紅紋肉與筍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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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紋肉與筍燜肉
葉蓁蓁將芍藥安置好, 沈下心回想裴望之的一舉一動。
她說裴望之好，並不是奉承。裴望之模樣生的好，家世好, 自身又有才華，幾次接觸下來人品也貴重。
除了人偶爾會犯軸, 沒什麽其他毛病。但她從未想過要將他據為己有，因為對於她來說裴望之的條件比她好太多, 絕無可能自然不會想太多。
她不信京城沒人瞧上他, 無非是裴望之自個兒不樂意。連顧隱青梅竹馬的情誼都能一拍兩散, 裴望之這種自己大概是攀不上親的。
與其到時候關系惡化，還不如就以朋友的身份相處, 對她更有利。
人越活越不肆意，連喜歡一個人都要考慮現實, 輕易不能說出口。冷靜自持，權衡利弊, 或許她也沒特別喜歡吧。
葉蓁蓁對花長嘆, 搖搖頭進了屋。果然是喝多了, 亂想些什麽？有這功夫不如想想食單。
裴望之那廂也在忖度著葉蓁蓁, 他摸不清她的脈。可就算他確定了她的感情，自己真的會娶她嗎？
不太可能，裴府裏無人在意他的婚事, 可他要真娶個商女回來, 老爺子定不會答應。
他未免有些自嘲, 看不上老爺子當年的做派可自己現在不也有跟他一樣？喜歡的，娶不了。合適的, 不喜歡。
他的將來，也會像爹娘一樣終日冷淡相對嗎？
他見過娘親的郁郁寡歡, 便不希望自己的妻子似這般淒苦。
那時他默默決定，以後定會待妻子很好，不納妾，隨她心意，但如果他的心裏有另一個人呢？
老爺子倒是魚與熊掌兼得了，可苦了他的女人。他一想到葉蓁蓁那張鮮活明媚的臉，便狠不下心讓她重覆上一輩人的悲劇。
喜歡一個人，應遵循她的本心，而不是為了自己的喜好強迫她。還好葉蓁蓁不喜歡他，否則自己到時會怎麽做還真是不好說。
他的仕途來之不易，多年的寒窗苦讀，裴府上一代人的經營，才有了他今日看起來大有可為的t前途。
裴望之很清楚，他的夫人必然得出身世族名門，可助他一臂之力。而葉蓁蓁的背後，破落的母族，商賈的家，實在不算良配。
可是，他想是這麽想，做的事卻還是由著性子來。
為何要賃下小院？為何要告訴她蘇幕的下落？為何她有事要他幫忙自己會那麽開心？裴望之按壓了下眉心，想將湧上來的煩躁壓下去。
顧隱的雙親做的太過火，可人家的確是出於利益的考量。反觀顧隱的態度，似是對葉蓁蓁還有意。
萬一他倆舊情覆燃，自己該有多難過？
裴望之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他不能娶，卻又不想讓別人娶，什麽毛病？
將自己罵了一通後他清醒了，只是心裏空落落的。為什麽人生不能擁有全然的幸福？非得舍一得一？
*
天一亮葉蓁蓁就火急火燎的到了月下樓，她今天要鉆研幾個豚肉菜。
她不喜歡豚肉的味道，但架不住豚肉便宜呀，手頭不富裕的她只能拋棄個人喜好，擁抱豚肉。
豚肉是可以做的好吃的，就是得廢一番功夫。昨兒夜裏她翻來覆去想了幾種好吃的做法。
這些做法有個共同的特點，費時費力。這不，只能早早過來處理這幾大塊肉。
先挑了幾塊比她手掌還大的五花肉放進滾水裏斷生，把切好的姜片，蔥結也放進了水裏，又將花雕澆在肉上。
第一道是為了去血水，這樣豚肉的腥氣會散去一些。
接著將其中一塊五花肉切成整齊劃一的方塊，約莫一指節的寬度。
柳依依再次把切好的五花肉煮過一遍，這樣肉的熟成才均勻。
等五花肉煮熟的功夫，葉蓁蓁要炒個糖色，用油炒冰糖。她拿起大勺重覆著劃圈，直到冰糖全部融成血色。
“不要用太大的火，會焦，口感便苦了。”葉蓁蓁對一旁的廚娘說道。
她拿起一碗清水往炒好的冰糖裏倒，頓時白煙四起，鍋內劈啪作響。待鍋中消停點，下香料，八角，桂皮，花椒。
肉煮透後用刀刮過一遍毛，再過一遍清水，上鍋炒出一部分油後柳依依才將肉放進冰糖水裏，又往裏加了些花雕。
這時候豚肉的膻味已經去的差不多了。
“依依，切西瓜。”
“西瓜？”廚娘不明所以，五花肉加西瓜是什麽搭配。
“西瓜的甜會比冰糖更自然，還能吸油，這樣肉燉出來才不膩。”
柳依依取了西瓜皮和幹紅果放進五花肉裏，廚娘在一邊看著，只覺鍋裏煮的東西太多了些，五花八門酸的甜的鹹的都在裏面，這能好吃嗎？
葉蓁蓁熟練地往肉裏加了一大勺醬油，另半勺冰糖，煮了一會兒後將鍋裏的肉轉移到了大砂鍋裏。
“在火上煨一個時辰，來個人看著火，別滅了。”
弄好方塊肉，葉蓁蓁開始做第二道，梅菜扣肉。
梅菜扣肉最難的地方是要做出它的“虎皮”，非常考驗火候。
柳依依已把煮過一道的五花肉處理好了，葉蓁蓁掐頭去尾，只取了五花肉的中間，剩下的可以做筍燜肉。
又把梅幹菜拿清水浸了，筍幹切絲，一樣放清水裏。
要想有虎皮，就得過油炸。
鍋裏不用放油，拿半熟的五花肉皮貼著鍋底烤上一圈，表皮微焦。
拿刀撇去多餘的油，用竹簽在微焦的肉皮上紮上很多深深的小孔，刷上清醬和醬油混成的汁，再以入油炸上一會兒。
葉蓁蓁會聽鍋中聲響，等聽到皮子炸開的聲音，再把肉撈出來。
這是她跟老師傅學的，表皮炸開的聲音很微弱，耳朵沒有練過是聽不出來的。
葉蓁蓁蓋上鍋蓋，將耳朵覆過去，待聽到一陣陣啪啦。就是現在！她猛地一掀鍋蓋。
虎皮已成，柳依依接過肉放進剛煮的肉湯裏，等皮子泡軟切成片。
切片的肉還要刷上用清醬，蜜糖，料酒，醬油，五香粉調成的醬汁，刷醬的時候順便按摩一下肉，讓味道滲進肉裏。
廚娘把泡好的梅幹菜撈出，放鍋裏煸炒，收幹後的梅幹菜更能吸豚肉的油。
蒸梅菜扣肉用土陶碗最好，柳依依把切好的肉一片片沿著碗邊碼好，再裝滿梅幹菜，放進籠屜裏蒸。
跟方塊肉一樣，梅菜扣肉也得蒸一兩個時辰。
“小姐，筍幹燜肉我會，我來吧！”柳依依見葉蓁蓁額頭上出了薄汗，想幫她分擔一些。
筍燜肉不大在意火候，她是可以的，加上在越州時常吃常做，說是她的拿手好菜也不為過。
葉蓁蓁想了想，說道：“好，筍幹燜肉你來，我在旁邊看著。”
隨後又叫來小廝，“你回虞府傳個話，讓碧珠帶一套換洗衣衫過來。”
她在竈臺旁忙活許久，煎炸油煙特別大，身上也出了汗，粘膩著很不舒服。暮食要見裴望之，總不能這般狼狽上場。
柳依依把剩餘的一點邊角料豚肉煸炒出油，加蔥姜蒜，八角桂皮等香葉，放花雕。
肉炒香後把泡好的筍幹下到肉裏，加鹽和醬油翻炒，炒好後另尋一個陶鍋加清水沒過五花肉，燉煮半個多時辰便好。
忙活完這三道豚肉菜，砂鍋中的肉越煮越香，還帶著酸酸甜甜的果香。哪怕蓋著蓋子，香味都沿著邊縫爭先恐後地跑出來。
“依依，一會兒把肉和湯留下放鍋裏，其餘不要了。”
等方塊肉燉好後，葉蓁蓁繼續掌勺，大火收汁。一鍋肉湯只剩下底下最後一圈汁時，這道菜才算完成。
她取來白瓷小碟，一碟四塊。
柳依依見白瓷上放著紅艷艷的四塊豚肉，不由的咽了下口水。
秦娘子見葉蓁蓁炒糖色炒的很出眾，心想這位深閨小姐是真的會做功夫菜的，不是小打小鬧，心裏的輕視便去了大半。
試菜時她夾起一塊噴香晶瑩的肉，入口全無豚肉的臭騷氣，而是好聞的肉香。
吃起來不膩不柴，咬著也不費勁。肉汁更是夠味，心想要是有碗米飯就好了。
“有米飯嗎？給我來碗米飯！”柳依依說出了她心中所想，湯汁調的極好，浸滿了豚肉的鮮味，來一口米飯澆汁才是絕配。
“沒有，忘記了。”葉蓁蓁感到抱歉，一夥人都在做豚肉菜，無人想起要煮飯。
“你們先吃著，一會兒煮，暮食可以吃。看來上菜時也要送上飯，咱們把飯搓成圓圓的團子模樣，一碟肉配兩團飯吧。”
梅菜扣肉最好是放涼一晚，兩道蒸。但是她們著急試菜，還是等不及吃了。
拿土陶碟蓋在碗上，上下一翻，肉在上面梅幹菜在下面，湯汁也在上頭。撒上一把翠綠的蔥花，便可上菜。
五花肉吸了梅幹菜的鹹香味，解了自身的膩，吃起來比方塊肉要清爽的多，完全不像豚肉，明日再蒸一道就是真正的“入口即化”了。
梅幹菜吸了肉汁味道更為豐富，多了一絲肉鮮味。
“梅菜扣肉也當配飯啊！”眾人惋惜，多下飯的菜！
筍幹燜肉也特別好吃，幹筍脆香，又吸飽了肉汁，很是充盈。美中不足的是裏頭的燜肉有些許柴，沒有其他兩道的肉那般好吃。
不過，梅菜扣肉和筍幹燜肉，本就是菜好吃，肉反而是配角。
三人吃了豚肉菜皆是滿意，廚娘和柳依依最愛方塊肉，葉蓁蓁喜好梅菜肉和筍幹肉。
“得給這些肉起個名字，方塊肉紅的明亮，就叫紅紋肉吧！其他兩道就按梅花肉和筍燜肉叫。”
“好。”
葉蓁蓁想到暮食裴望之要過來吃，到時請他再品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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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蓁蓁將芍藥安置好, 沈下心回想裴望之的一舉一動。
她說裴望之好，並不是奉承。裴望之模樣生的好，家世好, 自身又有才華，幾次接觸下來人品也貴重。
除了人偶爾會犯軸, 沒什麽其他毛病。但她從未想過要將他據為己有，因為對於她來說裴望之的條件比她好太多, 絕無可能自然不會想太多。
她不信京城沒人瞧上他, 無非是裴望之自個兒不樂意。連顧隱青梅竹馬的情誼都能一拍兩散, 裴望之這種自己大概是攀不上親的。
與其到時候關系惡化，還不如就以朋友的身份相處, 對她更有利。
人越活越不肆意，連喜歡一個人都要考慮現實, 輕易不能說出口。冷靜自持，權衡利弊, 或許她也沒特別喜歡吧。
葉蓁蓁對花長嘆, 搖搖頭進了屋。果然是喝多了, 亂想些什麽？有這功夫不如想想食單。
裴望之那廂也在忖度著葉蓁蓁, 他摸不清她的脈。可就算他確定了她的感情，自己真的會娶她嗎？
不太可能，裴府裏無人在意他的婚事, 可他要真娶個商女回來, 老爺子定不會答應。
他未免有些自嘲, 看不上老爺子當年的做派可自己現在不也有跟他一樣？喜歡的，娶不了。合適的, 不喜歡。
他的將來，也會像爹娘一樣終日冷淡相對嗎？
他見過娘親的郁郁寡歡, 便不希望自己的妻子似這般淒苦。
那時他默默決定，以後定會待妻子很好，不納妾，隨她心意，但如果他的心裏有另一個人呢？
老爺子倒是魚與熊掌兼得了，可苦了他的女人。他一想到葉蓁蓁那張鮮活明媚的臉，便狠不下心讓她重覆上一輩人的悲劇。
喜歡一個人，應遵循她的本心，而不是為了自己的喜好強迫她。還好葉蓁蓁不喜歡他，否則自己到時會怎麽做還真是不好說。
他的仕途來之不易，多年的寒窗苦讀，裴府上一代人的經營，才有了他今日看起來大有可為的t前途。
裴望之很清楚，他的夫人必然得出身世族名門，可助他一臂之力。而葉蓁蓁的背後，破落的母族，商賈的家，實在不算良配。
可是，他想是這麽想，做的事卻還是由著性子來。
為何要賃下小院？為何要告訴她蘇幕的下落？為何她有事要他幫忙自己會那麽開心？裴望之按壓了下眉心，想將湧上來的煩躁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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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他倆舊情覆燃，自己該有多難過？
裴望之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他不能娶，卻又不想讓別人娶，什麽毛病？
將自己罵了一通後他清醒了，只是心裏空落落的。為什麽人生不能擁有全然的幸福？非得舍一得一？
*
天一亮葉蓁蓁就火急火燎的到了月下樓，她今天要鉆研幾個豚肉菜。
她不喜歡豚肉的味道，但架不住豚肉便宜呀，手頭不富裕的她只能拋棄個人喜好，擁抱豚肉。
豚肉是可以做的好吃的，就是得廢一番功夫。昨兒夜裏她翻來覆去想了幾種好吃的做法。
這些做法有個共同的特點，費時費力。這不，只能早早過來處理這幾大塊肉。
先挑了幾塊比她手掌還大的五花肉放進滾水裏斷生，把切好的姜片，蔥結也放進了水裏，又將花雕澆在肉上。
第一道是為了去血水，這樣豚肉的腥氣會散去一些。
接著將其中一塊五花肉切成整齊劃一的方塊，約莫一指節的寬度。
柳依依再次把切好的五花肉煮過一遍，這樣肉的熟成才均勻。
等五花肉煮熟的功夫，葉蓁蓁要炒個糖色，用油炒冰糖。她拿起大勺重覆著劃圈，直到冰糖全部融成血色。
“不要用太大的火，會焦，口感便苦了。”葉蓁蓁對一旁的廚娘說道。
她拿起一碗清水往炒好的冰糖裏倒，頓時白煙四起，鍋內劈啪作響。待鍋中消停點，下香料，八角，桂皮，花椒。
肉煮透後用刀刮過一遍毛，再過一遍清水，上鍋炒出一部分油後柳依依才將肉放進冰糖水裏，又往裏加了些花雕。
這時候豚肉的膻味已經去的差不多了。
“依依，切西瓜。”
“西瓜？”廚娘不明所以，五花肉加西瓜是什麽搭配。
“西瓜的甜會比冰糖更自然，還能吸油，這樣肉燉出來才不膩。”
柳依依取了西瓜皮和幹紅果放進五花肉裏，廚娘在一邊看著，只覺鍋裏煮的東西太多了些，五花八門酸的甜的鹹的都在裏面，這能好吃嗎？
葉蓁蓁熟練地往肉裏加了一大勺醬油，另半勺冰糖，煮了一會兒後將鍋裏的肉轉移到了大砂鍋裏。
“在火上煨一個時辰，來個人看著火，別滅了。”
弄好方塊肉，葉蓁蓁開始做第二道，梅菜扣肉。
梅菜扣肉最難的地方是要做出它的“虎皮”，非常考驗火候。
柳依依已把煮過一道的五花肉處理好了，葉蓁蓁掐頭去尾，只取了五花肉的中間，剩下的可以做筍燜肉。
又把梅幹菜拿清水浸了，筍幹切絲，一樣放清水裏。
要想有虎皮，就得過油炸。
鍋裏不用放油，拿半熟的五花肉皮貼著鍋底烤上一圈，表皮微焦。
拿刀撇去多餘的油，用竹簽在微焦的肉皮上紮上很多深深的小孔，刷上清醬和醬油混成的汁，再以入油炸上一會兒。
葉蓁蓁會聽鍋中聲響，等聽到皮子炸開的聲音，再把肉撈出來。
這是她跟老師傅學的，表皮炸開的聲音很微弱，耳朵沒有練過是聽不出來的。
葉蓁蓁蓋上鍋蓋，將耳朵覆過去，待聽到一陣陣啪啦。就是現在！她猛地一掀鍋蓋。
虎皮已成，柳依依接過肉放進剛煮的肉湯裏，等皮子泡軟切成片。
切片的肉還要刷上用清醬，蜜糖，料酒，醬油，五香粉調成的醬汁，刷醬的時候順便按摩一下肉，讓味道滲進肉裏。
廚娘把泡好的梅幹菜撈出，放鍋裏煸炒，收幹後的梅幹菜更能吸豚肉的油。
蒸梅菜扣肉用土陶碗最好，柳依依把切好的肉一片片沿著碗邊碼好，再裝滿梅幹菜，放進籠屜裏蒸。
跟方塊肉一樣，梅菜扣肉也得蒸一兩個時辰。
“小姐，筍幹燜肉我會，我來吧！”柳依依見葉蓁蓁額頭上出了薄汗，想幫她分擔一些。
筍燜肉不大在意火候，她是可以的，加上在越州時常吃常做，說是她的拿手好菜也不為過。
葉蓁蓁想了想，說道：“好，筍幹燜肉你來，我在旁邊看著。”
隨後又叫來小廝，“你回虞府傳個話，讓碧珠帶一套換洗衣衫過來。”
她在竈臺旁忙活許久，煎炸油煙特別大，身上也出了汗，粘膩著很不舒服。暮食要見裴望之，總不能這般狼狽上場。
柳依依把剩餘的一點邊角料豚肉煸炒出油，加蔥姜蒜，八角桂皮等香葉，放花雕。
肉炒香後把泡好的筍幹下到肉裏，加鹽和醬油翻炒，炒好後另尋一個陶鍋加清水沒過五花肉，燉煮半個多時辰便好。
忙活完這三道豚肉菜，砂鍋中的肉越煮越香，還帶著酸酸甜甜的果香。哪怕蓋著蓋子，香味都沿著邊縫爭先恐後地跑出來。
“依依，一會兒把肉和湯留下放鍋裏，其餘不要了。”
等方塊肉燉好後，葉蓁蓁繼續掌勺，大火收汁。一鍋肉湯只剩下底下最後一圈汁時，這道菜才算完成。
她取來白瓷小碟，一碟四塊。
柳依依見白瓷上放著紅艷艷的四塊豚肉，不由的咽了下口水。
秦娘子見葉蓁蓁炒糖色炒的很出眾，心想這位深閨小姐是真的會做功夫菜的，不是小打小鬧，心裏的輕視便去了大半。
試菜時她夾起一塊噴香晶瑩的肉，入口全無豚肉的臭騷氣，而是好聞的肉香。
吃起來不膩不柴，咬著也不費勁。肉汁更是夠味，心想要是有碗米飯就好了。
“有米飯嗎？給我來碗米飯！”柳依依說出了她心中所想，湯汁調的極好，浸滿了豚肉的鮮味，來一口米飯澆汁才是絕配。
“沒有，忘記了。”葉蓁蓁感到抱歉，一夥人都在做豚肉菜，無人想起要煮飯。
“你們先吃著，一會兒煮，暮食可以吃。看來上菜時也要送上飯，咱們把飯搓成圓圓的團子模樣，一碟肉配兩團飯吧。”
梅菜扣肉最好是放涼一晚，兩道蒸。但是她們著急試菜，還是等不及吃了。
拿土陶碟蓋在碗上，上下一翻，肉在上面梅幹菜在下面，湯汁也在上頭。撒上一把翠綠的蔥花，便可上菜。
五花肉吸了梅幹菜的鹹香味，解了自身的膩，吃起來比方塊肉要清爽的多，完全不像豚肉，明日再蒸一道就是真正的“入口即化”了。
梅幹菜吸了肉汁味道更為豐富，多了一絲肉鮮味。
“梅菜扣肉也當配飯啊！”眾人惋惜，多下飯的菜！
筍幹燜肉也特別好吃，幹筍脆香，又吸飽了肉汁，很是充盈。美中不足的是裏頭的燜肉有些許柴，沒有其他兩道的肉那般好吃。
不過，梅菜扣肉和筍幹燜肉，本就是菜好吃，肉反而是配角。
三人吃了豚肉菜皆是滿意，廚娘和柳依依最愛方塊肉，葉蓁蓁喜好梅菜肉和筍幹肉。
“得給這些肉起個名字，方塊肉紅的明亮，就叫紅紋肉吧！其他兩道就按梅花肉和筍燜肉叫。”
“好。”
葉蓁蓁想到暮食裴望之要過來吃，到時請他再品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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