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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溫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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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溫熱烈

簡舒意下意識握緊陸岑溪的手。

她記憶裏, 回到高二下半年的雨夜裏。

那時,她受過了陸岑溪的固執。

想逃,程朗說他可以帶她逃跑。

她知道靠自己的能力, 是不可能逃出來的。

程朗跟她說過多次, 她都拒絕了。

她不想牽連程朗。

但是,她的心理防線也到至高點, 她承受不住,答應程朗的要求。

兩人約定在七月三十一號的夜晚出逃。

她會從陸家出來, 來到中山西路的咖啡店。

程朗安排了車, 接到她後, 乘坐飛機。

她還想過自己家裏人,但是她已經管不了了。

她只要不出現,不被陸岑溪找到,陸岑溪就不會動她的家裏人。

那一晚,是她人生裏絕對僅有的驚心動魄。

逼近晚上, 她告訴程朗, 她十一點出門。

按照陸岑溪的習慣, 十點他會睡覺, 十一點半進入深度睡眠。

然而,那晚從一開始就不太順利。

陸岑溪居然十點二十分過來敲她的房門。

“意意,你餓嗎?”

她從五歲後, 吃住用全在陸家。

彼時,她看著一身黑衣的陸岑溪, 臉上淺淺拉出笑意,她就覺得在看一個魔鬼。

她搖頭。

“意意, 你確定不吃一點嗎?”陸岑溪追問。

簡舒意明白,這是一定要她吃。

“那我吃一點吧。”簡舒意心裏不情不願, 面上卻是在迎合著他。

他笑容拉大,牽住她的手,將她往樓下拉。

簡舒意剛坐在餐桌上,阿姨就把面端過來。

一人一碗。

簡舒意拿筷子挑起一根面條,心裏冷笑,為什麽還要禮貌的問她,命令她下來吃就好嗎,反正也沒有給她選擇。

簡舒意吃得慢,陸岑溪吃得更慢。

她望了下陸岑溪的碗,心想,不能這麽慢下去。

“阿姨做的面越來越香了。”

簡舒意快速吃起來,陸岑溪跟著速度加快。

吃完空了碗,簡舒意伸了個懶腰,說要上去睡覺。

陸岑溪沒動,就在身後面帶微笑望著她。

可是,那笑容,簡舒意直覺陸岑溪已經把她看穿。

簡舒意很不安心的回頭,聽見陸岑溪說,“今天意意有點乖”。

簡舒意抿了下唇瓣,反問:“我什麽時候不乖了?”

陸岑溪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嗯”一聲,又道:“希望意意一直這麽乖。”

簡舒意沒說話,兩人到達房門口分開。

她其實很想問陸岑溪為什麽這點不睡,後又不想多問了。

時間逼近十一點,她剛回房間。

平時這個點她也困了。

但是今晚她想到只要逃出去,再也不見陸岑溪,她格外興奮,也就感覺不困了。

十一點走是不可能,十二點,整個陸宅陷入寂靜。

簡舒意躺著板正的身體坐起來,下床。

她打開房門,看了眼四周,確定沒有人,迅速跑出去。

簡舒意全力奔跑,安靜的陸宅像睜著血口大盆的嘴,在吞噬著她。

這個時候,陸宅在京城的胡同裏,她跑出來,就看見共享單車,掃碼去往中山西路。

等她背影消失在街道上,陸岑溪的身影在窗戶邊顯露出來。

“二少爺,簡小姐出發了。”

“跟緊,不許丟。”

陸岑溪聲線裏幾乎不含一點感情,保鏢們不敢馬虎,快速跟上去。

意意,這是第三次了。



轟隆隆,轟隆隆—

京城是個不夜城,即使淩晨零點半,亮如白晝。

只是不合時宜的驚雷聲響起來,炸開白晝,顯露出他真正的黑來。

簡舒意騎著自行車,被空氣中的雷聲嚇了一跳,但時間緊,她也沒有時間多想。

等她到達中山西路,看見程朗給她指定的咖啡館,趁著雨還不大,快速跑進咖啡館。

她一進入咖啡館,看見程朗的背影。

距離約定的時間過去兩個小時,她以為程朗走了呢。

“你來了。”

程朗通過玻璃窗上的人影,臉上露出欣喜。

他快速轉身,簡舒意看出他很興奮。

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興奮,但是她一想到可以就此擺脫掉陸岑溪的束縛,她也超級興奮。

“意意。”程朗沖過來,激動的抱住她。

簡舒意懵了,她完全沒有想到。

好在,程朗只是抱了她一下就松開了。

“我們快走吧。”程朗催促著。

簡舒意的思維被拉回來。

對,得趕緊走,越早走越好。

兩人剛塔出咖啡館,豆大的雨正中落在簡舒意額頭上。

簡舒意擡頭往上看,看見雨如瀑布們傾斜而來。

簡舒意皺眉,程朗在旁邊撐開傘,數不盡的黑衣保鏢們將咖啡館包圍。

密不透風,讓他們無路可走。

簡舒意心中一緊,緊接著,她看見密不透風的人體圍墻中有一道口子。

一身黑的陸岑溪撐著一把黑傘,刀削闊斧般的臉隨著傘面上移,出現在他們兩個眼中。

“意意,下暴雨了,你要去哪裏?”

陸岑溪話音落下,狂風襲來,將簡舒意程朗渾身澆透。

她心如死灰,知道今晚又逃不掉了。

背著的包從她肩膀上脫落,她喪失求生意識,朝陸岑溪走過去。

但剛走了一步,她的手被人握住。

“我說今晚帶你離開。”

程朗面容篤定,讓簡舒意稍微有了點信心。

不過,那點信心在陸岑溪的壓迫下,根本不算什麽。

拿什麽跟陸岑溪比。

在這京城,陸家可謂是一家獨大。

“相信我。”程朗又使勁握了下她的手。

簡舒意心裏是想相信,但現實卻讓她低頭。

陸岑溪見程朗握住她手的瞬間,眼眸陰沈,握著傘面的手青筋爆起。

是他找死!

黑傘沖著程朗扔過去。

少年人扭打在一起。

程朗作為程氏集團的獨子,自幼學習防身技能,兩人一時間不分上下。

況且,兩人多次交手,是有些明白對方的招式。

但這是第一次,兩人在簡舒意面前打起來。

簡舒意瞳孔縮放,她知道陸岑溪狠,沒想到陸岑溪狠到可以殺人。

程朗究竟少了陸岑溪那股泛到骨子裏的狠,猛然沒有防住,被陸岑溪一拳擊倒在地。

這一拳,著實把程朗打蒙了。

程朗腦袋轟鳴作響,雙目失焦,重重倒在地上,嘴裏的血順著雨水溢出來。

簡舒意嚇住了。

程朗也沒有力氣反抗。

陸岑溪腳踩在程朗的胸口上,他腳背碾壓,現在弄程朗跟弄死一只螞蟻一樣輕而易舉。

“就憑你,也敢跟我爭意意。”

陸岑溪也在上頭,他一腳準備送程朗上西天。

倏地,那一腳被人抱住。

等他看清是誰抱住他的腳時,他渾身骨血僵住。

是他的意意在抱著他。

簡舒意從來沒有主動抱過他,這一次居然是…………

“不可以,不可以!”

簡舒意眼淚刷刷的往下流。

“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跑了。”

“你不可以殺人。”

“你放過他吧,他也只是幫我。”

“阿岑,求求你,拜托你,都是我不好。”

驚慌失措的簡舒意口不擇言。

“意意。”陸岑溪蹲下來,溫柔的用手指撫摸著她的臉。

“意意,你告訴我,你臉上的是淚還是雨水?”

簡舒意心砰砰往下墜,她相信,她說是淚,陸岑溪肯定把程朗打死。

“是雨水。”她緩了一會說道,後緊急求情。

“阿岑,放過程朗,求求你了。”

陸岑溪看著那雙真摯的眼睛。

好久,她沒有這樣凝望著他了。

在簡舒意的期待下,陸岑溪臉揚起一笑,吐出讓簡舒意生無可戀的三個字。

“不可以。”

他不給自己留隱患。

陸岑溪溫柔把她扶起來。

“把簡小姐帶到車裏。”

陸岑溪揮手,有保鏢上前。

簡舒意看著那兩保鏢,轉身撲在程朗身上。

“你要是想程朗死,我也死。”

陸岑溪怒火瞬間燃到最高點。

“意意,你就為了他。”

陸岑溪聲音忍不住發抖。

明明他是成功者,他打贏了程朗,卻像是失敗者,一點東西都沒有贏來。

“阿岑……”

簡舒意弱弱出聲。

雨夜裏,兩個少年,一位少女,全是輸家。

那次陸岑溪最後還是拗不過簡舒意,放過了程朗。

之後程朗再也沒有來過學校。

程朗的轉學手續是他家裏人幫他弄的。

一輩子都不該再見面的人,居然要重逢了。

“這位是程先生,今日負責我們拍攝安全。”王導介紹著。

程朗沖著他倆微微一笑,伸出手來。

簡舒意望著程朗伸出來的手,眼神落在陸岑溪身上。

他太膽了!

陸岑溪怎麽可能會握。

他伸出來手豈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簡舒意正想著怎麽緩解這份尷尬,陸岑溪伸手握住了程朗的手。

“好久不見,陸同學。”程朗率先出聲。

陸岑溪臉上帶笑。

“的確。”

簡舒意:“?”

陸岑溪進步了!

陸岑溪可以允許程朗的存在了?

但仔細看,陸岑溪手上用了力氣,他恨不得把程朗的手腕捏斷!

程朗不甘示弱,用了相同的力量。

很快,大家都看見兩個大男人手臂上青筋爆起!

王導懵了,六神這動作好像對方是他的死敵。

簡舒意好怕兩人鬧出人命,因為她慢慢的看見兩人眼睛裏的歹意。

高中的她尚且還能勸一下,現在,她幫誰,在陸岑溪那裏都是幫程朗。

簡舒意無奈沖王導使了個眼色。

王導趕緊上來打園場,手要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兩人心有靈契松手。

王導打著圓場,催著陸岑溪簡舒意去換衣服。

陸岑溪伸手拉住簡舒意,餘光看見程朗眸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他握的更緊了。

“老婆,一會你幫我換,好嗎?”

簡舒意:“…………”

王導:“…………”

“在家都是你幫我換的,出來就不管了嗎?”

“你胡說,在家分明是你強行給我……”簡舒意被陸岑溪這麽一說,差點脫口而出,說出真相,後註意到大家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又把話憋回去。

“老婆,你說什麽?”陸岑溪巴不得她趕快說完。

簡舒意捂住嘴巴沒再說話。

陸岑溪稍微有點失望,但也知道按照簡舒意靦腆的性格,說也說不出來。

陸岑溪拉著簡舒意要走,發現程朗還在。

他道:“程先生,你確定要了解我們夫妻私密事嗎?”

這一刻,反應再遲鈍的王導也感覺到了滿滿的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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