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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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第六十二章
“註意力度！要快！抓穩！”
馬車快要行駛到京城的時候, 沈妙妍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謝昭又撿起了當初教她防身術的事情。
許是淮州一遭，謝昭受了些刺激，對她下手倒是不像先前那麽客氣。
沈妙妍也樂得如此。
謝昭給她餵招, 下手狠點，總歸也不會傷到她。要是在敵人手下，可就沒有這種好事了。
再者說，她下手, 也不輕……
按照謝昭的教法，沈妙妍的招數可沒有什麽點到為止，各個都是殺招。
她每揮動一下武器, 都是沖著斷骨和殺人去的。
也有那麽一次，謝昭不知道為什麽在發呆，她攻擊的風都掃到了他身上, 他才回神格擋閃躲, 在手臂上留下一道不輕不重的青紫棍痕。
自打那次沈妙妍給出了承諾，謝昭就被哄好了。
哄好以後的謝昭，似乎有一點輕微地……軟？
他給沈妙妍展示那道棍痕的時候，沈妙妍甚至覺得他的聲音裏帶了點委屈。
沈妙妍將他的袖口拉開, 上面橫著一道腫脹青紫的傷痕, 她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就聽謝昭嘶了一聲。
沈妙妍眨眨眼睛。
謝昭這樣，她沒見過。
她拉起他的手臂, 在謝昭的傷痕上輕輕吹了一下。
她向他眨眼：“還疼嗎？”
誰要她這樣的！
謝昭不說話了，他唰地把手臂從她手裏抽走：“休息好了吧？休息好了就繼續吧。”
沈妙妍輕笑一聲。
兩人這樣，走走停停, 幾日便回了京城。
回京以後，沈妙妍回了文王府自己的小院。
在文王府的嬤嬤們熱切招呼下, 沈妙妍這才遲緩地意識到，快到她和謝昭大婚的日子了。
她在淮州把這件事忘了個徹底。
婚事所需要的諸多繁雜事物，謝昭已經準備了個七七八八。
謝昭在京城準備著他們兩個的婚事，她在淮州背著謝昭偷偷發展起義軍……
好像……有點過分。
沈妙妍捂著腦袋，搖了搖頭。
如今她回京了，有些事情也要拾起來做。
她的第一件事便是參宴。
大魏高門嫁娶，婚前向來是要走門串戶的。沈妙妍可以稍微挑選一些宴席，卻是不能一個都不去。
給她的請帖，單是送到文王府的，便堆了一大沓。何況還有那些消息不太靈通也不知趣的，會送到平陽侯府去。
她在那些請帖裏挑挑揀揀，選了幾個。
首先要去的，是太後的壽宴。
太後上了年紀，喜愛熱鬧，每逢壽宴，京中能叫的上來名姓的都會收到請帖。
往日裏，平陽侯府會有一帖，平陽侯夫人去年帶了沈微月去。
今年，她和沈微月，大抵都會收到各自的請柬，倒是不知道平陽侯府夫人這次要帶誰去了。
壽宴當然是按照太後的喜好操辦，請了太後喜歡的戲班來唱戲。
沈妙妍坐在一旁的席位上，遙遙地向那邊瞟了一眼。
唱的好像是個什麽女扮男裝考上狀元，救她未婚夫的故事。
“沈二小姐。”
旁邊突然響起一個有些清冷的聲音。
沈妙妍擡頭去看，一個穿著素凈，神態冷峻的少女，正站在她身前。
忠武將軍家的獨女，名叫岳玲。
這人沈妙妍認識，先前的春日宴見過，她同沈微月起了些沖突，還是她收的尾。
沈妙妍起身，行了禮：“岳小姐。”
岳玲靜了片刻，問道：“你和文王的婚事定了？”
沈妙妍楞了楞，沒想到她也來問這個。
她點頭：“是，定在下月初八。”
“那這個給你。”
岳玲不由分說地把一個有些沈的東西，拍到了沈妙妍手上。
沈妙妍下意識接過，雙臂頓時一墜。
她低頭看了看。
那東西入手有些冷硬，冰涼的貼片相互勾連，在強烈的日光下，撒開一圈光暈。
是件軟甲，做工精致，恐怕價格不菲。
沈妙妍疑惑地擡頭，岳玲卻也沒有解釋，她只是用一種難以捉摸的眼神盯著那件軟甲，道：“新婚禮物。”
隨後，她便行禮告辭。
沈妙妍捧著軟甲楞在原地。
她和岳玲並不相熟，見面次數寥寥無幾，這件軟甲單看做工便知道耗時耗力，用料也頗為精良。
謝昭在京中的風評頗有些覆雜。一方面，他文武雙全，相貌堂堂，似乎是一個青年才俊能有的最好模樣。另一方面，他從不想著用自己的一身本事做什麽利國利民的大事，只是靠著父母蔭蔽，吃些皇糧。
所以謝昭大婚……
忠武將軍家應是不必送貴重禮物討好他的。
就算當真是要討好文王，也應當大婚當日送到文王府去，現在給她算怎麽回事？
接下來，沈妙妍又遇到許多來同她道喜的小姐。她都一一笑著應了。再如她們願，送上一兩句祝福。
在其他人眼中，平陽侯的名頭固然不小，但是以她們的身份，要嫁皇子和王爺，還是有些困難。
平陽侯府的女孩各個高嫁，不知怎地，就傳出來她們祝福的女孩也會嫁得很好這種謠言。
沈妙妍初次聽說的時候有些哭笑不得。
她和謝昭算是例外，皇帝和魏麟，不都是為了平陽侯手裏的的那些兵權嗎？
莫說還是個漂亮聽話的貴女了，就算是個莊稼漢的女兒，只要娶了能夠得到這些兵權，他們也是娶得的。
後來倒是漸漸習慣了。
有人來祝福她，她便很上道地回兩句祝福，然後看著那些小姑娘有些雀躍地離開。
在這種宴會上，沈妙妍會格外地想念孫漣漪。
除卻她之外，其他人都沒辦法與她說些真心話。
她也給孫漣漪送了幾次信，起初收到了孫漣漪的幾封回信。
她依舊嫁給了東突厥的三王子，且立下雄心壯志，準備在東突厥大幹一場。
但和前世一樣，東西突厥很快開始戰爭，信便不再通了。
她能做的，便只有在遙遠的京城，默默地為她祈福。
沈微月也來參加了這次宴會，但讓沈妙妍意外的是，沈微月竟然不是自己來的。
她有些乖巧地坐在平陽侯夫身邊，穿著一整套華貴的衣服，扮演一個漂亮的人偶。
但若是往常，她並不會這樣拘束。
沈妙妍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遠處的情況。看來今世，沒有了各種幹預，早早和魏麟訂了婚的沈微月，過得也不算好。
她原本覺得以沈微月的驕縱性子，當真和魏麟相處，兩個人會鬧很多矛盾。現在看來，沈微月沒能堅持多久，便再次收斂了身上的那些驕縱，成為了她前世的模樣。
但好像，還沒前世過得好。
想也是，前世的魏麟，手握大權，生殺予奪，皆順心意。那時的他有足夠的資本和耐心，可以好好地對待沈微月。
而現在的魏麟呢？
他原本唾手可得的皇位，如今搖搖欲墜。原本看都不看一眼的對手，冒出來跟他搶奪。
他自己的謀劃，接連出了岔子，連帶著聖心，都不夠穩固。
他對其他的人和事，又能有多大的耐心呢？
沈微月也看見了沈妙妍，對視的瞬間，她眼神閃爍。
她身邊也圍著一群高門小姐，似乎在祝福她。
她別過頭去，不再看沈妙妍，而是一一笑著，向那些小姐回禮。
沈妙妍很快將她拋在腦後，在人群中搜索起來。
她想借著這個機會，見周蓉一面。
白唐游代替她同周家談過了，但她依舊覺得親自見一面會更好。
可惜，周蓉這次稱病沒來。
沈妙妍找了許久，最後才得到了這個消息。
她又看向蘭嬪。
蘭嬪與眾妃嬪一起，始終簇擁著太後，也無空暇交流。
宴席很快就到了尾聲。
在祝賀太後的聲音中，沈妙妍隔著人群，與蘭嬪對視了一眼。
蘭嬪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沈妙妍知道，她看到了。
或許她很快，就會收到來自周家的問候。
宴會結束後，回到文王府，沈妙妍試著將那件軟甲穿到了身上。
軟甲非常適合她的身材，連胸部都很妥帖。護心鏡的位置也放得剛剛好，是她勉強穿過的男子軟甲無法做到的。
沈妙妍試探著用自己的匕首戳了幾下，軟甲靠譜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是一件極為優秀的女子甲。
若是淮州九星幫一行，她身上著這樣一件軟甲，應當就不會受傷了。
*
忠武將軍府。
“你把那件軟甲給沈家小姐了？”
忠武將軍在地上團團轉。
岳玲站在那裏，一聲不吭。
“我問你要不要提親，你說不要！現在又去沈家小姐面前挑釁！”
“我沒有挑釁她。”
岳玲的聲音平靜，她似乎並不在意自己被這樣說，反駁也只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父親說得不對。
“不是挑釁？她不知道你以前對謝昭有意思，才不覺得你是挑釁！你想沒想過，若是她知道了呢？她得怎麽想你！”
忠武將軍幾乎是愁白了頭，他對著岳玲指了又指，到底是不能將她如何。
他只能是恨恨地一甩手：“你要給文王做軟甲，當時男未婚女未嫁，做了也就做了。現在文王訂婚了，你還把那軟甲拿出來送給他的未婚妻？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你說出來我聽聽！”
岳玲聞言，擡了眼：“我想去邊疆。”
忠武將軍被這句話噎了個半死。
“胡鬧！若是平日裏也就罷了，這幾年邊疆亂成這樣，你想都別想！”
岳玲似乎對父親的說法早有預料，只是怏怏地垂下眼皮：“若是無事，女兒便告退了。”
“你！你看看，你看看，這像話嗎？”
忠武將軍看著岳玲轉身就走，只得把滿腔憤怒與無奈對一旁的夫人傾訴。
忠武將軍夫人嘆了口氣。
玲兒那孩子，還是沒有死心……
她拍拍忠武將軍的背，給自家夫君順氣，卻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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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妍也樂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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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好以後的謝昭，似乎有一點輕微地……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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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妍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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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她和沈微月，大抵都會收到各自的請柬，倒是不知道平陽侯府夫人這次要帶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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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突然響起一個有些清冷的聲音。
沈妙妍擡頭去看，一個穿著素凈，神態冷峻的少女，正站在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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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沈妙妍認識，先前的春日宴見過，她同沈微月起了些沖突，還是她收的尾。
沈妙妍起身，行了禮：“岳小姐。”
岳玲靜了片刻，問道：“你和文王的婚事定了？”
沈妙妍楞了楞，沒想到她也來問這個。
她點頭：“是，定在下月初八。”
“那這個給你。”
岳玲不由分說地把一個有些沈的東西，拍到了沈妙妍手上。
沈妙妍下意識接過，雙臂頓時一墜。
她低頭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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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件軟甲，做工精致，恐怕價格不菲。
沈妙妍疑惑地擡頭，岳玲卻也沒有解釋，她只是用一種難以捉摸的眼神盯著那件軟甲，道：“新婚禮物。”
隨後，她便行禮告辭。
沈妙妍捧著軟甲楞在原地。
她和岳玲並不相熟，見面次數寥寥無幾，這件軟甲單看做工便知道耗時耗力，用料也頗為精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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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沈妙妍又遇到許多來同她道喜的小姐。她都一一笑著應了。再如她們願，送上一兩句祝福。
在其他人眼中，平陽侯的名頭固然不小，但是以她們的身份，要嫁皇子和王爺，還是有些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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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妍初次聽說的時候有些哭笑不得。
她和謝昭算是例外，皇帝和魏麟，不都是為了平陽侯手裏的的那些兵權嗎？
莫說還是個漂亮聽話的貴女了，就算是個莊稼漢的女兒，只要娶了能夠得到這些兵權，他們也是娶得的。
後來倒是漸漸習慣了。
有人來祝福她，她便很上道地回兩句祝福，然後看著那些小姑娘有些雀躍地離開。
在這種宴會上，沈妙妍會格外地想念孫漣漪。
除卻她之外，其他人都沒辦法與她說些真心話。
她也給孫漣漪送了幾次信，起初收到了孫漣漪的幾封回信。
她依舊嫁給了東突厥的三王子，且立下雄心壯志，準備在東突厥大幹一場。
但和前世一樣，東西突厥很快開始戰爭，信便不再通了。
她能做的，便只有在遙遠的京城，默默地為她祈福。
沈微月也來參加了這次宴會，但讓沈妙妍意外的是，沈微月竟然不是自己來的。
她有些乖巧地坐在平陽侯夫身邊，穿著一整套華貴的衣服，扮演一個漂亮的人偶。
但若是往常，她並不會這樣拘束。
沈妙妍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遠處的情況。看來今世，沒有了各種幹預，早早和魏麟訂了婚的沈微月，過得也不算好。
她原本覺得以沈微月的驕縱性子，當真和魏麟相處，兩個人會鬧很多矛盾。現在看來，沈微月沒能堅持多久，便再次收斂了身上的那些驕縱，成為了她前世的模樣。
但好像，還沒前世過得好。
想也是，前世的魏麟，手握大權，生殺予奪，皆順心意。那時的他有足夠的資本和耐心，可以好好地對待沈微月。
而現在的魏麟呢？
他原本唾手可得的皇位，如今搖搖欲墜。原本看都不看一眼的對手，冒出來跟他搶奪。
他自己的謀劃，接連出了岔子，連帶著聖心，都不夠穩固。
他對其他的人和事，又能有多大的耐心呢？
沈微月也看見了沈妙妍，對視的瞬間，她眼神閃爍。
她身邊也圍著一群高門小姐，似乎在祝福她。
她別過頭去，不再看沈妙妍，而是一一笑著，向那些小姐回禮。
沈妙妍很快將她拋在腦後，在人群中搜索起來。
她想借著這個機會，見周蓉一面。
白唐游代替她同周家談過了，但她依舊覺得親自見一面會更好。
可惜，周蓉這次稱病沒來。
沈妙妍找了許久，最後才得到了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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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很快就到了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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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嬪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沈妙妍知道，她看到了。
或許她很快，就會收到來自周家的問候。
宴會結束後，回到文王府，沈妙妍試著將那件軟甲穿到了身上。
軟甲非常適合她的身材，連胸部都很妥帖。護心鏡的位置也放得剛剛好，是她勉強穿過的男子軟甲無法做到的。
沈妙妍試探著用自己的匕首戳了幾下，軟甲靠譜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是一件極為優秀的女子甲。
若是淮州九星幫一行，她身上著這樣一件軟甲，應當就不會受傷了。
*
忠武將軍府。
“你把那件軟甲給沈家小姐了？”
忠武將軍在地上團團轉。
岳玲站在那裏，一聲不吭。
“我問你要不要提親，你說不要！現在又去沈家小姐面前挑釁！”
“我沒有挑釁她。”
岳玲的聲音平靜，她似乎並不在意自己被這樣說，反駁也只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父親說得不對。
“不是挑釁？她不知道你以前對謝昭有意思，才不覺得你是挑釁！你想沒想過，若是她知道了呢？她得怎麽想你！”
忠武將軍幾乎是愁白了頭，他對著岳玲指了又指，到底是不能將她如何。
他只能是恨恨地一甩手：“你要給文王做軟甲，當時男未婚女未嫁，做了也就做了。現在文王訂婚了，你還把那軟甲拿出來送給他的未婚妻？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你說出來我聽聽！”
岳玲聞言，擡了眼：“我想去邊疆。”
忠武將軍被這句話噎了個半死。
“胡鬧！若是平日裏也就罷了，這幾年邊疆亂成這樣，你想都別想！”
岳玲似乎對父親的說法早有預料，只是怏怏地垂下眼皮：“若是無事，女兒便告退了。”
“你！你看看，你看看，這像話嗎？”
忠武將軍看著岳玲轉身就走，只得把滿腔憤怒與無奈對一旁的夫人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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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兒那孩子，還是沒有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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