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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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過是吃壞肚子的藥, 顧懷安很快配好。
其實若遵守醫生準則，這種看不到病人卻給配藥的行為是不允許的。但是南丫島這個地方特殊，很多觀念都還沒轉換過來。所以顧懷安也只能在守住底線的情況下, 靈活變通。
比如像這種吃壞肚子的，如果有藥店都能自己去買藥吃的小毛病，他會酌情允許這樣操作。但是一些病人家屬自己都說不清楚的病，哪怕上門他都要堅持看診。不然一個誤診，很可能耽誤了病情。
配好藥後擡起頭，看到江桃正一臉怒容盯著江晚晚送自己的謝禮看，仿佛是在看什麽讓人怒不可恕的東西。
顧懷安有些不悅微微皺起眉頭，語氣淡淡告訴江桃：“藥配好了。”
“哦。”江桃應的漫不經心，不甘心問：“顧醫生, 這幅畫是晚晚買來送你的嗎？”
顧懷安有些故意回答道：“這個啊, 是晚晚親自畫的呀, 感謝我六年級那會幫她補習。”
聽到真是江晚晚畫的，江桃徹底繃不住了, 說話都帶了幾分咬牙切齒：“怎麽可能，她根本就不會畫畫。”
哪怕親眼看到作品, 江桃都這麽認為, 一個在大山裏長大的人，怎麽可能會畫畫。
再看一眼這幅畫上面的日期, 她再次受到暴擊。
如果這個日期是真的，那便是江晚晚到虎頭鎮中學讀書後畫的。
難道是上初中後學的畫畫？虎頭鎮中學的老師真這麽厲害嗎？還是江晚晚真這麽聰明，連學畫畫都這麽厲害。
連畫畫都學得這麽好，江桃真不敢想象, 三年初中讀下來，她其他方面學得有優秀。
離開衛生院的時候, 江桃心情糟透了。心裏盤算著，一定要早點讓安排好自己當文藝兵的事。這樣不管江晚晚以後如何好，她都不會太差，不至於被完全比下去。
江桃自己給自己上了波壓力，哪裏知道，江晚晚的畫技是上輩子的母親手把手教的。
江晚晚上輩子的生母可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如果沒有戰爭，她的母親一輩子都不可能遭受什麽苦難。
出嫁前父母疼，出嫁後丈夫愛。
可是戰爭，讓這個錦衣玉食的小姐一夜之間歷經了這世間常人難以承受的疾苦。
-
六月炎炎，和這天氣一樣火熱的，還有即將參加中考的初三的孩子們的心情。
對初三的學生來說，這一場考試幾乎決定他們命運的分水嶺。
這一場考試過後，有人有機會半只腳踏上通往大學的路，有人能考入香餑餑專科學校，但更多的人則是回歸平凡。
沒有了學生的身份，他們得考慮的問題就不能再這麽簡單了。
但這些都是在考試結束後才需要去考慮的問題，此時於他們而言，最重要的事還是考好這場考試。
遠在南丫島的江家人似乎也知道中考的重要性。
在考試前一周，江玉海和杜萍竟破天荒來虎頭鎮中學看望親生女兒，給她送了好多好吃的。
三年來第一次幹這種事，江玉海和杜萍都有些不自在，見到孩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江晚晚何嘗不是，站在校門空聽他們叮囑，腳都下意識摳地面。
期間湊巧有班上同學路過，看到他們三人，立刻猜到那兩個大人可能是她父母，熱情上來打招呼。
沒對比沒傷害，對比之下，虎頭鎮中學的學生們比南丫島的那些熊孩子可太不一樣了。
個個長得斯斯文文，說話還很有禮貌，杜萍是喜歡的不行，一沖動就熱情邀請他們考試結束活來島上玩。
沒有在海島生活過的人，哪個對島內生活不好奇的。聽到杜萍邀請，有些激動應下。
“可是，晚晚說南丫島每隔五天才有船進出，如果我們去了，豈不是要待上好幾天？”
“沒事的，嬸嬸家大，招呼得了你們。”杜萍激動起來，說話語氣都大了。
江晚晚：如果算上院子，江家是挺大的。
可這幾個同學並不知道啊，聽到這話安心了，紛紛表示等考完試一定去南丫島玩。
江晚晚在一旁，全程插不上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達成約定。
同學們也很識趣，知道江晚晚父母來一趟不容t易，待了會便離開了，將時間留給他們三人。
聊天中，江晚晚還是說了自己準備考市一中的事。
因為還要趕著坐船回去，江玉海和杜萍也沒辦法一直待著不走，何況女兒下午還要上課，估摸著差不多時間了，依依不舍告別。
轉身走遠後，不知怎的，杜萍突然哭了起來，把江玉海給嚇到了。
“好好的，怎麽哭了？”
杜萍不吭聲，依舊哭。
“你也看到了，晚晚一切都挺好的。”
“哎呀，姑奶奶，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麽哭呀。”
江玉海真給妻子哭急了。
杜萍也不是愛哭之人，是真的控制不了。
哭了一會，發洩出來，情緒好多了，才終於開口理丈夫。
“為什麽哭？你沒聽晚晚說，想考市一中嗎？”
“聽到了啊，能考市一中，那不是好事嗎？
市高中可比縣高中難考多了，晚晚要是能考上，他怕自己笑到受不住嘴，實在不理解妻子為什麽哭。
杜萍道：“市一中多遠啊，從南丫島出來，得先坐船，再坐半天大巴。從早上出門，差不多太陽落山才能到。以後女兒想回家，怕是只有寒暑假了。”
江玉海樂了，說她：“晚晚這孩子有志氣，學習刻苦。在虎頭鎮上學，不也寒暑假才能見到嗎？”
“那能一樣嗎？”杜萍瞪了丈夫一眼。
在虎頭鎮上學，雖然也是放寒暑假才回去，可是兩地到底只隔著一片海，即使不回去也覺得女兒離自己不遠。但去了市裏就不一樣了，是真的太遠太遠了。
江玉海理解了，還別說，他也跟著有些傷感了，但還是說妻子：“去市裏上高中就說遠，就哭。那以後晚晚考去北京上大學了，你怎麽辦？南丫島離北京，坐火車都要好幾天呢。”
杜萍剛收住眼淚又來了，脫口而出道：“那就不要……”
她本想說那就不要去北京上大學，但還沒說完自己都楞住了，不敢相信自己怎麽敢說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話。
能考去北京上大學，怕是祖墳冒青煙了。
可是做父母的就是這麽矛盾，既希望孩子有除夕，又不想孩子離開自己。
-
回家這一路，杜萍心情都很沈重。
一到家就鉆進廚房，想用忙碌來轉移註意力。
看到被收拾得幹幹凈凈得竈臺，杜萍的心暖暖的，感嘆江桃是越打越懂事，那因為江晚晚可能遠離的傷感才算緩和不少。
所以說家裏還是得多幾個孩子，不至於孩子離開就跟要命似的。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生多幾個小孩，只是在生女兒的時候傷了身體，沒辦法再生罷了。
現在想想，也許老天讓江桃留在他們身邊，是有另一層用意的。
其實心情不輕松的，還有江桃。
今天父母特意出島去給江晚晚打氣的行為，實在讓她不安。
一到放學時間便迫不及待往家裏跑，一進門就尋找父母的身影，一看到杜萍就撲過去保住，撒嬌道：“媽，怎麽你才出去一天，我就那麽想你呀。”
這話可把杜萍拿捏死了，心暖洋洋的，難得說話也溫柔起來。
“嘴這麽甜，知道我給你買了東西是不是？”
“你給我買了東西？買了什麽？”江桃是真的很意外，一天的不安被撫平了。
父母出島看江晚晚還記得給自己買東西，她覺得自己至少已經和江晚晚平起平坐了。
“你自己去看看吧，就在客廳桌子上放著。”
“好咧。”江桃松開杜萍，快速跑進客廳，看到了父母特意給她買的大西瓜。
江桃興奮叫出聲：“是我想吃了很久的西瓜！”
“謝謝你，媽，我愛你。”向母親表達完感謝，又東張西望，卻找不到父親的身影，便問：“爸呢？”
“他啊，說出門走走。”
“哦。”江桃輕輕摸了摸大西瓜，最終還是忍住了想立刻切開它來吃的念頭。
要忍，要好好表現，等父親回來再一起吃。
突然，她想起什麽，連忙又去找母親。
她想趁著今天氣氛這麽好，再問問母親自己畢業後當文藝兵的事。
這事杜萍和丈夫說過，丈夫說不是那麽容易。但對上江桃興奮的笑臉，她不忍心打擊。
不是還沒中考嘛，江桃平時成績不差，也許能考上中專或者高中呢。
她對江桃說：“這事你爸會考慮的，你先專心準備考試。”
“好咧。”江桃將這話理解為‘十拿九穩’。
都要去當文藝兵了，還考什麽試。
-
一個星期後，為期三天的中考考試開始了。
這三天，怕被別人說封建迷信，平時不敢怎麽燒香拜神的杜萍，都悄咪咪在院子裏燒了三天香。
她沒辦法知道江晚晚考得如何，可江桃每考完一科回來，她問考得怎麽樣，都說題目挺簡單的。
杜萍心想，江桃都覺得簡單，江晚晚肯定沒問題。
中考結束的第三天，江晚晚回來了。
這次回來，除了帶了積攢了三年的行李，還有幾個心心念念要來南丫島玩的幾個同學。
這天，江家比過年還熱鬧。
杜萍一邊說女兒回來前也不打個電話告知，害她沒準備，一邊麻利跑出家門和村民借菜。
在她的努力下，楞是靠借這家那家，做出來了一桌子豐盛的菜。
江桃看著江晚晚這幾個同學，說實話，挺不是滋味的，也徹底意識到，去外頭上學，不僅僅是讀書那麽簡單，認識的人也和南丫島的很不一樣。
這些人，一看就比南丫島那些人能耐多了。
她想接近，可一想到他們是江晚晚的同學，又拉不下臉。
幾個同學在江家住了五天，雖然是打地鋪，也依依不舍。
可沒辦法，如果今天不走，就得又待五天。
他們倒是無所謂，對於他們來說，四面是海的小島實在是太好玩了，他們下次還要來呢。但是再待五天，一來太打擾了，二來自己父母也會擔心。
臨行前，他們和江晚晚約定，以後有機會約定要再來南丫島找她玩。
江晚晚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以後你們來南丫島，未必就能見到我呢。”
這次中考，在所有科目考試結束後，她就基本有把握，考上市一中應該沒問題。
不過這話她一直憋著沒說出來，再過兩天應該就能出成績了。
江晚晚猜得沒錯，兩天後，中考成績出來了。
班主任親自打電話到家裏告訴她成績，沒有意外，她考上了市一中。
沒多久，李華也來找她分享好消息，激動告訴她自己考上了職業衛生學院，以後就是一名護士了。
杜萍笑瞇瞇看著她們，很替她們高興。
現在就剩江桃了，也不知道考得怎麽樣。
只是等啊等，過了吃午飯的時間江桃才回來。
杜萍也沒多想，笑瞇瞇問：“考得怎麽樣？李華考上了衛校哦。”
江桃臉色很不好，可她知道這事瞞不住，最終紅著眼睛告訴母親：“媽，我沒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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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若遵守醫生準則，這種看不到病人卻給配藥的行為是不允許的。但是南丫島這個地方特殊，很多觀念都還沒轉換過來。所以顧懷安也只能在守住底線的情況下, 靈活變通。
比如像這種吃壞肚子的，如果有藥店都能自己去買藥吃的小毛病，他會酌情允許這樣操作。但是一些病人家屬自己都說不清楚的病，哪怕上門他都要堅持看診。不然一個誤診，很可能耽誤了病情。
配好藥後擡起頭，看到江桃正一臉怒容盯著江晚晚送自己的謝禮看，仿佛是在看什麽讓人怒不可恕的東西。
顧懷安有些不悅微微皺起眉頭，語氣淡淡告訴江桃：“藥配好了。”
“哦。”江桃應的漫不經心，不甘心問：“顧醫生, 這幅畫是晚晚買來送你的嗎？”
顧懷安有些故意回答道：“這個啊, 是晚晚親自畫的呀, 感謝我六年級那會幫她補習。”
聽到真是江晚晚畫的，江桃徹底繃不住了, 說話都帶了幾分咬牙切齒：“怎麽可能，她根本就不會畫畫。”
哪怕親眼看到作品, 江桃都這麽認為, 一個在大山裏長大的人，怎麽可能會畫畫。
再看一眼這幅畫上面的日期, 她再次受到暴擊。
如果這個日期是真的，那便是江晚晚到虎頭鎮中學讀書後畫的。
難道是上初中後學的畫畫？虎頭鎮中學的老師真這麽厲害嗎？還是江晚晚真這麽聰明，連學畫畫都這麽厲害。
連畫畫都學得這麽好，江桃真不敢想象, 三年初中讀下來，她其他方面學得有優秀。
離開衛生院的時候, 江桃心情糟透了。心裏盤算著，一定要早點讓安排好自己當文藝兵的事。這樣不管江晚晚以後如何好，她都不會太差，不至於被完全比下去。
江桃自己給自己上了波壓力，哪裏知道，江晚晚的畫技是上輩子的母親手把手教的。
江晚晚上輩子的生母可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如果沒有戰爭，她的母親一輩子都不可能遭受什麽苦難。
出嫁前父母疼，出嫁後丈夫愛。
可是戰爭，讓這個錦衣玉食的小姐一夜之間歷經了這世間常人難以承受的疾苦。
-
六月炎炎，和這天氣一樣火熱的，還有即將參加中考的初三的孩子們的心情。
對初三的學生來說，這一場考試幾乎決定他們命運的分水嶺。
這一場考試過後，有人有機會半只腳踏上通往大學的路，有人能考入香餑餑專科學校，但更多的人則是回歸平凡。
沒有了學生的身份，他們得考慮的問題就不能再這麽簡單了。
但這些都是在考試結束後才需要去考慮的問題，此時於他們而言，最重要的事還是考好這場考試。
遠在南丫島的江家人似乎也知道中考的重要性。
在考試前一周，江玉海和杜萍竟破天荒來虎頭鎮中學看望親生女兒，給她送了好多好吃的。
三年來第一次幹這種事，江玉海和杜萍都有些不自在，見到孩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江晚晚何嘗不是，站在校門空聽他們叮囑，腳都下意識摳地面。
期間湊巧有班上同學路過，看到他們三人，立刻猜到那兩個大人可能是她父母，熱情上來打招呼。
沒對比沒傷害，對比之下，虎頭鎮中學的學生們比南丫島的那些熊孩子可太不一樣了。
個個長得斯斯文文，說話還很有禮貌，杜萍是喜歡的不行，一沖動就熱情邀請他們考試結束活來島上玩。
沒有在海島生活過的人，哪個對島內生活不好奇的。聽到杜萍邀請，有些激動應下。
“可是，晚晚說南丫島每隔五天才有船進出，如果我們去了，豈不是要待上好幾天？”
“沒事的，嬸嬸家大，招呼得了你們。”杜萍激動起來，說話語氣都大了。
江晚晚：如果算上院子，江家是挺大的。
可這幾個同學並不知道啊，聽到這話安心了，紛紛表示等考完試一定去南丫島玩。
江晚晚在一旁，全程插不上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達成約定。
同學們也很識趣，知道江晚晚父母來一趟不容t易，待了會便離開了，將時間留給他們三人。
聊天中，江晚晚還是說了自己準備考市一中的事。
因為還要趕著坐船回去，江玉海和杜萍也沒辦法一直待著不走，何況女兒下午還要上課，估摸著差不多時間了，依依不舍告別。
轉身走遠後，不知怎的，杜萍突然哭了起來，把江玉海給嚇到了。
“好好的，怎麽哭了？”
杜萍不吭聲，依舊哭。
“你也看到了，晚晚一切都挺好的。”
“哎呀，姑奶奶，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麽哭呀。”
江玉海真給妻子哭急了。
杜萍也不是愛哭之人，是真的控制不了。
哭了一會，發洩出來，情緒好多了，才終於開口理丈夫。
“為什麽哭？你沒聽晚晚說，想考市一中嗎？”
“聽到了啊，能考市一中，那不是好事嗎？
市高中可比縣高中難考多了，晚晚要是能考上，他怕自己笑到受不住嘴，實在不理解妻子為什麽哭。
杜萍道：“市一中多遠啊，從南丫島出來，得先坐船，再坐半天大巴。從早上出門，差不多太陽落山才能到。以後女兒想回家，怕是只有寒暑假了。”
江玉海樂了，說她：“晚晚這孩子有志氣，學習刻苦。在虎頭鎮上學，不也寒暑假才能見到嗎？”
“那能一樣嗎？”杜萍瞪了丈夫一眼。
在虎頭鎮上學，雖然也是放寒暑假才回去，可是兩地到底只隔著一片海，即使不回去也覺得女兒離自己不遠。但去了市裏就不一樣了，是真的太遠太遠了。
江玉海理解了，還別說，他也跟著有些傷感了，但還是說妻子：“去市裏上高中就說遠，就哭。那以後晚晚考去北京上大學了，你怎麽辦？南丫島離北京，坐火車都要好幾天呢。”
杜萍剛收住眼淚又來了，脫口而出道：“那就不要……”
她本想說那就不要去北京上大學，但還沒說完自己都楞住了，不敢相信自己怎麽敢說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話。
能考去北京上大學，怕是祖墳冒青煙了。
可是做父母的就是這麽矛盾，既希望孩子有除夕，又不想孩子離開自己。
-
回家這一路，杜萍心情都很沈重。
一到家就鉆進廚房，想用忙碌來轉移註意力。
看到被收拾得幹幹凈凈得竈臺，杜萍的心暖暖的，感嘆江桃是越打越懂事，那因為江晚晚可能遠離的傷感才算緩和不少。
所以說家裏還是得多幾個孩子，不至於孩子離開就跟要命似的。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生多幾個小孩，只是在生女兒的時候傷了身體，沒辦法再生罷了。
現在想想，也許老天讓江桃留在他們身邊，是有另一層用意的。
其實心情不輕松的，還有江桃。
今天父母特意出島去給江晚晚打氣的行為，實在讓她不安。
一到放學時間便迫不及待往家裏跑，一進門就尋找父母的身影，一看到杜萍就撲過去保住，撒嬌道：“媽，怎麽你才出去一天，我就那麽想你呀。”
這話可把杜萍拿捏死了，心暖洋洋的，難得說話也溫柔起來。
“嘴這麽甜，知道我給你買了東西是不是？”
“你給我買了東西？買了什麽？”江桃是真的很意外，一天的不安被撫平了。
父母出島看江晚晚還記得給自己買東西，她覺得自己至少已經和江晚晚平起平坐了。
“你自己去看看吧，就在客廳桌子上放著。”
“好咧。”江桃松開杜萍，快速跑進客廳，看到了父母特意給她買的大西瓜。
江桃興奮叫出聲：“是我想吃了很久的西瓜！”
“謝謝你，媽，我愛你。”向母親表達完感謝，又東張西望，卻找不到父親的身影，便問：“爸呢？”
“他啊，說出門走走。”
“哦。”江桃輕輕摸了摸大西瓜，最終還是忍住了想立刻切開它來吃的念頭。
要忍，要好好表現，等父親回來再一起吃。
突然，她想起什麽，連忙又去找母親。
她想趁著今天氣氛這麽好，再問問母親自己畢業後當文藝兵的事。
這事杜萍和丈夫說過，丈夫說不是那麽容易。但對上江桃興奮的笑臉，她不忍心打擊。
不是還沒中考嘛，江桃平時成績不差，也許能考上中專或者高中呢。
她對江桃說：“這事你爸會考慮的，你先專心準備考試。”
“好咧。”江桃將這話理解為‘十拿九穩’。
都要去當文藝兵了，還考什麽試。
-
一個星期後，為期三天的中考考試開始了。
這三天，怕被別人說封建迷信，平時不敢怎麽燒香拜神的杜萍，都悄咪咪在院子裏燒了三天香。
她沒辦法知道江晚晚考得如何，可江桃每考完一科回來，她問考得怎麽樣，都說題目挺簡單的。
杜萍心想，江桃都覺得簡單，江晚晚肯定沒問題。
中考結束的第三天，江晚晚回來了。
這次回來，除了帶了積攢了三年的行李，還有幾個心心念念要來南丫島玩的幾個同學。
這天，江家比過年還熱鬧。
杜萍一邊說女兒回來前也不打個電話告知，害她沒準備，一邊麻利跑出家門和村民借菜。
在她的努力下，楞是靠借這家那家，做出來了一桌子豐盛的菜。
江桃看著江晚晚這幾個同學，說實話，挺不是滋味的，也徹底意識到，去外頭上學，不僅僅是讀書那麽簡單，認識的人也和南丫島的很不一樣。
這些人，一看就比南丫島那些人能耐多了。
她想接近，可一想到他們是江晚晚的同學，又拉不下臉。
幾個同學在江家住了五天，雖然是打地鋪，也依依不舍。
可沒辦法，如果今天不走，就得又待五天。
他們倒是無所謂，對於他們來說，四面是海的小島實在是太好玩了，他們下次還要來呢。但是再待五天，一來太打擾了，二來自己父母也會擔心。
臨行前，他們和江晚晚約定，以後有機會約定要再來南丫島找她玩。
江晚晚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以後你們來南丫島，未必就能見到我呢。”
這次中考，在所有科目考試結束後，她就基本有把握，考上市一中應該沒問題。
不過這話她一直憋著沒說出來，再過兩天應該就能出成績了。
江晚晚猜得沒錯，兩天後，中考成績出來了。
班主任親自打電話到家裏告訴她成績，沒有意外，她考上了市一中。
沒多久，李華也來找她分享好消息，激動告訴她自己考上了職業衛生學院，以後就是一名護士了。
杜萍笑瞇瞇看著她們，很替她們高興。
現在就剩江桃了，也不知道考得怎麽樣。
只是等啊等，過了吃午飯的時間江桃才回來。
杜萍也沒多想，笑瞇瞇問：“考得怎麽樣？李華考上了衛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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