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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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馮老二面色無比焦急, 噌的一下站起身，大步走到馮老大身邊，手撫上他的胸口, 語氣滿是擔憂：“大哥你怎麽樣？還好嗎？”
馮老大竭力穩住呼吸，一字一頓開口：“我……我, 弟弟，我難受, 難受啊……”
馮老大年少時落過水, 自那之後身體就不好, 緊張焦慮，就容易犯病。
這病是馮老大拿來治馮老二的最佳辦法。畢竟他落下這病根兒都是為了救馮老二, 往常日子只要拿出這招，馮老二就沒有不答應的, 馮老大一邊捂著胸口，一邊喜滋滋等著對方答應。
這包子鋪的生意好，這回他得借50塊，還是100塊。
馮老大心裏琢磨借多少錢合適，馮瑩走過去, 關心問。
“大伯您這究竟是什麽病？怎麽這麽多年都沒治好？去醫院看過沒, 小病拖成大病可不好。”
馮老大面色慘白，慘笑一聲：“侄女兒，大伯這病治不好，年輕時候落水, 傷了肺腑。村裏赤腳大夫說了, 這病會跟著我一輩子, 要怪只怪我自己不小心……可我不後悔，那時你爹落水, 我要是不救他，他就沒命了，我是做大哥的，難道眼睜睜看著弟弟沒命？就算是豁出這條命，我也得救我弟弟呀。”
馮老大手指死死拽著馮老二的手腕，眼眶通紅：“我看著長大的弟弟，從那麽小一點兒，長得又高又大……”
馮老大像是想起以前的事，眼眶含淚，邊說邊比劃，感情真摯的不得了。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馮老二眼眶不自覺紅了，上前一步，握住馮老大的手：“大哥，是我對不住你……”
兩兄弟互相對視。眼眶通紅，這場面實在感人肺腑。突然一道極其生硬的女生插，進來。
原本在旁邊和馮慧玩耍的，馮秀突然站起來。冷冷盯著馮老大：“胡說八道。”
馮老大被這句沒頭沒尾的指責嗆了一下。剛想罵人，眼珠一轉，生生將到嗓子眼兒的話壓了下去，嗚嗚咽咽哭訴：“小妹，我可憐的小妹，你說說你怎麽成了個傻子呢？”
“老二啊，咱家真是命苦，我是個病秧子，小妹是個傻子，咱家孩子的命怎麽這麽苦呢？”
“弟弟，當大哥的沒本事，照顧不了小妹，你可千萬不能放棄小妹，小妹腦子不好，說大哥的壞話，大哥不會介意，要是沒人管，在外頭說這種瘋話，得罪別人，怕是要被打死。唉，我可憐的小妹。”
馮老二和t李淑英對於妹妹突然開口說話也覺得很吃驚，馮秀從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馮瑩笑了：“大伯你別著急，咱們聽小姑說話，人人腦子裏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但小姑沒有，小姑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她說的肯定是大實話。”
馮老大撇嘴，十分不屑：“一個傻子能說出什麽大實話？”
馮瑩鼓勵：“小姑別著急，仔細給大家說說。”
馮秀怒氣沖沖看著馮老大，她眼睛本來就大。此時更是瞪得像銅鈴：“壞蛋，偷鳥窩的壞蛋。”
聽到鳥窩兩個字，馮老大眼皮一跳。
馮秀描述的磕磕絆絆，不太清楚，馮瑩就在一旁幫忙。
馮家村有一片湖，那湖上經常有野鴨子亂飛，時常會有一些野鴨子窩，那野鴨子蛋打湯吃，烤著吃都是美味。
以前馮瑩和馮慧兒實在嘴饞了，也會把念頭打到那上面，不過家長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們不要去湖邊，會有危險，更別提馮老大和馮老二年輕時那個年代。
湖裏邊的野鴨子窩對他們的吸引力非常大。
馮老二感嘆：“那個年代確實沒有吃的，能吃上一顆野鴨子蛋，真是人間美味。”
馮老二有些不好意思，有次他餓極了去湖邊找野鴨子蛋，腳底一滑差點摔進水裏，要不是馮老大救他上來，他早就沒命了，可是大哥卻灌了水，落下病根兒。
馮老二越想越愧疚，女兒馮瑩卻突然問：“大伯，你怎麽會去湖邊？難不成是路過？”
馮老大哈哈笑了兩聲，掩飾尷尬：“純路過，路過。
馮秀被馮瑩指引，思路慢慢的變得越來越清晰，當時的畫面浮現在腦海。
那時候她年紀很小，經常餓肚子。看到大哥悄悄出門，她跟了上去，想等大哥找到吃的，在附近看看能不能撿漏。
沒想到二哥也去了湖邊。
她親眼看到馮老大，怕馮老二找到野鴨子蛋，故意躲到他身後，推了一把。
馮老大噌的一下站起來，著急忙慌辯解：“小妹，你瞎說什麽！”
“老二，你可不能聽小妹瞎說，我推了你，怎麽自己反倒掉湖裏去？我看小妹是腦袋壞了，記憶也出問題了。”
馮老大捂著胸口，十分不舒服的樣子。
“老二，大哥胸口悶得慌，先回去緩緩了。”
馮老大心臟砰砰直跳，心裏罵了馮秀一萬遍，看來今天不是好時候，暫且作罷，改日再重振旗鼓，擡腳想走。
馮瑩笑瞇瞇伸手攔人：“大伯別著急，小姑的話還沒說完，您聽完小姑的話再走不遲。”
馮老大推了人，正洋洋得意時，腳底一滑也跟著摔了進去，馮老二在水裏掙紮，或許是年輕力壯，掙紮著撲到岸上，暈了過去。而馮老大還在水裏撲騰，這時村裏人也趕過來。
其中有聞訊而來的馮老太。
老太太看著被村裏人救上來，奄奄一息的大兒子，直接哭出聲了。
“我的兒，為了救弟弟你怎麽敢跳下去？你要是沒了，你讓老娘怎麽辦？”
馮老太說自家老大是為了救老二才掉下湖，馮老太都這麽說了，村民也跟著嚷嚷。
馮秀那時年紀小，被這事嚇壞了，後來偷偷和馮老太說過，馮老太罵她死丫頭，眼神不好使，讓她別再說這種挑唆哥哥們的話，如果敢說出去，非把她賣掉不可。
馮秀那時候年紀小，成績不出眾，長相也不出眾，在馮老太眼裏不是很討巧，她被馮老太嚇住了，於是閉嘴當鵪鶉，一句話都不敢往外說。
馮老二聽到妹妹的話，這時也終於覺出不對勁，怎麽那麽巧，兩人一起跌入水中，他明明記得當時是自己掙紮爬到岸上，醒了之後，村裏人都說是大哥救了他。
憑良心講，這位大哥對弟弟們向來不怎麽樣，他的自私即使年少的馮老二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這樣自私的大哥竟然能在危機關頭舍棄自己的性命，跳水救他，馮老二更覺得難能可貴。這些年一直覺得虧欠大哥。
若事情真如秀兒所說……
馮老二眼神看向馮老大：“大哥真是這樣嗎？”
馮老大立馬就不虛了，也不喘了。兩眼淚汪汪：“老二你不能聽妹妹胡說，她是個傻子，傻子說的話怎麽能信呢？她有證據嗎？空口說白話誰不會？”
馮慧很不高興：“小姑的病快治好了，小姑不是傻子。”
馮老大和馮秀各執一詞，馮瑩看向馮老二：“爸事情過去這麽多年，是真是假要你自己判斷。”
馮老二原地站了半天，苦笑著搖頭，喃喃自語，怪不得，他當時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怪不得妹妹總是看著他欲言又止，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馮老大沒想到事情鬧成這樣，深吸一口氣。
“看我這記性，廠子今天有點事兒，老二，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正要跨出門口，馮老二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些年我因著愧疚，家裏有好吃的好，穿的都會孝敬娘孝敬你，我虧待了自己的女兒，虧待了自己的媳婦兒，只對你們好，這些年犯的錯我認了，是我自己蠢，是我自己不長腦子，但從今往後，希望大哥掂量清楚自己幹的事，少登門，最好別登門。”
馮老大不敢相信這話是馮老二說出口的，他扭頭：“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要斷了這兄弟情誼，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大哥，血濃於水，咱們是一家人。”
馮老二沈著臉：“大哥這話說錯了，我有媳婦兒有閨女，我和我媳婦兒閨女才是一家人，大哥有自己的家。”
“以後大哥沒事少過來這邊，不然別怪我不念及兄弟情誼，這些年你從我身上刮的油脂可不少，老話說的好，親兄弟明算賬，我不介意和大哥算筆賬。”
馮老大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怒氣沖沖走了。
馮慧不喜歡大伯，見大伯被氣走了，沖著他背影吐舌頭，做鬼臉。
馮老二眼眶紅紅，牽著李淑英的手，十分委屈。“媳婦兒這些年委屈你了，我就是個傻子，被他們糊弄的團團轉，當了這麽多年熊瞎子，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幹傻事兒了。”
李淑瑩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個二百五。”
“嗚嗚媳婦我好難過呀，媳婦兒，只有你對我是最好的。我以後掙了錢都給你，別人跟我要，我絕對一個子兒也不給他們，誰敢跟我要錢？我非把他們打出去不可。”
“大男人哭什麽哭，還不趕緊買菜買肉去？”
“媳婦兒說的對，我得趕緊去市場，以後咱們掙錢只給自家花，再也不幹蠢事兒了。”
馮老二拿著錢包，雄赳赳氣昂昂出門，知道的是去菜市場買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人幹架去呢。
馮瑩看著老父親的背影，無奈搖頭，牽過馮秀的手拉她坐下。
馮秀很是不知所措：“瑩瑩，我是不是說錯話？”
她還沒有完全清醒，看到馮老大那麽生氣，有點被嚇到，手指按著額頭，臉上露出痛苦表情。
馮英擡手替她按了按太陽穴，又接連按了其他幾個穴位，馮秀臉色才好看了些。
是馮瑩跟老中醫學的按摩手法，老大夫說多按按，對病情有幫助。
眼見馮秀臉色緩和很多，馮瑩輕輕勸解：“小姑你做的對，你只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你沒做錯任何事。”
“可是……娘、娘她……”馮秀又開始緊張。
馮瑩嘆氣。
這個時候還要顧慮馮老太。
人太善良也是原罪。
“沒關系，老太太不會怪你。”
“老太太也會犯錯，老太太犯錯，我們應該糾正，不能讓她一錯再錯，那樣會出大亂子。”
馮秀點頭，似懂非懂。
馮慧兒也學著姐姐的樣子，跑到小姑的身後，小手給馮秀按肩膀，星星眼：“小姑你好棒啊，我從來沒有見過大伯那種吃癟的表情，你真的太棒了，小姑你好厲害，我好崇拜你。”
“瑩瑩，我真的很厲害嗎？”馮瑩毫不猶豫的點頭。
馮秀露出靦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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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老二面色無比焦急, 噌的一下站起身，大步走到馮老大身邊，手撫上他的胸口, 語氣滿是擔憂：“大哥你怎麽樣？還好嗎？”
馮老大竭力穩住呼吸，一字一頓開口：“我……我, 弟弟，我難受, 難受啊……”
馮老大年少時落過水, 自那之後身體就不好, 緊張焦慮，就容易犯病。
這病是馮老大拿來治馮老二的最佳辦法。畢竟他落下這病根兒都是為了救馮老二, 往常日子只要拿出這招，馮老二就沒有不答應的, 馮老大一邊捂著胸口，一邊喜滋滋等著對方答應。
這包子鋪的生意好，這回他得借50塊，還是100塊。
馮老大心裏琢磨借多少錢合適，馮瑩走過去, 關心問。
“大伯您這究竟是什麽病？怎麽這麽多年都沒治好？去醫院看過沒, 小病拖成大病可不好。”
馮老大面色慘白，慘笑一聲：“侄女兒，大伯這病治不好，年輕時候落水, 傷了肺腑。村裏赤腳大夫說了, 這病會跟著我一輩子, 要怪只怪我自己不小心……可我不後悔，那時你爹落水, 我要是不救他，他就沒命了，我是做大哥的，難道眼睜睜看著弟弟沒命？就算是豁出這條命，我也得救我弟弟呀。”
馮老大手指死死拽著馮老二的手腕，眼眶通紅：“我看著長大的弟弟，從那麽小一點兒，長得又高又大……”
馮老大像是想起以前的事，眼眶含淚，邊說邊比劃，感情真摯的不得了。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馮老二眼眶不自覺紅了，上前一步，握住馮老大的手：“大哥，是我對不住你……”
兩兄弟互相對視。眼眶通紅，這場面實在感人肺腑。突然一道極其生硬的女生插，進來。
原本在旁邊和馮慧玩耍的，馮秀突然站起來。冷冷盯著馮老大：“胡說八道。”
馮老大被這句沒頭沒尾的指責嗆了一下。剛想罵人，眼珠一轉，生生將到嗓子眼兒的話壓了下去，嗚嗚咽咽哭訴：“小妹，我可憐的小妹，你說說你怎麽成了個傻子呢？”
“老二啊，咱家真是命苦，我是個病秧子，小妹是個傻子，咱家孩子的命怎麽這麽苦呢？”
“弟弟，當大哥的沒本事，照顧不了小妹，你可千萬不能放棄小妹，小妹腦子不好，說大哥的壞話，大哥不會介意，要是沒人管，在外頭說這種瘋話，得罪別人，怕是要被打死。唉，我可憐的小妹。”
馮老二和t李淑英對於妹妹突然開口說話也覺得很吃驚，馮秀從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馮瑩笑了：“大伯你別著急，咱們聽小姑說話，人人腦子裏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但小姑沒有，小姑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她說的肯定是大實話。”
馮老大撇嘴，十分不屑：“一個傻子能說出什麽大實話？”
馮瑩鼓勵：“小姑別著急，仔細給大家說說。”
馮秀怒氣沖沖看著馮老大，她眼睛本來就大。此時更是瞪得像銅鈴：“壞蛋，偷鳥窩的壞蛋。”
聽到鳥窩兩個字，馮老大眼皮一跳。
馮秀描述的磕磕絆絆，不太清楚，馮瑩就在一旁幫忙。
馮家村有一片湖，那湖上經常有野鴨子亂飛，時常會有一些野鴨子窩，那野鴨子蛋打湯吃，烤著吃都是美味。
以前馮瑩和馮慧兒實在嘴饞了，也會把念頭打到那上面，不過家長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們不要去湖邊，會有危險，更別提馮老大和馮老二年輕時那個年代。
湖裏邊的野鴨子窩對他們的吸引力非常大。
馮老二感嘆：“那個年代確實沒有吃的，能吃上一顆野鴨子蛋，真是人間美味。”
馮老二有些不好意思，有次他餓極了去湖邊找野鴨子蛋，腳底一滑差點摔進水裏，要不是馮老大救他上來，他早就沒命了，可是大哥卻灌了水，落下病根兒。
馮老二越想越愧疚，女兒馮瑩卻突然問：“大伯，你怎麽會去湖邊？難不成是路過？”
馮老大哈哈笑了兩聲，掩飾尷尬：“純路過，路過。
馮秀被馮瑩指引，思路慢慢的變得越來越清晰，當時的畫面浮現在腦海。
那時候她年紀很小，經常餓肚子。看到大哥悄悄出門，她跟了上去，想等大哥找到吃的，在附近看看能不能撿漏。
沒想到二哥也去了湖邊。
她親眼看到馮老大，怕馮老二找到野鴨子蛋，故意躲到他身後，推了一把。
馮老大噌的一下站起來，著急忙慌辯解：“小妹，你瞎說什麽！”
“老二，你可不能聽小妹瞎說，我推了你，怎麽自己反倒掉湖裏去？我看小妹是腦袋壞了，記憶也出問題了。”
馮老大捂著胸口，十分不舒服的樣子。
“老二，大哥胸口悶得慌，先回去緩緩了。”
馮老大心臟砰砰直跳，心裏罵了馮秀一萬遍，看來今天不是好時候，暫且作罷，改日再重振旗鼓，擡腳想走。
馮瑩笑瞇瞇伸手攔人：“大伯別著急，小姑的話還沒說完，您聽完小姑的話再走不遲。”
馮老大推了人，正洋洋得意時，腳底一滑也跟著摔了進去，馮老二在水裏掙紮，或許是年輕力壯，掙紮著撲到岸上，暈了過去。而馮老大還在水裏撲騰，這時村裏人也趕過來。
其中有聞訊而來的馮老太。
老太太看著被村裏人救上來，奄奄一息的大兒子，直接哭出聲了。
“我的兒，為了救弟弟你怎麽敢跳下去？你要是沒了，你讓老娘怎麽辦？”
馮老太說自家老大是為了救老二才掉下湖，馮老太都這麽說了，村民也跟著嚷嚷。
馮秀那時年紀小，被這事嚇壞了，後來偷偷和馮老太說過，馮老太罵她死丫頭，眼神不好使，讓她別再說這種挑唆哥哥們的話，如果敢說出去，非把她賣掉不可。
馮秀那時候年紀小，成績不出眾，長相也不出眾，在馮老太眼裏不是很討巧，她被馮老太嚇住了，於是閉嘴當鵪鶉，一句話都不敢往外說。
馮老二聽到妹妹的話，這時也終於覺出不對勁，怎麽那麽巧，兩人一起跌入水中，他明明記得當時是自己掙紮爬到岸上，醒了之後，村裏人都說是大哥救了他。
憑良心講，這位大哥對弟弟們向來不怎麽樣，他的自私即使年少的馮老二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這樣自私的大哥竟然能在危機關頭舍棄自己的性命，跳水救他，馮老二更覺得難能可貴。這些年一直覺得虧欠大哥。
若事情真如秀兒所說……
馮老二眼神看向馮老大：“大哥真是這樣嗎？”
馮老大立馬就不虛了，也不喘了。兩眼淚汪汪：“老二你不能聽妹妹胡說，她是個傻子，傻子說的話怎麽能信呢？她有證據嗎？空口說白話誰不會？”
馮慧很不高興：“小姑的病快治好了，小姑不是傻子。”
馮老大和馮秀各執一詞，馮瑩看向馮老二：“爸事情過去這麽多年，是真是假要你自己判斷。”
馮老二原地站了半天，苦笑著搖頭，喃喃自語，怪不得，他當時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怪不得妹妹總是看著他欲言又止，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馮老大沒想到事情鬧成這樣，深吸一口氣。
“看我這記性，廠子今天有點事兒，老二，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正要跨出門口，馮老二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些年我因著愧疚，家裏有好吃的好，穿的都會孝敬娘孝敬你，我虧待了自己的女兒，虧待了自己的媳婦兒，只對你們好，這些年犯的錯我認了，是我自己蠢，是我自己不長腦子，但從今往後，希望大哥掂量清楚自己幹的事，少登門，最好別登門。”
馮老大不敢相信這話是馮老二說出口的，他扭頭：“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要斷了這兄弟情誼，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大哥，血濃於水，咱們是一家人。”
馮老二沈著臉：“大哥這話說錯了，我有媳婦兒有閨女，我和我媳婦兒閨女才是一家人，大哥有自己的家。”
“以後大哥沒事少過來這邊，不然別怪我不念及兄弟情誼，這些年你從我身上刮的油脂可不少，老話說的好，親兄弟明算賬，我不介意和大哥算筆賬。”
馮老大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怒氣沖沖走了。
馮慧不喜歡大伯，見大伯被氣走了，沖著他背影吐舌頭，做鬼臉。
馮老二眼眶紅紅，牽著李淑英的手，十分委屈。“媳婦兒這些年委屈你了，我就是個傻子，被他們糊弄的團團轉，當了這麽多年熊瞎子，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幹傻事兒了。”
李淑瑩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個二百五。”
“嗚嗚媳婦我好難過呀，媳婦兒，只有你對我是最好的。我以後掙了錢都給你，別人跟我要，我絕對一個子兒也不給他們，誰敢跟我要錢？我非把他們打出去不可。”
“大男人哭什麽哭，還不趕緊買菜買肉去？”
“媳婦兒說的對，我得趕緊去市場，以後咱們掙錢只給自家花，再也不幹蠢事兒了。”
馮老二拿著錢包，雄赳赳氣昂昂出門，知道的是去菜市場買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人幹架去呢。
馮瑩看著老父親的背影，無奈搖頭，牽過馮秀的手拉她坐下。
馮秀很是不知所措：“瑩瑩，我是不是說錯話？”
她還沒有完全清醒，看到馮老大那麽生氣，有點被嚇到，手指按著額頭，臉上露出痛苦表情。
馮英擡手替她按了按太陽穴，又接連按了其他幾個穴位，馮秀臉色才好看了些。
是馮瑩跟老中醫學的按摩手法，老大夫說多按按，對病情有幫助。
眼見馮秀臉色緩和很多，馮瑩輕輕勸解：“小姑你做的對，你只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你沒做錯任何事。”
“可是……娘、娘她……”馮秀又開始緊張。
馮瑩嘆氣。
這個時候還要顧慮馮老太。
人太善良也是原罪。
“沒關系，老太太不會怪你。”
“老太太也會犯錯，老太太犯錯，我們應該糾正，不能讓她一錯再錯，那樣會出大亂子。”
馮秀點頭，似懂非懂。
馮慧兒也學著姐姐的樣子，跑到小姑的身後，小手給馮秀按肩膀，星星眼：“小姑你好棒啊，我從來沒有見過大伯那種吃癟的表情，你真的太棒了，小姑你好厲害，我好崇拜你。”
“瑩瑩，我真的很厲害嗎？”馮瑩毫不猶豫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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