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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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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自從大堰來了信,江知微便解了林桑晚的足,於是她又開始上竄下跳,而她跳得最多的就是沈府。

沈懷青見她堂而皇之地進自家大門,總會用手捂著胸口。

他也不討厭林桑晚,之前沈司遙一事還得多虧了她,才能替沈司遙找一個一個合適的夫家。

若非她一鬧,自己也不會發現刑部的齊乘淵倒是個品性樣貌皆過得去的青年。

只是他們兩人男未婚女未嫁,總要避點嫌。她倒好,一點也不避諱,敲門就喊:要見沈家大公子。

如今坊間傳遍了,鎮北王府的大姑娘看上了沈家大公子。

沈懷青也問過沈辭,對這個姑娘有沒有意思。

結果,他淡淡說道:“叔父可以先準備,待本次秋闈高中,就去林府提親。”

猶如五雷轟頂,直接將沈懷青驚得找不到出門的方向。

對於沈辭做的決定,沈懷青從來不會質疑,也不會過問,他知道,沈辭自小獨立,做事果斷有分寸,根本無需擔憂。

只是現下鎮北王府權勢過甚,只怕會招來嫉恨。

其實林桑晚去找沈辭,除了看看他那絕美的臉外,有一個原因是為了不讓自己荒於學業。

她得找一個搭子時刻切磋切磋武藝,而他府中恰好有兩個武力高強的人。

可秋闈在即,她也不好總去打擾,於是消停了幾日。

江知微見她有些心不在焉,以為兩人鬧了矛盾,問道:“可是沈家公子惹你生氣了?”

林桑晚放下手中的槍,拿起竹心手裏的絹帕擦拭臉上汗水,道:“過幾日便是會試,不能打攪他。”

“那便好。”江知微拉起她的手,坐在石桌邊,低聲問道:“沈家公子可有說何時來府上提親?”

提親?

林桑晚瞬間站了起來,驚道:“阿娘莫不是糊塗了,他可是我的兄弟。”

江知微眉頭微蹙,無奈的看了看林桑晚,若是當初沒同意夫君讓她從軍,也不至於現在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

可她不會看錯人,沈辭每次見自己,都會行好大的禮。

江知微笑道:“等秋闈一過,找個時間,邀他來家裏做客。”

“阿娘,你這樣讓我好害怕。”林桑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如今全永都都盯著她的婚事,江知微心裏也是著急,只想著再快點,也幸好沈家公子品行樣貌皆上佳,雖然門楣低了點,可只要兩人情投意合,其他都無妨。

秋闈結果出來,毫無意外,沈辭奪了魁首,成了新科狀元。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永都花。

林桑晚眺望者遠處高坐駿馬上的沈辭,笑得心花怒放,聽到周圍人對他的誇讚後笑得更是明媚。

“今年的新科狀元長得好俊俏。”

“就是感覺清冷了點。”

“清冷才好,別有一番風味。”

“你們瞎激動個啥勁兒,聽說福安公主已經向皇上請旨冊封他為駙馬呢。”

“這也太快了吧。”

“可不快嘛,要我也得快,如此俊俏的好兒郎,看一眼都能歡喜好幾天。”

......

竹心見林桑晚的臉慢慢沈下來,將窗戶給闔上,道:“姑娘,我們回去吧。”

“不回去。”林桑晚回過神,拿起酒壺就往自己杯裏到,一口接著一口悶。

不知為何,她的心裏有些難受。

想起這幾日沈府上下喜氣洋洋的笑臉,問他們有何好事,都支支吾吾地不說。

想到這,她更氣了。

不知喝了多少,林桑晚的眼神開始變得渙散,說的話也開始斷斷續續,道:“竹心,你怎麽不喝了?”

“姑娘,你喝多了,我們該回去了。”

竹心舉起她的手臂往自己背上搭,誰知林桑晚甩開了,拿起酒壺從窗戶飛走了。

夤夜,桂花浮玉,桂香飄滿整個清竹院。

房門被人撞開,沈辭起身,看向來人,眉毛微微皺起。

低磁的聲音響起,“你,這是作甚?”

只見林桑晚拿著酒壺,身體靠在門上,一只腳擡起放在另一側門栓上,一雙杏眼散著水光,死死地盯著他。

她緊擰嘴唇,就是不說話。

沈辭將拿起床旁架上的外袍隨意披上,朝她緩緩走去。

不知為何,她忽然感覺有些熱,像是身體深處突然竄起了一戳小火苗。

尤其是在清晰地見到他敞開的領口,心裏的那股火燃得更旺了。

她微微瞇起眼,不自覺地將目光落在堅實而雪白的鎖骨上,順著月光,往下看,他胸前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也燃得她愈發難受。

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呼吸變得愈發急促。

沈辭低垂著眼,俯身將她抱起,放在椅子上,而後彎下身,拂了拂她眼前的碎發。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覺得,現在的她看來起來很柔軟,如霜的淡眸也變得溫潤起來。

她有些迷離,看著眼前之人,想起什麽,眼中氤氳,大罵道:“沈辭,你個負心漢,陳世美.....”

我們可是有過命的交情啊,你要成婚了都不告訴我......

沈辭:“......”

他不知道她為何一個勁兒的罵自己,只當是酒後妄言。

蹲下身,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沒醉。”林桑晚突然起身,拽住他的外袍,轉身將他推到椅上,兩手霸道地撐在他身體兩側,將他禁錮住。

她再次道:“我沒醉。”

沈辭沒料到她來這麽一下,下意識地想去攏大敞開的衣領,手腕就被一只滾燙而柔嫩的手抓住。

他呼吸瞬間淩亂,清冷得如松山澗月的淡眸深深地凝望著她。

指尖傳來一陣冰涼,她下意識想縮回手。

然而,冰涼的手反拽住她要縮回的手,一把往懷裏帶。

刺鼻的酒味混著她身上獨有的香氣令他有些陌生,可他又想多汲取些。

隔著薄薄的裏衣,一陣軟綿綿的,灼熱的觸感自胸脯傳來,隨後流轉沈辭全身。

他仰頭望著她,淡眸疏離的眼眸也染上了胭脂色旖旎的光芒。

他沈聲道:“這可是你先撩撥我的。”

他突然湊近她,在她白皙細嫩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難以自持。

翌日,林桑晚醒來時,頭痛欲裂,她不知道自己何時回的府,又不知自己做了何事,只好將竹心叫來問一問。

竹心面露難色,而後支支吾吾道:“大姑娘,你昨日喝醉後,沒做什麽事。”

“真的沒有?”

“嗯嗯。”竹心點點頭,道:“就是一直在罵沈家公子。”

她其實好想說,你去了沈家,而且是沈公子悄悄地送你回來的。

聽到沈辭,林桑晚瞬間不頭疼了,立即起身洗漱,拿起房裏長槍,就往院子走去。

“姑娘,你這是作甚?”竹心連忙跑過去,道:“你還未用早膳。”

“不餓。”到了院子,林桑晚霍霍地練起槍來。

春蘭跑進院子時,只見到t滿地落葉在空中飛舞。

楞了楞,春蘭道:“大姑娘,宮裏來聖旨了,夫人讓你去前堂接旨。”

那個皇帝老兒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林桑晚放下手中槍,緩步到前堂,只見一位司禮太監臉帶笑意,望著林桑晚。

香案花燭已經擺好,只等她一起跪下聽旨。

見眾人跪好,司禮太監輕步上前,展開錦緞卷軸,朗聲道:“朕奉太後慈諭,鎮北王之孫女林桑晚,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靜正垂儀。太後躬聞之甚悅,茲特指婚於嘉辰王蕭逾白,責有司擇吉日完婚,欽此。”

宣旨完畢,江知微微笑的拿過海叔手裏的錢袋子,塞給姓何的司禮太監,並扯著笑臉將人送出門去。

除了林桑晚,堂內餘下眾人皆面露喜色。

不是說好讓自己慢慢選的嗎?

想起什麽,林桑晚回屋拿上長槍,讓仆從拉了全家福,翻身上馬,鞭子一甩,瞬間消失在府前。

風起時,滿城楓落,馬蹄所踏之處,激起千層楓葉。

片刻功夫,林桑晚便來到嘉辰王府,而後下馬,氣勢洶洶的敲門。

大門打開,一個老仆從從門內走出,看到來人後,立即將她迎了進去。

“蕭逾白呢,讓他給我滾出來。”林桑晚氣急,早已顧不得形象,體統,規矩。

“王爺在西院練劍,老奴這就領您過去。”

此時已是深秋,沿路而過,不時有秋葉從耳畔飄過,落在肩頭。

林桑晚沒有理會,待看到一道修長健碩的身影後,直接飛身過去,將金烏長槍抵在他胸前。

蕭逾白不怒不腦,溫潤道:“阿姐,這是為何?”

林桑晚氣得滿臉通紅,咬著牙道:“別叫我阿姐,是不是你搞的鬼?”

蕭逾白露出一副無辜模樣,輕聲道:“阿姐,我究竟做了何事讓你如此動怒?”

“真不是你?”見他一副純良無害,毫無知情的模樣,林桑晚放下手中的長槍,繼續道:“太後給我兩賜婚了。”

“什麽?”蕭逾白很震驚的喊道:“莫不是她老人家心血來潮?”

“你最近有沒有進過宮?”林桑晚疑竇道。

蕭逾白走上前,撿起她發間的落葉,一股林桑晚特有的香味撲鼻而來,令他想要再靠近一步。

可他沒有繼續上前,揉搓著手裏的落葉,就好似在撫摸著她的頭發,溫和道:“前幾日得了一塊上好的美玉,想著祖母平日裏最是喜愛玉件,於是便帶去給她老人家把玩,不曾想她居然會......”

蕭逾白沒有繼續說下去,無辜的望向林桑晚,像是在說,阿姐,真不是我。

林桑晚看著他無辜的眼神,又想起自己的小弟,心裏頓時沒了氣,道:“以後還是別叫我阿姐。”

“為何?”蕭逾白眨了眨眼睛,道:“那喚阿晚?”

許是弟弟形象先入為主,突然聽到阿晚二字,林桑晚頓時覺得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罷了罷了,“還是喚阿姐吧。”

“阿姐。”蕭逾白眼眸泛著亮光,閃得林桑晚有些迷糊。

既然是太後的意思,那便只能進宮找一找賢妃娘娘,看看能不能讓太後撤回旨意。

待林桑晚離去後,蕭逾白身邊的李叔問道:“王爺為何不直接告訴林姑娘,林家有難,您這是在幫她。”

“來不及了。”蕭逾白望著她的背影,目光深沈,淡淡道:“要想救他,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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