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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廝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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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後對此事不甚上心, 宮裏有現成的例子擺在那兒, 宣和帝甚是寵愛齊貴妃, 寵愛到, 都把她給提起來和皇後並肩而坐了。可就是那樣,宣和帝還是有其他的宮妃, 生病之前, 偶爾臨幸那麽幾個年輕的宮女嘗個新鮮。

都說兒子和爹學, 做爹的都這樣,兒子還能癡情到哪兒去?

燉好的補湯端上來, 王皇後接在手裏斯條慢理的喝起來,還叫宮女給瓊玉也上了一碗,“多喝點,女孩子可不是要拿好東西養著麽,要是不好好滋養,到時候就長得不好了。”

瓊玉應了聲, 伸手接過來,端在手裏,喝了幾口。雪耳梨子湯, 雪白的銀耳燉的糯爛, 可是喝在嘴裏卻沒有半點滋味。

她略擡了眼,見著炕床上雍容華貴的王皇後, 優雅的喝甜湯。多年的宮廷生活滋養出這原本出身市井的女子優雅的舉止,可是仔細看,還是有嚴苛的訓練痕跡, 和那些天生出身在富貴之家自小養出來的,還是有些許區別。

市井出身,進了宮上頭的皇爺比天大,肚子不爭氣,生不出皇子。皇爺三宮六院,哪裏有那個腰桿子來說不。見著久了,覺著男人就那樣。

瓊玉嘴裏喝著甜湯,心思轉了兩圈,“可是,民女擔心,會不會舊事重現。”

王皇後擡了眼。臉色微變。

殿宇裏頭剎時落入死寂裏,上到女官下到宮女,都直條條站成了豎桿,連呼吸都探不到。

“小姑娘家,心思別太重了。”王皇後把手裏的明黃彩瓷碗往手邊一擱,帕子掖了掖嘴角,不鹹不淡道。

瓊玉打了個寒顫,知道自己說話犯了王皇後的忌諱,慘白著一張小臉,低首不說話了。

不多時,王皇後往手邊迎枕上一靠,瓊玉退下。

王皇後召了女官,問那邊太子母子相見的情形。

她耳朵裏聽著女官的話,手掌有一下沒一下打在手下的方枕上。聽完之後,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聲,“太子對那個宮女怎麽樣?”

不是沒想過往慈慶宮那兒安插眼線的,只是朱承治手段了得,安插進去的人全被打發去做雜活,慈慶宮內的消息,半點都傳不到她跟前來。上回要不是被其他人看見,說不定他丟下政事去瞧寵愛宮女的事兒,她還真的半點不知道。

女官楞了下,“這個臣妾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是說那個宮女伺候殿下挺長一段時間了,說是從承乾宮帶出去的老人兒。”

“難怪。”王皇後淡淡的,“這麽長日子見著的呢,難怪這麽要緊寶貝著。”她吸了口氣。

也難怪會著急上火的跑過去,原來伺候那麽長的時間了。王皇後想起宮裏私底下的流言,說是這位太子,十三歲和宮女大鬧,不是童男身了。

那會她當是齊貴妃放出來的謠言,下了力氣整治。所以沒能在宮裏風傳起來,現在想想,似乎也有這個可能。

“待會傳我的話給太子,人要是喜歡,就先放那兒,以後要是有了皇孫,也好有個體面。”

女官應了,就要去傳話,還沒走出兩步,又被叫住,“那個宮女兒,好好查查,是個甚麽來歷。”

女官應了聲是,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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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時候的天哪怕是個艷陽天,看在眼裏都覺得煩躁。寶馨一病就是好幾天,每天裏藥沒少喝。藥是太醫院裏醫術最為高超的太醫開的,名頭很響,用藥也很花力氣,什麽珍珠粉不要錢的加,就是喝到嘴裏苦澀的要命。

小翠熬了藥,端了來,“姑姑喝藥了。”

寶馨坐在床上,拿著話本子的手一僵,微微擡高了聲量,“不喝!”

小翠哎喲了兩聲,端著藥碗,一屁股坐下來,寶馨靠在架子床垂下來的紅羅帳。盯著碗裏漆黑的藥滿臉嫌棄,“還喝這勞什子,我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喝這東西!”

“這可不成,姑姑。這是太子爺的心意。”小翠說出來的話和唱歌似得,“太子爺可是叫了太醫裏頭的老大給您開方呢。”

“天皇老子開的也不喝。”寶馨才不答應,一頭紮到軟枕裏頭,連個臉都不露出來了。

這無賴樣兒和小孩似得。小翠端著藥,左右張望,都沒能把寶馨的嘴給翻出來。她左右嘆氣,“姑姑,你不喝,太子爺那兒我不好交代。”

“你傻呀。”寶馨臉都悶紅了,“倒那邊的盆栽裏頭不久了事?”

小翠忍不住去瞅那邊紫檀炕桌上擺著的墨蘭,這一碗藥下去,長的這麽好的墨蘭指不定被燒死去。

“到時候小吳子還不得哭的死去活來呀,他照看的盆栽,好不容易長到這麽大,要是出個好歹,還不得哭死去。”

“那就倒馬桶。”

“姑姑,這藥裏加了百年珍珠粉呢,這麽倒了馬桶,您忍心喃?”

寶馨遲疑了下。小翠終於見著寶馨的腦門從軟枕上分離了些許,臉上起了笑,還沒等她歡呼呢,那腦門子就又壓下去了。

小翠拿寶馨沒辦法了,小孩兒不喝藥,抓了來直接灌下去,可這位又不是孩子,慈慶宮裏頭,哪個敢灌這位的藥。

寶馨悶在枕頭裏,好半會沒聽見動靜,擡起腦袋,後領子被施了大股力氣,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腦袋下意識仰起,見著朱承治站在架子床跟前,他提著寶馨坐好,手裏端著碗黑漆漆的藥,“喝了。”

寶馨臉色一白,嘴裏嘖了聲,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好,“不想喝,太苦了。”

藥材都是好東西,奈何熬出來的就是苦湯,而且為了追求藥效,也不能往裏頭撒糖。一口喝下去,苦的心肝肺都要出來了。

朱承治站那兒,臉上也沒多餘神情,自己一口氣把小小碗裏的藥喝了,扣住她下頜,逼迫她擡頭,嘴唇貼了過來,舌頭抵開了唇瓣,苦澀的湯藥跟著舌頭一同鉆進來。

藥湯入了嘴,順勢就往喉嚨裏灌,她下意識的吞咽,舌頭被他卷住,厚重的鼻息洶湧著往臉上撲。

人的味道於鼻息最為濃厚,好的更好,惡的愈加惡。他的氣息醇厚,如同美酒,混雜著淡淡的熏香味兒。精致的年輕人,閱盡了渾身上下,都不覺哪裏有什麽不好。她舌尖被纏住,細細的嘗,慢慢的品,藥湯苦澀的滋味,在舌尖上轉了幾圈,又化為甘厚的芳草香。

唇齒之間很快就變了味兒,兩人都年輕,唇齒糾纏間銷魂的難以自持,她不是沒有經驗的小女孩,舌尖勾挑抹於他的唇上一彈,足夠彈奏出勾人的樂章。少年人經驗不足,卻勝在那近乎於戾氣的勇,不知畏懼為何物,你來我往,自己琢磨裏頭的妙處。

漸漸的,兩字纖細腕子摟上了他的脖頸,做個親熱的模樣,壓著一同倒在架子床裏頭。床褥子鋪的厚,兩個人疊著倒上去,沒半點痛。

她舔了舔他的唇,他欺身上來,呼吸炙熱。寶馨整個兒往後一仰,腦袋重重壓在錦枕上,“太子爺,我還病著呢。”

她說著兩條胳膊把他的脖子摟的更緊,“不怕我過了病給你?”

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臉蛋幾乎貼著,近在咫尺,他蠢蠢欲動。年少的男人,對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身子又莫大的熱情還有探尋的好奇心。

哪怕曾經日夜睡在一起,親密如斯,可是層層衣衫下到底是個什麽風景,他從來沒見過。

他眼底伸出一股血色,他咕咚滾倒在她身側,“你是個妖精。”

寶馨笑吟吟的,她今個沒有上值,躲在屋子裏頭養病,翻過身來,烏黑的發絲隨著動作滑了下來,落到他胸前。女人的什麽東西都可以化作不見血的利刃,柔軟的發絲曲成一道柔軟嫵媚的弧度,輕易勾起他的心。

他是敗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了。朱承治擡手,手背貼在額頭上。他知道她的目的不純,卻還是心甘情願的,被她牽著鼻子走。

“太子爺,你說別人是不是知道咱們的事了?”寶馨腦袋枕在他胸口上,他的心跳透過了骨肉穿過層層錦帛,傳入她耳裏。

朱承治不答。但是答案卻肯定的。

兩人悶在承乾宮和皇子府裏的公開秘密,到底沒能在慈慶宮保住。太監宮女們是天生的多嘴多舌,指望這些人堅守秘密,簡直不用想。

朱承治想起惠妃說的那幾句話,閉上了眼睛,“知道就知道了吧。就算是父皇,也不能苛求,我在這個年紀,還沒有個人在身邊。”

這倒是,同是男人,自然體諒點。也不是三姑六婆,嘮叨床上的那點事說嘴。

“但是皇後娘娘和惠妃娘娘……”寶馨早就料想到了這兩個,當初做下的事兒,就料定會有今天。紙包不住火,遲早會知道的。

既然知道了,那麽這兩人的反應她也得預料到。

自己和皇後有那麽一段恩怨,惠妃更是幾次敲打自個。沒成想還是叫自己給得了手。這兩個恐怕會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立刻把她給打死。

所以必須給先通個氣。

“你也知道。”寶馨的手漸漸的下移,穿過他腋下,貼著他的腰,“我當初是在坤寧宮當差,不慎被打發了出來的。你……”她咬住下唇,“恐怕皇後娘娘容不得我。”

都說貴人心胸寬廣,可惜這裏都是反著來的,挨了打的宮女是不會被重用的,因為主子們知道挨了打的人,心裏有了怨懟。心有怨懟的人不能再用,王皇後恐怕到時候翻翻手就要治她呢。

“母後做她坤寧宮的主就行,慈慶宮如何,不用她老人家費心。”朱承治頭靠在她肩膀裏,說話間,從口中噴湧出帶藥味的氣息,他迷戀著她身上的味道,每天處置朝政,身心疲憊,可是瞧見她,再疲憊,也似乎找到了個歸宿。

“那惠妃娘娘呢?”寶馨輕聲道,她咬住唇,“我也不一定非要甚麽,只是以前娘娘忌諱我,現在……”她秀氣的眉頭蹙了蹙,“恐怕要生氣。要不然……太子爺發個慈悲,許我出宮投奔親戚去。”

話語剛落,朱承治咬住了她的唇,柔軟馨香的唇要在牙齒見,舌尖舔了舔,“你哪裏來的親戚?吳縣遠在千裏之外,還回去。到時候路上別被豺狼虎豹給吃了。”

朱承治怒氣之下咬的那一口還是有點兒力氣,寶馨揉揉被他咬的有些疼的唇,模樣無辜,“我說真的。”

她的確是在京城裏有親戚,馮懷可不是她的哥哥麽,只不過說出來有些不好聽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小朱:哼哼哼,天真!

馮懷:說的都是實話

小朱:→_→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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