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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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頭頂上的水嘩嘩地從頭發貫穿到腳底，水霧把鏡子映照得模糊。
一只手往上抹了兩下，直到露出清爽的面孔。
擠了牙膏，俞景川對著鏡子左右懟著，望望鏡子，望望自己，本來平靜下去的臉不知道想到什麽又燥熱起來，連著趴低頭沖了好幾下涼水。
等到出來，俞景川頭上掛著帕子，拖拉著鞋子走到床邊，想到什麽又返回衣櫃。
衣服都是阿姨幫忙整理的，俞景川確定自己找不著後，跑出去喊住正準備走的人。
阿姨看向他，笑問：“怎麽了？”
-
周一，鐵頭準時出現在校門口，短短十分鐘的時間，面前已經抓了五六個身著奇裝異服的學生，此刻正在嚴厲批評。
“我都不想再說你們，哪一次我值班的時候不是你們這些熟面孔？衣服給我穿成這樣是準備哪樣？破破爛爛的，路邊的乞丐都穿的比你們好！”
王強也在裏面，聽見這話，暗自道：“我們這叫破洞褲。”
“破洞褲？”大春差點抱著保溫杯來個起步跳，“王強，小時候的開襠褲是還沒穿夠嗎？你看看你這褲子，再往上點，是不是就可以不脫褲子直接開始了？？？”
旁邊忍了半天，還是笑出聲。
“羅穎南，你還好意思笑別人？”他走過來揪著衣服，“你這哪兒撿的？補丁到處都是。”
羅穎南站直身子，很有底氣地說：“報告！我這是L設計師聯名的名為‘想法無限’的原始風短袖！”然後低聲，“您要是也喜歡，我馬上叫人給您安排？”
莊文文揚了揚才做的大波浪：“鐵頭才不稀罕你的這身破袈裟。”
大春忍了忍，悶頭喝口茶敗敗火。
這些學生，簡直是自己帶過的最差的一屆。
全不省心。
羅穎南揉著揉著，手底下的眼睛由疑惑變得不解最後徹底震驚：“我靠！”
“羅穎南！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會怎麽你了？！”
不止他，王強他們也跟著擡頭往校門口看過去。
臉還是那張帥臉，只是為毛他穿了......
在眾人吃驚的註目禮下，某人已經走到跟前，帶著波瀾不驚甚至淡定的眼神掃了一眼眾人，然後朝劉大春略微點頭：“大春早啊。”
羅穎南：“.......”
王強：“........”
劉大春楞了楞，顯然還有點懵，然後上下把人看著，看了又看，看了還看。
“.......哦，好，挺好，你校服.....”
“哦，它不前段時間離家出走了嗎？現在知道家裏邊兒的好了，這不是眼巴巴回來了。”
“.......”
俞景川雙手插著兜，校服的扣子並沒有系完，整個身上透露著陽光跟痞帥的氣息，惹得不少學生頻頻回頭，似乎要看清這個人是誰，長什麽模樣。
可真當看見了，又沈默了。
俞景川竟然穿校服了。
好家夥，都將近兩年了，竟然能活著看見他穿校服。
看見什麽，大春一下子變了臉，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顧懷川也正好進來，不過他穿的校服就不像俞景川這麽隨意，領子全扣著，書包背著單肩，一雙淡漠的眼睛穿過眾多人群，掃了一眼大春，直直地落在旁邊。
“懷川來啦。”
顧懷川一出現，大春的註意力也就轉移開，那些站的規規矩矩的人瞬間沒了正形。
羅穎南扯了扯衣服，俞景川側頭。
“景哥，你發燒啦？”
“......滾。”
王強也沒忍住，看了好幾遍：“這個不是校服吧？我看其他人穿校服那麽呆板木訥，為什麽景哥穿出了很帥的感覺？”
莊文文中肯評價：“是帥，前面那個也是百看不厭。”
他們說到顧懷川，俞景川也沒忍住回頭看了第N眼。
顧懷川似乎又比剛來的時候長高了一些，他肩膀很寬，手臂跟腿也很長，把人圈著的時候毫無招架之力，被圈住的人就好像變成了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狼”察覺到什麽，略微擡眼，看到了“小羔羊”。
俞景川也不知道心虛什麽，猛地撇開頭，那股視線過了一會兒才從身上移開。
訓斥得差不多，加上看到好學生心情開心，說了兩句“下次不準再犯”之後大春就放了人。
羅穎南最開始跟俞景川走一排，後面聽到王強在談高一哪個班的女生，興沖沖地沖上去。
走了一會兒，肩膀那邊抵著另外個肩膀，只是比自己高了一些。
俞景川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旁邊也跟著慢下來，一股無言的怦動在兩人之間震顫。
等到羅穎南他們回頭，發覺景哥離自己差了十幾階樓梯。
“景哥？散步呢，怎麽走那麽慢？”
俞景川下意識離遠了些，擡頭皺眉冷眼：“你管老子？”
“害，我肯定管不了景哥你呀？”他走下來，順著空隙插進兩人中間，勾著俞景川肩膀，“不過你怎麽突然想穿校服了？還不跟我說，不然我今天也穿，真是沒想到，校服還是挺好看的，比隔壁那學校的喪服好看多了。”
聽到關鍵詞語，莊文文丟著包打下去，羅穎南手疾眼快地接住，晃了晃，眼神得意“嘿嘿打不著”。
俞景川頓了頓，側頭看另一邊。
顧懷川垂著眼睛，好像真的在認真看階梯。
那一晚上的一切不會真的是夢吧？
現在他跟顧懷川還是原來的關系，什麽都沒產生變化......
正當想著，聽到羅穎南在耳邊突然的炸裂聲，他沖著某處搖手喊：“壽星，早啊！”
俞景川本來沒什麽興趣地擡了下眼，然後就釘住了。
高朗顯然沒想到會轉角碰到他們，尤其是看到面無表情一臉冷漠的人，攥著書包的手緊了緊，匆忙點了下頭就走了。
“啥呀？怎麽走這麽快？”羅穎南嘀咕著，聽到王強叫看美女，又大步不喘氣地跨上去。
中間的空隙穿過去教學樓的學生，俞景川沈默地走了一會兒，感覺旁邊的溫度在升高。
一轉頭，看到顧懷川的側臉。
“我沒看他。”
俞景川頓了頓，“哦”了聲。
幾人相繼進入教室，裏面全都是匆忙趕作業的背影，俞景川誰都沒看，以前是一進來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就行了，現在是一進來，一眼瞄準前排的背影。
想念AK了。
看了兩眼，腳被迫地前進，低頭才看見自己的書包帶子被顧懷川牽著往前走。
回到座位，羅穎南沒忍住分享王強給自己分享的照片，差點兒懟俞景川臉上去。
“景哥，媽的，你看看這女生是不是很禦姐範兒？太好看了。”
俞景川像往常一樣敷衍回答：“嗯，是挺好看。”
旁邊放書的動作頓住，俞景川立馬坐直身子否認：“那不行，不好看，我不喜歡。”
本來還在認同，羅穎南一聽，楞住，不確定地再次點開照片：“不對吧？這挺好看的啊，要不你再看看，這腿真的長。”
俞景川推開手機，忙著東翻西找，嘴裏沒頭沒尾：“腿長有屁用，能走地就不錯了。”
旁邊翻書的動作又是一頓。
“.......”
俞景川改口：“那個，腿長還是有用，尤其是那種187的。”
莊文文聞言有些困惑：“你確定咱學校有187的女生？”
“.......”
不等俞景川說話，她的視線轉向另一邊，笑若嫣然道：“不過咱班有個187的大帥哥，你說是不是學霸？”
顧懷川淡淡道：“腿長了沒用。”
某人：“？”
“能走地就不錯了。”
某人：“.......”
等到兩人轉回去，俞景川彎著胳膊用餘光去看同桌。
他應該沒生氣吧？
臉還繃著。
哄一哄？
“顧懷川。”
旁邊眼皮動了動。
俞景川左手伸下去扯他衣服：“我沒看那個女生，也沒覺得漂亮，我都是敷衍羅穎南的。”
顧懷川低頭，看著那只拉住衣角的手。
早自習的鈴聲敲響，俞景川看到英語老師走了進來就要把手收回來，下一秒，一股溫柔透過手傳輸至大腦，酥麻電擊讓人感覺盡數潰散。
俞景川楞了會兒，怔怔地望著下面。
顧懷川手指細長，輕而易舉就把自己的手牽住，然後按了按，慢慢放回了膝蓋，聲音很輕地說：“好好跟讀，別走神。”
“.....哦。”腦子慢慢有了反應，俞景川低著頭嘴跟著英語老師晨讀，眼睛時不時地註視著左手。
課間時，俞景川疊著卷子扇風，天氣越悶熱，人越容易困覺，他拒絕了羅穎南他們去老地方的邀請，一頭倒在課桌睡覺。
開始熱到撓了幾下頭，最後感覺清涼了些，就慢慢地睡過去。
高朗剛從外面回來，進來的時候看見顧懷川面前擺著書在看，手卻在一搖一晃地給旁邊睡覺的人扇風。
感覺到視線，顧懷川也沒擡頭，繼續翻了一頁。
晚上打掃衛生，顧懷川是值日生，問及有沒有人幫忙一起的，俞景川義無反顧地選擇留下來，張彩霞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欣慰笑容。
走廊外面有人低聲交流走過，俞景川拿著掃把，周而覆始地掃著同一塊區域，旁邊的黑板都已經擦到反光，這人還在掃那一畝三分地，地都快磨穿了。
顧懷川看了他一會兒，走過來，拿過掃把。
“啊？你幹嘛？”俞景川回神。
“拖把我剛才放廁所掛著晾水，你去取回來吧。”
“哦。”
俞景川走到男廁，進去拿了拖把出來，聽見什麽聲，驀地站住沒有動。
因為全校下了晚自習的原因，樓道大多關了燈，只留下稀疏的幾盞照在階梯。而現在，他竟然好巧不巧碰到一對情侶，聽聲音，還很沈浸。
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那麽像根桿子一樣杵在那兒看著鞋子。
過了一會兒，像結束了。
他聽到女生嬌弱的聲，貌似還在胸口錘了對方一下：“你，你別在這兒親啊，這是學校，大春要是看見了怎麽辦？”
男生有些霸氣，把女生往懷裏一摟：“我就是看見你就忍不住，我能怎麽辦？你告訴我有沒有看見你就不想親你的辦法？”
“誒呀沒正經，快走吧，等會兒人來了。”
“媳婦兒我背你下去。”
“別啦，等會下去有監控。”
“我知道有死角，別怕，出事了我擔著，來，上來。”
很輕盈的一跳，俞景川反彈式地貼著墻壁，確定人走了下去，重重地替他們松口氣，不得不說，這情侶可真膽大......
吸了幾口氣，轉身準備回教室，看見後門那裏站著個人影，整個人呆住。
顧懷川接過拖把，看著紅耳根的人，問道：“等會兒放學一起走？”
“都，可以。”
通往校門口有兩條路，一個是大家常走的廣場，一個是幽深小徑，晚上因為沒什麽光亮，所以很少有人選擇晚上從這裏出校門。
細碎的腳步聲在小徑邁著，俞景川跟在後面，腦袋還在回想剛才樓道碰到的畫面，一直撞到後背，他才緩神，發覺他們已經走到紫藤花底下，頂上的細微光照在兩人的肩膀處。
顧懷川慢慢回頭，眸光抓著人，問：“會想要嗎？”
“.......要什麽？”
“剛才他們那種的。”
“我.......”俞景川楞舌。
“我想要。”顧懷川商量的語氣，“可以嗎？”
俞景川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點頭了還是做什麽了，但肯定是同意了，然後頭被揉了揉，脖子那裏被人捏著，在靜靜的紫藤花裏密密接了吻。
顧懷川吻在嘴角，很低地喊了一聲：“景寶。”
俞景川還沒從纏熱中回神，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看他：“什麽？”
“我聽莊文文這樣叫過你。”顧懷川五根手指都抓進了頭發，懶懶地按了按頭皮，一陣麻麻的，他的眼睛看著人，末了，“學校要關門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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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往上抹了兩下，直到露出清爽的面孔。
擠了牙膏，俞景川對著鏡子左右懟著，望望鏡子，望望自己，本來平靜下去的臉不知道想到什麽又燥熱起來，連著趴低頭沖了好幾下涼水。
等到出來，俞景川頭上掛著帕子，拖拉著鞋子走到床邊，想到什麽又返回衣櫃。
衣服都是阿姨幫忙整理的，俞景川確定自己找不著後，跑出去喊住正準備走的人。
阿姨看向他，笑問：“怎麽了？”
-
周一，鐵頭準時出現在校門口，短短十分鐘的時間，面前已經抓了五六個身著奇裝異服的學生，此刻正在嚴厲批評。
“我都不想再說你們，哪一次我值班的時候不是你們這些熟面孔？衣服給我穿成這樣是準備哪樣？破破爛爛的，路邊的乞丐都穿的比你們好！”
王強也在裏面，聽見這話，暗自道：“我們這叫破洞褲。”
“破洞褲？”大春差點抱著保溫杯來個起步跳，“王強，小時候的開襠褲是還沒穿夠嗎？你看看你這褲子，再往上點，是不是就可以不脫褲子直接開始了？？？”
旁邊忍了半天，還是笑出聲。
“羅穎南，你還好意思笑別人？”他走過來揪著衣服，“你這哪兒撿的？補丁到處都是。”
羅穎南站直身子，很有底氣地說：“報告！我這是L設計師聯名的名為‘想法無限’的原始風短袖！”然後低聲，“您要是也喜歡，我馬上叫人給您安排？”
莊文文揚了揚才做的大波浪：“鐵頭才不稀罕你的這身破袈裟。”
大春忍了忍，悶頭喝口茶敗敗火。
這些學生，簡直是自己帶過的最差的一屆。
全不省心。
羅穎南揉著揉著，手底下的眼睛由疑惑變得不解最後徹底震驚：“我靠！”
“羅穎南！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會怎麽你了？！”
不止他，王強他們也跟著擡頭往校門口看過去。
臉還是那張帥臉，只是為毛他穿了......
在眾人吃驚的註目禮下，某人已經走到跟前，帶著波瀾不驚甚至淡定的眼神掃了一眼眾人，然後朝劉大春略微點頭：“大春早啊。”
羅穎南：“.......”
王強：“........”
劉大春楞了楞，顯然還有點懵，然後上下把人看著，看了又看，看了還看。
“.......哦，好，挺好，你校服.....”
“哦，它不前段時間離家出走了嗎？現在知道家裏邊兒的好了，這不是眼巴巴回來了。”
“.......”
俞景川雙手插著兜，校服的扣子並沒有系完，整個身上透露著陽光跟痞帥的氣息，惹得不少學生頻頻回頭，似乎要看清這個人是誰，長什麽模樣。
可真當看見了，又沈默了。
俞景川竟然穿校服了。
好家夥，都將近兩年了，竟然能活著看見他穿校服。
看見什麽，大春一下子變了臉，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顧懷川也正好進來，不過他穿的校服就不像俞景川這麽隨意，領子全扣著，書包背著單肩，一雙淡漠的眼睛穿過眾多人群，掃了一眼大春，直直地落在旁邊。
“懷川來啦。”
顧懷川一出現，大春的註意力也就轉移開，那些站的規規矩矩的人瞬間沒了正形。
羅穎南扯了扯衣服，俞景川側頭。
“景哥，你發燒啦？”
“......滾。”
王強也沒忍住，看了好幾遍：“這個不是校服吧？我看其他人穿校服那麽呆板木訥，為什麽景哥穿出了很帥的感覺？”
莊文文中肯評價：“是帥，前面那個也是百看不厭。”
他們說到顧懷川，俞景川也沒忍住回頭看了第N眼。
顧懷川似乎又比剛來的時候長高了一些，他肩膀很寬，手臂跟腿也很長，把人圈著的時候毫無招架之力，被圈住的人就好像變成了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狼”察覺到什麽，略微擡眼，看到了“小羔羊”。
俞景川也不知道心虛什麽，猛地撇開頭，那股視線過了一會兒才從身上移開。
訓斥得差不多，加上看到好學生心情開心，說了兩句“下次不準再犯”之後大春就放了人。
羅穎南最開始跟俞景川走一排，後面聽到王強在談高一哪個班的女生，興沖沖地沖上去。
走了一會兒，肩膀那邊抵著另外個肩膀，只是比自己高了一些。
俞景川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旁邊也跟著慢下來，一股無言的怦動在兩人之間震顫。
等到羅穎南他們回頭，發覺景哥離自己差了十幾階樓梯。
“景哥？散步呢，怎麽走那麽慢？”
俞景川下意識離遠了些，擡頭皺眉冷眼：“你管老子？”
“害，我肯定管不了景哥你呀？”他走下來，順著空隙插進兩人中間，勾著俞景川肩膀，“不過你怎麽突然想穿校服了？還不跟我說，不然我今天也穿，真是沒想到，校服還是挺好看的，比隔壁那學校的喪服好看多了。”
聽到關鍵詞語，莊文文丟著包打下去，羅穎南手疾眼快地接住，晃了晃，眼神得意“嘿嘿打不著”。
俞景川頓了頓，側頭看另一邊。
顧懷川垂著眼睛，好像真的在認真看階梯。
那一晚上的一切不會真的是夢吧？
現在他跟顧懷川還是原來的關系，什麽都沒產生變化......
正當想著，聽到羅穎南在耳邊突然的炸裂聲，他沖著某處搖手喊：“壽星，早啊！”
俞景川本來沒什麽興趣地擡了下眼，然後就釘住了。
高朗顯然沒想到會轉角碰到他們，尤其是看到面無表情一臉冷漠的人，攥著書包的手緊了緊，匆忙點了下頭就走了。
“啥呀？怎麽走這麽快？”羅穎南嘀咕著，聽到王強叫看美女，又大步不喘氣地跨上去。
中間的空隙穿過去教學樓的學生，俞景川沈默地走了一會兒，感覺旁邊的溫度在升高。
一轉頭，看到顧懷川的側臉。
“我沒看他。”
俞景川頓了頓，“哦”了聲。
幾人相繼進入教室，裏面全都是匆忙趕作業的背影，俞景川誰都沒看，以前是一進來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就行了，現在是一進來，一眼瞄準前排的背影。
想念AK了。
看了兩眼，腳被迫地前進，低頭才看見自己的書包帶子被顧懷川牽著往前走。
回到座位，羅穎南沒忍住分享王強給自己分享的照片，差點兒懟俞景川臉上去。
“景哥，媽的，你看看這女生是不是很禦姐範兒？太好看了。”
俞景川像往常一樣敷衍回答：“嗯，是挺好看。”
旁邊放書的動作頓住，俞景川立馬坐直身子否認：“那不行，不好看，我不喜歡。”
本來還在認同，羅穎南一聽，楞住，不確定地再次點開照片：“不對吧？這挺好看的啊，要不你再看看，這腿真的長。”
俞景川推開手機，忙著東翻西找，嘴裏沒頭沒尾：“腿長有屁用，能走地就不錯了。”
旁邊翻書的動作又是一頓。
“.......”
俞景川改口：“那個，腿長還是有用，尤其是那種187的。”
莊文文聞言有些困惑：“你確定咱學校有187的女生？”
“.......”
不等俞景川說話，她的視線轉向另一邊，笑若嫣然道：“不過咱班有個187的大帥哥，你說是不是學霸？”
顧懷川淡淡道：“腿長了沒用。”
某人：“？”
“能走地就不錯了。”
某人：“.......”
等到兩人轉回去，俞景川彎著胳膊用餘光去看同桌。
他應該沒生氣吧？
臉還繃著。
哄一哄？
“顧懷川。”
旁邊眼皮動了動。
俞景川左手伸下去扯他衣服：“我沒看那個女生，也沒覺得漂亮，我都是敷衍羅穎南的。”
顧懷川低頭，看著那只拉住衣角的手。
早自習的鈴聲敲響，俞景川看到英語老師走了進來就要把手收回來，下一秒，一股溫柔透過手傳輸至大腦，酥麻電擊讓人感覺盡數潰散。
俞景川楞了會兒，怔怔地望著下面。
顧懷川手指細長，輕而易舉就把自己的手牽住，然後按了按，慢慢放回了膝蓋，聲音很輕地說：“好好跟讀，別走神。”
“.....哦。”腦子慢慢有了反應，俞景川低著頭嘴跟著英語老師晨讀，眼睛時不時地註視著左手。
課間時，俞景川疊著卷子扇風，天氣越悶熱，人越容易困覺，他拒絕了羅穎南他們去老地方的邀請，一頭倒在課桌睡覺。
開始熱到撓了幾下頭，最後感覺清涼了些，就慢慢地睡過去。
高朗剛從外面回來，進來的時候看見顧懷川面前擺著書在看，手卻在一搖一晃地給旁邊睡覺的人扇風。
感覺到視線，顧懷川也沒擡頭，繼續翻了一頁。
晚上打掃衛生，顧懷川是值日生，問及有沒有人幫忙一起的，俞景川義無反顧地選擇留下來，張彩霞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欣慰笑容。
走廊外面有人低聲交流走過，俞景川拿著掃把，周而覆始地掃著同一塊區域，旁邊的黑板都已經擦到反光，這人還在掃那一畝三分地，地都快磨穿了。
顧懷川看了他一會兒，走過來，拿過掃把。
“啊？你幹嘛？”俞景川回神。
“拖把我剛才放廁所掛著晾水，你去取回來吧。”
“哦。”
俞景川走到男廁，進去拿了拖把出來，聽見什麽聲，驀地站住沒有動。
因為全校下了晚自習的原因，樓道大多關了燈，只留下稀疏的幾盞照在階梯。而現在，他竟然好巧不巧碰到一對情侶，聽聲音，還很沈浸。
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那麽像根桿子一樣杵在那兒看著鞋子。
過了一會兒，像結束了。
他聽到女生嬌弱的聲，貌似還在胸口錘了對方一下：“你，你別在這兒親啊，這是學校，大春要是看見了怎麽辦？”
男生有些霸氣，把女生往懷裏一摟：“我就是看見你就忍不住，我能怎麽辦？你告訴我有沒有看見你就不想親你的辦法？”
“誒呀沒正經，快走吧，等會兒人來了。”
“媳婦兒我背你下去。”
“別啦，等會下去有監控。”
“我知道有死角，別怕，出事了我擔著，來，上來。”
很輕盈的一跳，俞景川反彈式地貼著墻壁，確定人走了下去，重重地替他們松口氣，不得不說，這情侶可真膽大......
吸了幾口氣，轉身準備回教室，看見後門那裏站著個人影，整個人呆住。
顧懷川接過拖把，看著紅耳根的人，問道：“等會兒放學一起走？”
“都，可以。”
通往校門口有兩條路，一個是大家常走的廣場，一個是幽深小徑，晚上因為沒什麽光亮，所以很少有人選擇晚上從這裏出校門。
細碎的腳步聲在小徑邁著，俞景川跟在後面，腦袋還在回想剛才樓道碰到的畫面，一直撞到後背，他才緩神，發覺他們已經走到紫藤花底下，頂上的細微光照在兩人的肩膀處。
顧懷川慢慢回頭，眸光抓著人，問：“會想要嗎？”
“.......要什麽？”
“剛才他們那種的。”
“我.......”俞景川楞舌。
“我想要。”顧懷川商量的語氣，“可以嗎？”
俞景川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點頭了還是做什麽了，但肯定是同意了，然後頭被揉了揉，脖子那裏被人捏著，在靜靜的紫藤花裏密密接了吻。
顧懷川吻在嘴角，很低地喊了一聲：“景寶。”
俞景川還沒從纏熱中回神，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看他：“什麽？”
“我聽莊文文這樣叫過你。”顧懷川五根手指都抓進了頭發，懶懶地按了按頭皮，一陣麻麻的，他的眼睛看著人，末了，“學校要關門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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