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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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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李堂聿!”大師兄吼道。

李堂聿看著林敘沒有說話。

“你魔怔了嗎?斬妖除魔,天經地義,你去了一趟魔族,把你人族的身份忘了?”大師兄怒道。

李堂聿咬牙,脖子一橫道:“師徒之間也有悖人倫,師尊和師兄不也能為真情敢於走上非議之路。所謂的天經地義的事不都是人定的,天不管地更挨不著。”

“你沒完了是嗎!”大師兄氣得伸出手。

李堂聿睜開眼睛,堅定說道:“我自然知道人魔兩立,可是如今留在人界的魔族也不是他們所願的,魔族之內也有許多不同的族,就像修仙界也有百家,不是所有魔族都想殺人奪地,也有魔族想要安分留在人界,也有魔族想要回”

“魔尊告訴你的嗎?”林敘冷靜說道。

李堂聿楞了一下,抿了抿唇:“是,可神陣確實堵死了人界通往他界的路。”

“你又想如何?幫他把路打通,讓魔界的魔族也來入人界嗎?”林敘平靜道。

李堂聿啞口無言,他低了下頭。

林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他說什麽你就信?他是魔族,坐在魔尊位置說得每一句話都是向著魔族。算了,我知道你最近日子經歷許多,也已竭力去勸導他,既然沒能勸回來,就收起心吧。”

林敘看著他頭越來越低,忍不住嘆口氣道:“你哥他不在,不日,我也要離開門派參與魔族討伐大計,你就守著門派,守著你四師兄,我會告訴那些想你的人,你正在修養,這次就不參與了。”

李堂聿拉住林敘,說:“大師兄,我們門人稀少,之前也是由我一人參戰,這次……就都不去了吧。”

“我們門派已在風口浪尖,要大戰在即還躲在背後,必受責難。你不要憂心,我有數,我會帶幾個弟子迎戰。”

李堂聿並沒有寬下心,說:“大師兄門派還是得你留下,還是我去。”

林敘笑著又拍了一下肩膀,說:“不用,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大師兄,即使你去了之後百家就會放過我們嗎?”

林敘頓了頓,停下腳步,回頭說:“你怎麽這麽想。”

”我哥……二師兄已經離開門派,師尊應該和你說了吧。”

林敘的表情並沒有意外,他嘆了口氣說:“堂聿,你不用多想。”

“師尊至今都沒有向外界散發已把二師兄驅逐下山的消師尊還沒有決定如二師兄所願,讓他脫離門派,還是要等到修仙世家邀請二師兄帶著大妖攻打魔族時候作出決定。”

“堂聿,你多心了。你二師兄只是擔心四師弟下山尋找救治之法。他是師尊的弟子,他弟子是師尊的徒孫,直系同門師徒,不是血親,勝似血親,二師弟這些年在山上本分行事,並未觸犯門規戒律,師尊又怎麽會驅逐家人下山。”

李堂聿怔了一下,遲疑道:“可二師兄分明……”

“二師弟想法多,什麽事都愛藏在心上,你不要學他。如有人提起,我自會如實說出二師弟的去向。即使二師弟還在門內,我們師兄弟五人誰都可以去參戰,就是身弱的二師弟不行。這也是師尊的想法。”

李堂聿再也說不出話,心卻往下沈。如果千行門不願避開這次洶湧澎湃的風浪,他該怎麽辦?

林敘向李令匯報,並說了去意。

李令不太讚同,說:“你和堂聿說了?他定會寧願自己去。”

“是,我拒絕了。他剛回來,我認為他不適宜此時再接觸魔族。”

“你不信任他,你怕他就這麽在陣前倒戈?”李令似笑非笑道。

林敘搖了搖頭說:“師尊,弟子並不是不信任堂聿。只是他如今道心動搖,沒有之前對魔族仇恨的敵意,我怕他身在人族的陣營,又對魔族心軟,這是在戰場的大忌。我當然相信,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把刀對著人族,可在人魔戰場上,站在在人族陣營這方,原本令魔族聞風喪膽的斬魔師突然不斬魔了,如此,魔族警惕他,人族懷疑他,以後不管魔族還是人族都容不下他了。”

李令頓了頓說:“你為何執意要去?門內更需要你,堂聿剛回來,你讓老三去也好。”

林敘低下頭說:“三師弟的徒弟是人精,三師弟又是耳朵子軟的,他代表門派去,自會知進退。我留在門派,師弟們也會安心離開。”

李令頓了頓,他嘆了口氣說:“你又何必如此。他們兩兄弟,命格有異,有妖魔邪道來犯。這麽多年兩兄弟都不愛下山,風平浪靜度過這些年,我原本也忘了,想著總歸是有更多可能,沒想到最後竟如此應靈了。但這就是他們要面對的劫。”

林敘沈默了片刻說:“師尊,我修行不足,無法就這麽看著師弟走入他們的劫難。”

“你在怪我讓老二離開。”李令說。

林敘跪了下來,說:“師尊這麽做自然有師尊的道理,弟子並無責怪之意。只是弟子並無師尊的道行,也無師尊的心胸闊達,無法認同。二師弟這件事我不知情,如今還是不知具體是什麽情況,能逼得二師弟自請下山,但堂聿還在門裏,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也這麽離開門派。”

”所以你反其道而行讓自己去戰場,讓他擔心你同時守著門派,無暇離去。”

林敘保持沈默,沒有反駁。

李令嘆了口氣說:“如果他有想要做的事,他終會離開。你知道的,他雖然最尊重你,但他也是最不聽你話的師弟。”

林敘皺眉,像是想到什麽頭疼的事,他無奈道:“是這樣,但能讓他多想想,而不是讓他毫無顧忌就這麽學他哥自離門派下山為所欲為好。”

林敘又說道:“不管如何,弟子也想去看看魔尊是否真如此像長躍。”

李令表情平靜道:“你去吧。”

林敘有些驚訝擡起頭道:“師尊,您不阻止我嗎?”

李令正色道:“我為何要阻止你,你會這麽做是因為這是你想要做的事吧。”

“是。”

李令笑道:“堂聿以前雖沒當面說什麽,但他常常用行動表達自己對我們的做法不喜。他一定也腹誹過我。”

林敘連忙說:“他不是有意的,就是不理解而已,並沒有不尊重師尊。”

李令擺了擺手,說:“哎,沒說到這一層。身為師尊當以身作則,可我建立此門派緣由都是我任性為之。所以這些年,我也對你們說隨心而動,隨意而行。事到如今,沒有反而要求你們拘束而行的道理。”

“老二並未對我說出他的苦衷,他想法多,還要強,愛把話藏在心裏,顧忌多了,話自然也少了。所以,我和你說的也是我知道的。”

“弟子收到關於二師弟的來信,說是他不知道哪裏打探的消息帶著大蛇妖,先行找到魔尊。”

李令並無意外,說:“我猜他會這麽做應是為了他那個徒弟。你們的徒弟雖然性格各異,但寧闔是最特別的。他從沒有把自己當作千行門人,看起來只因老二在此,才跟著。他應也從未修行過千行門功法,我早就懷疑他不是同道中人,可他身上沒有帶著妖祟之氣,如果人界此時還通神界,我會以為是哪位仙君下凡了。他氣息太純凈,在遇到老二之前怕是從未沾染過因果。”

“我繼續觀察,發現他看起來比堂聿還沒有精力,堂聿至少還會出門餵魚。而他難得出門,不是被堂聿煩透了,就是和老二吵架了。跑也是跑後山森林,據我觀察,他每次去盤的那棵樹都是同一棵。”

林敘沈默了,不知該驚訝還是該吐槽,他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緩緩說道:“師尊,原來您早就察覺有異,為何這些年從未表露?”

李令笑了說:“我要表露了,老二怕是早就下山了。他從小就多疑,他在乎我們,不代表就能全心相信我們。他擔心把火燒到門派,同時也怕我們不認同寧闔的存在,所以他什麽也沒說,就自行下山。”

“話又說回來,我聽他修行如此強大,如今世間罕有此妖物,歲數怕是上到人族老祖宗級別,進一步說,或許他也早就察覺到我的懷疑,但他依然不動,不知是懶還是不在意了。”李令好笑道。

林敘恍然,他臉上有些怒意,忍不住喊道:“如此,他怎好意思碰二師弟,他們年紀相差如此之大!這這這不是欺負人嗎!不行,簡直欺人太甚!師尊,你應該早跟我說,剛開始他們還未像如今這般,像極了被月老牽錯了線!定是那妖強迫二師弟!”

李令罕見楞了好一會兒,他哭笑不得看著自己的大弟子,說:“人和妖如此懸殊你沒在意,怎獨獨在意上年紀上了。真要如此算,等老二老掉牙了,寧闔還是如此年輕。”

李令頓了一下,冷靜了一下說:“師尊,說得有理。可師尊為何就這麽……”

李令旁邊的前大弟子不爽瞥了現大弟子一眼,他手指伸進耳朵了扣了扣,漫不經心道:“還能為啥,你二師弟什麽德行不知道?要不是迫不得已誰能強迫得了他。”

李令目光看向一直在師尊旁邊的前輩,因他經常和師尊成雙成對且沈默,他常常忽略掉他的存在,這才發現前輩躺在師尊腿上……

他不動聲色收起打量的眼神,垂眼還算恭敬向師尊的道侶,行了一個抱拳禮。

“前輩。請問是還有隱情嗎?”

“隱情也算有,不過是占蔔出來的。他來當晚,就算了一下,你二師弟命格模糊了,人族的算不太出來了,就好像被蓋了一塊布,遮住了。”

林敘皺眉,急切道:“這是天機不可漏?怎會如此?”

師尊旁邊的前輩說完又躺了下來,說:“誰知道呢,只能說明,他的命運已經不是按照原來的命格走了,受什麽影響,不言而喻。”

師尊接了話繼續說:“這事無法確信,但推測受寧闔影響可能性最大。老二說因他改善了體質,後來身體確實也越來越好。他回來那趟,是因為遇到門人才回來的,他給的說辭是那幾年到處歷練,依他性格沒事不會出去,現在想起來更像是不方便回門派,遇到門人無法解釋又不想就如此決裂才跟著回來。加上老二的性子,或許是他下山那一行發生了什麽意外,導致他和寧闔性命相連。”

“怎會如此……”林敘皺緊眉頭。

“這也是猜測。或許堂聿更清楚。別看老二總是針對堂聿,真要是遇事對他可能更開得了口。你別不用介懷,堂聿他心裏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且看著沒心沒肺,大概不會阻止他,所以對他更容易開口而已。”

林敘旁邊的人又開腔,道:“不管怎麽樣,你二師弟和那寧闔在一起,確實身體變好了,目前來看結果是好的。以後的事,還是活著再說。不管是否真的性命相連,為了你二師弟,他們都不適宜分開。”

林敘低下頭說:“弟子明白了。”他又擡頭說:“弟子又不明白了,師尊為何沒有如二師弟所願,對外宣布除了二師弟的名。”

李令眨了眨眼道:“為師也不舍得,雖然他命格已變,但真的把他驅逐出去,即使明面上是,為師也不舍得。門派如今也還算被正道承認,為難也得師出有名,有人問起,就說他下山了,你不知情。”

“去吧,註意安全。”

“是。”

林敘和李令談完,叫了他的大弟子以及六個弟子就下山去了。

李堂聿沒有了大師兄可騷擾,不是去四師兄房裏對著昏迷不醒的人,以及醒著又像木頭的襲錚自言自語,就是跑去李令那裏。

李令身旁的人終於忍無可忍說:“你要沒事幹,就下山去吧。”

李令瞥了他一眼,此人住嘴了,敢怒不敢言又坐了下來。

李堂聿撇了撇嘴,說:“我怎麽沒事幹,大師兄不在,二師兄也不在,四師兄昏迷,三師兄他光是管理門派以及應付他那麻煩弟子就夠嗆了,明面的不說,暗地裏已經有好幾撥人來打探,我總不能麻煩師尊老人家守著門派。”

“我是老了,不是死了。門派哪裏輪到你看護,滾,愛滾哪裏滾哪裏。”李令的道侶又忍不住開腔道。

李堂聿眼睛一亮,對上李令的眼神,又收斂了回來。

李令笑咪咪道:“想去哪裏?”

李堂聿欲言又止,最後他說道:“我擔心大師兄,我怕他跑太前了,他那些弟子又沒有一個能勸到他的。”

李令搖了搖頭,說:“不可。你大師兄會去,就是不讓你去,你就這麽去了,不是白費他心思。”

“可大師兄的安全更重要!”李堂聿不認同道。

“你大師兄這次除了他貼身那個,還帶了6名弟子,各個都是門派內的精銳,且你大師兄也不是真是往前沖的憨貨,我還聽聞,他們這次剿魔計劃,撲了一個空。還尚未和魔族對上。你不用擔心。”

“真的!”李堂聿眼睛大亮。

“噗嗤”一聲,李令的前弟子笑了出聲,他眼神戲謔道;“我說老幺,你是擔心你大師兄多些還是擔心魔族那位多些?潑出去的水啰。”剛說完就被李令斜了一眼,說:“我看你更閑,也該動動你這把懶骨頭了。”

李堂聿不悅道:“前輩,你這話失禮了。我自然關擔心大師兄,如今魔族也無意一戰,這一戰根本不應該開始。”

李令繼續說:“你大師兄報了平安,除此之外,還提到老二打草驚蛇行徑,修仙界總歸要一個說法,你大師兄性命無憂,就是這單時間難為他了。”

時間往前推一刻鐘,百家聯盟營帳裏。

主持的掌首說:“先前,千行門李聲思先行去了,這直接導致魔族換了地方。我們首隊去到了,已經是人去樓空,如今這新的地址又沒有抓到魔族,老夫也覺得納悶。”

席上坐著各家代表議論紛紛,很快有不少人說話:“肯定是有細作!”

“就是!”越來越多的人點頭認同,視線越來越多聚集到林敘身上。

林敘表情沈重道:“林某在此代替師弟向各位道歉,師弟從小體弱多病,不怎麽出門,又乍聽到小師弟受困於魔族,才心急為之,沒有想到竟壞了大計。但他絕不會是通風報信之人。”

“他一直隱瞞世間罕見的大蛇妖,誰知道他有什麽計謀。”

“是啊。那蛇妖,有千軍萬馬之力,我聽說,魔尊也被他重傷。”

眾人一聽嘩然一片。

竟有如此大的威力,要李聲思與人族為敵,那危害不可預估!

眾人各色眼光再次聚集道林敘身上,敵意越來越重。

“令師弟擁有如此強大的大妖,千行門真不知道?”

“是啊。”不少門派附和道。

“且聽聞令師弟是和他唯一的徒弟一起下山的,山下的百姓都看到了,這大妖就是那徒弟吧,和如此強大的妖生活數年,要想不知道……有難度吧。”有人站起來質疑道。

林旭面色不改,也站起來,抱拳行禮說:“這位同修,我不知二師弟的徒弟是否是你們所言的蛇妖,我師弟擁有強大的蛇妖一事還是通過各位所言才得知,或許林某修行淺,看不出我二師侄是大妖。”

“分明還在詭辯!”

林敘淡淡說道:“此言不虛。我師弟即使如各位所言帶著大妖,但並未傷人,反而傷魔。望大家還是冷靜一些,不要偏離主題才好。如果真的有細作,在場知情各位,都是有嫌疑的。”

“你!血口噴人!”

“就是你們歪風邪道的千行門最有可能!師門上下罔顧綱常,師徒雙修,魔族如今的魔尊可是頂著你們弟子的臉,更不要說,突然冒出一個帶著大妖的李聲思。我看,也別找什麽魔族了,都去你們人魔妖都有牽扯的千行門走一趟,指不定還能抓到一個大的收獲。”

“就是!”不少人附和道。

“你什麽意思!你說魔尊是楚長躍嗎!欺負楚家滿門英烈無人伸冤讓你侮辱是嗎!”一個年輕修士突然拍桌而起。

他一人出聲,不等那中年修士開口,又有另外的年輕人也站起來說道:“上一次人魔大戰要不是李宗師在,多少傷亡難以估計,如今,戰還沒打完,就這麽迫不及待過河拆橋,清算千行門不成!”

“就是,就算李宗師師兄身邊有大妖,可人家是為了救李宗師殺進魔巢,這明明就是剿魔的有利戰力,難不成就因此判先行斬魔有功的千行門有罪不成!”

“就是啊,還說千行門有違綱常,也沒礙你們什麽事吧。”

“放肆,此容你們這等小輩在這大放厥詞!”中年修士大聲呵斥道。

年輕修士抱拳行禮道:“晚輩失禮了,但是講不通道理,倚老欺小也不好吧。”

其餘修士也紛紛效仿,氣得中年修士拔劍怒視。

“好了,高掌門,把你的劍收起來,就別和小輩計較了。都誰家晚輩,趕緊領回去,這裏是議事的地方,不是聽你們吵架的。”

“是我家犬子,還不快退下。出去歷練了一番,只修出雄心豹膽嗎?”

還有年輕的修士被拉出去的時候,還不服嚷嚷道:“大戰在即,不集中力量對付魔族,針對門人落難有戰功的小門派做什麽!就因為人家有強大的妖嗎?這妖還沒害人,魔族都要打上來!”

“小輩雖然無禮,但話也並無沒道理。我們來此,是商量如何剿魔的,不是來清算千行門。”一個中年修士出聲道。

“出雲弟,此言差矣,我們自然是來除魔的,這不就是走漏了消息,再商議如何應對嗎?”

“你是說懷疑千行門是細作,這話是要拿出證據的,而不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即使李聲思有問題,但是他人不在此,說句敞亮話,千行門下不少門派也安排了人,李聲思確實是下了山,之後就斷了蹤跡。這是有目共睹的。”

“確實,誰都知道如今千行門出事多,如今趁火打劫也不好吧,李宗師實實在在斬魔有功,人這回聽那些小輩說,也是為了給他們殿後才有了此難,如今還在修養,二話不說就打上千行門,可別寒了眾多修士的心。”

此時營裏,議論紛紛。

掌首這時伸手做安撫道:“各位,請安靜,聽我一言。”

營內安靜了下來,掌首面向平靜的林敘說道:“各位,我們自然不是商議清算千行門,千行門有功在前,我們即使真的上門有要事要問,也是拜訪,絕不是什麽攻打。”

“掌首說得極是!我粗人一個不懂講話,在此賠禮了。”先前的高掌門站起來,抱拳行禮,安然坐下。掌首又看向林敘說道:“林同修也不用為此道歉,高掌門的話雖有不妥當的地方,但此時走漏風聲確實奇怪,令師弟一個常年在山上靜養的人,一下山就比我們百家還要快一步,先找到魔族新巢,這……”他停頓了一下,營內又再次議論紛紛起來。

林敘皺眉,緩緩說道:“二師弟雖然常年在山上靜養,但也不是從未下山過,他曾在山下待了數年才回來,這期間認識到何能人異士,也不奇怪。他走得倉促並未提過此事,林某不知。”

掌首說:“所以,此事還是應由本人解答。”

“就是!”席上眾人紛紛點頭。

林敘臉上有些為難道:“正如我之前所言,二師弟剛回到門派,看到四師弟未見好,又下山尋找良方,至今毫無音訊,林某也不知從何處尋。”

“他下山怎麽會不聯系門人,林同修這不合理吧!”

“這好辦,李某可以幫些小忙。只需要林兄以門派之印蓋上尋人啟事,我會求皇表兄幫忙,定會讓大街小巷都貼滿告示,令師弟看到,定會速回。”一人身穿錦服朗聲說道。

“趙兄大氣!”

“這招好!”

林敘面色不改道:“黃兄有勞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只是……”林敘猶疑道,“二師弟此行是尋求草藥,此時恐怕已入深山老林,這渺無人煙的地方,朝廷的告示恐怕貼不到那些地方。”

滿堂寂靜,笑得得意的人臉上立馬僵住了。

“林兄,可知是在哪處秘境?”

“林某不知。”

“林兄,我竟不知何時你改名叫林不知了。”有一人站起來嘲諷道。

“林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不知同修何出此言。”

林敘這油鹽不進的態度更是激怒了他,眼見又要拔劍相向,有人拍了桌子。

“好了!真成鬧劇不成。李聲思的事來日方長,他還能真一輩子待在深山老林不成,現今,還是查清魔族動向要緊。”中年修士站起來說道。

林敘點頭:“之後,林某會配合。”

“林同修擺出態度,各位同修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此話題就過了吧,掌首,請指示。”

另外一邊,千行門。

“什麽!師尊,我還是去吧,我惹的事,我一力承擔!”

“回來,你去做什麽?口吐芬芳氣死修士,在營帳裏打一架不成。”

“那也不成讓他們都欺負大師兄。”

“這鬧不好,不日,就要攻上千行門,受點委屈已是小事。”

李堂聿這些日子郁悶得不行,聽到有人要攻打千行門,氣血上湧說:“打啊,明天我就要看到他們在山下。”

“你要讓全師門都淪為修仙界的眼裏的老鼠不成?”李令淡淡道。

李堂聿低了下頭,正色道:“師尊,我錯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我最近太郁悶了,大師兄又在外,四師兄也昏迷不醒,人魔還要發生大戰,我郁悶得想要打一架!師尊要真有那麽一日,您就把我驅逐門派吧。我不能再連忙門派了。”

“你們不愧是兄弟。”

“二師兄肯定也是這麽想的。”

李令笑道:“我也是這麽一說,你前些年為了抓魔路過門派而不入的努力,或許用得上。”

李堂聿楞了一下,隨後意識到什麽,他跪了下來,說:“師尊,你可能又要說我混話了。但是我還是要說,我以後不會再隨便斬魔抓魔了,您打我罵我,趕我走我也不會改。”

李令毫無意外說:“看來你此行有了不少體會。”

“師尊,你不生氣嗎?”

“你和你師兄說了吧,他肯定罵你。”

李堂聿沒有說話。

李令說:“我確實也老了,不想折騰了。當初建立門派時,我也躊躇滿志,想過發揚光大,流傳百。如今也只想留得一些安寧,看著你們安好就好。想做什麽就去做,只是,不要後悔。”

“堂聿,你還要記住,你走到今天,有些事不管做還是不做你都要付出對應的代價,且要為此付出的代價不光是你自己。”

李堂聿從李令那出來,走回了自己的院裏。自從長躍不在,他已經很好在院裏待著了,他的眼前閃過一幕幕的記憶,期間也閃過最新的關於常越的記憶。

他擡頭看著天,天上印著他的樣子,和他記憶一樣,他呆呆看著,風一吹,他再看,又不見了。他知道是自己想入神了,這段日子一直壓抑著去想他,這時突然就控制不住了。

李堂聿摸出酒壇,想要大醉一場。

幾日後,某山裏。

“尊上。”有魔族快步走過來。

“大哥回來了嗎?”

“是左使的書信。”

常越接過,一目十行看完,遞給在旁的其餘手下,大家相應傳閱後,陷入討論。

“沒想到這蛇妖還能幫我們禍水東引,之前也沒白打。”

有魔族拍了一下大腿說道,“可惜,要是真能讓他們敵對千行門,找這什麽蛇妖,我們就能更自由了。”

“也不是不可以往這方面,努力,左使大人或許可以幫忙。”

“咳。”有魔族裝模作樣用拳頭抵嘴。

他們安靜了一瞬,大家都想起來,千行門是李堂聿的門派,尊上怕是……

果然常越淡淡說:“不用。”

“尊上,李宗師已經回了他千行門,他應該不會再幫魔族。”

“這沒關系。”

“尊上!”

“此事不用再議。”常越掐斷了話題。

安心中使出聲道:“尊上,修仙百家此時還在尋找我們的蹤跡,我們是否應分散一些,如此數量,太引人註目。”說著攤開長長的地圖。

常越說:“分不同批次前往神陣,我留下應對百”

“尊上,不可!”

“尊上,三思!”

常越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說:“大哥說了,神陣最近出事頻繁,又臨戰事,如今神陣正是最薄弱的時候,是占領神陣最好的時機。”

“可神陣周邊都是各世家的據點,即使人魔大戰在即,門派內肯定也留了人手。”

安應道:“尊上是想留少部分人手吸引修仙百家的大部分兵力,讓我們大部分人手去神陣,可讓尊上留下,太冒險。”

“只有我能牽引百家大部分兵力往神陣更遠的地方走。願意的就跟著我留下,其餘都去占據神陣。”

“屬下願跟隨。”眾人半跪行禮。

常越看著跪倒一片的人,平靜道:“最多留30個人。”

“尊上,我們不能失去您,您怎能親自當誘餌,屬下願意當誘餌,尊上走。”

“我也願意!”

“我也願意!”眾人異口同聲道。

常越說:“我自有逃脫之法,你們代替我留,你們三十人都會死。”

“為尊上,吾願意!”

“吾也!”

常越手一擡,他們再次安靜下來。

“我不需要無謂的犧牲,29個人留下,其餘分批次往神陣走,不要讓我重覆第二次。”

安應冷靜問道:“尊上,有何逃脫之法,可以告知屬下嗎?”

常越頓了頓,說:“此法不保險,但還有希望。”

安應低聲說:“此法,是否還和李宗師有關。”

常越沈默了,安應低下頭,咬牙道:“屬下知道了,尊上執意如此,吾奉陪!”

安心說:“尊上。”

安應轉過身道:“留下29名精銳保護尊上,其餘人去神陣。”

“安應你……”

安應沈聲說:“我早已發誓誓死追隨尊上,自然奉陪到底。”

最後安應和安心以及27人留下,其餘人分散往相反方向走。

人陸續走光後,安應說:“尊上,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常越說:“找一個能畫神陣的地方。”

“是。”

千行門。

李堂聿在四師兄窗前自言自語,說今天天氣如何,金魚顏色如何。忽然襲錚突然詐屍一般站了起來,連著凳子也摔在地上,他熬得血紅的雙眼,不可置信看著床上的人。

李堂聿嚇了一條,也站了起來說:“怎麽了?”

襲錚沒有理他,下一息撲在床上,抓著四師兄的手,哽咽喊道:“師尊……”

李堂聿連忙也看了過去,只見四師兄眼珠子動了一下,緩慢睜開眼。

“四師兄!”李堂聿驚喜喊道。

四師兄看著兩個湊在眼前的頭,緩了好片刻才說:“你們……”

襲錚紅著眼睛又說:“師尊,你終於醒了。”

四師兄看著他,說:“你的眼睛怎麽……”

“這不重要,師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襲錚一邊笑一邊哭道。

“這……”四師兄緩慢伸手,發現兩邊都被抓住,無奈道:“別哭啊……”

李堂聿也忍不住紅了眼,說:“師兄,你醒了太好了,你不知道你躺了多久,太嚇人了。”

四師兄看著他,緩慢想起他失蹤的事,說:“你,小師弟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四師兄!”

四師兄看著兩個都抱著他哭的人,笨拙拍了拍他們肩膀,說:“我沒事。”

襲錚抹了抹眼淚說:“師尊,你渴嗎,要喝水嗎?”

四師兄溫柔點了點頭,說:“我渴。”

襲錚連忙起身,說:“我去拿水,師尊,很快。”

四師兄無奈道:“不急,你慢慢去吧。”

襲錚點著頭,一邊不舍得看著他一邊後退,絆到凳子,摔了一屁股,他連忙起來,對著四師兄擔心的臉說:“我沒事,師尊,我先去……”

李堂聿看著四師兄還直勾勾看著,說:“他好著呢,又不是細皮嫩肉的普通人,哪裏能摔得壞他。”

四師兄聽此,收回眼神,說:“我知道,只是他臉色如此之差,我還是第一次見……”

“他一直在守著四師兄,許久沒休息了,這對於修行之人也沒什麽,主要是心裏難過。”

四師兄垂下頭,沒有說話。

李堂聿忍不住問:“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這樣?”

四師兄正要說,襲錚就已經閃現進來了,他捧著一壺水,拿著一個碗遞給四師兄。

四師兄接過碗,喝了三碗才停,襲錚又說:“師尊,還要吃些什麽?”

四師兄看著還在一旁等答案的師弟,對他點了點頭說:“簡單弄點吧。”

襲錚又不依不舍退出房門。

四師兄看向李堂聿,嚴肅道:“此事重大。”

李堂聿靠近一些,繼續聽四師兄說:“我當時是在護陣沒錯,但突然感覺到法力流失異常,我正要抽身而退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的出現了一個畫面。”

“什麽?”

“正確來說,我在那一刻,感覺自己離開了陣。”

“怎麽會?襲錚並未提過。”

四師兄一聽,有意道:“如果我的肉體一直沒有離開過,那麽應該是我的魂,或者是一種預知。”

李堂聿皺眉道:“四師兄到底這是什麽?”

四師兄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當時看到一個畫面,與以往守陣看到的不一樣,我看到一群人,或者該說是仙人,他們在神陣裏,抽出法力……”

“什麽!”

四師兄說:“這畫面挺震撼的,所以我往上又一看,我好像看到傳說中的九天,總而言之,如果仙界有圖的話,我覺得應該是這樣的。此時法力流失更嚴重,我聽到天地動搖的聲音,我雖感到不妙,又看到了另外一邊,天雷滾滾,密密麻麻的天兵,他們好像是在打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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