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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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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見外婆的事情並沒有打斷兩人的休假。

不過四處去玩的決定,換成了常駐一個城市,兩人偶爾回去精神病院看看老人,給她帶一些近些年才湧現出來的小吃,或者拍一些外界的照片給她看,就像尋常的小輩探望老人一樣。

葉外婆放到網上的熱搜被穆家壓了好幾次,但有得了叮囑的李謐看著,壓一次她就爆一次,如此循環兩回後,網上對這個八卦開始深信不疑。

如果不是真的,穆家為什麽不解釋,而是直接壓熱搜呢?

穆家是不想解釋嗎?

當然不是。

但有資格解釋的人都空不出手來。

穆元安本來忙著和多蘿西婭聯系,想要拿到她手裏的紅酒代理權,好借著紅酒跟一些不好搭線的人聯系上,礙於多蘿西婭之前到華國一趟就對他變差的態度,穆元安在這上面花了不小的力氣才有點希望。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才通過質檢的護膚品工廠又被查了!這次來的還是警察。

為了查清解決這件事情,穆家上下都忙得腳不沾地,結果一轉頭,爆出穆元安和白芨是血緣兄弟。

穆元安一開始只覺得荒唐,結果親爹看見熱搜後,臉色瞬間就變了。

當天晚上整個穆家吵得不可開交。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給出解釋時,已經沒有網友相信了,甚至之前白芨被家暴的事情都被再次提起來,恰好護膚品工廠被查的事情爆出來,民眾對穆氏產品的抵制達到了巔峰。

“不能動手?上了老子的船,你還想安安全全下去不成?!我告訴你,不管能不能動手,那老太婆必須死!”偌大的別墅內,來來往往的全是穆家的旁支,穆文海扭曲了臉色,絲毫不控制聲量的朝著電話那邊咆哮。

茫然的新媳抱著孩子,聽出這話中的意思只覺得一盆冷水從頭潑到了腳,然而進了這棟別墅,再想出去就難了。

穆文海掛斷電話,視線兇狠地在其餘人身上一掃,註意到狀態格格不入的人,冷冰冰警告道:“別墅裏一切消息傳遞都會被監控,別讓老子看見你們通風報信,不然……呵!”

“知、知道了。”

幾人弱弱地回了聲,在穆文海不耐煩的視線中,連忙跑上了樓,關門的一瞬間他們的手都是顫抖的。

穆文海沈沈地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吩咐身邊的人道:“要是有警察找上門來,就把那幾個都給綁上,這幾天少給他們點吃的,省得到時候掙紮。”

“好的,大伯。”年輕男人點頭,完全不在乎其中還有自己的妻兒。

穆文海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

·

夜色之下,精神病院內也光線昏暗。

值班護士轉了一圈,確定病人們都老實睡著,坐在護士臺提前填寫早上交班要用的文檔。上半夜已經過去,她認真地寫著“無異常”三個字,沒有註意到身著白大褂的人從護士臺前悄無聲息走過。

高大的男人在其中一間病房門前停住了腳,眼神定定地看著病房內的人,呼吸急促而緊張,他握緊了手中的東西,手指搭在門把手上。

夜色中,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很明顯,男人心臟都停跳了一瞬,緊張兮兮地轉頭看向護士臺的方向。

那個陌生的小護士還在填寫文檔,大概是困了,手撐著頭一點一點的。

男人松了口氣,不再磨磨蹭蹭,快速打開門進入病房。

今天的窗簾沒有拉上,月光落在那老太婆身上,她嘴角還噙著笑,大概是因為白天有人來看她的原因。

真是,讓人厭惡。

如果這個老東西早點死,她孫子根本不可能查得那麽深。

現在好了,白芨找了過來,不管他和穆家有沒有關系,穆家囚禁正常人的罪責逃不掉,而他的職業生涯也將斷絕。

這麽想著,男人的眼神越發兇狠,針頭在月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光,惡狠狠地朝老人的手臂紮去。

“不許動,舉起手來!”

暴喝聲驟然響起,男人心臟猛地一跳,不等他反應過來,抓著的手瞬間抽出,接著一股巨力從床榻的方向傳過來,他整個人被狠狠地壓在地上。

怎麽可能!

男人被壓在地上不得動彈,眼神死死地去看壓在他身上的人,對方為了壓制他,身上的肌肉鼓起,顯然不是一位老人會有的狀態。

“你、是、誰……”

做了偽裝的刑警帥氣一挑眉,“你不是想殺我嗎,怎麽這就不認識了?”

是個很清冷的女聲。

心中抱有的那一點點希望被徹底掐滅,雙手被銬住,男人看見滾到一邊的針劑被警察收入證物袋,這一瞬間心如死灰。

被壓著踉蹌走出病房時,三個身影就站在不遠處。

男人的視線從他們的身上掃過,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氣聲,“你們早有準備。”

藺秉舟笑道:“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

男人視線從葉外婆的臉上轉移到藺秉舟身上,很是不理解地問:“你們怎麽會相信一個精神病的話呢?”

葉外婆為了在精神病院活下去,時常會做些正常人不會做的事情,如果不是白芨他們忽然查過來,男人甚至都相信了葉外婆已瘋的診斷。

被他這麽一問,白芨和藺秉舟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誰會懷疑一個將熱搜放得那麽恰到好處的老人呢?

不過看男人這麽不可置信的想法,外婆之前的掩藏應該是很好的,李謐能夠那麽順利查出外婆的情況來,大概也有老人家故意放縱的原因在裏面。

這種事就沒必要和犯罪分子說了。

警察壓著男人走了,之前扮演老人躺在床上的刑警走過來,扯著臉上的假體問道:“藺先生,這個東西要怎麽卸啊?”

假體黏在身上的感覺有夠難受的。

藺秉舟聞言,道:“化妝師還沒有走,我帶你去找她吧?”

“不用不用,你們說說話,快讓老人家睡覺吧,明兒記得去警局,我們還有些事要問老太太。”

“哎,好的。”

刑警大步走了,白芨扶著葉外婆進了病房,低聲交代她道:“您安心睡,會有警察繼續值班的,明天錄完口供咱們就回家,好不好?”

葉外婆拍了拍他的手,安撫道:“我可以的,你別擔心。”

白芨還是有些不放心。

但按照計劃,他和藺秉舟是不能繼續留在這裏的,必須全員離開才能避免穆家派的後續人手降低警惕。

走出精神病院,藺秉舟開車,安撫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的白芨:“別擔心,不會有事的,這都過了午夜了。”

擔心有錄音之類的設備,藺秉舟沒敢說太多,手掌輕輕握了下白芨的手。

“嗯,我知道。”

白芨朝他笑了下,忽然道:“你說外婆出來後,我請海峰哥照顧她怎麽樣?”

鄒海峰本事不錯,會的東西也很多,而且他很細心。不過照顧葉外婆的話,兩萬的工資就有些少了,白芨算了算自己手上的錢,忽然生出賺錢的急迫感來。

藺秉舟道:“他倒是可以,不過鄒海峰有個妹妹重病,不一定能一直跟著老人家,你可以先問問他,再讓兩人一起聊聊。”

白芨這還是第一次知道鄒海峰有個妹妹,不由關心的多問了兩句:“是什麽病啊?”

藺秉舟也就是之前順帶了解了下,這會兒被問道,回憶了會兒才不太確定的道:“好像是植物人。”

鄒海峰退伍是因為父母家人出了車禍,唯一的妹妹成了植物人沒人照顧,這些年來妹妹躺在床上並非全無反應,因而他將自己全部的錢都投到了治療當中。在聽說白芨的雇傭條件後,鄒海峰立刻就答應了。

他爽快,白芨卻不能馬上給回應,只道:“我外婆這兩天就跟我們回去,到時候你們見一面聊一聊,要是雙方都沒問題再簽合同。”

“好!”鄒海峰爽快道。

掛斷電話,他看著床上的妹妹輕輕嘆了口氣。不管老太太好不好相處,只要白芨提出,他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這兩個月下來他的工作屈指可數,大部分時候都在病房裏陪著妹妹,醫生說他天天在這,妹妹的情況有了明顯的好轉,就憑著這個和每次都準時到的工資,鄒海峰就很感激白芨和盛文娛樂。



不知道鄒海峰在想些什麽,白芨和藺秉舟帶著老人家走出了禁錮她大半輩子的精神病院,去警察局仔細錄了一次口供後,在臨時調過來的保鏢的保護下回了A市。

老人姿態筆挺,看上去精神奕奕的,跟著兩孩子走出完全陌生的機場大廳,坐上車後,在她的要求下,一行人先去了墓園。

墓園每天都有人打掃祭祀,香燭味道有些濃,但看上去幹幹凈凈的。

老人蹲下身,蒼老的手指在照片上劃過,“媽媽這麽多年沒回來,委屈你了。”

照片上的女人帶著淺淺的笑,墓碑前的老人沒有視頻中的絮叨,萬千話語匯成一聲極輕的嘆息,照片中的人早就無法回應,再多言語都成了幹巴巴的虛假情意。

白芨和藺秉舟站的比較遠,不住的往老人那邊看,嘀咕道:“舟哥,你說外婆會跟媽媽說什麽?”

藺秉舟按住他不安分的小腦袋,“母女兩之間,說什麽都有可能。”

白芨含糊說了句什麽,被曬得沒什麽精神的往藺秉舟身上一靠,不知道怎麽的又想起了穆家,“也不知道能不能給他們全部定罪,穆家那群旁支也沒幾個好家夥。”

“該抓的一個都跑不掉的。”藺秉舟肯定道。

穆家和茂嘉娛樂接連被發現是違法團體,現在查這件事情的已經不只是警察了,A市作為一線城市鬧出兩大犯罪組織,國家上層的人都在查,不只是是查民眾,還有這一條線的官員。

說什麽這兩家真就那麽能藏,這些年來一點跡象都沒有暴露,上面的人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官員自顧不暇,就是拔出毒瘤的最好時機。

葉外婆沒有和女兒說什麽,平覆好心情之後就站起了身,對等待在旁邊的兩個孩子道:“走吧。”

因為白芨在這邊唯一的住處是租的,兩人商量了下,還是將老人帶回了別墅,不提別的,這邊的安全性至少是過關的。

將老人安頓好之後,白芨算了算自己手上的錢,琢磨著給老人在A市買一套房子。面積可以小點,但安保必須要好,最好是一樓,方便老人活動,裝修上要仔細些。

想的很好,白芨打開各大房產中介的網站,看了一圈發現他手上的錢能挑的範圍十分有限。

人頓時就蔫了。

不是,他賣的那套房子也不差啊,怎麽加起之前的錢還不夠買套好點的房?

藺秉舟第N次路過依舊沒有被老婆發現,眼見著人眉頭越皺越緊,他從後面靠近白芨問道:“想什麽呢,那麽沈浸。”

白芨苦著張臉把事情說了。

藺秉舟問了下白芨之前住的那套房,有些一言難盡道:“穆元安給你的那套是危房改建,雖然通過了政府審核,但敢住進去的沒多少,能賣出這麽多也就是你運氣好,遇到個冤大頭。”

白芨:“……”

靠,好氣哦。

藺秉舟看了下白芨看的那幾套房,道:“我在咱們小區還有一套房,回頭過戶到外婆名下去吧,住得近一些也好相互來往。”

聞言,白芨立即拒絕:“不行,你……”

“沒事。”藺秉舟打斷他,想了下道:“你要是想算明白,這些錢我找人給你去理財,回頭每個月給我三分之二的盈利款,就當時你買的房子怎麽樣?”

“你這是想把我綁你身邊?”

白芨飛快意識到藺秉舟的目的,好笑地去戳藺秉舟的臉。

藺秉舟抓住他的手低頭親了親,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地反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白芨眉眼彎彎地往後靠,仰著頭去看藺秉舟,“這種占便宜的好事,我怎麽可能不答應啊。”

藺秉舟低頭親了親白芨,“只要你想,我身上多的是便宜。”

白芨被他這話逗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被藺秉舟眼疾手快地抱住,將人攬在懷中親著,聲音低低地:“白芨,我可以跟你求婚嗎?”

白芨被親得眼角泛紅,輕輕睨了藺秉舟一眼,嗔怪道:“哪有問當事人這種事的。”

藺秉舟笑著將人抱緊,幾乎要將人藏在懷中,他下巴抵著白芨的腦袋,輕聲道:“我就當你是答應了。”

他會好好準備求婚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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