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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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沈家的別墅很有陸辭所說的「溫馨」感。
樓上樓下加起來有八百平，竟然都是由沈夫人一人搭理。
換在以前，她即便是受傷也不會讓外人來家裏的。
可這次總是覺得與我投緣。
我心裏冷笑，我們可不光是投緣呢。
我的媽媽。
晚上，沈先生回來。
沈夫人像匯報工作一般，細致地將白天的事與他覆述一遍。
他眼神凝重地盯了我幾秒鐘，又看了看我遞給他的□□。
上面赫然寫著我為自己起的假名——
祝昕笙。
祝賀我為覆仇重獲新生。
直到沈先生點頭同意，沈夫人才算卸下一口氣。
我住在一樓的保姆房。
熟悉了整個家之後，我竟然沒有發現任何關於我的痕跡。
他們真的把我徹底抹除了。
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沈白這兩天沒在家，說是去參加學校組織的露營了。
按照他的年齡，他現在應該已經大學畢業了。
沒想到為了躲我，他們連沈白的年齡都改小了一歲。
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我開始像一個真正的保姆一樣心無旁騖地工作。
在沈夫人的指導下，廚藝也進步地飛快。
整個家裏，只有庭院不需要我負責，那是沈夫人自己的一片天地。
院子中間是一片生長茂盛的繡球花，哪怕現在坐著輪椅，她也每天親自打理。
「地下室都是破爛，不用管它，估計門都壞了。」
沈夫人最後囑咐。
我每天會趁著出門買菜的間隙，與陸辭見上一面，說說一天的進展。
第一個重頭戲馬上開始，沈白要回來了，陸辭仍然猶豫：「黎瑾，那是你的弟弟，你真就忍心毀了他？他是無辜的。」
這一點我早就想清楚了：「禍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他是踩著我的血肉長大的，所以他的出生，就是原罪。」
就像我，一出生，就註定成為父母獲利的工具。
我讓陸辭收起可憐的聖母心，並且提醒他：「如果當初你爸不是幫他做了缺德事，或許你們家依舊會很有錢，至少，你爸不會遭報應這麽早死。」
這句話刺激到他了，但我不在乎。
我現在腦子裏只有怎麽毀了沈白。
但不管是讓他變成殘廢，還是讓他誤入歧途，我都要先熟悉他，看看哪種方法更讓人解恨。
又過了三天，沈白迎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走進家門。
沈夫人在午睡，他沒註意到我的存在，直接回了自己房間洗了個熱水澡。
他洗完澡出來拿飲料時，只穿著一條內褲，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
當他註意到我在做飯時，「嗷」的一聲差點沒跳起來。
我也裝作嚇到，將兩條胳膊夾在胸前，瞪大雙眼扭頭看向他。
眼神中滿是無辜和懵懂，這招我對著鏡子練了無數次。
隨後，我又無措地「啊」了一聲。
沈白害羞地跑了。
是個比我預想中要清純的大男孩。
我開始重新思考。
對於這樣一張白紙，撕碎它或者弄臟它，哪種會讓人更加絕望。
成年人不做選擇，我都要。
就先弄臟，再撕碎吧。
我突然發現，自己惡毒的基因，一定遺傳自我生物學父母。
他們果真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了沈白，就連基因也不例外。
這夜，我做噩夢了。
夢裏的人溫柔耐心地教我寫字。
她說：「瑾瑾真棒，以後一定是個高材生。」
可我擡頭看向她時，卻只看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我嚇得驚醒，環視四周。
第二天，我有些萎靡不振，沈夫人讓我休息一天。
沈父出門之前瞄了我一眼，他的目光總是很凝重，又試圖穿透人心。
從我來了之後，他總是不經意地看我。
是發現什麽端倪了嗎？
沈夫人又去打理她的花園了，我在屋內望著她的背影，沈白向我走來。
他尷尬地撓撓後腦，對我道：「不好意思啊笙笙姐，我不知道家裏雇了保姆，昨天唐突了。」
真是可愛的人。
會和保姆道歉呢。
我搖搖頭，眼底含著兩分笑意，三分羞怯。
沈白見狀，追著我的視線，繼續說：「我媽今天給你放假，我帶你出去逛逛，就當道歉了。」
「不了，夫人腿腳不方便，萬一有什麽事家裏沒人可不行。」
我在沈白的臉上捕捉到一絲難以察覺的失望。
隨即他用更加陽光的語氣掩飾：「你別誤會，我不是要追你，而是看著你就覺得很親切！像姐姐一樣。」
我心頭一震。
親切......
小弟的蹣跚的學步的樣子，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就在我差點心軟答應他的時候，一個聲音卻掠過我耳邊：「黎瑾，別相信他！」
是的，我不能被他帶入節奏。
於是我繼續搖頭：「我是保姆，你是少爺，咱們不該有過多接觸。」
我不等他回應，就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
自從沈白回來之後，我夜裏總是睡不好，噩夢連連。
沈夫人很貼心，沒少給我放假。
我連續幾天沒機會出門，也就無法見到陸辭。
本來為了避免事發後讓人發現我們認識，我倆說好不用任何通訊設備聯系。
可陸辭急了。
他竟然給我發來消息詢問。
如果偶然被其他人發現，這很容易打亂計劃。
近日的噩夢和失眠，讓我無法遏制心頭的憤怒。
我竟也昏了頭，撥通了他的電話。
接通後，我盡力壓低自己的聲音。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我只是很擔心你，這有錯嗎！」
「如果因為你這條信息，導致我的計劃失敗，這就是最大的錯！」
「...」
「繼續等我。」
說完我立刻掛斷。
可沒想到，我一轉身。
看到沈白站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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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別墅很有陸辭所說的「溫馨」感。
樓上樓下加起來有八百平，竟然都是由沈夫人一人搭理。
換在以前，她即便是受傷也不會讓外人來家裏的。
可這次總是覺得與我投緣。
我心裏冷笑，我們可不光是投緣呢。
我的媽媽。
晚上，沈先生回來。
沈夫人像匯報工作一般，細致地將白天的事與他覆述一遍。
他眼神凝重地盯了我幾秒鐘，又看了看我遞給他的□□。
上面赫然寫著我為自己起的假名——
祝昕笙。
祝賀我為覆仇重獲新生。
直到沈先生點頭同意，沈夫人才算卸下一口氣。
我住在一樓的保姆房。
熟悉了整個家之後，我竟然沒有發現任何關於我的痕跡。
他們真的把我徹底抹除了。
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沈白這兩天沒在家，說是去參加學校組織的露營了。
按照他的年齡，他現在應該已經大學畢業了。
沒想到為了躲我，他們連沈白的年齡都改小了一歲。
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我開始像一個真正的保姆一樣心無旁騖地工作。
在沈夫人的指導下，廚藝也進步地飛快。
整個家裏，只有庭院不需要我負責，那是沈夫人自己的一片天地。
院子中間是一片生長茂盛的繡球花，哪怕現在坐著輪椅，她也每天親自打理。
「地下室都是破爛，不用管它，估計門都壞了。」
沈夫人最後囑咐。
我每天會趁著出門買菜的間隙，與陸辭見上一面，說說一天的進展。
第一個重頭戲馬上開始，沈白要回來了，陸辭仍然猶豫：「黎瑾，那是你的弟弟，你真就忍心毀了他？他是無辜的。」
這一點我早就想清楚了：「禍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他是踩著我的血肉長大的，所以他的出生，就是原罪。」
就像我，一出生，就註定成為父母獲利的工具。
我讓陸辭收起可憐的聖母心，並且提醒他：「如果當初你爸不是幫他做了缺德事，或許你們家依舊會很有錢，至少，你爸不會遭報應這麽早死。」
這句話刺激到他了，但我不在乎。
我現在腦子裏只有怎麽毀了沈白。
但不管是讓他變成殘廢，還是讓他誤入歧途，我都要先熟悉他，看看哪種方法更讓人解恨。
又過了三天，沈白迎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走進家門。
沈夫人在午睡，他沒註意到我的存在，直接回了自己房間洗了個熱水澡。
他洗完澡出來拿飲料時，只穿著一條內褲，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
當他註意到我在做飯時，「嗷」的一聲差點沒跳起來。
我也裝作嚇到，將兩條胳膊夾在胸前，瞪大雙眼扭頭看向他。
眼神中滿是無辜和懵懂，這招我對著鏡子練了無數次。
隨後，我又無措地「啊」了一聲。
沈白害羞地跑了。
是個比我預想中要清純的大男孩。
我開始重新思考。
對於這樣一張白紙，撕碎它或者弄臟它，哪種會讓人更加絕望。
成年人不做選擇，我都要。
就先弄臟，再撕碎吧。
我突然發現，自己惡毒的基因，一定遺傳自我生物學父母。
他們果真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了沈白，就連基因也不例外。
這夜，我做噩夢了。
夢裏的人溫柔耐心地教我寫字。
她說：「瑾瑾真棒，以後一定是個高材生。」
可我擡頭看向她時，卻只看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我嚇得驚醒，環視四周。
第二天，我有些萎靡不振，沈夫人讓我休息一天。
沈父出門之前瞄了我一眼，他的目光總是很凝重，又試圖穿透人心。
從我來了之後，他總是不經意地看我。
是發現什麽端倪了嗎？
沈夫人又去打理她的花園了，我在屋內望著她的背影，沈白向我走來。
他尷尬地撓撓後腦，對我道：「不好意思啊笙笙姐，我不知道家裏雇了保姆，昨天唐突了。」
真是可愛的人。
會和保姆道歉呢。
我搖搖頭，眼底含著兩分笑意，三分羞怯。
沈白見狀，追著我的視線，繼續說：「我媽今天給你放假，我帶你出去逛逛，就當道歉了。」
「不了，夫人腿腳不方便，萬一有什麽事家裏沒人可不行。」
我在沈白的臉上捕捉到一絲難以察覺的失望。
隨即他用更加陽光的語氣掩飾：「你別誤會，我不是要追你，而是看著你就覺得很親切！像姐姐一樣。」
我心頭一震。
親切......
小弟的蹣跚的學步的樣子，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就在我差點心軟答應他的時候，一個聲音卻掠過我耳邊：「黎瑾，別相信他！」
是的，我不能被他帶入節奏。
於是我繼續搖頭：「我是保姆，你是少爺，咱們不該有過多接觸。」
我不等他回應，就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
自從沈白回來之後，我夜裏總是睡不好，噩夢連連。
沈夫人很貼心，沒少給我放假。
我連續幾天沒機會出門，也就無法見到陸辭。
本來為了避免事發後讓人發現我們認識，我倆說好不用任何通訊設備聯系。
可陸辭急了。
他竟然給我發來消息詢問。
如果偶然被其他人發現，這很容易打亂計劃。
近日的噩夢和失眠，讓我無法遏制心頭的憤怒。
我竟也昏了頭，撥通了他的電話。
接通後，我盡力壓低自己的聲音。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我只是很擔心你，這有錯嗎！」
「如果因為你這條信息，導致我的計劃失敗，這就是最大的錯！」
「...」
「繼續等我。」
說完我立刻掛斷。
可沒想到，我一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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