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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麽大一個狐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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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麽大一個狐貍呢?!

“誒呀?這是怎麽了?”

阿姨慌慌張張,從廚房跑出來,還以為兩人打架了。

只見仲宣憋紅了臉,咳嗽得喘不上氣。段長川扶住仲宣的腰,盡力給仲宣拍背。

“咳咳咳!”仲宣奮力咳嗽。

“啪啪啪!”段長川奮力拍背。

段長川滿臉關懷,“怎麽樣?,順氣過了就好。”

仲宣咳得驚天動地,雙眼含淚,顫巍巍伸出一只手,手指向阿姨。

段長川體貼地給他捉了回來

他湊近仲宣,問,“要什麽?我去給你拿。”

“救命……”

下一秒,仲宣不咳嗽了,腦袋一垂,手臂也無力地擺落。

目睹全程的阿姨,“……”

阿姨趕緊跑過來,嘴裏大喊,“長川啊,你輕一點!仲宣要被你拍扁了!”

段長川,“……”

段長川瞬間停手,緩緩抱著仲宣,把人放到沙發上坐著。

仲宣:……

好險,差點就死了。

段長川一時間不知道把手往哪裏放,左右轉了轉,又不敢去動憋紅了臉的仲宣。

“我……我以前就是這麽幹的,沒想到力氣那麽大。”

段長川有些懊惱,以前軍營裏有人被嗆到,都是用力拍兩下就好了,仲宣被嗆時,他也保持了這個習慣。

仲宣剛剛只感覺自己在閻王爺家門口晃來晃去,差點就被段長川送進去了。

段長川蹲下來,湊到仲宣身邊,仰著頭看眼角溢出生理性淚水的仲宣。

想起來第一次和仲宣吃飯時,仲宣也是被嗆到……

段長川輕聲說,“你家附近不安全,要是這兩天你不想看見我,我就去外面住——”

仲宣捏住段長川的手腕,沒有說話,無力地搖搖頭。

他心裏再生悶氣,也被段長川拍扁了。

“這是你家。”仲宣說。

兩人相安無事地住了兩天。

只是氣氛卻不覆之前,兩人相處間,總是有些別扭難受。

“阿姨,那邊還有混混嗎?”仲宣坐在臥室裏,給李阿姨打電話。

“森麽?”

那頭傳來小孩哥的聲音。

“蘭蘭?”

“宣哥哥!”小孩楞了兩秒,聽出是仲宣的聲音,激動大喊,“我好想你,你什麽時候來看我呀!”

小孩哥拍著胸脯說,“安全!快來呀~”

仲宣憋笑,說,“好,哥哥今晚就回來。”

另一邊,段長川正躲在臥室裏看書。

《這樣偷走男人心,讓他滿眼都是你》

“創造共鳴、保持神秘感、給予支持和鼓勵……”

段長川若有所思。

他走到樓下,阿姨還在廚房忙活。

“阿姨,我出去買個東西。”

說完,就大步走出門。

一刻鐘後,仲宣的臥室被悄悄打開。

仲宣探出腦袋來,左右觀望了一下,背著書包悄悄下樓。

阿姨在廚房哼著歌做飯,仲宣放輕腳步,緩緩向門口移動。

開門,關門,一套動作偷感十足,又行雲流水。

阿姨聽見關門的聲音,探出頭來,“長川,這麽快就回來……誒?”

玄關處空無一人。

阿姨撓撓頭,迷茫道,“我聽錯了?”

半小時後,段長川帶著禮物盒子回到家。

“回來啦?”阿姨說,“我飯也做好了。”

段長川換下鞋子,帶著禮物往樓上走,他眉眼間難掩歡快。

“嗯,我去叫仲宣。”

段長川走到仲宣門口,他面帶微笑,敲了敲門。

“阿宣,吃飯了。”

無人應答。

“…阿宣?”

段長川動動耳朵,仔細挺房裏地動靜,卻什麽也沒聽到。他眉頭一皺,擰開門把手。

裏面床單被擺的整整齊齊,收拾的很幹凈。

要不是床頭擺著鮮紅的紅菊花,這裏幹凈得仿佛沒有人住過。

我那麽大一個狐貍呢?!

段長川把禮物丟到床邊的椅子上,

禮物蓋子被摔開——

全套五三。

段長川心裏煨著火,他拿出手機,給仲宣發消息。

紅色感嘆號。

仲宣還沒有把他拉回來。

他把電話打過去,又沒人接。

於是段長川給李阿姨打電話。

接電話的不是小孩哥。

“餵~”小孩姐說。

“君君,我是長川哥哥,把電話給媽媽。”

申君君噔噔噔跑到樓下,把手機遞給李阿姨,“媽媽,長川哥哥的電話。”

坐在超市外的申蘭耳朵一動。

李阿姨接起電話,“餵,長川啊。”

段長川抓緊問道:“阿姨,你看見仲宣了嗎?他好像要回家了,最近那邊安全嗎?”

“安全了,那些人走了。阿宣要回來嗎?你們吵架了?”

“嗯。”

段長川捏了捏眉心,坐到仲宣睡過的床上,“一點小矛盾,您幫我照顧著。我明天找他道歉。”

仲宣下公交車,背著大書包,氣喘籲籲的,終於看見了超市。

早就等在超市門口的兩個小孩跳起來,

“宣哥哥!”

申蘭和申君跑過來,仲宣艱難蹲下,一人抱了一下。

“哥哥哥哥,我好想你,你好久都沒有回來了。”申君抱著仲宣的腿,撒嬌不肯撒手。

兩只咯咯咯的小雞仔特別開心。

拉著仲宣就往超市走。

“宣哥哥怎麽一直住在長川哥哥家呀?”

住我家就好了。申蘭心想。

“嗯,以後還是會住在自己家的。那畢竟是長川哥哥的家。”仲宣輕聲說。

他不想當一個鳩占鵲巢的人。

哪怕這人是他的壞大兒。

李阿姨看見仲宣,連忙站起來,“阿宣回來了啊。”

仲宣點點頭。

“宣哥哥,今天住我家好不好呀~”申君君抱著仲宣的手臂,撒嬌似的搖了搖。

仲宣捏捏他的小臉,“下次好不好,哥哥家好久沒住了,哥哥必須要回去收拾一下。”

“嗚。”

兄妹戀撒嬌齊上陣,也沒有打動仲宣必須要回家的心思。

仲宣告別了一家三人,背著包走回自己家。

仲宣走到門口時,皺了皺眉。

門口還有許多垃圾和酒瓶子,看來仲達康回來過。

翻出鑰匙,仲宣打開門。

“終於知道回家了啊。”

仲達康抓著酒瓶子,懶散地坐在門旁邊的沙發上。

房間裏只有電視亮著,循環播放著無腦的廣告。

房間內全是煙味、酒精味以及腐爛的垃圾味。

仲宣後退一步。

“你敢走試試?”

仲宣沒理他,握住門把,就要背著他的書包出去。“你敢走,我就去那個超市找人,別以為——”

他的聲音忽然止住了,因為在昏暗夜色裏,他那個逆來順受、畏縮寡言的兒子,眼睛亮得嚇人,像一只狼崽子一眼盯著他,似乎隨時就要來咬斷他的脖頸,結束他的生命。

於是仲達康更加生氣,他不盡父親的責任,卻要求父親的權威。仲達康從沙發上站起來,撿起地上的鐵棍。

“你真是翅膀硬了,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鐵棍不算粗,但打在人的脊背上也是要命的。

仲宣下意識後腿兩步。

“出去讀點書,連爹都不認了。給老子跪倒。”

鐵棍重重劃拉在本就破爛的桌面上,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

仲宣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從他很小的時候,他就會被喝醉酒的仲達康拖起來,用皮帶打,巴掌扇。所以他很早就學會了跑,盡管外面的世界也充滿惡意,但不算致命。

他仔細想了想,仲達康此時理智尚存,不敢真的發瘋用鐵棍,最多不過是皮帶。

這個天氣穿外套,好像有點奇怪。

他早就習慣被可憐懷疑的目光註視,所幸長大後很少有人會嘴臭到專門來問他,只是會投以可憐、同情的目光罷了。

仲宣深呼吸一口,經驗告訴他,只要現在向他爹跪下,不說話當個悶葫蘆,不過是十分鐘的事。

但情感和尊嚴又在不斷拉扯著仲宣的理智。他的生存權利和尊嚴,從出生開始,就被親生父親所蔑視踐踏。

啪!

一個酒瓶子砸碎在仲宣腳邊。

玻璃碎彈跳起來,幸虧仲宣穿的長褲。否則此刻,他的腿肯定已經被玻璃刺進去了。

仲宣擡眼,目光陰沈的看向仲達康。如果仲宣面前擺著一面鏡子,他就會知道此刻他的神情和日夜相處的某人有多麽相似。

仲達康對上仲宣的目光,遲鈍一瞬,隨即更加憤怒。

“還不給老子跪倒!”

如果是段長川…,他肯定一拳就把仲達康給掄飛了,哪裏還有他活著說話的機會。

仲宣沈默著上前走了兩步,仲達康才算滿意了一些。

他拿起鐵棍,正打算教訓一下不聽話的兒子。仲宣卻忽然放下書包,轉身向廚房走去。

再出來,仲宣手裏拿著一把大砍刀。

仲宣眼裏閃過少有的瘋狂神色。

得益於接近一個月以來,段長川和阿姨葷素搭配的投餵,仲雖然現在仲宣身體底子仍不算太好,但勝在年輕、反應力快。鐵棍和大刀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如果段長川在現場,一定會氣得抓著仲宣的肩膀抓狂。

我養好你的身體,是為了方便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跑快點,順便做到自衛,不是讓你去和拿著鐵棍的瘋漢子打架啊!

仲達康看見仲宣拿著砍刀出來,勃然大怒。

他隨手抓起一個酒瓶子就往仲宣身上砸,仲宣靈活地閃避開。

"反了天了,你還要打我!"

仲達康被激怒了,氣炸了肺,提著棍子甩向仲宣。

仲宣靈活一退,跑到餐桌邊,父子兩圍著桌子互相對峙。

遇到危險逃跑刻進仲宣基因,成了身體本能了。

自從認識段長川、覺潮生一堆人之後,仲宣的目光逐漸從容淡定。

現在看向親爹的目光裏,全是冷冽和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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