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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師弟這般好的人,何須輕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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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師弟這般好的人,何須輕賤自己。”

從窗戶紙透出的陽光,預示著時間並不早了,赤梵天黑發披散著,露出唇紅齒白的臉,離近了看,師兄的面容更有一種掠奪視線的攻擊性。

夜漸鴻產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覺,眼前的人像是鉛華洗凈之後露出最真實的面貌,但依舊是那個風華絕代的大師兄。

赤梵天見他發呆,便故意朝著他緩慢靠近,動作很緩很慢,猶如在故意給他反應的時間。

夜漸鴻眼珠轉動,對上赤梵天含笑的眸子,拳頭下意識的捏緊,身上的靈力瞬間暴漲,卻被他有意識的強壓下去想要攻擊的意圖。

他克制又緊張的表情讓赤梵天唇角笑意越發深了些,湊到他唇邊,最先交融的是彼此之間的呼吸,赤梵天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手臂撐在他身前,聲音低沈沙啞:“師弟。”

夜漸鴻緊抿著唇,垂下的眼睫微微一擡,並未再想過反抗了,而是在說服自己的身體接受他的靠近,他不想讓赤梵天認為他只是一個用來解毒的工具,所以他不想躲避他的動作。

“師兄……”夜漸鴻的嗓音比之他的更加沙啞。

“我可以親你嗎在你清醒的時候。”赤梵天的黑發和他的落在一起,都是烏黑的顏色,一時間無法分辨出是誰的發絲。

夜漸鴻在他溫柔的眼眸中,並未出聲回答,只是微微揚起腦袋,閉著眼吻落在他唇角,用動作代替了回答。

赤梵天攥著他的手腕,將人壓了下去,舌尖抵開他的唇舌,唇瓣輕輕吮著他的,發出細微的水聲,那一點水聲在修士耳邊被無限放大。

夜漸鴻被赤梵天抓住的手腕,五指捏成了緊梆梆的拳頭,手背青筋鼓起,身體不自然地僵硬扭曲,熱出了一腦門的細汗。

師兄的吻很溫柔,時時刻刻都帶著安撫的意味,猶如寒冬臘月的暖陽,一點點的吻,從唇角到齒列再到舌尖,每一寸都細細吻過,像是要將自己身上的味道沁滿他的呼吸。

夜漸鴻率先察覺到屋外的動靜,倏然睜開雙眼,手輕輕掙紮一瞬,然後看見赤梵天慢慢悠悠掀起的眼睫,屋外窗外一道男聲:“禦虛宗弟子谷疏風,前來拜訪赤梵天師兄!”

夜漸鴻一慌,偏頭要躲,被赤梵天按住了腦袋,在他舌尖輕輕咬了一口,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才漫不經心地放過他的唇。

赤梵天見他如同驚弓之鳥般,坐起來,還用手背下意識擦了擦唇,眼神稍稍一暗,但唇角弧度越發深了:“急什麽”

夜漸鴻臉頰上的溫度還未散去,始終都覺得這樣的親密很不對勁,明明在心理上,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喜歡女生的,處於強勢主控的位置,但在赤梵天懷裏,身體卻早就被調/教得主動迎合,開出盛情的花……

赤梵天傳語給谷疏風,讓他稍等片刻,才穿上自己的外袍,而在他系腰封,掛玉佩的時候,夜漸鴻早已經盤好發,彎腰穿靴了。

赤梵天抓著他的手腕,夜漸鴻臉色一僵,連忙說道:“師兄,外面還有人……”

“我知道。”赤梵天擡手把他發簪取下,換上玉竹發簪,上面栩栩如生的竹葉,還是一個地階中品法器,順勢將他原來的發簪收入袖中,道:“那個簪子便送給我了。”

夜漸鴻垂下眼,逃似的離開床榻,見屋內一片狼藉,連忙擡手將另一個已經碎裂成木屑的床榻清掃消失。

見他躲得這般快,赤梵天默默咬了咬腮,實在不懂他什麽意思,難道和他成為道侶是什麽難堪的事情嗎

需要這般避之不及

赤梵天捏著那發簪,直接折斷在了手心,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難喝的靈茶潤潤喉,這次沒給夜漸鴻倒。

法陣的禁制打開,裏面傳來一聲“請進”。

谷疏風臉上焦急之色掩藏,唇角揚起體面又虛偽的笑容,一進屋發現有一處突兀的空地,同時一間屋裏只有一張床,而屋內卻住著兩個人。

他內心一驚,臉上卻不顯,微微拱手有禮的行了一個同輩禮,赤梵天揮手無形之中靈力阻止他的動作,讓他無法彎腰下去。

“來,坐,無須多禮。”赤梵天/朝著他眼神示意一瞬,夜漸鴻便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視線和谷疏風對上一瞬,他只是面無表情地掃過而已。

谷疏風卻並沒有坐下,面露難色,言辭懇切地說道:“抱歉,叨擾赤師兄了,但是人命關天,我實在等不了了。”

赤梵天也好奇這個谷疏風到底是什麽天大的事情,居然求到他這裏來了。

“師弟有何要事我自當鼎力相助。”

“不知師兄還記不記得秦月樓拍賣會上那只半妖,正是在下拍下的。”谷疏風說起這事,臉上露出一點咬牙切齒之感,眼底更是露出一絲恨意。

“嗯”赤梵天應了一聲。

“她害死了我的凡間妻子。”谷疏風說完眼眶都紅了一瞬。

“凡間妻子”赤梵天挑眉,很小眾的詞語,修士一向眼高於頂,而且谷疏風出身修仙世家,應該更加瞧不上凡人才對,但是卻親口承認了妻子。

“是。”谷疏風卻絲毫不覺得有任何的不對,低聲道:“阿黎,她沒有靈根,無法修煉,她一向心善,救了這只半妖,卻不想半妖恩將仇報,殺死了阿黎……”

“嗯……真是一件悲傷的故事,但是我能為你做什麽呢”赤梵天面露同情,撐著下巴,有些苦惱地看著他。

“你師承菩元真人,有六品丹師之能,半妖吃了阿黎的魂魄。”谷疏風眼神兇狠,“我想請你煉化那只半妖,讓阿黎的魂魄能入輪回道,重新成人。”

也只有煉丹師才有把握將靈魂完整煉化出來。

“你們禦虛宗不光有六品丹師,連七品丹師都是有的,為何要求到我這兒來了”赤梵天輕聲嘆息,“且我和半妖無冤無仇,若是煉化了她,於我來說,是一筆孽債啊。”

“我爹早已在禦虛宗下令,無人敢救阿黎,而且六七品丹師,並未在禦虛宗內,但阿黎還有二十日就是七七四十九日,魂魄便會完全消散了。”谷疏風語氣緩和:“若是師兄怕背下孽債,我可以先殺了這只半妖。師兄若是肯出手相助,我必有重謝。”

赤梵天臉上沒什麽表情,倒是不知道這只漂亮半妖原來是這般心狠手辣之輩,而這個修仙二代谷疏風還是個癡情種,不惜為了一個凡人手染鮮血,自毀前程。

他有些想答應谷疏風,畢竟他並不喜那只半妖。

“半妖在哪”赤梵天輕聲說著,“我若聽信你的一面之詞,倒顯得我有失偏頗。”

“被壓在我師弟的塔中。”谷疏風恨聲道,他相信赤梵天會答應他的請求,因為他能許下更多的好處。

“不如帶過來吧”赤梵天低聲說道。

谷疏風便匆匆離開,他轉頭看著擰著眉、苦大仇深的夜漸鴻,便低聲開口:“這事兒師弟如何看”

“若是如這位修士所言,能救無辜之人自然是一件善事,但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師兄還是不要染上他人因果……”夜漸鴻實事求是地說道。

赤梵天/朝著他擺擺手,示意他過來,在他走近之後,牽住他的手,問了一句:“師弟還記得那只半妖的長相嗎”

“記得。”夜漸鴻記性一向不錯,猶豫半晌還是說道,他大概也知道赤梵天想說什麽了。

“可是心疼這般好看的半妖即將香消玉殞”赤梵天微笑著說出讓夜漸鴻皺眉的話。

夜漸鴻不懂赤梵天為什麽對他屢次試探,而且在他早已表態之後。

他也不是個任由搓扁的性子,默默扯了扯唇角,問:“師兄若是能留下她性命更好,她和魑都是半妖,倒是可以留在我身邊做個伴。”

赤梵天臉上笑容有些凝固,輕輕松開夜漸鴻的手,口中的惡言惡語幾乎要忍不住了,他輕笑一聲:“那她今天必死無疑。”

夜漸鴻:“……”

見他似乎真的惱了,夜漸鴻想了想,斟酌一瞬,淡聲道:“只許你疑神疑鬼,不許我玩笑一下就算你真的把她送給我,我也是不會要的。”

赤梵天低著頭,像是沒聽見他的話。

“師兄常常將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掛在我頭上,你明知我對那只半妖無意,卻還要說我心疼,我都沒惱,你倒惱上了”夜漸鴻語氣有些重了:“行,師兄不理我,那我搬走便是,讓小師侄來你這兒,我去和藍師兄住。”

“左右你們是父子同睡一榻倒也合適。”夜漸鴻也不是一個會哄人的個性,說兩句見赤梵天還是無動於衷便想甩袖離開了。

赤梵天這時抓住他的袖子,同時將門狠狠關上,順勢攥住了他的指節。

夜漸鴻想要用靈力把他推開,卻被一股更加強大的靈力席卷,兩人撞到門上。

赤梵天垂眼看著他,輕輕抱著他不動,直勾勾看著夜漸鴻,眼底情緒濃稠又覆雜,帶著令人心驚的占有欲。

“我早說過我氣量狹隘,你的視線落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停留三秒,我便控制不住地生氣。”赤梵天說完,輕輕長舒一口氣,臉埋在他頸側,陰鷙的表情全數藏起來,顫聲說道:“我如今這般坦白和師弟說,只怕師弟會將我推得更遠了……我該忍忍的,在師弟也非我不可時再坦白的,可是……我忍不住啊。”

“……”夜漸鴻表情有些怔楞,這般恐怖的占有欲讓他心肝都下意識地顫了顫,這若是在現代,他勢必會報警,叫警察把這個神經病抓走。

夜漸鴻在赤梵天心中的關於忠貞的可靠度為零,雖然事實證明這輩子和上輩子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變化,赤梵天依然不敢信一個人的個性能真的改變,盡管其實他已經用親身經歷證明的了這件事,也依舊不敢信。

又或者是占有欲作祟,不想信。

赤梵天眼底沈澱著絲絲晦暗不明的眸光,他已經在心中將夜漸鴻放在了一個特殊的位置,不管目的出於什麽,結果就是現在和他夜漸鴻關系早不似普通師兄弟。

那麽他能做到絕對的忠誠,那麽夜漸鴻也必須做到,否則……他會忍不住掐死他的。

“你若是受不了,便走吧。”赤梵天話雖然這般說著,但抱著夜漸鴻腰的手臂卻非常用力,根本不是想讓他走的架勢。

沈默一瞬,夜漸鴻低聲笑了一句,手輕輕搭在他肩膀上,其實有些不適應這般近的距離,卻還是主動靠近著,摟住他肩膀,低聲道:“我算是上了師兄的當了,但是就這樣吧。我這樣的人,有什麽好挑的。”

夜漸鴻雖覺得這般強勢的占有欲有些讓人窒息,但伴隨著窒息席卷而來的是安心……

就像一個內心患得患失又惴惴不安,不敢得到喜歡的人,發現眼前的人是真的在乎你,並不是在欺騙。

“師兄,你看見了我腰上的字了吧。”夜漸鴻撚起師兄的發絲,眼神有些空洞沈寂,他嘴角掛著冰冷的笑:“你覺得怎麽樣啊”

赤梵天動作一頓,又更深地埋進他頸側,嗅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語調有些悶:“並不好看,是那個人留下的”

“嗯。”夜漸鴻當著赤梵天的面討論這件事,比在任何人面前都要更加羞恥,他聲音似乎有些哽咽,眼底卻沒有任何淚:“你不必擔心我會選擇其他人,我沒想過的……我也不配。”

赤梵天抱著他的手臂輕輕收緊,他這個施暴人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當初是怎麽對待他的,語言刺激,甚至是自尊的打壓,讓他深入骨髓的恨意。

當時他想的是,若是夜漸鴻就此一蹶不振,也許對他來說是一件更好的事情。

夜漸鴻沒有被打敗,卻留下了深刻烙印。

“你如何不配了”赤梵天伸手摸了摸他的腰,低聲說道:“那人真惡心啊,用心險惡,師弟若是將那人的話聽進去,也算是中計了。”

“你瞧我,大衍宗大師兄又如何,還不是需要費盡心思才能討得你的喜歡你縱觀大衍宗也好,或者逍遙大陸也罷,能挑出幾個比我樣貌出挑,實力更強的”赤梵天這話若是放在上輩子還會心虛一下,現下卻覺得他當之無愧。

“我喜歡淩霄花,能不能將那三個字去掉,我不喜歡。刻上淩霄花……你喜歡什麽,我在腰上也刻上你喜歡的花。”

“這般好的師弟,何須輕賤自己”

夜漸鴻神情有些恍然,腦海裏卻在下意識想自己喜歡什麽花

他好像沒什麽喜歡的花,若是想起花,最先想起的就是赤梵天院前的廣玉蘭花。

“答應我,我快嫉妒得發瘋了,為何他能在你身上刻在字,我卻不行你更喜歡他”赤梵天說到這兒,語氣有些不爽了,若是夜漸鴻更在乎那個樣貌平平的暮雲,那真是他瞎了眼。

夜漸鴻眨了眨眼不懂為什麽這要攀比,手按在他肩膀上,想把他推開,面對這般直白地將占有欲都掛在嘴邊的師兄,他有些扛不住他的熱烈。

“師兄,你先松手。”

“……”赤梵天深深吸了一口氣,到底還要披著這個溫潤師兄的皮,沒太逼得緊,松開他的手臂,卻也不後退,目光落在他臉上:“你對我避之不及,我松了手,你會不會連夜跑回大衍宗”

夜漸鴻穩住心神,搖了搖頭,“不是避開你,只是不習慣。”

赤梵天靜靜盯著他,似乎要將他臉上盯出一個窟窿,眼神明晃晃的不相信。

“咳。”夜漸鴻偏頭躲開他的視線,只是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頜,喉結輕輕滾動一瞬,因為那段話,現下更加不好意思直視赤梵天了。

“可以……紋身可以去掉。”

直到夜漸鴻啞著嗓子開口,赤梵天臉上才露出一點笑意,也不再步步緊逼,在他側臉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師弟好乖。”赤梵天語氣低沈,又接連落下兩個吻才松開他。

谷疏風帶著他師弟姍姍來遲。

半妖被放出來,身上傷痕累累,幾乎衣不蔽體。夜漸鴻看得直蹙眉,避開視線,還是沒忍住,施法變兩件衣服給她穿上。

半妖唇角流著血,緩慢擡眼看向夜漸鴻,她依舊漂亮,那雙眼極致的純真。

赤梵天察覺到他的動作,心底一冷,面上卻溫柔笑著,低聲說:“殺害無辜百姓,可是會遭天譴的,就算半妖也不例外。”

半妖輕輕攏了攏身上的外袍,雙眼毫不俱死,她聲音嘶啞,喉嚨似乎也受傷了:“黃家並不無辜。”

赤梵天挑眉,“谷師弟,似乎有隱情啊。”

谷疏風皺眉,眉眼間泛著一絲冷意:“半妖口中滿口謊言,如何能信”

“你說說看,也許我能救你一命呢。”赤梵天現在多了一個樂趣,就是挖掘上輩子不知道的事情。

半妖視線從赤梵天臉上移轉到夜漸鴻眉眼間,夜漸鴻垂著頭沒看她,她的目光才落在赤梵天快要不耐煩的眉眼間,她淡淡開口,一種生死無懼的淡然。

半妖的親爹曾經是黃家的養子,黃家是商戶,身邊三個女兒,半妖的爹爹黃木定,原是和大小姐定親的,但後和妖族相戀,誕下半妖。

黃木定自知羞愧黃家的栽培,所以想自請離去,養育之恩,無以為報,欲終身以報,每月都給黃家銀子。

但最後,黃家卻趕盡殺絕,不光殺死了黃木定,還找來了修士,殺死了那只勾引人的妖,後來還想要掐死身在繈褓中的半妖,後半妖裝死逃過一劫。

半妖黃魅長大後,便向黃家尋仇,殺了她們全家,其中黃若黎也就是谷疏風的妻子,是黃家最小的那個女兒。

赤梵天面色不變地聽完這個故事,這種事情並不少見,若不是這次牽扯到一個谷疏風,也許這只半妖殺人,殺了也就殺了。

就像谷疏風他爹,會因為夜漸鴻殺了他兒子,而找赤雲虎尋仇一樣。

這種事情處理起來很麻煩,拖家帶口,追溯上源。

若是赤梵天身處黃魅的處境,他也會和她一般,趕盡殺絕,不留活口。

“阿黎何其無辜!”谷疏風表情有些兇狠,恨不得生吃了她。

黃魅冷冷淡淡,不悲不喜,左右她大仇得報,死而無憾了。

赤梵天擺了擺手,示意谷疏風冷靜,他笑著說道:“谷師弟,這事我可以幫你。”

谷疏風臉色稍稍冷靜,有些驚訝:“你可有把握。”

“放心好了。”赤梵天對凡人的魂魄之事知之甚多。

畢竟,赤乙銘就是死過一回的。

“那需要我做什麽”谷疏風眼底有些泛紅,看向赤梵天的眼神都柔軟了一瞬。

“什麽都不需要做,三日之後,你拿著聚魂燈來引魂魄入輪回。”赤梵天說。

隨後,谷疏風便帶著師弟離開了,雖然不放心,但是別無他法,左右赤梵天暫時並不會離開蓬萊,若是出了差錯,也能馬上找到人。

等人離開之後,赤梵天臉上笑容淡了些,他望著黃魅,她也不閃不躲的和他對視著。

“你想不想活”赤梵天垂眼看著她。

“想。”她想也不想地回答,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活著才能報仇,活著才有希望。

“認我為主。”赤梵天言簡意賅。

他之所以會這般,一是為了斷絕黃魅和夜漸鴻最後一點私通的可能,二是,黃魅若是如劇情中的那般,之後會成為四大妖皇之一,唯一的半妖妖皇,實力強悍。

“不行。”黃魅拒絕,就算是半妖,也知道人妖之間的主仆契約,主人幾乎能掌握妖族的性命,且人死妖滅。

而妖仆死,人族則毫無損傷。

“那你去死。”赤梵天淡淡說道,夜漸鴻不知道赤梵天的意圖,卻也不準備阻止,輕輕挪到凳子前坐下。

黃魅見他靠近,夜漸鴻身上有半妖的氣息,她覺得格外親切,剛剛也是他給了自己最後一絲體面,所以她不由伸手,想要去抓住他的褲腳,求人的聲音還未發出來。

她便聽見那原本還能說上一句溫和的嗓音,陡然變得冰冷,猶如裹著冰渣似的,“你敢碰他一下一下試試”

“我馬上送你見閻王。”

夜漸鴻拿茶壺的手都稍稍一抖,餘光才瞥見黃魅的動作,然後擡眼看向赤梵天面無表情的樣子,拿過他的茶杯,給他倒上:“你求我沒用,我說不上話。”

黃魅手指微微一蜷,重新變成了冷冷淡淡的模樣,手默默收回來,看向赤梵天:“你能保證我的性命無恙”

赤梵天絲毫不覺得趁火打劫有何不對:“不能保證,但你若不答應,我能保證你必死無疑。”

黃魅根本沒有選擇。

妖族主仆契約,終生有效。

靈契產生,屋內古樸的標志產生,眼前的半妖露出自己的妖族特征,綠色的瞳孔,精靈般的耳朵,利爪鋒利,尖牙露出。

赤梵天感覺自己手臂燒疼一瞬,又轉瞬即逝,契約成的瞬間,他感覺到自己和半妖身上有了一絲密切的聯系。

“你是什麽妖族”赤梵天問。

黃魅揉了揉耳朵:“狐貍。”

“綠色的狐貍”赤梵天也是第一次知道黃魅是狐貍半妖。

“嗯。”黃魅。

赤梵天將黃魅收到禦妖袋中,地上留下夜漸鴻的外袍,並未被半妖帶走。他歪著腦袋看著那件衣服,雙眼瞬間變成金黃色,然後衣裳燃起一股火,將衣服燒得連灰燼都不剩了。

夜漸鴻動作不緊不慢地喝茶,對於那件被燒掉的外袍熟視無睹,他暗暗佩服自己的接受能力,畢竟風光霽月大師兄突然變成嫉妒陰暗批的轉變太大了。

但他好像又接受良好

“師兄,為什麽想要和她簽訂主仆契約”夜漸鴻擡眼看著他。

“是覺得她好看嗎想以後若是和我鬧掰,還能有個第二人選”

“……”這三個問題砸下來,赤梵天見他學著自己的模樣,便覺得荒謬好笑。

“還有剛剛為何不給她蔽體的衣物,是私心想看見什麽嗎”夜漸鴻側目瞧著他,好整以暇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赤梵天盯著他瞧了幾秒,眼眸彎了起來,“師弟好狡猾,明明是你憐香惜玉,倒是對我倒打一耙了。”

“那師兄為何要與她簽訂主仆契約,我也不喜歡。”夜漸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雖沒談過戀愛,但是大師兄在某些方面,有些像現代短視頻中的作精女友,他倒是也並不至於被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

“師弟不是也契約了一只半妖”赤梵天低聲說,魑還是落在了夜漸鴻手中。

“不一樣,我的是坐騎,無法變成人形。”夜漸鴻說。

“好,等她傷養好,我便將她趕走,這般處理可滿意”赤梵天打一開始也沒準備將她留在身邊。

夜漸鴻不置可否,並不在乎這種事情,只是為了嗆師兄。

“師弟,手給我。”赤梵天攤開手心。

夜漸鴻順勢將右手給他,左手端著茶杯喝茶,滾燙的茶杯燙得手指發紅。

赤梵天給他把脈,表情頗為凝重,他之前以為夜漸鴻的情毒是合歡宗一脈相承的,但他仔細一探,卻又察覺了一些不對勁,若是合歡宗情毒是有破解之法的,明顯沒有這般難纏。

他曾經接觸過合歡宗聖女,體內情毒並不似他這般洶湧難除。

夜漸鴻見他面露難色,無所謂地說道:“情毒伴隨我十年,我早已習慣,師兄不必擔憂。”

“如何能不擔憂若是我在你身旁倒也無事,但那一日我若不在了呢”赤梵天雙指落下,順勢牽住他的手。

夜漸鴻輕輕潤了潤喉,剛想說話。

赤梵天便又說道:“若是師弟被人碰了一根指頭,我……”

他語氣有些陰沈,夜漸鴻歪頭看著他:“你便如何殺了我還是殺了那人”

赤梵天一噎,臉上扯起一抹笑:“我哪裏舍得傷你……不再見你便是,我斷斷忍受不了你被旁人沾染一絲,若真發生了,我便退出就是。”

當然這些話赤梵天也只能騙騙夜漸鴻。

“……”夜漸鴻莫名覺著心底一酸,默默和赤梵天對視了幾秒。

赤梵天覺得眼前的青年,柔軟得不可思議,那雙眼還是十年前的眼,有純粹、善良、倔強保留沈澱在他眼底從未變過,但又增添了沈穩、堅毅……

但從前的少年盡管軟在他懷裏任由他掠奪索取,那雙眼永遠都是帶著尖刺和冰冷的,連眼淚都是沁滿恨意的。

可……眼前的青年不同,他眼底有對這副虛偽皮囊的柔軟,有對他這個大師兄的感情,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喜歡和愛,可足夠柔軟。

赤梵天喉結滾動一瞬,他也是個男人,某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的,夜漸鴻是他這麽多年,唯一產生過欲望的人。

前三日對他來說,不亞於一場非人的折磨。

“師弟,如今我牽你的手,可還會難受”赤梵天捏了捏他的手心。

夜漸鴻坦誠說:“會。”

還是會惡心。

“哦,那好吧。”赤梵天有些失望的松開他的手,無奈似的笑了笑:“我剛剛想親你的,但你會覺得難受便算了。”

“這三天你每次主動吻我,我都感覺你好像把我認成別人了……”

夜漸鴻一怔,心底卻一陣陣發虛,因為不可否認,在他神志不清的某幾個瞬間,眼前的人是赤梵天還是‘暮雲’他自己都沒有分清。

又想到大師兄連旁人碰他衣角都會生氣的人,若是知道自己在那種情動時候,將他認成了其他人,只怕是更加難受吧。

“怎麽會我看師兄,看得很清楚。”夜漸鴻笑了一下。

他說完,便主動地湊到赤梵天面前,偏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師兄想親便親,我也喜歡和師兄接觸的。”

赤梵天目光沈沈的看著他,內心湧起一股變態又扭曲的激動,看著夜漸鴻忍著惡心也要和他親吻的模樣,讓他覺得渾身都燃了起來,欲望若巨蟒纏繞著他,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手慢慢從夜漸鴻衣角落在他腰上,按下他的腰,讓人坐在自己腿上,輕輕吻了吻他的鼻尖,他喘著聲問:“真的喜歡嗎”

“嗯。”夜漸鴻脊背又冒出冷汗了。

“既然喜歡,為何身體這麽僵硬,手心這麽多汗”赤梵天握住他的手心,擡眼再看向他的時候,雙眼染上了痛苦:“忘記他好不好只記得我……只記得我抱過你,吻過你……”

夜漸鴻輕輕抽氣,目光深深地看著他,勉強露出一點笑:“好,我盡量。”

“師弟,我好難受啊……”赤梵天抱著他輕蹭一下,是一個非常會利用心軟師弟軟肋的人。

夜漸鴻看著師兄哀求又難受的目光,差一點就要什麽都答應他了,人在情緒上頭的時,感覺腦子都是木的。

下一瞬,便聽見一道小孩清脆的聲音。

“爹爹!夜師叔!”

夜漸鴻怔然清醒,看著下一秒埋進他懷裏的赤梵天,輕輕松了一口氣,他其實並沒有做好完全接納師兄的準備。

而將臉藏起來的赤梵天,表情陰雲密布,想把赤乙銘塞回夜漸鴻肚子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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