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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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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愛恨

顧君淵今天收到的禮物,一個房間都放不下,關銅正在統計數量。他剛剛切蛋糕的時候露了一下臉,喝了幾口酒,此刻也不打算再下去應酬了。

他這兩三個月已經把要緊的事情處理好了。

“嘿,要我說,你個弟弟,是真的傻逼。那個爹也是蠢蛋,你給他們那麽明顯的圈套,他們還義無反顧地往裏鉆呢。”葉聿有些幸災樂禍,他拿著粉毛天鵝在逗顧鈞珠,小女孩兒揚著手配合他揮舞著。

年前的時候顧君天聯系的那個國外貿易公司是個空殼子,甚至可以說是詐騙公司,讓顧君天投進去的幾十億全部打了水漂,追都追不回來。

這也讓公司裏其他人都認清了這個私生子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所以顧君淵就算出國大半年,回國之後,公司的一切事宜盡在掌握之中,無人為難搗亂。

有了對比之後,原本某些對他有不滿的高層都紛紛歇了心思,就算被顧君淵為難整治也只敢忍氣吞聲地叫他一聲顧總。

顧君淵對於顧君天的行為毫不意外,畢竟這個蠢蛋曾經在十八歲的就敢在學校放出狂言說DIN是他的囊中之物的人。

“今天你沒邀請你們家的大聰明來嗎”葉聿犯賤地笑了笑。

“你現在去接他來吃蛋糕還來得及,你去嗎”顧君淵輕輕睨他一眼,見女兒老實了,抓著她的手也松開了。

小女孩兒還看了他一眼,見自家爸爸看著自己,又轉頭和葉聿玩,也不吃手,乖巧得不行。

那股機靈勁兒和賀澄一模一樣。

顧君淵微微一怔,神色晦暗,沒想到自己又想到他了。

“那算了,我才沒那麽閑。”葉聿撇撇嘴。

“要不說你這張嘴就該鋸掉呢,哪壺不開提哪壺。”戈涵逸幸災樂禍地說道,“我跟你說個事兒。”

岳鑫洗耳恭聽,想看看他能提什麽開水壺來。

“我上次和小林約會的時候啊,在她們學校周圍,就是馮德路那邊,看見了賀澄……”戈涵逸話一出口,岳鑫頓時翻了白眼,他提的這壺怕是沒比葉聿好多少。

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啊,當初葉聿看兩人那股勁兒以為最少糾纏三四年才會淡呢,沒想到保質期那麽短,一年都沒有。

“我就說你們兩個不合適吧,你也是幡然醒悟才發現不合適吧,把他甩了吧,甩得好……”葉聿雖然覺得賀澄是位真正的勇士,但是現在賀澄和他兄弟分手了,他當然是要站在兄弟這邊控訴他咯。

“他和我說的分手。”顧君淵冷淡打斷他的話。

“我就知道吧,是你和他……什麽他甩得你”葉聿猛地瞪大雙眼,神色大為震驚。

“他他他……他怎麽敢的不是,他怎麽舍得的……”

戈涵逸瞅了他一眼,見顧君淵面色如常,才幽幽開口:“說明你有眼無珠,人家根本不是什麽貪財好色的人”

“哎喲,但是他看起來就是那種油嘴滑舌,不務正業……”葉聿有些氣短,還在低聲反駁著。

“嘖,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可沒有不務正業,人家做生意可勤快了,至於油嘴滑舌,你有時候說話都沒他懂事呢。”

顧君淵濃密的睫毛微微垂著,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們談話的內容,只是認真在看兩個小寶寶。

“不過那小子確實心思花,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在約美女吃飯呢,不過他是個gay。我看他和他一起做生意那小子更像一對,動作親密得很……”

岳鑫一直在註意著顧君淵的表情,他發現臉上表情無波無瀾的顧總默默抿住了唇,手指一瞬間攥緊又默默松開,沈穩又冷靜。

他心中淡淡嘆息,他和賀澄上次醫院聊天就知道,那小子從頭到尾都像是沒有真心。當時他就擔心過顧君淵,但是見他分手無比平靜,還以為他也只是因為孕期激素作用產生的一些情愫,可現在看來,顧總並沒有表現得那麽無所謂啊。

“嗐,說這些幹什麽,說點別的。”岳鑫出聲道:“這倆小孩兒,過幾天就是百天了,你們準備好送什麽沒”

“我啊,送房子唄。”葉聿簡單粗暴。

“庸俗,淵兒缺你這套”戈涵逸搖頭不讚同,他彎了彎眸子:“這樣吧,我讓我們家梓睿給珠珠當童養夫怎麽樣”

戈梓睿是他親侄子。

“你是自己滾出去,還是我讓保安來一趟”顧君淵飛了個眼刀,眸光淩厲。

“哈哈哈,開個玩笑……”戈涵逸擺手笑道。

.

晚上八點半,昨天是賀澄先下班休息,今天輪到周家軒先回去洗澡休息,賀澄在店裏搞衛生,擦完桌子,擦廚房炊具。

電話突兀地響起來。

“餵周哥”賀澄以為是周家軒讓自己帶什麽東西回去,夾著電話整理今天沒賣完的炸串。

“咳咳,那個什麽,澄啊,要不你先回來吧,這邊出了點狀況……”周家軒有些吞吞吐吐,聲音有些顫。

賀澄擰起眉頭,想到了最壞的打算:“怎麽了,咱們家被偷了”

前兩天還聽見樓上的奶奶說,她家好像遭賊了。

“也差不多……電話裏說不清楚,你先回來就是。”周家軒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賀澄火急火燎地關好店門,趕回家的時候,看見站在門口的林氏兄弟,那急匆匆地腳步一頓,轉身就要走。

但是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對,這是他家啊,他為什麽要走

他又轉身走回來,兩尊大佛站在門口,頓時覺得這門楣都透亮起來,開著燈的屋內,就像是有佛光照耀般,賀澄覺得有些刺眼睛。

賀澄扯著假笑,揮了揮手打招呼:“嗨,兩位兄弟晚上好啊。”

林小西伸手偷偷摘掉墨鏡,對他使了個眼神,意思是自求多福。

賀澄深吸一口氣,懸著心在看見沙發上坐著的男人時終於是死了。

顧君淵一身黑色西裝,優雅又精貴,戴著金絲邊眼鏡,還帶著那長長的眼鏡鏈,若是忽略周邊環境,他這一身簡直就是漫畫中的禁欲悶騷總裁沒跑了。

賀澄拿他的生命保證,顧君淵絕對他媽的是故意戴眼鏡的!

草,他真的好喜歡穿著西裝滿身禁欲不可褻玩氣息的顧總啊。

這會讓他血液上頭,渾身充血,口幹舌燥,想直接按著他弄。

但是賀澄不管腦子裏叫囂的思想有多黃多暴,臉上反正看不出來一點,露出一點諂媚的笑,笑嘻嘻說:“這是吹的什麽風呀,把顧總招來了……”

周家軒緊閉房門,不準備摻和這趟渾水,任由自己的好兄弟面對豺狼虎豹或者說是美人富貴

顧君淵雙腿交疊,裁剪得體修身的西褲緊貼著雙腿,沒有一絲褶皺,襯得雙腿筆直性感,姿態慵懶,鳳眼透過眼鏡微微擡起,狹長鳳眸帶著一股冷感。

“咳,您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我哪裏得罪你了”賀澄心裏發怵,這麽久不見顧總的氣勢越發讓他捉摸不透了。

兩人的氣氛也是不尷不尬的,分手戀人再重逢的那種尷尬感覺真的讓賀澄這種不怎麽要臉皮的人都覺得腳趾摳地。

顧君淵薄唇輕啟,語調冷淡:“你和周家軒在一起了”

“沒啊,我靠,誰造這種謠啊,天打雷劈啊。”賀澄驚了一下,下意識就反駁。

他和周家軒下輩子都搞不到一起去。

兩人拉個手,就是左手拉右手,好朋友一生一起走的那種感受。

“你現在喜歡女生了”顧君淵又淡淡反問著,並不是那種質問的語氣,語調輕卻不容忽視。

賀澄剛想開口反駁,隨後反應過來,止住話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是,顧總,這跟您有什麽關系嗎”

“我現在喜歡女生又怎麽樣,我就算喜歡人妖,也管不著我吧”

顧君淵那清冷的眉宇間擰起一點弧度,顧大總裁不高興了。

“如果說我想管呢”顧君淵語氣依舊平淡,是那種毫無世俗欲望般的冷,但是從眼底的強勢中又能看出來,眼前的人不是看起來那麽的無欲無求。

“哈”賀澄心底一顫,有點啼笑皆非的不真實感,難道這就算傳說中的□□服了。他自認為身上沒什麽值得顧總留戀的,若真的有就只有技術太好,寶貝太棒

“您開什麽玩笑啊”賀澄扶額笑著,眸光閃爍,“您還是早點回去吧,夜太深我們這塊不安全,前幾天還有小偷出沒。”

顧君淵見他不搭腔,沈吟片刻,說的話更加明白了:“你繼續跟著我,我給你錢。”

賀澄聽到這話莫名有些窩火,說得好像他之前跟著顧君淵都是為了他的錢似的。但是明明不是,他連顧總送他的車都沒開走……好吧,雖然主要原因是他駕照沒考到,不能無證駕駛。

“跟著你跟著你繼續當替身情人啊我不想。”賀澄臉上表情有些冷淡了,笑容盡數褪去。

“不是情人,也不是替身。”顧君淵眉頭皺得更深了,不懂為什麽他還要繼續抓著替身這件事情說,明明早就過去了。

“我拒絕,我不想,顧總,聽見了嗎”賀澄從未有過的冷淡和不留情面。

顧君淵頓時覺得心臟有些揪著疼,那熟悉的酸意從心臟蔓延開來,身體都麻了一瞬,像是被電突然劈了一下。

“為什麽”顧君淵語氣微沈,其實他來之前想的結果是賀澄會歡天喜地地跟著他回家,卻沒想到被拒絕得這麽慘烈。

“什麽為什麽顧總,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賀澄瞇著眼笑了一下,低聲問。

顧君淵望著他,突然心底有一角轟然倒塌,他聽見自己心弦顫動,然後回了一句:“是。”

賀澄瞳孔微縮,他這輩子都沒想到能從清醒的顧君淵嘴巴裏聽見這個回答。

“我對你有好感,所以可以跟我回家了嗎”某些事情說出口後,很多的話就不難開口了。

賀澄腦袋被人炸了般,心頭狂跳,插在兜裏的手指又在不自覺地發顫。他楞了幾十秒,才扯起一抹不自然地笑:“你喜歡我”

“但是我不喜歡你啊,顧君淵。”賀澄能聽清楚地聽見這句話說出口後,心口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之後產生的疼痛感。

顧君淵臉上的冷靜無法維持,臉色黑沈下來,清淩淩的眼神落在他臉上。

“我不信。”他沈聲反駁,他不信賀澄一點也不喜歡他。

他就是不信。

賀澄眼圈發紅,猶如烈火在焚燒,他知道他繼續說下去,所有的關系也許都無法挽回了,可能顧君淵還會徹底厭惡他,最壞的可能是真的整死他。

可是,他和顧君淵……不行的,不可能的……

如果不將這件事說出口,他沒辦法……

“那顧總你可就喜歡錯了人,你應該恨我的……”賀澄微微彎腰,低頭盯著他的眼睛,眸光帶著笑:“因為我知道我能讓你懷孕,才故意接近你的……”

顧君淵表情倏地一變,腦海裏某些瑣碎的片段和話語串聯起,雖有所猜測,在這一刻被證實。

賀澄為什麽會接受男人懷孕這個事實這麽快

賀澄為什麽那麽誓言旦旦地保證他會平安無事

現在這些都像是有了個解釋。

“你……”顧君淵拳頭微微攥緊,他那些日子受到的苦楚以及賀澄這麽久的欺騙讓他氣血逆流,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他腦海裏不受控制地閃過很多陰謀論。

“顧總想知道為什麽嗎”賀澄輕笑一聲:“您也知道我討厭李長宇……討厭他,自然是要搶走他最在乎的東西咯。”

顧君淵死死盯著他,賀澄把他當作了報覆李長宇的工具這話的殺傷力甚至比上面那句話更大。

賀澄都做好準備被他揍了,卻見顧總依舊沒動,那雙眼睛從最開始的震驚變得異常冷靜。

“你知道你說這些話會產生什麽後果嗎”顧君淵氣極反笑,眼底透露出的危險神色剎那讓頭腦發熱的賀澄冷靜下來,但是已經退無可退。

“您要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賀澄爛命一條,你不怕臟就拿走唄。”賀澄唇角依舊噙著笑,那不怕死的樣子,倒是跟記憶中某些場景聯系起來了。

.

顧君淵走了,賀澄沒有挨打,也沒有被警告,在賀澄看來,顧總的背影走得決絕又冷漠。他已經想好了,明天店面倒閉,後天家破人亡,大後天妻離子散的準備。

但是每次想到顧君淵受到的那些苦和累,都是他蓄意造成,就覺得愧疚,只感覺能給顧君淵的太少,不該再繼續了……

周家軒從房間裏出來,看著賀澄站在原地,一臉後悔莫及的表情。

他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搖了搖頭,嘆氣道:“你說你,到底是幹什麽要這麽犟”

“人家顧總都放下身段來哄你了,你幹什麽非要嘴硬。現在好了,將人家惹生氣了,又一副不該惹他生氣的後悔樣子。你吃不了兜著走不說,我們兩個剛剛發芽的生意又要被扼殺了。”

周家軒倒不是怪他,而是恨鐵不成鋼。

“我不後悔。”賀澄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悲傷逆流成河的心裏疼得呼吸都疼。

這就是所謂會呼吸的痛

“你他媽的在我面前還裝呢,你明明喜歡人家還不承認,現在情聖樣子給誰看,我真服了……”周家軒他倆算是從小長大,是賀澄交的為數不多的真心朋友。

賀澄閉著眼,任由眼淚滑落,嘴比鐵鍋還硬:“我不喜歡,你別造謠。”

“我靠。”周家軒見他這樣,那股逆反勁兒也上來了,一定要他承認不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對他一點也不喜歡,以你的性格,你早就收拾東西跟著他走了。就是因為喜歡,所以不敢拖累……”

“你他媽的就是慫了怕了,你怕再次被在乎的人拋棄對吧……”

這話直接戳到了賀澄的心窩子裏,血肉模糊,翻了個身,面對著沙發,無聲的眼淚滑落,從高挺的鼻梁落到旁邊的沙發布料裏。

“我記憶好著呢,小時候你對我說的話我都記得。哼,你說你覺得你爸拋棄了你,還說你媽也拋棄你了,最開始咱倆認識的幾年,你他媽被人揍到走不動道了。你媽還在幫你弟弟開家長會呢,你記不記得那醫藥費還是我媽幫你出的……”

“那時候我就覺得你這小子蠻可憐的,我以後都要罩著你……”

“你夠了,你還罩著我,罩得進監獄了。”賀澄說話聲中帶著濃濃的鼻音。

“你別扯開話題,你現在回答我,喜不喜歡顧總。”周家軒涼颼颼說道。

“嘖,你他媽煩不煩,我喜歡他,我真的喜歡他,我每天晚上都想得勾巴梆硬,你滿意了吧。”賀澄擦了擦眼淚,眼圈紅紅,可憐得很。

周家軒說得沒錯,他就是怕,他就是怕自己再像狗一樣被人拋棄。

就算顧君淵保證兩人能天長地久在一起,他也是不會信的。

他媽媽在嫁給李洪生之前還說會永遠第一愛他呢,在生下李長宇前,還說會一碗水端平呢。

他中學時候最喜歡的老師,說過不會放棄他,不會放棄每個學生。但是當她被發現婚內出軌,為了隱藏奸夫校長,卻將矛頭轉移到他身上,說學生引誘老師……

連親生母親說的話都不能信,顧君淵這種根本沒有經歷過人間疾苦的霸總說的話能信嗎

等他把自己全部交給他的時候,顧君淵膩了後就會把他當作垃圾一樣扔掉的。

他被扔掉很多次了,不想再試一次這種感覺。

“你真的是……唉,其實為什麽不試一試呢,也許這次會不同呢”周家軒知道他的遭遇,語氣也軟了下來,他是真的希望賀澄能幸福。

“得了吧,還能扒著人吸血一輩子嗎”賀澄臉埋進沙發裏,語氣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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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君淵從賀澄家裏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木的,內心的情緒太多,快要溢出來的崩潰,他放下身段去找賀澄,卻得到一個這樣的結果。

是利用,是蓄意且惡劣地使他懷孕。

但是他有些疑惑,為什麽賀澄能讓他懷孕

這有點解釋不通。

但是很快他這點疑惑便被隱隱抽痛的腦袋折磨得無法思考,頭痛欲裂般,也許是太難過,也許是情緒太多,他有些想吐了。

張海在車上也不敢說話,看著臉色蒼白難看的顧總,透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回家吧。”顧君淵嗓音嘶啞。

別墅裏兩個小孩兒已經睡著了,小孩們一人一個房間,是怕晚上其中一個哭鬧的時候連帶著另一個也開始哭。

保姆還沒睡,正在照看著小孩兒。

顧君淵望著兒子熟睡的粉嘟嘟臉龐,突然想起賀澄說讓他不要討厭小孩子們,所以他是怕事情暴露,他恨屋及烏

他靜靜看了兒子很久,然後才轉身回到房間,兩個孩子是他生的,他不可能因為賀澄就去恨他們。

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兩個孩子也算給他解決了繼承人的大麻煩。

雖說過程不盡如人意,但是結果確實令人滿意的。

顧君淵回到房間,下意識地將床頭櫃第二個格子的手表拿了出來,其實這個手表不算貴,是賀澄生日那天等李長宇買蛋糕那段時間去專櫃買的。

已經是立馬能拿出來最貴的那個了。

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賀澄就想好了不要跟他在一起,因為他拒絕了他的好意。

他真的半點不在乎他的感受和死活騙了他這麽久啊。

他早就知道他們兩個沒有一起過生日的機會了……

顧君淵覺得眼眶有些酸,不用看就知道肯定又紅了一圈,賀澄真的改變了他。從前他寧肯流血也不願意流淚的,顧清元從小就告訴他,哭是最沒用的事情,哭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所以他從小到大很少哭。

但是賀澄告訴他,他哭起來很好看,他最喜歡他哭的樣子……

顧君淵嗤笑一聲,摘掉故意上戴的眼鏡,這句話也是騙人的吧。

男人哭的話,都會覺得弱不拉幾,很惡心吧。

賀澄啊就是個騙子,沒心沒肺的騙子。

顧君淵不是個自怨自艾的人,他在床上大概坐了兩個小時,便冷靜了下來,腦海裏想了一百個整死賀澄的方法。

卻被另外一個冒出來的想法打敗。

他給岳鑫打了個電話。

岳鑫剛剛睡著,接到電話起床氣十足:“咋了啊大晚上的哥,你睡不著,我還要睡覺呢。”

顧君淵最近睡眠質量很差,在岳鑫那買了不少助眠的藥物。

“給我五克硫噴妥鈉。”顧君淵聲音平靜又冷淡。

岳鑫一下醒了,五克硫噴妥鈉足以致死啊。

“嘶,淵兒你先冷靜一下,這東西我不能隨便給你,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岳鑫垂死病中驚坐起。

“賀澄說他不喜歡我,他利用我。”顧君淵用非常冷淡的語氣說出了很矯情的話。

岳鑫雙眼瞪大,“所以你就要殺了他!”

顧君淵沒說話,似乎默認了。

岳鑫啪一聲又倒進了床上,他翻了個白眼:“殺他啊,好啊,你們來我們醫院,我把硫噴妥鈉給你,我明天晚上希望聽見他的死訊。”

顧君淵:……

“你他媽的最少是舍得!”岳鑫惡狠狠地說道。

顧君淵:……

他如果舍得就不會打這通電話。

從電話裏面能十分明顯地聽見岳鑫對於睡眠被打擾的煩躁感,說話怒氣沖天的。

顧君淵平躺在床上,等他發完火,才低聲說:“賀澄說他從來沒喜歡過我……”

岳鑫表情一瞬間變得覆雜起來,沒想到賀澄這麽狠絕,說分手就分手,而且還能抵抗這潑天的富貴,也沒想到這麽寂寞的話居然從顧君淵嘴裏說出來。

他想到那天賀澄在醫院說的話,語氣好了點,嘆息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喜歡一棵歪脖子樹呢”

顧君淵擰眉:“你說誰是歪脖子樹”

“謔!”岳鑫大大翻了個白眼:“人家都不要你,你還這麽維護他我說都不能說了”

“不能。”顧君淵淡淡說道。

岳鑫破防,覺得自家兄弟像傻蛋。

但是又不得不安慰,岳鑫嘆氣說:“那咋辦,人家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你還能強綁了他不成”

這話倒是給顧君淵提了個醒,某個想法在心頭慢慢成形。

岳鑫剖開自己的傷疤,以自己的慘痛經歷安慰顧君淵:“其實人啊,誰離開誰活不了啊,當初我蘭姐離開的時候。我喝酒喝得胃出血,然後還能在兩年後笑著去當她的伴郎。所以啊,你放寬心,人啊要往前看。”

顧君淵完全沒感覺自己被安慰到:“是的,你去當伴郎,差點把別人婚禮搞砸了。今年皇悅蘭回來,你不是又把她的女兒當成寶了現在應該生米煮成熟飯了吧,她國外老公不是早就被你用錢收買了嗎你現在告訴我向前看”

皇悅蘭比岳鑫大了八歲,之前就是因為年齡差太大,所以岳鑫被拒絕拋棄。

但是岳鑫不拋棄不放棄,在今年終於泡上他惦記了十年的人。

岳鑫:……

“好好好,那你不放棄,明天我把硫噴妥鈉給你送過去,然後你讓人把賀澄抓來。不跟你在一起……那就直接死。”

“我不信賀澄不從了你。”

顧君淵覺得他的主意很好,說出了他最想得到的方案,他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我覺得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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