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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師叔以身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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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師叔以身獻祭

風祈安一跨進那閣樓,就立即有人圍上來,是個小廝模樣的人,問他要點哪位爺的牌子,風祈安連忙搖頭,他來這兒可不是來找樂子的,他是來找師叔的!

風祈安看著這不算大的閣樓,有竹紋印在窗帷上,還有幾處白瓷瓶裏插著新開的桃花,墻上還掛著些山水畫,故作高雅,若不是剛剛那會兒他瞧見了摟摟抱抱的人,還以為這是個什麽文人雅士所集之地。

一處處的房門緊閉,想來是裏面的人正在忙,風祈安也不好意思開門進去瞧,只是將大堂及二樓的走廊都轉過了一遍,一點兒都不像剛剛有和煦進來過的痕跡。

那小廝還跟在他的身後,滿臉都堆著笑,“這位爺是找什麽人嗎?說不定我知道。”

風祈安覺得也不錯,與其這樣自己一個人找,不如問一下這裏面的人,也許剛才有人瞧見了也不一定,“剛剛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白衣服上繡有梅花裝扮的男人進來過?他往哪去了?”

“白衣?”那小廝一臉思考的模樣,突然恍然大悟,“白衣的男人這裏多的是,爺想要哪位啊?”

風祈安忍著性子,沒給那小廝一頓暴揍,他在這兒火急火燎地找人呢,那小廝還有心情覺得他是來消遣的。

“罷了。”風祈安留下這麽一句話便匆匆出了清風館。

他剛才用靈氣感受了一波,這樓裏並沒有師叔的靈流波動,倒是屋頂上有靈氣在噌噌噌地釋放著,像是在進行著激烈地打鬥。

街道上的人群霎時起了一場騷亂,“是仙師,是仙師在鬥法!好生厲害!”

風祈安混在人群中遙遙地便瞧見和煦一襲白衣在屋頂上威風凜凜,對著一個魔修進行靈氣轟炸,可那魔修卻靈活得很,而且身形嬌小,不似成年人,倒是像個半大孩子。

在那魔修跳起身,躲避和煦的攻擊之時,風祈安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魔修,是之前他在無窮境遇到的那個小孩,那個唯一在一批流民中活到最後的小孩,他終是成了一個為禍四方的魔頭,不知是不是所如他願。

那小魔修懷裏抱著一個金黃色的缽,那缽正閃閃地發著光,想來就是清世缽神器無疑了,雖不知為何和煦會破了例公然在百姓面前運用靈氣攻擊,但那小魔修確實肆無忌憚了些,是他風祈安也忍不了,更何況和煦那個矜貴又傲嬌的人!

“這便是雲山和煦長老的風度了嗎?欺負一個小孩子算什麽本事!有種你再屠一次無窮境啊!”

那小孩一邊說著,一邊躲避著和煦的攻擊,就算是和煦突然逮住他的肩,他也能化作一股煙兒散了去,又在另一處凝成形,這魔修的功法果然詭異!

“在下面看戲的大爺大媽,可看好了這就是雲山仙派的仙師,還是挑選出來的呢,哪像我們無窮境,無論男女老少,只要想加入,就是無條件無門檻,人家選出來的還不及我們這種見不得人的門派,有沒有興趣加入無窮境啊?”那少年嘻嘻哈哈地說著,不僅語氣挑釁非常,還在煽動下面的人心,民間早就對各個仙門世家的修煉方法有所不滿,這個說法很是得大眾的認同。

和煦的招式越來越淩厲,越來越迅速,“袁裴山你少在這兒妖言惑眾,爾等魔修的修煉法子可算是慘絕人道!”

風祈安聽到和煦喊出的那聲袁裴山,不免心下一驚,就說怎麽和煦連個小屁孩都打不過,原來是袁裴山那個神經病!但那袁裴山是如何在那個小孩身體裏的?

“先前長老追了一路,現下終於是追上了,可惜,只要你一對我放殺招,我就威脅你要將這缽給毀了讓全數人給我陪葬,於是堂堂雲山長老,元嬰期的修為,竟是還妄想活捉我?”袁裴山也不惱和煦的出言呵斥,倒是越發肆無忌憚,躲避攻擊的身法也雜亂無章。

他突然跳上翹起的房檐,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卻立得穩穩當當,“但現在我改主意了,啊,也不能說是改主意,是我要退場了,玩夠了,但長老似乎還沒玩夠,那就給長老好好地盡盡興,我想長老是不會任由這世間生靈塗炭的。”

說完那小孩邪笑一聲,將懷裏的清世缽拋到空中,註入一縷黑氣,剎那間,那些金黃色的靈流就成了血紅色,在昭示著毀天滅地的開始。

和煦一個猛沖拍了過去,這下是真的動了殺念,可惜一掌過去將地上都炸出一個大坑,都沒能傷到那個少年一絲一毫,袁裴山瞬時化作了一縷煙,憑空消失,只餘晚風在獵獵地吹。

風祈安雖然想上去幫忙,奈何那兩人身形閃動,形影不離,他一個築基修士,著實幫不上什麽忙,只得幹看著,還得幹聽著身旁嘰嘰喳喳的議論聲,恨不得一掌劈死這群愚民!

“雲山仙門,向來只招有劍意的弟子,還以為有多厲害,結果還打不過一個小娃娃!”

“還是雲山的長老呢!”

“他們是搶那個發著光的缽麽?有什麽好搶的,那少年也不要了,怎麽那白衣的還一臉愁容的樣子?”

“大概是打不過一個小孩,面子下不來了!”

以和煦的耳力,這些民眾的議論聲絕對是盡數入耳,風祈安很怕和煦一個不高興,就將這群看熱鬧的愚民給攆成灰燼,可這跟魔修就沒什麽區別了。

而此時被激化了的清世缽,紅光流轉得越來越快,眼看就要爆炸一樣,將此處夷為平地,和煦眉目間看不出焦急,將手上的衣袖一揮,飄飄然地仰頭看著天空中的波動的靈流,但風祈安可以確定的是,和煦要像原書裏一般,將這場浩劫在還沒開始泛濫之時,就扼殺在搖籃裏。

和煦突然舉起了他手裏捏的那根玉簫,那根從不離身,通體紅艷的玉簫,風祈安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止這一切的發生,那玉簫霎時就成了一柄通紅的劍,血淋淋的,跟天上的紅光相得益彰。

碧血劍!風乞安心下驚呼一聲,不對,原書裏和煦是沒有劍意的!

所以,實際上,那玉簫就是碧血劍,也就是靈器劍心!

風祈安為自己所得的這個答案暗暗心驚,然而更心驚的是,和煦在舉起紅玉簫的時候,突然祭出了自己的元嬰,這一刻,光芒萬丈,圍觀的群眾雖不明所以,卻仍然用手半遮著眼,疑惑著仙師在幹什麽,卻不知大難臨頭,有人已經替他們抗了。

風祈安想要沖上去攔住和煦的操作,但才上去就被和煦弄的結界彈開,怪不得這種自爆行為完全沒有影響到周圍看熱鬧的人。

這般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確實值得稱讚,但如果和煦知道他保護的是一群怎樣的人,估計就不會這般義無反顧,舍身為人了。

畢竟,在人心面前,沒有什麽比自己更重要,自己如是,黎民亦如是。

天上的紅光靈流頓時消散,露出原本夜的顏色,那個懸在空中的缽也四分五裂地摔落在地上,在災難還沒發作之時,災難就煙消雲散,世人都以為只是看了戲一場,流光溢彩。

和煦從屋頂上滾落,雙目猩紅,面色慘白,嘔出一大口血,身上的肌膚也被靈氣劃得不堪入目,一身潔白的衣衫染上了一朵朵的鮮紅,比那紅梅還絢爛。

終日握在手裏的紅玉簫,也碎了一地,昭示著一個仙人消亡。

雲山和煦,似梅似雪,雲中仙鶴,終是染上了塵埃,於蕓蕓眾生當中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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