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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us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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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3.13一稿

2024.7.11一修

謝蓁記得,裴建文先她之前就到了公司,而秦娓又和她說她等了好久。

謝蓁和裴建文到公司的相隔時間並不是太長,所以......

裴建文見到秦娓概率很大。

那個時候也沒什麽人,秦娓的位置又那麽顯眼,除非裴建文全程不擡頭,否則不可能忽視秦娓。

裴建文看著謝蓁一臉不解,思考了下便說,在他的印象裏那個位置並沒有站著人,進寫字樓前也沒碰見一個女孩。

謝蓁有些不死心,給他描繪了一下秦娓的外貌特征。

裴建文還是搖頭。

謝蓁眉頭微擰看著裴建文,最後嘆了口氣,撇開了臉。

謝蓁一只手扶著額頭在心裏抱怨自己剛才的行為舉止。

她從來沒有這樣過。

裴建文看了一眼時間,想要委婉的提醒謝蓁,於是他試探地問:“謝總,那女孩是家裏來玩的親戚嗎?”

什麽親戚。謝蓁想,我和秦娓,好像只見過早上這這一面,但又好像見過很多次。

但肯定不會是親戚。

謝蓁擡起頭,深呼一口氣,勉強找回狀態。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後終於洩了氣,她說:“抱歉,我狀態不太對。”

她不應該這樣。

為一個……似曾相識的人。

甚至於,憑借謝蓁現在的記憶,秦娓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一個人罷了。

如果謝蓁周圍人知道,謝蓁請剛見到的女孩吃了一頓早餐,甚至因為那個女孩發呆走神,大家都會齊聲反駁:“這絕對不是謝總。”

畢竟謝蓁在工作外,以自愛著稱。除了她自己,基本沒人能讓謝蓁上一點心思。

謝蓁自己也能感覺到,從今早見到秦娓開始,她一成不變的規矩和軌跡已經逐漸偏離原有的航道,向著不可控的方向駛去。

她好像關註了除自身之外一個女孩?謝蓁不確定。她現在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沒關系,”裴建文很禮貌的回覆她,“那我們走?”

“好。”謝蓁終於打起精神擡腳向前走去。

謝蓁下車前終於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她和裴建文並肩走進那個包間,甲方的汪經理笑著站起來,走過去和兩人握手。

三人落座,汪經理簡單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裴建文把預備方案遞了過去,他笑著說:“如果還有不滿意的,我們再改。”

汪經理是個通情達意的人,本意也就是想改一下方案,他們帶來的預備方案也很可喜,只是項目策劃快要收尾了,一是不放心,二是希望一些細節能夠再細致一些。

“這是自然,”謝蓁笑著說,“我們盡最大努力做到盡善盡美。”

“謝總,早就聽說你在公司的項目部一把手,今日見了,果然有女強人的魄力。”汪經理笑著,便舉杯敬酒。

謝蓁連忙也拿起酒杯,回敬他,“不敢當,能和汪經理合作也是我們公司的榮幸。”

汪經理豪爽地笑著,還想繼續喝。

謝蓁酒量不差,但今天實在有些不舒服。

到了第四杯,裴建文連忙攔住,“汪經理,我敬您。”

一頓飯下來,菜沒動多少,酒倒沒少喝。

謝蓁只覺得自己的胃火燒火燎的痛。

好在方案沒問題,也溝通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後續收尾工作會更順利一些。

送走汪經理,謝蓁實在沒撐住,身體暈乎乎的就要倒了似的,連忙扶著門站穩。

“謝總?”裴建文叫了她一聲,“還好嗎?”

謝蓁晃了一下,她擺了擺另一只手,說:“我沒事,叫司機了嗎?”

“這就來了。”

謝蓁的確清醒了,她從包裏掏出手機,給徐冉發消息:“我不太舒服,下午要在辦公室好好休息一下,姐,你有事找孟時清。”

發完消息,謝蓁就把手機放回去了,兩人站在門口等著代駕司機開車過來。

謝蓁一般都會選擇坐在副駕駛,但今天卻徑直去了後面,裴建文便選擇坐在了副駕駛。

一上車,帶著香味的冷氣直沖謝蓁鼻腔,她瞬間都清醒了不少。這會她胃裏不舒服,聞見這個味道更是難受,於是她開了點窗戶吹風。

窗戶只降了幾厘米,不會影響車內整體的清涼,也能讓謝蓁舒服些,她閉上眼打算瞇一會。

到了公司,謝蓁已經醒過神來了。

她酒量是不錯的,剛才在又車上睡了會,這會雖然有些頭疼,但不至於頭暈站不穩的。

裴建文建議她今下午要不然回家休息。謝蓁拒絕了。

但謝蓁麻煩他帶著開個會,討論一下新方案。

“在最短的時間內交上令甲方最滿意的答卷。”

入職三年,這是謝蓁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裴建文應下了,正準備拿著資料去叫人,一擡頭發現謝蓁還沒進辦公室,正看著他。

“謝總,還有別的問題嗎?”

謝蓁用下巴指了指裴建文所在的方向,裴建文先是看向自己手裏的文件,於是謝蓁往旁邊又偏了一點視線,裴建文不明所以的扭過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工位......然後他深吸一口氣,還沒來得及上前,正巧孟時清走了過來想找謝蓁,也看向了謝蓁視線所在地,隨後她先裴建文一步,快步走到了沈溫的面前。

沈溫正玩著植物大戰僵屍起勁,卻有一片陰影遮擋下來,她一回頭便看到了孟時清緊抿的嘴唇。

時清姐肯定不會管自己,但……

沈溫緩慢的轉過頭,看到了辦公室門口一直盯著她的謝蓁。

謝蓁表情很不好。

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還沒等沈溫開口解釋,謝蓁就開口道:“如果這次事情做得不好,就不要再待在我的組裏了。”

說完,謝蓁就進了辦公室。

數不清第幾次被警告,前幾次被徐冉勸住了,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這麽幸運。沈溫是欲哭無淚,抱怨裴建文回來之前不給她通風報信。

裴建文一邊發消息一邊說:“謝總今天狀態不好,你還是少惹她生氣。”

植物大戰僵屍是不能玩了,還要去開會。

“好好做吧,這個項目完了,咱們組裏休假。”孟時清給了沈溫一點精神支柱。

“不知道今晚還會不會加班。”沈溫一邊走一邊抱怨。

“可能不會了吧。”孟時清想了想,剛才明顯看出來謝蓁今天狀態不好,可能會按時下班。

“最好是這樣,前兩天和我媽視頻我媽都說我累瘦了。”

孟時清笑笑,不置可否。

今天的會議謝蓁沒參加,徐冉倒是來了。

眾人齊刷刷站起來喊“徐總”,徐冉相當客氣的讓他們坐下。

“別客氣,隨意點。”

然後,這場會議全程在徐冉的註視下完成。

結束後眾人回去工作,徐冉則是去了謝蓁的辦公室。

謝蓁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徐冉坐在她對面等著她醒來。

五點半,謝蓁醒了。

謝蓁一擡頭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對面,也在趴著睡覺的徐冉,謝蓁拿了支筆戳了戳徐冉,徐冉動了動身子,擡起頭看著謝蓁。

“姐?”

私下沒人的時候,謝蓁就叫徐冉姐,平時在外人面前才會叫徐總。

“你怎麽在這睡了?”

“想著等你醒來,結果我自己也睡著了。”徐冉掏出手機,看到未接來電有些煩躁。

謝蓁拿了兩瓶水,徐冉擺擺手,“你自己留著吧,我不喝。”

“一定要喝斐泉?芙絲不可以?”謝蓁還是把水放在了徐冉面前,開了個玩笑。

“沒這個意思,你這的喝光了不還是得我來安排?”

謝蓁喝著水,沒再說話。

徐冉一邊發消息一邊問:“今天還加班嗎?”

“不加了,我今天不舒服,沒精力帶他們了。”謝蓁靠在椅子裏,“項目也要收尾了,一切都還算順利。

謝蓁以為她擔心項目,又說:“今天溝通的還算順利,最遲明天下班前給你匯報。”

“行,”徐冉站起身來,謝蓁也跟著站起來,“這個項目後給你們組還是帶薪休假。”

謝蓁恭恭敬敬舉了個躬,“那我先替組裏謝謝徐總。”

徐冉笑著說:“你啊,要是能多笑笑就好了。”

謝蓁抿著唇點了點頭。

六點半,所有人準時下班離開了公司,包括謝蓁。

組裏人感慨,這應該是為數不多的同步下班。

謝蓁對組裏人是嚴格了些,但好在待遇不錯。

公司的項目部有好幾個項目組,但只有謝蓁的項目組可以在完成項目後帶薪休假。

一是他們組接的都是大項目,二是項目進行時組裏所有人基本沒有按點下班過。

徐冉不是苛刻的領導,但謝蓁是。

徐冉帶北京的分公司就和過家家一樣,一開始也沒什麽大項目,她也是為了輕松才從上海跑過來的,職員們拿著還不錯的薪資過著比較清閑的日子。

徐冉本人雖說作為老板,實際從來不擺老板架子,和職員們相處的很是愉快。

謝蓁和她能成為朋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徐冉比較熱情,主動聯絡著兩人。

最開始謝蓁接的那兩個小項目做的不錯,徐冉和她爸說好話,從上海總公司挪了兩個炙手可熱的大項目,不過是想著給謝蓁試試手。

沒想到,謝蓁帶的組完成的同樣優秀。

有人曾懷疑過裴建文透露什麽信息,畢竟他是從上海調過來的。

但裴建文只是笑著說:“謝總的工作素養,在整個公司內部也可以算數一數二的高了。”

整個公司指的就是:上海總部、北京分公司、南京分公司。

裴建文在公司待了八年,輾轉三個地方,資歷、見識豐富,卻沒什麽大目標,只想安安分分的做個小員工,他對謝蓁的評價完全有可信度。

當時謝蓁為了追求方案滿意,全組經常加班到十二點,有兩次甚至到了淩晨一點多。

第二天裴建文幫忙給她帶了美式,才知道她一整晚都在公司,睡眠不到三小時。

那個時候沈溫和孟時清都沒入職,固定在組裏面的只有裴建文。

北京分公司的佛系態度和謝蓁高強度的工作實在成不了正比。

裴建文剛開始也像後來入職的沈溫一樣大驚失色,不敢置信怎麽能有這麽拼的人,畢竟北京分公司是出了名的佛。

相反,從本科期間就當秘書、助理實習的孟時清,剛入職沒多久就接受了謝蓁帶項目時的地獄模式。

雖然北京分公司整體的基調還是佛系,但有什麽大項目也敢接了,徐冉不至於再把上海南京的那幾個經理名片給對方遞過去。雖然徐冉本意想過家家,但現在小有成就,肯定也是高興的。

所以公司的人都很佩服謝蓁,對於謝蓁組的優待也沒有什麽意見。

今天的下班時間對於謝蓁來說有些不適應。

她雖然也準點下班了,但是是最後一個走出寫字樓的。

她又看向那個位置,還是沒有人。

謝蓁覺得自己真是瘋了,今天一整天都過的很混沌,自己腦袋裏面的想法也很荒唐。

謝蓁甚至以為自己被奪舍了。

謝蓁在星巴克喝了杯美式才回家,地鐵上的人已經沒那麽多了,大概都去吃飯了。

不知道秦娓怎麽解決晚飯?

想法冒出來,謝蓁被自己嚇了一跳。

真是瘋了。她又在想。我在做什麽,為了一個似曾相識的人魂不守舍,這不是我。

謝蓁沒有回家,她也不知道去哪裏才能找到秦娓,她雖然在心裏痛斥自己的想法,並告訴自己要拋開,但她根本無法放棄。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沒去的團結湖公園。於是謝蓁決定去公園散散步。

謝蓁漫無目的的在團結湖公園逛著,本來想散散心。

但散著散著,她的心就又亂了起來,前面長椅上的背影引起了她的註意。

謝蓁站在不遠處打量著那個身影。

坐在長椅上的那人也是齊肩發,也穿著黑色外套。

下半身被遮擋,謝蓁看不清楚,她有些不確定,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秦娓?”謝蓁站在那人身後,試探地叫了她的名字。

長椅上坐著的人先是身體微顫一下,隨後回過頭看到謝蓁後露出了笑容。

謝蓁在看到她臉的那一刻,舒了口氣——是秦娓。

“你下班了?”秦娓笑著問道。

“是。”謝蓁繞過長椅,坐在了她旁邊。

謝蓁坐下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內心有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秦娓就坐在她的右邊,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算太大,謝蓁甚至聽到了秦娓心臟跳動的聲音。(August17)

“你怎麽了?”謝蓁開口問道。

“什麽怎麽了?”秦娓不明所以道,“我很好啊。”

“嗯?”謝蓁扭過頭看了她一眼,秦娓早就轉移了目光,望著前方不遠處的團結湖。

謝蓁也隨著望過去。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謝蓁和秦娓就這樣安靜的坐著,倒與周邊的游人顯得格格不入。

又過了會,謝蓁開口問:“你一整天都在團結湖嗎?”

秦娓搖搖頭,說:“不是啊。”

“還去了哪裏?”

秦娓說了個地方,謝蓁的心臟猛然震了一下,她感覺自己望向湖面的雙眼已經呆滯了,大腦停止了思考,滿腦子裏都是這個簡單的概括句——

秦娓所說的那個地方,正是自己中午和甲方吃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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