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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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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軍營,一名士兵飛奔來報說又有幾名巡邏的士兵在樹叢中遭到暗算已經被擡了回來。

營帳中,黛荻眉頭緊鎖,先前受傷的士兵中有幾個人已經死掉了。她檢查著新傷員的傷口,臉色越發的難看。他們傷口中的病毒擴散速度較之前的幾例加快了許多,看來敵人是對之前的藥效還不滿意又做了調試。

這時,冷海一撩門簾走進來,他的臉色也是一樣的難看。再過五天就是他所率先遣部隊對敵發起大規模進攻的時間了,如果在此之前還想不出對策,他可以預見這一仗將會給他帶來怎樣的損失。

“要不然向主帥提議推遲進攻?”黛荻提議說。

冷海搖了搖頭,天奧正等著這一仗為他震威呢,軍令既出他是不容反悔的,“真不行也只能在護具上多下功夫了,還好曜天來了,讓他多費費心吧。”

說著他又看了眼痛苦呻吟著的兵士,隨口感嘆道:“要是翼在該多好!”

黛荻的眼中也浮過一絲悲哀,她知道如果說敵人還在不斷改進藥方,那麽配藥的人一定就在軍營,如果翼在他或許能拿到配方,這樣再研制解藥就要容易多了。

嘉凝本來想進去詢問受傷兵士的情況,聽到冷海和黛荻的對話便沒有進去。對於負責防衛的她來說,近期來發生的一連串士兵被襲事件讓她損失了好幾位得力部下,但卻苦無對策,為此心中一直十分懊惱,方才聽到冷海的感嘆不禁讓她眼前一亮。

軍營的守衛本來就歸嘉凝掌管,她要出入有誰敢多問一句。於是,嘉凝輕松地出了營地只身前往敵軍軍營。雖然嘉凝的身手算得上一等一的高強,但她的勇氣卻沒能給她換來好運,畢竟,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翼。

美冰走進軍醫營帳,沖著正在忙碌的黛荻問道:“看到嘉凝了嗎?”

黛荻頭也沒擡地應了句:“她沒有到我這兒來。”

“難道她真領了差事?”美冰自言自語道。

“我沒派差事給任何人!”話音未落,冷海一撩帳簾走了進來,“美冰,出什麽事了?”

美冰答道:“剛才營房守衛換崗的時候鬧了點小摩擦,卻不見嘉凝,有守衛說看到她出了營地。”

“我並沒有派她外差!”冷海話音一落,就連一旁忙成一團的黛荻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擡起頭來,眾人立刻意識到出狀況了。

就在這時,突然營門外一陣騷動,片刻一名士兵便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稟報出事了!

眾人立刻沖向營門,只見一頭高大的千馳獸一路狂奔沖進了營門,一群士兵費了半天勁才把它停住。就在千馳獸的背上臉朝下趴著一個人。

“嘉凝!”美冰首先反應過來,他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把嘉凝抱了下來。

軍醫營帳中,黛荻仔細地給嘉凝做了檢查,她的身上衣衫整齊,除了打鬥留下的一些瘀傷以外並無明顯傷痕,然而右肩上蹦起的青筋和逐漸發紅變紫的膚色讓黛荻大叫一聲“不好!”

“這是什麽?”美冰發現嘉凝翠笛的吊墜上掛了一張便條,於是遞給黛荻。

這張便條正是寫給她的:

閣下不是用藥高手嗎,怎麽為了解藥還如此費勁,我很失望!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樣禮物,這回的劑量很足,好好研究吧!

黛荻回頭盯著嘉凝已經發紫的肩膀,是註射進去的,難怪沒有外傷她卻一直昏迷。黛荻沒有多想,立刻在嘉凝的肩膀上做起了處理。此時,曜天聞訊趕了過來,剛一進門,美冰便沖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安靜。

黛荻喘了一口氣,擦了下額頭的汗水,然後說道:“是她!主後來軍前了。”

此時,她真是十分懊悔怎麽沒有早點想到,當初她親手遞給自己那本殘破不全的藥集的時候自己就該想到,她把最重要的那部分用毒的絕學留了下來,這些奇毒正是出自她手。

“我現在只能先將她的右邊麻痹,暫時控制病毒的擴散速度,但是如果兩天之內還制不出解藥,就……”

“對方手中應該有現成的解藥吧?”美冰問道。

“不知道,但至少有毒方。現在我必須集中精力全力以赴,或許能從嘉凝體內註射的毒液中提取出有效成分。所以大家先回避吧!”

眾人一聽也知道自己留下也是無益便紛紛退去。

美冰走出營帳,雙眉緊鎖,一直在想黛荻的話,“至少有毒方——”嘉凝只身犯險也正是為了這個吧。想到這裏,美冰突然意識到身旁好像少了什麽,曜天,他剛才一直緊緊挨著自己的,美冰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於是連忙沖回自己營帳。

曜天騎著一頭千馳獸直奔武宮敵焰的軍營而去,未到營門便被一隊軍卒攔下。

“我是信使!”曜天高聲說道,一邊打開腰帶的搭扣,從暗匣中取出一樣東西交給領隊的士兵,“將這個交給你家主帥,我在這裏等候回信!”

那名士兵狐疑地看著手中那個小小的綠絲絨袋,用手掂了掂想要打開,卻被曜天欠身按住了手腕。

“這是機密,不想掉腦袋就趕緊交給你家主帥,請他務必轉交主後!”

“主後?”士兵上下打量了曜天一番,留下幾名軍卒然後帶著其餘的人回去報信。過了好一會兒,軍營中又沖出一隊軍卒,這次帶隊的是個有些級別的將官,他將曜天領進了軍營。

那名將官將曜天帶進一座大帳就抽身離去。曜天環視整座大帳,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人影。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隨著話音,從簾幔後的角落裏走出一個黑衣女子,她走到大帳正中的座位上坐下,然後緩緩脫掉了披風上的帽子。

曦茜的眼睛微微地笑著,曜天不得不承認,即使過了這麽久,即使經過時光的雕琢,那張臉依然美得無與倫比。

曜天微施一禮,恭敬地說道:“是啊,好久不見。您身體安好?”

曦茜呵呵笑了,“瞧你說的,我還沒老呢!”

然後是一陣的沈默……

“說吧,什麽事?”說話間曦茜已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曜天吸了口氣,然後說道:“懇請主後賜給解藥!”

“我說呢,你怎麽舍得來見我了?也不會是黛荻拜托你的吧?”說著,曦茜瞟了曜天一眼,然後眼睛微微一瞇,“說吧,是為了受傷的將士還是為了那個丫頭?”

“主後不知道嘉凝的身份嗎?”

“怎麽會不知道?有著魔族的紫發,天生跛足卻身手了得,性格沖動,脾氣倔強,除了天奇那小子誰能生出這樣個性怪僻的丫頭?”

“既然如此你還……”

“還下得了毒手?”曦茜微微停頓了下,“她的姐姐什麽也沒做,可就是因為跟了個好姑姑,我就把她殺了。這丫頭自己闖進來,你說我能放過她嗎?這也是給天奧和天若一個警示,對我和主上來說他們現在只是敵人。”

曜天喘了口氣,“如果我求你呢?”

“那就要看你怎麽求我了。”

曦茜話音剛落,只見曜天撩起衣襟撲通跪在了地上,然後一步一步挪動著膝蓋朝曦茜腳下走來。曦茜不由一驚。

曜天來到曦茜腳下,他匍匐在地施了一個大禮:“我求你,請放過嘉凝吧!我以曜族的榮譽發誓只要你放過嘉凝,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所有的罪孽我也願意全部償還。”

“是嗎?所有的罪孽?”

曦茜從座椅上挪動了一下,她欠著身子低頭註視著曜天,曜天擡起頭來與她四目相視,兩對瞳孔中折射出迷離的光芒……

後廷,風從一朵將要雕謝的花上卷走了一片花瓣,很快便消失無影。

暮大人向曦茜稟報那個叫羽珊的女人剛剛生下了一對雙胞胎,一男一女。曦茜沒有說話,許久,她整了整頭發說道:“鬥將盛典就要開始了吧?我想現在主上恐怕沒有心思觀看全部比賽了,我可不能再缺席。”說著她轉過頭沖著暮大人微微笑了一下。

曦茜坐在高高的寶座上俯視著整個鬥場,她側頭看了眼身旁空空的座位,又把目光移向了賽場。

那天,剛剛行完成人禮的曜天意氣風發地站在這塊全日升最豪華的鬥場上,他一頭黑發烏黑發亮,像綢緞一樣漂亮,用絲帶松松地紮了一下正垂在肩膀上,緊身的皮質上衣,翻毛靴子,從頭到腳一身黑色,沒有半點裝飾,是那麽的幹凈、幹練。

曦茜的目光禁不住被他吸引了,心臟一陣猛烈的顫動,好熟悉的感覺啊,似乎又回到了曾經的澗水泊,第一次相見時那個不戴任何裝飾卻自然散發著高貴氣息的那個黑發少年宛若就在眼前。

他們的身形、體格是那麽的相似。仔細看來,曜天的輪廓似乎更加柔和,五官也更加俊美,那尚且帶著稚氣的眼神是那麽的可愛,然而在鬥場中搏殺的他又是那麽的英姿勃發。曾經,也是這塊鬥場上,他那運動過後的肩膀,汗水在明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他回過頭沖著她燦爛地微笑……

曦茜笑了,暮大人追隨著她的目光移到鬥場中央,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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