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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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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利用

嬈兒搬出了後廷,住進大巫師府邸,夜火依依不舍地為她送行,雖然她們還是能經常見面但心裏還是難免感覺酸酸的。

後廷裏,曦茜前往潭亭去見天希。從什麽時候起,曦茜和天希的感情發生了變化,也許就是從他繼位的時候開始的,他們之間不知不覺間已經沒有了當初的信任和依賴,就連交談也格外生分起來。

後來,曦茜以女兒嘉珈身體虛弱需要照顧為由搬出了潭亭,住進了尚閣苑,天希對此也沒有任何表示。現在,他偶然感到寂寞的時候也會去找別的女人,他知道曦茜知道,卻依舊那樣做著。

只是,有時當他不經意間從亭子裏向下望去的時候,曦茜的身影出現在水塘旁,水藻般的頭發散落在肩上,她歪過頭用手撩著頭發,露出白晰的脖頸,竟然會讓他想到初次相逢時她那雙清澈、單純的眼睛。那時候,他怕她突然轉過身來看到他在看她,於是便先行匆匆地走掉了。

他們之間到底怎麽了?他有時也想問自己,她有時也想問他,可是他們終究都沒有問,繼續在猜測中感覺自己的心逐漸遠去。

天希看到曦茜走了進來,放下手中的書說道:“好久不見!”

“知道你這段時間忙,就沒過來打攪。”曦茜說得很客氣,“現在都處理妥當了吧?”

“嗯。還算順利。”

“那我就跟你說說女兒的事情吧!”曦茜說著就近坐下。天希很認真地看著她,聽她接下來要說些什麽。

“女兒已經長大成人了,我想該為她操心婚事了,你有什麽合適的人選嗎?”

“你既然來找我,就一定是想好了人選的。”

曦茜笑了,天希真的是太了解自己了,於是也不兜圈子直接了當地說道:“我覺得古貝羅合適。”

古貝羅是武宮敵焰的副手,也是他的接班人,在鬥將盛典中也是奪得頭籌的最高級別的武將,而且是純正的聖族血統,出身自然不用說,他體格健壯,性格豪爽,平心而論天希倒也挺喜歡他的。

可是他知道,這個古貝羅是曦茜的人,曦茜一向不安於做後廷的主人而是把手伸向了前庭,籠絡了一幫為她效命的官員,甚至有些族長和國主也與她過從甚密。

天希並非不加幹涉,而是他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曦茜的活動還能在自己的掌控中他就可以說是放心的,而且很多時候他還需要借曦茜去做一些不方便他出面的事情。他們夫妻之間的關系就是這樣的微妙。

如果說很多事情天希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在嘉珈的婚事上他不想妥協,不是說古貝羅不好,而是他真心的想要讓女兒的幸福是單純的,他不想看到曦茜母親的角色被權利的欲望所侵蝕。

想到這裏天希決定不再沈默,於是反問道:“你是喜歡他這個人呢,還是想要未來的武宮做你的女婿?”

曦茜聽出這話中毫無善意,於是有些生氣地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不同意就直說,何必挖苦人!”

“你太敏感了!好吧,我是不同意。”

“理由呢?”

“嘉珈還小,我還不考慮讓她嫁人,不管對象是誰。”

“她已經成人了,到了該出嫁的時候。你的理由不成立。”

“不管怎樣,我就是不同意。”

“如果我堅持呢?”

“說實話,這件事你堅持也沒有用。你的目的我很了解,你看上的無非是古貝羅手中的權力,但嘉珈的幸福不是交易,你問過她的意見沒有?”

“是,我是看重他手裏的兵權。可是這樣有什麽不好,他成了你的女婿就更加不會有二心,這不也是為你好?你應該比我清楚西方在醞釀什麽,可你就是不肯面對。她一遍遍派人到城裏來,到底是想打探些什麽,我不相信你一點都沒察覺!

我早就提醒過你,天奧一定在她那裏,整個日升除了那裏不可能再有他的藏身之處,可是你就是不肯派人去搜捕,說到底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寧可相信你妹妹不會騙你也不肯相信我!你的手足情誼真是深厚啊,還是說你對她到現在還是不能忘情?”

天希靜靜地聽著曦茜發完牢騷,然後站起身來,背著手走到窗前,用平靜的語調說:“你所說的我明白。所以,接下來你想怎麽樣就去做吧。只是,嘉珈的婚事我不想再提,這件事你還是就此打住吧!”

每當天希用這種超乎尋常的冷靜的態度對待她的時候,曦茜都會從心底裏感到畏懼,她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但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其實,天希給她的答覆已經超出了她的預計,至少這說明他也一直在關註那邊的動態,他不是任憑什麽事情都可以姑息的。

曦茜回到尚閣苑,暮大人已經熬好了藥粥給她送來。

“最近總是感覺頭好痛,也不知道哪裏不對了。”曦茜一邊抱怨一邊斜臥到錦榻上。

暮大人端著熱氣騰騰的粥碗走上前來,“你是想得太多了,少用點腦就沒事了。”

“說得輕松。要操心的事一件接著一件,哪能不動腦子啊?”

“凡事都看自己,放下還是放不下全在一念之間。”

曦茜微微一笑,順勢接過粥碗,“你什麽時候也會說這種話了?”

“我實在無法為你分擔,只能說些這種無用的話。”暮大人笑著答道。

曦茜喝了一口粥,濃香、甘甜,溫熱的感覺一直淌到心窩。它此刻什麽也不願意想了,只想閉上眼睛,享受這片刻的恬靜。其實,在她的心裏早已有了盤算,既然天希已經放出話來,那麽她還有什麽理由不去執行呢?

……

每個輪回武宮都要親自抽巡各部族和子國的軍事防務,而這一回他卻授命副手古貝羅代為巡視,所抽查的正是西方的八族、兩國。在旁人看來,這似乎正是古貝羅將要接替敵焰成為下一任武宮的前奏,而古貝羅自己心裏卻很明白,這是聖主後對他的提攜也是信任。

古貝羅深知,沒有主後的恩寵就沒有他的今天,而且曦茜曾不止一次暗示過有意要招他為女婿。莫說嘉珈閣主甚有其母的風骨,長相極其標志,足以令所有男人為之傾倒,就是她這聖主獨生女的身份已經讓多少聖族貴少垂涎三尺了。

雖然有傳聞說天希在外面另有私生子,但畢竟只是謠傳,再者,以曦茜的手段就算傳言屬實也動搖不了她們母女的地位。這位養在深閨的嘉珈閣主說不定就能成為日升的第二位女主呢!如果真能娶了她,那以後這日升真正的主人不就是自己了嗎?主後一再拉攏自己怕是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吧!古貝羅心裏尋思著,得意之情盡在眉梢。

臨行前,武宮大人將自己的一支兵節交給了古貝羅,憑此兵節他可以隨意調動邊境的防軍和其他的地方駐軍,就連部族和子國的兵備也可支配。古貝羅清楚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也很想借此機會好好表現一下,以博取未來主母、主父的喜愛,於是精挑手下最精悍的兵士五百餘人隨行,聲勢浩大地向著西部進發了。

古貝羅的隊伍還沒進風源,他的先遣副將已經率先向天若報告了。來人前腳一走,天若便叫來了耒。

天若嚴肅地說道:“古貝羅此行說明聖廷要對我們采取行動了,所以我們要搶先下手,就從這個古貝羅開始。”

“閣主是要我殺了他?”

天若搖搖頭,“取他性命?用不著那麽費勁。據可靠消息,古貝羅此次從敵焰那裏領了一支兵節,你去悄悄地把它取出來,那麽他此行也就毫無意義了,而且到時候要他的性命也就自有人在意了。形勢緊急,你火速前往,還有謹記要秘密行事!”

耒領了命令,片刻不敢耽誤,立即動身,他知道必須趕在古貝羅進入風源地界之前得手。

天若看著耒的背影走出大門一轉彎消失在門框外,她的眼神變得暗沈起來,臉上露出一副悲傷的神情。

耒的單純讓他對於天若的命令從來沒有半點多餘的思量,忠誠地執行是他一貫的作風,他甚至不會去考慮失敗的可能,這一次也不例外。可是,古貝羅畢竟是聖廷第一勇將,他近身的那幾十個衛兵也個個是以一當十的猛士,加之早有戒備,耒縱然渾身是膽也難逃他們設下的圈套。

古貝羅和耒在鬥將盛典上曾經交過手,當時耒雖然輸了比賽卻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古貝羅認得耒,也知道他的身份。面對被衛兵圍住的耒,古貝羅突然產生一個念頭,他急切地想要在主上和主後面前表現一下,如果連有著日升第一衛美名的淩霄衛都栽在自己手上的話,那麽他豈不就是當之無愧的日升第一武將了?這個頭銜正是他蒙昧以求的,於是古貝羅惡狠狠地揮舞著鋼刀,縱身躍進包圍圈,和耒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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