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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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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那個女人也蠻可憐的。渾身赤條條的躺在禾場的幹草垛上。

淩晨在暈乎乎的狀態下被一個醜男人侵占了身子。

一大早還要被偶然路過的兩個老男人看猴似的圍觀。

啥子閨名哩?!全沒了!一夜之間啥子都沒有了!

那些“爛嘴巴”的唾沫會硬生生把她淹死。

胡家莊的老蔡有苦不敢言。人是在他家被偷走的。他感覺自己很冤枉。

那老周婆娘自己在東廂房睡的比豬還死。

報信的人都跑到院子門口喊幾遍了。她還睡的跟頭死豬一樣,不知今夕是何年。

老蔡苦啊!感覺自己今兒一個早上把畢生的氣都嘆完了。

周有荷全身上下裹的嚴嚴實實,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露出來。

她被老蔡的兩個兒子用木板擡回家。聽在場的婆娘說,那哭聲淒慘的哩!

就在老蔡家的所有人,包括當事人周有荷都以為那個□□犯一定找不到的時候。

牛癩子“不打自招”。因為他可能也很清楚。

在那個吃人的社會,在那個惡心的父權社會。

出了這碼子事情,他頂多就是被官府抓去吃幾年牢飯。

如果有錢打點的話,說不定不用幾年就能出來。

到時候憑借他吃過牢飯的名頭,說不定“打秋風”還能比現在輕松許多。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沒啥稀奇。就是這個腦殼子抽風的男人。

在那個事發的上午喝了好幾大海碗的白酒。

整個人都醉醺醺的。他搖頭晃腦地回家。在路上碰到了樹底下的一夥老婆娘。

那群喜好八卦的老婆娘正七嘴八舌地談論周有荷被強這件事。

其中一個鼻子比狗還靈敏的婆娘聞到了一股難聞的酒臭味。

她偏頭一瞥,就瞅見了牛癩子。

等牛癩子稍稍走遠後,老婆娘嫌惡地說:“死東西天天喝那麽多!簡直比糞坑的屎還不受人待見!”

兩三個深受酒臭味困擾的老婆娘忙不疊的點點頭。

那牛癩子是啥子狗東西?!別的本事沒有,就一雙招風耳賊他娘的靈。

他是醉了,又不是死了。腦殼子還能分清好話壞話。

只見他搖搖晃晃地往回走。走到那棵樹底下。

他一張嘴,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惡臭味。

他對著那坨老婆娘說:“誰他娘的罵老子!滾出來!老子跟恁講講理!”

先前說他壞話的老婆娘現在好尷尬。她黑黑的臉變紅了好多。

但她不敢出面承認,她怕死了面前這個醜東西。

牛癩子耐性不佳,他見沒人說話。又罵罵咧咧地喊:“臭娘們!老東西!滾出來!”

還是沒人出聲,那個老婆娘的額頭上密布汗珠。

終於,就在牛癩子打算暴怒的時候。一個看起來有些東西的老婆娘看著他說:

“癩子。俺們這些老東西再不濟也是恁的長輩。沒必要搞成這個樣子。

俺們剛剛聚在一塊沒事幹。說說閑話,沒指名道姓地罵誰。

俺們只是剛好說到今兒早晨胡家莊發生的那件事。

就算要罵,俺們也是在罵那個毀了人家女娃娃的狗東西。”

牛癩子聽完這一長串啰哩巴嗦的話。其他都沒怎麽記住。反正他就記住了她們還是在罵自己。

搞了老周家的那個周有荷的不就是他自己嗎?那她們罵的不就是他嗎?!

他好氣喲!他搞的又不是她們家的女子。她們這群老婆娘憑啥罵他?!

他決定發火:“恁們這些爛嘴巴憑啥子講俺!俺要抽爛恁們的嘴巴!”

話畢,整個人又晃晃悠悠地走到大樹面前,一個巴掌拍在樹幹上。

可把他疼死了。他齜牙咧嘴地用腳瘋狂踢打樹幹。嘴裏罵罵咧咧。

老婆娘們簡直要被他蠢笑了。一個矮瘦的婆娘說:“牛癩子!恁幹啥咧?!回家洗洗睡吧!”

牛癩子像是突然醒悟過來似的。他慢慢吞吞地轉過身子。

不服氣地說:“臭婆娘!俺要一腳踹死恁!”

老婆娘不滿,剛想開口反駁一兩句。

牛癩子又說:“信不信俺明天天不亮就去恁家搞死恁!”

老婆娘無語。她懟:“牛癩子,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恁以為恁能為所欲為?!”

牛癩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哈哈大笑。

他說:“俺就可以為所欲為。俺想搞哪家的女子就搞哪家的!那個周有荷不就被俺搞的軟趴趴了?!”

眾婆娘如遭雷擊,集體沈默。

牛癩子就是那個□□犯的消息不過半個鐘頭的時間就傳遍了周圍幾個村落。

包括老周婆娘在內的周家人集體憤怒。暴怒中的他們打算拿上大刀,鐵鍬去打死那個狗東西。

令人不太敢相信的是,出面制止的不是旁人。就是把眼淚都哭幹了的周有荷。

至於她為何組織老周等人,包括老周婆娘在內的眾人皆是摸不著頭緒。

“那這事情現在是打算咋搞哩?”

吳繡面色凝重地問吳老娘。

吳老娘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完了。她現在感覺喉嚨巨幹。

吳老爹把一杯溫白開遞給吳老娘。

吳繡自問自答:“雖然俺以前不太喜歡周有荷那個女子。但是現在出了這碼子事情……”

吳老爹瞥了她一眼。吳繡繼續說:“她可啷個辦嘛?那個牛癩子可真不是東西啊!”

吳老娘點頭:“誰說不是哩!要俺說那種人就不應該被生出來!”

吳繡:“那周有荷以後啷個辦嘛?那些人的唾沫真的會把她淹死的。”

吳老娘嘆氣:“世道就是這個屌樣。咱連自己都看顧不過來。”

話畢,默默地走進竈房。

吳老爹聽到倒水的響聲。他趕忙也走進竈房。

吳繡聽到老爹問:“婆娘,是不是要泡腳啦?俺幫恁倒水。”

夜色正濃,吳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滿腦子充斥的都是周有荷那件事情。

她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前不久還好好的一個女子,結果現在卻只能待在家裏以淚洗面。

她真的感覺一種深沈的無力感充斥全身。

她不知道如果是自己面對這種悲慘的局面應該怎麽做。

但她覺得不論如何總得有錢吧。錢是很重要的東西。如果沒有錢的話,怎麽打點牢裏的獄卒。

如果在必要的關節上都活動活動的話,那個狗東西肯定不會好過的。

一種迫切的欲望,對錢的渴望傾覆了她的大腦。

閉上眼之前,她咕噥了一句:“一定要用錢把自己圍起來。”

日上三竿,吳繡從床上爬起來。

她感覺渾身無力,不知道自己這一天該如何安排。

吳老娘:“阿繡,恁今兒有啥子事情要做不?”

吳繡吐掉漱口水:“俺不造。再想想吧。”

事實上,她對今兒的行程已經有了大概的規劃。

她想,自己要去村頭賣豬肉的家裏割點肥豬肉。

還要去村尾職業養魚戶的家裏買幾條價格公道的草魚。

一想到這些東西她就腦殼子疼。也不知道自己的銅板夠不夠。

一想到這個,她啥都不想幹。趕緊走進廂房。

她的存銀都放在了床尾那個墻壁洞的土罐罐裏。

她小心翼翼地掏出土罐。把裏頭的銅板全倒在鋪了幹草的床上。

也沒過幾久吧。吳繡終於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裏。

那些銅板綽綽有餘,而且多出來的……吳繡覺得可以用來搞那個事情。

“唉——”

吳繡突然長嘆一口氣,悶悶不樂地坐在床上發呆。

她覺得自己最近活的好苦逼哩。

自從幹了媒婆這一行,啥啥都沒得到。蠢事幹了一笸籮。人心覆雜是深有體會。

其他的屁都沒得到。也不能這麽說吧。人放屁至少還能得到舒緩腸胃的好處。

她哩,幫著別人忙上忙下,腿都要走斷哩。到頭來不僅啥子都得不到,還總受人埋怨。

“唉——”

又是一聲長嘆,吳繡到底還是在一聲聲嘆氣中下定了決心。

她感覺自己就不是這塊料。不管咋樣搞都不能撮合成功哪怕一對兒。

而且經由周有荷這件事情,她對這種事情打心底裏產生了抵觸。

她對這種本身就算不上啥子很有保障的事情感到厭惡。

“唉——”終於還是在這一聲長嘆中,吳繡起身收拾一番。

她現在一方面覺得肉疼,一方面對前途感到迷茫。

一想到自己明明就幫她們那些找上門的婆娘的子女費心物色過對象。

可就因為最後啥也沒撮合成,她的一切努力都變得毫無意義。

為了不落人口實,她還得舔著臉倒貼,還得親自上門點頭哈腰。

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當初的自己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吶。

啥子活計不去幹?!偏要去做吃力不討好的媒婆活計?!

現在是吃一桶後悔藥都沒啥法子哩。只能這麽辦了。

她死氣沈沈地拖著沈重的步伐走出屋子。

吳老娘有些吃驚:“阿繡!恁弄啥咧?”

吳繡看著老娘只字未語,只是呆板地搖搖頭。

也是,誰會在要把大把的銅板花出去給旁人買東西的時候笑的出來?

吳繡一步一步挪到籬笆門旁。突然,她停下了腳步。

吳老娘已經拿著掃帚走到堂屋屋檐下的泥巴臺階上。

吳繡面色很是正經:“娘,俺不想弄這個討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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