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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嚴時坐上哆啦A夢的時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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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嚴時坐上哆啦A夢的時光機

嚴時記得鄭恩之和他說過他原來的家在哪兒,一大早就騎電動車出門等在他家樓下。

鄭恩之一出家門就被凍到抱著手臂慢吞吞下樓,看到嚴時很驚訝地張張嘴,小聲喊:“哎…老公,你怎麽在這裏。”

“早上好,我來帶你去學校,”嚴時拍拍後座,示意鄭恩之上來,“我擦幹凈了,來坐。”

鄭恩之幹脆拒絕:“不用,我走著去,你先走吧…”

嚴時站起來,踩下電動車車撐,和鄭恩之面對面,表情略顯委屈,“質問”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是……”鄭恩之臉有點紅紅,他乖乖坐到後座,仰頭看著嚴時,確定說,“我們是朋友。”

嚴時揉揉他頭發,笑起來:“這樣才對啊,我的朋友。”

我的男朋友。

嚴時從包裏拿出來一個棕色小熊帽子圍巾一體的帽子給鄭恩之戴上。他只穿了冬季校服,裏面不知道穿了什麽,但癟癟的,看著不怎麽暖和,嚴時心疼。

嚴時溫聲說:“這是我作為朋友送給你的禮物,不要拒絕我,好嗎?鄭恩之。”

“謝謝你…”鄭恩之默默放下擡起來的手,抿緊了唇。

他還是不明白。

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呢?

昨天深夜裏,又落了一場大雨,這會兒外面空氣濕冷,刮的風都帶刀子。

鄭恩之看著嚴時寬闊後背,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很想靠上去。

他想象著,如果靠上去,一定是軟和又溫暖的。

他伸出手指,戳在嚴時蓬松柔軟的羽絨服上。

“吃早飯了嗎?”

嚴時聲音被寒風帶走一些,鄭恩之聽得不太清楚,便伸長脖子問問:“你說什麽?”

嚴時直接在早餐店門口剎車,踩下車撐拍拍鄭恩之的肩膀說:“走,去吃早飯。”

“我吃過了…”

“下車,不要逼我抱你下來。”

鄭恩之:“……”

鄭恩之很納悶,難道朋友都是這樣嗎?

鄭恩之跟著嚴時進去,早餐店人很多,嚴時拉著他擠進去,順利找到兩個挨在一起的座位。

嚴時又摁著他坐下說:“不準溜。”見鄭恩之點了頭,他才去買早飯。

嚴時端著盤子過來,先把熱乎乎的甜豆漿拿給鄭恩之:“先捧著,暖和。”

“嗯,嗯,謝謝…”鄭恩之點頭,抿住吸管喝了一小口。

嚴時看著笑了,像小熊喝奶。

他把鄭恩之的帽子摘下來放到一邊,等他坐下來,看到鄭恩之泛紅的臉蛋,沒忍住蜷起食指揩了一下。

鄭恩之咬著吸管扭頭看他,瞇起眼睛朝他靦腆地笑了下,嚴時特想在他臉蛋上嘬一口。

“嚴時!嘿!孫子!”

“……”

一聽就是朱廿的聲,嚴時皺了皺眉,擡眼的瞬間,看到朱廿咬著包子湊過來,“嘛呢你,怎麽不理爺爺?”

“一邊玩去,你一舒雨的來歲水幹嘛?”

“來玩兒啊,想你了。”朱廿摟著嚴時脖子,撅著嘴就要往他臉上親。

嚴時一巴掌上去:“別煩,吃飯呢。”

朱廿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問:“你腿怎麽樣了?今年能考嗎?”

“好了,但還是不太行,等下年了。”

“那挺好的。”朱廿拍拍嚴時肩膀,瞥見緊挨著嚴時坐的鄭恩之,瞧著是個乖乖仔,不禁打趣道,“喲,這誰啊?你朋友?”

“嗯,我朋友。”我男朋友。

朱廿沖嚴時挑了兩下眉,朝鄭恩之伸出手:“你好啊,我也嚴時朋友。”

鄭恩之咬著包子呆住。

嚴時是誰?

鄭恩之禮貌伸手要回握,嚴時一下子打掉朱廿的手:“幹什麽幹什麽,別想插足我倆的友情。”

朱廿剛要回嘴,他朋友吃好飯在喊他,便草草和嚴時道別:“有空聚啊,哥們先走了。”

“嗯,回見。”

鄭恩之吸了口甜豆漿,看著嚴時欲言又止。

嚴時尷尬地看了眼天花板,剛要實話實說,鄭恩之就雙手遞過來一張卡紙,磕磕巴巴地說:“送,送給你的。”

嚴時接過去,是自己的半身像。

他眼睛發熱。

鄭恩之說:“是作為朋友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喜歡,我非常喜歡。”嚴時看著鄭恩之說,“畫得特別好看。”

鄭恩之朝他笑起來:“謝謝你做我的朋友。”

這一瞬間嚴時特想哭。

“不用謝。”嚴時揉揉鼻子,極力忍下去,掃了眼空空如也的餐盤,拿起帽子給鄭恩之戴上,“走吧。”

嚴時騎得不快,刮在身上的風也小了許多。鄭恩之試著把臉貼在他羽絨服上,碰了一下,又很快坐好。

他伸手戳戳嚴時,盯著他的後腦勺看他有沒有反應。

然後他聽到嚴時說:“怎麽了?”

“老公,剛剛那個人他為什麽不叫你老公?”

“……”嚴時猛地剎住車,鄭恩之身體前傾,如願以償地貼在嚴時後背。

“對不起啊恩之,其實我不叫老公。”嚴時扭著頭說。

“那你叫什麽?”鄭恩之腦袋朝前伸,半邊臉貼著嚴時羽絨服,眨巴著眼睛和嚴時對視。

嚴時被他看得有點害羞:“嚴時,嚴肅的嚴,時間的時。”

鄭恩之眼睛彎彎的,叫了聲:“嚴時。”

嚴時紅著臉“嗯”了聲,右手扭著車把,啟動電動車。

鄭恩之趴在他後面,小心翼翼地問:“那,那你為什麽要我叫你老公啊?”

因為我就是你老公啊。

“就…”嚴時有點兒扯不出來了,他轉移話題,“剛那幅畫,你用什麽畫的?”

“水粉。”

……

到學校後,嚴時邊停車邊和鄭恩之說:“以後我們每天一起上下學,晚上一起吃飯,好嗎?”

鄭恩之揪著校服袖子裏面的布料,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想失去這個朋友,但是他每天的晚飯都是饅頭和鹹菜,他沒有那麽多的錢吃飯。昨天吃的煲仔飯頂他一周飯錢。

嚴時主動說:“我用請你吃飯買你的畫,這樣可以嗎?”

鄭恩之立刻拒絕:“不行,我畫得不好。”

“你畫得很好,以後還會畫得更好,鄭恩之會得很多很多獎。”

鄭恩之捏緊了書包帶,上面是縫得疙疙瘩瘩的線。

嚴時突然捏捏他的臉,說:“就這麽說定了,中午放學我在你們樓門口等你!”

嚴時跑得很快,他不想給鄭恩之拒絕的機會。

鄭恩之就這樣被迫用畫換飯。

他畫嚴時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去想,如果他在自己面前會做什麽動作,五官神情是怎樣,想著想著,就好像他真的坐在自己對面朝自己笑,鄭恩之就莫名其妙臉紅了。

他每畫完一張,就要去洗手間洗把臉降溫。劉女士讓他少用一點水。

鄭恩之挨罵的時候還是笑著的。他想,是嚴時的出現讓他世界裏總是難過的冬天變得暖和起來。

-

鄭恩之再也沒有被任顯那群人欺負,在教室裏,他有聽別的同學說,任顯被他的好兄弟告密,還戴了綠帽子。

他每天都會見到嚴時,偶爾上體育課會碰到嚴時訓練。他坐在看臺上把嚴時種到自己的畫裏,悉心照料。幾個月過去,他厚厚一本速寫本很快用完。裏面長滿嚴時。

在高考前一天,他把速寫本送給嚴時。

嚴時笑著說:“那我現在欠你好多頓飯了。”

鄭恩之捏著手指:“是我欠你,你帶我吃了好多好吃的,我很不好意思。高考你要加油,我不會忘記你的!如果我想你了,可以給你寫信嗎?”

嚴時說:“沒事,下個學期我還在,我腿之前受傷,要再讀一年高三參加體考。”

原本還在為即將和嚴時分別而悲傷難過的鄭恩之瞪圓了眼睛,驚喜地看著他。

“真,真的嗎?”

“真的啊。”我的寶寶。

“太好了!”鄭恩之驚呼一聲,一下子抱住嚴時。

鄭恩之感覺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他很開心。他很幸運,很幸福。他還會度過有他的朋友嚴時的一年。

他第一次體會到喜極而泣的感受。他把眼淚偷偷擦掉,朝嚴時笑起來。

-

暑假嚴時接鄭恩之來自己家,鄭恩之站在電動車跟前別別扭扭的,不要去,講自己很怕見到大人。嚴時讓鄭恩之不要緊張,說他的爸爸媽媽人很好。鄭恩之點頭,揪住了嚴時的袖子。

鄭恩之走到門口時不敢進去。但他沒有想到門直接打開,面前是戴著眼鏡笑瞇瞇的老嚴和溫柔可親的小秦女士,還有一只憨態可掬,小小白白的薩摩耶,像一顆糯米團子。

小秦女士看到鄭恩之喜歡得不得了。但礙於嚴時還沒表白,她也不好說些別的什麽,但已經把鄭恩之當作自己兒子對待。

鄭恩之聽到小秦女士一聲聲“恩之”,心裏軟乎乎的。

鄭恩之想,嚴時一定是上天派給他的天使,他的家人也都是特別好的人。這樣好的嚴時,怎麽就做了他的朋友呢?他的好運氣,是不是都用來遇到嚴時了。

暑假嚴時其他朋友來找他玩,有上次見過的朱廿,和沒有見過的許乾,他們是嚴時發小和小學同學。鄭恩之很靦腆,坐在一旁抱著小饅頭看他們玩游戲。他看到許乾緊挨著嚴時,心裏會覺得悶悶的,很不舒服。

晚上回到家,鄭恩之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原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只有一個朋友。

鄭恩之心裏堵得難受,麻痛感從心臟順著血管蔓延至四肢。鄭恩之蜷了兩下發麻的手指。他意識到自己的自私。他居然只想嚴時和他是彼此唯一的朋友,他不想要嚴時有除他之外的任何朋友。

嚴時有很多朋友,是很好的事。嚴時這麽好,沒有人不想和他做朋友。

也沒有法律規定說一個人必須只能有一個朋友。

鄭恩之這樣告訴自己,重覆地跟自己講。

他不是你一個人的。

可鄭恩之完全改不掉,只要看到嚴時和他朋友做稍微親近一點的動作他就鼻子發酸,想逃跑掉,奇怪地想要掉眼淚。

八月的一天,朱廿提議去吃麥當勞,許乾靠在嚴時身上玩手機,舉手的時候手不小心伸進嚴時T恤裏,嚴時騎在他身上和他鬧。鄭恩之酸溜溜地看著他們鬧成一團。

到商場後,麥當勞在商場裏面,鄭恩之沒來過這兒,他跟在他們身後慢吞吞走。嚴時脖子被朱廿勾著,趴在他耳邊咬耳朵。鄭恩之漸漸放慢腳步,往墻邊靠,他想跑掉了。

嚴時不缺他一個的。他有比他還要好的朋友,他聽許乾說他也要轉到歲水一中來。這樣嚴時在學校就有他的老朋友陪,不需要他這個新朋友也可以。

鄭恩之剪得短圓的指甲用力掐著手心,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在心裏跟嚴時道別。

鄭恩之低下頭,眼淚在眼眶轉個不停,咕嚕嚕砸在地上。

他轉身,看著進來的方向,他不知道要去哪兒,但是他不想在這裏待著。剛擡腳就被熟悉的手拉住。

“恩之,你要去哪兒?”嚴時擔心地看著他,看到他紅紅的眼睛和眼睛淌下來的眼淚,很快湊上去親了一口,然後一下子抱住他,手很溫柔地撫摸著他後背,低聲問,“怎麽了寶寶?”

鄭恩之聞著嚴時身上好聞的氣味,大腦仿佛處於放空狀態。嚴時剛剛,是在做什麽?那個碰到自己嘴唇的,軟軟的,是嚴時的嘴巴嗎?

他,他親了我。

鄭恩之臉呆在那裏。

他還叫寶寶。

嚴時離開他一些,拿指腹抹去他臉上的眼淚,說:“怎麽哭啦?”

鄭恩之腦袋懵懵,想到什麽問什麽:“你,你…為什麽叫我寶寶?”

嚴時看著他笑:“因為你是我的寶寶。”

“那,那…”朱廿和許乾也是你的寶寶嗎?

鄭恩之沒有問出口,他手指攥著褲子,胳膊在發抖。

嚴時溫熱的手掌握住他顫抖的胳膊,輕輕在上面來回滑了幾下,仿佛聽到他心裏在想什麽,他嘆了口氣說:“我好像真的做不好這種事情。”

沒等嚴時鼓足勇氣開口,鄭恩之忽然問:“你為什麽要親我呢?”

“因為我喜歡你。”嚴時深呼吸一口氣,認真看著鄭恩之講,“鄭恩之,我喜歡你很久。”

朱廿這時候沖過來遞給嚴時一個紅色方形盒子,上面有兩只可愛黃色M耳朵,正面有一個彎彎笑著的黃色嘴巴。

嚴時打開盒子,遞到鄭恩之面前,裏面放著一只漢堡戒指和一個銀色素圈戒指。

“這是送給你的,收下吧,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

嚴時想要彌補自己沒有鼓起勇氣跟鄭恩之表白的遺憾。於是選擇在今天和鄭恩之表白。

鄭恩之喜歡吃薯條,嚴時讓朱廿費了好大勁才從他姐姐那兒討來這個薯條戒指盒。

他屏住呼吸看著鄭恩之。鄭恩之低頭盯著盒子裏面躺著的兩顆戒指,站在那兒很久沒有給出回應。

嚴時好像又回到第一次給鄭恩之表白的時刻。即便知道鄭恩之最後還是和自己在一起,但還是會怕。緊張地怕到把準備好久的告白詞忘得一幹二凈。

剛剛看到鄭恩之落後自己很長一段距離,甚至轉身要走的時候嚴時慌了。他以為鄭恩之知道自己要跟他表白要逃跑。

他試探地追問一句:“鄭恩之,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鄭恩之忽然仰著臉看了眼嚴時,說:“這個戒指,要戴在哪只手呢?”

嚴時突然笑起來,他眼睛裏笑出眼淚。鄭恩之的同意也很不按常理出牌。

他說:“哪裏都可以,只要你開心。”

“嗯…那我要戴上嗎都?”

“都可以。”嚴時拿起素圈戒指,貪心地戴到鄭恩之的無名指。鄭恩之自顧自拿過漢堡戒指套刀中指。

手背朝向嚴時,在他面前晃晃,問:“好看嗎?”

嚴時忍不住捏捏他的臉,看著他笑:“好看。”

鄭恩之和嚴時待在空無一人布置很漂亮的麥麥裏,他戳著鼓鼓漢堡說自己為什麽想要跑。他越說越委屈,嚴時反而笑得越來越開心。

鄭恩之悶聲嘟嘟:“你笑什麽…”

嚴時搖頭說沒什麽,把鄭恩之抱到懷裏,聲線低低的:“寶寶,寶寶,寶寶。”

重要的寶寶喊三遍。

鄭恩之最終還是問出那個問題:“朱廿和許乾也是你的寶寶嗎?”

“怎麽可能!他們才不是!”嚴時面色一怔,瞬間求生欲超強,“我只有你一個寶寶,不管什麽時候,都只有你一個。”

“嗯,嗯。”鄭恩之抿嘴巴笑起來。

鄭恩之在今天知道,原來男生和男生也可以親親抱抱喊寶寶。

他現在是嚴時一個人的寶寶,唯一的寶寶。

嚴時感覺到頭昏腦脹。他看到自己脫離嚴時身體,可以隨意走動。

他看向十年前的嚴時,他回過頭在朝自己招手。

他張嘴在說著什麽,嚴時辨認出他的口型。

謝謝你。

這個世界裏的嚴時和鄭恩之有按照嚴時所想順利地在一起。鄭恩之沒有再被人欺負羞辱,他和嚴時早認識一天,他們成為了很好的朋友,也成為了最好的男朋友。

嚴時看著他們靠在一起的身影,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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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番外就結束啦,謝謝寶寶們的閱讀和喜歡!

下次更新是在下周四!

七夕快樂!自己一個人也要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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