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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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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英聯杯1/4決賽是利茲聯的主場,阿蘭是切爾西第二套輪換陣容的球員,所以他會在這場比賽首發。

範巴斯滕征詢過阿蘭的想法,問他要不要下次出場,但是阿蘭拒絕了,他還是選擇面對自己的母隊。

英格蘭的足球氛圍很濃郁,哪怕英足總經常被各家球迷拖出來鞭笞,但改不了英超是收視率最高的聯賽。

哪怕是落魄的球隊也擁有一批不離不棄的球迷,一邊罵一邊陪伴,為球隊升級流淚,也會做出極端的事。

曾經擁有一支強大近衛軍的白衣軍團利茲聯正是這樣的球隊,死忠的球迷把顏料註入氣球,扔到切爾西的大巴車。

特奧多羅上次見到這麽瘋狂的球迷還是在足總杯對戰伯明翰的場景。

德羅巴和伯明翰的門將發生爭吵,全場三萬多球迷放開嗓門,用各種美麗的語句問候科特迪瓦的英雄。

英足總在比賽結束對伯明翰俱樂部開出罰單,但是罰金照交,伯明翰球迷依舊我行我素,不做改變。

英超為了給外國人留下好印象,會約束極端球迷,但是英超下面的聯賽就沒有那麽多顧忌,反正不是他們被罰錢。

踢英冠不需要多麽好的技術,只需要一個耐造的身體,就能在英冠混下去,踢的不是球,比的是武力值。

英格蘭足球聯賽整體判罰尺度較輕,在意大利被判犯規的動作,放在英格蘭只是灑灑水。

“切爾西和利茲聯有歷史恩怨嗎?”特奧多羅下車的時候看見大巴車被糊起來的切爾西隊徽,問隊長特裏。

“沒有,只是足球流氓的基本操作,不用放在心上。”特裏攬住特奧多羅的肩膀,帶著他進入更衣室。

更衣室裏,範巴斯滕講著球場註意事項,“我相信你們的實力,這場比賽,我需要你們保護好自己。”

當過球員,因傷退役的範巴斯滕更能共情球員,他會在一定的限度讓球員先考慮個人的傷情。

這也是範巴斯滕能被切爾西球員接納的原因,雖然他沒有穆裏尼奧那股強勢的勁頭,但球員不會討厭愛護他們的主帥。

特奧多羅換好球衣後,往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上面有球隊的隊徽,雙手插兜跟在古蒂後面。

羽絨服上面帶著嶄新的氣味,這個賽季,他第一次穿上俱樂部發的外套,其他時候換人,他直接接過隊友外套套上。

埃蘭路球場,球迷興奮的尖叫聲讓濕冷的冬天染上熱度,特奧多羅望向臺上鼻尖凍紅了,還竭力高喊的球迷。

“怎麽了?”古蒂註意到特奧多羅沒有坐下,而是面向利茲聯球迷,擔心意大利男孩聽到挑釁。

他不是擔憂特奧多羅,而是擔憂上面坐著的球迷,因為特奧多羅有事真的會擼袖子幹上去。

特奧多羅看到古蒂警告的眼神,不樂意地坐下來:“又不是羅馬德比,我不會那麽沖動的。”

年少時期,翻進看臺和球迷幹架的事跡是他一輩子的黑歷史,不管到哪裏都有人知道他不僅場上能打,場下也能打。

比賽開始,利茲聯率先發動進攻,用身體強度向切爾西發出炮彈,在主場球迷的聲勢下打響沒有硝煙的戰爭。

特奧多羅發現阿蘭拿球後,埃蘭路球場的噓聲更大了,轉頭看到後面一小撮球迷豎起中指。

他有些驚訝地說道:“阿蘭離開利茲聯這麽多年了,他們還在意那件事嗎?而且阿蘭也不在曼聯了。”

古蒂回頭看了一眼憤怒的利茲聯球迷,輕聲說道:“恨意永遠比愛意更長久。”

在利茲聯堆砌的肉墻下,上半場比賽結束,切爾西和利茲聯雙方戰平,回到各自的休息室。

埃蘭路球場的更衣室很簡陋,櫃門搖搖欲墜,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修理了,可能覺得客場更衣室不值得費錢。

阿蘭把毛巾蓋在頭上,擦拭上半場拼搶出來的汗水,他來過利茲聯的客場更衣室,在他轉會紐卡斯爾聯。

2009年,紐卡斯爾聯和利茲聯在賽場相遇,他作為球隊的主力首發出場,他小心翼翼地希望能和母隊修補裂痕。

那時候,阿蘭還在想著,他已經不在曼聯了,那麽自己心愛的母隊球迷是不是能重新接納一個想要回家的孩子。

可惜事實讓他失望了,利茲聯的球迷仍把他視作猶大,即使他不再為曼聯踢球,但是他們不接受一個為曼聯踢球的人。

特奧多羅抱著一堆保溫杯,熱心地給隊友接熱水遞毛巾,像是一朵綻放的向日葵甩動花瓣。

蘭帕德戳戳特奧多羅,示意他去關註阿蘭那邊的情況,那邊有個需要向日葵照耀的棄犬。

特奧多羅把接好熱水的保溫杯交給蘭帕德,走過去,彎腰,撞見阿蘭失落的表情,“心裏不好受?”

他想起自己當初為什麽願意對阿蘭伸出援手,主動向阿布推薦壞小子來切爾西,大概是想到曾經的自己。

那個被利茲聯眾多老大哥擁抱的白衣阿蘭·史密斯,他當時只有20歲,還不知道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被心愛的球隊出售,從球迷的寵兒到給別人作配,不再是利茲聯球迷引以為傲的孩子,淪落成叛徒。

前半段經歷幾乎和特奧多羅重合,只不過發生的更早,被從小長大的球隊放上櫥窗,從無可替代到豪門替補。

特奧多羅經常想到,如果羅馬是曼聯,那麽他會不會擁有和阿蘭一樣的劇本。

但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11號球衣很快擁有新的主人,不會讓藍鷹球迷現在還在等他回家。

阿蘭沒有回答特奧多羅的關心,他沈默著起身,準備下半場比賽出場,獨自離開客場更衣室。

德羅巴看到有點不滿,“這小子在幹什麽,緹歐不是在關心他嗎?”

切赫用手肘撞了撞德羅巴,“嘿,迪迪,你少說幾句吧。”

下半場比賽開始,切爾西和利茲聯還在僵持,兩邊人身上的黃牌數量極速上升,就差兩黃變一紅。

英聯杯的單場淘汰制註定讓這場比賽的拼搶比英超聯賽激烈,裁判采取上松下緊的判罰。

特奧多羅身邊的隊友已經皺著眉頭破口大罵,他把手插進羽絨服口袋,安靜地觀察場上的形勢。

托雷斯沒有過來,德羅巴被限制,馬盧達跟他一樣坐在替補席,現在中場缺乏一個靈活的長機。

“利茲聯和切爾西處於僵局,利茲聯無法組織進攻,切爾西無法破開利茲聯的球門,但是切爾西解決的辦法很多。”

解說員看到範巴斯滕招手示意場邊的第四官員,“噢,好了,切爾西用菲尼斯換下拉米雷斯。”

特奧多羅脫掉外套踏入場上的那一刻,球場聲音小了,他站在場上就是世界中心,所有人都會把目光投向他。

有了特奧多羅的加入,利茲聯兇猛的鏟斷不再是問題,他輕松繞過對面的狠腳,帶球組織球隊進攻。

特奧多羅接下蘭帕德挑起來的球,一腳攻破利茲聯的大門,沒有花裏胡哨的技巧,只是純粹的力量。

他看了眼場上的時間,比賽第六十九分鐘,距離他上場只過去三分鐘,打破六十六分鐘的僵局。

範巴斯滕知道特奧多羅有很強的適應能力,能防守能進攻,喜歡荷蘭足球全攻全守理念的主帥喜歡的類型。

現在切爾西二線作戰,特奧多羅融入的也像首發陣容一樣好,幾乎沒有和他不適配的隊友。

第一個進球之後,第二個進球隨之而來,比賽第七十五分鐘,特奧多羅接大衛·路易斯的助攻再次破門。

緊接著,第三個進球,比賽第八十七分鐘,特奧多羅憑借蘭帕德開出的角球,頭球破門完成帽子戲法。

裁判吹響比賽結束哨,範巴斯滕站在場邊鼓掌走向自己的球員,用手捂住男孩凍紅的耳朵。

“幹得不錯,緹歐。”

特奧多羅臉被風吹的發白,他的膚色是地中海那邊被陽光加工過的,比白色偏深一點的顏色。

來到英國之後,沒有多少日照,他的膚色變白,被冬天的冷風一吹,帥氣的臉蛋更像男人口中的小白臉。

特奧多羅和範巴斯滕擁抱了一下,轉頭尋找阿蘭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主場球迷的影響。

阿蘭在這場比賽中沒有出色的表現,兩次差點丟失腳下的球權,隊友們聚在一起交流剛才的比賽。

特奧多羅想了想,走過去抓住阿蘭的手,帶他跑到埃蘭路球場的東看臺,利茲聯心腹球迷所在的地盤。

利茲聯死忠球迷的領頭看到特奧多羅走向他們,面色難看地說道:“你這個意大利人帶小叛徒來做什麽?”

特奧多羅眼睛很平靜,“你們口中的叛徒,指的是接受曼聯高價轉會費挽救利茲聯破產局面的球員?”

“你們都知道他不是猶大,只是不願意接受俱樂部財政危機的事實,但是史密斯可以接受曾經的死敵。”

“為了球隊能獲得更多的錢來改變局面,史密斯能選擇昔日最討厭的球隊,並且為曼聯踢球,只因為他是一個合格球員。”

特奧多羅站在阿蘭前面,跟面前三千名利茲聯死忠球迷對峙,身上沒有一絲退縮,背影高大可靠。

球迷漸漸安靜下來,有人把這一幕拍了下來,特奧多羅帶著眼眶通紅的阿蘭離開埃蘭路球場的東看臺。

2004年,利茲聯降級的那天,阿蘭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和隊友保羅·羅賓遜在埃蘭路球場相擁而泣。

2011年,阿蘭看著前面的身影,對著意大利人說道:“在埃蘭路球場踢球是我一生的夢想,我從未想過離開。”

“我知道。”前面的人聲音比平常多了幾分沈悶,活潑開朗的意大利太子頭頂籠罩一小塊烏雲。

阿蘭跑過去勾住特奧多羅的脖子,“我相信你能實現你的願望。”

他相信,總有一天,西約克郡的白玫瑰會重新綻放,拉齊奧的藍鷹會再次翺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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