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至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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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至交好友
跟江歲寧認識這麽多年，無渡還是頭一回光明正大進魔界。
自古正邪不兩立，即便他往日進去沒有惡意，傳出去總歸是不好聽，更容易引起魔界恐慌。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是江歲寧親口承認的魔界的人，還是江歲寧親自帶回來的，那他的身份可就……全靠他自己的一張嘴爭取了。
“歲歲，若我今日身死道消，那夜你我已然有了道侶之實，你也說過與我負責，不知可否在我墓碑上刻亡妻二字？”
自從江歲寧說要享受，江十四回魔界後便把魔宮全按驕奢淫逸重修，只等他歸來體驗，今日去接江歲寧之前也把現任魔尊暫時扣押，此刻魔宮之中只剩下守衛和貌美婢女。
幾人一路走過，很難沒有守衛和婢女把這話聽進耳朵裏，個個聽得目瞪口呆卻又不敢出聲，趕忙低頭裝聾作啞。
“你……”本來江歲寧帶無渡回來就愁怎麽安置，現在倒好，人剛到魔宮，謠言就先傳出去了，氣得他牙都要咬碎了，“你他娘的死不了，給老子閉嘴！”
“以防萬一，還是先與歲歲交待一番的好。”
無渡靠在他身上語氣虛弱，但聲音卻能清楚的傳到周圍每一個人耳邊，“無論歲歲認不認，在我心中歲歲都是我道侶，我若身死道消，我的一切便都是歲歲的。”
墓碑上要刻亡妻，遺物也留給江歲寧，他只交待兩件事，便算是徹底把兩人的道侶關系給傳出去了。
從前只是正道議論紛紛，魔界被江十四下令封鎖消息，如今他這個當事人一來，江十四這一年全白幹，本人親自傳謠誰能扛得住。
“老子讓你閉嘴！”要不是他真受了傷，而且傷得不輕，江歲寧現在就想把他扔出魔宮。
好好的人為什麽要長嘴？
“我只是說幾句遺言，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與歲歲難道連這點……”
“狗東西，老子再跟你說最後一遍，這裏是魔界，是老子的地盤！”江歲寧忍無可忍，一把揪住他的嘴，正道仙君秒變鴨子嘴，“在這裏你要是還敢胡說八道，老子撕了你的嘴！”
“聽到沒有！”
無渡沈默片刻，默默點頭。
“說話！”江歲寧又是一聲怒吼，“剛才那麽能叭叭，現在給裝啞巴老子點什麽頭！”
無渡：“……”
“那個……尊主。”旁邊的紅蕪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指了一下他的手，“你說有沒有可能仙君他現在……說不了話啊？”
江歲寧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無渡的嘴，尷尬到無語，最後若無其事放下手，不耐煩道：“什麽嘴還值得本尊親自幫忙閉上，都給本尊氣糊塗了。”
“我的錯。”無渡一本正經認錯，還去揉了揉他的手，“讓歲歲勞累，是我的錯，下次歲歲想按家規罰我，只管與我說，我自己動手便是。”
本來還只是讓人八卦他們倆的關系，現在他這副卑微舔狗的模樣，瞬間讓周圍的守衛和侍女精神大振，一個個看江歲寧的眼神亮得驚人。
不愧是尊主！不僅將正道仙君誘拐墮魔，還讓其如此做小伏低的討好，甚至給立了家規，真是揚我魔界之威啊！
那些崇拜的眼神從前江歲寧沒少收到，但只有這回，簡直看得他頭皮發麻。
惹一身情債是什麽好事嗎？他娘的煩死了！
“無渡！你他娘……”
“咳咳……歲歲……咳咳咳……”無渡咳得站不住，靠在他身上扶著他肩膀，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今日讓歲歲……咳咳……為難了，若歲歲不方便，隨意將我扔在哪裏都好。”
這……額……他……是不是有點太可憐了？
這臉色白得也太……唉，算了，下回再罵他。
江歲寧沒罵完的話憋了回去，轉頭就換了個方向吼江十四，“把人都清出去啊！什麽都讓他們聽，回頭被滅口了算誰的！”
“是，主子。”
江十四領命清場，把紅蕪也帶出去了，紅蕪飄在他身後走遠了才敢小心翼翼的問，“尊主是不是……暗示你把那些人滅口啊？”
“什麽？”江十四一楞，很快就表情嚴肅的搖搖頭，“主子不是那種人，別說是此事犯不上滅口，就算真遇到需要完全封鎖消息的事，主子也不會如此濫殺無辜。”
“或許旁人會不管下面的人死活，但主子不會，當初奪位萬般艱難，主子也不曾下令滅口手下任何一個人，為此還特意練了獨門秘術，可清除他人記憶。”
提起此事，江十四眼中的崇拜和驕傲都溢出來了，“主子的原話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屬下，要麽死得其所，要麽事了善終，沒有死在自己人手裏這條路。”
“尊主真好。”紅蕪聽得都星星眼了，“在蠻境見慣了尊主大開殺戒，我還以為……難怪江護法苦等兩百年也要誓死追隨尊主，我日後也要如此！”
“我……我生是尊主的人，日後死了也是主子的鬼！”
她激動的表忠心，江十四卻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如今已是鬼魂。”
紅蕪一楞，“哦對對對，我給忘了。”
“而且……”江十四眉頭微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頭上的狐貍耳朵，“你生前也不是人，是狐妖。”
紅蕪：“……”我確實不是人，但你應該是塊木頭，筆直筆直的木頭樁子。
原本已經進了魔尊寢殿的無渡還在留意外面的動靜，聽到紅蕪說是江歲寧的鬼剛想吃醋，後面江十四來這麽幾句，徹底打消了他的全部敵意。
紅蕪不會是情敵，歲歲的護法也肯定不是，一塊木頭可討不了歲歲歡心。
“你想什麽呢？”江歲寧都叫他好幾聲了，見他一直若有所思的表情，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在想是不是給歲歲添麻煩了。”無渡言語間滿是愧疚之意，“歲歲今日本就睡的晚，如今天都快亮了，幾乎一夜沒睡，還是快些歇息吧。”
江歲寧一臉懵，“不是，這是我睡沒睡覺的事嗎？你墮魔了！”
“可是我墮魔影響歲歲心情，讓歲歲難以入睡了？”
江歲寧：？？？
他試圖在男人臉上找到開玩笑的痕跡，但很可惜，那張俊美又蒼白的臉上只有無辜和不解。
兩人對視了整整一分鐘，最後還是無渡先開口了，“我雖受了些傷，但歲歲若想讓我侍寢也是不耽誤的，即刻便可……”
“無渡！”江歲寧差點氣吐血，指著他的鼻子罵，“你他娘的別給老子裝傻！老子問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歲歲將我帶回來，不是要做魔後麽？”無渡問的理所當然極了。
“你想得美！魔後個屁！給老子說人話！”
“那……側妃也可。”
江歲寧沒出聲，給了他一個死亡凝視。
“侍妾？”
江歲寧冷笑一聲，拳頭硬了。
“無名無分我也不會覺得委屈。”無渡說的那叫一個善解人意，“歲歲不許我計較，我便絕不會計較名分一事。”
他說的真挺像那麽回事，好像自己苛待他還始亂終棄渣了他似的，若是以前江歲寧估計真要反省一番，但已經見識過他的套路，江歲寧一個字都不信。
“無渡，我沒跟你開玩笑，你墮魔一事非同小可。”他不說人話，江歲寧卻是認真與他商談，“你想沒想過以後怎麽辦，正道又該怎麽辦？”
“正道沒有我便要覆滅了麽？”
無渡也語氣認真起來，“歲歲，你不在的這兩百年，魔界覆滅了麽？江十四能撐起魔界，陸終南自然也能撐起正道。”
“沒有人天生就該如何，所謂天命並非不可更改，我今日不就已經改了麽？”
天命斷言江歲寧是他的磨刀石，可他如今墮魔入魔界，再不與江歲寧正邪不兩立，又何來磨刀石一說？
江歲寧沈默不語。
他知道無渡墮魔是為了他，所以他說無渡瘋了，他最後選擇了大開殺戒守住無渡，但……
“不值得。”
“歲歲當年為救我被封印，你親口所說，你覺得值得。”無渡沒有說自己這麽做值不值得，只是問他，“今日歲歲將我救出玄天宗，值得麽？”
答案自然是值得，如果覺得不值得，江歲寧根本就不會那麽做。
又是一陣長久的沈默，無渡輕嘆一聲，“當年歲歲去救我是被騙，今日真的救了我，也算是因果循環，有始有終。”
江歲寧瞳孔微顫，從未從這個角度將兩件事聯想起來，如今聽他說出口，才發覺他是在與自己清算前塵恩怨。
當年他被騙，被封印兩百年，如今無渡自願墮魔，跌下高位人人喊打，是在與他清算其中因果，此刻因果已全，放棄一切歸入魔界彌補他，無渡所求，不過是……
盼他給個機會。
自此兩人再無仇怨，只有糾纏不清的情債，無渡想要個能夠繼續糾纏下去的機會。
“你……”
“我當時問過歲歲，歲歲親口給了我回答。”
無渡打斷了他的話，怕他說出自己不想聽的，更怕他一開口就是拒絕，所以選擇自己先把話說完。
“那時我問歲歲，若無正邪不兩立，我與歲歲會是何關系，歲歲親口允諾，你我可做至交好友。”
這下江歲寧徹底楞住了。
難怪他那是突然這麽問，後來還笑，原來是這個意思……
“在下無渡，初入魔界，無權無勢無家可歸，只一身修為尚可。”
無渡退後兩步突然向他行了一禮，不是昔日正道仙君與魔尊的寒暄禮，而是與旁人一般無二的拜見魔尊之禮。
再擡眼時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今日欲與魔尊結為至交好友，不知魔尊……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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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正邪不兩立，即便他往日進去沒有惡意，傳出去總歸是不好聽，更容易引起魔界恐慌。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是江歲寧親口承認的魔界的人，還是江歲寧親自帶回來的，那他的身份可就……全靠他自己的一張嘴爭取了。
“歲歲，若我今日身死道消，那夜你我已然有了道侶之實，你也說過與我負責，不知可否在我墓碑上刻亡妻二字？”
自從江歲寧說要享受，江十四回魔界後便把魔宮全按驕奢淫逸重修，只等他歸來體驗，今日去接江歲寧之前也把現任魔尊暫時扣押，此刻魔宮之中只剩下守衛和貌美婢女。
幾人一路走過，很難沒有守衛和婢女把這話聽進耳朵裏，個個聽得目瞪口呆卻又不敢出聲，趕忙低頭裝聾作啞。
“你……”本來江歲寧帶無渡回來就愁怎麽安置，現在倒好，人剛到魔宮，謠言就先傳出去了，氣得他牙都要咬碎了，“你他娘的死不了，給老子閉嘴！”
“以防萬一，還是先與歲歲交待一番的好。”
無渡靠在他身上語氣虛弱，但聲音卻能清楚的傳到周圍每一個人耳邊，“無論歲歲認不認，在我心中歲歲都是我道侶，我若身死道消，我的一切便都是歲歲的。”
墓碑上要刻亡妻，遺物也留給江歲寧，他只交待兩件事，便算是徹底把兩人的道侶關系給傳出去了。
從前只是正道議論紛紛，魔界被江十四下令封鎖消息，如今他這個當事人一來，江十四這一年全白幹，本人親自傳謠誰能扛得住。
“老子讓你閉嘴！”要不是他真受了傷，而且傷得不輕，江歲寧現在就想把他扔出魔宮。
好好的人為什麽要長嘴？
“我只是說幾句遺言，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與歲歲難道連這點……”
“狗東西，老子再跟你說最後一遍，這裏是魔界，是老子的地盤！”江歲寧忍無可忍，一把揪住他的嘴，正道仙君秒變鴨子嘴，“在這裏你要是還敢胡說八道，老子撕了你的嘴！”
“聽到沒有！”
無渡沈默片刻，默默點頭。
“說話！”江歲寧又是一聲怒吼，“剛才那麽能叭叭，現在給裝啞巴老子點什麽頭！”
無渡：“……”
“那個……尊主。”旁邊的紅蕪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指了一下他的手，“你說有沒有可能仙君他現在……說不了話啊？”
江歲寧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無渡的嘴，尷尬到無語，最後若無其事放下手，不耐煩道：“什麽嘴還值得本尊親自幫忙閉上，都給本尊氣糊塗了。”
“我的錯。”無渡一本正經認錯，還去揉了揉他的手，“讓歲歲勞累，是我的錯，下次歲歲想按家規罰我，只管與我說，我自己動手便是。”
本來還只是讓人八卦他們倆的關系，現在他這副卑微舔狗的模樣，瞬間讓周圍的守衛和侍女精神大振，一個個看江歲寧的眼神亮得驚人。
不愧是尊主！不僅將正道仙君誘拐墮魔，還讓其如此做小伏低的討好，甚至給立了家規，真是揚我魔界之威啊！
那些崇拜的眼神從前江歲寧沒少收到，但只有這回，簡直看得他頭皮發麻。
惹一身情債是什麽好事嗎？他娘的煩死了！
“無渡！你他娘……”
“咳咳……歲歲……咳咳咳……”無渡咳得站不住，靠在他身上扶著他肩膀，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今日讓歲歲……咳咳……為難了，若歲歲不方便，隨意將我扔在哪裏都好。”
這……額……他……是不是有點太可憐了？
這臉色白得也太……唉，算了，下回再罵他。
江歲寧沒罵完的話憋了回去，轉頭就換了個方向吼江十四，“把人都清出去啊！什麽都讓他們聽，回頭被滅口了算誰的！”
“是，主子。”
江十四領命清場，把紅蕪也帶出去了，紅蕪飄在他身後走遠了才敢小心翼翼的問，“尊主是不是……暗示你把那些人滅口啊？”
“什麽？”江十四一楞，很快就表情嚴肅的搖搖頭，“主子不是那種人，別說是此事犯不上滅口，就算真遇到需要完全封鎖消息的事，主子也不會如此濫殺無辜。”
“或許旁人會不管下面的人死活，但主子不會，當初奪位萬般艱難，主子也不曾下令滅口手下任何一個人，為此還特意練了獨門秘術，可清除他人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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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真好。”紅蕪聽得都星星眼了，“在蠻境見慣了尊主大開殺戒，我還以為……難怪江護法苦等兩百年也要誓死追隨尊主，我日後也要如此！”
“我……我生是尊主的人，日後死了也是主子的鬼！”
她激動的表忠心，江十四卻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如今已是鬼魂。”
紅蕪一楞，“哦對對對，我給忘了。”
“而且……”江十四眉頭微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頭上的狐貍耳朵，“你生前也不是人，是狐妖。”
紅蕪：“……”我確實不是人，但你應該是塊木頭，筆直筆直的木頭樁子。
原本已經進了魔尊寢殿的無渡還在留意外面的動靜，聽到紅蕪說是江歲寧的鬼剛想吃醋，後面江十四來這麽幾句，徹底打消了他的全部敵意。
紅蕪不會是情敵，歲歲的護法也肯定不是，一塊木頭可討不了歲歲歡心。
“你想什麽呢？”江歲寧都叫他好幾聲了，見他一直若有所思的表情，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在想是不是給歲歲添麻煩了。”無渡言語間滿是愧疚之意，“歲歲今日本就睡的晚，如今天都快亮了，幾乎一夜沒睡，還是快些歇息吧。”
江歲寧一臉懵，“不是，這是我睡沒睡覺的事嗎？你墮魔了！”
“可是我墮魔影響歲歲心情，讓歲歲難以入睡了？”
江歲寧：？？？
他試圖在男人臉上找到開玩笑的痕跡，但很可惜，那張俊美又蒼白的臉上只有無辜和不解。
兩人對視了整整一分鐘，最後還是無渡先開口了，“我雖受了些傷，但歲歲若想讓我侍寢也是不耽誤的，即刻便可……”
“無渡！”江歲寧差點氣吐血，指著他的鼻子罵，“你他娘的別給老子裝傻！老子問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歲歲將我帶回來，不是要做魔後麽？”無渡問的理所當然極了。
“你想得美！魔後個屁！給老子說人話！”
“那……側妃也可。”
江歲寧沒出聲，給了他一個死亡凝視。
“侍妾？”
江歲寧冷笑一聲，拳頭硬了。
“無名無分我也不會覺得委屈。”無渡說的那叫一個善解人意，“歲歲不許我計較，我便絕不會計較名分一事。”
他說的真挺像那麽回事，好像自己苛待他還始亂終棄渣了他似的，若是以前江歲寧估計真要反省一番，但已經見識過他的套路，江歲寧一個字都不信。
“無渡，我沒跟你開玩笑，你墮魔一事非同小可。”他不說人話，江歲寧卻是認真與他商談，“你想沒想過以後怎麽辦，正道又該怎麽辦？”
“正道沒有我便要覆滅了麽？”
無渡也語氣認真起來，“歲歲，你不在的這兩百年，魔界覆滅了麽？江十四能撐起魔界，陸終南自然也能撐起正道。”
“沒有人天生就該如何，所謂天命並非不可更改，我今日不就已經改了麽？”
天命斷言江歲寧是他的磨刀石，可他如今墮魔入魔界，再不與江歲寧正邪不兩立，又何來磨刀石一說？
江歲寧沈默不語。
他知道無渡墮魔是為了他，所以他說無渡瘋了，他最後選擇了大開殺戒守住無渡，但……
“不值得。”
“歲歲當年為救我被封印，你親口所說，你覺得值得。”無渡沒有說自己這麽做值不值得，只是問他，“今日歲歲將我救出玄天宗，值得麽？”
答案自然是值得，如果覺得不值得，江歲寧根本就不會那麽做。
又是一陣長久的沈默，無渡輕嘆一聲，“當年歲歲去救我是被騙，今日真的救了我，也算是因果循環，有始有終。”
江歲寧瞳孔微顫，從未從這個角度將兩件事聯想起來，如今聽他說出口，才發覺他是在與自己清算前塵恩怨。
當年他被騙，被封印兩百年，如今無渡自願墮魔，跌下高位人人喊打，是在與他清算其中因果，此刻因果已全，放棄一切歸入魔界彌補他，無渡所求，不過是……
盼他給個機會。
自此兩人再無仇怨，只有糾纏不清的情債，無渡想要個能夠繼續糾纏下去的機會。
“你……”
“我當時問過歲歲，歲歲親口給了我回答。”
無渡打斷了他的話，怕他說出自己不想聽的，更怕他一開口就是拒絕，所以選擇自己先把話說完。
“那時我問歲歲，若無正邪不兩立，我與歲歲會是何關系，歲歲親口允諾，你我可做至交好友。”
這下江歲寧徹底楞住了。
難怪他那是突然這麽問，後來還笑，原來是這個意思……
“在下無渡，初入魔界，無權無勢無家可歸，只一身修為尚可。”
無渡退後兩步突然向他行了一禮，不是昔日正道仙君與魔尊的寒暄禮，而是與旁人一般無二的拜見魔尊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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