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大豐之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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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大豐之年（3）
“這棟樓總共四十層, 下面十層是教室和會議室，頂層是煉丹房和管理處，其餘的是宿舍。”海師兄領著眾人來到電梯口, 按亮了第18層的按鈕。
這部電梯是觀光電梯，上下左右全是透明的玻璃, 下降速度不算快。眾人分散在電梯轎廂邊上，將這座城市的風景盡收眼底。
天空陰雲密布, 空氣中飄著細細的微涼的雨絲, 整座城顯得潮濕而昏暗。破舊的霓虹燈牌發出紅藍粉紫的光，這些色彩紛雜的光照在濕漉漉的柏油路和建築物的玻璃幕墻上，像是醉漢胡亂甩著調色盤, 弄出的一幅幅街頭塗鴉。
這座城不大, 算上金曜等人所處的這棟樓，一共有三座看起來比較新的摩天大樓。其餘建築或高或矮, 都像是有些年頭的古物。它們破破爛爛的, 擠擠挨挨地互相倚靠著, 這間屋子的門柱歪著靠在那間屋子的梁柱上, 維持著某種微妙的平衡。
大樓與破屋以外, 城中最引人註目的當屬一條條窄小的商業街。店門口洞開著，各家各戶門口都貼了長方形的廣告牌，介紹自家的業務, 另有旺鋪轉讓、房屋招租、尋人啟示、通緝令、重金求雙修道侶等各類告示，錯落有致地貼滿了街上墻面的每個角落。
這些告示上大多使用漢字, 字體有黑有紅，大小不一。為了更吸引人的眼球, 很多字還會被歪斜、扭曲或放大，像是不安於只待在平面上。乍一看過去, 這些密密麻麻的方塊字像是要躍出紙張，聚成一片字海，將整片街區淹沒。
“咱們的下城很美吧。”海師兄的目光隨著眾人一起，眺望城區，“雖然比不上仙城的潔凈和尊榮，但勝在熱鬧，有煙火氣。大家都說修仙者要踏仙途，入仙城，才算圓滿，我倒覺得就待在這裏也很不錯。”
聽了這話，金曜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位NPC師兄。在之前的副本裏，他還沒見過內心這麽豐富、對玩家的態度這麽親切的NPC。其他人的目光也若有若無地在海師兄身上停留了片刻，大家似乎在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
18樓到了。電梯外是長長的走廊，潔白反光的大理石地磚和墻磚，以及一扇扇緊閉的鐵門。這布局有些像監獄，又有點像醫院太平間或一部分倒黴催的學生宿舍。天花板上掛著一節節白色燈管。慘白的燈光讓這整片空間白上加白，看久了讓人眼暈。
海師兄帶領大家來到其中一扇標號1813的鐵門前，隨手拿了旁邊金曜的令牌刷開房門，指著裏面說：“你們的集體宿舍，刷牌子開門。進去看看設施有沒有壞的吧，缺東西也可以跟我說。沒問題的話，五分鐘後跟我一起上樓聽課。”
宿舍面積不大，裏頭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擺了許多套被褥的大通鋪，連衣櫃和桌椅都沒有。
“這地方，還沒有看守所條件好。”大威搖搖晃晃地在宿舍內轉了一圈，總結道。
跟著他的其中一個小弟附和道：“就是，咱們進過的看守所和大牢兩只手都數不過來，也沒見過這麽窮酸的地方。”
薛鶴竹聽了這話，趕緊把正逛到他們旁邊的連琦瑤拉回來，努努嘴，示意小孩要跟這些人保持距離。連琦瑤撇撇嘴，示意他別大驚小怪。
燕晚棠微微皺起眉頭，顯然是十分嫌棄這裏的住宿條件，又不好明說。
“看上去這裏沒有線索，時間也差不多了，出去見海師兄嗎？”金曜問。
其餘人沒有異議，大威瞥了一眼金曜，踢了一腳置物架，帶著兩個小弟率先走出房門。
海師兄見人都出來了，又盡職盡責地帶領大家去了樓下的教室，說是要教新弟子一些修仙基礎課。
他們又乘坐那部觀光電梯來到三樓。三樓的布局跟十八樓差不多，一樣的喪葬進獄風，但鐵門的間距更大些，房間面積也更大。
教室內跟現實裏的學校研討室差不多，一個講臺，幾張圓桌子。海師兄讓大家自由組隊落座，自己則走上講臺，十分熟練地打開講臺上的多媒體設備，真的開始講起課來。
一張桌旁可以坐三四個人。臺下金曜和木獨山、連琦瑤一桌，大威和兩個小弟一桌，剩下四人一桌。
海師兄脫下塑膠雨衣掛在門後的掛勾上，露出一身墨色道袍。他在臺上清了清嗓子，開始發表講話：“師弟師妹們，請允許我代表弟子樓的全體管理員，再次鄭重歡迎你們的到來！不管你來自山下的何處，現在的你既然已經通過了仙家的選拔，來此歷練，就說明你是有仙緣的，日後修煉有成，飛升入城，大有希望。不過我知道山下的民眾對修仙一知半解，大家的水平大概也參差不齊，所以今天先跟各位講些最基礎的東西。已經知道的同學也別著急，咱們畢竟都是道友，要照顧所有人。”
說著，海師兄還真的在大屏幕上列出了滿滿當當的修煉基本原理，一條條解釋道：“咱們修煉，主修兩丹，內丹與外丹。外丹是指煉丹術，內丹是對自身‘精氣神’的調理，這個想必你們都知道。”
“古語雲，‘乾坤為爐鼎，坎離為藥物’‘元神為離，元氣為坎’，若將自身丹田看作爐鼎，則元神元氣則是所煉制之物。那麽要想練就內丹，就先要明白煉丹術的原理。”
“說到這裏，我稍微跑個題。內丹講究修煉精氣神，要全身的氣脈通暢運轉，強調人體的自然屬性。我就很不明白有些修仙者，非要沈迷機械，把自己好好的身體拆得七零八碎，甚至用芯片代替大腦，那還是他自己嗎？還能算是個有獨立意識的人嗎？人體本來的美被破壞了，還很容易走火入魔，簡直是愚蠢！”海師兄扼腕嘆息道。
……
海師兄講了一堆理論，發現座下學生們眼神懵懂，抓耳撓腮，交頭接耳，於是及時打住：“現在聽不懂也沒事，等會兒我帶你們去煉丹房實操，邊練邊學，很快就能上手了。剛才講了這麽多，你們可以討論消化一下，我去趟衛生間，很快回來。”
從進入副本以來，大家還沒機會說上幾句話，一直在跟著NPC熟悉環境。分組落座後，組員間講小話的願望極其強烈。然而海師兄一直叭叭叭，聽著還似乎都是跟副本有關的幹貨，大家只好一直努力聽講，壓下其他心思。
海師兄一走，眾人終於能聊一會兒了。
憋了一肚子話的薛鶴竹還沒說話，同桌的燕晚棠首先看了眼周圍，小聲問：“金曜跟那三個混混認識？什麽關系？”
薛鶴竹搖頭：“我不知道啊。”
“我記得上次出副本時，你們說那個木獨山有些奇怪，很像神殿裏的那位。後來確定了嗎？他怎麽又進副本了，還跟咱們一起？他認識金曜？”
薛鶴竹低頭扣手指：“不知道耶。”
燕晚棠瞇起眼睛：“那你知道什麽？”
薛鶴竹欲言又止，唯唯諾諾：“你，你睫毛中間好像豁了個口。”
燕晚棠擡手摸了摸幸存的種植睫毛，而後殺氣騰騰地看向呂池。呂池正襟危坐，低頭看桌子，不敢吱聲。
宜樹卿左看看，右看看，想調節下矛盾又無從下手，於是幹巴巴地說：“嗯，也挺有個性的，挺好看的。”
周大威蹺著二郎腿，掃了幾眼另外兩桌，問旁邊的兩位小弟：“周石頭哪兒去了？他帶的人又哪兒去了？周二武，他進副本前跟你聯系過沒？”
周二武連連點頭：“聯系過了，一切正常啊。威哥，會不會是游戲系統出bug了，或者這個副本就有分組的環節，石頭他們在另一條任務線？”
周大威摸摸下巴：“不太對勁啊，分開做任務的話，不太可能只分四個人走，另外這麽多人一組……而且目前來看，這副本的任務不就是修仙升天嗎，難道他們在天上等著咱？還是需要裏應外合……”
另一個小弟喬納全程乖乖坐著，沒接話，但卻在其他人說話時點頭讚同。
見他這乖巧殷勤的模樣，周大偉忽然笑出了聲：“小少爺，你這些年的變化確實大，難怪金老師一點沒認出你。”
喬納只是尷尬地笑笑，依舊沒說話。接下來的談話中，他依舊乖乖坐著附和，只是偶爾，目光會悄悄在金曜那桌上劃過，又很快收回來。
金曜這桌的話不如其他桌上的密。他和木獨山面對面坐著，中間有個連琦瑤。
別的桌上聊了幾圈後，金曜才開口說話：“好久不見，木獨山。”
“……好久不見。”木獨山看了眼金曜，又跟往常一樣，很快移開目光。
連琦瑤的眼珠滴溜溜轉，左瞅瞅右瞅瞅，而後托腮沈思。
兩邊又不說話了。連琦瑤有點憋不住了，於是問木獨山：“這位哥哥，你是神殿裏的那位神嗎？怎麽到這裏來了？還是說，你只是跟他長得像？”
她倒是沒問“你能不能直接帶我們離開游戲”這種幼稚的問題，不過剛才那些問題問出口，她自己就給出了答覆：“不對，你肯定不是神，神才不會苦哈哈地進副本受罪呢，而且看你上個副本也開不了掛。”
“嗯，我只是個普通玩家。”木獨山說。
“普通玩家裏也有不同，比如，有些玩家進來後突然失去了一段記憶，有的沒有。”金曜說，“我就是倒黴的前一種類型，不過還好現在已經全都想起來了，不知道你是哪一種？”
“我可能也是前一種吧，不太記得了。”
“是麽。”金曜毫不客氣地盯著木獨山看，目光從他的臉游移到脖頸。他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是緊張時的反應，很熟悉的小動作和幅度。金曜不由得想要揚起嘴角，又很快壓下。
連琦瑤轉頭看金曜：“金老師，我怎麽感覺你這麽高興？不會是現在已經有通關思路了吧？”
金曜笑了笑：“完全沒有。”
連琦瑤雙臂環胸，嘴角抽了抽。
其他桌上已經開始討論進副本以來的線索了，小教室裏很熱鬧。忽然間，一聲尖銳的警報打斷了熱聊。
警報連綿不斷，教室外紅燈亮起。不多時，廣播內有人聲傳來：“請各位弟子待在房間不要出來，鎖好門。有妖魔入侵，管理員請註意，有妖魔入侵！”
刺耳的警報攪得人心神不寧，靠近門窗的燕晚棠和宜樹卿起身，快速將所有門窗都反鎖了。不一會兒，走廊那側的窗戶外出現了一個人，海師兄回來了。
只見他面容嚴肅，目視前方，手揣進衣袖內，似乎要拿什麽東西。
房間裏的人見狀，也陸續往窗戶這邊走來，往窗外看。
走廊內，和海師兄對峙的似乎正是廣播所說的“妖魔”。
它乍一看還是個人形，渾身泛著藍紫色，皮膚潰爛，嘴裏滿是尖牙。與其說是妖魔，不如說更像是喪屍。
不過，與喪屍電影裏常出現的喪屍不同的是，它的行動並不遲緩，甚至可以說身手敏捷。它的其中一條手臂被改造成了機械鉗子，眉心則有一個小紅點在不停閃爍。
海師兄註意到了窗內的動靜，他直視前方喪屍的動靜，說：“關好門窗，離窗戶遠點。別擔心，我很快就可以超度它。”
“超度？等會兒是不是有什麽口訣心法可以教我們……”湊到窗前的周大威捕捉到這個疑似可保命的關鍵詞，詢問道。
還沒等周大威說完，海師兄揮揮道袍寬大的衣袖，從衣兜裏掏出一把手|槍。他舉起槍，對準喪屍的額頭，按動扳機。
子彈劃破空氣，正中喪屍的眉心。
張牙舞爪著的喪屍停止了動作，它眉心的紅色光點閃了閃，而後徹底熄滅。緊接著，它的身子轟然倒下，與光潔的大理石地板撞出沈悶的聲響。
“看明白了嗎？很簡單的，就這樣超度。”海師兄收了槍，轉過身，真誠而耐心地比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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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樓總共四十層, 下面十層是教室和會議室，頂層是煉丹房和管理處，其餘的是宿舍。”海師兄領著眾人來到電梯口, 按亮了第18層的按鈕。
這部電梯是觀光電梯，上下左右全是透明的玻璃, 下降速度不算快。眾人分散在電梯轎廂邊上，將這座城市的風景盡收眼底。
天空陰雲密布, 空氣中飄著細細的微涼的雨絲, 整座城顯得潮濕而昏暗。破舊的霓虹燈牌發出紅藍粉紫的光，這些色彩紛雜的光照在濕漉漉的柏油路和建築物的玻璃幕墻上，像是醉漢胡亂甩著調色盤, 弄出的一幅幅街頭塗鴉。
這座城不大, 算上金曜等人所處的這棟樓，一共有三座看起來比較新的摩天大樓。其餘建築或高或矮, 都像是有些年頭的古物。它們破破爛爛的, 擠擠挨挨地互相倚靠著, 這間屋子的門柱歪著靠在那間屋子的梁柱上, 維持著某種微妙的平衡。
大樓與破屋以外, 城中最引人註目的當屬一條條窄小的商業街。店門口洞開著，各家各戶門口都貼了長方形的廣告牌，介紹自家的業務, 另有旺鋪轉讓、房屋招租、尋人啟示、通緝令、重金求雙修道侶等各類告示，錯落有致地貼滿了街上墻面的每個角落。
這些告示上大多使用漢字, 字體有黑有紅，大小不一。為了更吸引人的眼球, 很多字還會被歪斜、扭曲或放大，像是不安於只待在平面上。乍一看過去, 這些密密麻麻的方塊字像是要躍出紙張，聚成一片字海，將整片街區淹沒。
“咱們的下城很美吧。”海師兄的目光隨著眾人一起，眺望城區，“雖然比不上仙城的潔凈和尊榮，但勝在熱鬧，有煙火氣。大家都說修仙者要踏仙途，入仙城，才算圓滿，我倒覺得就待在這裏也很不錯。”
聽了這話，金曜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位NPC師兄。在之前的副本裏，他還沒見過內心這麽豐富、對玩家的態度這麽親切的NPC。其他人的目光也若有若無地在海師兄身上停留了片刻，大家似乎在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
18樓到了。電梯外是長長的走廊，潔白反光的大理石地磚和墻磚，以及一扇扇緊閉的鐵門。這布局有些像監獄，又有點像醫院太平間或一部分倒黴催的學生宿舍。天花板上掛著一節節白色燈管。慘白的燈光讓這整片空間白上加白，看久了讓人眼暈。
海師兄帶領大家來到其中一扇標號1813的鐵門前，隨手拿了旁邊金曜的令牌刷開房門，指著裏面說：“你們的集體宿舍，刷牌子開門。進去看看設施有沒有壞的吧，缺東西也可以跟我說。沒問題的話，五分鐘後跟我一起上樓聽課。”
宿舍面積不大，裏頭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擺了許多套被褥的大通鋪，連衣櫃和桌椅都沒有。
“這地方，還沒有看守所條件好。”大威搖搖晃晃地在宿舍內轉了一圈，總結道。
跟著他的其中一個小弟附和道：“就是，咱們進過的看守所和大牢兩只手都數不過來，也沒見過這麽窮酸的地方。”
薛鶴竹聽了這話，趕緊把正逛到他們旁邊的連琦瑤拉回來，努努嘴，示意小孩要跟這些人保持距離。連琦瑤撇撇嘴，示意他別大驚小怪。
燕晚棠微微皺起眉頭，顯然是十分嫌棄這裏的住宿條件，又不好明說。
“看上去這裏沒有線索，時間也差不多了，出去見海師兄嗎？”金曜問。
其餘人沒有異議，大威瞥了一眼金曜，踢了一腳置物架，帶著兩個小弟率先走出房門。
海師兄見人都出來了，又盡職盡責地帶領大家去了樓下的教室，說是要教新弟子一些修仙基礎課。
他們又乘坐那部觀光電梯來到三樓。三樓的布局跟十八樓差不多，一樣的喪葬進獄風，但鐵門的間距更大些，房間面積也更大。
教室內跟現實裏的學校研討室差不多，一個講臺，幾張圓桌子。海師兄讓大家自由組隊落座，自己則走上講臺，十分熟練地打開講臺上的多媒體設備，真的開始講起課來。
一張桌旁可以坐三四個人。臺下金曜和木獨山、連琦瑤一桌，大威和兩個小弟一桌，剩下四人一桌。
海師兄脫下塑膠雨衣掛在門後的掛勾上，露出一身墨色道袍。他在臺上清了清嗓子，開始發表講話：“師弟師妹們，請允許我代表弟子樓的全體管理員，再次鄭重歡迎你們的到來！不管你來自山下的何處，現在的你既然已經通過了仙家的選拔，來此歷練，就說明你是有仙緣的，日後修煉有成，飛升入城，大有希望。不過我知道山下的民眾對修仙一知半解，大家的水平大概也參差不齊，所以今天先跟各位講些最基礎的東西。已經知道的同學也別著急，咱們畢竟都是道友，要照顧所有人。”
說著，海師兄還真的在大屏幕上列出了滿滿當當的修煉基本原理，一條條解釋道：“咱們修煉，主修兩丹，內丹與外丹。外丹是指煉丹術，內丹是對自身‘精氣神’的調理，這個想必你們都知道。”
“古語雲，‘乾坤為爐鼎，坎離為藥物’‘元神為離，元氣為坎’，若將自身丹田看作爐鼎，則元神元氣則是所煉制之物。那麽要想練就內丹，就先要明白煉丹術的原理。”
“說到這裏，我稍微跑個題。內丹講究修煉精氣神，要全身的氣脈通暢運轉，強調人體的自然屬性。我就很不明白有些修仙者，非要沈迷機械，把自己好好的身體拆得七零八碎，甚至用芯片代替大腦，那還是他自己嗎？還能算是個有獨立意識的人嗎？人體本來的美被破壞了，還很容易走火入魔，簡直是愚蠢！”海師兄扼腕嘆息道。
……
海師兄講了一堆理論，發現座下學生們眼神懵懂，抓耳撓腮，交頭接耳，於是及時打住：“現在聽不懂也沒事，等會兒我帶你們去煉丹房實操，邊練邊學，很快就能上手了。剛才講了這麽多，你們可以討論消化一下，我去趟衛生間，很快回來。”
從進入副本以來，大家還沒機會說上幾句話，一直在跟著NPC熟悉環境。分組落座後，組員間講小話的願望極其強烈。然而海師兄一直叭叭叭，聽著還似乎都是跟副本有關的幹貨，大家只好一直努力聽講，壓下其他心思。
海師兄一走，眾人終於能聊一會兒了。
憋了一肚子話的薛鶴竹還沒說話，同桌的燕晚棠首先看了眼周圍，小聲問：“金曜跟那三個混混認識？什麽關系？”
薛鶴竹搖頭：“我不知道啊。”
“我記得上次出副本時，你們說那個木獨山有些奇怪，很像神殿裏的那位。後來確定了嗎？他怎麽又進副本了，還跟咱們一起？他認識金曜？”
薛鶴竹低頭扣手指：“不知道耶。”
燕晚棠瞇起眼睛：“那你知道什麽？”
薛鶴竹欲言又止，唯唯諾諾：“你，你睫毛中間好像豁了個口。”
燕晚棠擡手摸了摸幸存的種植睫毛，而後殺氣騰騰地看向呂池。呂池正襟危坐，低頭看桌子，不敢吱聲。
宜樹卿左看看，右看看，想調節下矛盾又無從下手，於是幹巴巴地說：“嗯，也挺有個性的，挺好看的。”
周大威蹺著二郎腿，掃了幾眼另外兩桌，問旁邊的兩位小弟：“周石頭哪兒去了？他帶的人又哪兒去了？周二武，他進副本前跟你聯系過沒？”
周二武連連點頭：“聯系過了，一切正常啊。威哥，會不會是游戲系統出bug了，或者這個副本就有分組的環節，石頭他們在另一條任務線？”
周大威摸摸下巴：“不太對勁啊，分開做任務的話，不太可能只分四個人走，另外這麽多人一組……而且目前來看，這副本的任務不就是修仙升天嗎，難道他們在天上等著咱？還是需要裏應外合……”
另一個小弟喬納全程乖乖坐著，沒接話，但卻在其他人說話時點頭讚同。
見他這乖巧殷勤的模樣，周大偉忽然笑出了聲：“小少爺，你這些年的變化確實大，難怪金老師一點沒認出你。”
喬納只是尷尬地笑笑，依舊沒說話。接下來的談話中，他依舊乖乖坐著附和，只是偶爾，目光會悄悄在金曜那桌上劃過，又很快收回來。
金曜這桌的話不如其他桌上的密。他和木獨山面對面坐著，中間有個連琦瑤。
別的桌上聊了幾圈後，金曜才開口說話：“好久不見，木獨山。”
“……好久不見。”木獨山看了眼金曜，又跟往常一樣，很快移開目光。
連琦瑤的眼珠滴溜溜轉，左瞅瞅右瞅瞅，而後托腮沈思。
兩邊又不說話了。連琦瑤有點憋不住了，於是問木獨山：“這位哥哥，你是神殿裏的那位神嗎？怎麽到這裏來了？還是說，你只是跟他長得像？”
她倒是沒問“你能不能直接帶我們離開游戲”這種幼稚的問題，不過剛才那些問題問出口，她自己就給出了答覆：“不對，你肯定不是神，神才不會苦哈哈地進副本受罪呢，而且看你上個副本也開不了掛。”
“嗯，我只是個普通玩家。”木獨山說。
“普通玩家裏也有不同，比如，有些玩家進來後突然失去了一段記憶，有的沒有。”金曜說，“我就是倒黴的前一種類型，不過還好現在已經全都想起來了，不知道你是哪一種？”
“我可能也是前一種吧，不太記得了。”
“是麽。”金曜毫不客氣地盯著木獨山看，目光從他的臉游移到脖頸。他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是緊張時的反應，很熟悉的小動作和幅度。金曜不由得想要揚起嘴角，又很快壓下。
連琦瑤轉頭看金曜：“金老師，我怎麽感覺你這麽高興？不會是現在已經有通關思路了吧？”
金曜笑了笑：“完全沒有。”
連琦瑤雙臂環胸，嘴角抽了抽。
其他桌上已經開始討論進副本以來的線索了，小教室裏很熱鬧。忽然間，一聲尖銳的警報打斷了熱聊。
警報連綿不斷，教室外紅燈亮起。不多時，廣播內有人聲傳來：“請各位弟子待在房間不要出來，鎖好門。有妖魔入侵，管理員請註意，有妖魔入侵！”
刺耳的警報攪得人心神不寧，靠近門窗的燕晚棠和宜樹卿起身，快速將所有門窗都反鎖了。不一會兒，走廊那側的窗戶外出現了一個人，海師兄回來了。
只見他面容嚴肅，目視前方，手揣進衣袖內，似乎要拿什麽東西。
房間裏的人見狀，也陸續往窗戶這邊走來，往窗外看。
走廊內，和海師兄對峙的似乎正是廣播所說的“妖魔”。
它乍一看還是個人形，渾身泛著藍紫色，皮膚潰爛，嘴裏滿是尖牙。與其說是妖魔，不如說更像是喪屍。
不過，與喪屍電影裏常出現的喪屍不同的是，它的行動並不遲緩，甚至可以說身手敏捷。它的其中一條手臂被改造成了機械鉗子，眉心則有一個小紅點在不停閃爍。
海師兄註意到了窗內的動靜，他直視前方喪屍的動靜，說：“關好門窗，離窗戶遠點。別擔心，我很快就可以超度它。”
“超度？等會兒是不是有什麽口訣心法可以教我們……”湊到窗前的周大威捕捉到這個疑似可保命的關鍵詞，詢問道。
還沒等周大威說完，海師兄揮揮道袍寬大的衣袖，從衣兜裏掏出一把手|槍。他舉起槍，對準喪屍的額頭，按動扳機。
子彈劃破空氣，正中喪屍的眉心。
張牙舞爪著的喪屍停止了動作，它眉心的紅色光點閃了閃，而後徹底熄滅。緊接著，它的身子轟然倒下，與光潔的大理石地板撞出沈悶的聲響。
“看明白了嗎？很簡單的，就這樣超度。”海師兄收了槍，轉過身，真誠而耐心地比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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