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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 第 2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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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   第 258 章

◎憑什麽他有主角光環◎

258. 「憑什麽他有主角光環」

目光盡處一片無法揮開的黑暗, 就像是落入了一團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濃霧。

身體反應讓我先吐出一口濁氣,才能重新調整好自己的呼吸狀態。

“……”

現在不知道時間,只能憑借著自己的耳力, 辨析出自己也處在一艘輪船中, 讓我清晰地意識到——尾聲到了。

不管怎樣, 我首先要說一點。

全過程, 我說的是從被婕米註射麻醉劑、鎮定劑,某類含有異丙酚(Propofol), 又或者是肌肉松弛劑(之所以會懷疑是這種,是因為這種在英國非常常見, 就用來暫時麻痹身體)的藥物註入我身體裏面,讓我無力動彈, 再到終於可以睜開眼睛的過程,我都處在類似植物人的木僵狀態中。

雖然我身體無力動彈,也跟沒有骨頭一樣站不起身, 可是我全程都有感覺。

會出現這種這種情況, 可能是麻醉的藥劑問題;也可能是我天生麻醉閾值高, 麻醉藥劑並不會讓我完全失去意識。

於是,這就有了以下情況。

比如說我被扔到車子裏面, 頭撞到了車窗, 我腦袋疼;

放在椅子上, 身體前傾倒, 面朝地板,撲在地上,我臉疼;

還有運輸過程中, 他們當做我是麻袋一樣扛在肩頭, 某些工作人員肩膀的骨頭咯在我的肚子上, 就像有根粗棍子用力捅我肚子,我繞不開,肚子疼還喘不過氣。

我覺得,他們沒有把我當人看。

這很過分。

要知道,這些疼痛要是放在日常生活中,我肯定要倒吸涼氣,還要在原地緩半天。

等我終於能感覺到我的手是我的手,我還能順利地張開嘴巴後,我總算松了一口氣,就像是在一個逼仄的盒子裏面終於得到了解放。不過,這才是剛剛開始,面前並不是完全的黑暗,我眼前的黑布條讓我能夠感覺到一絲光亮,身上沈甸甸的裝備也讓我清晰的感覺到每一分每一秒的度過。

盡管我還是很想說這些對我來說沒什麽,可我清晰地感覺到我全身都是汗,額上的水也跟著流到我的領口,就像做了激烈運動似的。我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動速率要比之前的清晰有力,甚至到了有點疼痛感。身體各處因為被長期捆綁著,血液不循環,手腳發麻。

與此同時,我還感覺到自己很渴,想喝水。

更多的是,我想要和人交流。因為我現在已經被完全孤獨地拋棄在了一艘海上輪船,而這艘船會以每小時14節的速度一路往更得不到回應的公海前進。我想說說話,可是我也知道自己正在被一家攝像機監視著,我不能露怯,也不能示弱。

我不能像是小孩子一樣輕易抱怨一點不舒服。

我開始重新覆盤所有發生的事情,確定每件事都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的,又或者誤差並沒有偏折我想要的結果。

該從誰說起。

「瑪麗」。

瑪麗·摩斯坦,現在應該已經拿回了自己的存儲卡,和她的那個特工小夥伴解開了誤會。在阿爾伯特的安排和對特工退休後生活的保護下,她可以完全恢覆正常人的生活,與華生毫無芥蒂地繼續結婚生子。在未來,她可能選擇告知華生自己曾經擁有的波瀾一生。可那時候,這樣的告知是輕松的,是分享的。兩個對國家和女王都懷抱著榮譽感和忠誠感的軍士與特工肯定能在彼此的溝通裏面得到共鳴。

瑪麗的存在不會分割夏洛克和華生。

她會是最好的粘合劑。

「雪林和瓊恩」。

可能是我個人不太容易去輕易相信別人對我的好。我會總是給他們找理由,他們會和我待在一起,肯定會有其他的原因。像是找到朋友替代品的感覺,或者是要得到心靈的慰藉,或者吃到代餐的快樂,我總是要和他們待一段時間的。這段時間裏面,我並沒有表現得很好。因為我沒有辦法對他們產生那種他們對我會有的感情。

感情是記憶的附帶品。

沒有記憶,我沒有那種相應的感情,也沒有相應的感覺。

我能感覺到和他們相處也很輕松快樂,可是我更喜歡貝克街221B,喜歡赫德森太太,喜歡華生,喜歡夏洛克。我喜歡他們關心我,管我,也喜歡他們有時候會很嚴厲地教訓我。哪怕被他們管的時候,我也會反抗。可是我很喜歡他們。

我沒辦法和他們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的。我只能找其他東西回報他們。我記得彈幕裏面他們一直都很想要抓住婕米,所以我也會想幫忙。尤其是我知道婕米就在我的身邊,知道她一定會有所行動。

我知道盧西安被婕米調換的時間其實是上個案子,也就是米福他們從美國來看我。

我不從他們的行動出發,而是從做漫畫的視角出發,一個角色會出現在主角身邊,必然不會是為了一些無聊的事情。由此,我開始思考婕米·莫裏亞蒂的出現。第一次米福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剛好正在和盧西安打電話。而隨後遇到一些時間裏面,盧西安的表現跟我印象中的不一致。

盧西安本人是害怕屍體的。這種事情並不是所有人知道的,而是在諾亞號做調查的時候,盧西安曾經表現過自己對屍體的害怕。而在喬登案之中,盧西安居然會在我不遠處全程觀摩我檢驗屍體。雖說這具屍體並不是真的邁爾茲的屍體,但是那也是一具死屍。

而盧西安甚至會因為我說要轉去犯罪學系,也要跟著我一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上都是無實據推斷。

不過,日常生活中找證據的時間是很花時間的。當自己有必要求證,那是另外一件事。而自己沒有時間,也很難求證的時候,保持疑心就已經足夠應對很多情況了。

於是,在麥考夫提出我應該給夏洛克換一身新的禮服時,盧西安恰到好處地主動自薦,我就認為所有事情就像是齒輪一樣,已經開始互相咬合,推動著我的計劃正式開始。

我故意落入陷阱,並不完全是為了引婕米入局,順便引導米福和瓊恩發現她,順利把她抓住。更多的是,因為這件事是麥考夫推動的。

我知道麥考夫必然會幫婕米一次,或者說幫他妹妹一次。這是因為歐洛絲是他害怕的人,也是他保護的人。除非觸及底線,否則麥考夫會一定會把自己的家人放在優先位置。

當然,這是另一件事。

我想說另一件和米福的事情。那就是他父親莫蘭德的事情。他父親莫蘭德是政府的白手套,由彈幕通知所得,莫蘭德因為自己的能力不再被上層需要,最後被“犧牲”了。從此,米福家裏就他一個福爾摩斯。

我本質上還是相信米福雖然和家裏人不親近,但是也不希望他自己的家人出事。

我覺得現在這個時候,也正好是一個契機,先把他從政府白手套的位置踢下來,換成莫裏亞蒂家的人。莫蘭德老先生也不可能願意提前退休的,否則《基本演繹法》裏面會幹到死。

因此,我提供了兩個有分量的東西給莫裏亞蒂,讓他們逼莫蘭德逐漸下臺。現在莫蘭德應該還沒有那麽容易松手,可是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第一個有份量的東西是六年前英國大使館裏面存在國家叛徒,致使瑪麗所在的小組失敗的「真相」。我把這件事的矛頭對準莫蘭德·福特。這件事交給了阿爾伯特。

這個事件能讓阿爾伯特把握成離間莫蘭德和政府之間的把柄。原本阿爾伯特也不太喜歡莫蘭德,這個叛國間諜是很明確已經碰到了底線。阿爾伯特為人腹黑,城府深沈,睚眥必報,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的。

而莫蘭德這個時候退休,反倒是個能夠留住最好的底牌和資源的時期,就算退居二線,也不會輕易被人欺負。最後他也不至於被迫接受「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結局。

第二個有份量的東西是「X的軟件」。

我記得,當時在游樂場告訴他的時候,我和他說話時靠得比較近(畢竟這件事並不是需要大聲說出來的,所以我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量跟他說),那時我很清楚看到他身子微微在發抖。我想著,這秘密也許讓路易斯承受過多了。

我那時候突然有點後悔我自己不該把這件事告訴路易斯。

可是我話也已經說出口了。

覆水難收。

因為我並沒有保證我在這個局裏面的生死。要說實話的話,在這個局裏面,我要是能順利死了,才能保證最好的結局。這個理由在之後再解釋。

X的軟件基本可以無壓力滲入各大機關的數據庫裏面,獲取莫裏亞蒂家所需要的情報和信息。而這一點正是莫裏亞蒂和米爾沃頓合作的契機。而送他們這個軟件,也可以達成莫裏亞蒂和米爾沃頓合作的解體,從而達到讓阿爾伯特可以真心地替瑪麗主持公道,而不是再留米爾沃頓一口喘息的餘地。

可以這麽說,在幫助瑪麗和米福的過程中,其實也是在幫助莫裏亞蒂,也是在幫瑪麗。

「莫裏亞蒂」

能說的也已經和「米福」的部分重合。

不過,他們這部分還要多一個部分,那就是「犯罪卿轉正」。

這不算是轉正,這要取決於阿爾伯特的做法。

第一個是讓米爾沃頓頂了犯罪卿的名字。米爾沃頓假裝成犯罪卿的身份,公開發布危險言論。因為他們和蘇格蘭場聯絡的時候,曾經通過電腦和手機等移動設備。於是,我順利將這部分做成錄像。只要阿爾伯特願意的話,完全可以把這部分當作證據。

第二個是讓犯罪卿的名字徹底轉正。這次,阿爾伯特將拿到英國叛國間諜的證據,進一步削弱莫蘭德的勢力,搶占他們的資源。同樣的,我主張他們和麥考夫坦白,並且誠心說明白犯罪卿的意圖,直接說明白自己就是要政府白手套的身份。

這部分算是主動且直白地進攻。

真誠是最大的殺器。

更別說,麥考夫對莫蘭德老先生失望忌憚的時候,就意味著他正好需要新的替代品。

這只是理想狀態。從利益角度上出發,莫裏亞蒂家族是好的利器。另外一起的就是要拿捏住福爾摩斯家的把柄——歐洛絲·福爾摩斯殺人的證據。

過去歐洛絲被關起來,是因為她有潛在的危險性。

她幼年有殺人縱火的犯罪行為,而且她的高智商代表著她的能力無法被控制。麥考夫才把她關起來。

如果這次爆炸案被人認為是她引起來的,並且她還罔顧一條輪船數百人的生命,那麽麥考夫在保護他妹妹的難度上要比想象中還困難。除此之外,麥考夫在政府中的話語權是否也會跟著下降,屆時阿爾伯特完全有機會可以頂替麥考夫的位置。

這就是我為什麽非要將爆炸案硬上升到輪船級別上,做社會心理測驗。

目的就是要擴大歐洛絲的恐怖性。

歐洛絲能采用我的計劃,是被我算準了三件事。

一、她本身沒有同理心和同情心。她就想要吸引夏洛克的註意力,並不把其他人的性命放在眼裏。

二、她和想要逼莫裏亞蒂的婕米不謀而合。婕米巴不得把事情鬧大,而阿特伍德家的輪船也本身就提供了很大的舞臺,能引起社會廣泛關註,

三、歐洛絲的計劃被懷特利議員的話影響。她能洗腦懷特利議員,自然相信懷特利議員是個可以拿捏的工具人。聰明人最大的缺點在於對自己的能力過分自信,所以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懷特利議員的話影響。而她也沒有猜到他的說辭是被我影響的。或者,她就是知道了,也覺得自己可以全面掌握現狀。所以,歐洛絲會采用婕米假扮盧西安所在的阿特伍德公司的輪船。

這三點促成了我想要達到的擴大社會範圍的影響。

我不需要社會多害怕歐洛絲,只要讓麥考夫知道,莫裏亞蒂家知道歐洛絲參與了這些事情就可以了。這件事並不難,因為米福在我的安排下會和阿爾伯特他們合作,他們就算不想知道,也由不得他們了。

第三個是讓犯罪卿的名字徹底消失。

從米爾沃頓會被收拾,婕米會被收拾,再到夏洛克葉一定會親自查了莫裏亞蒂過去的事情,都可以最後證明犯罪卿可以在這次事件裏面選擇從此人間蒸發。可這裏面,還有一個隱患,那就是——我將是最後一個非常可能會知道犯罪卿身份的人。

路易斯可能會透露我是X的身份。

我接觸過婕米,婕米可能之後倒打一耙說我知道他們的身份。

在這裏,我死就成了關鍵的一步。

這一步還有一個非常大的好處,那就是我可以逼歐洛絲到絕路。

偵探劇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有死屍/疑案的地方,就是有真相。

夏洛克一定會追查到真相,歐洛絲必然也會受到懲治。麥考夫會因為自己的推波助瀾而對我產生愧疚,夏洛克也會因為歐洛絲的關系,對我產生歉疚。而我在我的相框裏面也已經留了一條紙條——「希望莫裏亞蒂教授幸福」。

我在這無親無故,只那麽喜歡教授。

夏洛克他們就算知道教授他們是犯罪卿,也會在心裏面對他們網開一面。

而如果歐洛絲的問題太嚴重,麥考夫打算再次對夏洛克洗腦,把我的存在,跟過去那個夏洛克小夥伴一樣,洗成某個小寵物,從此夏洛克對我也沒有印象。

我也不會背負太多的包袱和遺憾,完美地留下給華生一家,莫裏亞蒂一家和雪林一家都留下一條生路。

……

當然,我還有一個小小的遺憾。

那就是我能說一下名臺詞。

那是華生的名臺詞,就是那會在神夏裏面,莫裏亞蒂綁了華生,裝了炸丨彈,逼夏洛克現身。那時候,華生說“夏洛克,快跑!”。

我要是有機會,也想說這句話過一下癮。

而且我也有一個小小的企圖。

就是、咳、趁這個機會,我也可以一口氣改口,以後叫夏洛克為夏洛克了。

我大概在四月份美國的時候,已經開始接受這個名字了。就像我之前說的,改喊名字,其實就是有點像再婚家庭的孩子裏面對新父母的改稱,也是難以啟齒的。叫慣了叔叔阿姨,再喊爸爸媽媽,總是需要那麽一點契機。

我也在等這個契機。

我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這機會。

除了不知道外面他們到底打算怎麽炸我,我現在也覺得綁著危險品一動不動,全身發麻,身體到處酸痛不已。最關鍵的是,我平時作息太規律了,導致我生物鐘到點後,身體反應特別實誠。

我整整錯過了三頓飯,晚飯、早飯和午飯。

而我在思考的時候,肚子還在隱秘地持續不斷地咕咕叫。

現在我還想知道那些被綁起來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和心情,也跟我這樣嗎?

我覺得這樣好狼狽。

尋思我現在也沒有人管,又重新閉上眼睛閉目養神,節省一點力氣。

*

沒想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周圍一大片警笛聲吵起來的。率先破門而入的是穿著防爆服的工作人員。厚厚的面具裏面傳來問詢的聲響,他們取下我眼前的黑布,緊張而關切地詢問我的情況。

朋友們,面子是一輩子的事情。

盡管我覺得我已經餓到變形了,我還是堅強淡定地說道,我沒事。

“堅持住,我們現在就給你拆炸丨彈。”

我點點頭。

拆炸丨彈是個精細活。我覺得,他們要比我想象中地要花更多的時間。我不得不輕輕地呼吸,減少自己的能量消耗,以及避免讓對方知道我現在餓得狼狽。後來我後知後覺,那時候就應該跟他們要點吃的。

起碼給顆糖。

他們也沒有給我帶水。

我眼睛盯著他們的動作,額頭上的汗水糊了我好幾次眼睛,我也不能擡手擦,畢竟一點點小小的動作都可能引爆整個□□。因為我也覺得這是一件小事,所以我並沒有跟他們說需要幫忙。

裝置的設置比他們想象中的困難。我看到他們反覆地打電話確定拆解的步驟,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我低頭看向他們的動作越來越遲緩,似乎無法順利地完成。

我知道一件事。

其實大部分的炸丨彈其實都是以引爆為解決思路,這要節省時間,也可以最大限度保障排爆手的生命安全。真正會拆解的原因是牽扯到更多的財產和人員安全。

在數次見到他們失敗之後,我眼睛也讀得到他們的感受和想法,“你們有鏡子嗎?”

“什麽?”

我知道輪船並沒有往回調轉,周圍靠近的都是直升飛機。這說明他們提前得知這次的排爆肯定是他們從未遇到過的難題,所以不會輕易安排船只靠近,也沒有送很多人過來,甚至也沒有送我認識的人過來旁觀一下我會被解救的過程。

其實就在剛才,排爆手不小心重啟了倒計時。紅色的警示燈讓整隊排爆手如臨大敵。部分年輕人已經被安排離場,只剩下三個看起來比較有經驗的排爆手。他們的通話設備在“嗡嗡嗡”作響,就像死神緊鑼密鼓地催促著人快點上路。

“我學過拆彈。”我平靜而緩和地說道,“我左右手都很靈活,也很穩。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自己借著鏡子獨立完成拆彈工作。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果你們沒有把握的話,可以留下通訊設備,指導我該怎麽進行。”

三人的腳步因為我的話在地板上摩擦出脆弱的聲響。

他們自然不會那麽容易離開,他們的職業素養不允許他們做出這種事情。

可是從實用價值來說,這點善良和仁心實在沒有太大的必要。

“我也是蘇格蘭場的。我知道行事規矩。不過我這次努力保證所有人並沒有出事,那就不希望有人因為救我而出事。我在這裏無親無故,也沒有家族孩子,我就算出意外,也並不會造成社會的負面影響和損失。可你們有妻子和孩子。”

我看得出他們有人剛結婚兩個月,有人剛有了孩子,有人三個孩子都需要父親這個頂梁柱。他還有一條狗。

我平時不愛把這些發現說出來。這種炫技一樣嘩眾取寵的伎倆用出來就很丟臉,讓人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昂頭走路的驕傲的小公雞一樣。可這個時候,恰恰是最好的獲取信任的方式。

他們如我想的那樣,幫我搬來一面等身長的穿衣鏡。鏡子裏面的我抱著一個□□,外露的電線就像是被剖開肚子的血管。而我自己就像是給自己做外科手術的醫生,過程既玄幻又離譜。

周旁有人通過對講機指導我該怎麽剪線。

也有人跟我說,要不要和朋友打個電話。

這估計就是最後的一通電話了。

我充滿自信地說自己一定會解決案子的,不用打。我也不打算接任何外界的電話。因為我內心深處也知道,我可能要死了,可我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話。

我也怕我會被罵。

我怕我做得不夠好。

我腦袋裏面不可遏制地開始回想起貝克街的種種。我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太過逞能,太過倔強,也太過自負,才把自己落得現在孑然一身,自己沒落得一點好。

就在我陷入深深的自責與後悔之時,迎面的正門卷來一襲急流清風。還沒有等我擡起頭,一句熟悉的低沈嗓音在空間回蕩,“idiot。”

我猛然擡頭,正看到夏洛克·福爾摩斯那堅定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覆雜的急切,卻又透露出無比的自信和鎮定。瞬間,我心中的恐懼和不安似乎被他帶來的希望驅散了不少。

“這個時候,難道不該說「不要擔心,我來救你了」嗎?”我開問的瞬間,眼前瞬間糊了一瞬。內心既開心又感動。

夏洛克跟著走到我的面前,表情是熟悉的冷漠,感覺剛才那樣擔憂的神色只是我幻想出來的錯覺。隨即,他彎下身,也不著急看我身上的炸丨彈,邊檢查我被磕到腦袋後血水凝結的傷口和頭發,邊說道:“蘭尼,我只是高功能反社會人格,不是英雄,說不出那種家庭合歡喜劇的廢話。”

我一路看著夏洛克的眼睛,看他在默默地註視著我額頭上開始結痂的傷口,掩不住泛紅的眼睛,滿是冷汗的臉頰,以及幹裂發白的嘴唇。

夏洛克的目光像是一種無聲的力量,讓我感到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我也不是孤單的。

我忍不住朝著他的方向笑了笑。

夏洛克原本凝重的目光也跟著閃了閃,似乎心裏一根緊繃的弦松了開來。他揉著我的頭發,隨即身子挺直,稍微錯開我驚詫的視線,在我的耳朵上輕輕地留下一個溫暖又親切的吻。

“好孩子。”

“我很快就會帶你回家。”

“赫德森太太做了湯,華生也準備了你喜歡的糖。”

嗯。

我幾乎感動地都快落淚了。

我一定要忍住,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

夏洛克還沒有說完,“另外,你的頭發臟死了。別忘了洗個澡。”他的話裏面有毫不遮掩的嫌棄和嘲諷。

“……”

華生呢!

教授呢!

路易斯呢!

為什麽只有這人過來了!

憑什麽他有主角高光能過來!

我不服!!

可夏洛克又背著我回去。

於是,我又原諒他了。

【作者有話說】

睡與小紅包!下一章訂婚晚會!還剩下兩章正文。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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