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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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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 26 章

◎感謝你給我這次機會(營養液加更)◎

26. 「感謝你給我這次機會」

華生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公寓。

我其實也沒有等得很焦慮。因為情緒本來就是短時間的事情。對我來說, 哪些就像是啤酒酒花泡沫似的,只要過了一會自己就會消了。

而我堅持等下去,其實主要是想找華生聊一下學校的事情。

我一遍又一遍地在翻看著漫畫更新的內容。

我不確定莫裏亞蒂打算什麽時候解決「案件」問題。

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裏面, 我是否還會遭受到意料之外的襲擊?

怎麽樣采取行動才是最合適的?可以既解決這個問題, 又可以讓莫裏亞蒂教授對我放下戒備?

我反覆思考著。

突然門外傳來掏鑰匙時清脆的聲響。

我還沒有來得及站起身, 就和華生對上了視線。他略帶著驚訝地看到我坐在玄關的階梯上。雖然他臉上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但他的笑容沒有減少半分。

“蘭尼。”

華生回家的時候有哼一段小小的曲調,只是不知道哼的是什麽。他喊我的名字時, 連聲音裏面也夾著樂聲的節奏感。我忍不住跟他開心起來。

“華生先生今天很開心啊!”

他今天應該收獲頗豐,面上的笑意怎麽都遮掩不住。進門時, 他即使有嚇一跳,也有疑惑, 嘴角從沒有降下來過。華生沒有說開心的原因,也沒有問我怎麽坐在樓梯口,而是很快地從口袋裏面掏東西, “蘭尼, 你看我給你帶了這個。”

華生從手上攤開一個中餐館餐後的小點心——幸運餅幹, 也叫占蔔餅幹。

“老板說,你們都很愛這個小餅幹。”

這確實是很有趣的東西。

據說這小餅幹一年能被吃掉幾十億個, 主產主銷地都是在美國。

我以前聽過, 沒吃過。

倒不是說有地域差異, 而是因為華夏國沒有這種點心, 是美國人根據日本神社會在神簽餅幹裏面塞占蔔信息發明出來的小餅幹,專門銷往中式餐廳。我在很多英美國影視劇裏面也有看過,只要提到中餐館, 總會有這個小餅幹的身影。

它的外形很像一對雙曲線(Hyperbola)翅膀交疊出的半圓形。中間折痕位置是受力區。只要一掰, 藏在中間的幸運紙條就會恰到好處地冒出來。

這是榮登於英國《每日郵報》上的華夏人最費解的華夏食物之首, 在外國人看來最華夏的食物,卻又與華夏國本身文化毫無關系。

華生要麽是聽錯了意思了,要麽就是被誤導了,但我較真的毛病好像是被治好了似的。聽到華生比我還興奮地催促“你要不要現在看看裏面寫什麽?”,我幹脆地配合了。

“好。”

我聽話地跟著打開包裝紙,掰開幸運餅幹後,先把一半遞給華生,華生跟著接過手,我再把剩下的往自己的嘴巴塞。

黃油和香草烘烤後的餅幹味道不算太差。

它的口感讓我想到蛋卷,脆脆的,但比蛋卷要厚一些,吃起來不會碎一地。不過比起螺仔餅,也就是我們平常說的貓耳朵餅幹,又要薄一些。

我邊吃邊打開紙條,是很小的一條紙條。

“「The best way to predict the future is to create it.(預測未來的最佳方法是創造未來。)」”

我頓時一楞,這句話巧合得就像是我中了巴納姆效應的影響,覺得這句話恰如其分,恰到好處。

見華生湊過來,想親自看一遍文字,我就把紙條遞給華生看。

我們是邊說話間,也邊往樓梯上面走,沒有完全待在原地。畢竟現在都十點多了,大家也開始疲乏了,站著只說話很浪費時間。

腳步聲也跟著“噠噠”往前,華生點點頭,說道:“挺不錯的,感覺很適合。”

我也有同感。

不過,這種幸運餅幹一般都不會放不吉利的話的。

華生繼續笑道:“今天我們去吃華夏餐館,看到這個零食的時候就想起你了,想著回家的時候,一定要給你帶一個。”

這話一落,我感動到想著要不幹脆轉專業,跟著華生學醫,我以後和他一塊工作就好了。反正我成績到了,也可以從現在就讀的專業轉到其他專業去。

事實上,我學數學系的理由也不是因為我多愛數學,沈迷其中,非它不可。我有太多選擇可以做,所以別人推薦什麽,我跟著做而已。我認為很多華夏學生都和我差不多,做的事情也許並不是自己最喜歡的,甚至是討厭的,但即使是這樣子,也會想著自己要做到最好。

這和華夏國的教育理念之中的「吃苦」有關系。

自古以來,華夏國認為學習本身並不是一種追求興趣,尋求快樂的活動,講的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某種意義上是結果論主義至上。

不過,我也是想想而已。

真這麽做,華生肯定覺得我很怪。

得不償失。

“謝謝華生先生。”

華生真的每次出門都會給我投餵點不同的東西。

比如說開學初期,我因為夏洛克總想著我不去上課生氣的時候,他送過給我一塊巧克力威化餅幹。

說實話,我本人並不愛吃威化餅,覺得又脆又碎,但他那個餅幹遞給我之前,我沒註意到是威化餅幹。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是德國knoppers 巧克力威化餅幹。

拿在手上還挺有分量,給我一種全麥餅幹的印象。我總覺得威化餅幹是很輕的,這個會稍微給人紮實的感覺。裏面的巧克力醬又甜又醇,榛果味又濃又香,口感很脆,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威化餅幹。

我被它治愈了一整天。

華生聽我這麽說,扶著樓梯笑道:“有什麽好客氣的?”

“可是我除了謝謝,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我想了想,給出一個主意道,“那我下次幫你洗碗。”

全公寓裏面除了大租客夏洛克先生十指不沾陽春水外,我們和赫德森太太都會輪流做家務。赫德森太太說幫忙做家務可以適當減免房租,所以我幹活很積極。

華生頓時被逗樂了。

“你要是能推薦我一些正宗的華夏國餐館,我就很感激了。”他頓了頓,說道,“莎拉喜歡吃華夏料理。”

我對華生在神夏劇情裏面的第一任約會對象印象還是很深的。

因為那一集背景就和華夏文化有關,而華生跟她還一起去看了華夏馬戲團驚險的雜技。過程中莎拉被表演嚇到,還下意識拉著華生,兩個人關系很快上升。不過之後又發生了與馬戲團的爭鬥,那逼到生死劫難而出現吊橋效應又在事後直接把她嚇跑了。

我很快應下來。

見他要回去休息了,我連忙問:“華生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打聽一下,能跟你回屋子可以嗎?”

華生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話說到這裏,我們也已經在二樓起居室的門口。門裏面的夏洛克正在全神貫註地拉著小提琴。他有時候通過拉琴來思考。他技藝很高超,連我這不愛聽純音樂的人,也能品味出古典音樂的美感來。不過,他有時候會拉得跟鋸樹一樣,而且渾然不覺。

應對這種情況,我自己買了三對耳塞,一個給自己,剩下的給華生和赫德森太太。不過赫德森太太說她不用,因為她那個被夏洛克幫忙送進去監獄的前夫,晚上睡覺時打的鼾聲比這個更吵。她覺得,夏洛克的琴聲對她來說一點妨礙也沒有。

我想想也是。

若是真的忍不了,赫德森太太要麽已經搬出去住了,要麽把夏洛克趕出去,也不會跟著一塊住。

而我和華生暫時還沒有那麽高的境界和覺悟,依舊需要耳塞。

回華生房間,我們必然要經過夏洛克在的起居室。

我們一起進客廳。我就註意到,夏洛克的目光順著我們的行動路線走了幾步。不過,他的手勢並沒有停止,像是此刻他的身體和音樂已經融為一體。

從樂聲裏面聽得出夏洛克心情還不錯,華生心情也很好,率先打了招呼,“夏洛克,晚上好。”

夏洛克這才跟著豎起琴弓,把小提琴放在一邊,沒有任何承上啟下的過渡句,就像是他們從頭到尾都在聊天,現在隨意又開了一個話題,說道:“我本來也給你準備了晚餐。”

華生頓時睜大眼睛,驚訝地說道:“夏洛克,我好像說過我不在家裏吃飯。”

夏洛克不急著解釋,又繼續說道:“蘭尼把你的份倒了。”說完之後,朝著我的方向輕輕擡高下頜,頗有種在讓我自己問自己,「瞧瞧你做的什麽蠢事」。

這可是明目張膽的惡人先告狀。

我見這話落下來後,華生疑惑地看向我。我跟著他坦然地說道:“福爾摩斯先生給你吃袋鼠肉,那個真的不太好吃。”

我怕他會覺得浪費食物,又說道:“不過,盤子上的蔬菜,我都有全部吃完的。”

華生從我的只言片語中很快就了解來龍去脈,說道:“謝謝蘭尼,你做得很好。”

你看!

我一得到回覆後,立刻朝著夏洛克瞥了過去。

夏洛克正好看著我,面上表情不置可否,重新擡起小提琴放在頸窩處,連著剛才的琴音,重新進入了拉琴的狀態、好像剛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似的,高冷又淡然。

“……”

我還沒有冒出什麽更多的情緒,華生便和夏洛克提醒道:“夏洛克,你不要給蘭尼吃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他要是鬧肚子了,怎麽辦?”

就是就是。

“他又沒有錢進醫院。”

“……”

我的窮已經被華生了解得那麽透徹了嗎?

我確實到現在,沒有什麽存款。我也有嘗試幾次打過電話回華夏國。畢竟我想著我都能在這裏順利入學讀書了。也許我家那邊也跟著融進來,也不一定。不過我還是沒有收到回覆。試了好幾次,我已經接受這個世界是我死後的世界了。

現在算是活一天賺一天。

夏洛克沒有回覆,依舊有條不紊地拉著小提琴。就在我們都覺得他不會解釋,對話就此結束的時候,夏洛克開口說道:“不至於。”

夏洛克·福爾摩斯要說話與不說話的時候,都可以成為一個極端。

有時候侃侃而談像是天生的大演說家。

有時候又是惜字如金,讓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反正回覆的話,就是有在聽華生講,所以華生也沒有多做要求,招呼我去他房間聊天。

我進華生房間之後,才聽出來那是《Swerve Lightly(輕輕地轉動)》。這音樂流暢優美得如同一卷美麗的散文詩歌,就在我和華生對話時環繞著,莫名有種夏洛克無處不在的感覺,透著夏洛克獨處於自己世界的超然感。

不得不說,夏洛克真的是特別的人。



華生房間。

我最喜歡華生房間裏面的書架,書架裏面全是滿滿當當的的專業書。

我每次到他房間,都會先被他的書架所吸引。我對那些像磚塊一樣厚厚的書籍,尤其抱有好感。坐在這種環境裏面,每次都有種在雪磚堆砌起來的雪屋裏面待著的獨自享受人生與寧靜的快樂。

那是一份獨特的安寧和滿足。

華生看著我,微笑著問道,有什麽事情是我能幫忙的嗎?

因為我說過要到華生房間裏面說,他自然會理解是我們兩個人才能討論的話題,所以他幫忙把門也關上了。

他這種把握分寸的心細和恰到好處的機敏,是在原著或者推理劇裏面有時候很難感受到的一面。畢竟,夏洛克的光芒太過耀眼了,反倒顯得華生很普通似的。

事實上,華生簡歷上有一堆“King’s……“的經歷,精通的技能足夠他在任何診所和醫院拿到offer。

我在華生還沒有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想好問什麽了。

我開口說道:“今天我班上的同學跟我說數學系以前有個傳聞,但是在學校裏面是禁止談論的,所以我想著不知道華生先生有沒有聽說過類似的故事?”

這是我編制的謊言。

這種假話不怕會被揭穿,所以我很坦然。

會有這樣的思路,還在於漫畫預告裏面莫裏亞蒂“幻視”學生用槍掃射學生的畫面。

我認為,既然不是他作為始作俑者主導了這種沒有人性的無差別攻擊,那很有可能是在那個空間裏面曾經發生過這麽事情。於是,漫畫用了蒙太奇的電影拍攝手法,讓讀者在短時間內就了解案子背後深刻又慘痛的故事,而又不會影響現在的故事節奏。

而我自己也在網上做了相應的調查,並沒有得到類似的事件信息,上網查看類似的關鍵詞,倒是查出來學校很多鬧鬼或者禁地的傳說,比如說哪個特殊的教室,圖書館的哪個樓梯,醫學院的倉庫什麽的,千萬不要去之類的。

“數學系嗎?”

同校學長一定知道的比我多。

華生思考了一下,然後沈吟道:“也不是不能說。”

這句話一下子把我的好奇心勾了起來,我預感自己即將知道關於慘案的更多信息。

“在我還讀本科的事,學校L教學樓發生過一件駭人聽聞的槍殺案。當時死傷的學生不下八、九人,其中還有一名德高望重的數學老教授,一大半人生都在教書。本來早就退休了,但是喜歡教書,就還是在學校任教,聽說學校的校長也是他以前的學生。這件槍殺案就成了學校不願意輕易揭開的傷疤。學校當時還有明言禁止所有學生討論這件慘案的細節,禁止任何人把這件事當做公開的談資,希望將這件事埋藏在歷史之中。”

這一切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漫畫中的情節和現實中的事件重合時,實在有種破次元的沖擊感。最可怕的是,它發生在自己身邊。

我雖然有所預感,但是真的得到消息,也不免受其影響。

這件慘案,從結果上,學校確實封鎖成功了,至少現在沒有人主動地公開地提,網絡上也沒有相關的訊息。

我能理解學校封鎖信息的操作。

不牽扯陰謀,只是講現實情況的話。禁止談論慘事是很重要的,必須這牽扯很多覆雜的問題。

畢竟枉死的人太多,公開討論慘事會增加受害者額外的痛苦和傷害,而且有些人在討論的時候,也可能會引出莫須有的虛假信息,誇大事實。

“槍殺案發生之後,學校就重修了那棟建築。我讀二年級的時候,原來的教學樓已經重修好了,只是不同學院,我也沒有專門繞道去看一眼。”華生看向我,順勢說道,“你上課是在哪裏上的?”

“L最大的那間教室,差不多有兩層高的。”

這話一落,華生下意識做了昂首的動作,“半圓形的階梯教室對嗎?”

“是的。”

他這麽問,我都知道我每周必去的地方曾經是兇殺現場,想想真的刺激。

“你知道為什麽只有它是階梯教室,建差不多兩層高?”華生反問道。

我現在儼然是一個吃瓜人,只等華生說。

“數學系原本就是用老建築,外圍是維多利亞時代的磚墻,但內部木質結構為主。慘案發生時,槍彈把一樓天花板打穿了,上面還濺著血,十分駭人,所以學校幹脆把天花板拆了,做成兩樓的大階梯教室。”

聽到這裏,我就忍不住好奇心,“這件事情是誰幹的,你知道嗎?”

華生說道:“殺人的學生當場就被警察抓捕了,期間還想要飲彈自殺,所以誰是兇手幾乎不用查,但是殺人動機……不同學院有不同的版本。”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後面一句,我突然間覺得好笑。

真的,沒有人不愛八卦的。

畢竟是慘案,我很快就把持住嚴肅的自己,“流傳最廣的是什麽啊?”

華生想了一下,說道:“那得先說一下那個學生。”

“那個學生其實比我要高兩屆。你知道的,大學只要讀過那個門檻學科,就可以在大一的時候選擇之後大二或者大三的課程,有些人會為了大三輕松一些,大一的時候就開始讀高年級課程。等到大三的時候,反而讀大一的課。而學校畢業只要修滿學分即可,所以不在乎時間順序。”

華生聊多了,也開始講得更加細節起來。

我對他說的這個很清楚,我就打算下學期開始讀高年級的課。

“我有個學長是跟那個學生一個討論課的。他是主修心理學的,而那個數學系的學生選修心理學。我學長在事情沒發生過的時候,就說,選心理學的學生大部分自己都有病,那個數學系的學生尤其明顯。”

“有一次在討論課上突然就從原地站起來,走到墻角,額頭‘砰’地直接撞在墻面上。討論課的人不多,誰有什麽動靜,都能知曉,更別說突然有人拿頭撞墻,老師也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那個人並不是只撞一下,連續撞兩三下,老師畢竟是心理課的導師,處理臨床心理學有經驗,立刻指揮學生們把人給按住。那個學生被壓倒在地上之後發出各種吼叫,然後各種開始咒罵,身體也跟著出現痙攣狀態,兩眼開始翻白,在地上抽搐。”

“癲癇?”

華生搖頭說道:“當時其他人也有這種懷疑,可是因為查出來並不是,且那個學生並沒有癲癇病史。”

“大部分人都說這是數學系壓力太大了,所以他才因為一些心理壓力、焦慮發作引發抽搐失控行為。那個學生入學時就已經在學校很有名,和你一樣也是海外生,從歐洲過來的。”

突然被點名,我頓時一凜。

“他專業成績很好,英文也很好,但是性格孤僻,很少和人來往,周圍沒有出現合得來的朋友。有可能是背井離鄉,也可能是家中發生了變故,那個學生原本是被教授當做最看好的學生培養的,結果從大一第二學期開始,成績就直接下降,怎麽也升不上去,頓時性情大變,覺得所有人都在害他,控訴別人在背後嘲笑他。周圍的人就更不敢和他接觸,之後大二一整年他就更像是幽靈一樣半夜也在學校游。大三的時候,精神就已經顯示不穩定的現象。”

華生重新回答我最開始的問題,哪個版本是流傳最廣的。

“於是,那天所有的人都說,他瘋了。”

這句話一落,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身上的血液不可遏制地開始變冷。

漫畫重新把這件事搬出來,那就說明,案子根本不是學生想的那樣。

也許他真的瘋了,卻是被人逼瘋的。

我想起我曾經看到的一句話,忘記在哪裏看到的了。

它說,人真的太容易被摧毀了。

「一個人之所以能一直保持正常,是因為他處在正常的環境裏,而不是因為他本身就是正常人。」

我心情忍不住沈重起來,腦海裏思考著莫裏亞蒂究竟掌握了什麽信息,讓他重新引入這個案件。

華生似乎察覺到我的情緒,試圖讓我放松道:“你別想那麽多,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然而,我內心的不安卻越發強烈。我忍不住思考莫裏亞蒂的目的和計劃。可我也不能說出我的猜測,只是附和地點頭。

華生頓了頓,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說到這裏,蘭尼,你在學校有朋友嗎?”

這話一落,加上剛聽了那個故事,我怎麽可能不知道華生的關切。

我現在都不敢說我對社交一點興趣都沒有,在學校一個多月了,都沒有朋友。

華生臉上浮出燦爛的笑意。他似乎有了一個好主意。

“我們明天去吃你今天想吃的那家餐廳吧?你想請哪些朋友,都叫上吧,我也想認識一下。”

我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這讓我很為難。

“行吧?”華生殷切地望著我。

我頂著華生期待的目光,痛苦地點頭:“行。”

華生頓時笑得開心了,“感覺蘭尼這麽好,一定會有好多朋友的,可以多請幾個人過來,說學長請他們吃飯。”

“……”

什麽,還不能是一個嗎?

我原以為,我會因為莫裏亞蒂的事情睡不著覺,結果我因為華生說的事情難以入眠。

第二天早上,我立刻去找了昨天跟我要考試筆記的盧西安。

他有一節大課跟我同個教室。

我目前比較熟的學生就只有他了,雖然我跟他說的話也寥寥無幾,估計這麽貿然地提出讓他幫我找人裝我的朋友。他肯定會拒絕,說不定還會嘲諷,但是我現在實在也沒有錢去請幾個演員來頂替。

一下課的時候,我就把他攔住了,開門見山地說出我的目的。

“盧西安,我需要一些人做我的朋友,你能幫我個忙嗎?”

說話的同時,我把我這次四門科目的小考成績給盧西安看。

盧西安看見我把成績拿出來給他看,頓時跟著伸長脖子,低著頭努力盯著我的電腦屏幕。我知道他在確認信息正確與否。

做交易還是要能盡量透明化,這樣才能取信於對方,實現交易成功。

我從來沒有做過這件事,不知道成功率有多高。

我望見他仔細地閱讀我的成績單良久,遲遲不說話,不發表意見,心裏越發沒底。不管如何,我還是認真地註視他,定了定心神,反問道:“你想要考高分嗎?”

突然間,盧西安的手肉眼可見地顫抖了一下,然後他毫不猶豫地緊緊握住了我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和決心,仿佛在這一刻,他找到了前進的方向,朝著我投來真摯的信任與依賴,“我真的非常感激你給我這個機會!我會努力的!”

他的聲音充滿了堅定,與其像在跟我做保證,倒像是在向自己保證一樣。

我心中不禁一陣疑惑,他的反應大得叫人有些出乎意料。

難道我做錯了什麽?

【作者有話說】

5.5+1(營養液)-1(更新)+評論(上一章)=6.5。

看著增加的數字,我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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