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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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宋星旭帶著冷溶穿梭在油罐廠，廠外停著一輛車，他在海外購置了房產及股票，等徹底遠離了這裏，他相信他可以和冷溶重新來過。
“宋星旭！”油罐廠傳來陳永仁的暴喝聲，宋星旭眼裏充滿了戾氣，他意識到鐘氏老大可能出事了。
就在三人剛抵達車旁邊時，陳永仁追了上來。
“放開冷溶，”陳永仁大喊。
宋星旭一把將冷溶擋在自己身前，槍口抵著他的太陽穴。
“開槍啊！看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槍快。”
陳永仁雙眼泛著血紅，握著手槍的手心冒著冷汗，一時間僵持不下。
鐘氏老二冷冷一笑，他知道陳永仁投鼠忌器不會開槍，等宋星旭和冷溶上車後，忽然擡手舉起手槍朝陳永仁開槍。
千鈞一發之際，躲在暗處的鈴嬌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直接開槍打中鐘氏老二肩膀。
鐘氏老二身體直接倒在車蓋上。陳永仁乘勝追擊，上前扭斷鐘氏老二手臂。
宋星旭眼底陰氣森然，他低罵道：“廢物！”腳踩油門直接碾過鐘氏老二的身體，右手打著方向盤，左手伸出去朝陳永仁開槍。
冷溶見狀，猛地沖過去，用綁住的手腕亂打方向盤。
“放手！”宋星旭瞪著眼睛，車在公路上打轉發出刺耳的聲音。
陳永仁沖上來扒著車窗想進來，卻被車拖行數百米。
“陳隊，”鈴嬌從樓上沖下來，只能看見陳永仁被車拖走的身影，她看著躺在路邊沒有絲毫動靜的鐘氏老二。
腳步在原地打轉了幾圈，神色焦躁一時之間不知是該去追陳永仁，還是留下來，她上前用手指探了探鐘氏老二的鼻息，隱隱感到還有微弱的氣息噴出來。
鈴嬌總算松了一口氣，鐘氏兄弟這些年跟著判官，不，跟著宋星旭做了多少壞事，兩人可是重要的人證，受不受傷無所謂，只要人沒死就行。
“鈴嬌，我哥了？”陳剛出現在鈴嬌身後。
鈴嬌跺了跺腳一臉怒意：“陳隊不是讓你看著鐘氏老大嗎？你不守著那裏要是人跑了怎麽辦？”
陳剛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我檢查過了他死不了，我拿繩子把他綁在圍欄上，老張帶著局裏的人這會正和急救醫務人員一起趕過來，等會讓他們押送鐘氏老大。”
陳剛看著鐘氏老二的樣子：“人死了？”
鈴嬌搖搖頭：“沒有，不過被宋星旭用車碾了過去，怕是傷得不輕。”
陳剛沖上去狠狠踢了鐘氏老二一腳：“活該，這群人蛇鼠一窩現在窩裏反，真是痛快。”
鈴嬌見陳剛來了也算是件好事，省的她還要在這裏守著。
“你來了也好，你守著吧，我追上去幫忙，”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跑到老遠，留下陳剛在原地一臉淒涼。
陳永仁被拖行了數百米，冷溶在車內看著十分著急，他瘋狂去搶方向盤，但宋星旭卻將車左右方向來回轉動。
冷溶立刻慌了，宋星旭這樣做，只會讓車外的陳永仁一個意外就會卷進車輪裏，他立馬收回手，不敢再去搶。
宋星旭朝他嘲諷一笑，隨後直接將車門打開，腳踩油門直沖路邊的欄桿，打開的車門瞬間被撞飛砸向後門扒著的陳永仁身上，將他撞到在路邊，滾了幾圈後才堪堪停下。
“陳永仁！”冷溶把身體探出去大喊，被宋星旭拉了回來。
“陳隊？”鈴嬌開車追了上來，一腳剎車停在陳永仁面前，下車將陳永仁扶起來。
陳永仁捂著受傷的右手臂一直發抖，剛才落車時，他情急之下只能單手護著頭，卻因此傷了手臂，他已經感覺不到右手的手臂存在。
“鈴嬌，把你的槍給我，”他的槍再早剛才扒車門時就已經不知道掉去哪兒了。
鈴嬌不敢耽誤，立馬把槍遞給陳永仁。
陳永仁推開鈴嬌，打開副駕駛門坐上去：“追上去，快！”
“是，”鈴嬌咬牙應道，開出生平最快的速度，終於看到了宋星旭的一點車影子。
陳永仁目光一沈，他陰沈著臉：“再快，不要停！”說完，他直接將上半身伸出窗外，舉起受傷的右手不顧劇烈的疼痛，朝宋星旭的車開槍。
砰，砰，兩聲槍響，陳永仁一槍打偏，一槍打碎了後車玻璃。
宋星旭因爆炸引起的血跡順著清俊的臉頰滴在衣領上，他扭頭看向後面窮追不舍的陳永仁身上，雙目已經充血變得異常狠戾，他已經顧不得什麽胡亂朝陳永仁開槍。
“不要，”冷溶去搶宋星旭的搶，被卻宋星旭一拳狠狠砸向腹部，這一拳幾乎用盡了宋星旭全部的力量。
“我不想傷害你，是你逼我的。”
冷溶疼的臉色慘白，額頭冒著冷汗，惡狠狠地盯著他。
陳永仁一點沒打算躲開宋星旭的攻擊，只要能救下冷溶，他什麽都願意付出。
槍聲再次響起，隨後一聲尖銳的車輪摩擦聲緊跟而來，陳永仁一槍擊中宋星旭的車輪，車失去控制在安靜的街道上發出一聲巨響，車撞向路邊的房墻上。
鈴嬌見狀，再次提速，車速已經提到了極限，車瞬間移速到宋星旭車一旁。
“冷溶，冷溶，”陳永仁呼喊著冷溶的名字，朝著被撞毀的車輛跑去，車內傳來微弱的呼喊聲：“我在這兒，沒事。”
陳永仁撬開車門將冷溶攙扶出來，駕駛位上已經沒有了宋星旭的身影。
“他人了？”陳永仁怒道。
冷溶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伸手朝油罐廠的方向一指：“朝那裏跑了，不知道他為什麽又要跑回去。”
鈴嬌看著一點人影子都沒有的方向，猶猶豫豫道：“還要追嗎？”
冷溶目光堅定：“追，他受了傷跑不遠，我一定要親手逮捕他。”
陳永仁把槍遞給冷溶：“對，就讓一切都結束在今晚。”
三人追上去，遇到了一個岔口，鈴嬌身為女人，平時又是屬於技術人員，冷溶主動讓鈴嬌和他一起走右邊岔口，讓陳永仁走左邊岔口。
陳永仁很擔心，但也知道這是最恰當的方法，他不顧鈴嬌在一旁，上前親吻冷溶的臉頰，認真囑咐道：“一定要小心。”
冷溶盯著他的眼睛，看著眼底化開的愛意，也叮囑道：“好，你也要小心。”
和陳永仁分開，冷溶和鈴嬌來到油罐廠一棟廢棄樓下，他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讓鈴嬌守著樓下等他，
“隊長，你一個人上去太危險了。”
冷溶陰沈著臉：“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糾葛，我會親手結束這一切。”
“可是……”
“這是命令！”冷溶冷著臉呵斥。
見鈴嬌一臉的委屈和擔憂，冷溶放軟了語氣：“我還有你們在等著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相信我。”
鈴嬌知道親手抓捕判官這件事，已經成了冷溶的執念：“好吧，隊長，”鈴嬌捏著他的衣袖，“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冷溶重重點頭，隨後揮開鈴嬌的手轉身上樓，鈴嬌看著冷溶的背影，眼裏止不住的擔憂。
廢棄樓的樓道上隱隱見著血跡，冷溶心想，這定是宋星旭留下的，看來他傷得不輕。
冷溶不敢耽誤，腳不停歇順著血跡追上樓頂，等他追上樓頂天臺，望著眼前的一幕，冷溶楞住了，一切都出乎他意料之外，宋星旭並沒有在繼續逃走，坐在頂樓邊緣上，腳邊攤開一片血跡。
聽到動靜，宋星旭擡起頭看向冷溶，滿臉的血跡，目光卻很溫和：“你來了。”
“你為什麽沒逃？”
聽到這句話，宋星旭眼底的情緒劇烈一顫，忍不住發抖，他扯出一絲慘淡的笑容：“溶溶，你怎麽還是這麽天真啊，天真的讓我總是想破壞。”
冷溶將他這副樣子，心裏只感到濃濃的惆悵，明明小時候的宋星旭不是這樣的。
他記得宋星旭剛來的時候，因為不習慣睡大通鋪，總是愛哭，偏偏自己睡在他旁邊，經常被他吵醒。
當時自己為了晚上睡個安穩覺，忍痛將自己的玩偶借他幾天，後來自己的玩偶被搶，都是宋星旭挨了打幫他搶回來的。
小時候的宋星旭天真開朗，和自己分享在孤兒院外面的日子，是自己在孤兒院時光中唯一的一道炙熱陽光。
“阿旭，你怎麽墮落成這副樣子？”
“墮落？”宋星旭突然狂笑起來，身體在天臺邊緣處搖搖欲墜，他眼裏的笑意帶著嘲諷。
“你說我墮落？這個世界有多少骯臟藏在黑暗之下，我自願走進黑暗，清理那些汙穢，我讓光明的人永遠可以安心活在陽光之中，我錯了嗎？”
“這世間不公的一切，你認定的法律又為他們做了什麽？可笑至極。”
冷溶搖搖頭：“不是這樣的，阿旭，法律做不到事事周全，但它是守著社會道德的最後底線。”
“法律和人性從來不是對立關系，它尊重人權和人道，”他拿出手銬，終於說出那句他想對判官說了很久的話：“我現在正式逮捕你。”
宋星旭沒有說話，他的表情空茫茫，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麽。
廠房因為爆炸引起的大火，漸漸蔓延，將周圍的一切都燃燒起來，火勢越來越烈。
宋星旭伸出雙手放在身前，似乎已經接受了現實，等待冷溶將手銬拷在他的手腕上。
他擡頭看向天空，天空烏黑一片，一顆星星也沒有，空氣中飄蕩著大火焚燒的灰末。
風吹過高高揚起他的碎發，宋星旭突然覺得好冷，就像被拋進了冰冷的深海中，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只有身後樓下燃起來的大火讓他感到一絲絲溫暖。
他嘴角揚起笑容：“我是判官，只有我才能審判我的對錯，法律沒有資格約束我。”
冷溶臉色陰沈，他冷冷道：“宋星旭，不要在執迷不悟。”
宋星旭目光淡淡地看向冷溶，他突然道：“溶溶，我家裏那些可愛的小家夥們，勞煩你照顧它們。”
“什麽？”冷溶眉頭一擰。
沒等他明白宋星旭話裏的意思，遠處的消防和警笛聲漸漸拉近，響徹天空。
下一秒，宋星旭閉上眼睛，面帶著微笑向後倒去。
冷溶瞳孔一震：“不！阿旭！”
明白宋星旭的決定後，他大聲喊道，聲音穿透了周圍一切嘈雜帶著一絲哀求不，隨後不顧一切沖上去，雙手拼命向前伸展，試圖抓住宋星旭。
火海如同兇猛地野獸，咆哮肆虐，頃刻席卷而來，無情地吞噬宋星旭的身體，那個攪亂青洲市幾年的傳奇人物，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只留下一句遺言。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冷溶的世界仿佛失去了聲音，他呆呆站著原地，雙手依舊保持向前抓的姿勢，卻再也觸碰不到那個熟悉的溫度。
“阿旭…？”冷溶低聲喃喃道，他不明白宋星旭的選擇。
天空開始稀稀疏疏下起了雨，逐漸雨越下越大，似有洪荒之力想要沖刷世間一切汙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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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人剛抵達車旁邊時，陳永仁追了上來。
“放開冷溶，”陳永仁大喊。
宋星旭一把將冷溶擋在自己身前，槍口抵著他的太陽穴。
“開槍啊！看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槍快。”
陳永仁雙眼泛著血紅，握著手槍的手心冒著冷汗，一時間僵持不下。
鐘氏老二冷冷一笑，他知道陳永仁投鼠忌器不會開槍，等宋星旭和冷溶上車後，忽然擡手舉起手槍朝陳永仁開槍。
千鈞一發之際，躲在暗處的鈴嬌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直接開槍打中鐘氏老二肩膀。
鐘氏老二身體直接倒在車蓋上。陳永仁乘勝追擊，上前扭斷鐘氏老二手臂。
宋星旭眼底陰氣森然，他低罵道：“廢物！”腳踩油門直接碾過鐘氏老二的身體，右手打著方向盤，左手伸出去朝陳永仁開槍。
冷溶見狀，猛地沖過去，用綁住的手腕亂打方向盤。
“放手！”宋星旭瞪著眼睛，車在公路上打轉發出刺耳的聲音。
陳永仁沖上來扒著車窗想進來，卻被車拖行數百米。
“陳隊，”鈴嬌從樓上沖下來，只能看見陳永仁被車拖走的身影，她看著躺在路邊沒有絲毫動靜的鐘氏老二。
腳步在原地打轉了幾圈，神色焦躁一時之間不知是該去追陳永仁，還是留下來，她上前用手指探了探鐘氏老二的鼻息，隱隱感到還有微弱的氣息噴出來。
鈴嬌總算松了一口氣，鐘氏兄弟這些年跟著判官，不，跟著宋星旭做了多少壞事，兩人可是重要的人證，受不受傷無所謂，只要人沒死就行。
“鈴嬌，我哥了？”陳剛出現在鈴嬌身後。
鈴嬌跺了跺腳一臉怒意：“陳隊不是讓你看著鐘氏老大嗎？你不守著那裏要是人跑了怎麽辦？”
陳剛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我檢查過了他死不了，我拿繩子把他綁在圍欄上，老張帶著局裏的人這會正和急救醫務人員一起趕過來，等會讓他們押送鐘氏老大。”
陳剛看著鐘氏老二的樣子：“人死了？”
鈴嬌搖搖頭：“沒有，不過被宋星旭用車碾了過去，怕是傷得不輕。”
陳剛沖上去狠狠踢了鐘氏老二一腳：“活該，這群人蛇鼠一窩現在窩裏反，真是痛快。”
鈴嬌見陳剛來了也算是件好事，省的她還要在這裏守著。
“你來了也好，你守著吧，我追上去幫忙，”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跑到老遠，留下陳剛在原地一臉淒涼。
陳永仁被拖行了數百米，冷溶在車內看著十分著急，他瘋狂去搶方向盤，但宋星旭卻將車左右方向來回轉動。
冷溶立刻慌了，宋星旭這樣做，只會讓車外的陳永仁一個意外就會卷進車輪裏，他立馬收回手，不敢再去搶。
宋星旭朝他嘲諷一笑，隨後直接將車門打開，腳踩油門直沖路邊的欄桿，打開的車門瞬間被撞飛砸向後門扒著的陳永仁身上，將他撞到在路邊，滾了幾圈後才堪堪停下。
“陳永仁！”冷溶把身體探出去大喊，被宋星旭拉了回來。
“陳隊？”鈴嬌開車追了上來，一腳剎車停在陳永仁面前，下車將陳永仁扶起來。
陳永仁捂著受傷的右手臂一直發抖，剛才落車時，他情急之下只能單手護著頭，卻因此傷了手臂，他已經感覺不到右手的手臂存在。
“鈴嬌，把你的槍給我，”他的槍再早剛才扒車門時就已經不知道掉去哪兒了。
鈴嬌不敢耽誤，立馬把槍遞給陳永仁。
陳永仁推開鈴嬌，打開副駕駛門坐上去：“追上去，快！”
“是，”鈴嬌咬牙應道，開出生平最快的速度，終於看到了宋星旭的一點車影子。
陳永仁目光一沈，他陰沈著臉：“再快，不要停！”說完，他直接將上半身伸出窗外，舉起受傷的右手不顧劇烈的疼痛，朝宋星旭的車開槍。
砰，砰，兩聲槍響，陳永仁一槍打偏，一槍打碎了後車玻璃。
宋星旭因爆炸引起的血跡順著清俊的臉頰滴在衣領上，他扭頭看向後面窮追不舍的陳永仁身上，雙目已經充血變得異常狠戾，他已經顧不得什麽胡亂朝陳永仁開槍。
“不要，”冷溶去搶宋星旭的搶，被卻宋星旭一拳狠狠砸向腹部，這一拳幾乎用盡了宋星旭全部的力量。
“我不想傷害你，是你逼我的。”
冷溶疼的臉色慘白，額頭冒著冷汗，惡狠狠地盯著他。
陳永仁一點沒打算躲開宋星旭的攻擊，只要能救下冷溶，他什麽都願意付出。
槍聲再次響起，隨後一聲尖銳的車輪摩擦聲緊跟而來，陳永仁一槍擊中宋星旭的車輪，車失去控制在安靜的街道上發出一聲巨響，車撞向路邊的房墻上。
鈴嬌見狀，再次提速，車速已經提到了極限，車瞬間移速到宋星旭車一旁。
“冷溶，冷溶，”陳永仁呼喊著冷溶的名字，朝著被撞毀的車輛跑去，車內傳來微弱的呼喊聲：“我在這兒，沒事。”
陳永仁撬開車門將冷溶攙扶出來，駕駛位上已經沒有了宋星旭的身影。
“他人了？”陳永仁怒道。
冷溶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伸手朝油罐廠的方向一指：“朝那裏跑了，不知道他為什麽又要跑回去。”
鈴嬌看著一點人影子都沒有的方向，猶猶豫豫道：“還要追嗎？”
冷溶目光堅定：“追，他受了傷跑不遠，我一定要親手逮捕他。”
陳永仁把槍遞給冷溶：“對，就讓一切都結束在今晚。”
三人追上去，遇到了一個岔口，鈴嬌身為女人，平時又是屬於技術人員，冷溶主動讓鈴嬌和他一起走右邊岔口，讓陳永仁走左邊岔口。
陳永仁很擔心，但也知道這是最恰當的方法，他不顧鈴嬌在一旁，上前親吻冷溶的臉頰，認真囑咐道：“一定要小心。”
冷溶盯著他的眼睛，看著眼底化開的愛意，也叮囑道：“好，你也要小心。”
和陳永仁分開，冷溶和鈴嬌來到油罐廠一棟廢棄樓下，他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讓鈴嬌守著樓下等他，
“隊長，你一個人上去太危險了。”
冷溶陰沈著臉：“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糾葛，我會親手結束這一切。”
“可是……”
“這是命令！”冷溶冷著臉呵斥。
見鈴嬌一臉的委屈和擔憂，冷溶放軟了語氣：“我還有你們在等著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相信我。”
鈴嬌知道親手抓捕判官這件事，已經成了冷溶的執念：“好吧，隊長，”鈴嬌捏著他的衣袖，“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冷溶重重點頭，隨後揮開鈴嬌的手轉身上樓，鈴嬌看著冷溶的背影，眼裏止不住的擔憂。
廢棄樓的樓道上隱隱見著血跡，冷溶心想，這定是宋星旭留下的，看來他傷得不輕。
冷溶不敢耽誤，腳不停歇順著血跡追上樓頂，等他追上樓頂天臺，望著眼前的一幕，冷溶楞住了，一切都出乎他意料之外，宋星旭並沒有在繼續逃走，坐在頂樓邊緣上，腳邊攤開一片血跡。
聽到動靜，宋星旭擡起頭看向冷溶，滿臉的血跡，目光卻很溫和：“你來了。”
“你為什麽沒逃？”
聽到這句話，宋星旭眼底的情緒劇烈一顫，忍不住發抖，他扯出一絲慘淡的笑容：“溶溶，你怎麽還是這麽天真啊，天真的讓我總是想破壞。”
冷溶將他這副樣子，心裏只感到濃濃的惆悵，明明小時候的宋星旭不是這樣的。
他記得宋星旭剛來的時候，因為不習慣睡大通鋪，總是愛哭，偏偏自己睡在他旁邊，經常被他吵醒。
當時自己為了晚上睡個安穩覺，忍痛將自己的玩偶借他幾天，後來自己的玩偶被搶，都是宋星旭挨了打幫他搶回來的。
小時候的宋星旭天真開朗，和自己分享在孤兒院外面的日子，是自己在孤兒院時光中唯一的一道炙熱陽光。
“阿旭，你怎麽墮落成這副樣子？”
“墮落？”宋星旭突然狂笑起來，身體在天臺邊緣處搖搖欲墜，他眼裏的笑意帶著嘲諷。
“你說我墮落？這個世界有多少骯臟藏在黑暗之下，我自願走進黑暗，清理那些汙穢，我讓光明的人永遠可以安心活在陽光之中，我錯了嗎？”
“這世間不公的一切，你認定的法律又為他們做了什麽？可笑至極。”
冷溶搖搖頭：“不是這樣的，阿旭，法律做不到事事周全，但它是守著社會道德的最後底線。”
“法律和人性從來不是對立關系，它尊重人權和人道，”他拿出手銬，終於說出那句他想對判官說了很久的話：“我現在正式逮捕你。”
宋星旭沒有說話，他的表情空茫茫，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麽。
廠房因為爆炸引起的大火，漸漸蔓延，將周圍的一切都燃燒起來，火勢越來越烈。
宋星旭伸出雙手放在身前，似乎已經接受了現實，等待冷溶將手銬拷在他的手腕上。
他擡頭看向天空，天空烏黑一片，一顆星星也沒有，空氣中飄蕩著大火焚燒的灰末。
風吹過高高揚起他的碎發，宋星旭突然覺得好冷，就像被拋進了冰冷的深海中，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只有身後樓下燃起來的大火讓他感到一絲絲溫暖。
他嘴角揚起笑容：“我是判官，只有我才能審判我的對錯，法律沒有資格約束我。”
冷溶臉色陰沈，他冷冷道：“宋星旭，不要在執迷不悟。”
宋星旭目光淡淡地看向冷溶，他突然道：“溶溶，我家裏那些可愛的小家夥們，勞煩你照顧它們。”
“什麽？”冷溶眉頭一擰。
沒等他明白宋星旭話裏的意思，遠處的消防和警笛聲漸漸拉近，響徹天空。
下一秒，宋星旭閉上眼睛，面帶著微笑向後倒去。
冷溶瞳孔一震：“不！阿旭！”
明白宋星旭的決定後，他大聲喊道，聲音穿透了周圍一切嘈雜帶著一絲哀求不，隨後不顧一切沖上去，雙手拼命向前伸展，試圖抓住宋星旭。
火海如同兇猛地野獸，咆哮肆虐，頃刻席卷而來，無情地吞噬宋星旭的身體，那個攪亂青洲市幾年的傳奇人物，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只留下一句遺言。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冷溶的世界仿佛失去了聲音，他呆呆站著原地，雙手依舊保持向前抓的姿勢，卻再也觸碰不到那個熟悉的溫度。
“阿旭…？”冷溶低聲喃喃道，他不明白宋星旭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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