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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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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辦公室內。

“外面的人看到了吧,你們出去沒多久就來了,這件事省廳也已經知道了,”張局嚴肅道。

“為了盡快解決此案,省廳派了一位厲害人物來協助我們。”

陳永仁不是很高興,這不是明晃晃地質疑他的能力嘛,而且派一個人來,那案件指揮聽誰的?他能容忍冷溶,也只會接納冷溶一人。

“大概明天就能到咱們這裏,先回去休息一晚,這幾天你們也累得夠嗆,”張局經過兩人時重重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第二日,陳永仁一大早就起來了,他打開房門,見冷溶的房間緊閉。

陳永仁沒叫醒冷溶,先去把毛球和大虎的幹糧準備好後,又去廚房準備好早飯,他才去敲冷溶房門。

等到冷溶的回應後,陳永仁進了自己的臥室。

冷溶揉著眼睛進了廁所,洗漱完後剛出廁所出來,就被門外的陳永仁嚇了一跳。

冷溶上下掃了陳永仁幾眼,遲疑道:“你.....這是要去相親?”

只見陳永仁一身亮麗的正裝,往日愛穿的短袖背心換成了襯衣,腳下一雙鋥亮的尖頭皮鞋。

冷溶朝著陳永仁湊近了些,鼻尖還能聞到若有若無的古龍水香味。

“相什麽親,”陳永仁一臉你不懂的神情,敵人來襲,他要從各方面碾壓對手。

冷溶聳聳肩膀,無所謂道:“我要去警局,你要去嗎?”

陳永仁冷笑:“肯定去啊,不然我白折騰。”

他不去的話,豈不是讓新來的占了他的位置?就算再來一百個人,臨江縣縣局還得是他做主.....再加上冷溶。

冷溶瞬間懂了,原來陳永仁是藏著這個心思,他腦海中浮現一副威嚴的臉。

他拍拍陳永仁肩膀:“等會自求多福吧。”

陳永仁對冷溶的話一臉納悶,等他氣勢洶洶殺到縣局,刑警大隊的人基本已經到齊了,所有人都聚集在縣公安局正門的院子裏,張局站在眾人的首位,冷冷盯著陳永仁。

他看著陳永仁這副樣子就知道他肚子裏賣什麽藥。

陳永仁走到張局身邊站著,張局看著他,然後擡手擺了擺。

“我又做什麽了?”

看著熟悉的動作,陳永仁不由抗議道,然後被張局一個眼神殺過去,他只能把後面的話咽下去。

他不情不願蹲下身,和張局身高平齊。

張局一個巴掌呼在陳永仁腦海,厲聲道:“你要是敢欺負上面派來的人,看我怎麽收拾了你。”

冷溶好久沒見熟悉的場景和動作,嘴角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不巧被陳永仁看見,陳永仁趁著張局不註意,挨著冷溶身邊,抱怨道:“你也不幫我。”

“我說了讓你自求多福,”冷溶目不斜視。

眾人在院子裏等了一會,省廳的配車終於出現在縣局門口,眾人立馬停止了交談,伸著腦袋看來的人。

眾人心思各異,張局擔心來人只會擺架子就怕和陳永仁鬧起來。

冷溶想著來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其餘有看熱鬧的,有人擔憂,有人事不關己。

來人打開車門下了車,款款而行,露出溫和的笑意,依舊是溫潤如玉。

清風微拂,天空明朗,一切正好。

而屬意陳永仁的一片天空卻烏雲密布。

陳永仁鐵青著臉,眼睛裏暴躁閃過,他咬牙道:“宋星旭!”

“張局長你好,刑偵一隊隊長宋星旭,久仰大名。”

宋星旭站在張局面前,一臉笑意地伸出手掌。

張局威嚴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宋隊長的大名同樣如雷貫耳。”

和張局打完招呼,宋星旭才轉頭看向冷溶,溫柔笑道:“溶溶。”

冷溶笑道:“原來是你啊,你也瞞的太深了,難怪我問鈴嬌那妮子也不說。”

宋星旭道:“你不要怪她,是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才不讓她說的。”

“一路過來累了吧,先休息一會吧。”

張局在一旁應道:“是啊,宋隊長的住宿已經安排好了,我送你過去吧。”

宋星旭微退了一步避開:“晚輩怎能勞駕張局親自送,等會讓溶溶送我就好了,先去辦公室吧,時間緊迫,我想先看資料。”

張局哈哈大笑:“宋隊太客氣了,那就讓冷溶還有阿仁和你一起去吧,案子交給你們我放心多了。”

冷溶帶領宋星旭進入辦公室後,將所有關於筱柔的資料全部找出來遞給宋星旭。

“全部都在這裏?”宋星旭坐在冷溶的位置上,左手撐著下巴,右手一頁一頁地翻著資料。

“兇手.....竟然還給筱柔化妝?”宋星旭翻到筱柔的面部照片,神情十分詫異。

“難不成兇手有特殊癖好不成?”

冷溶坐在桌面上,側身對著宋星旭:“我也懷疑,此舉可能有侮辱筱柔的意思。”

宋星旭點點頭,翻看了KTV的三個監控:“我猜測兇手應該是對筱柔做了偽裝,然後裝作朋友喝醉將她帶出KTV,兇手敢直接在走廊下手,也敢直接從大門口就把筱柔帶出去了。”

冷溶挑眉,微微驚訝。

“人那麽多,我們又怎麽知道哪個是兇手,只需要讓筱柔躲開監控不讓人認出來就行了,從後門和消防出口出去反而還更引人註目。”

宋星旭敲敲KTV的照片:“我覺得兇手很有可能會再次作案。”

涉及到案件,陳永仁收回了攀比的心思。

和冷溶一樣,聽到宋星旭的分析,身體都坐直了。

“為什麽?”冷溶問道。

“一個人如果殺了人後,肯定是要想辦法把屍體藏起來,再毀滅各種證據,可兇手這樣大張旗鼓地,更像是在宣洩,或者更像是在宣戰!”

冷溶很震驚,十分驚嘆宋星旭幾乎瘋狂的猜想。

宋星旭把所有的資料看完並且謹記於心,他將文件還給冷溶:“目前你們有什麽想法嗎?有人物側寫嗎?”

冷溶神色不算太好,因為在死亡案場根本沒有有價值的發現:“目前只知道兇手是位男性,年紀不大,可能是學生,但力氣很大。”

宋星旭一下楞住了:“溶溶,你再說一遍?!”

“兇手性別男性,年紀小力氣大,”陳永仁不耐煩地重覆了一遍:“宋隊是耳朵不好使?”

宋星旭看著有些哭笑不得:“是一位男性啊。”

“兩位目擊者都看到過兇手,證實兇手是一名男性,”陳永仁總覺得宋星旭怪怪的,看著不懷好意的樣子。

“也是,筱柔雖然是一位女性,但把一位昏迷的人獨自帶到廢棄樓,男性的可能性要大許多。”宋星旭點頭。

“我們去學校找過筱柔的閨蜜,一名叫做笑笑的女孩,她說有個男孩子最近一直在追筱柔,筱柔沒答應,反而還羞辱那男孩好幾次,男孩惱羞成怒,曾揚言要教訓筱柔,”冷溶道。

“兇手肯定和筱柔有仇,我們從筱柔的身邊人開始查起,這男生的嫌疑不能排除,”陳永仁提出建議。

冷溶和宋星旭點點頭。

“通往廢棄大樓的路徑有幾條?”宋星旭對臨江縣不熟悉,他看著陳永仁問道。

陳永仁按下心裏的毛躁,盡量耐著性子回答:“只有一條,大樓在縣城河上游,當初建造的目的是旅游項目,路不會難走,需要走高速公裏出縣城,幾百米後下高速從公路過去。”

“監控了,沒有異常?”

陳永仁轉動著椅子:“監控下了高速就沒有了,那條公路的方向是隔壁縣城,中間還包含著縣城管轄的鎮子,晚上去隔壁縣城或者回鎮子的車也不少。”

“這裏面有個問題,只有一條高速路通往那裏,再結合你們之前說的,懷疑兇手可能是學生,兇手定然不是自己開車過去的,”宋星旭道

冷溶聞言身體一僵,他怎麽把這麽重要的問題給忽略了。

顯然陳永仁也是一樣的反應,他急忙道:“他們會不會打車過去。”

冷溶接話:“他們打車的話,那麽司機把他們送到廢棄樓後,必定會在當天返回縣城,我們只需要排查當天去返的車輛。”

陳永仁笑道:“不用查當天,從這裏過去也就半個小時,我們只需查在四個小時內往返車輛就可以。”

宋星旭一路奔波,冷溶讓他先回宿舍休息,晚上再通電話討論。

路上,宋星旭坐在副駕駛,陳永仁依舊一臉哀怨地坐在後座,只要宋星旭一來,他就只能淪落在後座,獨自一人。

前面宋星和冷溶聊天,陳永仁時不時就插嘴幾句,凸顯自己的存在感。

冷溶伸手調整一下後視鏡,袖口往上滑了一下,露出手腕上的瑪瑙佛珠。

宋星旭瞧了一眼,笑道:“還戴著?”

冷溶一楞,望著手腕微微發神,隨後抖下袖口遮住。

塵封許多的記憶中一張甜美的臉慢慢清晰。

“溶兒,你的十七歲生日禮物哦,猜猜媽媽送你什麽禮物?”

“阿絮,你又在逗溶兒玩,”高大俊朗的中年男子走進美婦身邊,伸出手攬住她的腰,一臉寵溺地望著自己的妻子。

美婦嬌嗔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你不要給溶兒透露我的驚喜。”

冷溶目光瞥了一下中年男子放在美婦腰上那只手的手腕,又轉移視線看了美婦捧著禮物的右手手腕,都帶有一串紅色瑪瑙佛珠。

冷溶略微青澀的臉上笑容發自內心,他溫柔又帶有孺慕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養父冷彥松和養母柳絮,裝作很受驚喜的樣子:“媽媽,我猜不到,你快告訴我吧。”

柳絮打開精美的禮盒,裏面放著一串紅色瑪瑙佛珠,她一臉笑意:“當當,這是我去青隱寺求來的平安手串,一共三串,咱們一人一串,戴上之後我們一家人一輩子平平安安。”

記憶裏的聲音越來越遠,隨之而來是陳永仁在耳邊的呼喊。

“冷溶,你在發什麽呆?”

陳永仁一臉疑惑看向冷溶,冷溶自從送了宋星旭回來後就坐在沙發上盯著手串發呆,渾身都浸在一股濃郁的悲傷裏。

“怎麽了?”陳永仁關心道。

冷溶面無表情回應:“我沒事,先去睡了,”說完不顧陳永仁的反應直接回到臥室。

冷溶躺在床上一直沒睡著,失神地望著天花板,被子下的指腹一直摩擦瑪瑙表面,直到指腹傳來微微滾燙的溫度,許久之後他才翻身拉過被子蒙住頭。

騙子,什麽一輩子平平安安,都是騙人的。

同樣失眠的還有在隔壁的陳永仁。

冷溶一臉悲傷的神情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冷溶到底經歷了什麽,為什麽會露出如此傷心的表情?

他想起一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冷溶,他的手腕上就帶有那串佛珠,只是自己之前沒有在意。

聽宋星旭那小子的口氣,仿佛和冷溶的父母有關。

陳永仁仔細回想了一下,靈光一現,他發現冷溶的那串佛珠內芯好像是三個線?

他猛的坐起來,拍了拍腦袋,非常確定,內芯就是三個線編成的。

冷溶剛才的表情太過沈重,陳永仁頭腦一熱掀開被子下床,穿上衣服鞋子就要出門,他必須的去問問宋星旭那小子。

門一打開,一陣冷風吹來,激的他渾身起雞皮疙瘩,同時也吹醒他的發熱的腦袋。

不對,去了宋星旭也不一定告訴自己,啊不,是一定不會告訴自己。

糾結了一會,陳永仁覺得自己恐怕做不到向宋星旭請求。

算了回家,回去想辦法打聽,他還可以問問鈴嬌小同志。

開門聲驚擾了冷溶,他走出來看看,剛好撞見陳永仁鬼鬼祟祟地站在門口。

“你這是回來了?還是要出去?”

陳永仁手握著門把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所以然來,客廳內陷入一片寂靜。

大虎趴在地面,背上毛球慵懶地躺在上面,毛茸茸的腦袋從大虎耳朵中間露出來,睜著一雙藍寶石的眼睛盯著客廳中尷尬的陳永仁。

冷溶看了窗外的夜色,他這會情緒不好,懶得管陳永仁到底是出去還是回來。

“隨你,我睡了。”

陳永仁看著冷溶略消瘦的背影,心裏頓頓地脹痛,他突然發現自己從來就沒有認真的去了解冷溶。

他不知道冷溶的家庭是怎樣的,不知道冷溶在省廳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被調職到臨江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來,甚至有時還會在冷溶身上捕捉到一絲痛苦和悲傷。

但他從來就沒想過去探究去了解,原來他一直沒有真正走進冷溶的內心。

他怎麽能說喜歡冷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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