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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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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當天下午,帶領刑警去查清潔工那組的老張就傳來了消息。

他們在垃圾安置點處發現了筱柔當天所穿的衣物。

陳永仁和冷溶趕到時,老張他們全副武裝地正在翻垃圾車。

而監控裏那名清潔員正蹲在角落瑟瑟發抖,一旁有名刑警守著她。

老張見到他們走了過來,陳永仁老遠就能聞到那個味兒。

“哎哎,打住,打住,就站著原地說,”陳永仁捏著鼻子,不讓老張靠近。

老張停在原地朝一個方向揮了揮手,下一刻一名刑警捧了兩件防護服過來。

“兩位隊長,老張讓你們親自過去看看。”

防護服對陳永仁的身高來說小了許多,他穿著渾身都覺得難受,笨拙地走到垃圾車旁。

“老張,怎麽回事,”戴著面罩聽不見外界的聲音,陳永仁特別大聲的喊。

老張也同樣的音量:“那名清潔員說她沒見過筱柔,但是在收拾那個包間的時候,在廁所洗手臺下清掃到一個黑色的大口袋,她見到裏面的首飾不菲,還有不少的錢財,於是起了貪戀拿走了首飾錢財,其餘的衣服她用不著扔了。”

“我們差點就來晚了,來的時候車已經把垃圾混在一起倒進車裏了,沒辦法現在只能自己找。”

經過陳永仁和冷溶等人的努力,終於找齊了所有筱柔的衣服。

所有的衣服都一一擺放在地面,冷溶打量著問陳永仁:“你發現了什麽?”

陳永仁手摸著光滑的下巴,沒有粗糙感他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衣服沒有任何撕毀的痕跡,說明她被人脫下衣服帶走時,應該處於昏迷或者至少是不清醒的狀態。”

冷溶意見所同:“還有嗎?”

陳永仁註視著冷溶的眼睛,帶著笑意:“更重要的一點,既然帶走筱柔的人沒有貪取她的任何錢財和首飾。”

他眉頭一挑:“不為謀財,只能說有仇了。”

而那名清潔員早已被嚇的魂不守舍,她沒明白自己只是撿了一點東西,怎麽警察就找上門了。

“警察同志,我真的沒有偷人家的東西,那些錢只是我撿到的,”清潔員一臉慌張的解釋。

“你確定只拿了錢財?”陳永仁問道。

清潔員瘋狂搖頭,她一點都不敢隱瞞:“我真的就只拿了錢和首飾,其他的我都沒拿。”

“那間包間好像是有位有錢人過生日,邀請了好多人來,點了很多酒,還有許多吃的,”清潔員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訴冷溶。

冷溶很是失望,但至少不是毫無收獲。

回到警局,發現每個同事的神情都很凝重。

陳永仁隨便拉了一人詢問怎麽了。

“縣長來了,正在張局辦公室大發雷霆,”那名同事眼神避諱,壓低聲量道。

陳永仁一聽和冷溶守在張局辦公室門口。

屋內不斷傳來用力拍打桌子的聲音,還夾雜著幾聲怒斥聲,不過始終沒聽見張局的聲音。

過一會,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隨即縣長憤怒的咆哮聲傳來。

“我告訴你張群,最後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要是見不到我女兒,你屁股下的位置就等著讓人吧!”

縣長怒氣沖沖地出來,看都沒看陳永仁和冷溶一眼。

陳永仁面色擔憂地進去,見到張局皺著眉抽煙,微怒道:“縣長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張局吸一口氣吐出濃濃的煙霧:“沒事,我的位置還輪不到他來做主,我已經聽說了,你們怎麽看?”

陳永仁不知該如何開口。

冷溶垂下眼簾:“兇多吉少。”

張局手指停滯了一下,隨後把煙頭掐進煙灰缸裏,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冷溶和陳永仁應道。

初秋淩晨五點半,天才剛剛蒙蒙亮,整個臨江縣籠罩在一片煙霧蒙蒙中。

一位年過五旬的老人家一手提著桶,一手提著釣魚竿緩慢走在金沙江邊上。

這裏是靠近金沙江上游的縣城周邊,周圍全是麥田,不遠處則是幾棟廢棄的大樓,曾經有工程想在這裏搞旅游山莊,可不知為何修建到一半就停止了,至今無人接手。

老人家走到自己經常坐的位置,折疊開小凳子,調整好魚竿後用力一甩,水面蕩開點點波紋,隨後他戴上遮陽帽坐下靜靜等待魚兒上鉤。

天邊被朝霞慢慢染紅,天逐漸亮起,老人家魚桶裏已經有了三條魚。

繼續掛好魚餌再次把魚餌甩出,老人家正要坐下,忽然吹了一陣秋風,將老人家的帽子吹開,他的視線瞬間變得空曠許多,同時也看到了遠處對面大樓高處依稀有兩人站在上面。

老人家有些疑惑,大清早的有人會來如此偏僻的地方,他猜想可能是小情侶過來幽會,也沒理會繼續釣魚。

過了一會老人再去看時,只剩一人站那裏。

“不會是吵架了吧?”老人家隨口喃喃道。

時間不知不覺過了四五個小時,老人家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十七分,天此時已經完全大亮。

老人家又望遠處看了一眼,心裏的疑惑十足,他怎麽覺得那人好像動都沒動一下。

老人家轉念一想,怕上面的人想不開,提著魚桶過了橋打算過去看看。

等他走近能夠看清後,心臟像是停滯了一下,手裏的魚桶跌落,失去水分的魚兒暴曬在陽光下,不停翻動身體掙紮。

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在辦公室陡然響起,陳永仁一個打挺從椅位上崩起。

昨晚他和冷溶為了查筱柔失蹤案沒回去直接宿在辦公室。

陳永仁瞇著眼睛接起電話,電話那頭說了什麽,他的瞌睡完全消失一幹二凈。

冷溶也被電話吵醒,看到陳永仁的臉色越來越沈重,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怎麽了?”

陳永仁掛掉電話,看向冷溶的眼眸漆黑一片:“有人報案,說在廢棄旅游山莊發現了一具女屍。”

等陳永仁和冷溶趕過去時,廢棄樓下陳剛和那位報案的老人家靠在一塊坐著。

同樣的表情,同樣的動作,一臉痛苦的捂著自己的心臟。

陳永仁臉色難看:“剛子你這是......”

陳剛擺擺手,他此刻心臟疼來說話都費力,深呼吸做了好幾次心理建設他才敢開口,聲音顫抖裏帶著難以形容的恐懼

“陳隊,太,太嚇人,厲鬼將映看過沒有,跟上面比起來,就是小兒科啊!”陳剛說著腦海又閃現剛才看到的一幕,瞬間臉色刷地發白,冷汗直直地冒出來,又捂著心臟嗚嗚地叫。

“你休息一下再去找找附近的監控就回去吧,”陳永仁看到陳剛大受打擊快要昏厥過去的樣子,知道他是真的被嚇慘了,也不為難他。

饒是陳永仁和冷溶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在看到屍體後,兩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陳剛沒昏厥過去簡直就是奇跡!

案發現場在廢棄大樓三樓,因為沒有修建完的緣故,整個樓層十分空曠,一眼望穿。

屍體渾身赤裸被倒掛在中央的房梁上,皮膚透著青白,長長地頭發垂在地面,腦袋因為長期倒掛充血嚴重,眼睛瞪得圓圓的,整個眼白全是血色。

更詭異的是死者臉上還化了妝,粗粗的黑眉,藍色的眼影,臉頰碩大的腮紅,以及塗滿拉長的紅唇嘴角勾起,一眼看去,仿佛屍體正瞪紅眼對他們笑。

饒是陳永仁和冷溶見多識廣,此刻渾身都顫了一下。

冷溶蹲下身,臉幾乎都要貼到屍體臉上:“是小柔嗎?”|

“妝太濃了,不過耳垂的痣一致,身形也很相似,八九不離十,”陳永仁站在冷溶身後。

冷溶起身圍著屍體轉了一圈,眸色深沈:“還受過虐待。”

陳永仁看著屍體上遍布的傷痕點點頭。

“能初步判斷死因嗎?”

冷溶看著屍體垂下來的頭發周圍散落的紙巾,很是疑惑:“暫時看不出。”

陳永仁也同樣看到了紙巾,他戴上手套兩手指撚起一張,皺著眉頭:“這應該是被浸了水的紙巾,水成分消失後就呈現這樣的膨脹狀態。

冷溶神色一凜,忽然他湊近了屍體仔細觀察,隨後發現了什麽,指頭伸進屍體的鼻孔裏轉了一下,手套指尖帶出一點白色的碎屑。

“這是紙巾的碎屑?”陳永仁詫異道。

冷溶點頭:“現在能判斷初步死因原因,溺死。

身後傳來高跟鞋地聲音,在寂靜空蕩的廢棄樓異常醒目。

陳永仁背爬上寒意,強撐著扭頭看去,映入眼簾的就是梵文萬年不變的冰山臉。

“我很可怕嗎?”梵文停在原地問道。

陳永仁頓時松了一口氣,閉嘴搖搖頭,他能說可怕嗎,梵文雖然是隨口一問的樣子,但眼神卻透著能頃刻凍死人的徹骨寒意。

梵文冷冷瞥了陳永仁一眼,她本就懶得聽他的回答。

“我和陳隊初步判斷是溺死,時間大概在淩晨四點左右,”冷溶道。

梵文面無表情掃了屍體一眼:“時間正確,但死亡原因我要解剖後才能確定。”

冷溶點頭,他知道梵文做事一向嚴謹,就算心裏有把握她都必須要解剖後才會下正確的判斷。

“嗯,交給你了。”

梵文頷首,指揮助理把屍體裝進屍袋。

“你說她這妝是生前化的還是死後化的?”陳永仁看著不倫不類的妝容,不管看幾遍他都覺得瘆的慌。

冷溶搖頭,他也不確定。

“死後化的,”一旁的梵文淡淡道。

陳永仁挑眉:“你確定?”

梵文像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妝容雖然醜但沒有化亂化花。”

冷溶恍然大悟:“原來這樣啊,死者死前有過掙紮,如果是生前所化那麽妝肯定會花。”

陳永仁撇嘴,原諒他一個鋼鐵直男,實在看不出有啥區別,既然冷溶說死後所化那就死後所化,他信冷溶。

梵文帶走屍體後,冷溶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慢慢踱步到大樓邊緣處,俯瞰外面整個視線寬闊,並且這個位置一眼就能看到老人家沒拿走的小凳子。

他心裏有點欽佩兇手,根據老人家說的,兇手殺了筱柔後至少繼續逗留了四五小時,這期間兇手不可能沒看見老人家,可兇手不僅沒跑,反而不慌不忙給筱柔化妝,可見兇手心理素質極其強大。

冷溶和陳永仁剛回到警局,辦公室門口之前去查包間的刑警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兩位隊長,你們回來了,我們已經查清楚了那間包房情況,是有位公子哥在過生日,這位公子哥邀請了很多人來,包間人流量太大了,有些人甚至只是來送份禮物就走,不過還是有一收獲,找到了一位目擊者。”

“人來了嗎?”陳永仁問道。

“沒有,他不是本地人,說電話和我們聯系。”

三人進了辦公室,冷溶率先道:“給他打電話。”

一陣忙音後,電話那頭傳來睡意朦朧地聲音:“餵,哪位?”

“你好,這裏是臨江縣公安局,請問是龔覃先生嗎?麻煩你說一說8月15號晚上你在聚友KTV323包間看到的事情嗎?”

“哦行,”電話那頭響起一段雜音,像是起床掀開被子的聲音。

“當時我剛從包間廁所出來,包間門被推來,我就看見你們說的那個人進來了,我不認識她,想著可能是哪位兄弟帶來的女朋友。”

“她當時狀態怎麽樣?”冷溶思考一番問道。

“嗯…..喝醉了吧,走路都走不穩,還差點摔倒在我身上,然後自己一個人就躺在沙發上睡覺。”

“沒人管她?”

龔覃笑了一聲:“大家都喝多了,沙發上躺的人又不止她一個人,玩的開心誰去管啊。”

“我玩游戲才一局就輸了,要去大門口玩大冒險,看見有個人在她身邊給她擦臉,然後抱著她去了廁所,我當時也只是隨意瞄了一眼就沒在關註。”

“那會她的狀態如何?”冷溶繼續追問

龔覃有些莫名其妙,剛才問了這個問題,怎麽這會又問,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問答:“額,就是喝醉了啊,整個人睡得死死的。”

陳永仁看了冷溶一眼,知道他這麽問肯定是有深意,見他陷入沈思,接過話題:“你看清給她擦臉的那個人了嗎”

“沒有,包間內燈光很炫,晃來晃去的,那個人戴著口罩又基本背對我,我哪能看清啊,不過身體壯壯的應該是個男人。”

“謝謝龔先生,你提供的線索很重要,”陳永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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