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跨越時間的相遇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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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跨越時間的相遇6
沈英眼見季萱就要爆發當即打出了親情牌，他嗅了嗅鼻子，拉攏著腦袋低垂著眼簾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摸樣說道：“不敢不敢，母後，兒臣錯了，兒臣不該跟母後頂罪，兒臣去安國那麽久每每在地牢裏晚上睡不著的時候都會想起母後對兒臣的好。”
季萱聽了沈英的這番話神色立刻就黯淡下來，那副盛氣淩人的摸樣轉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愧疚之色：“罷了罷了，以後都不說你了，你想怎麽樣便怎麽樣吧，你現在也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母後不該再跟以前一樣總是時時刻刻盯著你了。”
沈英眨了眨眼睛，沒想到自己的表演得到了出乎預料的效果，這一演，直接讓季萱對她松口了，儼然一副要放養的語氣。
“母後，兒臣說笑呢，你別這樣，兒臣好不習慣。”沈英覺得自己就是有些受虐傾向，這季萱態度翻轉說不再管他了他反而覺得不自在了。
“你回東宮去吧，本宮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季萱擡手揉了揉太陽穴露出了一副疲憊的神態。
沈英頓時收了口沒再死纏爛打，對著季萱行了個禮便離開了坤寧宮。
時間一晃就是兩年，這兩年裏，神耀的身體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忽然就變差了，慢慢的，整個人都老了很多，明明才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著卻像是四五十了。
沈英搜羅了天下名醫也沒能給神耀看出個所以然來，都說他是時日無多可是沈英偏偏不信，沈英學的不是醫，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是按神耀的癥狀來看很有可能是現代的某些難治的癌癥。
“阿英，辛苦你了，這些日子朕連早朝都沒有去，公文都丟給了你，看的是不是很辛苦？”
時隔四天，神耀又一次清醒了過來，這次神耀像是連話都沒力氣說了一般，看著沈英的眼裏滿是欣慰。
“父皇，您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我這就去喊禦醫來給您看看，母後和皇姐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不必喊禦醫了，這次能醒已經是萬幸了，趁現在我還有力氣跟你說說話。”神耀對著沈英搖了搖頭。
單是這一個輕松的搖頭動作對神耀來說都十分吃力了。
“父皇，您別這麽說，這病還能治還有希望，您別放棄。”沈英握住了神耀的手，想要鼓勵神耀振作，但是看著神耀這幅身軀幹枯的摸樣，沈英又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虛無縹緲了起來。
“不說這個了，阿英，你的身體現在怎麽樣了，之前禦醫給你看了，現在可調養起來了？”
神耀說的話沈英都明白，沈英也很清楚自己的身體，但無論是出於歷史還是出於現在，沈英的這副身體都不可能再有生育的能力了。
只能說這是註定好的，沈英也沒多做掙紮，本來這人生就不是他的，應該是文帝神英的。
“父皇，我的身體就那樣了沒辦法再調養回來了，我都認了，沒什麽的，現在當務之急的是您，您得趕緊把身體調養好才是。”
“當真是這樣了，還真就沒辦法了......”神耀呢喃了一句，接著殿外便傳來通報，季萱和神息到了。
兩人來時都是神色如常，但是跨進門看見神耀的那一刻，兩人的眼眶裏都續起了淚水，毫無征兆的便流出來了。
“你們來了，怎麽都哭了？朕醒了不是該高興嗎？哭什麽？”神耀對著兩人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神息和季萱笑著破涕為笑走到了床前，露出來的笑容比神耀的笑容還要難看些：“息兒，父皇沒辦法看到你出嫁了。”
沈英讓出了自己的位置讓神息上前，神息聽到這句話已經泣不成聲，她抿著唇不住的搖著頭：“父皇，不，不會的，您別這麽說，您一定能看到息兒出嫁的，父皇......”
“息兒莫哭，每個人都有這麽一天，父皇只是提前了而已，只可惜，不能看你出嫁，也不能看阿英及冠了，到現在還未給你題字呢。”
“父皇等身體好了就可以給阿英題了。”神息的淚水如決堤的河水一般收也收不住，這話聽著都像是在臨終告別了。
“好，都聽息兒的，朕有些累了，你們先出去吧，萱兒，你留下，咱們再說會兒話。”
神耀開口讓沈英和神息離開，兩人都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殿，人都走了之後，神耀才洩了一口氣，摸樣看著更憔悴了。
“我不想讓他們瞧見我斷氣的摸樣。”
“他們都出去了，不會看見的，當初嫁給你時說的話，我一直都記著在，等你走了，我會去陪你，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的走。”
季萱吸了吸鼻子，除了眼眶中含著的淚水能看出她此刻的傷心，聽語氣，她就如同與平常與神耀說話那般平淡。
“你可別來陪我，你還有事情要做，可別忘了我們倆的謀劃，再說了，你正是大好的年紀，等我走了阿英做了皇帝，你還能快活的做你的太後，收些男寵，日子過的可就瀟灑多了。”
“你是專說這些話來氣我的，我怎會做那種事？謀劃我不會忘，但是你也不能阻止我來陪你，我季萱，生是你神耀的人，死也是你神耀的鬼，你可別想著先去地下找漂亮姑娘去。”
季萱坐在了沈英之前坐的位置上，拉住了神耀的手，身體前傾眼睛直直的看著神耀，好似要將他印在眼睛裏一般。
“不說這些了，我問你，當初我要是沒有厚著臉皮去你家提親，你可會嫁給我弟弟？你要跟我說實話。”
“當然會，我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你，不論你有沒有來提親，我嫁的人都會是你，不會是你弟弟。”
說起神耀和季萱的當年，兩人也算是京都的一段佳話，神耀在一次闔宮宴會上一眼就看上了季萱，可那時的季萱卻已經要和神耀的弟弟神煜立下婚約，兩人也都在皇後的宴會上相看過了。
季萱不知道有沒有看上神煜，但是神煜卻看上了季萱，與神耀一樣都是一見鐘情。
那時的神耀年輕氣盛，想著兩人的事情沒有定下來便要為自己爭一爭，只是沒想到自己屢屢相邀，季萱都未曾回應，只是神煜相邀時季萱便會前去相會。
這幾次下來，神耀漸漸的便失了信心，但心裏對季萱的喜歡讓她不想就這麽輕易的放棄，後來才有了中秋那天神耀帶著一大批人去季國公府提親，把自己太子府裏的珍貴物件都帶過去了。
神耀本以為季萱不會同意，但讓人出乎預料的是季萱同意了，原來一直以來，季萱喜歡的都是神耀，未曾答應神耀的邀約是因為那時的季萱還處在與神煜將要定下婚事的流言中，與神煜一起出去也是因為季萱要和神煜解釋清楚。
自那之後，神耀和季萱的婚事便定下來了，和神煜說清楚之後神煜便自請去了邊境駐守，成全了他們。
只是季萱沒想到，神耀竟然記了這麽久，這件事就這麽一直悶在心裏也不問她，“虧你記了這麽久，若是今日不問我，怕不是要帶著一起走了，平白留下遺憾。”
“那不是更好？氣我都自己受了，萱兒，嫁給我這麽多年，你後悔過嗎？若是沒嫁給我，你或許不會在宮裏被困一輩子。”
“我後不後悔你心裏還不清楚嗎？若是我不願意嫁你，不喜歡你，這皇宮哪怕是換成我最喜歡的草原我也不會開心，但是我喜歡你，那皇宮於我來說便不是囚牢而是能讓我歡喜的草原。”
季萱的這番表白神耀不是第一次聽了，每回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問季萱一遍，季萱也從來都不嫌他煩會再說一次，這次亦是一樣。
“萱兒，下輩子我不想再生在皇家，下輩子，我還想娶你，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緣分了。”
“那你便在路上等等我，我會快些下來陪你，我們一起去投胎，興許還能在一起。”
本不信鬼神說法的季萱此刻卻相信了，她也想和神耀有來生還在一起的機會，她對神耀的愛不比神耀對她的少。
“你慢些我也會等你，我想讓你長命百歲，不想早早的看見你，我是沒有辦法，但是你，無災無病的，當然要好好活下去。”
“嗯，好好活下去，你說什麽便是什麽，我就遂了你的心願晚點去找你，你可一定要記得你說的話，不要忘了等我。”
“臨了了你卻願意騙我了，你真要是這麽聽我的話我也不會被你一直吃準了性子到現在了，萱兒，我大抵的不行了，怎麽還看見父皇了？父皇，你可是來接兒臣的？兒臣好想你，好想......”
神耀的微微擡起的上身忽然重重的摔了回去，胸口的起伏也戛然而止，季萱聲音顫抖的喚了他兩聲都沒有得到他的回應，伸手去探神耀的鼻息時發現，神耀已經走了。
季萱一時間就如同丟了寶物的孩子，放生痛哭出來，沒有了方才那般的隱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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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英眼見季萱就要爆發當即打出了親情牌，他嗅了嗅鼻子，拉攏著腦袋低垂著眼簾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摸樣說道：“不敢不敢，母後，兒臣錯了，兒臣不該跟母後頂罪，兒臣去安國那麽久每每在地牢裏晚上睡不著的時候都會想起母後對兒臣的好。”
季萱聽了沈英的這番話神色立刻就黯淡下來，那副盛氣淩人的摸樣轉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愧疚之色：“罷了罷了，以後都不說你了，你想怎麽樣便怎麽樣吧，你現在也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母後不該再跟以前一樣總是時時刻刻盯著你了。”
沈英眨了眨眼睛，沒想到自己的表演得到了出乎預料的效果，這一演，直接讓季萱對她松口了，儼然一副要放養的語氣。
“母後，兒臣說笑呢，你別這樣，兒臣好不習慣。”沈英覺得自己就是有些受虐傾向，這季萱態度翻轉說不再管他了他反而覺得不自在了。
“你回東宮去吧，本宮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季萱擡手揉了揉太陽穴露出了一副疲憊的神態。
沈英頓時收了口沒再死纏爛打，對著季萱行了個禮便離開了坤寧宮。
時間一晃就是兩年，這兩年裏，神耀的身體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忽然就變差了，慢慢的，整個人都老了很多，明明才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著卻像是四五十了。
沈英搜羅了天下名醫也沒能給神耀看出個所以然來，都說他是時日無多可是沈英偏偏不信，沈英學的不是醫，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是按神耀的癥狀來看很有可能是現代的某些難治的癌癥。
“阿英，辛苦你了，這些日子朕連早朝都沒有去，公文都丟給了你，看的是不是很辛苦？”
時隔四天，神耀又一次清醒了過來，這次神耀像是連話都沒力氣說了一般，看著沈英的眼裏滿是欣慰。
“父皇，您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我這就去喊禦醫來給您看看，母後和皇姐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不必喊禦醫了，這次能醒已經是萬幸了，趁現在我還有力氣跟你說說話。”神耀對著沈英搖了搖頭。
單是這一個輕松的搖頭動作對神耀來說都十分吃力了。
“父皇，您別這麽說，這病還能治還有希望，您別放棄。”沈英握住了神耀的手，想要鼓勵神耀振作，但是看著神耀這幅身軀幹枯的摸樣，沈英又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虛無縹緲了起來。
“不說這個了，阿英，你的身體現在怎麽樣了，之前禦醫給你看了，現在可調養起來了？”
神耀說的話沈英都明白，沈英也很清楚自己的身體，但無論是出於歷史還是出於現在，沈英的這副身體都不可能再有生育的能力了。
只能說這是註定好的，沈英也沒多做掙紮，本來這人生就不是他的，應該是文帝神英的。
“父皇，我的身體就那樣了沒辦法再調養回來了，我都認了，沒什麽的，現在當務之急的是您，您得趕緊把身體調養好才是。”
“當真是這樣了，還真就沒辦法了......”神耀呢喃了一句，接著殿外便傳來通報，季萱和神息到了。
兩人來時都是神色如常，但是跨進門看見神耀的那一刻，兩人的眼眶裏都續起了淚水，毫無征兆的便流出來了。
“你們來了，怎麽都哭了？朕醒了不是該高興嗎？哭什麽？”神耀對著兩人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神息和季萱笑著破涕為笑走到了床前，露出來的笑容比神耀的笑容還要難看些：“息兒，父皇沒辦法看到你出嫁了。”
沈英讓出了自己的位置讓神息上前，神息聽到這句話已經泣不成聲，她抿著唇不住的搖著頭：“父皇，不，不會的，您別這麽說，您一定能看到息兒出嫁的，父皇......”
“息兒莫哭，每個人都有這麽一天，父皇只是提前了而已，只可惜，不能看你出嫁，也不能看阿英及冠了，到現在還未給你題字呢。”
“父皇等身體好了就可以給阿英題了。”神息的淚水如決堤的河水一般收也收不住，這話聽著都像是在臨終告別了。
“好，都聽息兒的，朕有些累了，你們先出去吧，萱兒，你留下，咱們再說會兒話。”
神耀開口讓沈英和神息離開，兩人都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殿，人都走了之後，神耀才洩了一口氣，摸樣看著更憔悴了。
“我不想讓他們瞧見我斷氣的摸樣。”
“他們都出去了，不會看見的，當初嫁給你時說的話，我一直都記著在，等你走了，我會去陪你，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的走。”
季萱吸了吸鼻子，除了眼眶中含著的淚水能看出她此刻的傷心，聽語氣，她就如同與平常與神耀說話那般平淡。
“你可別來陪我，你還有事情要做，可別忘了我們倆的謀劃，再說了，你正是大好的年紀，等我走了阿英做了皇帝，你還能快活的做你的太後，收些男寵，日子過的可就瀟灑多了。”
“你是專說這些話來氣我的，我怎會做那種事？謀劃我不會忘，但是你也不能阻止我來陪你，我季萱，生是你神耀的人，死也是你神耀的鬼，你可別想著先去地下找漂亮姑娘去。”
季萱坐在了沈英之前坐的位置上，拉住了神耀的手，身體前傾眼睛直直的看著神耀，好似要將他印在眼睛裏一般。
“不說這些了，我問你，當初我要是沒有厚著臉皮去你家提親，你可會嫁給我弟弟？你要跟我說實話。”
“當然會，我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你，不論你有沒有來提親，我嫁的人都會是你，不會是你弟弟。”
說起神耀和季萱的當年，兩人也算是京都的一段佳話，神耀在一次闔宮宴會上一眼就看上了季萱，可那時的季萱卻已經要和神耀的弟弟神煜立下婚約，兩人也都在皇後的宴會上相看過了。
季萱不知道有沒有看上神煜，但是神煜卻看上了季萱，與神耀一樣都是一見鐘情。
那時的神耀年輕氣盛，想著兩人的事情沒有定下來便要為自己爭一爭，只是沒想到自己屢屢相邀，季萱都未曾回應，只是神煜相邀時季萱便會前去相會。
這幾次下來，神耀漸漸的便失了信心，但心裏對季萱的喜歡讓她不想就這麽輕易的放棄，後來才有了中秋那天神耀帶著一大批人去季國公府提親，把自己太子府裏的珍貴物件都帶過去了。
神耀本以為季萱不會同意，但讓人出乎預料的是季萱同意了，原來一直以來，季萱喜歡的都是神耀，未曾答應神耀的邀約是因為那時的季萱還處在與神煜將要定下婚事的流言中，與神煜一起出去也是因為季萱要和神煜解釋清楚。
自那之後，神耀和季萱的婚事便定下來了，和神煜說清楚之後神煜便自請去了邊境駐守，成全了他們。
只是季萱沒想到，神耀竟然記了這麽久，這件事就這麽一直悶在心裏也不問她，“虧你記了這麽久，若是今日不問我，怕不是要帶著一起走了，平白留下遺憾。”
“那不是更好？氣我都自己受了，萱兒，嫁給我這麽多年，你後悔過嗎？若是沒嫁給我，你或許不會在宮裏被困一輩子。”
“我後不後悔你心裏還不清楚嗎？若是我不願意嫁你，不喜歡你，這皇宮哪怕是換成我最喜歡的草原我也不會開心，但是我喜歡你，那皇宮於我來說便不是囚牢而是能讓我歡喜的草原。”
季萱的這番表白神耀不是第一次聽了，每回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問季萱一遍，季萱也從來都不嫌他煩會再說一次，這次亦是一樣。
“萱兒，下輩子我不想再生在皇家，下輩子，我還想娶你，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緣分了。”
“那你便在路上等等我，我會快些下來陪你，我們一起去投胎，興許還能在一起。”
本不信鬼神說法的季萱此刻卻相信了，她也想和神耀有來生還在一起的機會，她對神耀的愛不比神耀對她的少。
“你慢些我也會等你，我想讓你長命百歲，不想早早的看見你，我是沒有辦法，但是你，無災無病的，當然要好好活下去。”
“嗯，好好活下去，你說什麽便是什麽，我就遂了你的心願晚點去找你，你可一定要記得你說的話，不要忘了等我。”
“臨了了你卻願意騙我了，你真要是這麽聽我的話我也不會被你一直吃準了性子到現在了，萱兒，我大抵的不行了，怎麽還看見父皇了？父皇，你可是來接兒臣的？兒臣好想你，好想......”
神耀的微微擡起的上身忽然重重的摔了回去，胸口的起伏也戛然而止，季萱聲音顫抖的喚了他兩聲都沒有得到他的回應，伸手去探神耀的鼻息時發現，神耀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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