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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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懲罰
“陛下，他的命是命，李偲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他殺了李偲，臣卻只囚禁了他五年，吃五年苦換一條命，是他賺了！”
“更何況，臣只是囚禁了他，該有的吃食全都沒少了他，他還活著，他沒有缺胳膊少腿，這已經是臣最大的仁慈了。”
姜遠說的振振有詞，按沈英的觀點來說，他身處現代，受過的教育告訴他人人平等不分高低貴賤。
按現代的法律，惡意殺人是死刑，可是他身處的朝代是封建時期，封建制度中身份尊貴之人的命就是比普通人要高貴些。
更遑論李偲的身份是太監，一個沒有人身自由的奴。
沈英認同姜遠的觀點，但是身處這個地位的他，不能認同姜遠的觀點。
“李偲對你如此重要？重要到你願意拿神恩的寧靜去換吳琛的命？”
“是，陛下臣同您說過，臣在祁王府的八年和東宮的兩年裏，李偲如同臣的親哥哥一般，他待臣極好，極好的。”
姜遠昂起頭眼裏閃爍著淚光，沈英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這幅脆弱的一面心裏對他的恨忽然就消散了。
或許因為，這是文帝的身體，文帝本身是喜歡姜遠的，他自然心疼他，可沈英不喜歡姜遠。
他在要處罰姜遠的此刻被文帝的感情左右，當初的信誓旦旦，如今看來就像是一場笑話。
“念在你有功，朕不重罰你，去宗廟跪上十日好好反思。”
本想狠狠懲罰姜遠一番的沈英只讓姜遠輕飄飄的跪上十日就清算了。
沈英覺得自己有些不爭氣，之前那樣恨姜遠，在文帝面前誇下海口要整治他，現在卻被文帝的感情左右就這樣放過了他。
“多謝陛下，臣這就去宗廟認罰。”
姜遠叩謝了沈英之後離開了勤政殿，他就這樣小懲了姜遠應該不能平息了神息的怒意。
沈英知道，對姜遠心軟了，那便要對自己心狠些，歷史上沒有記載文帝在位時寫過罪己詔，為朝臣道歉更是沒有，那麽要贖罪便得另辟蹊徑。
皇宮中設立的祈年殿是用來送香祈福辦法事的宮殿，沈英想，如果在祈年殿為這五年來的戰死的士兵誦經超度，再將丞相喊來說明歉意。
只要趙文軒散播出去，盡管五年前的事朝臣都不知情，他以皇帝的身份去誦經應該也算盡心了。
身處封建王朝，皇帝的身份讓沈英寸步難行的同時，也給予了他無上的地位和不容置疑的話語權。
“王昱，去詔丞相進宮，再備轎攆，朕要去祈年殿，讓丞相一並去祈年殿。”
“是陛下。”
王昱的動作很快，沈英到祈年殿的時候趙文軒剛好也到了。
“丞相，朕有罪。”
沈英拉住趙文軒的手聲淚俱下的訴說著五年前神恩與吳國打起來的緣由：“丞相，太子之過便是朕之過，是朕未能教導好太子。”
“即日起朕會在祈年殿齋戒十日為戰死的將士們誦經超度，朝中的事情就勞煩丞相了。”
“朕自知這十日誦經的處罰太淺，只願上天憐憫讓那些亡魂早日超度。”
沈英說的動情，趙文軒卻扶著沈英一直勸解：“陛下，您貴為天子何須做到這一步啊？”
“陛下，由您賢君如此臣此生無憾了，陛下，您本就體弱莫要再傷著根本了，老臣已經知道您的用心。”
“朝臣與百姓也不會怪罪您的，更何況您的決定也是對的，吳國本就不是什麽好相與的，我神恩泱泱大國怎能怕了他去？”
沈英做到這一步也不光是裝裝樣子，畢竟他現在在文帝的身體裏，言行都是代表一個國家。
況且，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葉眠與季長青沒有勝利，這件事便是大事，而如今葉眠與季長青贏了那便是小事。
“丞相，朕心意已決，趁著這些日子大赦不用上朝，朕把事情做了心裏也好過些。”
“陛下，您若執意如此那便聽老臣一句勸，兩日後吳國使團進京，您這幾日身體萬不能受損。”
趙文軒扶著沈英在祈年殿裏的椅子上坐下，斟酌片刻接著道：“不如就讓太子殿下替您來祈年殿跪上十日為戰死的將士們誦經。”
“這一呢，本就是太子的過錯，也該讓他來做這件事，其二呢，您也說了，長公主知道此事之後發了很大的火。”
“但也只是發了火，她心裏還是心疼您的，您身體現在還沒調理好明日去萬佛寺請些僧人來做法事，您親自上香祈願，這樣長公主也不會再說什麽了。”
沈英覺得這個辦法特別好，要不說趙文軒能在丞相位置上做四十多年呢，就是這法子太便宜姜遠了，本來讓他去宗祠跪著就已經是輕罰。
現在在祈年殿誦經，明面上說是罰，其實等同於給他放了十天的假。
“那便有勞丞相了，去萬佛寺請人的事就交給你了，朕這就讓人喊姜遠來祈年殿。”
“陛下，就等吳國使團走了之後再罰吧，吳國使團進京，還得太子殿下出面迎接，若是太子殿下缺席恐會引人猜忌。”
沈英認同的點了點頭，把這件事交給了趙文軒處理。
看著趙文軒滿頭斑白的頭發，沈英意識到了趙文軒真的老了，八年前他來的時候趙文就軒已七十，到了今年趙文軒已經七十八了。
如果沈英沒記錯的話，趙文軒應該就是今年年底走的，沈英不知道自己這次能在這兒待多久。
如果能待到那個時間，沈英會按歷史上記載的那樣給趙文軒身為臣子最高規格的遺制下葬。
趙文軒離開皇宮的時候坐的是沈英的鑾駕，他因為這件事將趙文軒匆匆喊進了宮中，沒有顧及到他的身體，更忽略了他來時被汗水染濕的衣襟。
沈英走回勤政殿的時候神息和姜遠都在殿裏，但兩人是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回來了？”神息一手端著茶盞喝了一口不疾不徐的說道：“事情本宮差不多都知道了，丞相如今已經七十有八你怎好去勞煩他？”
提到趙文軒，沈英心裏也一陣愧疚，他只想著自己卻未曾思慮到趙文軒如今已經半個身子入土的人了。
“皇姐，此事朕確實思慮不周。”沈英的視線轉向姜遠時看見他低著頭不聲不響的跪著微微蹙起了眉：“你跪著做什麽？起來。”
“是本宮讓他跪的，你不是要罰他去宗祠嗎？左不過都是跪著，在哪跪不是跪？”
“那不一樣，皇姐這勤政殿朕一天要召見多少朝臣，他是儲君怎能跪在這兒被朝臣指指點點？”
“你還知道他是儲君？”神息將茶盞放回桌子擡眸看向沈英：“得是本宮送葉夫人出宮碰巧撞上他給攔下來了，不然他真就在宗祠跪下了。”
神息的反應有些大，看著像是生了氣。
“皇姐，朕是在罰他啊，之前不是跟你說了等他回來會處罰他嗎？”
沈英的聲音有些弱，神息的態度變的太快，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那宗祠裏王室宗親來來往往的，你讓他跪宗祠，不是等於告訴他們你對他這個儲君不滿意嗎？”
“本宮當時是有些生氣，但是後來想想，你們也沒有錯，都是為了神恩，只是方式不一樣，。”
“本想著等姜遠回來說一頓就算了，哪知道你這樣罰他？你倒不如尋個由頭打他幾十大板也比讓他跪宗祠遭人白眼來的痛快。”
這一層沈英確實沒有想到，姜遠現在是儲君身份不一樣，讓他去跪宗祠卻沒有公開說明他犯了什麽錯。
這等同於是告訴宗親王室，他這個皇帝不滿意姜遠這個儲君，不待見他。
姜遠做了這麽多年的太子，除了神息和季長青平時會對他嚴厲些，在外人眼裏他就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
沈英的做法也確實欠妥，他只想到了姜遠沒有受皮肉之苦，但是身居高位之人顏面有時看的比命都重要。
“皇姐……”
“罷了，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本宮管不了也不想管，該怎麽罰他你自己看著辦吧，你只當本宮多管閑事了。”
神息擡手打斷了沈英的話，把話說完之後就離開了勤政殿。
從頭到尾姜遠都沒有說話，一直保持低頭跪著的姿勢，沈英本想讓他再跪一會兒，但是想到姜遠來時就跪著了，也不知道跪了多久，沈英又有些心軟了。
“你先起來吧，別跪著了。”
姜遠沒有說話，也沒有站起來，仍舊是低著頭一動不動。
“行了，起來吧，朕不讓你去跪宗祠了。”
沈英以為姜遠在耍小脾氣，彎腰想要將他扶起來，但是手在伸到姜遠的面前時一滴灼熱的淚珠滴落到了沈英的手上。
沈英的動作頓住了，姜遠哭了，姜遠哭多久了？怪不得姜遠低著頭，原來他是在擋自己的眼淚。
“這是怎麽了？”沈英將手扶上了姜遠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朕也沒說你，好端端的哭什麽？”
姜遠淚流滿面，看著像是委屈極了，他一把將沈英抱在了懷裏，高聲的哭了起來：“哥哥，你打我罵我都好，能不能不要像今早那般對我另眼相待？”
沈英的身體被姜遠這突如其來的擁抱給弄的直接僵住了。
“我現在沒有親人了哥哥，我只有你了，你這樣讓阿遠好害怕，好害怕你會不要我了。”
姜遠的個子蹭的快，沈英被他抱著只有眼睛以上的部位在他的肩膀上，他越哭胳收的越緊，沈英險些沒喘過氣來。
“莫哭了，莫哭了，朕沒有對你冷眼相待，朕當時只是在氣頭上多說了兩句，怎會真的罰你？”
沈英沒想到，前幾日自己還在想著如何處罰姜遠，今日就被他抱在懷裏這樣安慰他，真是世事難料。
“真的嗎哥哥？”
“真的真的，哥哥怎會騙你？”
姜遠忙不疊的回答，他最煩人哭，聽著姜遠的聲音就像是要哄好了，回答的話都有些口不擇言。
但是沈英沒看見，姜遠的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眼裏滿是笑意，除了臉上掛著的淚珠能看出來他是哭了，旁人見了只會說他是笑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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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的命是命，李偲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他殺了李偲，臣卻只囚禁了他五年，吃五年苦換一條命，是他賺了！”
“更何況，臣只是囚禁了他，該有的吃食全都沒少了他，他還活著，他沒有缺胳膊少腿，這已經是臣最大的仁慈了。”
姜遠說的振振有詞，按沈英的觀點來說，他身處現代，受過的教育告訴他人人平等不分高低貴賤。
按現代的法律，惡意殺人是死刑，可是他身處的朝代是封建時期，封建制度中身份尊貴之人的命就是比普通人要高貴些。
更遑論李偲的身份是太監，一個沒有人身自由的奴。
沈英認同姜遠的觀點，但是身處這個地位的他，不能認同姜遠的觀點。
“李偲對你如此重要？重要到你願意拿神恩的寧靜去換吳琛的命？”
“是，陛下臣同您說過，臣在祁王府的八年和東宮的兩年裏，李偲如同臣的親哥哥一般，他待臣極好，極好的。”
姜遠昂起頭眼裏閃爍著淚光，沈英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這幅脆弱的一面心裏對他的恨忽然就消散了。
或許因為，這是文帝的身體，文帝本身是喜歡姜遠的，他自然心疼他，可沈英不喜歡姜遠。
他在要處罰姜遠的此刻被文帝的感情左右，當初的信誓旦旦，如今看來就像是一場笑話。
“念在你有功，朕不重罰你，去宗廟跪上十日好好反思。”
本想狠狠懲罰姜遠一番的沈英只讓姜遠輕飄飄的跪上十日就清算了。
沈英覺得自己有些不爭氣，之前那樣恨姜遠，在文帝面前誇下海口要整治他，現在卻被文帝的感情左右就這樣放過了他。
“多謝陛下，臣這就去宗廟認罰。”
姜遠叩謝了沈英之後離開了勤政殿，他就這樣小懲了姜遠應該不能平息了神息的怒意。
沈英知道，對姜遠心軟了，那便要對自己心狠些，歷史上沒有記載文帝在位時寫過罪己詔，為朝臣道歉更是沒有，那麽要贖罪便得另辟蹊徑。
皇宮中設立的祈年殿是用來送香祈福辦法事的宮殿，沈英想，如果在祈年殿為這五年來的戰死的士兵誦經超度，再將丞相喊來說明歉意。
只要趙文軒散播出去，盡管五年前的事朝臣都不知情，他以皇帝的身份去誦經應該也算盡心了。
身處封建王朝，皇帝的身份讓沈英寸步難行的同時，也給予了他無上的地位和不容置疑的話語權。
“王昱，去詔丞相進宮，再備轎攆，朕要去祈年殿，讓丞相一並去祈年殿。”
“是陛下。”
王昱的動作很快，沈英到祈年殿的時候趙文軒剛好也到了。
“丞相，朕有罪。”
沈英拉住趙文軒的手聲淚俱下的訴說著五年前神恩與吳國打起來的緣由：“丞相，太子之過便是朕之過，是朕未能教導好太子。”
“即日起朕會在祈年殿齋戒十日為戰死的將士們誦經超度，朝中的事情就勞煩丞相了。”
“朕自知這十日誦經的處罰太淺，只願上天憐憫讓那些亡魂早日超度。”
沈英說的動情，趙文軒卻扶著沈英一直勸解：“陛下，您貴為天子何須做到這一步啊？”
“陛下，由您賢君如此臣此生無憾了，陛下，您本就體弱莫要再傷著根本了，老臣已經知道您的用心。”
“朝臣與百姓也不會怪罪您的，更何況您的決定也是對的，吳國本就不是什麽好相與的，我神恩泱泱大國怎能怕了他去？”
沈英做到這一步也不光是裝裝樣子，畢竟他現在在文帝的身體裏，言行都是代表一個國家。
況且，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葉眠與季長青沒有勝利，這件事便是大事，而如今葉眠與季長青贏了那便是小事。
“丞相，朕心意已決，趁著這些日子大赦不用上朝，朕把事情做了心裏也好過些。”
“陛下，您若執意如此那便聽老臣一句勸，兩日後吳國使團進京，您這幾日身體萬不能受損。”
趙文軒扶著沈英在祈年殿裏的椅子上坐下，斟酌片刻接著道：“不如就讓太子殿下替您來祈年殿跪上十日為戰死的將士們誦經。”
“這一呢，本就是太子的過錯，也該讓他來做這件事，其二呢，您也說了，長公主知道此事之後發了很大的火。”
“但也只是發了火，她心裏還是心疼您的，您身體現在還沒調理好明日去萬佛寺請些僧人來做法事，您親自上香祈願，這樣長公主也不會再說什麽了。”
沈英覺得這個辦法特別好，要不說趙文軒能在丞相位置上做四十多年呢，就是這法子太便宜姜遠了，本來讓他去宗祠跪著就已經是輕罰。
現在在祈年殿誦經，明面上說是罰，其實等同於給他放了十天的假。
“那便有勞丞相了，去萬佛寺請人的事就交給你了，朕這就讓人喊姜遠來祈年殿。”
“陛下，就等吳國使團走了之後再罰吧，吳國使團進京，還得太子殿下出面迎接，若是太子殿下缺席恐會引人猜忌。”
沈英認同的點了點頭，把這件事交給了趙文軒處理。
看著趙文軒滿頭斑白的頭發，沈英意識到了趙文軒真的老了，八年前他來的時候趙文就軒已七十，到了今年趙文軒已經七十八了。
如果沈英沒記錯的話，趙文軒應該就是今年年底走的，沈英不知道自己這次能在這兒待多久。
如果能待到那個時間，沈英會按歷史上記載的那樣給趙文軒身為臣子最高規格的遺制下葬。
趙文軒離開皇宮的時候坐的是沈英的鑾駕，他因為這件事將趙文軒匆匆喊進了宮中，沒有顧及到他的身體，更忽略了他來時被汗水染濕的衣襟。
沈英走回勤政殿的時候神息和姜遠都在殿裏，但兩人是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回來了？”神息一手端著茶盞喝了一口不疾不徐的說道：“事情本宮差不多都知道了，丞相如今已經七十有八你怎好去勞煩他？”
提到趙文軒，沈英心裏也一陣愧疚，他只想著自己卻未曾思慮到趙文軒如今已經半個身子入土的人了。
“皇姐，此事朕確實思慮不周。”沈英的視線轉向姜遠時看見他低著頭不聲不響的跪著微微蹙起了眉：“你跪著做什麽？起來。”
“是本宮讓他跪的，你不是要罰他去宗祠嗎？左不過都是跪著，在哪跪不是跪？”
“那不一樣，皇姐這勤政殿朕一天要召見多少朝臣，他是儲君怎能跪在這兒被朝臣指指點點？”
“你還知道他是儲君？”神息將茶盞放回桌子擡眸看向沈英：“得是本宮送葉夫人出宮碰巧撞上他給攔下來了，不然他真就在宗祠跪下了。”
神息的反應有些大，看著像是生了氣。
“皇姐，朕是在罰他啊，之前不是跟你說了等他回來會處罰他嗎？”
沈英的聲音有些弱，神息的態度變的太快，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那宗祠裏王室宗親來來往往的，你讓他跪宗祠，不是等於告訴他們你對他這個儲君不滿意嗎？”
“本宮當時是有些生氣，但是後來想想，你們也沒有錯，都是為了神恩，只是方式不一樣，。”
“本想著等姜遠回來說一頓就算了，哪知道你這樣罰他？你倒不如尋個由頭打他幾十大板也比讓他跪宗祠遭人白眼來的痛快。”
這一層沈英確實沒有想到，姜遠現在是儲君身份不一樣，讓他去跪宗祠卻沒有公開說明他犯了什麽錯。
這等同於是告訴宗親王室，他這個皇帝不滿意姜遠這個儲君，不待見他。
姜遠做了這麽多年的太子，除了神息和季長青平時會對他嚴厲些，在外人眼裏他就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
沈英的做法也確實欠妥，他只想到了姜遠沒有受皮肉之苦，但是身居高位之人顏面有時看的比命都重要。
“皇姐……”
“罷了，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本宮管不了也不想管，該怎麽罰他你自己看著辦吧，你只當本宮多管閑事了。”
神息擡手打斷了沈英的話，把話說完之後就離開了勤政殿。
從頭到尾姜遠都沒有說話，一直保持低頭跪著的姿勢，沈英本想讓他再跪一會兒，但是想到姜遠來時就跪著了，也不知道跪了多久，沈英又有些心軟了。
“你先起來吧，別跪著了。”
姜遠沒有說話，也沒有站起來，仍舊是低著頭一動不動。
“行了，起來吧，朕不讓你去跪宗祠了。”
沈英以為姜遠在耍小脾氣，彎腰想要將他扶起來，但是手在伸到姜遠的面前時一滴灼熱的淚珠滴落到了沈英的手上。
沈英的動作頓住了，姜遠哭了，姜遠哭多久了？怪不得姜遠低著頭，原來他是在擋自己的眼淚。
“這是怎麽了？”沈英將手扶上了姜遠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朕也沒說你，好端端的哭什麽？”
姜遠淚流滿面，看著像是委屈極了，他一把將沈英抱在了懷裏，高聲的哭了起來：“哥哥，你打我罵我都好，能不能不要像今早那般對我另眼相待？”
沈英的身體被姜遠這突如其來的擁抱給弄的直接僵住了。
“我現在沒有親人了哥哥，我只有你了，你這樣讓阿遠好害怕，好害怕你會不要我了。”
姜遠的個子蹭的快，沈英被他抱著只有眼睛以上的部位在他的肩膀上，他越哭胳收的越緊，沈英險些沒喘過氣來。
“莫哭了，莫哭了，朕沒有對你冷眼相待，朕當時只是在氣頭上多說了兩句，怎會真的罰你？”
沈英沒想到，前幾日自己還在想著如何處罰姜遠，今日就被他抱在懷裏這樣安慰他，真是世事難料。
“真的嗎哥哥？”
“真的真的，哥哥怎會騙你？”
姜遠忙不疊的回答，他最煩人哭，聽著姜遠的聲音就像是要哄好了，回答的話都有些口不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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