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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周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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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周康成

王優優已經熟睡在王妤的懷裏, 在人散開之前,姜子堯將溫遼的資料交給周哲,他沒有立即一行一字的去看, 拿過去的時候很平靜, 周哲道了聲謝, 如果他想知道更多殘忍的細節,姜子堯告訴他可以去問葉醫生或者王妤。

溫遼曾是一個被看重的實驗體,關於他的研究葉倩甚至有一個單獨記錄冊。

葉倩很遺憾地說, 溫遼在一次治療後的數據顯示, 他成為異人後的基因與異種出奇的相似,這是一個驚人的發現,她沒能將報告及時收好, 執法者拿到了, 甚至揶揄地開著溫遼的玩笑,同時,他的可利用價值也被周康成盯上。

周康成不會因為溫遼和周哲的關系就放過他, 而溫遼恰好信任自己的愛人,他曾因為周哲一直在努力增進自己和周家的關系,而當這個青年清醒時,他的世界已經失去光亮。

“你自己的計劃是什麽,不用糊弄我, 我已經上了你的船。”那夜後,王妤很快就在私下找了姜子堯。

雙方一致認為, 越直白效率越高,姜子堯回答:“殺死周康成, 穩住烏托邦,安內再齊心攘外。”他說著, 也在安靜地觀察王妤的表情,“你看上去不怎麽意外。”

王妤說:“那你覺得我會是什麽反應?”

姜子堯說:“也許會說幾句維護的話,你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生存模式,更偏向保守派。”

王妤笑了,不以為然:“單是我自己,還遠遠不夠。”

姜子堯問:“如果沒有那個人當說客,我有機會勸說你幫我忙麽?”

王妤給出了清晰的答案:“如果你能給出相同的條件,可以,給不出,就算是朋友,很遺憾,我會盡最大力去阻止你,比起未知,我更願意保持現狀。”

姜子堯毫不意外她會這麽說,他欣賞這樣有自我決斷的人,即使王妤會毫不猶豫地用槍口指著他。

姜子堯提及王優優:“優優得了什麽病?很難辦麽?我一直以為她只是單純地體弱。”

“她先天性發育不良,葉醫生說是腦血管出了問題,她會頭疼,現在她的年齡還小,等大了只會更嚴重。”

“葉醫生的異能可以及時治療傷口但不能治療先天性的疾病。”

這是讓王妤感到頭疼的事:“葉醫生有能力做合成藥,西藥,她告訴我需要一種藥材,但基地的培育水平達不到,我一直尋找,去過最遠的地方是流失之地,無論誰可以幫我解決這個問題,我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姜子堯點頭:“我會記住這一點。”

王妤平靜地說:“如果你想利用這點威脅我,你會成功。”

姜子堯也笑了。

劉東曾說,人活到現在,如果沒有支撐,他會瘋,那失去了王優優的王妤呢?她離開烏托邦又去了哪兒?在她的覆仇名單裏姜子堯會加上自己的名字,他深刻的明白,他不能走自己的後路。

“回歸正題。”王妤抽出了根煙,用打火機點燃,啪的一聲,她合上蓋子,問姜子堯:“你為什麽想要殺周康成?他是做了什麽威脅到你?我不認為現在的環境對你有什麽不利。”

姜子堯說:“原因不重要。”

王妤淡笑:“我沒想勸你改變想法。”

姜子堯聳聳肩,他可以說出很多個理由,因為烏托邦的一些不合理規則,以及那個實驗室,因為他的殘忍葬送在他的手裏的人命,但現在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時間。

姜子堯突然問:“王優優今年幾歲了?”

王妤明顯一楞:“八……九歲?也許……”

“你怎麽可能會猶豫呢?以你對王優優的關心程度怎麽會連年紀都無法肯定?”姜子堯呼出口氣,更加篤定:“我從沒聽誰提起過時間,年月,年齡,除了那塊大鐘表在轉,沒有人會記錄時間。”

“在末日下,人不應該對時間更為敏感麽?我自己也在遺忘,我記性不差,卻數不清我在烏托邦度過了幾個夜晚,我感覺自己在這裏待了至少有一個年頭,有這麽久麽?”

王妤即恍然大悟,又有些遲疑。

“習飛白,他是個高階時空異人,他手裏的信息量很大,他的出現僅僅是為了推波助瀾,他才是真正的預言家!”

姜子堯接著說:“我沒有預言的能力,我能提前知道一些事是因為時空出了問題,而我有一種預感,我已經很接近一個問題的答案,周康成死是一個必要的前提,有人在給我做鋪墊。”

他看見文字的機會越來越少,現在甚至不再出現。

“老實說,被推著走的感覺並不好。”

王妤沒有對他的話表示懷疑:“但這就意味著你無法預料周康成死後會發生什麽,你能承擔代價?”

姜子堯說:“沒有第二種選擇。”

“我知道了。”

王妤點頭:“周康成交給你,周婷和周哲由我來解決,我可以確保他們不會妨礙你,同樣的,他們不會參與在這次計劃裏。”

姜子堯認可這個提議,王妤難得地露出一些惆悵:“我在謀殺她的血親,如果我再利用她,就等於我把她徹底拋棄,她是我的隊員,我必須對她負責。”

姜子堯說:“我只需要你確保做好一件事。”

王妤挑眉:“你說。”

姜子堯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外:“陪在優優的身邊,保護你在乎的人,這才是你必須完成的任務。”

王妤頓了一會兒,煙灰抖在了手背上也毫無察覺,半響兒,她輕笑聲:“意外的體貼,但這樣可做不成大事。”

姜子堯說:“這就是一等一的大事。”

王妤看著他,突然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說這句話:“姜子堯,你不屬於這裏,也不適合末日……但我很樂意你做出的這個決定,在此之前給你提個醒,周康成是個異人。”

“我和他對抗過,我得承認,我輸給了他。”

“基因序列04,無為。”

“在他設定的空間裏,可以限制所有人的異能,任何器都無法施展,在一定範圍內,相當於一個普通人和高階異人進行肉搏,唯有高階才有機會,他還會玩弄人心,你們得提前做好應對的準備。”

在姜子堯把卡交給邊承嗣時,他把王妤的原話告訴了他。

邊承嗣心緒不定,他的憤怒很明顯,過激是年輕人最可能會犯的錯,姜子堯提醒他,他們需要一個詳細的計劃。

王妤和葉倩在烏托邦影響力較高,葉倩整理了關於實驗體的資料,她的發言足夠讓大部分人信服。

當邊承嗣從周康成辦公室回來的時候,他比姜子堯預料得要冷靜,姜子堯知道他應該看到了足夠多的真相,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發,他們把謀殺時間定在第三天。

這三天內,所有人都知道周哲和周康成大吵了一架,周婷被禁止外出一切任務,周家出現了家庭危機,參與者在焦急地等待。

王妤把王優優帶在身邊,用自己的權威把基地的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包括其他執法者,她給了姜子堯一個對講機,只要姜子堯把對講機打開,連接她手裏的就可以給姜子堯找夠足夠多的觀眾。

王妤和葉倩是計劃的開端,葉倩以研究出病毒疫苗為餌,她簡直是一個天生的表演家,周康成對她沒有一分一毫的懷疑。

葉倩會將周康成帶到醫務室,而這裏已經被布置成了鬥獸場。

“葉醫生,你真是為基地的未來做出了極大的貢獻,辛苦你了。”

周康成的笑聲是如此刺耳。

葉倩回答:“這正是我一直為之努力的事,我的榮幸。”

“人們該對你心存感恩,這是你應得的。”

醫務室大門打開,周康成和葉倩雙雙走進去,但很快,身為高階異人的他察覺到了其他人的氣息,他平靜而危險:“葉醫生,你的地方,怎麽會進了老鼠?”

葉倩沒有回答他,這不是一個好訊號,周康成一回頭,發現她一直在靜靜後退,葉倩退到了大門後,她面部改色地迅速將大門關上。

周康成刀削的眉峰一皺,他回過頭,默默摘下了自己的眼鏡,一瞬間,釋放了他自己的異能。

姜子堯能感受到,來自高階異人的壓迫感,像清澈的洪水湧入了整個城市,他同樣的將自己的異能氣潮反推了回去,同為高階,他們就像山頭相撞的兩只老虎,威懾力撞在一起,誰也沒認輸。

周康成不具備強攻性,這對於姜子堯而言是十分有利的。

“是你們。”

姜子堯三人露面時,周康成不為所動,“我有些意外,你們是怎麽說動葉醫生來幫你們的?”

“你不能威脅一個可憐的女人讓她做那些齷齪事。”邊承嗣主動站上前,憤怒指著他。

周康成像長輩一樣表達無奈的寬容:“小嗣。”

“別這麽叫我!”邊承嗣吼道:“惡心!你的臉,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聯想到你這外表下的醜陋!”

周康成是個標準的中年男人,他的身材偏向中庸,社會的老油條都有難以辨識的深度,他表現得很從容:“你知道了多少?”

“足夠給你判十個死刑!”邊承嗣怒氣沖沖,一吐為快:“這個基地,原本屬於我的父親,末日開始前,你就預謀侵吞我父親的財產,是你!是你害我父親感染,然後把他和我母親鎖在一個屋子裏,你逃走了,用他的資金在末日前弄到最原始的武器,我的管家留下了一支錄音筆,混在你不在意的舊雜物裏。”

他忍了很久,總算都說了出來,“你有了權力,你用我父親建立的福利工廠成了壓榨幸存者的工具!”

“我打造了一個天堂。”周康成淡淡說:“我是救世主。”

“放你的狗屁!”

“你只是把他們當做生產工具!”

周康成冷靜地說:“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有付出,這是一個直白的成人世界。”

邊承嗣冷笑:“你用人命給你自己鋪路!用活人做研究!那個地下室的罪證就在你的腳底下!”

“地下室?”周康成有些詫異,他打轉的眼珠是老謀深算的詮釋,“你是說關於病毒疫苗的那項研究?我手裏擁有人才,我安排的人都是身體機能退化的將死之人,利用他們發揮最後的貢獻,研制拯救病毒的解藥,這一切都是為了烏托邦!”

“為了烏托邦?”邊承嗣羅列出他的一條條罪證,“你想要研究出可以控制的異種兵團,都是為了你自己!”

周康成眉頭輕佻:“異種?”

邊承嗣說得唾沫橫飛:“你甚至連個孩子都不放過,根本不配做人!”

“別給我扣這些罪名,看來你還是那個糊塗蛋。”周康成甚至帶著一點傲慢:“我無愧於烏托邦。”

“像你這種人當然不會有愧疚,你做的一切齷齪事今天都會公之於眾。” 邊承嗣說紅了眼,“以及,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要親手了結你!”

說罷,邊承嗣帶著掌心雷毫不客氣地沖了上去。

邊承嗣曾說,如果周康成是一個好城主,一個正確的領導者,那麽他會聽從周婷的建議選擇默默離開。

當周婷意識到周康成和邊承嗣之間的端倪,對他的保護就是讓他遠離戰場,他絕不會因為這個原因退縮,同樣,他的仇恨不能帶著這裏的所有人做賭,但顯然周康成是個惡徒。

邊成嗣原本像閃電疾馳一樣的速度在靠近周康成的百米之內就失去了作用,周康成的異能在發揮著它的作用,邊承嗣的動作慢得像是蝸牛,他掌心的雷電熄了,手掌捏成拳頭,砸過去的動作太明顯,破綻一目了然。

霍馳在心裏為他捏了把汗,他和姜子堯沒有出手,因為邊承嗣無比堅定地要和周康成做個了斷,他不希望姜子堯和霍馳參與其中,除非他死。

姜子堯同意了,只要王妤那邊能夠安撫民心,給他們足夠多的時間。

周康成笑了起來,作為一個高階異人,他的反應速度和邊承嗣相比就是兔子與烏龜。

“你還是一樣的蠢笨。”

他手掌劈在邊承嗣的右邊臉上,緊接著一拳頭砸在他的腹部。

邊承嗣整個後背在劇烈的疼痛下躬了起來,他雙腿差點跪在地上,周康成的反應速度太快了,邊承嗣試圖攻擊的動作被一一化解,處於百米之外的姜子堯有足夠的視野。

周康成擡起膝蓋撞上邊承嗣的肋骨,一個中階對付一個高階太難,他的對手理應是自己,姜子堯默默想,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周康成毫不掩飾他的輕蔑:“你和你父親一樣,無可救藥。”

“你沒資格談論我的父親。”邊成嗣的右半臉發腫得厲害,他咬著牙憤恨地朝周康成吐了一口口水。

“他讓我作嘔。”周康成盯著邊承嗣看了幾秒,朝準他的臉掄上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氣,邊承嗣的耳朵像是撞在大擺鐘上,他的腦袋裏灌入了嗡嗡的聲音。

邊承嗣右邊臉的眼睛也迅速腫了起來,紅紫的創口讓人分不清流下的液體是血還是眼淚。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周康成再一個拳頭把邊承嗣揍趴在地,他的膝蓋被迫磕在地上,“你長得和你父親一樣,瞧瞧這雙眼睛,我可沒殺你父親,是他自己要做英雄,所以我幫他了一把,只有犧牲的英雄才印象深刻不是?你們是一家子的可憐蟲。”

邊承嗣手肘撐著地,他抽噎著氣管,劇烈地呼吸著空氣。

“你該讓你的孩子看看……你的樣子。”邊承嗣挺起半邊身體,他鼻頭嗅著自己的血腥味,臉上是辛辣的感覺,“他們曾把你當作……引以為傲的父親,但你註定要失去,一切。”

“你該離我女兒遠一點。”周康成眼中有了怒火,他一腳踩在邊承嗣的脊梁上,要將他碾碎。

“你也會在乎?”邊承嗣扯起血糊的嘴,他發笑。

“你早該死了!”周康承憤怒地說,他彎下腰,寬厚的手掌擒住邊承嗣的下巴,強迫他的視線看著自己。

邊承嗣胸口很疼,他嘴裏嘔出了一口血,仍然被掐著。

“孩子,你們不打算救救這可憐的朋友麽?”周康成又看向姜子堯與霍馳。

霍馳起伏著的胸膛昭示著他的憤怒,但姜子堯沒有動,他就不會動。

他們必須要鎮定,因為這是邊承嗣想要的,怎麽說來著,龍傲天,永遠會絕境翻盤的男主角,他身上的傷疤,憤恨一定會轉變成他晉升的最大動力,盡管他們總要經歷疼痛的折磨。

邊承嗣把血水吐在了周康成的中山裝上。

周康成對準他腫高的顴骨又來了一拳,他忍不住笑了:“你想知道你母親是怎麽死在他手裏的麽?我沒有離開,我一直在看,他先咬的脖子,而你母親沒有躲,她哀求過我,後來還在叫你呢,孩子,你在電話那頭驚叫,這讓我很愉悅,你現在還想拯救,想當英雄麽?”

邊承嗣的下唇控制不住地打著顫,他的臉上裂開的傷疤流出他的骨血,那張臉已經看不出神情,但他的眼睛在流淚,滾燙的淚水融入他的創口裏,滋生出的最兇狠的爪牙。

“你已經失去殺死我的機會,而我會殺了你。”

邊承嗣顫抖著,眼神像是野獸盯上了獵物,死死咬住。

“我會殺了你!”

他猛地站了起來,掌心的雷電溢了出來,猛烈的強光在面前閃過。

這是最接近自然的雷電,它的破壞力驚人,掀開的風吹得人睜不開眼。

姜子堯一直在等待這個,霍馳伸手擋著他的臉,他手指都跟著發麻抽搐,急忙將腰後的對講機丟了出去。

對講機炸了。

一眨眼,邊承嗣伏身貼著玻璃,他的身體仿佛已經化作了一道雷電,迅猛地反撲回去。

周康成的異能不俗,但對於元素類異人來說作用會被降低,雷電與邊承嗣已經融於一體,醫務室的燈泡同一時間炸成了粉碎,不僅僅在這個空間,基地內的電力系統直接報廢,周圍的玻璃被電碎,而周康成處於電場的中心。

玻璃炸開發出震耳的聲音,地面一片狼藉。

姜子堯和霍馳連連後退,也許是因為仇恨,邊承嗣站在一個人的極限上,他像只迅猛的豹子,一拳一拳還了回去。

邊承嗣吐著血水,傷口沒有完全毀掉他的臉,凝固的血塊下藏著一雙濃墨色的眼珠,敏銳,堅毅。

姜子堯在他身上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這才像是文字裏的邊承嗣,他本來的模樣,他們應該為此高聲慶祝,邊承嗣他現在是個高階了!

“你永遠這麽走運。”周康成敗退了,他的額頭的褶皺已經宣告他難以再壓年輕人一頭,他不甘心地瞪過去,咒怨地盯著他:“你害死了我的愛人,還能活得這麽長久,這不公平。”

“我不會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話。”邊承嗣說,他鉗制住了周康成的命脈。

周康成笑了起來:“你是個殺人犯,你卻忘了,我的妻子和你在一輛車上,她死了,而你還活著。”

邊承嗣微微一怔,他並沒有忘記周康成口中的那件意外:“那是個車禍。”

“如果你沒有搶方向盤的話,這一切就可以避免,你的手裏早就沾著血,這十多年我無時無刻不在痛恨你。”周康成嗤笑著說:“你這輩子都沒有資格責怪我的孩子,是你害死了他們的母親,你如此正義凜然,是不是該跪著向他們贖罪?”

那是他三歲時發生的事故,邊承嗣並不知道細節,周康成的話讓他明顯的猶豫,遲疑了。

“小心——!”姜子堯心跟著提了起來。

誰也沒想到,周康成身上還藏著一把刀,刀鋒猛地紮進了邊承嗣的肩膀裏,他偏了,沒有刺中邊承嗣的脖子。

“該死!”周康成咒罵。

邊承嗣咬著牙咽下那刀割的苦楚,迅速把刀子從肩膀上拔了出來,他的憤怒早已勝過自己的理智,反手把刀直接紮進了周康承的脖子裏。

周康成沒有料到這個,他面露驚恐,脖子被捅穿,嘴裏嘔出一股血,他死前仍在詛咒:“你會失去一切……”

邊承嗣吼了一聲,他捏住刀柄用力一扭,直接把他的頭顱削了下來。

周康成的腦袋滾在地上,他的眼睛是瞪著的,噴湧而出的血濺了邊承嗣半身,這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啃食了活人的行屍。

“他死了。”

邊承嗣說,他在原地打轉,“我做到了。”

霍馳都被他這模樣給唬到了,看著直抽了口冷氣,邊承嗣狠心的手法讓人驚詫,姜子堯和霍馳雙雙走上前。

周康成死了,死得透透的。

邊承嗣殺了他,但邊承嗣的眼神明顯不屬於一個勝利者,他笑得比哭還難看,他迷茫,甚至帶著一點自我懷疑。

[當他經過風霜決定離開做一個孤獨浪子時,我想,我該拉住他的手。]

姜子堯突然意識到最開始和他見面時,文字裏會出現的那樣一段話,最好的結果不該是由他來殺死周康成。

他其實有更好的選擇,十八歲不意味著是個大人,十八歲只是抵達了成人的入口。

可邊承嗣對上他的眼神時,仿佛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他拽住了周康承的頭發,把他的頭顱提了起來。

他的聲音很沈:“姜哥,這是我的仇。”

邊承嗣默默提著周康成的頭,走出去,這意味著他即將面對什麽,姜子堯立馬意識到自己沒有阻攔他的機會,他和霍馳就默默站在邊承嗣的身後。

只可惜,外面的光景和他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那破碎的噪音下是人畏懼的尖叫聲,映入眼簾的竟是倒塌的城墻,人在瘋狂逃竄,異種近在眼前。

警報損壞了,血腥味蓋過了異種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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