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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裏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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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裏上香

對於那些東西來說,這些話的激怒功效是顯而易見的。

陰風刮起,一張又一張人臉從空氣裏浮現出來。逐漸向中間的兩個人靠近。衛輝並不慌張,指尖捏著幾張符紙甩了出去。

符紙一擊中這些人臉就帶著它們燃燒起來,冒出橙中夾雜著紫色的火焰。

聞到燒糊的氣味。一片片浮在空中的火焰像扭曲的大網。連成一片。映在蘇念白漆黑的眼睛裏,他的瞳孔擴大,無比興奮。

耳邊似乎還聽到了人臉發出的尖叫。

五秒之後,空氣裏幹幹凈凈,連一個火星子都沒有留下。甚至更清新了。

直到不遠的地方,又慢悠悠出現了一個人臉陰靈,表情呆滯。皮膚貼著骨頭,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他直面兩個人之後,困惑的目光左右環顧了一圈。似乎從靜悄悄的空氣裏發現了什麽,眉尾垂下來,表情變得欲哭無淚。還有點瑟瑟發抖。

一點一點的往後退去。

似乎他們二人才是找茬的怪物。

見兩人只是看著它,並沒有做什麽。人臉發出了一聲爆鳴,轉頭跑遠了。

衛輝吹了吹指尖又捏出來的一張符紙,笑容充滿玩味和張揚,“留一個活口。”

蘇念白怔了會,連忙低頭看手機頁面,出現了一條最新的消息:

-我們當初一起捉弄那小子的時候有多開心,你都忘了嗎?怎麽能這麽不顧念舊情。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他發完這條消息,於是目前只剩下兩個人的群,被利落的解散了。

看著解散了的群,蘇念白擡頭看衛輝,衛輝無辜的和他對視。

衛輝:“其實線索收集到這裏也差不多了。”

蘇念白一想也是。

“目前已知的是,你是為了捉弄那個Npc才和他在一起的,之前可能還夥同人欺負過他。所以你們之前不僅沒有感情,還有仇怨。

“就像我和小美一樣。”衛輝說。

蘇念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其它玩家是不是一樣的情況。”

衛輝:“一號的小孩好像很害怕一號,二號是對母子,看不出來什麽,三號的npc落水死去了,四號和她年邁的父親。

“一號,二號,三號是親人關系,比其他玩家看起來更親近。他們之間又會藏著什麽故事呢”

蘇念白補充,“......也許,現在已經有玩家也發現了系統任務的真正含義。”

他與衛輝對視一眼,第一時間想到了問問四號高馬尾玩家,他對她更熟悉一些。“其他人現在都怎麽樣了。”

衛輝說:“寺廟裏突然有蛇鉆出來,我在路上處理了一些,就趕過來找你了。他們沒有準備,情況或許不會很好。”

事不宜遲,蘇念白便和衛輝兩人先去了前院。距離不算遠,兩人很快與其他玩家會和。餘承宇已經等在了前面,盲人杖完好無損的握在他手裏。

蘇念白奇怪,他不是說拐杖丟了嗎?他是什麽時候拿到它的。

現在蘇念白看餘承宇手裏的拐杖都覺得詭異。

餘承宇身後是淒淒慘慘的玩家們。三號短發女和四號的親屬父親都被蛇咬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先開始就出過事的一號與她懷裏的孩子倒是安然無恙,也許一號真的有些過人之處。現場零零散散散落著蛇的屍體,是那種一指頭到一手腕之間粗細的“小”蛇。

長度驚人,相當恐怖。

衛輝走到一個柱子旁邊,在蛇堆裏翻了翻,從裏面將未婚妻翻了出來。

前院大門正對的寺廟原本是上鎖的,太陽落了下去,導游從裏面將門打開,原來在剛才的時候,他一直待在裏面。

他在裏面,卻並不讓玩家們進去避難,畢竟npc沒有幫助玩家的義務。在場的幾個玩家沒有對導游的失蹤提出異議。

一號臉上蹭了些灰,雖然沒受什麽傷,可她幾乎是玩家裏面最狼狽的。她對蘇念白發難道:“你剛剛去哪裏了,為什麽你們一點事都沒有,蛇是不是你放出來的?”

一口鍋從天而降,蘇念白眼睛瞪圓了,“我聽到了聲音才去避難了,消息我發到群裏了,是你們不當一回事,才損傷慘重。”

四號高馬尾說:“我們看到消息之後也去躲避了,可是這些東西太狡猾,”她現在光是看到蛇就心裏發怵。“無孔不入,我們無論躲到哪裏都會被找到,迎接它們瘋狂的攻擊。

“一號可能是想問...”

她的目光滑過幾人,“你們躲在了哪裏?”

與其說問這個,幾人真正想問的,應該是有了安全的地方,為什麽不帶他們一起進去。

他們幾個人類才是同胞,不是嗎?

為什麽只顧著自己獨活呢。

那個時候,蘇念白自己也陷在危險裏啊。怎麽可能顧得上其他玩家。

公共直播間的彈幕:

“我暈,道德綁架。本來對四號觀感還不錯的”

“他們只是想活有什麽錯?”

“想活就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啊,人家有底牌不露出來也是他的本分”

“哇,祝你們下副本的時候經常遇到這樣藏私的隊友哦”

“可是當時六號直播間那邊也很危險啊”

“你指的是被男朋友抱,還是被男朋友抱呢”

“#畫風不對”

蘇念白嘴唇囁喏幾下,面對她們的逼問敗下陣來。

他心理上真的覺得這些人有什麽要救的必要嗎,他不是已經把危險可能會來臨告訴過他們,為什麽現在還要來怪他救的不徹底。

可惜他是一個只會窩裏橫,欺軟怕硬的人。並不敢真的撕破臉。

便窩窩囊囊,小聲的說:“對不......”

彈幕:

“老婆你是個棉花吧,你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

“啊我聽到了什麽你不會在道歉吧”

“他們這些玩家好惡心啊,要是我和老婆一個副本了一定會好好保護他”

“我怎麽感覺一號玩家是在遷怒呢”

衛輝拉了蘇念白一下,止住了他的話,揚聲對一號說:“一號,我們都應該學學你的心態了。”他頓了頓。

“把自己的淒慘推斷成別人不幫你,你心裏是不是真的特別好受...?”

他的話說到了點上,一號喘著氣,恨恨的瞪了衛輝一眼。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看到衛輝就有點發怵。

四號陷入了沈思。

而經歷過剛剛的事情,蘇念白也淡了與四號合作,去溝通線索的心思。他的情緒顯而易見的低落下來。

他們這邊談話結束,導游緊接著開口了。

“祭祀要開始了,大家都做好準備,第一個階段是上香。你們一個個的進。”

不用導游多說,僅剩的玩家和npc們排好了隊。順序是按照他們的序號排的,蘇念白和餘承宇站在最後。

餘承宇還背著他的包,蘇念白也沒問他要。

第一個進去之後,沒等到出來就輪到了第二個人。排序可能是為了看起來整齊一些?

最後一個是蘇念白,他跨過鮮紅的像人血澆築的門檻,正對像的半身。銅黃的顏色,半盤著腿,姿態很隨性,有點眼熟。

蘇念白想看看像長什麽樣,剛要擡眼。耳邊導游的聲音響起:

“手持三炷香,在聖像左邊的蠟燭點燃。”

蘇念白照做,從門口擺放的盒子裏取了三柱香出來。走到了像的左邊。

可是,他卻並沒有看到燃燒的蠟燭。只有光禿禿的一個蠟燭桿。

如果想要香頭燃起來,他需要火。

蘇念白的臉霎時慘白慘白,他將香並攏之後,試探的放在了蠟燭上面。

一瞬間。他眼裏的景象變了模樣。

他看到蠟燭上一捧小小的火苗,燭芯上的小火苗輕快的旋轉,無憂無慮的模樣。蘇念白將香放在了上面。不一會兒,半截火苗跑到了自己的香頭上。

蘇念白突然心有所感,擡頭看了眼頭頂的像。

他看到它低著頭,也在看他,眸子裏洞若觀火似的,又極其冰冷無情。人臉,人身,並不是什麽可怕的存在,看他的眼神有種好奇的探究。

他長得很美,真像雌雄莫辨的菩薩。

因為他的怔忪,香頭的小火苗靜靜的在風裏熄滅,只餘下裊裊的煙。

導游:“面對聖像,舉香三拜。”

三拜?鞠躬還是下跪。蘇念白心裏回想著自己所見到的沒什麽神性,反而很像人的臉,怎麽也跪不下去。於是就走到特定位置上鞠了三躬。

在他鞠躬的時候,像的表情變了。像是被提起了興趣,又有些躍躍欲試。銅黃的身軀似乎更加接近人的肌膚。

蒲團上等待的其他人心裏各有想法。

他們裏面的大多數都選擇了下跪。兩方選擇博弈之下,肯定有一方觸犯了忌諱。心裏由此生出了更多思量。

蘇念白等了一會,沒有聽到導游開口,他克制的看了導游一眼,上香的過程也不能卡在這裏。在緊要關頭處,他生出了一種勇氣,自作主張去上香了。

導游本來像個神棍一樣迷迷瞪瞪的。見他如此瞪大眼睛,“我還沒說,你自作主張什麽。”

他話音剛落,蘇念白已經把香插進香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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