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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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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的新娘

淅瀝瀝的暴雨拍打在窗玻璃上,滑下的雨痕模糊了房間裏的雪白人影。

這是一個西歐式的華美房間,頂部的吊燈上鑲嵌著稀有的鉆石珠寶,新娘的裙擺鋪曳了大半個房間的磚面,鏡子般光滑潔凈的奶油色地板,倒映出新娘小巧的下頜。

而他面前的鏡子,卻映襯出他僵硬的神情,與蓄滿了淚水的眼睛。

蘇念白的眼皮輕輕眨動,淚水卻越盈越多。好像被凝固了般,怎樣都掉不下來。

他一動不動,時間仿佛靜止了。

直到一雙玫瑰色的唇覆上了他的眼皮。吮吸走了眼眶裏的淚水。

新娘的眼尾通紅,未經染就就有如此鮮妍的顏色。

神羅伯爵癡癡的盯著他,“嘖”了一聲,“念,你這是什麽。不是也說愛我,與我一直在一起不好嗎?為什麽你會傷心成這種樣子。”

蘇念白的嘴唇動了動,發不出一點聲音。伯爵早已切斷了他的聲帶。

那個時候,他撫摸著他的頭,如同撫摸著一只愛犬,“等你正式做了我的新娘後,我會把你的聲帶給接上的。”

蘇念白自然毫不懷疑,因為伯爵就是這個副本的最大boss,副本裏的一切自然也是他說了算。聲帶能接上不假,可到了那時候,自己還能被稱之為一個人類嗎?

畢竟副本的任務時限只有七天,七天之內,進入副本的人不僅要活著,還要找到通往中心世界的通道,才能安然無恙的離開。

否則的話,要麽死,要麽淪落為副本裏的低等怪物。喪失神智。

而這兩個,無論哪一個,他都不想面對。

蘇念白的眼睛裏很快又蓄滿了一泡淚。肢體卻如同木偶,僵硬至蠟化,鮮艷逐漸變得蒼白,仿佛被吞噬了生機。

伯爵再次溫柔的將他眼眶裏的淚吻去。

模樣英氣,輪廓深邃的伯爵有著一雙深海般蔚藍的眼睛。是很典型,極度俊美的西方長相,蘇念白卻無心多看,怔怔的想:早知道當時就不要想著利用伯爵擺脫困境了。

見蘇念白不理自己,伯爵惱怒的掐住他的下頜,蘇念白微咬的唇瓣被迫張開,露出唇瓣上平整的齒痕,與上唇瓣上的小小唇珠。張開的貝齒中嫩紅的舌頭若隱若現,似乎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伯爵的喉結動了動,他溫柔,稱得上謙遜的問:“念,我可以吻嗎?”說完,癡迷般的笑了笑,“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說罷,覆了上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伯爵放開氣喘籲籲的蘇念白,蘇念白的嘴唇變得紅腫,上面出現了一層亮晶晶的水光。

蘇念白已經認定,伯爵就是在捉弄自己。

才做出這些羞辱人的行為:他讓他以男人之身穿新娘妝,將他短暫的煉化成他的木偶,損害他的聲帶還要取笑他......他分明是想讓自己不得好死。

如果蘇念白有能力的話,也會讓伯爵不得好死。

伯爵松開他的臉,不知道想了些什麽,笑了下。如果蘇念白沒有被煉化,這會兒冷汗說不定就淌了下來,因為這個笑充滿了恐怖的意味。

伯爵強壯有力的臂膀從身後攬過他的胸膛,掌心精準的撐在他另一邊的臂彎下,整個身軀貼合上他的背,滾燙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垂上,激起戰栗。他只是微微彎了下腰,另一只手便托在了他大腿處。

這是一個很有安全感,懷抱嬰兒的姿勢。

伯爵的掌心安分又規矩,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說:“我要等到新婚夜,再要了我命定的新娘。”

蘇念白便被抱著往前走,心裏浮現出一個念頭:他要帶著自己去哪裏?

似乎知道走過的是誰,走廊上的燈光不像前兩天那樣忽明忽暗,而是亮堂到幾乎能灼痛人的眼睛。盡管動彈不得,蘇念白的眼皮還是顫了顫,燈光在刺痛,甚至嘲諷他。

如果用他人的視角看去,整條裝飾著美麗畫像的長廊上,實際上沒有亮著一盞燈。

而蘇念白所見到的異常,源自於他的異化已經十分嚴重了。

伯爵哼著歌,打開了一扇門。

這是一個開闊的天臺,蘇念白看到眼前的景象,喉嚨裏奇異的發出“嗬”的一聲。

只是所有的尖叫都被掐在了嗓子眼。

天臺之外,所展現的一切簡直猶如修羅地獄。前兩天的人類隊友們在通紅的火焰中遭遇著酷刑。其中一個人所承受的刑罰格外嚴重。他被鐵鏈吊著頭發,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頭皮都被撕扯開了一半,輕輕一張嘴,便是混著血的內臟碎肉掉落,透過他臟汙的外表,還能看對他桀驁的眉眼,胸膛微微起伏,呈現瀕死之兆。

“念,你說懲罰了他們你就會開心。那麽你現在,開心嗎?”

蘇念白沈浸在這一幕中,沒有註意到伯爵的眼神緊緊的膠著他,裏面滿是瘋狂的獨占欲。

因為蘇念白的心裏除了恐懼,還有竊喜。

沒想到他們都快要死了。

一共有幾個隊友來著,一,二,三......他一個個數了過去,剩下最後一團模糊不清的肉,他凝視去看,想要辨認是幾個人。

應當......是兩個吧。

伯爵怎麽會放任有活口從他領域下逃脫。

盡管蘇念白有些悲傷,卻也難免沾沾自喜。

只要其它隊友都死了,他就不會死去。

無限游戲的規則是:每個副本至少會有一個活口。

如果是像現在這樣的話,自己的新人副本通關也太簡單了些。

反正無論怎樣,自己都不會死去,還能順利通關。

他發著呆,沒註意到伯爵問他。只聽伯爵又問了一便,蘇念白突然發現自己可以發出聲音了。

他抱怨般的說:“不開心,我明明只說了懲罰他。”

他纖白的指尖指向那個唯一還有氣息的活口。也就是,無論在游戲裏還是現實裏,欺淩了他足足一年的人。

蘇念白剛進入新人副本時,也沒有想到會在裏面遇到熟悉的人。

他本以為,雖然他在學校裏欺負他,可這是稍有不慎就會死掉的無限游戲,兩個人理應相互照應,他就不計較對方與自己的恩怨。

卻沒想到,在他主動示好時,對方只是斜斜的向他睨了一眼,“你有價值嗎我憑什麽要護著你,你以為你是誰?”

於是便成了現在這樣......雖然大家都死了。

可幸好自己還活著。

於是,隨著“不開心,我明明只說了懲罰他。”這句話結束。蘇念白又補充了一句,“該死的人明明只有他才對。”

伯爵不願意新婚日的新娘不開心,擡起了空閑著的,沒有攬著蘇念白的右手手臂。

當他的指尖輕輕往下一點後,絞刑架上的人會隨著他指尖的輕點而徹底失去生命。

正在這時,一支耀眼奪目的綠色箭矢刺入了伯爵的肩膀,令他身形一頓。箭光淡去後,陌生的黑袍男人從側面的陰影中跌落出來,鮮紅的血噴灑在了地面上。

這個人是與蘇念白同時進入副本的玩家。

他是個氣場強大的獨行俠,沒有想到也會有這樣狼狽的時刻。

黑袍男人抹了一把唇邊的血,伯爵若有所感的轉過身時,絞刑架上唯一的活口已經消失了。

伯爵意識到對方的攻擊是為了轉移自己的註意力,實際上是想要救人。他有些惱怒,毫不留情的震碎了黑衣人所在的地板,黑袍人就像信號接受不良的舊電視一般,閃了兩下,就不見了。

一切不過是他的障眼法。

伯爵收了手,看見蘇念白神思不屬的樣子,低頭調笑道:“念,你的人類同胞救走了另一個人,卻將你丟下了。”

蘇念白不說話也不看他,伯爵憐惜的撫了撫他的額頭,居然摸到了一手溫熱的細汗。

蘇念白神色怔怔的。

在見到絞刑架上的鏡澤被救走後,蘇念白陷入恐慌中不知如何是好。正在這時,他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宿主你好呦。”

自己仿佛被置身進一個靜止的環境中,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虛幻的色彩,低音炮系統硬掐出來的娃娃音激起了蘇念白的雞皮疙瘩。

“我是路人洗白系統,眾所周知,身為無限副本裏的路人,也就是宿主你。”似乎有什麽存在繞著他轉了一圈,“雖然看起來不太路人,但是差不多啦......一般是利己又惜命的代名詞。

“而本系統的任務,就是扭轉他人這樣的認知。爭取通過一系列和諧友愛的方式,引導路人做一個無私善良的人。最終達到洗白的目的。”

“宿主,您只要確認綁定。就能夠脫離目前的險境啦。路人洗白系統會幫助你活下去噠!”

路人洗白系統,也就是路洗的存在,簡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遞枕頭。

以前以為玩家裏只有自己一個人能活下去,所以哪怕陷入了深度的異化,蘇念白也不怎麽擔憂。

可是現在,黑衣人的通關和存活幾率顯然更高。蘇念白不能再坐以待斃,只能借助系統的力量。

他二話不說的同意了綁定。

系統的歡喜蓋都蓋不住:

【任務:幫助xx找到通關通道】

【獎勵:十字架匕首*1】

聽到這個任務,蘇念白咬了咬下唇,通關的通道,他知道在哪。甚至,通道的鑰匙也在他手裏。

只不過,這個副本不再將他判定為人類,所以無論如何都出不去罷了。

xx想必就是突然出現的黑衣人。

自己難道真的要將通道告知黑衣人,甚至於同時告知黑衣人救下的鏡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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