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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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玨說完, 掙脫江雲寒攙扶的手，轉手從他背上抽出太上忘情劍，筆直地站著。
持劍而立。
拿到劍的慕玨仿佛換了一個人, 不再倦怠, 不再憔悴，煥發出嶄新的生機和活力。
就猶如從前二人閑時品讀過的話本裏那遺世獨立的劍仙，自帶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好似他本就應當持著劍站在山巔覆雪處，俯瞰眾生。加上慕玨本就欺霜賽雪的容貌, 姿態更加出塵。
面對這樣的慕玨，江雲寒陷入恍惚中, 一時竟然忘了阻攔的言語。
慕玨自知精力不足, 抽出劍後便在心中呼喚忘情長老, “長老, 你的靈氣尚在，借我一絲靈力罷。”
忘情長老耷拉著眉眼, 唉聲道，“你太過任性了, 慕玨。”
任性到為了情愛要放棄多年來的修行, 任性到為了情人向他求助, 就為了舞一場劍給此人看。
“多年來，我就任性這麽一次, 望長老答應。”慕玨垂下眼眸。
見慕玨放低了姿態, 忘情長老沈默地搖搖頭，縮回了太上忘情劍中。
與此同時, 一絲靈力從劍柄傳遞到慕玨身體裏，四肢八骸都傳來暖意。
一瞬間, 慕玨仿佛回到了還在修行之時，身體不再疲累，四肢不再疼痛，只有無窮無盡的精力，隨手一劍揮出，就能讓山崩地裂，日月傾覆。
不過慕玨知道這是暫時的。
他低頭看著手中這一柄鋒利無雙的劍，手指從劍刃處撫過，無聲地道了句謝。
擡頭看向江雲寒，慕玨露出一個毫無陰霾的笑，“江雲寒，其實我騙了你，我一直都會劍，如今，就讓我為你也舞一場劍吧。”
權當是在這幻境中的告別了。
江雲寒虛虛擡手，本想要觸碰他，聽到他的話語又縮回手，只是目光靜靜地鎖定著他。
輕輕回了聲，“好。”
慕玨靜下心，朝江雲寒行了一個劍禮，而後與他拉開距離。
無論是曾經在凡界，亦或是在修界，慕玨都不曾為江雲寒純粹地舞上一場劍。
他們持劍切磋過，江雲寒悉心指教過，慕玨虛心請教過，雙方持劍互博時曾靠得很近，然而兩顆心卻沒有挨在一起，後續反而漸行漸遠。
而今，慕玨什麽都不想去想了，就這麽純粹地舞劍，江雲寒純粹地欣賞，讓一切停留在最好的時刻。
花樹下，一道白色的身影靜靜佇立，而後隨風而動，銀光閃爍，猶如銀蛇起舞。
慕玨全神貫註地駕馭著手中的劍，舞劍並不似練劍時一般淩厲，少了份殺氣，多了份柔意，連帶著慕玨的渾身的氣質都變得柔和。
一挑一刺，一劃一收，慕玨時而疾行兩步向前刺去，時而矮身一仰，向後劃去，長劍快如閃電，身姿卻從容不迫，疾與緩，映襯出一股獨特的韻律。
他的身姿如驚鴻般優雅，如游龍般矯健，當他回身一揮，面容再度展現在眼前，若烏雲蔽月，流風回雪，縹緲又真實。
白色的衣袂翩翩，粉色的花瓣被劍氣一掃，紛紛揚揚，像是下了一場粉色的雪，偶爾落在慕玨肩上，又被他隨意一動散落在白色的衣裳上，鋪滿花瓣的地上，白與粉，似乎成了這世間唯二兩種顏色。
至少在江雲寒看來，的確如此。
他呼吸都放得極度輕，怕驚擾了狂舞長劍的慕玨。
恍惚間，他的腦海中似乎又一道身影與此時的慕玨重合。
那道身影也是如此出塵，讓人一見難忘，只是飄在那道身影周圍的，是白色的雪，而不是粉色的雪。
這畫面只是一閃而過，容不得人細思，江雲寒專心致志看著此時的慕玨，很快就遺忘了。
想不起來便不想了。
此刻的慕玨格外讓人心動，江雲寒早已拋卻了所有，目光緊緊跟隨著他，默然地觀賞這一場只有他們二人的劍舞。
不知過了多久，慕玨手持長劍，劍尖挑了一朵海棠，刺向江雲寒。
長劍勢如破竹，很快來到了江雲寒身前。
江雲寒不閃不避，靜靜地看著他，身形放松。
長劍瞄準江雲寒的胸口，速度快得驚人，很快抵在了他胸口處，只差分毫便能破開衣襟，直入心口。
然而慕玨在最後時刻，穩穩抓住了劍，劍尖穩穩地停留在胸前，不得寸進。
“送給你。”慕玨微微一笑。
江雲寒展顏，低頭從劍尖取下那一朵春日海棠，評價，“好看。”
隨即直直盯著慕玨，認真道，“真好看。”
花好看，劍舞好看，人最好看。
見江雲寒終於露出了笑容，慕玨釋懷一笑，“那就好。”
隨即他像是被抽幹了精力一般，撇下劍，虛虛往江雲寒身上一倒，江雲寒趕忙攏住他，兩人就在這滿地的花瓣鋪就的地方坐下。
江雲寒默默替慕玨梳理著因為劍舞散亂的長發，慕玨閉著眼睛休息，舞劍對他來說太累了。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看上去似乎沈靜又和諧。
然而，慕玨在閉上眼睛後，便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朝忘情長老質問，“長老，為何在最後關頭你要自作主張將劍刺向江雲寒心口？”
忘情長老此刻的劍身被慕玨孤零零扔在地上，他有理有據，“這是最後殺江雲寒的機會了，難道你看不出來，你這具身體今日便會死去！老夫不想看著你走向毀滅，走向錯誤的道路！”
“這具身體早晚都得死，這無關緊要。”慕玨平靜道，“何況，你怎麽知道我走的是錯誤的道路？”
“為了情愛放棄曾經的修行，放棄選定好的忘情道，難道這還不夠錯誤嗎？凡人短短幾十載，我看過太多後悔的修士，所以才想著最後拉你一把，難道我不是為了你好嗎？如果是別人，我才不想管這麽多！”忘情長老也狠狠道，似乎在發洩這些天對慕玨冥頑不靈的不滿。
“長老，你改變不了我的選擇，也不要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做違背我心意的事，慕玨做的事，從不曾後悔過。”慕玨淡然道。
“我如果真的繼續走忘情道，才是錯誤的，忘情道不適合我，勉力而為最後道心也不會圓滿，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我並沒有放棄修行，只是看到了另一條道路的痕跡，我想要試試，破釜沈舟，哪怕失敗，我也能接受。”
忘情長老剛想反駁他，嘲笑他開創前人未走過的道路難如登天。
然而看到慕玨認真的神色，他啞然。
他在慕玨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曾經的曾經，他還是一柄剛被鑄劍師鑄就的靈劍時，被一個名叫妄劍的少年修士帶下了山。
妄劍所在的時代，太上劍宗尚且只有一條道路可走，那便是絕情道。
本該心如磐石不動如山的妄劍在歷練中結識了另一個天資不凡的散修玉霄，兩人談天說地，無所不言，最後兩人談起了情，妄劍動了情，修為盡毀。
而那名劍修在妄劍修為盡毀後，卻露出了真面目，原來他是玉霄劍宗的修士，並不是什麽散修，接近他不過是貪圖他的天生劍骨，他早已心有白月光同門，而那白月光同門天資匱乏，無法登臨大道。
妄劍就這麽被抽了劍骨，扒開了心口取了血供其他人融合劍骨，淪為了凡人，生死不知。
原本故事進行到這裏，不過是個庸俗狗血的故事。
路過的人聽了唾棄一番那負心人，同情一番主角便遺忘了。
不過自古有大作為者多坎坷，忘情長老後來回首一想，或許此前種種都是對妄劍的磨礪，唯有大毅力者才能從此中超脫。
妄劍蘇醒後不僅沒有頹廢，反而斬斷了最後一絲殘留的情愛，更名忘劍。
忘劍走上了另一條道路，一條斬情證道的道路。
這條道路沒人走過，也無人知曉其中的可行性，忘劍憑著他對大道的追求，對修行的不甘，對仇人的憎怒一步步向前，他的魄力和果決讓他一次次突破。
先是抽了那同門偷來的劍骨，將其千刀萬剮。最後，更是在修界所有人的見證下，和已經修成元神的玉霄決戰，斬首玉霄，真正斬情證道，修成一顆圓滿無缺的忘情道心，白日飛升。
或許如今的慕玨修為不及曾經的忘劍真人十分之一，但是忘情長老從他身上看到了一樣的決然和魄力。
說不定，慕玨真的能成功，世間之事誰知道呢？
忘情長老沈默了，最後他道，“雖然我覺得開創道路的可能性微之甚微，但是我希望你能成功，這小子對你還不錯，說不準還真是玉霄劍宗的異類，我走了。”
說著，忘情長老決然抽身，離開了。
地上的長劍無聲無息消失了。
隨著太上忘情劍的消失，慕玨感覺自己也越來越困，他強打精神睜開眼，對江雲寒說，“江雲寒，你有點想要睡了。”
江雲寒抱著慕玨的手緊了緊，一言不發，卻死死壓抑著即將崩潰的情緒。
“別難過，其實我們都不是凡人，是話本中可以排山倒海的仙人，來此處是歷劫的，等我們歷劫完就可以再見了。”慕玨斷斷續續道。
“你在安慰我。”江雲寒低聲道。
“沒有，我說的是實話，你相信嗎？”慕玨搖搖頭。
“我相信你。”江雲寒的眼眶紅了，就算是慕玨安慰他也好，至少他們有了再次相見的希望。
很久之後，慕玨都沒有再說話。
懷中的軀體慢慢變得冰冷，刻骨的痛苦讓心中破了洞，回蕩的只有空虛與冰冷。
江雲寒只是平靜地擁著他，無聲流淚。
花樹的海棠無聲自落，一切都走向終結。
一瞬間，江雲寒的世界坍陷，一切都在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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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猶如從前二人閑時品讀過的話本裏那遺世獨立的劍仙，自帶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好似他本就應當持著劍站在山巔覆雪處，俯瞰眾生。加上慕玨本就欺霜賽雪的容貌, 姿態更加出塵。
面對這樣的慕玨，江雲寒陷入恍惚中, 一時竟然忘了阻攔的言語。
慕玨自知精力不足, 抽出劍後便在心中呼喚忘情長老, “長老, 你的靈氣尚在，借我一絲靈力罷。”
忘情長老耷拉著眉眼, 唉聲道，“你太過任性了, 慕玨。”
任性到為了情愛要放棄多年來的修行, 任性到為了情人向他求助, 就為了舞一場劍給此人看。
“多年來，我就任性這麽一次, 望長老答應。”慕玨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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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一絲靈力從劍柄傳遞到慕玨身體裏，四肢八骸都傳來暖意。
一瞬間, 慕玨仿佛回到了還在修行之時，身體不再疲累，四肢不再疼痛，只有無窮無盡的精力，隨手一劍揮出，就能讓山崩地裂，日月傾覆。
不過慕玨知道這是暫時的。
他低頭看著手中這一柄鋒利無雙的劍，手指從劍刃處撫過，無聲地道了句謝。
擡頭看向江雲寒，慕玨露出一個毫無陰霾的笑，“江雲寒，其實我騙了你，我一直都會劍，如今，就讓我為你也舞一場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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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寒虛虛擡手，本想要觸碰他，聽到他的話語又縮回手，只是目光靜靜地鎖定著他。
輕輕回了聲，“好。”
慕玨靜下心，朝江雲寒行了一個劍禮，而後與他拉開距離。
無論是曾經在凡界，亦或是在修界，慕玨都不曾為江雲寒純粹地舞上一場劍。
他們持劍切磋過，江雲寒悉心指教過，慕玨虛心請教過，雙方持劍互博時曾靠得很近，然而兩顆心卻沒有挨在一起，後續反而漸行漸遠。
而今，慕玨什麽都不想去想了，就這麽純粹地舞劍，江雲寒純粹地欣賞，讓一切停留在最好的時刻。
花樹下，一道白色的身影靜靜佇立，而後隨風而動，銀光閃爍，猶如銀蛇起舞。
慕玨全神貫註地駕馭著手中的劍，舞劍並不似練劍時一般淩厲，少了份殺氣，多了份柔意，連帶著慕玨的渾身的氣質都變得柔和。
一挑一刺，一劃一收，慕玨時而疾行兩步向前刺去，時而矮身一仰，向後劃去，長劍快如閃電，身姿卻從容不迫，疾與緩，映襯出一股獨特的韻律。
他的身姿如驚鴻般優雅，如游龍般矯健，當他回身一揮，面容再度展現在眼前，若烏雲蔽月，流風回雪，縹緲又真實。
白色的衣袂翩翩，粉色的花瓣被劍氣一掃，紛紛揚揚，像是下了一場粉色的雪，偶爾落在慕玨肩上，又被他隨意一動散落在白色的衣裳上，鋪滿花瓣的地上，白與粉，似乎成了這世間唯二兩種顏色。
至少在江雲寒看來，的確如此。
他呼吸都放得極度輕，怕驚擾了狂舞長劍的慕玨。
恍惚間，他的腦海中似乎又一道身影與此時的慕玨重合。
那道身影也是如此出塵，讓人一見難忘，只是飄在那道身影周圍的，是白色的雪，而不是粉色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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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起來便不想了。
此刻的慕玨格外讓人心動，江雲寒早已拋卻了所有，目光緊緊跟隨著他，默然地觀賞這一場只有他們二人的劍舞。
不知過了多久，慕玨手持長劍，劍尖挑了一朵海棠，刺向江雲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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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寒不閃不避，靜靜地看著他，身形放松。
長劍瞄準江雲寒的胸口，速度快得驚人，很快抵在了他胸口處，只差分毫便能破開衣襟，直入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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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你。”慕玨微微一笑。
江雲寒展顏，低頭從劍尖取下那一朵春日海棠，評價，“好看。”
隨即直直盯著慕玨，認真道，“真好看。”
花好看，劍舞好看，人最好看。
見江雲寒終於露出了笑容，慕玨釋懷一笑，“那就好。”
隨即他像是被抽幹了精力一般，撇下劍，虛虛往江雲寒身上一倒，江雲寒趕忙攏住他，兩人就在這滿地的花瓣鋪就的地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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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誰也沒有開口，看上去似乎沈靜又和諧。
然而，慕玨在閉上眼睛後，便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朝忘情長老質問，“長老，為何在最後關頭你要自作主張將劍刺向江雲寒心口？”
忘情長老此刻的劍身被慕玨孤零零扔在地上，他有理有據，“這是最後殺江雲寒的機會了，難道你看不出來，你這具身體今日便會死去！老夫不想看著你走向毀滅，走向錯誤的道路！”
“這具身體早晚都得死，這無關緊要。”慕玨平靜道，“何況，你怎麽知道我走的是錯誤的道路？”
“為了情愛放棄曾經的修行，放棄選定好的忘情道，難道這還不夠錯誤嗎？凡人短短幾十載，我看過太多後悔的修士，所以才想著最後拉你一把，難道我不是為了你好嗎？如果是別人，我才不想管這麽多！”忘情長老也狠狠道，似乎在發洩這些天對慕玨冥頑不靈的不滿。
“長老，你改變不了我的選擇，也不要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做違背我心意的事，慕玨做的事，從不曾後悔過。”慕玨淡然道。
“我如果真的繼續走忘情道，才是錯誤的，忘情道不適合我，勉力而為最後道心也不會圓滿，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我並沒有放棄修行，只是看到了另一條道路的痕跡，我想要試試，破釜沈舟，哪怕失敗，我也能接受。”
忘情長老剛想反駁他，嘲笑他開創前人未走過的道路難如登天。
然而看到慕玨認真的神色，他啞然。
他在慕玨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曾經的曾經，他還是一柄剛被鑄劍師鑄就的靈劍時，被一個名叫妄劍的少年修士帶下了山。
妄劍所在的時代，太上劍宗尚且只有一條道路可走，那便是絕情道。
本該心如磐石不動如山的妄劍在歷練中結識了另一個天資不凡的散修玉霄，兩人談天說地，無所不言，最後兩人談起了情，妄劍動了情，修為盡毀。
而那名劍修在妄劍修為盡毀後，卻露出了真面目，原來他是玉霄劍宗的修士，並不是什麽散修，接近他不過是貪圖他的天生劍骨，他早已心有白月光同門，而那白月光同門天資匱乏，無法登臨大道。
妄劍就這麽被抽了劍骨，扒開了心口取了血供其他人融合劍骨，淪為了凡人，生死不知。
原本故事進行到這裏，不過是個庸俗狗血的故事。
路過的人聽了唾棄一番那負心人，同情一番主角便遺忘了。
不過自古有大作為者多坎坷，忘情長老後來回首一想，或許此前種種都是對妄劍的磨礪，唯有大毅力者才能從此中超脫。
妄劍蘇醒後不僅沒有頹廢，反而斬斷了最後一絲殘留的情愛，更名忘劍。
忘劍走上了另一條道路，一條斬情證道的道路。
這條道路沒人走過，也無人知曉其中的可行性，忘劍憑著他對大道的追求，對修行的不甘，對仇人的憎怒一步步向前，他的魄力和果決讓他一次次突破。
先是抽了那同門偷來的劍骨，將其千刀萬剮。最後，更是在修界所有人的見證下，和已經修成元神的玉霄決戰，斬首玉霄，真正斬情證道，修成一顆圓滿無缺的忘情道心，白日飛升。
或許如今的慕玨修為不及曾經的忘劍真人十分之一，但是忘情長老從他身上看到了一樣的決然和魄力。
說不定，慕玨真的能成功，世間之事誰知道呢？
忘情長老沈默了，最後他道，“雖然我覺得開創道路的可能性微之甚微，但是我希望你能成功，這小子對你還不錯，說不準還真是玉霄劍宗的異類，我走了。”
說著，忘情長老決然抽身，離開了。
地上的長劍無聲無息消失了。
隨著太上忘情劍的消失，慕玨感覺自己也越來越困，他強打精神睜開眼，對江雲寒說，“江雲寒，你有點想要睡了。”
江雲寒抱著慕玨的手緊了緊，一言不發，卻死死壓抑著即將崩潰的情緒。
“別難過，其實我們都不是凡人，是話本中可以排山倒海的仙人，來此處是歷劫的，等我們歷劫完就可以再見了。”慕玨斷斷續續道。
“你在安慰我。”江雲寒低聲道。
“沒有，我說的是實話，你相信嗎？”慕玨搖搖頭。
“我相信你。”江雲寒的眼眶紅了，就算是慕玨安慰他也好，至少他們有了再次相見的希望。
很久之後，慕玨都沒有再說話。
懷中的軀體慢慢變得冰冷，刻骨的痛苦讓心中破了洞，回蕩的只有空虛與冰冷。
江雲寒只是平靜地擁著他，無聲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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