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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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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從褚瀾完好無缺的出現在壽宴上時,褚河就深知自己完了。

此事已成了定局,褚河不再做無畏的掙紮。

壽宴進行到尾聲,褚老爺子當著在場的所有賓客,還有褚家私人聘用多年的律師面前簽下股份轉增協議,把褚家偌大產業完完整整交給褚瀾的時候,褚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像被抽走了靈魂,行屍走肉般的看著原本有可能屬於他的一切落入旁人手中。

褚老爺子身體不好,能撐到如今,已是極限。

故而把家族重擔,安心交接給他親選的子嗣後,熬過了淩晨就咽氣了。

走的很安詳,沒有流露出一點痛苦。

褚家上下倒是有的忙了,壽宴完事就要立刻著手準備喪事。

私立醫院,icu搶救室外面。

幾個護士把蓋著白布的褚老爺子推出去,褚瀾的母親被褚家的親戚扶著,哭的梨花帶雨緊隨其後。

褚河和褚瀾都沒急著跟上,他們站在針尖落地就能聽見的走廊,目送著一眾人遠去。

褚河先收回了目光,平靜道:“你是怎麽反向買通我的人的?”

他給開桑塔納的司機不少錢,司機的小女兒也在他手上,防止的就是不衷心給他辦事。

可沒想到最後,褚瀾會棋高一招。

褚瀾身上還穿著出席壽宴那套華貴的西服,深藍色剪裁得體的英式西服,銀色的鏈條從鏡腿上流瀉在肩頭,在白熾燈光下流動著銀河般細碎的光。

他側目,薄薄的鏡片後,一雙眼不帶著任何溫度,卻出奇的不含攻擊力。

“你用司機的小女兒進行警告,我亦可以用護他小女兒周全為條件。我給他比你高的價格配合我演場不犯法的戲。若是你,你會怎麽選?”

褚河笑了。

毫無疑問,自然是後者。

他道:“你贏了。”

褚瀾:“……”

褚河長舒口氣,雙手從褲兜拿出來,很有兩袖清風的自覺,道:“麓景灣那塊地,是席景給你提醒的吧?讓你查施工前的事情。”

麓景灣那塊地好是好,但施工前那塊地上出過三條人命。

當地部門把這塊地出手的時候,有意的把這事給隱藏了。

知道的人並不多,就是褚瀾和褚河當初都在爭搶時,都沒有查出來,也不知道席景是從哪裏打探出來的。

他知道,還是後來和席景達成了共同合作,才聽說的。

褚瀾把這賬在老爺子面前翻了出來,再加上他雇傭司機撞褚瀾的證據加在一起,才導致老爺子那麽生他的氣。

褚河見著褚瀾沒說話,笑了兩聲:“現在褚家歸你了,麓景灣的地也歸你了,你很得意吧?行了,你也不用再裝了,是讓我坐牢,還是讓我出國,給個痛快吧。”

褚河語氣頗有看破紅塵的灑脫感。

褚瀾卻未給他痛快:“你的結局,要看席景。”

褚河臉色驟變:“你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褚瀾眸子裏的眼神覆雜:“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兄弟二人是憑能力公平競爭,卻沒想到,會上升到真正意義上的你死我活,這點,你還真讓我失望。”

沒了良知的人,別說當商人,就是作為一個普通人,都是極為可怕的。

褚河眼裏失焦,趔趄的向後退了兩步,別開了頭,不想承認他被野心驅使下失去了自我這件事實。

褚瀾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明天中午是爸的哀悼會,上午九點,‘半刻’咖啡廳,席景約你見面,到時候你是出國,還是坐牢,自有結果。”

……

第二日。

褚老爺子去世的消息傳播很是迅速,前一天剛參加過壽宴的那些人都唏噓不已。

褚瀾用自己的名義給去過壽宴的人都發了邀請,並未刻意排除‘褚河’一黨的人。

這個意思就很明顯了。

褚瀾是想跟大家‘不計前嫌’。

這能不去嗎?

擺明給的臺階,不去可就變成了明面和褚瀾和褚家為敵!

其他的人還好,沒有太糾結,主要是擁護褚河最狠的池家和席家很難辦。

席闊遠昨天顏面盡失,今天收到褚瀾送的邀請函,他高血壓飆升,吃了好幾粒的速效救心丸才穩住。

“闊遠,你別著急,別生氣,來喝點水。”

許靜憂心忡忡的端著杯水遞給席闊遠,席闊遠沒有領情,一手揮開。

啪!

水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許靜被嚇得護著大肚子向後退,縮在墻角屏息凝神一聲不敢吭。

“都是你生的好女兒!”

席闊遠指著許靜罵:“昨天當眾出醜,讓我下不來臺,你們母女倆簡直是一個都登不上大雅之堂!一天天凈會給我惹事!惹麻煩!”

許靜給席闊遠當了這麽多年的情人,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席闊遠朝她發這麽大的火,許靜手不自覺的攥緊,恐懼在心裏蔓延,生怕他會過來揍她。

席闊遠不是個暴力狂,他此時是逼急了,但也知道許靜大著肚子馬上就要生了,吼完之後他就閉了閉眼,捏著眉心疲倦道:“你出去,讓我自己靜靜。”

許靜不敢逗留,轉身就拉開門逃了出去。

席闊遠跌坐回椅子上,雙手摸著椅子的把手,思前想後,咬了下後槽牙,這哀悼會,還是得去!

他自己的臉是拉不下來,那就讓別人代替他去吧。

席闊遠在腦海裏過了邊身邊可靠之人,發現只有趙進辦事讓他最放心,於是給趙進打了個電話,讓準備下去海城褚家。

……

同樣犯難的還有池家。

跟褚河來往始終都是池禮,池父池母也就不好再此刻推兒子出去了,商議了番,池父打算親自走一遭。

臨出發前,他掖著領帶,問:“小禮,褚河昨天之後有沒有和你再聯系?”

池禮頹廢的搓了一把腦門:“沒有,我給褚河打電話他也不接。”

池父牢騷道:“這個扶不上墻的廢物!咱們池家在他身上付出了多少,犧牲了多少?最後就給我們這個反饋!”

池禮嘆著氣,完全說不出話。

池父頓了頓,凝眉道:“那褚家那邊你打沒打聽出什麽?褚瀾是準備如何處置他這個大哥?”

池禮:“……沒有,褚瀾把消息捂得嚴,關於褚河的事情,我是一丁點也沒有問出來。”

池父穿戴整齊,深吸口氣,不由感慨:“論眼光,還是席景更長遠……幸好咱們家和席景沒有鬧到完全不可挽回的地步,小禮,你沒事可以再和席景多聯絡聯絡。”

池禮臉臊紅。

就他妹妹三次兩次出的事,他哪裏好再聯系了……

頭疼!

……

九點,半刻咖啡廳。

褚河如約而至,到了發現不是席景自己來的。

他視線掠過溫念,停留了好幾秒,才提著褲腿在對面坐下。

“席總,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就一個問題,肅州那次,是你派人追殺我的?”

“不是已經顯而易見了嗎?”褚河哼笑:“我還以為席總早就猜到了。沒錯,是我。”

“可我不認為你有這個膽量。”

“……”

席扔了過去兩個文件袋。

“這裏面是褚總追殺我的證據,雇傭專業的掮客,這麽大手筆,這麽萬無一失的計劃,不像是一時片刻就能想出來的。再說,又不是我和你搶家產,有這麽周密計劃,直接往褚瀾身上用多好?何必往我身上兜圈子。”

褚河:“……”

是啊!

他也是被那條陌生短信給蠱惑了,做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做了蠢事,可又沒有回頭機會了。

現在想想,褚河不免的回味過來,他是被給他發送陌生短信的那個人利用了。

他目標是褚瀾,而對方目標是席景。

他要不是被影響,行差這一步,沒準就輪不到褚瀾接管褚家了,勝利的會是他!

“我不知道席總在說什麽,就是我做的。”

“勸你再好好想想,”席景不鹹不淡的道:“坐牢還是出國,都在你自己的選擇上,不過我要提醒你,牢裏的生活可不是後半輩子有人供吃供喝,裏面的苦,像是你這種家庭出身的少爺,一天怕是就要崩潰。”

褚河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蜷了蜷,不可否認,他被恐嚇到了。

“……我說了,席總就會放過我?”

“對。”

“呵,你放過我有什麽用,褚瀾那邊呢?他如今可是今非昔比,會聽你的?”

席景端起咖啡抿了口,慢條斯理的道:“我和褚瀾之間有協議約定,只要我從你這拿到我想要的信息,他就會放你安全出國。

你在國外消停過日子,不再搞別的動作,褚瀾就不動你,如若你想著在國外韜光養晦,那我保不了你。”

聽到這話,溫念忍不住偏頭看了眼男人,這氣場,這壓迫感,怎麽讓她有點夢回上輩子男人已經穩坐福布斯排行榜的時候?

褚河看著席景,喉結上下滾動:“我八月初,往後幾天確實是有連續收到過一個陌生人給我發的短信。”

席景眸色微變:“短信內容還存著嗎?”

褚河掏出手機,找到信息遞給了席景。

陌生號碼給他發的內容,他一條也沒有刪,全部保存完好。

溫念湊頭看,看到第一條,她就怔住了,心中大駭!

那個背後之人,能預測第二天的股份?

難道說……

那個人跟她一樣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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