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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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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像母子間有心靈感應似得,黑暗中,溫念柔聲開口講話:“澄澄別怕,媽媽就在你身邊。”

席一澄雙手扯著被子,黑曜石般的眼睛往大床上看。

燈剛關掉的時候,屋子裏黑漆漆什麽也看不到,現在適應了黑暗,席一澄隱約能看到了爸爸媽媽的身影輪廓,加上媽媽的聲音就在耳邊回蕩,席一澄緊繃的小身子慢慢放松下來。

“聽天氣預報說明天可能會下雪哦~”

“閉上眼睛,睡一覺,沒準第二天睜開眼睛,就可以趴著窗戶看見漫天雪花飛舞……”

溫念的語速很慢,輕柔的像是五月份的柳絮,帶著若有若無的慵懶,惹得人心頭發癢。

席一澄幻想著明日早上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鵝白的雪花,緩緩閉上了雙目。

等了好久。

溫念聽到了兒子綿延的呼吸聲,她翻了個身子,習慣性卷了下被子,要抱在懷中,卻在要合眼之前對上席景無聲幽怨的目光。

腦袋嗡的聲。

意識到搶了男人的被子,她趕緊把懷中的被子遞出去。

席景拽著被角,蓋住身體後翻了個身。

他這麽一轉身,溫念身上的被子瞬間跑了一半,她不得不追著被子蹭過去,鼻子差點撞上男人的後脖頸。

炙熱的呼吸夾雜著溫念身上沐浴的芳香,席景被激的竄起一股子邪火。

太長時間沒有行夫妻之事,席景十分不經撩,有種沖動想回身抱住溫念發洩下想念,但是礙於兒子就在他們床邊,外一動靜大把孩子吵醒了……

席景吸了口氣,護著胸前的被子,往床邊蹭了蹭,和溫念拉開安全距離。

溫念今天沒有去店裏,在家也沒得閑,忙活一小天,下午還去了躺醫院折騰到深夜,頭一沾枕頭著實困得很,睡衣正濃,她感覺半個後背露在空氣中,涼颼颼的。

半睡半醒時被外界打擾,很容易煩躁。

溫念蹬了下腿,表示不滿,而後把被子用力往自己後背一扯,快速平躺壓住半截被子,以保不會在漏風。

不過她是全身包裹嚴密,席景就慘了,被子將將搭了個他的肩膀。

席景回頭看了眼她,擡手試探性的扯了扯被子,奈何被子紋絲不動。

沒有辦法。

他只好也平躺,往溫念身邊蠕動了幾下,讓被子蓋住全身,期間他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溫念,害怕吵醒人,席景緊張的把手拿了出來。

……

翌日上午九點多,溫念帶著席一澄先去火鍋店交代了些事情,而後打車去了晨曦小區。

單元門口,溫多津和幾個朋友正在幫著田然往樓上搬東西。

見到她,溫多津的朋友們都和她熱情的打了個招呼,溫念笑著回應,說了幾句辛苦,有勞了。

溫多津的朋友們都挺仗義,揚言以後田然在這片小區有他們罩著,絕對沒問題。

顯然全都知道了田然的遭遇。

溫念怔了下。

等旁人都離開,她不悅的看了眼溫多津。

溫多津抱著一個大紙殼箱子要緊隨其後,接收到不善的目光,往旁邊躲了躲:“幹嘛?”

他這鞍前馬後,頭發都被剃光了,還不給他好臉色,有沒有天理和王法了!

“你跟你朋友把田然的事情都說了?”

“是啊。”

聽著溫多津不以為然的回答,溫念擡手要打他的榆木腦袋,想到他腦袋上有傷,最後拍在了他胳膊上。

溫念沈著臉:“這什麽光彩的好事嗎?你還四處宣揚?”

溫多津覺得委屈,回嘴道:“我昨天去樓上找房主租房子,他們跟著我屁股後問我給誰租。想著以後我上下班都得跟田然姐一起回來,瞞也瞞不住就和他們說了。不然他們一直追問我為什麽要給田然姐租房子,是不是喜歡她。怎麽說?說我是喜歡田然姐,要追她啊?”

“……毛沒長齊,想的倒挺多。”

“嘁,我這張臉,先前在我們學校老吃香了,多少小姑娘惦記著呢!”

“那是因為她們還年輕,看人只能看的到表面。”

溫多津顛了顛手裏的紙殼箱子,喘了口氣:“我被你折騰成這樣,人家現在就算想看表面都看不成了。”昨天晚上他做了一宿自己再也長不出頭發,被寺廟和尚抓走死活要收他當徒弟的夢。

溫念凝眉:“你私下裏跟你朋友招呼好,這事翻篇,別再議論。”

“知道啊,我們大老爺們才沒那麽八卦。再說田然姐人真挺好的,今天過來還給我們帶了親手做的酒釀蛋和糖醋排骨。”

溫多津有些抱不住了,屈膝頂了下紙殼箱底部,“看我們幫她搬家,她不好意思閑著,在我們那幫著我們收拾衛生……不說了,我胳膊酸死了,你要找田然姐就去四零二。”

溫多津租的房子一百來平,南北通透的格局,采光特別好。

不知道來之前這房子被他們幾個大男孩造成什麽樣,反正溫念上來後,屋子裏彌漫著淡淡的花香,一室耀眼的陽光,所見之處,皆像是被雨水沖刷過般,潔凈的直反光。

田然拿著洗過的抹布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溫念一楞。

“老板。”

溫念笑了笑說:“咱倆同歲,不過我生日是正月的,應該比你大吧?要不你就叫我聲姐。”

田然生日是十月份的,依言喊了聲:“溫念姐。”

溫念滿意的點了點頭,把席一澄的外套拉鎖拉開,讓他下地在屋內四處去玩。

田然拘謹的道:“昨天的事情很抱歉,因我的原因連累你弟弟受傷……”

“多津從小就淘,這不算什麽,你不用放在心上。”

田然鼻子一酸,紅著眼睛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這的房子我問了,租金不菲,溫念姐,這錢我不能白拿你,以後就拿我每個月工資抵吧,日後我會更加努力工作報答你的恩情。”

看著她淚珠在眼眶裏打著轉,脖子,下頜都有不同程度的青紫,溫念心裏很不是滋味,安撫道:“沒事,我只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你也不要怕,日子會一天天過好的。”

田然原本一直在繃著不哭,聽了溫念的安慰,眼眶盛不住越積越多的淚水,一顆顆的滾落下來。

她弓著身子,低頭哽咽道:“我和前夫其實是大學同學,沒結婚的時候他對我很好,可結婚後他經常對我拳打腳踢……”

“離婚後我什麽都沒有要他的,也什麽也沒欠他的,不知道他為什麽還不放過我。”

越說聲音越小,字字沙啞。

溫念心疼的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勸慰,向前一步,給了個她擁抱。

田然哭了好久,哭聲從壓抑到放聲,再慢慢的轉小。

等情緒穩定後,她擡起頭,抽噎的道:“溫念姐,我不在,你也過來了,火鍋店和小吃店那邊怎麽辦?你要不帶著你弟弟回去吧,我收拾下東西,也盡快回店裏。”

“店裏那邊我都安排好了,今天給你放假,你好好休息。”

“不用,我一點事兒都沒有了,我現在渾身是力氣。”她特別想去火鍋店裏多幹點活,最好忙的歇不下腳。

溫念頓了頓,說:“不清楚你前夫還會不會盯著你,安全起見,這陣子多津陪著你上下班,你今天休息一天,正好他也能休息休息。”

田然瞬間失去語言功能,半晌愧疚道:“對不起溫念姐,給你添麻煩了。”

“別這麽說。我這麽安排其實也有私心,以後你和多津一起上下班,省得他下班不回家,去別地方亂溜達。你在樓上住著,也好能多雙眼睛替我管束著店他。”

想到什麽,溫念低聲道:“對了,可千萬別慣著他,給他做飯,隔三差五幫著收拾屋子什麽的,不能慣他這些臭毛病,否則以後沒王子命,倒是養出王子病了。”

田然確實是計劃著以後負責溫多津早餐和晚餐。

“我一個人也得做,就是多一張嘴的事兒。”

溫念露出兇巴巴的表情:“跟你說可不行啊,要是被我發現,你我收拾不了,多津肯定少不了一頓毒打。”

田然哭笑不得:“行,我不做。”

溫念從包裏拿出錢包,遞給了田然一個信封。

田然面色一變,連忙後退,擺著手推拒:“不要不要,說好的以後我每個月工資都抵扣房租。”

溫念不疾不徐,問道:“那你靠什麽生活?”

田然安靜了下來。

火鍋店是她唯一有收入來源的工作。

她手裏還有幾百塊錢存款,可時間長了,完全不夠生存……

溫念把信封塞到田然手中:“每個月到日子照常給你開工資,你慢慢攢著,按照你的能力分期還我錢。”

田然看著手裏的東西,快速的用手臂抹了把臉,擡起頭,眼神格外的亮:“溫念姐,謝謝什麽的我都不說了,我就想說,以後無論發生什麽,只要你還開店,我就當你的廚師。”

溫念勾唇:“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

下午四點半。

溫念在店裏算完十二月份的賬,發現火鍋店賺的持續走低,小吃店穩定。

但火鍋店是主要,繼續這樣沒落可絕對不行。

得想個辦法,把火鍋店的熱度再提上來。

溫念咬著筆帽,冥思苦想著。

店裏還一直沒搞過什麽活動,眼看著過年,倒是可以弄個折扣券或者滿減券。

不過別的店也都會弄,吸引顧客的效果不會太顯著。

得想個特別的,能帶動顧客消費熱情的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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