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峰純粹是閑聊，主要是他感覺到李凱旋身上的壓抑，讓他有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說說話能打破這種讓人窒息的氣氛，可惜他只是對著空氣自說自話，看著嘴裏哈出的熱氣融入空中，他沒等來李凱旋的回答。

側臉看向他，發現李凱旋的臉色很不好，幾分頹廢，幾分不甘，又帶著幾分桀驁不馴。

簡直是太覆雜了，這人總是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是三伏天的天氣，陰晴不定。

既然他沈默，王海峰也就只能跟著沈默，不然自說自話他會覺得自己有病。

兩人靜靜的走在落葉上，李凱旋看著地上枯黃的葉子，心也跟著傷感起來。

他這是怎麽了？不是灑脫嗎？葉倩倩戀愛了，他應該一笑了之。

解決一個花癡，省得纏著他，不是很好嘛？

可是，為什麽？心裏那麽難受，像是要天塌地陷一般，眼前浮現出兩人最初見面的場景。

她和李映雪一樣，一點不慣著他，和他吵起架來完全就像是充滿鬥志的公雞，不分出勝負不罷休。

那雙圓圓的黑亮眸子，看向他的時候氣勢洶洶，鬥志昂然。

看向旁人時，就笑意盈盈，她好像很喜歡笑？總是看到她咧著嘴沒心沒肺笑的開心。

笑起來的時候，雙眼亮晶晶的，像是兩顆黑葡萄，又像是天邊最亮的那顆星。

她熱心，有男兒氣概，她開朗，能帶動氣氛，她拉二胡很好聽，配合雪兒的笛子能把人帶進音樂的美好中。

她不小家子氣，大大咧咧的男孩兒性格，就算他氣了她，轉身她就忘了。

“凱旋，到了。”

王海峰一把拉住李凱旋，這廝怎麽失魂落魄的？

人都到了燒麥館門口，卻還是神情恍惚的往前走，看來他遇到的事情很嚴重。

“哦，我沒看到，還以為得轉過去呢！”

李凱旋擡頭看了眼藍色的牌子，果然到了燒麥館，一般燒麥都是清真店裏才有，這家，他吃過，味道很好，地道的回民飯館。

“進去吧！這頓我請，你不許和我搶。”

李凱旋開口說了句，發現自己的聲音很怪，有些啞，又有些幹澀。

“好啊！我不和你搶。”

王海峰本來是想自己請客的，聽到李凱旋的話，知道他的德行，沒有和他爭搶，反正孩子的滿月宴，會請他這個幹大舅。

兩人進了飯店，老板自然是熱情歡迎。

“兩位吃點什麽？”

“一盤牛蹄筋，兩瓶二鍋頭，一盤醬牛肉，再來個手把肉，先這些，不夠再要。”

李凱旋沒有接老板遞過來的菜單，直接點了幾樣，拽過凳子坐到飯桌前，從兜裏掏出香煙扔到嘴裏，拿出火柴點燃。

王海峰靜靜的看著他吞雲吐霧，眼看著他的臉隱藏在裊裊青煙中。

今天，他怕是要擔當一個垃圾桶的角色，聽他訴苦。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他有什麽好難過的？又有什麽事情能讓他這麽煩惱？

“老板來壺濃茶。”

王海峰進門來唯一說的一句話，喝多了，有點濃茶解解也好。

“海峰，謝謝你來陪我。”

李凱旋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隨之吐出一句心聲。

“我準備好了，你可以訴苦，也可以當我是空氣，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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