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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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的假期
韓之遙深感，每次回海州，都是流水的假期，鐵打的行程。而她就是流水線上的女工，只要機器沒出故障，就要雷打不動地定點出工。
從城區到郊外，再到鄉下，跑遍爺爺奶奶家、外公外婆家、再外加各種七大姑八大姨，比上班輕松不了多少。
照著顧如霜的原計劃，這趟回家，韓之遙應該帶著淩軒宇挨家挨戶地露個臉打聲招呼。
不過，再圓滿的計劃也趕不上瞬息萬變的實際情況，黃了的事還是不要主動提起為妙。
韓之遙不知道在自己回來之前，顧如霜是如何提前對大家進行心理預熱的，因而秉持著少說少錯的原則，眼睜睜地看著顧如霜以一當十，在各路親戚好奇地迎上前來之際替她打太極，笑瞇瞇地把話題轉移到了其他家長裏短上去。
親戚甲：“遙遙今年多大了？”
顧如霜：“不大，不大，才從學校畢業兩三年呢。你家孩子是不是已經高三了？來年要考大學了吧？”
親戚乙：“遙遙有對象了嗎？”
顧如霜：“忙著賺錢呢。我聽說你家已經開始準備嫁妝了，我們海州現在的行情是多少呀？”
親戚丙：“我認識一個挺不錯的小夥子，要不給遙遙介紹介紹吧。”
顧如霜：“真巧，她老板娘也給她介紹了一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男生，這個男生還願意等一等嗎？”
韓之遙著實佩服起來，在關鍵時刻，顧女士還是靠得住的。只有想不想，沒有做不到。
提及那個譚欣悅給自己介紹的男生，顧如霜起初並不相信她的說辭，只當她為了敷衍自己，隨便找了一個打馬虎眼兒的幌子。
可後來，韓之遙一臉不情願地打開手機，特意展示了對方的朋友圈和對話框，顧如霜才不得不打消了心裏的疑慮，姑且信她一回。
好在趕著過節，裏裏外外要打理的事情太多，顧如霜沒有太多心思專註在這件事上，甚至罕見地提前就把韓之遙送到了車站，讓她趕在晚高峰之前到家早點兒休息。
回來時是從公司直接出發，為了方便，幾乎兩手空空，走的時候大包小包騰不開手，好像又回到了大學時代。
“到家了給我發個消息。”顧如霜囑咐道。
“知道。”
“下個星期就元旦了，你什麽安排？”
“我去參加小茗婚禮。”
“下次什麽時候回來？”
“等過年吧。”
“還有一個多月。”
“也快了。”
“有希望把人家帶回來嗎？”
“媽！你當我是去菜市場買菜嗎？溜達一圈就買回來了？”韓之遙就差嘴上沒胡子可吹。
“好好好，不說了，你去安檢吧。”再往裏就送不了了，顧如霜停在了安檢線外的地方。
雖然還沒到小長假，但周末出行的人著實不少，檢票口前大排長龍。
不過，韓之遙還是一眼就找到了原斐然，他站在隊伍的末尾打電話。
她正要走到他身後，迎面卻來了一大家子，小跑著搶先一步堵在了她前面。
幾個巨大的行李箱橫亙在她和原斐然之間，甚至還撞到了她的膝蓋。
“餵。”韓之遙想解釋自己和前面的人是一起的，但對方已經哇啦哇啦地聊起了天，蓋過了她的聲音。
只有一個模樣大約七八歲的小孩子擡頭看了看她，孩子的小臉通紅，估計是剛剛跟大人一起跑過來的。
小孩子晃了晃被大人緊緊攥著的手，聊到興頭上的大人絲毫沒有留意到細小的動靜，依然嘰嘰喳喳的。
算了，韓之遙心軟了，默默地後退了幾步，和前面的人群自動分割開來。
她把手裏的袋子放到小行李箱上，還有一個購物袋放不下，甩到了肩上。
隊伍還沒有前進的跡象，她決定先拿出手機寫一會兒東西。
才打了幾行字，忽然有人拉了一下自己。
她擡起頭，發現是隔了一群人的原斐然歪著半邊身子，輕輕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過來。”
原本嘻嘻哈哈的一大家子跟著反應過來，像是才註意到她似的看了過來。
“哎，你。”
其中一個女人剛開口的話才發了半個音，就被原斐然堵了回去，“我們是一起的。”
韓之遙覺得肩膀上一松，原斐然已經拎起了她肩上壓著的那兩根購物袋拎手，連同小行李箱也一起拖到前面去了。
“還有，撞到人、踩到人了，是不是也該說一句？”他繼續對著兩人之間的一大家子人說道。
“什麽？”可能是小孩子媽媽的女人橫眉冷對。
“你們踩臟了別人的鞋。”
韓之遙低頭，看到白色運動鞋前端的黑色鞋印。
對方沒說話，她走到原斐然旁邊，向下扯了扯他的外套，“走吧，前面隊伍開始動了。”
原斐然擡頭望了一眼前面，的確。他將行李箱滑到身後，隔開後面開始推搡的人群，走得仿佛身後空無一人。
“你開始當老好人了嗎？倒顯得我多管閑事了。”
“這樣的情況見得多了，也就麻了。就算硬讓他們道歉，他們也不是誠心的。我不稀罕那種假模假式的道歉，免得他們還以為自己施舍了多大情面。你在打電話，還知道他們撞到我了？你一心多用啊。”
“撞疼了嗎？”
“還行。”
“不是不疼啊。”
“也沒有很疼。”
“你今天怎麽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我看人下菜，小孩子就算了吧。”韓之遙低頭看了一眼鞋面上顯然是童鞋尺寸的黑印。
“如果父母不作為，路人多說幾句，也是對熊孩子的保護。”
“那你肯定沒見識過真正的熊孩子，你的認定標準太低了。待會兒上了車，還有你好受的呢。不過就半小時，還好。”
“我買的是商務座的票。”
“多少錢？我轉錢給你。”韓之遙沒買過短途商務座，不記得準確價格。
“不用了，沒多少錢。”
“那我就占你便宜了？”
“你周六不是送我到酒店了嘛，就算扯平了吧。”
“我那是順路。”
“我這也是順手，沒想到購買記錄能保存這麽多年。”
“涉及我的個人信息，是不是該刪了？”韓之遙想到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你不放心？那我刪了就是了。”
“算了，待會兒上車再說吧。現在全都是人，你小心看路吧，別又像上次那樣，被別人擠到差點兒摔倒。”
“摔倒？什麽時候？你在說你自己嗎？”
“哦，沒什麽。”韓之遙淡淡地說。
也是，距離原斐然陪自己去望京看演唱會、差點兒被卷進踩踏事件那一次，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
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不記得才是正常的。
跟著人潮下到站臺，距離高鐵進站還有幾分鐘。
韓之遙望著懸在上方的時間指示牌，開始估算今晚大概幾點能到家。
又有人扯了一下自己，她瞥了一眼原斐然，“幹嘛？”
“什麽？”
不對，她低頭看向另一側，是剛剛檢票排隊時那一大家子的小朋友。
“你找我？”
“姐姐。”孩子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
“你可以喊我阿姨。”韓之遙糾正道。
“姐姐，”孩子像是當成耳旁風，又喊了一聲，“剛剛是我踩了你，對不起。”
韓之遙驚了一下，“你是專門來跟我說這個的嗎？”
“對，我想跟你說一聲。”孩子顯得有些畏畏縮縮，雙手別在背後。
韓之遙彎下腰，笑著說：“好的，你的道歉我收到了，謝謝。高鐵馬上就要到了，你也快去排隊上車吧。”
說著，她迅速擡頭，向四處張望了一下，但沒有看到檢票隊伍遇到的那一大幫人。
“小朋友，你家長呢？沒走散吧？你在哪節車廂？”
“我在八號車廂。”小孩子指了指遠處。
“那我送你去吧，我們快走。”
恐怕小孩子是自己摸到這兒來的，得趕緊送回去才行。
“我送他去八號吧。”原斐然說著就朝孩子伸出了手。
孩子用手抓了一下褲子，似乎是在猶豫。
“還是我吧。”韓之遙不好意思戳穿孩子怕他的現實，但說話間，孩子慢慢伸出手，抓住了他。
原斐然沒顧得上接她的話，就抱著孩子大步流星走開了，留韓之遙在原地看管行李箱。
高鐵快要進站了，幾個還在下行電梯上站著的人也匆忙快跑下來。
車門打開，韓之遙讓排在後面的人先上去，在車門外等了一會兒，才見原斐然往這邊來。
“找到了？”她關切地問。
“嗯。”原斐然沒多解釋，速度拎起行李，示意她先上車。
韓之遙這才留意到，他竟然沒帶大行李箱，驚訝地問：“你行李呢？”
“先寄回家了。”
“寄回家？”
“嗯，我回海州收拾了一些東西，就順便一起寄回望京了，省得路上再拿。”
“你回海州收拾東西？不是房子都賣了嗎？”
“還有些東西在親戚那兒，正好抽空整理了一下。”
放好她的行李箱，兩人才在座位上坐穩，高鐵就離站了。
還好沒耽誤，韓之遙安心地舒了一口氣。
“對了，我還找到了你的東西。你看看要不要，要的話就拿走。”
“我的東西？”
原斐然打開隨身包，從裏面取出了幾本包著封皮的書。
韓之遙疑惑地接過來，打開了扉頁。看清文字的剎那，差點兒抑制不住自己就要當場哽咽。
“這本書怎麽會在你那兒？”她脫口而出。
“我幫你印的，當然會有。”
“可是，我的都沒了。”
“知道你的沒了，所以想拿給你。要不要？不要拉倒。”原斐然伸手去拿。
韓之遙沒松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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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之遙深感，每次回海州，都是流水的假期，鐵打的行程。而她就是流水線上的女工，只要機器沒出故障，就要雷打不動地定點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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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著顧如霜的原計劃，這趟回家，韓之遙應該帶著淩軒宇挨家挨戶地露個臉打聲招呼。
不過，再圓滿的計劃也趕不上瞬息萬變的實際情況，黃了的事還是不要主動提起為妙。
韓之遙不知道在自己回來之前，顧如霜是如何提前對大家進行心理預熱的，因而秉持著少說少錯的原則，眼睜睜地看著顧如霜以一當十，在各路親戚好奇地迎上前來之際替她打太極，笑瞇瞇地把話題轉移到了其他家長裏短上去。
親戚甲：“遙遙今年多大了？”
顧如霜：“不大，不大，才從學校畢業兩三年呢。你家孩子是不是已經高三了？來年要考大學了吧？”
親戚乙：“遙遙有對象了嗎？”
顧如霜：“忙著賺錢呢。我聽說你家已經開始準備嫁妝了，我們海州現在的行情是多少呀？”
親戚丙：“我認識一個挺不錯的小夥子，要不給遙遙介紹介紹吧。”
顧如霜：“真巧，她老板娘也給她介紹了一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男生，這個男生還願意等一等嗎？”
韓之遙著實佩服起來，在關鍵時刻，顧女士還是靠得住的。只有想不想，沒有做不到。
提及那個譚欣悅給自己介紹的男生，顧如霜起初並不相信她的說辭，只當她為了敷衍自己，隨便找了一個打馬虎眼兒的幌子。
可後來，韓之遙一臉不情願地打開手機，特意展示了對方的朋友圈和對話框，顧如霜才不得不打消了心裏的疑慮，姑且信她一回。
好在趕著過節，裏裏外外要打理的事情太多，顧如霜沒有太多心思專註在這件事上，甚至罕見地提前就把韓之遙送到了車站，讓她趕在晚高峰之前到家早點兒休息。
回來時是從公司直接出發，為了方便，幾乎兩手空空，走的時候大包小包騰不開手，好像又回到了大學時代。
“到家了給我發個消息。”顧如霜囑咐道。
“知道。”
“下個星期就元旦了，你什麽安排？”
“我去參加小茗婚禮。”
“下次什麽時候回來？”
“等過年吧。”
“還有一個多月。”
“也快了。”
“有希望把人家帶回來嗎？”
“媽！你當我是去菜市場買菜嗎？溜達一圈就買回來了？”韓之遙就差嘴上沒胡子可吹。
“好好好，不說了，你去安檢吧。”再往裏就送不了了，顧如霜停在了安檢線外的地方。
雖然還沒到小長假，但周末出行的人著實不少，檢票口前大排長龍。
不過，韓之遙還是一眼就找到了原斐然，他站在隊伍的末尾打電話。
她正要走到他身後，迎面卻來了一大家子，小跑著搶先一步堵在了她前面。
幾個巨大的行李箱橫亙在她和原斐然之間，甚至還撞到了她的膝蓋。
“餵。”韓之遙想解釋自己和前面的人是一起的，但對方已經哇啦哇啦地聊起了天，蓋過了她的聲音。
只有一個模樣大約七八歲的小孩子擡頭看了看她，孩子的小臉通紅，估計是剛剛跟大人一起跑過來的。
小孩子晃了晃被大人緊緊攥著的手，聊到興頭上的大人絲毫沒有留意到細小的動靜，依然嘰嘰喳喳的。
算了，韓之遙心軟了，默默地後退了幾步，和前面的人群自動分割開來。
她把手裏的袋子放到小行李箱上，還有一個購物袋放不下，甩到了肩上。
隊伍還沒有前進的跡象，她決定先拿出手機寫一會兒東西。
才打了幾行字，忽然有人拉了一下自己。
她擡起頭，發現是隔了一群人的原斐然歪著半邊身子，輕輕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過來。”
原本嘻嘻哈哈的一大家子跟著反應過來，像是才註意到她似的看了過來。
“哎，你。”
其中一個女人剛開口的話才發了半個音，就被原斐然堵了回去，“我們是一起的。”
韓之遙覺得肩膀上一松，原斐然已經拎起了她肩上壓著的那兩根購物袋拎手，連同小行李箱也一起拖到前面去了。
“還有，撞到人、踩到人了，是不是也該說一句？”他繼續對著兩人之間的一大家子人說道。
“什麽？”可能是小孩子媽媽的女人橫眉冷對。
“你們踩臟了別人的鞋。”
韓之遙低頭，看到白色運動鞋前端的黑色鞋印。
對方沒說話，她走到原斐然旁邊，向下扯了扯他的外套，“走吧，前面隊伍開始動了。”
原斐然擡頭望了一眼前面，的確。他將行李箱滑到身後，隔開後面開始推搡的人群，走得仿佛身後空無一人。
“你開始當老好人了嗎？倒顯得我多管閑事了。”
“這樣的情況見得多了，也就麻了。就算硬讓他們道歉，他們也不是誠心的。我不稀罕那種假模假式的道歉，免得他們還以為自己施舍了多大情面。你在打電話，還知道他們撞到我了？你一心多用啊。”
“撞疼了嗎？”
“還行。”
“不是不疼啊。”
“也沒有很疼。”
“你今天怎麽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我看人下菜，小孩子就算了吧。”韓之遙低頭看了一眼鞋面上顯然是童鞋尺寸的黑印。
“如果父母不作為，路人多說幾句，也是對熊孩子的保護。”
“那你肯定沒見識過真正的熊孩子，你的認定標準太低了。待會兒上了車，還有你好受的呢。不過就半小時，還好。”
“我買的是商務座的票。”
“多少錢？我轉錢給你。”韓之遙沒買過短途商務座，不記得準確價格。
“不用了，沒多少錢。”
“那我就占你便宜了？”
“你周六不是送我到酒店了嘛，就算扯平了吧。”
“我那是順路。”
“我這也是順手，沒想到購買記錄能保存這麽多年。”
“涉及我的個人信息，是不是該刪了？”韓之遙想到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你不放心？那我刪了就是了。”
“算了，待會兒上車再說吧。現在全都是人，你小心看路吧，別又像上次那樣，被別人擠到差點兒摔倒。”
“摔倒？什麽時候？你在說你自己嗎？”
“哦，沒什麽。”韓之遙淡淡地說。
也是，距離原斐然陪自己去望京看演唱會、差點兒被卷進踩踏事件那一次，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
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不記得才是正常的。
跟著人潮下到站臺，距離高鐵進站還有幾分鐘。
韓之遙望著懸在上方的時間指示牌，開始估算今晚大概幾點能到家。
又有人扯了一下自己，她瞥了一眼原斐然，“幹嘛？”
“什麽？”
不對，她低頭看向另一側，是剛剛檢票排隊時那一大家子的小朋友。
“你找我？”
“姐姐。”孩子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
“你可以喊我阿姨。”韓之遙糾正道。
“姐姐，”孩子像是當成耳旁風，又喊了一聲，“剛剛是我踩了你，對不起。”
韓之遙驚了一下，“你是專門來跟我說這個的嗎？”
“對，我想跟你說一聲。”孩子顯得有些畏畏縮縮，雙手別在背後。
韓之遙彎下腰，笑著說：“好的，你的道歉我收到了，謝謝。高鐵馬上就要到了，你也快去排隊上車吧。”
說著，她迅速擡頭，向四處張望了一下，但沒有看到檢票隊伍遇到的那一大幫人。
“小朋友，你家長呢？沒走散吧？你在哪節車廂？”
“我在八號車廂。”小孩子指了指遠處。
“那我送你去吧，我們快走。”
恐怕小孩子是自己摸到這兒來的，得趕緊送回去才行。
“我送他去八號吧。”原斐然說著就朝孩子伸出了手。
孩子用手抓了一下褲子，似乎是在猶豫。
“還是我吧。”韓之遙不好意思戳穿孩子怕他的現實，但說話間，孩子慢慢伸出手，抓住了他。
原斐然沒顧得上接她的話，就抱著孩子大步流星走開了，留韓之遙在原地看管行李箱。
高鐵快要進站了，幾個還在下行電梯上站著的人也匆忙快跑下來。
車門打開，韓之遙讓排在後面的人先上去，在車門外等了一會兒，才見原斐然往這邊來。
“找到了？”她關切地問。
“嗯。”原斐然沒多解釋，速度拎起行李，示意她先上車。
韓之遙這才留意到，他竟然沒帶大行李箱，驚訝地問：“你行李呢？”
“先寄回家了。”
“寄回家？”
“嗯，我回海州收拾了一些東西，就順便一起寄回望京了，省得路上再拿。”
“你回海州收拾東西？不是房子都賣了嗎？”
“還有些東西在親戚那兒，正好抽空整理了一下。”
放好她的行李箱，兩人才在座位上坐穩，高鐵就離站了。
還好沒耽誤，韓之遙安心地舒了一口氣。
“對了，我還找到了你的東西。你看看要不要，要的話就拿走。”
“我的東西？”
原斐然打開隨身包，從裏面取出了幾本包著封皮的書。
韓之遙疑惑地接過來，打開了扉頁。看清文字的剎那，差點兒抑制不住自己就要當場哽咽。
“這本書怎麽會在你那兒？”她脫口而出。
“我幫你印的，當然會有。”
“可是，我的都沒了。”
“知道你的沒了，所以想拿給你。要不要？不要拉倒。”原斐然伸手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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