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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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姑娘身後跟了倆個丫頭，手裏卻一件衣裳也沒拿。
若是普通人，富察雲依定不多看的，可就奇怪在這姑娘與方才離開的董鄂宛兒長得一分不差，若要真說不同，便是氣質不同，董鄂宛兒雖看著溫婉，可做事風格與周身氣質，卻與溫婉沾不上邊，眼前這位姑娘確是真能用一切形容江南女子的美好詞語來形容，溫婉大方，不驕不躁，柔情似水。
那臉紅潤水澤，一瞧便是養在深閨的小家碧玉。
那姑娘也是瞧見了富察雲依，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隱去驚訝後，才向富察雲依微微一笑，點頭離去。
此番動作卻像是舊相識，富察雲依大驚於她與董鄂宛兒容貌的相似，又見她對著自己點頭一笑，便覺得她比起董鄂宛兒，更是讓她有一種熟悉感，甚至她懷疑第一次在靈堂見到的董鄂宛兒，就是眼前的這人。
不等她多想，姑娘已經走院了。
富察雲依這才想起要來做衣裳的事。
於是忙喊住要進店的老管家。
“現在人走了，我可以進去了吧？”富察雲依問著，手又在腰間倒騰什麽東西。“京城富察家的腰牌，你只管回你家掌櫃的就是了。”
“你等等。”老管家見了腰牌，無奈轉身去請示他掌櫃的。
只片刻，老管家又出來了，手收在了腰前，恭恭敬敬：“郡主裏邊兒請。”
“大娘，走。”富察雲依牽著張大蓮進去。
繞過前面的店鋪，連廊通著一道墻，後面竟有一個半大的院子，院子中間的亭子裏坐著一個婦人，可年紀倒也不大，衣服花樣是燙了色的牡丹花，頭上卻只用木梳挽著，簡簡單單別了些木制的鑲了祖母綠的頭飾。
婦人正喝著茶，聞得腳步聲了，才擡起頭看著來人淺笑。再近些，她才放下茶杯，對著富察雲依招手。
“柳姨！”富察雲依牽著張大蓮快步接近。末了放開張大蓮，撲過去抱住了婦人。
“你可算來看我了！前些日子就和明珠那小子來了，也不見來看我。”婦人抱著她笑得溫柔。手上摟得緊緊的。
“柳姨，依兒下次一定先來看您。”富察雲依想起張大蓮，掙開婦人，拉起張大蓮介紹。
“柳姨，這是張大娘，對我可好了，這次留在這兒，多虧了大娘照顧我。”然後又看向張大蓮，“大娘，這是我柳姨，墨爾齊氏，如翎。”
“別聽她的，嫁到中原久了，不用那姓了，如同丫頭喊我的一樣，漢姓為柳姓。”柳如翎握著富察雲依的手，皺眉，“指定受累了，手這麽怎麽涼？”
“柳姨，我沒事兒。大娘，柳姨是昨個兒我那哥哥的額娘。
張大蓮表示明白，然後喏喏的點頭，搓了搓手，有些不自在。
“你來做什麽的？明珠走了？”
“明珠哥哥昨個兒就走了，和九哥一塊兒的。”富察雲依坐在柳如翎懷裏，眨巴眨巴眼睛，想到了什麽，“柳姨，明珠哥哥大婚你可得回去。別再和叔父置氣了。上次明珠哥哥剛回來，就聽說你離開北疆到江南去了。我可想你了。”
“明珠早也給我來了信，我也不氣了，到了日子我自會回去，只想讓他們爺倆多擔心些。”柳如翎笑得如同一個孩子，心裏不知又在想什麽歪主意。
“哦！柳姨，我來，是為了大娘，想給她置辦幾身衣裳。你就選幾塊最好的綢子就是了。”這才想起做什麽來的。
“你多會兒要？”柳如翎拍拍富察雲依，姑娘起身後，她方站起來，走向屋裏。“屋裏的綢子，都是我不賣出去的，最好的。”
“大娘，您到屋裏挑吧，柳姨不是外人，您隨便挑，不礙事兒。”富察雲依推著張大蓮進了屋，然後看著她選。
左右難為著挑了兩匹顏色較暗的，一匹燙金棕紅色，一匹印花深藍色。
“我不急著要，只是大娘得穿，所以還得請您找幾件成衣來，照著大娘改改尺寸。”富察雲依手上拿著張大蓮挑好的綢子，跟著柳如翎轉。
“成衣在外邊兒，老錢，你給人量量尺寸，然後照著把店裏成衣合適的和大些的都找來！”柳如翎接過富察雲依手裏的綢子，對著張大蓮比劃著。
“這兩件兒衣裳我在半月後給你送去吧？”
“誒好！”富察雲依應下。張大蓮被拉去量尺寸了，富察雲依才又坐下。
“你不置辦幾件？”不等富察雲依回答，柳如翎又道：“我倒是忘了，你用不上。誒，你回京後到明珠那兒去，我給你做了幾件衣裳，留在府上了。忘了告訴你。你只管找明珠要了去。”
“我知道。柳姨，明珠哥哥告訴你了嗎？”富察雲依心想金玉的事兒柳如翎知不知道。
“什麽事兒？哦，林金玉吧？”柳如翎楞，然後想想應該是林金玉。“說了，他大了，就隨他去吧。嬋顏是個好姑娘，我相信明珠知道怎麽做。”
“我也相信，一定能兩全。”
“兩不兩全的有什麽要緊？左右不過莫要委屈了嬋顏才是。倘是那丫頭有個什麽好歹，誰又能真正顧得上林姑娘？”柳如翎嘆氣，拉過富察雲依的手握著，笑她未免單純了些。
“宜安姐姐也盼了兩全的，她不願明珠哥哥難過。”富察雲依依在柳如翎身旁，眼珠子緊著一轉，欲言又止。
卻道：“柳姨，金玉姑娘是個品行好的，哥哥總不會錯。”
“我明白這個理兒，端範執意要讓她進門，姨本也不攔著。只往後他再不能在外人面前哄著林姑娘好了，外人面前他得時時惦記著嬋顏才是。”柳如翎說著，這老管家便遞過一張紙來，上面是張大蓮的身長尺寸。
緊著張大蓮便走了進來，富察雲依才拉開椅子給她坐下。
“尺寸有了，這衣裳也便不難改了，只半天的功夫。讓他們改去，你們就留我這兒說會兒話，晚些時候用了膳我再遣人送你們回去。”柳如翎一手拿著紙張，一手拉著富察雲依，卻是看著張大蓮。
“柳姨，小六備好晚膳了，就是我不回去，他也不放心。”這說了好半天話，竟才想起該告訴柳如翎小六也來了的。
“六崽兒也來了？可是在家裏？”柳如翎猛然間叫起小六，富察雲依還有些不習慣。“讓他也來，我多久沒見著他了！你瞧瞧，你們一個個的都來了，卻沒一個記得先看我來的！”
柳如翎猛的一個拍桌兒，故作生氣，還撒開了富察雲依的手，扭過臉去，就等著富察雲依哄哄。
張大蓮和富察雲依都被柳如翎突來的動作嚇懵了，反應過來時卻抱在一起，忍俊不禁。
富察雲依雖知道柳如翎不會真惱，可也反拉著她，哄道：“柳姨，我這不是安頓好住處就來了嘛。小六可是不知道您的去處的。”
眼見著柳如翎張嘴要反駁，“那明珠哥哥和宜安姐姐沒能來，更應該了。宜安姐姐自打進了江南就有些病了，前些日子又染了風寒，明珠哥哥照顧了她許久，什麽也顧不上。”
知道富察雲依哄著她，柳如翎才笑開，可又聽宜安生病，忙問道：“嬋顏病了？哎呦，怎麽還染風寒了？納蘭明珠個臭小子，連人兒都照顧不好！”
富察雲依就知道，提了宜安生病，任他是個什麽事情在柳如翎這兒都不會重要了。從前在京城，也就這倆個丫頭、福臨和小六同納蘭明珠走得近，倆個丫頭又是父母不在身邊的，說話做事兒也討巧，還是個女娃，柳如翎也就更疼她們些。
“不打緊，回去那日還好多了，也不咳嗽。”
“姨，你要是真留我們在這裏吃飯，我便打發人回去將小六喚來。”
“讓他們動作麻溜些的！別耽擱嘍！”柳如翎喜笑顏開，扶著富察雲依順勢起身，轉身進偏院廚房，“張大姐，你好待著，我到廚房給大家做飯去。”
“夫人一個人忙不來的，若不嫌棄，我好打打下手來。”張大蓮也不能好意思坐著，提起做飯，她可來勁兒了。
柳如翎本想拒絕，可轉念一想，多個人幫忙也是行的，於是微微望向富察雲依。見富察雲依點點頭，她才笑著拉走了張大蓮。
人都走了，富察雲依才出門給外面候著的下人都遣回去了，又吩咐他們只叫了小六來，然後才又回後院坐著喝喝茶。
等著小六來時，她還進廚房預備幫忙，卻被柳如翎不留情的拎出去了。柳如翎可知道她，向來進不得廚房的。
等著無聊，富察雲依正在找個什麽樂子耍一耍，就聽連廊有腳步聲了。
“郡主！”小六急急忙忙跑來，掩不住的高興。
“六兒！你可算來了，柳姨和大娘到偏院做飯去了，單我一人兒在這兒，沒勁兒！”富察雲依見著小六也高興，總算有個說話人兒了。
“姨在後邊兒呢？”只見了富察雲依指著後面，小六又一股腦兒向偏院躥了去，“我先見見姨去！你自個兒玩會兒！”
“哎？文南欽！你下次再想哄好我可不能了！”富察雲依難得有頭有尾的喚出小六的名字。
心裏卻暗自決定著，他再來哄自己開心是行不通了，甚至記了筆帳，尋思日後回了家，得跟納蘭明珠告狀去。
柳如翎同著張大蓮在廚房裏可謂是珠聯璧合，飯菜也就快好了，就差小六愛吃的清蒸鱸魚，巧了的，就聽見外面一聲叫喚，柳如翎熟悉了，放下手上正刮魚鱗的剪子，擦擦手就迎出去。
“夫人！姨！姨！我來了！姨！”小六見偏院沒人，叫著呢，柳如翎就從當間兒的屋裏出來了。
“哎呦，六崽兒呀！姨看看，又長高了。都兩三年未見著你了，也不知道給姨寫寫信。”
雖不似抱富察雲依那般抱他，柳如翎還是一臉慈愛，給小六理著衣裳。“跑著來的？瞧這衣裳皺得，還有這汗。明珠沒欺負你吧？給姨說，我收拾他！”
“嘻嘻嘻，姨，少爺對我可好了，可沒欺負我。”小六一時有些害羞了，撓撓頭，傻笑。“我也多久沒見您了！”
柳如翎想著還有魚沒處理好，打發了小六到院裏陪陪富察雲依，才放心去處理魚了。
說著哄不好了，小六再回來時，一逗，她還是笑了的，倆人才又打鬧在一塊兒去。這功夫，飯菜也都好了，張大蓮來叫倆人幫忙端盤子，幾人也才算吃上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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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身後跟了倆個丫頭，手裏卻一件衣裳也沒拿。
若是普通人，富察雲依定不多看的，可就奇怪在這姑娘與方才離開的董鄂宛兒長得一分不差，若要真說不同，便是氣質不同，董鄂宛兒雖看著溫婉，可做事風格與周身氣質，卻與溫婉沾不上邊，眼前這位姑娘確是真能用一切形容江南女子的美好詞語來形容，溫婉大方，不驕不躁，柔情似水。
那臉紅潤水澤，一瞧便是養在深閨的小家碧玉。
那姑娘也是瞧見了富察雲依，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隱去驚訝後，才向富察雲依微微一笑，點頭離去。
此番動作卻像是舊相識，富察雲依大驚於她與董鄂宛兒容貌的相似，又見她對著自己點頭一笑，便覺得她比起董鄂宛兒，更是讓她有一種熟悉感，甚至她懷疑第一次在靈堂見到的董鄂宛兒，就是眼前的這人。
不等她多想，姑娘已經走院了。
富察雲依這才想起要來做衣裳的事。
於是忙喊住要進店的老管家。
“現在人走了，我可以進去了吧？”富察雲依問著，手又在腰間倒騰什麽東西。“京城富察家的腰牌，你只管回你家掌櫃的就是了。”
“你等等。”老管家見了腰牌，無奈轉身去請示他掌櫃的。
只片刻，老管家又出來了，手收在了腰前，恭恭敬敬：“郡主裏邊兒請。”
“大娘，走。”富察雲依牽著張大蓮進去。
繞過前面的店鋪，連廊通著一道墻，後面竟有一個半大的院子，院子中間的亭子裏坐著一個婦人，可年紀倒也不大，衣服花樣是燙了色的牡丹花，頭上卻只用木梳挽著，簡簡單單別了些木制的鑲了祖母綠的頭飾。
婦人正喝著茶，聞得腳步聲了，才擡起頭看著來人淺笑。再近些，她才放下茶杯，對著富察雲依招手。
“柳姨！”富察雲依牽著張大蓮快步接近。末了放開張大蓮，撲過去抱住了婦人。
“你可算來看我了！前些日子就和明珠那小子來了，也不見來看我。”婦人抱著她笑得溫柔。手上摟得緊緊的。
“柳姨，依兒下次一定先來看您。”富察雲依想起張大蓮，掙開婦人，拉起張大蓮介紹。
“柳姨，這是張大娘，對我可好了，這次留在這兒，多虧了大娘照顧我。”然後又看向張大蓮，“大娘，這是我柳姨，墨爾齊氏，如翎。”
“別聽她的，嫁到中原久了，不用那姓了，如同丫頭喊我的一樣，漢姓為柳姓。”柳如翎握著富察雲依的手，皺眉，“指定受累了，手這麽怎麽涼？”
“柳姨，我沒事兒。大娘，柳姨是昨個兒我那哥哥的額娘。
張大蓮表示明白，然後喏喏的點頭，搓了搓手，有些不自在。
“你來做什麽的？明珠走了？”
“明珠哥哥昨個兒就走了，和九哥一塊兒的。”富察雲依坐在柳如翎懷裏，眨巴眨巴眼睛，想到了什麽，“柳姨，明珠哥哥大婚你可得回去。別再和叔父置氣了。上次明珠哥哥剛回來，就聽說你離開北疆到江南去了。我可想你了。”
“明珠早也給我來了信，我也不氣了，到了日子我自會回去，只想讓他們爺倆多擔心些。”柳如翎笑得如同一個孩子，心裏不知又在想什麽歪主意。
“哦！柳姨，我來，是為了大娘，想給她置辦幾身衣裳。你就選幾塊最好的綢子就是了。”這才想起做什麽來的。
“你多會兒要？”柳如翎拍拍富察雲依，姑娘起身後，她方站起來，走向屋裏。“屋裏的綢子，都是我不賣出去的，最好的。”
“大娘，您到屋裏挑吧，柳姨不是外人，您隨便挑，不礙事兒。”富察雲依推著張大蓮進了屋，然後看著她選。
左右難為著挑了兩匹顏色較暗的，一匹燙金棕紅色，一匹印花深藍色。
“我不急著要，只是大娘得穿，所以還得請您找幾件成衣來，照著大娘改改尺寸。”富察雲依手上拿著張大蓮挑好的綢子，跟著柳如翎轉。
“成衣在外邊兒，老錢，你給人量量尺寸，然後照著把店裏成衣合適的和大些的都找來！”柳如翎接過富察雲依手裏的綢子，對著張大蓮比劃著。
“這兩件兒衣裳我在半月後給你送去吧？”
“誒好！”富察雲依應下。張大蓮被拉去量尺寸了，富察雲依才又坐下。
“你不置辦幾件？”不等富察雲依回答，柳如翎又道：“我倒是忘了，你用不上。誒，你回京後到明珠那兒去，我給你做了幾件衣裳，留在府上了。忘了告訴你。你只管找明珠要了去。”
“我知道。柳姨，明珠哥哥告訴你了嗎？”富察雲依心想金玉的事兒柳如翎知不知道。
“什麽事兒？哦，林金玉吧？”柳如翎楞，然後想想應該是林金玉。“說了，他大了，就隨他去吧。嬋顏是個好姑娘，我相信明珠知道怎麽做。”
“我也相信，一定能兩全。”
“兩不兩全的有什麽要緊？左右不過莫要委屈了嬋顏才是。倘是那丫頭有個什麽好歹，誰又能真正顧得上林姑娘？”柳如翎嘆氣，拉過富察雲依的手握著，笑她未免單純了些。
“宜安姐姐也盼了兩全的，她不願明珠哥哥難過。”富察雲依依在柳如翎身旁，眼珠子緊著一轉，欲言又止。
卻道：“柳姨，金玉姑娘是個品行好的，哥哥總不會錯。”
“我明白這個理兒，端範執意要讓她進門，姨本也不攔著。只往後他再不能在外人面前哄著林姑娘好了，外人面前他得時時惦記著嬋顏才是。”柳如翎說著，這老管家便遞過一張紙來，上面是張大蓮的身長尺寸。
緊著張大蓮便走了進來，富察雲依才拉開椅子給她坐下。
“尺寸有了，這衣裳也便不難改了，只半天的功夫。讓他們改去，你們就留我這兒說會兒話，晚些時候用了膳我再遣人送你們回去。”柳如翎一手拿著紙張，一手拉著富察雲依，卻是看著張大蓮。
“柳姨，小六備好晚膳了，就是我不回去，他也不放心。”這說了好半天話，竟才想起該告訴柳如翎小六也來了的。
“六崽兒也來了？可是在家裏？”柳如翎猛然間叫起小六，富察雲依還有些不習慣。“讓他也來，我多久沒見著他了！你瞧瞧，你們一個個的都來了，卻沒一個記得先看我來的！”
柳如翎猛的一個拍桌兒，故作生氣，還撒開了富察雲依的手，扭過臉去，就等著富察雲依哄哄。
張大蓮和富察雲依都被柳如翎突來的動作嚇懵了，反應過來時卻抱在一起，忍俊不禁。
富察雲依雖知道柳如翎不會真惱，可也反拉著她，哄道：“柳姨，我這不是安頓好住處就來了嘛。小六可是不知道您的去處的。”
眼見著柳如翎張嘴要反駁，“那明珠哥哥和宜安姐姐沒能來，更應該了。宜安姐姐自打進了江南就有些病了，前些日子又染了風寒，明珠哥哥照顧了她許久，什麽也顧不上。”
知道富察雲依哄著她，柳如翎才笑開，可又聽宜安生病，忙問道：“嬋顏病了？哎呦，怎麽還染風寒了？納蘭明珠個臭小子，連人兒都照顧不好！”
富察雲依就知道，提了宜安生病，任他是個什麽事情在柳如翎這兒都不會重要了。從前在京城，也就這倆個丫頭、福臨和小六同納蘭明珠走得近，倆個丫頭又是父母不在身邊的，說話做事兒也討巧，還是個女娃，柳如翎也就更疼她們些。
“不打緊，回去那日還好多了，也不咳嗽。”
“姨，你要是真留我們在這裏吃飯，我便打發人回去將小六喚來。”
“讓他們動作麻溜些的！別耽擱嘍！”柳如翎喜笑顏開，扶著富察雲依順勢起身，轉身進偏院廚房，“張大姐，你好待著，我到廚房給大家做飯去。”
“夫人一個人忙不來的，若不嫌棄，我好打打下手來。”張大蓮也不能好意思坐著，提起做飯，她可來勁兒了。
柳如翎本想拒絕，可轉念一想，多個人幫忙也是行的，於是微微望向富察雲依。見富察雲依點點頭，她才笑著拉走了張大蓮。
人都走了，富察雲依才出門給外面候著的下人都遣回去了，又吩咐他們只叫了小六來，然後才又回後院坐著喝喝茶。
等著小六來時，她還進廚房預備幫忙，卻被柳如翎不留情的拎出去了。柳如翎可知道她，向來進不得廚房的。
等著無聊，富察雲依正在找個什麽樂子耍一耍，就聽連廊有腳步聲了。
“郡主！”小六急急忙忙跑來，掩不住的高興。
“六兒！你可算來了，柳姨和大娘到偏院做飯去了，單我一人兒在這兒，沒勁兒！”富察雲依見著小六也高興，總算有個說話人兒了。
“姨在後邊兒呢？”只見了富察雲依指著後面，小六又一股腦兒向偏院躥了去，“我先見見姨去！你自個兒玩會兒！”
“哎？文南欽！你下次再想哄好我可不能了！”富察雲依難得有頭有尾的喚出小六的名字。
心裏卻暗自決定著，他再來哄自己開心是行不通了，甚至記了筆帳，尋思日後回了家，得跟納蘭明珠告狀去。
柳如翎同著張大蓮在廚房裏可謂是珠聯璧合，飯菜也就快好了，就差小六愛吃的清蒸鱸魚，巧了的，就聽見外面一聲叫喚，柳如翎熟悉了，放下手上正刮魚鱗的剪子，擦擦手就迎出去。
“夫人！姨！姨！我來了！姨！”小六見偏院沒人，叫著呢，柳如翎就從當間兒的屋裏出來了。
“哎呦，六崽兒呀！姨看看，又長高了。都兩三年未見著你了，也不知道給姨寫寫信。”
雖不似抱富察雲依那般抱他，柳如翎還是一臉慈愛，給小六理著衣裳。“跑著來的？瞧這衣裳皺得，還有這汗。明珠沒欺負你吧？給姨說，我收拾他！”
“嘻嘻嘻，姨，少爺對我可好了，可沒欺負我。”小六一時有些害羞了，撓撓頭，傻笑。“我也多久沒見您了！”
柳如翎想著還有魚沒處理好，打發了小六到院裏陪陪富察雲依，才放心去處理魚了。
說著哄不好了，小六再回來時，一逗，她還是笑了的，倆人才又打鬧在一塊兒去。這功夫，飯菜也都好了，張大蓮來叫倆人幫忙端盤子，幾人也才算吃上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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