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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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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無礙,哎,外邊兒有些涼,我可能進屋?”納蘭明珠笑嘻嘻的加上他假裝冷得搓手的模樣,瞧得宜安忍俊不禁。於是忙讓出路來,請納蘭明珠進去。

“大人請。”這天已是七月天,對其餘人自然不會冷,可對宜安來說還是有些涼了,於是宜安也這樣認為納蘭明珠會冷。

“屋裏點了香?”納蘭明珠一進屋便問。“哦,你可吃晚飯了?晚間睡覺時吩咐下人給你多添一床被子吧,別再冷著了。”這嘴方才在外面可是裝作凍得不利索了的,一進屋竟然這般話多。

宜安淺笑,攏了攏披風,示意納蘭明珠坐在凳子上,自己則坐在了床邊:“大人送來的飯菜還剩了些,實在吃不下了。”

“若是吃不下,便不吃了。”納蘭明珠想了想扭頭問著:“柒兒,剩飯剩菜在哪兒?”

“奴婢放在櫥裏了。”柒兒指了指外面窗戶下的櫥櫃

一聽還在屋裏,納蘭明珠點點頭,望著宜安:“晚些睡覺可註意著,別再嚴重了。明日我們都得出去,只留了董鄂娘娘陪你,有什麽事找她最好。”說著站起身,走到櫥櫃邊打開櫥門,將剩了的飯菜拿出來,“我就回去了,這飯菜我順帶拿出去處理了。哦,明日記得按時吃藥,別學依兒那丫頭不吃藥。”

“嬋顏身體有恙,就不送大人了。”宜安點點頭,示意他放心,然後才站起身來微微低頭送了納蘭明珠。

“好,你早些睡。”納蘭明珠笑著踏出房門。

屋內,柒兒難得笑了宜安:“郡主可別是睡不著了,定整晚想著納蘭大人方才的問候!”又伸手去解開宜安披風的系繩兒。

宜安一聽,嗔笑,拉著柒兒伸過來的手輕輕拍了一下:“你真個好丫頭!什麽時候有膽打趣我了?”心裏卻不免想,納蘭明珠真真不如從前那樣疏遠了。這樣想,臉上有了一絲絲羞澀,一邊散下頭發,一邊褪去外衣。

柒兒也笑,蹲下來脫了宜安的鞋,放下了床幔:“郡主就睡吧,夢裏可得見著納蘭大人。”然後忙退到一旁去給香爐換香土了。

宜安不說話,扯過被褥遮著自己的臉,不多時卻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納蘭明珠和靜兒分別洗漱完,早早就到富察雲依屋裏了,福臨卻還在董鄂宛兒屋裏洗漱。

“聽說江南一帶的廟會與京城有些不太一樣。”靜兒坐在桌前喝著茶。

“怎麽?怎麽不一樣?”富察雲依一聽便來了興趣,放下手裏的簪子,透過鏡子看著靜兒。納蘭明珠正坐在開著窗的窗臺上,笑著便接話了。

“江南一帶廟會時,各人都會不約而同的戴上面具,這樣才好玩嘛。”想了想,又道:“不過若是不願戴,也無礙,這只不過是大多數人認為有趣罷了。”

“真的?那一會兒出門可得買一個面具戴戴了。”富察雲依才讓靜兒給盤好頭發,自己又插著最後一朵珠花。正說笑間,福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納蘭明珠!能耐了?下來!”福臨無奈,這幸得是出了宮來,若是宮裏這般坐在窗臺上,讓人看了可不得笑話了去。

“唉,九爺。”納蘭明珠聽見聲兒,嚇得從窗臺上跳下來,轉過身,心虛著看福臨。

正巧宜安卻也趕過來了,福臨收了氣,叮囑了宜安和董鄂宛兒幾時,方才準備帶著其餘兩人離開。

“姐姐,你可得吃藥啊。等你好了,哪日我們再來一次也不遲。”富察雲依臨出門了,有折過身來叮囑宜安,然後盯著董鄂宛兒,卻有些警告的意味:“還望娘娘體諒著宜安姐姐,好生在院裏養著。這院裏凈是暗衛,你們斷不會有什麽的。”

於是在董鄂宛兒有些氣悶的眼神下,幾人才坐上了馬車趕往城南。

“你方才有些不對了啊。”福臨皺著眉,方才富察雲依的話中意他是聽出來了。

富察雲依見福臨指自己,一歪頭,無辜道:“我可沒說錯,院子邊都是暗衛,她們本也不用擔心有什麽危險。”

“宛兒可沒招你。”

福臨無奈,可又舍不得語氣重些。富察雲依被他一說就蔫了,耷拉著頭,不說話。

納蘭明珠一旁覺得好笑,只能將頭伸到窗簾兒外去偷偷笑,結果被福臨一掌給拍回來了。

“註意些規矩!”福臨覺得他真是出了門就放開了,可其實心裏也不氣,只覺得高興,既不是宮裏,難得一次的也就隨他去了。

納蘭明珠將頭收回來,瞧著福臨也是嬉皮笑臉的,一邊搗鼓領口兒,一邊回著福臨:“爺,這就到城南了。咱下車走著?”

福臨一聽,這才叫著車夫停下,率先下來馬車。四個人說說鬧鬧才到了鬧廟會的地兒。

瞧著人多,納蘭明珠和富察雲依最為鬧騰了,緊著在路邊攤上挑了倆面具。

富察雲依挑了個跟宮裏禦貓差不著的,納蘭明珠則選了個沒怎麽的花樣兒的人臉紅面黑黑花紋面具。

又順手給福臨和靜兒分別拿了一個,瞧著卻是一對兒,人臉黑面燙金白細紋和人臉白面燙金紅細紋的。

福臨正喊著他們,就見納蘭明珠拉著富察雲依不知從哪兒擠出來,塞給自己兩個面具。

“爺,這是給您和大奶奶買的,帶上吧,這樣廟會才盡興。”納蘭明珠指了指自己已經戴上的面具。

福臨還猶豫了片刻,最後是靜兒笑著將面具給他戴上的,勸著他:“爺,你就戴上吧,多不容易離京來玩兒一次。”

自然也就隨著靜兒給他戴上了,又見靜兒也戴上,才招呼著四個人向前走去。

“這戴著面具,指不定就認不得了,所以你們可得跟好了,別散了。”福臨不放心,轉過身來給蹦噠著的富察雲依和納蘭明珠吩咐,“明珠,依兒粘你些,你得將她顧好了。”

“是。”納蘭明珠應著,伸手去將富察雲依拉緊了些,在她耳邊吩咐:“你聽著了?可得跟緊我,別給我丟嘍。”

“我知道了。”富察雲依笑笑。

人越來越多,開始有些擠了,可這也不礙著幾個人玩,富察雲依和靜兒站在一小鋪子前突然就不走了。

納蘭明珠正轉身喊著人,就發現倆人不在了,才和福臨倒回去,就見著倆姑娘站在鋪子前,不知道望些什麽。

福臨伸頭去望,然後才覺得有些好笑,偏頭去跟納蘭明珠說道:“得!這倆姑娘啊是走不掉了。”

納蘭明珠疑惑,也伸頭去望,也笑:“今個兒要不給她們買,著實走不了。”然後湊上去問富察雲依,“喜歡這個?京城不也有呢?”

富察雲依一楞,顯然忘記還有納蘭明珠這等人了,頃刻點點頭,咧開嘴就笑:“油紙傘就江南一帶的最有名了,況且這是真好看。”

原來是買油紙傘的小鋪子,怨不得倆姑娘不願走,這家老板真真會做生意兒,只在油紙傘上將這買傘的顧客畫下來,又或者因人題字於傘上。也不比普通的油紙傘貴上多少。

納蘭明珠和福臨見倆人是真喜歡,於是掏錢就讓買下了。

倆姑娘才跟著一小廝到了後院兒,坐在院裏的樹下,由小廝畫下來,又制成了油紙傘。

估摸著快一柱香的時間才完,福臨和納蘭明珠就等不住了,擡腳往後院去,正巧趕上倆人出來,手上都拿著傘,高高興興的。

這邊買完了傘,自然是要繼續走的,一路好多的事物,多是京城有的,卻不比這裏精細的。

不多時,富察雲依見著有買糖人兒的,在那兒站著不走了,正想著轉身找納蘭明珠要銀子,可才發現,三個人不知哪兒去了,自己身後都是戴著面具的人。

於是張嘴喊了幾聲,身後是沒一個人理睬自己,富察雲依這得慌了神。擠開人群,一邊往前走,一邊喊著三人兒。

“爺!依兒不在了!”納蘭明珠也想轉身和人說話,就見自己周圍哪還有富察雲依啊,於是忙上前拍拍福臨。

前面兒倆人一聽,緊張了,福臨站在原地想了想,忙領著倆人往回趕:“指不定在咱方才走過的地兒等著的。”卻突然想到什麽,然後吩咐納蘭明珠,“你往前走去找找,若是到了頭兒,再見不著她,你就自個兒回院子去。”

納蘭明珠應下,忙又回去,留得福臨和靜兒向方才去過的地方找。可趕巧了,三人方才楞的一時,富察雲依正隔著人群向前去。納蘭明珠向前去時卻和富察雲依又隔著人群。

廟會喧鬧,喊叫聲也聽不見了,納蘭明珠只得錯過了人。

那邊人正找著她,富察雲依已經走到了一個胡同口兒,自己也找不著人吶,沒法兒了,只能摘下面具,站在胡同口,盼著他們幾個能看見自己。

身上沒了銀兩,又不記得租憑的院子在哪兒,富察雲依此刻覺得自己就要丟在蘇州了。

心裏正想著辦法,胡同後面就傳來一陣兵器相交的聲音,越來越近。不多時,小姑娘轉頭就見一群異裝的人就往這邊來。

富察雲依覺著這些人打扮,她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正低頭想著反正不是中原人。

一股力量沖擊著富察雲依,她只意識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然後一扯,等到她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那人扯著向左邊的胡同沖去,沖進一個大院兒裏。

待停下來,富察雲依彎腰喘著氣兒,臉累得有些微紅,額角還有絲絲汗。頭頂上有人說話了:“沒事兒吧?”

這聲音,富察雲依猛地擡起頭,大驚:“你!”

“別說話。”那人急忙捂住她的嘴,湊在她耳邊輕語。

片刻,大院門外一陣騷動,接著有人說了朝鮮話,“大人,世子不在這兒。”門外,兩隊人拿著長刀站在圍墻邊說話,為首的人顯然不相信這話,正準備推開倆人躲藏的院子的門。

“你們搜搜裏面。”他揮揮手,讓身後的兩隊人向門前去。左一隊的人聽這話,手已經搭在了門上。屋內倆人緊張得大氣不敢出,又聽見外面猶豫一下。

“等等!罷了。這兒也不是朝鮮,我們若強行進入民宅,只怕被識破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們倆帶隊走吧。”

門外腳步聲起,漸漸的走遠了,院裏倆人又等上一時,才放松下來:“呼!”

富察雲依註意聽著門外的動靜,一時想起捂住自己嘴的人來,於是轉身踢了他一腳,嗔怒道:“你可把我嚇死了!”

人被她一踢不免會疼,跳著腳嗷叫著。

富察雲依無奈,剜了他一眼,又道:“每次見著你,我總要跑上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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