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皇穴

一直向下潛，逐漸沒有陽光。

三人胸前的珍珠發出柔和的光，照亮了四周。

漸漸地，漸漸地，在很遠的地方開始看見海底有一個光點。逐漸靠近，光芒漸亮。陳小明想象過千萬次，海底龍宮會是怎樣的情景，而現實卻總愛開玩笑。不是陸上熟悉的皇家宮殿，沒有雕梁畫棟，也沒有金碧輝煌。那是一塊塊綿延彎曲的海綿墻和柱子，墻壁上是好些鑲嵌的拳頭大小的發光珍珠。陳小明苦澀地笑了，想起來倒是像自己那妖怪宮殿用夜明珠照明。只是那時候的豆芽，還那麽的活潑靈動。

越往裏游，珍珠越密，光亮逐漸變強。在不知道第幾個轉角，陳小明一行人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景象怔住了。好多鮫人，各式各樣的鮫人，游蕩在這座用巨大海螺堆砌的海底之城。

“參見皇珠殿下”，一個士兵模樣的鮫人快速游過來向餘希行禮。

皇珠？陳小明瞬間懵了，怎麽會是一樣的稱呼？顧不上那麽多，自己現在只想救醒還在鄧佑文懷裏抱著的豆芽。

“不必客氣，你先退下吧”，餘希揮手示意陳小明一行跟著她向前繼續游。

快速穿行在這些巨型海螺之間，這些路過的鮫人對人類熟視無睹，幾乎沒有反應。

沒有幾分鐘的樣子，餘希在一條龍形貝殼拼接的宮殿前停了下來，轉過身道：“前面就是蛟龍皇穴了，龍口就是入口。小明姐，你們放心，蛟龍族一定會盡全力救豆芽的。你們繼續跟著我游。”

“餘希，我們不相信你也不會深潛到這裏了。請帶路吧”，陳小明早已沒有心思說什麽客套話。

一股腦地游了一會兒，終於四人來到了這精美絕倫的海底宮殿。成千上萬的貝殼拼湊成四面的墻壁和天花板，排成龍形的發光巨型珍珠嵌在其中。地上不知是用的什麽絲綢，鋪得波光粼粼，一直飄動著，柔軟非常。餘希二話不說，進了右側的幕簾。這是一間完全用珍珠堆砌而成的房間，珍珠排列成好些海洋生物的剪影。房間中央是一個肉眼可見足有兩米大床大小的，鋪平的貝殼，上面鋪著波動的綢緞。

“把豆芽姐放在我的床上吧”，餘希轉身揮手示意鄧佑文放下。

“現在呢，怎麽辦？”陳天看著昏迷不醒豆芽發愁道。

“我和阿瑜哥哥已經實現了同一片龍鱗共生，所以我想”，餘希鄭重其事道，“父皇興許能為豆芽尋一片龍鱗，再和你們當中契合的人同生共死。”

“龍麟是幾百年的積累，怎麽會尋得到啊？”鄧佑文絕望地笑了。

“餘希，我在大未看過古籍，有東西功力可以和龍鱗相抵，這樣能行嗎？”陳天問道。

“聞所未聞，不過為了豆芽，我願意一試”，餘希堅定地說。

“阿天，你說的是什麽東西？怎麽會如此有效？”陳小明眼中頓時生了疑慮。

“二哥，是混元，我說得沒錯吧？”鄧佑文看向陳天追問道。

“混元？對於我們來說，這不就是命？”陳小明絕望地看著陳天，“以命抵命，或者——兩個人共用一條命？”

孟芽躺在軟榻上，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鮮血滲出不斷。

見狀，鄧佑文劍指施法，孟芽才終於平靜了下來，而他的嘴角也逐漸外流著鮮血。

“來不及了，豆芽要撐不住了！”陳小明的眼淚融進了海水，悄無聲息，“餘希，共生的方法到底是什麽？”

“向死而生，同生共死。只有契合的人共同靈力剛好凝聚成一個共生契約體，才可能做到”，餘希皺緊了眉頭。

“我來！”鄧佑文立馬宣布。

只是這時的陳小明，已然第一時間對自己重拳出擊，渾身滲血，口湧鮮血，扶著貝殼的邊，她才能勉強站起來。

陳天沖過去扶住陳小明，心疼不已。

“你們別擔心——我們都會沒事——的”，陳小明一邊笑著沙啞地安慰著，一邊單手劍指取出了自己和孟芽的混元，“餘希，看你的了。”

“蛟龍誕，萬物生，合！”餘希雙手合圓，對著混元拋去了一個光團。

“明兒你醒醒啊！你別嚇我好不好！”陳天抱著突然昏迷的陳小明絕望大喊。

“姐夫，我們都要準備好”，鄧佑文也哭了，除了泛紅的眼白，什麽也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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