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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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雲山之巔沒有日夜之分，千緒於此地煉制了十枚洗髓丹。
不是材料不夠，只是十枚就夠了。
她算好了的，十個，足以從系統那裏兌換高額獎勵。
林寒錚一直陪伴在千緒左右，幾日過去，直到臘月初十，兩人再度回了仙山。
千緒直接去往了長風山弟子居，那幾位仙山所收留的少年如今正群聚在屋舍，點著暖爐，手中捧著熟悉的書卷瞧得認真。
唯有一個人，坐在檀木雕刻的窗邊，盯著院裏那棵枯樹發呆。
“師尊認識他？”林寒錚詢問。
千緒承認道:“是位不錯的人。”
她將洗髓丹遞給林寒錚，說:“去吧，幫他們護個法，事成後，去留由他們自己選擇。”
“好。”林寒錚帶著洗髓丹入了屋內。
千緒移開眼，忽而與窗戶旁的少年對視上。
林欲的一雙眼黑而深，像是一道無底深淵隨時隨地都能將人吸進去。
少年在與她對視的一瞬間目光轉變，笑著喊了一聲“仙君”。
隨後不管剛踏進屋內的林寒錚，從窗戶翻身出來，走到千緒面前。
“仙君今日是來看我的嗎？”林欲道:“還是說仙君改變註意了？”
“是來看你的。”千緒沒回答他後面的話，自顧自道:“我給你帶了些東西。”
林欲沒答，靜靜等待著。
千緒從懷中拿出一盒蜜糖，“先前下山瞧見有賣的，想著你應該會喜歡。”
一盒蜜糖塞進少年手中，林欲歡喜地接下，當場打開拿出一顆放在千緒手中。
“仙君先嘗。”
千緒將蜜糖含在嘴裏，甜膩的氣息瞬間在舌尖綻放。
她其實不喜吃甜食。
“我猜仙君是來同我告別的。”林欲一顆糖沒吃，將東西好好收了起來，“您要離開仙山了嗎？”
“有事處理。”
林欲淺笑道:“我不打算留在仙山了。”
千緒一楞，隨後很快接受，“好。”
“我和仙君一塊吧。”林欲慢慢道:“或許會是同路呢。”
這是一個很拙劣的借口，是個聰明人都不會去信的。
“可以。”千緒沒有半分猶豫答應下來。
林欲猛地擡頭。
震驚，難以置信以及無法理解，全都不能形容此刻他的神色。
“走吧。”千緒沒有解釋的打算，緩聲說:“現在便走。”
林欲看著白衣仙君的身影，腿腳卻重得邁不開，直到千緒回身側望，他才擡步跟在仙君身後。
兩人中始終隔著一段禮貌的距離，一前一後，一大一小。
千緒走得慢，少年似乎也刻意放緩了腳步，不願靠近。
一只黑貓從雪地中竄出，留下笨拙的貓腳印最後蹲在千緒腳邊。
林欲這才上前探出頭來，問:“這是仙君養的貓？”
養的賊。
千緒將黑貓提起來抱好，回道:“撿來的。”
林欲皺眉評論，“它好醜。”
黑貓不服地蹬著短腿朝他齜牙咧嘴。
“別鬧。”千緒揉著黑貓腦袋，說:“醜是醜了點，冬日裏當個暖手的也不錯。”
暖手的貓撇開頭，不願再看兩人一眼。
兩人一貓於夜間到了江州，千緒安排林欲住下後便獨自一個人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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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緒悄無聲息將獎勵收下，問:“如果我掌控了這個位面，是不是就可以脫離你了？”
系統頭一次沒有出聲。
她問出去的話石沈大海一般，沒有半分回應。
屋外傳來細細的撓門之聲，千緒走過去打開門，黑貓在一瞬間跳起來，嚷嚷道:“你竟然把本尊關在門外！千緒，你太狠心了！你這個薄情的女人！”
千緒嫌棄的往後退，在黑貓崩進屋後關了門。
“我這院子屋舍很多，你隨便挑一間住下，別挑剔了魔尊大人。”
秦觀月幻化出人形，小小的個子大大的聲音，怒罵道:“我是為了這件事兒嗎？”
千緒更不解了。
秦觀月決定跟著她留在仙山已是奇跡，怎麽還真變成寵物走哪跟到哪呢。
“難不成……你真想拜我為師？”
秦觀月冷呵一聲，“你沒事吧，我秦觀月，堂堂二代魔尊，不用刻意修煉就能達到渡劫期的天縱奇才，雲霄界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會想拜你為師？？？！”
“那你跟著我做甚？不打算留在仙山了？”
秦觀月往那榻上橫躺，儼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樣，“本來呢是知道你去尋那玉京子，想讓你托他幫我尋個人。”
千緒聽懂了，“所以現在呢？”
“現在……”秦觀月冷聲問:“我問你，你的魔骨呢？”
千緒反問:“你修為恢覆多少了？”
“你管我多少，你那魔骨可是當初我助你修煉的，旁人看不出，我還能真瞎嗎？問你話呢！”
千緒輕描淡寫，“挖了。”
秦觀月膛目結舌，“挖了？？？！！！！你腦子真有病！”
“再鬧就滾出去。”
秦觀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起身來回走動，念叨道:“我說做了那麽多準備怎麽就渡劫失敗了，原來是你自己作死，你好端端的，挖魔骨幹嘛？燉湯喝嗎？”
“你要是閑的沒事就回你的夢幽谷去。”
秦觀月憂愁地將左手手背拍在右手手心，“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難怪那小子還能活呢，是不是你——”
“不是。”千緒淡然道:“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
“真是不識好人心！”
“秦觀月。”千緒道:“你不是我，不會理解的。”
秦觀月本身也沒打算去理解，這些在他看來很不合理的事，放在千緒身上卻恰恰符合。
人有的時候不能把命看得太重，但也不能如此不惜命。
秦觀月沒為什麽人獻過命，便是他的身死都只是一個為數不多的自願。
他看重自己，而千緒呢，除了自己什麽都看重。
“知道了知道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如今的修為又到了何種地步？”
千緒:“不清楚，修為這東西，夠用就行。”
秦觀月:“……”
凡爾賽！！絕對是！
“要不我們兩個過兩招？”秦觀月早就心癢了，他生來好鬥，雖沒認真修煉過多久，但對修為卻有著如同樂行上尊的執念。
也是這個時候，秦觀月才猛然意識到。
原來他也蠻懷念以前和這人於崖底小院比試的日常。
如果千緒不使詐就更好了。
“魔尊大人，在下可沒這空，你要實在憋得慌，去魔域找那容九旒便好。”
秦觀月雙手交疊，小小的身子顯得有幾分滑稽，“他不過四代魔尊，怎配同我交手，整個雲霄界，我最看得上的就是你。”
千緒笑著說:“那可真巧，整個雲霄界，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
“哎喲，又口是心非了，我說您老能不能對我說點好聽的，要是你那小徒弟陪你出來，你便不是這語氣了吧？”秦觀月的話要多酸有多酸。
雖說千緒為池清隨所作之事不尚言表，也都是其力所能及的，但如此細致入微的對待一個人，還真就令他有些不適。
這人可沒對自己這般貼心過！
虧得他真心拿這人當好友，當初樂行上尊身死後他還在魔域為其立了衣冠冢。
結果呢？人家死去活來好不自在。
“阿隨是小孩子，你和他比做什麽？”千緒知道秦觀月偶爾抽抽風也正常，便這般解釋。
秦觀月簡直是心態炸裂。
他真想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還小孩？
你見過誰家小孩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還玩什麽魔裝仙的戲碼？
就池清隨那小子，以後說不定還會成為五代魔尊好吧。
“你家小孩脾氣大，我可惹不起。”秦觀月純屬實話實說。
千緒卻不樂意了，“阿隨品性純和，性格直率，你別抹黑他。”
秦觀月:“行行行，你徒弟最好最妙，你兩最好搭夥過一輩子。”
“所以你到底是來幹嘛的？要是沒事就出去，我還得休息。”
秦觀月知道這是她找的借口，樂行上尊不僅馬甲多秘密也多，便不耽擱了，問了自己想問的最後一個問題。
“那玉京子究竟是什麽人？”
秦觀月身死後才有的玉京子這號人物。
這人橫空出世，如傳言那般看不透猜不透，卻又無所不知。
秦觀月對這個人的了解，僅限於男子、斯文儒雅、無所不知。
其他便沒有了。
千緒想了想。
若是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玉京子的話。
“通透。”
秦觀月:“什麽玩意？”
千緒開始給這文盲科普，“我與玉樓主見過兩次，也承過他兩次恩情。玉樓主談吐風雅，是位高人雅士，他活得通透，看得也通透，或許是因為傳言中無所不知的能力，他的見解總是很奇妙。”
秦觀月淡淡“喔”了一聲，鼓著腮幫子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千緒揪著他額間翹起來的碎發，輕聲詢問:“你想讓他幫你尋人？”
“嗯，不過現在看來，暫時不用。”
“為什麽？”
秦觀月擺手道:“我信不過他，太過通透的人往往過於狡猾，就像你一樣。”
“嗯？”
“但是我信你。”秦觀月噙著笑意，“所以千緒，你要幫我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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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之巔沒有日夜之分，千緒於此地煉制了十枚洗髓丹。
不是材料不夠，只是十枚就夠了。
她算好了的，十個，足以從系統那裏兌換高額獎勵。
林寒錚一直陪伴在千緒左右，幾日過去，直到臘月初十，兩人再度回了仙山。
千緒直接去往了長風山弟子居，那幾位仙山所收留的少年如今正群聚在屋舍，點著暖爐，手中捧著熟悉的書卷瞧得認真。
唯有一個人，坐在檀木雕刻的窗邊，盯著院裏那棵枯樹發呆。
“師尊認識他？”林寒錚詢問。
千緒承認道:“是位不錯的人。”
她將洗髓丹遞給林寒錚，說:“去吧，幫他們護個法，事成後，去留由他們自己選擇。”
“好。”林寒錚帶著洗髓丹入了屋內。
千緒移開眼，忽而與窗戶旁的少年對視上。
林欲的一雙眼黑而深，像是一道無底深淵隨時隨地都能將人吸進去。
少年在與她對視的一瞬間目光轉變，笑著喊了一聲“仙君”。
隨後不管剛踏進屋內的林寒錚，從窗戶翻身出來，走到千緒面前。
“仙君今日是來看我的嗎？”林欲道:“還是說仙君改變註意了？”
“是來看你的。”千緒沒回答他後面的話，自顧自道:“我給你帶了些東西。”
林欲沒答，靜靜等待著。
千緒從懷中拿出一盒蜜糖，“先前下山瞧見有賣的，想著你應該會喜歡。”
一盒蜜糖塞進少年手中，林欲歡喜地接下，當場打開拿出一顆放在千緒手中。
“仙君先嘗。”
千緒將蜜糖含在嘴裏，甜膩的氣息瞬間在舌尖綻放。
她其實不喜吃甜食。
“我猜仙君是來同我告別的。”林欲一顆糖沒吃，將東西好好收了起來，“您要離開仙山了嗎？”
“有事處理。”
林欲淺笑道:“我不打算留在仙山了。”
千緒一楞，隨後很快接受，“好。”
“我和仙君一塊吧。”林欲慢慢道:“或許會是同路呢。”
這是一個很拙劣的借口，是個聰明人都不會去信的。
“可以。”千緒沒有半分猶豫答應下來。
林欲猛地擡頭。
震驚，難以置信以及無法理解，全都不能形容此刻他的神色。
“走吧。”千緒沒有解釋的打算，緩聲說:“現在便走。”
林欲看著白衣仙君的身影，腿腳卻重得邁不開，直到千緒回身側望，他才擡步跟在仙君身後。
兩人中始終隔著一段禮貌的距離，一前一後，一大一小。
千緒走得慢，少年似乎也刻意放緩了腳步，不願靠近。
一只黑貓從雪地中竄出，留下笨拙的貓腳印最後蹲在千緒腳邊。
林欲這才上前探出頭來，問:“這是仙君養的貓？”
養的賊。
千緒將黑貓提起來抱好，回道:“撿來的。”
林欲皺眉評論，“它好醜。”
黑貓不服地蹬著短腿朝他齜牙咧嘴。
“別鬧。”千緒揉著黑貓腦袋，說:“醜是醜了點，冬日裏當個暖手的也不錯。”
暖手的貓撇開頭，不願再看兩人一眼。
兩人一貓於夜間到了江州，千緒安排林欲住下後便獨自一個人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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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出去的話石沈大海一般，沒有半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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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緒嫌棄的往後退，在黑貓崩進屋後關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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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觀月幻化出人形，小小的個子大大的聲音，怒罵道:“我是為了這件事兒嗎？”
千緒更不解了。
秦觀月決定跟著她留在仙山已是奇跡，怎麽還真變成寵物走哪跟到哪呢。
“難不成……你真想拜我為師？”
秦觀月冷呵一聲，“你沒事吧，我秦觀月，堂堂二代魔尊，不用刻意修煉就能達到渡劫期的天縱奇才，雲霄界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會想拜你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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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緒反問:“你修為恢覆多少了？”
“你管我多少，你那魔骨可是當初我助你修煉的，旁人看不出，我還能真瞎嗎？問你話呢！”
千緒輕描淡寫，“挖了。”
秦觀月膛目結舌，“挖了？？？！！！！你腦子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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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閑的沒事就回你的夢幽谷去。”
秦觀月憂愁地將左手手背拍在右手手心，“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難怪那小子還能活呢，是不是你——”
“不是。”千緒淡然道:“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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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觀月。”千緒道:“你不是我，不會理解的。”
秦觀月本身也沒打算去理解，這些在他看來很不合理的事，放在千緒身上卻恰恰符合。
人有的時候不能把命看得太重，但也不能如此不惜命。
秦觀月沒為什麽人獻過命，便是他的身死都只是一個為數不多的自願。
他看重自己，而千緒呢，除了自己什麽都看重。
“知道了知道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如今的修為又到了何種地步？”
千緒:“不清楚，修為這東西，夠用就行。”
秦觀月:“……”
凡爾賽！！絕對是！
“要不我們兩個過兩招？”秦觀月早就心癢了，他生來好鬥，雖沒認真修煉過多久，但對修為卻有著如同樂行上尊的執念。
也是這個時候，秦觀月才猛然意識到。
原來他也蠻懷念以前和這人於崖底小院比試的日常。
如果千緒不使詐就更好了。
“魔尊大人，在下可沒這空，你要實在憋得慌，去魔域找那容九旒便好。”
秦觀月雙手交疊，小小的身子顯得有幾分滑稽，“他不過四代魔尊，怎配同我交手，整個雲霄界，我最看得上的就是你。”
千緒笑著說:“那可真巧，整個雲霄界，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
“哎喲，又口是心非了，我說您老能不能對我說點好聽的，要是你那小徒弟陪你出來，你便不是這語氣了吧？”秦觀月的話要多酸有多酸。
雖說千緒為池清隨所作之事不尚言表，也都是其力所能及的，但如此細致入微的對待一個人，還真就令他有些不適。
這人可沒對自己這般貼心過！
虧得他真心拿這人當好友，當初樂行上尊身死後他還在魔域為其立了衣冠冢。
結果呢？人家死去活來好不自在。
“阿隨是小孩子，你和他比做什麽？”千緒知道秦觀月偶爾抽抽風也正常，便這般解釋。
秦觀月簡直是心態炸裂。
他真想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還小孩？
你見過誰家小孩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還玩什麽魔裝仙的戲碼？
就池清隨那小子，以後說不定還會成為五代魔尊好吧。
“你家小孩脾氣大，我可惹不起。”秦觀月純屬實話實說。
千緒卻不樂意了，“阿隨品性純和，性格直率，你別抹黑他。”
秦觀月:“行行行，你徒弟最好最妙，你兩最好搭夥過一輩子。”
“所以你到底是來幹嘛的？要是沒事就出去，我還得休息。”
秦觀月知道這是她找的借口，樂行上尊不僅馬甲多秘密也多，便不耽擱了，問了自己想問的最後一個問題。
“那玉京子究竟是什麽人？”
秦觀月身死後才有的玉京子這號人物。
這人橫空出世，如傳言那般看不透猜不透，卻又無所不知。
秦觀月對這個人的了解，僅限於男子、斯文儒雅、無所不知。
其他便沒有了。
千緒想了想。
若是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玉京子的話。
“通透。”
秦觀月:“什麽玩意？”
千緒開始給這文盲科普，“我與玉樓主見過兩次，也承過他兩次恩情。玉樓主談吐風雅，是位高人雅士，他活得通透，看得也通透，或許是因為傳言中無所不知的能力，他的見解總是很奇妙。”
秦觀月淡淡“喔”了一聲，鼓著腮幫子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千緒揪著他額間翹起來的碎發，輕聲詢問:“你想讓他幫你尋人？”
“嗯，不過現在看來，暫時不用。”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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