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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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看著陳曉辰的神色倏忽間變化，趙從越似乎終於意識到有些地方不對。他的最終目的，只是想討陳曉辰的歡心，假若惹她生氣，那豈不是南轅北轍？
他靠近陳曉辰一步，低頭輕聲道：“我錯了，你別不高興。”
他眉眼溫順，語調裏有誘哄之意，似乎包含著無盡耐心。陳曉辰盯著他看了半晌，不得不承認周越好似乎是對的。
趙從越對她有意。
上午趙從越離開公司後，周越好把陳曉辰叫進了辦公室。這很稀奇，因為周越好自己都不怎麽待在辦公室，而她要和誰交談，向來是開組會一起交流的。
周越好擰著眉看了陳曉辰一會兒，問她：“你看出來趙從越喜歡你了嗎？”
陳曉辰揚眉，下意識想要反駁：“先問是不是，再問為什麽。‘我看沒看出來’這個問題先往後捎一捎，‘趙從越是不是喜歡我’才是需要問的吧？”
周越好肯定道：“他絕對喜歡你。”
“你為什麽這麽確定？”陳曉辰想擺出自己的論點，要說出接下來的話卻有些艱難，“我已經結婚了呀。”不論這婚姻是否蘊含了感情、又是否摻雜了水分，她必須正視且承認，自己正處於一段婚姻關系中，這點趙從越也是知道的。
“他眼裏才沒有這些道德倫常呢。”周越好嗤道，像是想起了什麽往事，“他喜歡什麽的樣子真是太明顯了，是我前段時間眼瞎沒看出來。但你真的以為他是閑著沒事兒幹才天天來我們這兒串門？”
“他不是來找你的嗎？”陳曉辰問。
“我姐去世後，我們就很少見面了。”周越好搖了搖頭，“而且，你不在的時候，他是不會來的。”
陳曉辰擰眉，她有些不知該如何對待這個話題，因著她一向覺得人與人之間相互喜歡就會表達出來，就像她的父母那樣。
周越好托著臉，似乎有些苦惱，她嘀咕道：“你之前不是說，和蘇醒塵只是偶爾吃飯的關系嗎？”
怎麽一轉眼連婚都結了。
陳曉辰覺得自己這個誠實好員工的形象似乎正在周越好心中崩塌。她糾結道：“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老板，只是……”那時，連她都還沒有適應蘇醒塵是自己的丈夫這一件事。
然而周越好並不是在意這個。
如果陳曉辰並沒有結婚，那麽男未婚、女未嫁，一方追求另一方，自然也算是一樁美談。但陳曉辰儼然已經有了家室，趙從越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周越好嘆了口氣，覺得事情逐漸變得麻煩。她拍了拍陳曉辰的肩膀，安撫她：“我不是要怪你，只是我和趙從越一起長大，他是那種喜歡什麽就一定要努力得到的人。”
趙從越可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人畜無害。
不然，一個毫無心機與手腕的公子哥，要怎麽在他自己那錯綜覆雜的世家中站穩腳跟呢？
“你要小心他些。雖然他不會害你，但他的喜歡有時會讓人困擾。”周越好認真地說，“當然，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陳曉辰微微點頭，卻還是不認為趙從越喜歡她。他們是萍水相逢，真正接觸的時間也少，有什麽契機讓感情催化呢？
然而，此刻看著趙從越這樣的眼神，陳曉辰總算意識到，他對自己的情意已經超出了朋友間的界限。
陳曉辰感覺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實在不習慣趙從越這樣親昵的語調，更何況，她深知一個道理：判斷一個人如何，不應看他此時對你多好，而要看他對弱勢於他的人的態度。
愛意總會消減，而他如何對待一個弱勢者，就是他在愛意與好感褪去後，對你的底線。
趙從越的底線肉眼可見地並不高。
如周越好所說，被這樣的人喜歡上，是一件麻煩的事。
陳曉辰一時有些進退兩難，她不願再和趙從越多交流，但又怕自己一走了之後，金娜如的家庭就會迎來災禍。
陳曉辰固然不喜歡金娜如，卻不代表願意看到她這樣失去尊嚴地討饒。同為人類、同為女性，看到一方墜入深淵時，第一反應怎會是覺得快慰呢？
她深吸一口氣，耐心地叫了一聲趙從越的名字。
趙從越點頭應她：“你說，我在聽。”
“我原諒她了，就這樣吧，你不要再去傷害他們。”陳曉辰剛才說了那麽許多，趙從越也沒有聽進去。“弱肉強食”的觀念已經在他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陳曉辰沒有能力也沒有耐心試圖去改變這樣一個人的三觀。她只能簡單地讓事情有個結局。
以後還是建議周越好弄個門禁制度，限制非公司內部人員進入吧，陳曉辰想，她覺得辰星公司和旭升集團在這方面都做得還不錯。
趙從越看陳曉辰說話間已經沒了方才那樣激動、不讚同的語氣，也喜笑顏開，但他看了一旁如鵪鶉般不敢說話的金娜如一眼，驕矜道：“我聽你的，但我的錢也不樂意投給他們。”他全然不知陳曉辰已經打算慢慢疏遠自己了。
“這是你的錢、你家的公司，當然由你決定。”陳曉辰覺得自己算是控制住了局勢，她松了口氣，看著即將完全變黑的天色，打算告辭，“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趙從越自然地圈住她的手腕，彎著唇笑道：“我送你吧，現在太晚了。”
陳曉辰回頭想拒絕，卻覺得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微微收力，讓她掙脫不開。趙從越微微笑著，不容拒絕地說：“我已經聽了你的，那作為交換，你也稍微聽聽我的吧？”
晚風吹過，涼嗖嗖的，令陳曉辰打了個寒戰。此刻的感覺就如同青色的巨蟒吐著信子順著人的肢體纏繞上來，形成一種包圍緊絞的狩獵姿態，令陳曉辰很不舒服。
蘇醒塵也曾以同樣的行為挽留過她，但他的手總是是松松地環著她的手腕，一但陳曉辰有想要拒絕的意思，他就會放手。
陳曉辰皺著眉，想再拒絕他一次。然而趙從越笑道：“如果我是蘇醒塵，就會親自來接你上下班。”
“你現在的狀況並不安全吧？據我所知有些恨你的人可不少。”趙從越越過陳曉辰，望向路邊的一輛車，裏頭分明坐著人，車也沒有熄火，但已經在原地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是他不認識的車，但他卻不陌生。
趙從越松開陳曉辰的手腕，像是在講什麽民間趣聞似的幽幽道：“你有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嗎？有個女孩兒自己走夜路回家。她的身後有輛車一直緩慢地開著，起初她覺得這車是禮讓行人，還很好心地又往旁邊讓了讓。但過了一段時間，她就覺得不對勁。因為這條路並不算窄，那車為什麽甘願跟在她的身後呢？”
“但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些為時過晚。女孩走的道路越來越窄，而那輛車逐漸加快了速度，與她並齊。那輛車把她往墻角逼，讓她不前不後地無路可逃，然後打開車門，將人拉進車裏。”
“再也沒人見過那個女孩。”
陳曉辰被趙從越的眼神嚇到，她順著他的目光猛地向背後看去，那輛路邊的車已經在他們的目光下慢慢地開走了。
“我送你吧。”趙從越看著陳曉辰驚疑不定的神色，滿意道，“我總不會害你，你說對嗎？”
……
蘇醒塵和胡嬌、許坤坐在花園邊，相對無言。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望著路口，在等著什麽似的。
“好餓啊——我們真的不能先吃點什麽嗎？”許坤是其中最不專心的一個，他卸力一般靠在椅背上哀嚎。
“閉嘴。”其餘兩人則異口同聲，許坤頗委屈地又喝了一口水。
胡嬌與蘇醒塵對視一眼，問他：“辰辰這麽晚回來真的沒事嗎？”
蘇醒塵看了眼手機，上面難得地清凈，沒有什麽未讀消息閃爍，他點了點頭：“嗯。”
路口被車燈照亮，蘇醒塵率先站了起來，盯著那輛不算陌生的車皺眉。
“是陳曉辰嗎？我記得她說坐公交回來呢？”胡嬌揚眉。
那車在路邊停好，一個穿著西裝的漂亮男人從駕駛座上下來，慢慢走到副駕駛座，為裏面的人打開車門。
他習慣性地伸出一只手想要扶人下車，然而裏頭的女人卻略過了他，只是微微躬了躬身從車裏下來。男人也不覺得尷尬，悠然自得地放下了手。
那女人的臉在昏黃的路燈照耀下顯得嫻雅而美麗，兩人站在一塊，也算得上郎才女貌。胡嬌認出這是陳曉辰，不禁挑挑眉毛，轉頭觀察蘇醒塵的神色。後者面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呼吸似乎窒住了。
陳曉辰在走向家門的時候，又被那男人抓住了手腕。男人溫柔地笑了笑，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而後不容拒絕地回了車上。
胡嬌隱約聽見他在離開前還說：“明天見。”
陳曉辰皺著眉頭看手上的那個精致小盒子，似乎扔也不是、拿著也不是。等她進了家的大門，看到花園涼亭那三個人時，才驚訝道：“你們怎麽在這？”
蘇醒塵還站在原地，他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胡嬌就替他回答了：“等你吃飯！”
她一下從座位上蹦了起來，撲向陳曉辰就開始捏她的臉：“好你個陳曉辰！就這麽對待遠道而來的客人，吃個飯還要人家等你——”
陳曉辰驚訝道：“誒！不是讓你們先吃嘛，不要等我呀。”
“你說了不算，我就要和你一起吃。”胡嬌勾搭著陳曉辰就往屋裏走，“快點快點，我要餓壞了！”
剛才嚷著餓的許坤卻沒有立刻起身，他偏頭觀察蘇醒塵的神色，忽然就明白了，這人自從回家以來那反常的沈默到底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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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陳曉辰的神色倏忽間變化，趙從越似乎終於意識到有些地方不對。他的最終目的，只是想討陳曉辰的歡心，假若惹她生氣，那豈不是南轅北轍？
他靠近陳曉辰一步，低頭輕聲道：“我錯了，你別不高興。”
他眉眼溫順，語調裏有誘哄之意，似乎包含著無盡耐心。陳曉辰盯著他看了半晌，不得不承認周越好似乎是對的。
趙從越對她有意。
上午趙從越離開公司後，周越好把陳曉辰叫進了辦公室。這很稀奇，因為周越好自己都不怎麽待在辦公室，而她要和誰交談，向來是開組會一起交流的。
周越好擰著眉看了陳曉辰一會兒，問她：“你看出來趙從越喜歡你了嗎？”
陳曉辰揚眉，下意識想要反駁：“先問是不是，再問為什麽。‘我看沒看出來’這個問題先往後捎一捎，‘趙從越是不是喜歡我’才是需要問的吧？”
周越好肯定道：“他絕對喜歡你。”
“你為什麽這麽確定？”陳曉辰想擺出自己的論點，要說出接下來的話卻有些艱難，“我已經結婚了呀。”不論這婚姻是否蘊含了感情、又是否摻雜了水分，她必須正視且承認，自己正處於一段婚姻關系中，這點趙從越也是知道的。
“他眼裏才沒有這些道德倫常呢。”周越好嗤道，像是想起了什麽往事，“他喜歡什麽的樣子真是太明顯了，是我前段時間眼瞎沒看出來。但你真的以為他是閑著沒事兒幹才天天來我們這兒串門？”
“他不是來找你的嗎？”陳曉辰問。
“我姐去世後，我們就很少見面了。”周越好搖了搖頭，“而且，你不在的時候，他是不會來的。”
陳曉辰擰眉，她有些不知該如何對待這個話題，因著她一向覺得人與人之間相互喜歡就會表達出來，就像她的父母那樣。
周越好托著臉，似乎有些苦惱，她嘀咕道：“你之前不是說，和蘇醒塵只是偶爾吃飯的關系嗎？”
怎麽一轉眼連婚都結了。
陳曉辰覺得自己這個誠實好員工的形象似乎正在周越好心中崩塌。她糾結道：“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老板，只是……”那時，連她都還沒有適應蘇醒塵是自己的丈夫這一件事。
然而周越好並不是在意這個。
如果陳曉辰並沒有結婚，那麽男未婚、女未嫁，一方追求另一方，自然也算是一樁美談。但陳曉辰儼然已經有了家室，趙從越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周越好嘆了口氣，覺得事情逐漸變得麻煩。她拍了拍陳曉辰的肩膀，安撫她：“我不是要怪你，只是我和趙從越一起長大，他是那種喜歡什麽就一定要努力得到的人。”
趙從越可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人畜無害。
不然，一個毫無心機與手腕的公子哥，要怎麽在他自己那錯綜覆雜的世家中站穩腳跟呢？
“你要小心他些。雖然他不會害你，但他的喜歡有時會讓人困擾。”周越好認真地說，“當然，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陳曉辰微微點頭，卻還是不認為趙從越喜歡她。他們是萍水相逢，真正接觸的時間也少，有什麽契機讓感情催化呢？
然而，此刻看著趙從越這樣的眼神，陳曉辰總算意識到，他對自己的情意已經超出了朋友間的界限。
陳曉辰感覺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實在不習慣趙從越這樣親昵的語調，更何況，她深知一個道理：判斷一個人如何，不應看他此時對你多好，而要看他對弱勢於他的人的態度。
愛意總會消減，而他如何對待一個弱勢者，就是他在愛意與好感褪去後，對你的底線。
趙從越的底線肉眼可見地並不高。
如周越好所說，被這樣的人喜歡上，是一件麻煩的事。
陳曉辰一時有些進退兩難，她不願再和趙從越多交流，但又怕自己一走了之後，金娜如的家庭就會迎來災禍。
陳曉辰固然不喜歡金娜如，卻不代表願意看到她這樣失去尊嚴地討饒。同為人類、同為女性，看到一方墜入深淵時，第一反應怎會是覺得快慰呢？
她深吸一口氣，耐心地叫了一聲趙從越的名字。
趙從越點頭應她：“你說，我在聽。”
“我原諒她了，就這樣吧，你不要再去傷害他們。”陳曉辰剛才說了那麽許多，趙從越也沒有聽進去。“弱肉強食”的觀念已經在他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陳曉辰沒有能力也沒有耐心試圖去改變這樣一個人的三觀。她只能簡單地讓事情有個結局。
以後還是建議周越好弄個門禁制度，限制非公司內部人員進入吧，陳曉辰想，她覺得辰星公司和旭升集團在這方面都做得還不錯。
趙從越看陳曉辰說話間已經沒了方才那樣激動、不讚同的語氣，也喜笑顏開，但他看了一旁如鵪鶉般不敢說話的金娜如一眼，驕矜道：“我聽你的，但我的錢也不樂意投給他們。”他全然不知陳曉辰已經打算慢慢疏遠自己了。
“這是你的錢、你家的公司，當然由你決定。”陳曉辰覺得自己算是控制住了局勢，她松了口氣，看著即將完全變黑的天色，打算告辭，“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趙從越自然地圈住她的手腕，彎著唇笑道：“我送你吧，現在太晚了。”
陳曉辰回頭想拒絕，卻覺得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微微收力，讓她掙脫不開。趙從越微微笑著，不容拒絕地說：“我已經聽了你的，那作為交換，你也稍微聽聽我的吧？”
晚風吹過，涼嗖嗖的，令陳曉辰打了個寒戰。此刻的感覺就如同青色的巨蟒吐著信子順著人的肢體纏繞上來，形成一種包圍緊絞的狩獵姿態，令陳曉辰很不舒服。
蘇醒塵也曾以同樣的行為挽留過她，但他的手總是是松松地環著她的手腕，一但陳曉辰有想要拒絕的意思，他就會放手。
陳曉辰皺著眉，想再拒絕他一次。然而趙從越笑道：“如果我是蘇醒塵，就會親自來接你上下班。”
“你現在的狀況並不安全吧？據我所知有些恨你的人可不少。”趙從越越過陳曉辰，望向路邊的一輛車，裏頭分明坐著人，車也沒有熄火，但已經在原地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是他不認識的車，但他卻不陌生。
趙從越松開陳曉辰的手腕，像是在講什麽民間趣聞似的幽幽道：“你有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嗎？有個女孩兒自己走夜路回家。她的身後有輛車一直緩慢地開著，起初她覺得這車是禮讓行人，還很好心地又往旁邊讓了讓。但過了一段時間，她就覺得不對勁。因為這條路並不算窄，那車為什麽甘願跟在她的身後呢？”
“但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些為時過晚。女孩走的道路越來越窄，而那輛車逐漸加快了速度，與她並齊。那輛車把她往墻角逼，讓她不前不後地無路可逃，然後打開車門，將人拉進車裏。”
“再也沒人見過那個女孩。”
陳曉辰被趙從越的眼神嚇到，她順著他的目光猛地向背後看去，那輛路邊的車已經在他們的目光下慢慢地開走了。
“我送你吧。”趙從越看著陳曉辰驚疑不定的神色，滿意道，“我總不會害你，你說對嗎？”
……
蘇醒塵和胡嬌、許坤坐在花園邊，相對無言。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望著路口，在等著什麽似的。
“好餓啊——我們真的不能先吃點什麽嗎？”許坤是其中最不專心的一個，他卸力一般靠在椅背上哀嚎。
“閉嘴。”其餘兩人則異口同聲，許坤頗委屈地又喝了一口水。
胡嬌與蘇醒塵對視一眼，問他：“辰辰這麽晚回來真的沒事嗎？”
蘇醒塵看了眼手機，上面難得地清凈，沒有什麽未讀消息閃爍，他點了點頭：“嗯。”
路口被車燈照亮，蘇醒塵率先站了起來，盯著那輛不算陌生的車皺眉。
“是陳曉辰嗎？我記得她說坐公交回來呢？”胡嬌揚眉。
那車在路邊停好，一個穿著西裝的漂亮男人從駕駛座上下來，慢慢走到副駕駛座，為裏面的人打開車門。
他習慣性地伸出一只手想要扶人下車，然而裏頭的女人卻略過了他，只是微微躬了躬身從車裏下來。男人也不覺得尷尬，悠然自得地放下了手。
那女人的臉在昏黃的路燈照耀下顯得嫻雅而美麗，兩人站在一塊，也算得上郎才女貌。胡嬌認出這是陳曉辰，不禁挑挑眉毛，轉頭觀察蘇醒塵的神色。後者面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呼吸似乎窒住了。
陳曉辰在走向家門的時候，又被那男人抓住了手腕。男人溫柔地笑了笑，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而後不容拒絕地回了車上。
胡嬌隱約聽見他在離開前還說：“明天見。”
陳曉辰皺著眉頭看手上的那個精致小盒子，似乎扔也不是、拿著也不是。等她進了家的大門，看到花園涼亭那三個人時，才驚訝道：“你們怎麽在這？”
蘇醒塵還站在原地，他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胡嬌就替他回答了：“等你吃飯！”
她一下從座位上蹦了起來，撲向陳曉辰就開始捏她的臉：“好你個陳曉辰！就這麽對待遠道而來的客人，吃個飯還要人家等你——”
陳曉辰驚訝道：“誒！不是讓你們先吃嘛，不要等我呀。”
“你說了不算，我就要和你一起吃。”胡嬌勾搭著陳曉辰就往屋裏走，“快點快點，我要餓壞了！”
剛才嚷著餓的許坤卻沒有立刻起身，他偏頭觀察蘇醒塵的神色，忽然就明白了，這人自從回家以來那反常的沈默到底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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