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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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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姜江聽見姜琳的話頓時楞住,吳姨也急忙收回自己的眼淚。

“你沒……你沒殺他?”

“沒有,你想什麽呢。”姜琳討厭這種被懷疑的感覺,她看向趙語止,希望她作為“始作俑者”能為自己解釋一番。

“你確實沒有動手殺害陳達。你做的事是暗示高章以及我們所有人,讓我們覺得陳達覬覦姜家的財產很久,而自己的母親被他蒙蔽,幾乎要把你父親留下的遺產都給他。而與此同時,你告訴高章,你與陳達的矛盾不斷,陳達擔心你壞了他的好事。而在這個暴風雨夜,陳達為了財產——終於對你痛下殺手。”

客廳裏頓時充滿了迷惑的氣息。

“死的人不是陳達嗎?”孫晴舉手提問。

“沒錯,陳達死於刀傷。而姜琳原本想做的,是要栽贓陳達想要殺了自己,讓母親認清陳達的真面目。”

姜琳補充:“別用栽贓這個詞,我是為了匡扶正義。”

“這也就是我最開始覺得你奇怪的地方,”趙語止輕咳一聲,繼續說,“你和陳達的矛盾很大,可你對他的厭惡溢於言表,如果你想害他,這樣的表現會讓你出於更危險的境地。”

“所以,我去了你常待的會客室,然後在會客室裏發現了這個。”趙語止不知從什麽地方拿出一個藥瓶,她搖了搖藥瓶,嘩啦一聲顯示裏面還剩有一些藥片,“你還真是大膽,就不怕一不小心真把自己弄沒了。”

“呸呸呸!”姜江聽見這句話反應很大,她站起來走到姜琳身邊,又鉆進孫晴和姜琳之間的空隙一屁股坐下,“琳琳,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姜江拉著姜琳的手,緊緊攥著。

“你什麽時候去的會客室?”姜琳扭頭盯著趙語止。

趙語止微微一笑:“就在剛剛,我和高章一起去的那裏。他是我的證人。”

高章禮貌一笑。

“真是充滿了浪漫主義情懷的做法。”趙語止發表完對姜琳的評論,又摸出來一袋東西。

姜琳定睛一看,那透明小袋裏裝著一個鑰匙扣。

“你的?怎麽在你那裏?”

“確實是我的。”趙語止看了看鑰匙扣上缺少的一角,笑了。

“這是我在會客室的桌子上發現的,不知道姜琳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我沒什麽看法。”姜琳漲紅了臉,“趙語止,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檢查過會客室的每個角落了。”

“嗯。”趙語止點點頭,看向吳麗,“吳姨,你見過這個鑰匙扣嗎?”

“我?我沒——”

“你見過。”趙語止收起微笑,嚴肅地說,“而且,你不僅見過,還把它放進過你自己的口袋裏。只是得知這東西並不值錢後,你又將它放回會客室。”

“你這小姑娘別血口噴人!”吳麗連連否認。

“你不願承認也沒關系,這也不是什麽大事。”趙語止把鑰匙扣扔在桌子上,“反正我也不想要了。但是有件更重要的事,我們希望姜阿姨能夠知道。”

“什麽事?”

“您熱愛藝術,喜歡收藏各種畫作,這個愛好您保持了多年,只可惜家中沒有人與您愛好相同,您對藝術的滿腔熱情無法訴說。”趙語止十分感慨。

姜江還沒從趙語止奇怪的腔調裏品出味,又聽趙語止接著說道——

“您不知道,就在這棟房子裏,有一個人的愛好與您十分相似。”

姜江下意識看向高章。

“所以,您收藏的畫作都成了贗品。”

“什麽?”姜江直接站起來,“這不可能,我都是專門請人鑒定過的。”

“這自然可能,只要家中有賊,畢竟家賊難防。他們偷了那麽多東西,我想,有些來不及倒賣掉的,一定就被他們藏在外面某處住宅裏,稍微一查便知。”趙語止伸出手指在空中畫了幾筆,然後手指向了老劉和吳姨兩人。

“老劉!”姜江瞪著雙眼看向老劉。

劉成功已經在一旁拿著紙巾擦額頭上的冷汗:“姜姐,姜姐你要相信我啊,我沒殺陳達。”

吳麗急忙點頭:“對啊,姜姐,我們絕對不會幹殺人這種勾當。”

“你的意思是你們真的偷畫了?”姜江覺得難以置信。

“不只有畫,之前姜琳摔壞的那些古董其實早就被換成了贗品。不過,往好處想,他們反而保住了那些古董。”高章適時補充。

姜江不敢置信地看向已經在姜家待了十幾年的老劉,又看向吳麗,姜江自以為自己這幾年來對他們不薄,沒想到他們竟會背叛她。

老劉和吳麗死死低著頭,恨不得假裝自己已經消失。

“急什麽,我還沒說完呢。”趙語止抱臂,她話音一轉,又看向姜江,“姜阿姨,您今日真正要擔心的不僅是那些古董,更是您的女兒姜琳。古董可以追回,可您的女兒確確實實度過了驚險的一天。您不該將如此重要的事瞞著她,你想要保護她,卻差點讓她喪了命。”

姜江慢慢轉頭看向趙語止,她的目光在詢問這話的意思。

“趙語止,我又不可能真的吞藥自殺,我就是想偽裝成陳達要殺我的假象,我很惜命的。”姜琳提醒道。

趙語止笑了笑,沒急著說話,先是將一份報紙攤開放在桌子上,然後才開口道:“我在陳達的臥室裏發現了這份報紙。這份報紙與姜琳之前在玄關處拿來的報紙一樣,都清楚地報道了陳達曾經犯下的罪行。”

她盯著已經變了臉色的姜江:“姜阿姨,這份報紙,原本是你的,對吧?”

“什麽意思?姜阿姨的報紙被陳達拿走了?”孫晴震驚地望向姜江。

姜江沒有回答,她臉色蒼白地看著趙語止,緊閉嘴唇。

趙語止並不在意對方的態度,說出自己的疑惑:“若說你念舊情,可你卻絲毫不知道曾經的好友也就是孫晴的母親已經去世。若說你不念舊情,你卻對曾經的好友陳達如此好,你明知他召集曾經的老友是為了給他的項目投錢,卻還是願意幫她。我一直沒有想通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直到我想起孫晴的那個文件袋。”

她轉頭看著孫晴,孫晴仍然不解。

“那個文件袋裏有什麽?”聽故事聽到一半心癢難耐的吳姨終於擡頭開口提問。

姜江瞥了眼吳姨。

趙語止笑了,看著姜江:“那裏只是姜江在十多年前與孫晴母親的通信。雖說只掃了幾眼,但我記得清楚地記得,其中一封信裏,你一直都在向孫晴的母親警告某一個人品行惡劣不能相信。可你沒有寫明這人的名字,全篇只用了一個’他’字。信件是雙方的溝通,你單用一個’他’字,說明在這之前孫晴母親向你寄去的信中寫明了你們所討論之人是誰,你知道,她會很清楚你所寫的這個‘他’是指誰。”

她看著姜江,眼神中閃過敏銳的光:“他不值得信任,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這是十二年前你親口提醒孫晴母親的話。怎麽過了十二年,你反而忘了此事,開始相信起陳達?”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姜江笑了出來。

“趙語止,你還是像從前讀高中時那麽聰明。”在姜琳驚訝的目光下,姜江終於坦白,“我之所以讓陳達住在這裏,是為了收集他的的罪證。我恨他只蹲了三年的監獄!還是因著經濟犯罪!他根本沒有為當年他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可你沒想到陳達早已發現了你的目的。之前姜琳見過陳達亂翻你們書房的東西,他或許就是在那時候看到了你書房中放著關於他的報紙。”趙語止輕嘆一句,又看向坐在一旁的高章和老劉,“之前高章和老劉一起去二樓看電閘的情況,他們還沒有告訴你們到底為什麽沒能修好二樓的電閘吧。”

老劉所做之事剛被趙語止揭露,在姜江的註視下,他沒敢開口,恨不得立刻找個洞鉆進去。

還是高章開口簡單解釋:“這棟房子的電閘被人蓄意砸壞,這棟房子裏所有電器和監控全部失效。”

姜琳迅速反應過來:“所以是兇手破壞了電閘!在監控失效之後進入陳達的房間殺了他!”

“那麽在斷電時,誰沒有不在場證明?”孫晴問。

高章仔細分析:“當時我和趙語止在三樓,但沒人能為我們作證。老劉獨自在房子外面,姜姨和姜琳都在二樓,只有孫晴和吳姨能夠互相作證她們停電時正在一樓廚房。”

趙語止點頭,感謝他的補充,繼續看向姜江:“我們當中有五人都沒有絕對不在場證明,範圍太過廣泛。不如我們換個角度思考到底是誰能順利破壞電閘。在這棟房子裏,了解這棟房子的構造,熟悉電閘位置的人,除了管家老劉,還有——”

“夠了!”姜琳大聲打斷趙語止,她站起來擋住姜江,“我媽媽看到蟲子都不忍心殺死,怎麽可能殺人!”

趙語止疑惑地看著她:“姜琳,我可沒說殺害陳達的兇手是姜阿姨。”

她輕輕嘆息一聲。

“我只是有些感慨。姜阿姨,您的房子裏還真是聚集了各種各樣的人。有想給自己下藥偽裝自殺的大小姐,有收留騙子只為收集他的罪行的主人,有玩完冒險刺激的偷竊游戲再把贗品還回去的廚師,有暴雨夜死在臥室的住客,還有喜歡偷走古董卻被住客發現的管家……”

趙語止瞥了眼高章。

“除了這些,還有福爾摩斯,華生,以及歸來的覆仇者。”高章搶先做出關鍵性總結。

趙語止聽見這話,微微一笑,沒再說什麽。

於是,眾人的討論聲都一起停下來,姜琳甚至抽空還伸出手指算數。

“你們倆誰是福爾摩斯,誰是華生?”姜琳問道。

“這不重要。”趙語止看向孫晴,眼神沈靜:“孫晴,歸來的覆仇者,你還有什麽話想說?”

眾人頓時楞住。

孫晴吞了吞口水,她想拿起桌上的水杯,可手一直顫抖。水從杯子裏濺出來打濕了她的褲子,她沒有喝這杯水。

“趙語止,”孫晴笑了,她嘆了嘆氣,放下水杯,沒有接過吳麗遞過來的衛生紙,“你覺得我殺了陳達?你憑什麽這麽說。”

趙語止沒有回答,反而是高章看向她:“你的破綻太多了。”

見高章開口,趙語止擡手,示意他繼續往下說。她緩緩坐回沙發,歇一歇嗓子。

高章開口說出他的推理:“你設計了很不錯的不在場證明,又作為發現受害人的目擊證人,很容易脫離我們的重點調查範圍。”

孫晴否認他的指控:“電閘壞時我正在一樓廚房,吳姨當時和我在一起。”

“對啊對啊。”吳姨趕緊點頭,“我可以給她作證。”

高章笑了:“誰說一定是斷電那一刻破壞的電閘呢,你完全可以設計一定的延時裝置,保證重物擊打到電閘開關時你在別的地方,正好可以被你設成不在場證明。當然,這只是猜想之一。”

趙語止聽了高章的話,繼續說道:“兇案剛發生時,我的第一反應是這裏的常客殺了陳達,因為並不是這裏的每個人都熟悉房子的構造,熟悉生活在這裏的人的習慣。可我實在不理解這位兇手為何要在這一天動手。明明房子裏比平時多出來好幾個人,兇手被發現的可能性也會增加,你說,可她為什麽要挑這一天動手呢?”

“因為她只有今天這個機會。”高章回答了她的問題,“無論如何,就算這個機會再難,她也要把握住。”

趙語止點頭,佩服地看他一眼。

“最開始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孫晴的行為,”趙語止指指桌上的咖啡杯,“一個率先想到暴風雪山莊模式的推理小說迷,一個害怕被兇手殺害而不願單獨行動的人,卻願意喝嫌疑人遞過來的咖啡。除非,你知道兇手不是他們。”

“當然,我是說我們每個人都是嫌疑人。”趙語止補充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孫晴前面桌子上放著的咖啡杯,裏面空空如也,她早已喝完這杯咖啡。

“你憑這一點就覺得我是兇手?”孫晴抱著胳膊凝視趙語止,她此時鎮定下來,“這就是你推理出的結果?這些只是你們的猜想,如果電閘是被延時裝置破壞,那麽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殺了陳達。更何況我並不是這裏最想殺死陳達的人。”

“孫晴說的很有道理。”姜琳在一旁配合。

“這句話確實有道理,拋開斷電時每個人的不在場證明,僅從作案動機上來看,姜琳可能為了遺產而殺陳達,姜江可能為了給老友覆仇而殺陳達,老劉和吳姨的偷竊行跡可能被陳達撞見,他們也會想殺了他。”趙語止重新坐回沙發,任由自己陷進去。

她繼續說道:“但你們忘了嗎?孫晴母親十多年前與姜江的信中詢問過陳達的為人。她為何會在那個時候問陳達的事?”

眾人楞住。

對啊,為什麽?他們曾經是發小,應該了解年幼的彼此。但孫晴的母親卻在十二年前特意寫信向姜江詢問陳達的為人,那時距離他們一起度過的年少歲月已經過了許多年。她之所以這麽問,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一年她又與陳達重逢。

趙語止看向孫晴:“你說過,你在吃完晚飯後去找姜江阿姨聊天。你們討論的話題不是曾經姜江幼年與好友度過的時光,而是陳達,對吧。陳達當年是一名老師,而孫晴母親的通信中又出現了他的名字。我想,你們之間,一定產生了某種關聯。你是陳達的學生?”

最後這句話是疑問。

孫晴臉色一變。

趙語止見到她的臉色,輕輕嘆息。

一旁的高章看向吳姨,開始了他的猜測:“你當時與孫晴一起去二樓找陳達,當時房間的門是關的還是開的?”

“應該是……”吳姨有些猶豫,“是關著的,或者有門縫?我不太確定。”

“打開門後,陳達就躺在地上。”

“對。”這點吳姨可以確定,“當時他已經死了。”

高章卻沒有同意這個說法:“你看見他背上的刀了?

“這——”吳姨陷入回憶,“應該吧……反正他倒在地上,已經死了。”

“還是說,”高章提出了另一個可能,“受害人只是因為醉酒倒在地上。是孫晴大叫一聲死人了,你才會認為房間中的人已經死亡。”

什麽意思?吳姨疑惑地看著他。

這次,不等吳姨回答,孫晴的聲音響起。

“他不配被稱為受害人。”她冷笑一聲說,“當時他不是醉酒倒在地上,而是已經被我餵了過量的安眠藥。”

此話一出,語驚四座。

“小晴,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姜江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孫晴的表情很平靜:“所以,哪怕我不捅那一刀,他也會死。”

她承認是她殺了陳達。

幾個人瞪大了雙眼看著孫晴。

“那把刀從何而來?”高章乘勝追擊。

“今晚煮夜宵時,我趁著吳姨去三樓找姜琳,悄悄去二樓給陳達送了一杯解酒水,裏面摻了過量的安眠藥。送那杯水的時候,我看到他房間中的這把刀。”孫晴慢慢敘述今晚不為人所知的事。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計劃要殺他?”

孫晴頓了頓:“從我來到這裏後,姜阿姨告訴我,她收集罪證的計劃恐怕被陳達發現開始。”

姜江呆了一下,身體忍不住顫抖:“小晴……”她已經完全說不出話。

“我今天來的時間比較早,在會客室發現了放在那裏的安眠藥,偷拿了一部分。”

聽到這裏,姜琳迅速抓起桌上的藥瓶“嘩啦”一聲倒出藥片,裏面果然少了許多。

趙語止盯著孫晴:“你為何不將安眠藥連帶瓶子全部偷走?那樣豈不是更方便。”

孫晴笑了:“如果那瓶藥不見了,我怕會有人四處找。我不想被人發現。”

說到這裏,她緩慢看向吳姨:“我和吳姨一起去二樓找陳達時,他已經因為過量的安眠藥昏倒在地。只是我恨他!所以趁吳姨跑去叫其他人的時候,拿刀捅了他。當時太暗了,吳姨才會下意識以為陳達早就被人捅了一刀。”

“趙語止,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他曾經的學生。他那些年做老師時一直體罰虐待學生,讓學生致殘,並迫使多名學生自殺。他甚至在我媽媽面前裝成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欺騙她的感情。成功騙了我媽媽後,陳達暴露本性,每天都會喝醉酒,每次喝醉後都會打我媽媽,有一次打破了媽媽的脾臟,讓我媽媽落下病根。後來因為牽扯進詐騙公司的經濟犯罪中,他坐了牢,但很快又出獄,結婚生子有了新生活,他沒有因為當年的事受到任何懲罰。三個月前,我媽媽去世,他竟然有臉去葬禮。”

她攥緊拳頭:“你知道他在葬禮那天對我說什麽嗎?”

陳達在孫晴母親葬禮那天找到孫晴,先是對她品頭論足,又接著侮辱了她的母親。

孫晴咬緊牙關:“他笑著說,我沒想到你媽媽現在才死,當年她跪在地上求饒的模樣,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懦弱成那樣,她早就該死了。”

“他說,”孫晴說到這裏,已經有些喘不開氣,“前天你不在醫院,應該不知道我去見了你媽媽一面,還跟她說了幾句話。她這次倒死的挺快,怎麽樣,我給你減輕了負擔吧。”

她實在忍不住從眼裏湧出來的淚水:“可就是這樣的人,還能結婚生了孩子,如果不是他後面投資失敗破產後離婚,相信他和他的家人能過的很好吧。”

“可我和我的家人呢……”

說到這裏,她死死咬著牙關,不再說話。

“因為他所做的這些事,原來是這樣。”趙語止輕喃,若有所思。

姜江輕擁著孫晴:“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沒再說下去,她已經淚流滿面。

“這種人渣就是該死,小晴,你殺了他也是為民除害。”姜琳聽完孫晴說這些話幾乎要氣炸了,“趙語止,你說,對付這種人渣難道還需要用多麽文雅的辦法。這種人死不足惜!”

趙語止早預料到陳達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是親耳聽到孫晴說這些,心裏又覺得悲哀。

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只有孫晴的哭泣聲敲打著他們的心。

過了一會兒,孫晴漸漸平覆下來,她紅著眼看趙語止:“你可能覺得很難理解。我殺了他之後,有那麽一瞬間確實覺得暢快。可是絕望,剩下的只有絕望而已。我覺得不公平,為什麽我和我媽媽的人生要遇到這種人,遇見這種事情。”

她擦幹眼淚:“我願意為此付出代價,等到天亮,我會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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