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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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許諾驚愕地看向葉語冰：“那不是真的。當時我為了拿回手機，用對方手機向我媽媽發的報備照片。”
葉語冰萬念俱灰，回憶起那段渾渾噩噩的時間：“你回家後那陣子我整個人非常憔悴，經常性頭疼。後來疼的只想撞墻，家裏人帶我去醫院檢查。還以為是熬夜導致的問題，結果發現罹患腦癌。”
那段時間，要問他是什麽感受，只有一個，癌癥來得太快了，時間太快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包括他自己。
“之所以沒有回覆你，大概，你聯系我的時候我已經神志不清，處於無法自理的狀態。”
“原來是那一天，竟然是那一天。”許諾喃喃自語，葉語冰的話連接起許諾的回憶。
在她遭受到巨大打擊的時候，父母遠離自己，愛人不再身邊，於是一時想不通走了岔路。
真相兜頭而來，竟是陰差陽錯。
許諾控制不住地顫抖著身體，跌坐在地上，葉語冰忙抱住她：“諾諾，那個男人現在在哪裏，我不會放過他。”
姜禾聽得悵然神傷，不懂老天爺為什麽要為難這一對有情人。
姜禾想起葬禮當天許諾蓋棺前的異常。
站在許諾的角度，她當時看見傷害自己的周正參加葬禮才如此情緒激動。
許諾的母親忽然站起來，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扇了自己的丈夫一巴掌。
“是你毀了這個家，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女兒。”許諾母親變得異常平靜，“這一巴掌根本不夠，該死的是你這個不稱職的丈夫，不合格的父親！”
許諾的父親無言以對，埋頭不敢看自己的妻子。
將一切全盤托出的許諾看起來很輕松，最後她帶著葉語冰給母親磕了三個響頭，在謝棠的安排下離開。
剩下的事情，他們外人插不了手，但姜禾明白，阿姨已經有了決斷。
現在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由姜禾親自處理，電梯裏謝棠問她：“你那烏龜到底用來做什麽的？”
姜禾剛想開口，電梯門打瞬間，門外飄來一個白影，她大罵：“西八啊，嚇死人了，你站電梯門口幹嗎！”
長發白衣女鬼小月擡起頭來，幽幽道：“你要的東西我拿到了。”
姜禾摸著自己的心口，嚇了一跳。她伸手去拿，看見謝棠也在的小月一眨眼就飄到墻角去躲著。
“姜禾，你讓他離我遠一點。”小月搖搖地指著謝棠。
“你去外面等我。”姜禾支走謝棠。
她跟小月提醒：“我的好姐妹，下次找我不要站在電梯門口，你差點嚇死我你知不知道？”
美麗女鬼小月羞赧地說：“不好意思啊，我看電影裏就這樣演的。”將周正的頭發交給姜禾。
“電影裏這樣做的是壞人，而你是一個好鬼。”姜禾問，“沒人看見你吧？”
小月搖頭：“沒有。就是我拔他頭發時他被我弄醒了。我告訴他別害怕，我只是要點頭發而已，結果這人‘啊啊’叫得更厲害。”
“謝啦。明天抽空把酬金燒給你，你先回去吧。”姜禾聽得哭笑不得，不是所有人做鬼都業務熟練。
“還有哦。”小月神秘兮兮跟姜禾告狀，“剛才我來的時候，那樓梯間有個男的鬼鬼祟祟地偷看我好幾次，不像是個好鬼。”
“是不是個穿藍色長褲的？”姜禾忽然想起來，第一次來許諾家時晃眼而過的影子。
當時她太生氣，以為只是個游魂，她更沒有主動幹涉別人因果的習慣，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你先別走，跟我們一起看看這鬼什麽情況。”姜禾叫來謝棠，吩咐他：“這棟樓裏還有一個男鬼賊頭賊腦的，你帶著東西坐電梯從上面走樓梯下來，我跟小月從下面走樓梯上去，把他給堵住。”
謝棠瞬間反應過來知道她的意思，點頭同意：“那你們小心點，註意安全。”
姜禾帶著小月從消防通道上去，姜禾解下手上外婆祖輩傳下來的手串，一個個將珠子拆下來，握在手裏。
“小月你能不能別趴我背上，就正常走行不行？你這樣讓我後背發麻，感覺怪怪的。”姜禾吐槽好友。
“對不起哈哈哈，我習慣了。”小月笑著從姜禾背上下來，同她一起檢查樓道。
上了五層樓後，常年沒有運動量的姜禾開始洩氣。
小月悄聲在她耳邊說：“我感覺得到，他就在附近。”
姜禾繼續往上走，擡頭撇見上面樓層垃圾桶後面的藍色，裝作沒看到：“這層也沒有，我們上去吧。”話落，不假思索將手裏的一顆珠子扔過去。
樓梯間裏發出一到尖利難聽的叫聲，這是姜禾打中了對方。
“追上去。”小月飄在前面，姜禾跟在她身後，“他在這裏，你快來。”
姜禾彎著腰，還沒緩過氣就又是一顆珠子打過去，痛得那鬼面目猙獰惡狠狠地盯著她倆撲過來。
姜禾冷笑：“怎麽，還不服？”接連三顆珠子打過去，那鬼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小月上去抓住他，問：“現在該怎麽辦？”
姜禾拿出手機聯系謝棠，對小月說：“瞧他這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居然還想對我動手，自然是先給他幾鞭子解氣。”她將包裏的用來防身的皮鞭遞給姜禾。
有些鬼腦袋死軸，把生人折磨得死去活來才願意開口說明自己的目的，或要錢要施食，或者是從前的恩怨報覆，有些甚至被打了一番都舍不得開口。
姜禾沒有耐心對陌生的鬼好言相勸，對這種死腦筋的鬼抓住後就是一頓好打，既然一開始不明說，那就打到他們願意說為止。
“好。”小月接過姜禾手裏的鞭子，稀罕道：“這可是好東西。我一個鬼摸著都能感覺熱熱的。我早就想試試你這個皮鞭，可惜你總不願意拿出來玩玩。”
小月抻著鞭子，提著男鬼的腦袋，擡手就是一馬鞭：“讓你不學好出來嚇人！讓你不好好做鬼給我們丟臉！還想傷害我的好朋友，老娘抽死你！”
謝棠火急火燎趕到時，看到就是小月狠狠抽男人鞭子的這副畫面。
謝棠咳嗽兩聲，示意她可以別打了，來的路上他還在擔心她們，完全是多慮。
“你還不肯承認嗎？八樓那家女孩子，是不是你故意引誘她跳樓的？”姜禾問出了自己的懷疑。
“不說是吧。”姜禾對謝棠道，“把他帶到你們法壇上去，讓祖師爺給他點顏色看看。”
謝棠附和她：“這種小蝦米哪裏用得著祖師爺出手。”
被小月摁在地上跪著的男鬼，放棄了掙紮，認命地說：“我承認。那個小姑娘那陣子情緒不對勁，發現她有這樣的心思後我就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確是我在陽臺一直引誘控制她跳下去的。”
“我也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我在這裏等了這麽多年才等到這樣一個機會逃脫，我只是想自由活動，不想每天重覆自殺的情境，我必須這樣做。”
姜禾看他的穿著打扮很老舊，不像是說假話。
“你是為什麽去世的？”
“十三年前，我在這個小區做裝修，業主嫌棄我們工程做得不好，只給了六成尾款，剩下的不願意給我們。我索要無果，一氣之下當著他們的面喝農藥自殺了。”
這世界的法則，對自殺的人很不公平。如果沒有人專門做法事為他們開路超度，他們只能一輩子在原地重覆著，萬生萬死，直到陰壽過完那一天。
或者機緣巧合下，像今天這名男鬼一樣，抓交替找到一個代替自己的倒黴鬼，才能離開，稍微獲得一點自由。
“這就是你害人的理由？”姜禾不信，“那你一直跟蹤我們做什麽？”
“我看見那個小姑娘被帶走離開這裏，我就知道她家裏人肯定找到懂行的人，我就想來看看。”
“看什麽？”謝棠問。
“看看、能不能幫我也。”他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姜禾沒在網絡上搜索到關於這件事的任何一個字，想這鬼也不至於說謊，大概率是時間太久遠被壓下去。
姜禾沒好氣道：“你倒是想得美。害死了人，你覺得我們還會幫你嗎？”
這世界，你有你的苦衷，他有他的隱情，找誰說理去？
“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們，帶我走吧，我受夠了這種望不到頭的鬼日子。”
“你求我們也沒用。”姜禾不打算管這件事。
謝棠將他收進一個小壇子裏，至於後續然後她沒興趣知道。
他說：“時間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姜禾看了樣裝備齊全的他，答應了。
到了小區外面，她邀請他上門去坐坐：“你來得正好，要不上去休息一下？”
謝棠的眼睛一下亮起來。
面前的一幕，跟謝棠幻想中的再續前緣不一樣。
“你這是在做什麽？”謝棠看著姜禾擺弄的東西，預感不妙。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男人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惹出來禍事。我嗎，自然是在幫他們收尾。”姜禾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姜禾將周正的頭發拿出來，混著符紙一起貼在烏龜的殼上。然後，用紅線綁著烏龜的腦袋，自己牽著紅線另一頭，全神貫註對著它一番唱念打坐，腳下步伐錯落。
謝棠聽得姜禾一聲“呵！”那紅線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將烏龜的腦袋割下。
姜禾立即丟掉手裏的紅線，連忙拍手叫好：“成了，就是這樣。”
出於某種不可描述的原因，這不忍直視的畫面謝棠看得心驚肉跳，暗暗慶幸自己是一個守男德的好男人。
姜禾將烏龜的屍體小心翼翼地包好，遞給謝棠：“超度它就不用我教你了吧，拿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謝棠握著仿佛有千斤重的斷頭烏龜，被姜禾連人帶龜趕出了家門。
一時想不到，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
事情結束後，姜禾恢覆到了從前的日子，每日走陰代購送貨。
這期間，謝棠聯系過她幾次，都被姜禾用生意太忙拒絕。她不是找借口，她是真的要忙瘋了。
因為，葉語冰又要舉行婚禮了。
不同的是，這次姜禾是葉語冰與許諾的證婚人。
葉語冰帶著許諾來驛站親自請姜禾：“我跟許諾都認為，請你來當我們的證婚人最適合不過。”
見姜禾沒說話，他們又道：“你放心，價格好說。”
姜禾欣然答應：“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我的生意。”她最近開開關關，地府的鬼友多有抱怨，姜禾思來想去後，破天荒的關店三天。
雖然先前那筆六十萬的大生意沒有做成，但葉語冰給她報銷了買婚紗的錢，還付了主持婚禮的費用，她也算是小賺了一筆。
許諾跟她提起謝棠：“我們都很感激他，如果能請到他來參加就再好不過。只是，我們在地府，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來一趟？”
“我幫你們問一問他。”姜禾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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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語冰萬念俱灰，回憶起那段渾渾噩噩的時間：“你回家後那陣子我整個人非常憔悴，經常性頭疼。後來疼的只想撞墻，家裏人帶我去醫院檢查。還以為是熬夜導致的問題，結果發現罹患腦癌。”
那段時間，要問他是什麽感受，只有一個，癌癥來得太快了，時間太快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包括他自己。
“之所以沒有回覆你，大概，你聯系我的時候我已經神志不清，處於無法自理的狀態。”
“原來是那一天，竟然是那一天。”許諾喃喃自語，葉語冰的話連接起許諾的回憶。
在她遭受到巨大打擊的時候，父母遠離自己，愛人不再身邊，於是一時想不通走了岔路。
真相兜頭而來，竟是陰差陽錯。
許諾控制不住地顫抖著身體，跌坐在地上，葉語冰忙抱住她：“諾諾，那個男人現在在哪裏，我不會放過他。”
姜禾聽得悵然神傷，不懂老天爺為什麽要為難這一對有情人。
姜禾想起葬禮當天許諾蓋棺前的異常。
站在許諾的角度，她當時看見傷害自己的周正參加葬禮才如此情緒激動。
許諾的母親忽然站起來，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扇了自己的丈夫一巴掌。
“是你毀了這個家，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女兒。”許諾母親變得異常平靜，“這一巴掌根本不夠，該死的是你這個不稱職的丈夫，不合格的父親！”
許諾的父親無言以對，埋頭不敢看自己的妻子。
將一切全盤托出的許諾看起來很輕松，最後她帶著葉語冰給母親磕了三個響頭，在謝棠的安排下離開。
剩下的事情，他們外人插不了手，但姜禾明白，阿姨已經有了決斷。
現在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由姜禾親自處理，電梯裏謝棠問她：“你那烏龜到底用來做什麽的？”
姜禾剛想開口，電梯門打瞬間，門外飄來一個白影，她大罵：“西八啊，嚇死人了，你站電梯門口幹嗎！”
長發白衣女鬼小月擡起頭來，幽幽道：“你要的東西我拿到了。”
姜禾摸著自己的心口，嚇了一跳。她伸手去拿，看見謝棠也在的小月一眨眼就飄到墻角去躲著。
“姜禾，你讓他離我遠一點。”小月搖搖地指著謝棠。
“你去外面等我。”姜禾支走謝棠。
她跟小月提醒：“我的好姐妹，下次找我不要站在電梯門口，你差點嚇死我你知不知道？”
美麗女鬼小月羞赧地說：“不好意思啊，我看電影裏就這樣演的。”將周正的頭發交給姜禾。
“電影裏這樣做的是壞人，而你是一個好鬼。”姜禾問，“沒人看見你吧？”
小月搖頭：“沒有。就是我拔他頭發時他被我弄醒了。我告訴他別害怕，我只是要點頭發而已，結果這人‘啊啊’叫得更厲害。”
“謝啦。明天抽空把酬金燒給你，你先回去吧。”姜禾聽得哭笑不得，不是所有人做鬼都業務熟練。
“還有哦。”小月神秘兮兮跟姜禾告狀，“剛才我來的時候，那樓梯間有個男的鬼鬼祟祟地偷看我好幾次，不像是個好鬼。”
“是不是個穿藍色長褲的？”姜禾忽然想起來，第一次來許諾家時晃眼而過的影子。
當時她太生氣，以為只是個游魂，她更沒有主動幹涉別人因果的習慣，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你先別走，跟我們一起看看這鬼什麽情況。”姜禾叫來謝棠，吩咐他：“這棟樓裏還有一個男鬼賊頭賊腦的，你帶著東西坐電梯從上面走樓梯下來，我跟小月從下面走樓梯上去，把他給堵住。”
謝棠瞬間反應過來知道她的意思，點頭同意：“那你們小心點，註意安全。”
姜禾帶著小月從消防通道上去，姜禾解下手上外婆祖輩傳下來的手串，一個個將珠子拆下來，握在手裏。
“小月你能不能別趴我背上，就正常走行不行？你這樣讓我後背發麻，感覺怪怪的。”姜禾吐槽好友。
“對不起哈哈哈，我習慣了。”小月笑著從姜禾背上下來，同她一起檢查樓道。
上了五層樓後，常年沒有運動量的姜禾開始洩氣。
小月悄聲在她耳邊說：“我感覺得到，他就在附近。”
姜禾繼續往上走，擡頭撇見上面樓層垃圾桶後面的藍色，裝作沒看到：“這層也沒有，我們上去吧。”話落，不假思索將手裏的一顆珠子扔過去。
樓梯間裏發出一到尖利難聽的叫聲，這是姜禾打中了對方。
“追上去。”小月飄在前面，姜禾跟在她身後，“他在這裏，你快來。”
姜禾彎著腰，還沒緩過氣就又是一顆珠子打過去，痛得那鬼面目猙獰惡狠狠地盯著她倆撲過來。
姜禾冷笑：“怎麽，還不服？”接連三顆珠子打過去，那鬼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小月上去抓住他，問：“現在該怎麽辦？”
姜禾拿出手機聯系謝棠，對小月說：“瞧他這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居然還想對我動手，自然是先給他幾鞭子解氣。”她將包裏的用來防身的皮鞭遞給姜禾。
有些鬼腦袋死軸，把生人折磨得死去活來才願意開口說明自己的目的，或要錢要施食，或者是從前的恩怨報覆，有些甚至被打了一番都舍不得開口。
姜禾沒有耐心對陌生的鬼好言相勸，對這種死腦筋的鬼抓住後就是一頓好打，既然一開始不明說，那就打到他們願意說為止。
“好。”小月接過姜禾手裏的鞭子，稀罕道：“這可是好東西。我一個鬼摸著都能感覺熱熱的。我早就想試試你這個皮鞭，可惜你總不願意拿出來玩玩。”
小月抻著鞭子，提著男鬼的腦袋，擡手就是一馬鞭：“讓你不學好出來嚇人！讓你不好好做鬼給我們丟臉！還想傷害我的好朋友，老娘抽死你！”
謝棠火急火燎趕到時，看到就是小月狠狠抽男人鞭子的這副畫面。
謝棠咳嗽兩聲，示意她可以別打了，來的路上他還在擔心她們，完全是多慮。
“你還不肯承認嗎？八樓那家女孩子，是不是你故意引誘她跳樓的？”姜禾問出了自己的懷疑。
“不說是吧。”姜禾對謝棠道，“把他帶到你們法壇上去，讓祖師爺給他點顏色看看。”
謝棠附和她：“這種小蝦米哪裏用得著祖師爺出手。”
被小月摁在地上跪著的男鬼，放棄了掙紮，認命地說：“我承認。那個小姑娘那陣子情緒不對勁，發現她有這樣的心思後我就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確是我在陽臺一直引誘控制她跳下去的。”
“我也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我在這裏等了這麽多年才等到這樣一個機會逃脫，我只是想自由活動，不想每天重覆自殺的情境，我必須這樣做。”
姜禾看他的穿著打扮很老舊，不像是說假話。
“你是為什麽去世的？”
“十三年前，我在這個小區做裝修，業主嫌棄我們工程做得不好，只給了六成尾款，剩下的不願意給我們。我索要無果，一氣之下當著他們的面喝農藥自殺了。”
這世界的法則，對自殺的人很不公平。如果沒有人專門做法事為他們開路超度，他們只能一輩子在原地重覆著，萬生萬死，直到陰壽過完那一天。
或者機緣巧合下，像今天這名男鬼一樣，抓交替找到一個代替自己的倒黴鬼，才能離開，稍微獲得一點自由。
“這就是你害人的理由？”姜禾不信，“那你一直跟蹤我們做什麽？”
“我看見那個小姑娘被帶走離開這裏，我就知道她家裏人肯定找到懂行的人，我就想來看看。”
“看什麽？”謝棠問。
“看看、能不能幫我也。”他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姜禾沒在網絡上搜索到關於這件事的任何一個字，想這鬼也不至於說謊，大概率是時間太久遠被壓下去。
姜禾沒好氣道：“你倒是想得美。害死了人，你覺得我們還會幫你嗎？”
這世界，你有你的苦衷，他有他的隱情，找誰說理去？
“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們，帶我走吧，我受夠了這種望不到頭的鬼日子。”
“你求我們也沒用。”姜禾不打算管這件事。
謝棠將他收進一個小壇子裏，至於後續然後她沒興趣知道。
他說：“時間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姜禾看了樣裝備齊全的他，答應了。
到了小區外面，她邀請他上門去坐坐：“你來得正好，要不上去休息一下？”
謝棠的眼睛一下亮起來。
面前的一幕，跟謝棠幻想中的再續前緣不一樣。
“你這是在做什麽？”謝棠看著姜禾擺弄的東西，預感不妙。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男人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惹出來禍事。我嗎，自然是在幫他們收尾。”姜禾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姜禾將周正的頭發拿出來，混著符紙一起貼在烏龜的殼上。然後，用紅線綁著烏龜的腦袋，自己牽著紅線另一頭，全神貫註對著它一番唱念打坐，腳下步伐錯落。
謝棠聽得姜禾一聲“呵！”那紅線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將烏龜的腦袋割下。
姜禾立即丟掉手裏的紅線，連忙拍手叫好：“成了，就是這樣。”
出於某種不可描述的原因，這不忍直視的畫面謝棠看得心驚肉跳，暗暗慶幸自己是一個守男德的好男人。
姜禾將烏龜的屍體小心翼翼地包好，遞給謝棠：“超度它就不用我教你了吧，拿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謝棠握著仿佛有千斤重的斷頭烏龜，被姜禾連人帶龜趕出了家門。
一時想不到，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
事情結束後，姜禾恢覆到了從前的日子，每日走陰代購送貨。
這期間，謝棠聯系過她幾次，都被姜禾用生意太忙拒絕。她不是找借口，她是真的要忙瘋了。
因為，葉語冰又要舉行婚禮了。
不同的是，這次姜禾是葉語冰與許諾的證婚人。
葉語冰帶著許諾來驛站親自請姜禾：“我跟許諾都認為，請你來當我們的證婚人最適合不過。”
見姜禾沒說話，他們又道：“你放心，價格好說。”
姜禾欣然答應：“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我的生意。”她最近開開關關，地府的鬼友多有抱怨，姜禾思來想去後，破天荒的關店三天。
雖然先前那筆六十萬的大生意沒有做成，但葉語冰給她報銷了買婚紗的錢，還付了主持婚禮的費用，她也算是小賺了一筆。
許諾跟她提起謝棠：“我們都很感激他，如果能請到他來參加就再好不過。只是，我們在地府，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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