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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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雇主的事情不要瞎打聽。”葉語冰沒好氣道。
地府的世界其實跟陽間差不多，鬼魂到下面也要上學打工談戀愛結婚生子直到過完陰壽，跟陽間沒什麽兩樣。
不論是快樂幸福，還是虛妄痛苦這裏都有。
說來好笑，姜禾第一次從外婆嘴裏知道地府真正的情況後，只有一個想法：
淦！ 死了還要打工，這還要不要鬼活啦？
外婆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扭轉姜禾對於鬼魂陰壽的偏見。
現在姜禾還活著呢，就來地府上班了，主打的就是一個自己提前cue流程。
姜禾瞧著二郎腿，跟在自己家似的：“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家要給你介紹鬼新娘了吧？人死了都要催婚，這個世界真的是瘋了，也不知道這些活著的人到底存的是什麽心思。”
“他們是不是跟你說，想讓你們在下面有個伴兒？哼，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就是想讓結成夫妻的兩個鬼魂保佑那些活著的人嗎？這些話，不過是一天到晚給自私的陽上人找借口！”
“也不想想，去世的人自己在下面都過得艱難，活著的人燒些百八十塊的東西就想讓人保佑人升官發財年收百萬，做什麽春秋大夢呢！”
葉語冰聽這一席話，不得不承認，姜禾這人雖然見錢眼開，看待事情的本質還是很清楚。
最後，姜禾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因為，葉語冰說的是人民幣。
“先說好，我不幹違法亂紀的事情，這錢只是登記名義上的報酬，定金付一半，事成付另外一半，需要身體接觸得給我加錢。”姜禾給葉語冰加了限制條件。
“成交。”葉語冰竟沒反駁。
姜禾不懂他為什麽執著假結婚，拖個夢上去交代一下不可以嗎？
不過，陽間陰間都可以離婚，還有錢拿。陰間離婚還比陽間容易，就是跟葉語冰結婚十次她都願意。
原以為，只是他們兩個自己意思一下，葉語冰卻將姜禾攔了下來。
他說：“婚禮酒席這些一個都不能少，一切按著上面的傳統規矩來。”葉語冰竟要是大操大辦。
姜禾只猶豫了一秒鐘，反正也不是她出錢，自己樂得享受。
“日子就下周六吧，不要拖太晚。”葉語冰不由分說地決定了婚禮日期。
“這麽快？”這樣她店鋪中元節的生意做不成了。
姜禾只好發了條朋友圈：婚禮將近暫停代購業務，已經下單的鬼友們不要催，一周內送達，順便將請柬送給各位。
這條朋友圈發出去，姜禾的微信消息就開始瘋狂接連彈出，像被鬼網暴了一樣。
看見朋友圈的鬼友們紛紛私聊她到底怎麽回事：
怎麽一聲不吭地就要結婚了？
新郎也跟我們一樣是鬼嗎？
要不要鬼伴娘跟鬼伴郎啊？
姜禾看著幾百條消息頭都要炸掉，想不到人做了鬼也這麽八卦，她幹脆埋頭狂打字回大家消息。
不一會兒，姜禾擡起頭問葉語冰：“伴郎伴娘這些請不請，你要不要叫上你的朋友？”
“我沒朋友，在這裏只認識你一個人。”葉語冰幽幽地回答。
“啊？哦······”姜禾沒想到這個答案，“那這些我來安排。”
姜禾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餵？小月，有沒有興趣來當我的伴娘？”
“你男朋友當伴郎？可以可以，到時候我就把捧花看準了扔給你，下一次就是你結婚啦。”
“哎呀謝什麽謝呀，我們之間的關系說這些。這兩天有空來我的店裏一起選婚禮的伴郎伴娘禮服哦。”
“好的，好的。”
葉語冰一言不發地看著姜禾興沖沖地打電話聯系朋友，一個接一個。
他看不透姜禾這個人，明明跟他結陰婚這件事不是什麽好事，她還這麽開心。
難道，這人真的掉進錢眼裏了？
姜禾又是他唯一能找到的人選，想到這裏，他說：“你的朋友要來盡管請就是，錢不是問題。”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
姜禾笑的牙豁子都能看見了，葉語冰見狀，難得笑了一次。
第二日，葉語冰帶著姜禾馬不停蹄快速地訂好請柬喜糖婚禮陳設，只婚紗上讓姜禾犯了難。
地府最大的婚紗店鋪裏，穿著統一亮面紙衣工作服的女銷售熱情滿滿地姜禾介紹店裏的婚紗款式。
她一邊說話，一邊動作，身上的紙衣服窸窸窣窣響個不停。這老板也太摳門，現在大家都穿好的布料，員工竟然還穿紙紮的衣服。
“姜小姐，你身材這麽好，穿什麽都好看。要不要看看這一款，是我們店裏最新的款式？”
姜禾來來回回挑選了一番這家店裏的婚紗，抵擋住了銷售的彩虹屁攻勢，搖頭拒絕。
她欣賞不來地府落後的婚紗設計，那些看起來都是十年前的款式。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穿婚紗，當然要做到百分百滿意。
姜禾拿著婚紗在身上比劃，不是很樂意，便問葉語冰：“你介意我在上面買婚紗嗎？”
“你隨意就好。”
見女銷售走遠了，姜禾手臂撞了他一下忍不住提醒他：“誒，我說，畢竟生人跟鬼魂拍拖犯大忌，萬一有人舉報你，那我們就不好收場。我倒是地府有我外婆以前的關系可以脫身，你一個鬼在下面可不好受。”
“再加十萬，可以了嗎？”葉語冰死氣沈沈地看著玻璃窗外面路過的游魂，頭也不回地回答。
“好的，老公。”姜禾露出甜美又敬業的微笑。
銷售十分有經驗，對姜禾葉語冰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眼裏見怪不怪，恭恭敬敬地送走了二人。
“謝謝二位光臨，歡迎二位下次再來。”
姜禾聽得腳下一頓，這話怎麽感覺不對。
既然決定在陽間買婚紗，姜禾今天就不在地府多待，收拾收拾小三輪準備回家。
想著即將到手的六十萬，她輕哼著歌開著小三輪心情美妙，稱得上是在地府一來最開心的一天。
這兩天，凡地府跟她有關系的都知道她“好事”將近也不介意她關門，回家上祝賀她的鬼友真是太多太多。
“小姜，恭喜你啊。請柬可得給我們發來哦。”
“姜禾，這麽年輕就結婚啦，我還說把你介紹給我陽間的孫子呢，這可真是錯過了。”
“等一下，請等一下，姜小姐等等我！”
“額，謝謝大家的祝福，請柬明日就給大家送來啊。”姜禾一一跟大家客氣著，無比慶幸外婆已經投胎，不然這會兒自己早已“死無全屍”。
“你好，請等一下。”
“姜小姐，等一下。”
姜禾終於在祝福聲中聽見有人喊她，猛地剎車，往身後看去，只看見一個女孩子氣喘籲籲地朝她跑來。
“請問，你還、還接單嗎？”她喘著粗氣急促地問。
“抱歉啊小姐姐，我最近有點忙暫時關門了。”
姜禾對漂亮的小姐姐總是很溫柔的，於是開口提議：“我有認識的朋友，可以介紹你過去找她代購，你想買什麽呢？”
攔住她的女孩子靦腆一笑，回答：“我買婚紗，我要結婚了。”
姜禾眉毛一挑，忍不住笑了。
她是個假新娘，可人家這是真心實意跟心愛人結婚的真新娘。
“上來，我載你去我店鋪裏聊。”
姜禾特地給這女孩子開了一瓶下面的飲料，遞給她：“來，喝口水潤潤。”
她坐下說：“說實話姐妹，我不太懂婚紗這些，你自己有看好的品牌跟款式嗎？咱們倆身量倒差不多，到時候我可以幫你先試試。”
姜禾沒有結婚經驗，但也知道婚紗都是要新娘挨個去挑選試穿，最後選定一款合適的，地府不同陽間，這可不好代購，退也沒法退。
女孩子拿出手機，跟她解釋：“有的，我早就定好了款式，只需要你幫我用我家人的名義去取。”
早就定好了，這個女孩子看起來跟姜禾年紀差不多大，如此令人唏噓的事姜禾見過太多。
她神色自然，微微一笑：“好，我來幫你看看。”
婚紗訂單後面的零讓姜禾那點唏噓感慨拋在了腦後，幾十萬的婚紗，比她接葉語冰這單都還貴上不少。
“那你這身婚紗多少錢？”
姜禾的婚宴酒店裏，小月正在替她整理裙擺，聽著姜禾給她八卦那條七十萬的婚紗忍不住咋舌。
“我的？”姜禾伸出手指比了個“七”，“這是基礎款七萬塊左右。”
先前那個女孩子找的是知名的設計師品牌wawewang（避），姜禾在她的介紹下看得眼花繚亂，兩眼發熱，忍不住咬牙選了一個基礎款。
小月倒吸一口涼氣：“老天爺，這麽貴的婚紗竟然還不能租嗎？”
“你懂的，我一眼就看上了這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姜禾悄悄告訴她，“等婚禮結束我就去二手網站上賣了它，能回本至少兩萬塊錢。”
姜禾的精打細算令人無語，可她忘記沒有哪個傻子會要離婚的人穿過的婚紗，而且還是陰婚。
小月不忍心潑姜禾冷水，轉移話題對著全身鏡中的小姐妹恭喜：“你今天真好看，這七萬塊花得值了。”
姜禾在地府人脈廣，生意口碑好。
這般過於高調的結果就是，他們定了地府最高端的酒店，總共一百零二桌的宴席來招待鬼友們。
這時她才明白無論在陽間還是地府，當新娘子都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姜禾淩晨四點就起床來化妝，到現在只吃了一點水果。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禁感嘆，這身婚紗果然美麗，可也挑戰新娘子的身材，一不註意就顯小肚子。
許多女孩子都會幻想過許多次自己穿上婚紗的情景，但決對從來沒有人會想姜禾這樣在地府結陰婚，新郎不是自己的愛人，她也不是新郎的愛人。
回想起童年時參加婚禮對新娘子的由衷羨慕，她才明白自己只是對這能穿上漂亮的婚紗的儀式很在乎，至於新郎是誰並不重要，有沒有新郎更不重要。
“讓我們有請，新娘入場！”司儀的聲音透過大門傳了出來。
假結婚姜禾也有點兒緊張，握著鈴蘭捧花的手汗津津的。
他們的婚禮準備得非常像樣，全場的玫瑰都是采用的鮮切花而不是紙花，布置下來，配合著陰婚的氛圍異常淒美，看得姜禾真情實意地露出微笑。
今天來參加的婚禮的鬼魂可不少，好多都是姜禾“代購”生意的老客戶。
一眾鬼魂蒼白泛著青的臉上帶著笑容，喜氣洋洋的。這場面著實不可多見，猛地一看，一群鬼魂笑嘻嘻的還有點滲人。
新郎葉語冰地站在臺子上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緒。她緩慢走向葉語冰，異樣的感覺在姜禾心裏蔓延。
老實說，她有點後悔。
婚禮的氛圍，在她一步步地緩慢走向新郎時到達了高潮，臺下鬼友們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姜禾跳脫的性格又開始神游天外：待會兒司儀宣布新郎輕吻新娘的時候，自己到底是真親還是假親呢？
“感謝兩位新人的信任，這是我第一次替人主持婚禮，哦不是，是替鬼主持。”
姜禾忍不住白了司儀一眼，你說一個主持人激動個什麽鬼。
“我宣布，你們今天正式結為夫妻，現在新郎可以親吻······”
真親那也太便宜葉語冰了，姜禾湊近葉語冰耳邊悄聲說：“這可是另外的價錢。”
“我不同意！”不速之客的聲音打斷姜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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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主的事情不要瞎打聽。”葉語冰沒好氣道。
地府的世界其實跟陽間差不多，鬼魂到下面也要上學打工談戀愛結婚生子直到過完陰壽，跟陽間沒什麽兩樣。
不論是快樂幸福，還是虛妄痛苦這裏都有。
說來好笑，姜禾第一次從外婆嘴裏知道地府真正的情況後，只有一個想法：
淦！ 死了還要打工，這還要不要鬼活啦？
外婆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扭轉姜禾對於鬼魂陰壽的偏見。
現在姜禾還活著呢，就來地府上班了，主打的就是一個自己提前cue流程。
姜禾瞧著二郎腿，跟在自己家似的：“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家要給你介紹鬼新娘了吧？人死了都要催婚，這個世界真的是瘋了，也不知道這些活著的人到底存的是什麽心思。”
“他們是不是跟你說，想讓你們在下面有個伴兒？哼，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就是想讓結成夫妻的兩個鬼魂保佑那些活著的人嗎？這些話，不過是一天到晚給自私的陽上人找借口！”
“也不想想，去世的人自己在下面都過得艱難，活著的人燒些百八十塊的東西就想讓人保佑人升官發財年收百萬，做什麽春秋大夢呢！”
葉語冰聽這一席話，不得不承認，姜禾這人雖然見錢眼開，看待事情的本質還是很清楚。
最後，姜禾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因為，葉語冰說的是人民幣。
“先說好，我不幹違法亂紀的事情，這錢只是登記名義上的報酬，定金付一半，事成付另外一半，需要身體接觸得給我加錢。”姜禾給葉語冰加了限制條件。
“成交。”葉語冰竟沒反駁。
姜禾不懂他為什麽執著假結婚，拖個夢上去交代一下不可以嗎？
不過，陽間陰間都可以離婚，還有錢拿。陰間離婚還比陽間容易，就是跟葉語冰結婚十次她都願意。
原以為，只是他們兩個自己意思一下，葉語冰卻將姜禾攔了下來。
他說：“婚禮酒席這些一個都不能少，一切按著上面的傳統規矩來。”葉語冰竟要是大操大辦。
姜禾只猶豫了一秒鐘，反正也不是她出錢，自己樂得享受。
“日子就下周六吧，不要拖太晚。”葉語冰不由分說地決定了婚禮日期。
“這麽快？”這樣她店鋪中元節的生意做不成了。
姜禾只好發了條朋友圈：婚禮將近暫停代購業務，已經下單的鬼友們不要催，一周內送達，順便將請柬送給各位。
這條朋友圈發出去，姜禾的微信消息就開始瘋狂接連彈出，像被鬼網暴了一樣。
看見朋友圈的鬼友們紛紛私聊她到底怎麽回事：
怎麽一聲不吭地就要結婚了？
新郎也跟我們一樣是鬼嗎？
要不要鬼伴娘跟鬼伴郎啊？
姜禾看著幾百條消息頭都要炸掉，想不到人做了鬼也這麽八卦，她幹脆埋頭狂打字回大家消息。
不一會兒，姜禾擡起頭問葉語冰：“伴郎伴娘這些請不請，你要不要叫上你的朋友？”
“我沒朋友，在這裏只認識你一個人。”葉語冰幽幽地回答。
“啊？哦······”姜禾沒想到這個答案，“那這些我來安排。”
姜禾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餵？小月，有沒有興趣來當我的伴娘？”
“你男朋友當伴郎？可以可以，到時候我就把捧花看準了扔給你，下一次就是你結婚啦。”
“哎呀謝什麽謝呀，我們之間的關系說這些。這兩天有空來我的店裏一起選婚禮的伴郎伴娘禮服哦。”
“好的，好的。”
葉語冰一言不發地看著姜禾興沖沖地打電話聯系朋友，一個接一個。
他看不透姜禾這個人，明明跟他結陰婚這件事不是什麽好事，她還這麽開心。
難道，這人真的掉進錢眼裏了？
姜禾又是他唯一能找到的人選，想到這裏，他說：“你的朋友要來盡管請就是，錢不是問題。”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
姜禾笑的牙豁子都能看見了，葉語冰見狀，難得笑了一次。
第二日，葉語冰帶著姜禾馬不停蹄快速地訂好請柬喜糖婚禮陳設，只婚紗上讓姜禾犯了難。
地府最大的婚紗店鋪裏，穿著統一亮面紙衣工作服的女銷售熱情滿滿地姜禾介紹店裏的婚紗款式。
她一邊說話，一邊動作，身上的紙衣服窸窸窣窣響個不停。這老板也太摳門，現在大家都穿好的布料，員工竟然還穿紙紮的衣服。
“姜小姐，你身材這麽好，穿什麽都好看。要不要看看這一款，是我們店裏最新的款式？”
姜禾來來回回挑選了一番這家店裏的婚紗，抵擋住了銷售的彩虹屁攻勢，搖頭拒絕。
她欣賞不來地府落後的婚紗設計，那些看起來都是十年前的款式。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穿婚紗，當然要做到百分百滿意。
姜禾拿著婚紗在身上比劃，不是很樂意，便問葉語冰：“你介意我在上面買婚紗嗎？”
“你隨意就好。”
見女銷售走遠了，姜禾手臂撞了他一下忍不住提醒他：“誒，我說，畢竟生人跟鬼魂拍拖犯大忌，萬一有人舉報你，那我們就不好收場。我倒是地府有我外婆以前的關系可以脫身，你一個鬼在下面可不好受。”
“再加十萬，可以了嗎？”葉語冰死氣沈沈地看著玻璃窗外面路過的游魂，頭也不回地回答。
“好的，老公。”姜禾露出甜美又敬業的微笑。
銷售十分有經驗，對姜禾葉語冰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眼裏見怪不怪，恭恭敬敬地送走了二人。
“謝謝二位光臨，歡迎二位下次再來。”
姜禾聽得腳下一頓，這話怎麽感覺不對。
既然決定在陽間買婚紗，姜禾今天就不在地府多待，收拾收拾小三輪準備回家。
想著即將到手的六十萬，她輕哼著歌開著小三輪心情美妙，稱得上是在地府一來最開心的一天。
這兩天，凡地府跟她有關系的都知道她“好事”將近也不介意她關門，回家上祝賀她的鬼友真是太多太多。
“小姜，恭喜你啊。請柬可得給我們發來哦。”
“姜禾，這麽年輕就結婚啦，我還說把你介紹給我陽間的孫子呢，這可真是錯過了。”
“等一下，請等一下，姜小姐等等我！”
“額，謝謝大家的祝福，請柬明日就給大家送來啊。”姜禾一一跟大家客氣著，無比慶幸外婆已經投胎，不然這會兒自己早已“死無全屍”。
“你好，請等一下。”
“姜小姐，等一下。”
姜禾終於在祝福聲中聽見有人喊她，猛地剎車，往身後看去，只看見一個女孩子氣喘籲籲地朝她跑來。
“請問，你還、還接單嗎？”她喘著粗氣急促地問。
“抱歉啊小姐姐，我最近有點忙暫時關門了。”
姜禾對漂亮的小姐姐總是很溫柔的，於是開口提議：“我有認識的朋友，可以介紹你過去找她代購，你想買什麽呢？”
攔住她的女孩子靦腆一笑，回答：“我買婚紗，我要結婚了。”
姜禾眉毛一挑，忍不住笑了。
她是個假新娘，可人家這是真心實意跟心愛人結婚的真新娘。
“上來，我載你去我店鋪裏聊。”
姜禾特地給這女孩子開了一瓶下面的飲料，遞給她：“來，喝口水潤潤。”
她坐下說：“說實話姐妹，我不太懂婚紗這些，你自己有看好的品牌跟款式嗎？咱們倆身量倒差不多，到時候我可以幫你先試試。”
姜禾沒有結婚經驗，但也知道婚紗都是要新娘挨個去挑選試穿，最後選定一款合適的，地府不同陽間，這可不好代購，退也沒法退。
女孩子拿出手機，跟她解釋：“有的，我早就定好了款式，只需要你幫我用我家人的名義去取。”
早就定好了，這個女孩子看起來跟姜禾年紀差不多大，如此令人唏噓的事姜禾見過太多。
她神色自然，微微一笑：“好，我來幫你看看。”
婚紗訂單後面的零讓姜禾那點唏噓感慨拋在了腦後，幾十萬的婚紗，比她接葉語冰這單都還貴上不少。
“那你這身婚紗多少錢？”
姜禾的婚宴酒店裏，小月正在替她整理裙擺，聽著姜禾給她八卦那條七十萬的婚紗忍不住咋舌。
“我的？”姜禾伸出手指比了個“七”，“這是基礎款七萬塊左右。”
先前那個女孩子找的是知名的設計師品牌wawewang（避），姜禾在她的介紹下看得眼花繚亂，兩眼發熱，忍不住咬牙選了一個基礎款。
小月倒吸一口涼氣：“老天爺，這麽貴的婚紗竟然還不能租嗎？”
“你懂的，我一眼就看上了這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姜禾悄悄告訴她，“等婚禮結束我就去二手網站上賣了它，能回本至少兩萬塊錢。”
姜禾的精打細算令人無語，可她忘記沒有哪個傻子會要離婚的人穿過的婚紗，而且還是陰婚。
小月不忍心潑姜禾冷水，轉移話題對著全身鏡中的小姐妹恭喜：“你今天真好看，這七萬塊花得值了。”
姜禾在地府人脈廣，生意口碑好。
這般過於高調的結果就是，他們定了地府最高端的酒店，總共一百零二桌的宴席來招待鬼友們。
這時她才明白無論在陽間還是地府，當新娘子都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姜禾淩晨四點就起床來化妝，到現在只吃了一點水果。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禁感嘆，這身婚紗果然美麗，可也挑戰新娘子的身材，一不註意就顯小肚子。
許多女孩子都會幻想過許多次自己穿上婚紗的情景，但決對從來沒有人會想姜禾這樣在地府結陰婚，新郎不是自己的愛人，她也不是新郎的愛人。
回想起童年時參加婚禮對新娘子的由衷羨慕，她才明白自己只是對這能穿上漂亮的婚紗的儀式很在乎，至於新郎是誰並不重要，有沒有新郎更不重要。
“讓我們有請，新娘入場！”司儀的聲音透過大門傳了出來。
假結婚姜禾也有點兒緊張，握著鈴蘭捧花的手汗津津的。
他們的婚禮準備得非常像樣，全場的玫瑰都是采用的鮮切花而不是紙花，布置下來，配合著陰婚的氛圍異常淒美，看得姜禾真情實意地露出微笑。
今天來參加的婚禮的鬼魂可不少，好多都是姜禾“代購”生意的老客戶。
一眾鬼魂蒼白泛著青的臉上帶著笑容，喜氣洋洋的。這場面著實不可多見，猛地一看，一群鬼魂笑嘻嘻的還有點滲人。
新郎葉語冰地站在臺子上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緒。她緩慢走向葉語冰，異樣的感覺在姜禾心裏蔓延。
老實說，她有點後悔。
婚禮的氛圍，在她一步步地緩慢走向新郎時到達了高潮，臺下鬼友們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姜禾跳脫的性格又開始神游天外：待會兒司儀宣布新郎輕吻新娘的時候，自己到底是真親還是假親呢？
“感謝兩位新人的信任，這是我第一次替人主持婚禮，哦不是，是替鬼主持。”
姜禾忍不住白了司儀一眼，你說一個主持人激動個什麽鬼。
“我宣布，你們今天正式結為夫妻，現在新郎可以親吻······”
真親那也太便宜葉語冰了，姜禾湊近葉語冰耳邊悄聲說：“這可是另外的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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