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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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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面

陳郡守接過賬本,臉色大變,手險些沒拿穩。

“郡守大人慢慢看,我就不打擾了。”

這裏的商戶多是從外邊來的,有少許在此定居的不過是與官府衙門牽扯甚深的富商。

牽扯太多再怎麽撇也撇不清了。

這個賬本其實沒什麽,一些小恩小惠的不過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現在卻不是個時候,天降雪災,國庫空虛,賑災糧岌岌可危,要在以往也就不查了,現在順著這一個賬簿,就能打出一起貪汙受賄的大案,牽扯的不僅是自己,還有那些宮裏的人更會…………

陳郡守想起了什麽,心裏後怕,這件事兒幹好了,升官發財,幹不好可是掉腦袋的。

季顧辭拿到這個賬本甚是容易,美人入懷,發生什麽事兒就不在意了,季顧辭需要一個導火索。

陳郡守和上官繼才到底和哪些富商有牽扯,又牽扯了多少,季顧辭還真不知道,不過過幾天就知道了。

陳郡守和上官繼才這幾天在衙門,急的焦頭爛額,決定讓那些商人去處理,都是一條船上的水鬼,誰都不敢拿性命開玩笑。

他們的本就是想讓百姓拿錢去高價買那些富商的糧,沒錢就用拿土地抵,來年還可以給這些地主打工,再買糧,自己再從中撈點油水,多好的政策。

被丁一極力反對,上官繼才以官威力壓,卻不料丁一竟想要去朝廷上報。

丁一對著上官繼才怒目圓睜,斬釘截鐵道:“上官大人,如此欺壓百姓,就不怕百姓暴亂嗎?”

“區區賤民,敢亂殺了不就得了。”上官繼才不甚在意。

“呵”,丁冷笑,道:“上官大人不知道歷來揭竿而起皆是民嗎?”

上官繼才揮袖而去,兩人不歡而散,奏書也沒呈報上去。

一個知府而已,又不是繞不過,宮裏的範利和汪海對此法甚是滿意。

他們自然不管百姓,在意的是下面的人能給自己帶來多少好處,也如實上報季陽,迎仙觀如今大興土木,讓本就空虛的國庫雪上加霜,他要的是怎麽能把錢送進皇宮,但又能保全皇家顏面,讓自己混了一個明君的稱呼。

召令還沒到,禍事先到了,王嚛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確實沒怎麽貪過,確實個好色又貪財,怕死之輩,他是好對付的,莫名冒出一個王爺,打了兩人措手不及。

兩人不得已和那些商戶商量對策,商戶出策,說:“人無不貪財好色,兩位大人怎知這位王爺不是凡人。”

兩位大人確實沒想到此處,只見季顧辭人模狗樣,便妄意揣測對方,世人無不愛錢色,此法倒是可以試一試。

季顧辭看著那幾萬兩銀票,和面前送來的一堆美人,鳳眼微瞇,季顧辭推了,只是說,自己奉旨來賑災,對於其餘的事情雖然不是自己來管。

兩人心下了然,也稍稍放下了心。

只是季顧辭的目的並不是區區幾萬兩白銀。

這次會面,上官繼才和陳郡守安心的很,這次的正在糧食是其次,購買銀兩的錢財才是最主要的,糧倉那些陳年的米,早就運到了糧商鋪子裏,陳米和新米摻雜,那些人又喝不出來,喝出來又怎樣,只要他們還想活著,另外那些人又不用喝這些粥。

商戶從外面進來了許多米糧,進行高價售銀兩倆就是來買的,這巴術地區早就被掌控的嚴嚴實實的了。

王嚛覺得自己身為欽差大臣,來此賑災,如今此地與邊緣幾個縣區,都吃上了糧食,烤著濃濃的銀絲碳,坐在軟墊上,幾個官員各自攤在椅子上,懶散至極。

韓子海踏雪而來,風塵仆仆,陳郡守眼尖的送上手爐,韓子海沒拿,穿著盔甲,眼神冷冽的掃著衙門裏的人,開口道:“山間匪患不過10餘人,如此之多的百姓慘遭殺害,你們是怎麽當官的?”

匪患不過是陳郡守的借口,對方答應日後會為他封官加爵,陳郡守的野心可不是在這兒僅僅做一個郡守,一個八品官,對她來說簡直是侮辱幾十年寒窗苦讀。

“韓將軍有所不知,山間匪患猖獗,武藝高強,又有火銃,我等這些文臣怎是對手?還是得辛苦韓將軍為百姓分憂。”上官繼才對答如流,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

韓子海目前非命令不得離開巴術,他也不信區區十幾個匪患會死這麽多人,上面派自己下來剿滅匪患,又不讓自己多查,其中定是有貓膩。

韓子海一身正氣,嫉惡如仇,看到這些唯唯諾諾的文官就來氣。

韓子海算是住下了,王嚛被他們哄的開心,個個美嬌妾往裏送。

韓子海對陳郡守有敵意,還有他那個女兒,一身血腥氣。

陳郡守生怕自己的事暴露,連忙用密信聯系對方。

季顧辭也就看了出戲,其實也沒他的事兒,回到房間,一個大漢被綁著,面容痛苦,皮膚時不時鼓起,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身體裏爬,寒冷的天氣,房間裏沒有暖碳,張猛卻瘋狂的流汗,整個人蜷縮在地上,一只銀線般的黑蟲子穿過那無神的眼睛。

季顧辭欣賞著他的反應,指尖一下一下的扣著桌面,聲音平淡的像是看不到這恐怖的場景。

“勸你最好不要亂動,很快就結束了。”

“你……你換……了多少人?”張猛疼的話語幾乎連不成句子。

“沒有多少,誰讓你們偏偏與我合作。”

夏國之所以與季顧辭只是看他身為皇室好騙,好拿捏,又胸無點墨,流連於青樓戲院,是最好的控制對象。

張猛體內的蠱毒是早就種下的,季顧辭到是想多留他幾天,奈何對方不老實,李青這個敗國之君,一門心思想攻城略地,季顧辭不是沒做過調查,聽說自己皇嫂征戰沙場之時,對方將帥對她一見鐘情,落花無意,流水有情,終究是被傷透了心,才一心想要打敗季陽。

季顧辭苦笑,燼攬月你還真是…………個禍害。

“怎麽樣?蠱毒可是夏國用來奴役奴隸,獸人的,用到自己身上滋味兒不好受吧。”

夏國人善用蠱毒,多是用於人身上,夏國人口買賣嚴重,到處是人牙子,各種奴隸販賣,一些奴隸也是從別國抓來的,要是不聽話,在這些奴隸身上種下蠱毒,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然就乖乖聽話了。

這也是季顧辭選擇和夏國合謀的原因。

很快張猛吃的只剩下一張皮囊,那一幅鮮活的皮囊,從嘴裏爬出一堆蟲子,銀色的細線小蟲,密密麻麻,這些蟲子看沒有了食物開始自相殘殺,戰場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只剩下一只蠱蟲,身軀膨脹的如同小拇指,季度用瓷瓶將它裝起來,退了出去。

“不知道姑娘還是準備看多久?”季顧辭坐著沒動,手裏的扇子直接從窗戶擲了出去,燼攬月幫忙躲避,拿住了這把白玉扇子。

“你什麽時候發現是我的?”燼攬月從窗戶跳進來,一身紅衣,高束的發髻,幹凈利落。

燼攬月沒有問你是何時發現的,而是問何時發現的我?

“除了姑娘還有誰喜歡偷窺嗎?”

“在碰巧路過,我自然也沒有偷窺的喜好。”

燼攬月看到一個身穿官服的人前往糧鋪頻繁,便跟蹤到了衙門,古代的房間可不隔音,燼攬月出了名的耳力好,自然把房間裏的事情聽的清清楚楚。

燼攬月把白玉扇子放在紫檀木桌上,心裏冷笑,這裏的官員倒是吃的好。

“不知姑娘聽到了什麽?”季顧辭拿過扇子,扇柄處還帶著那人的餘溫,季顧辭就著這個地方輕輕握了上去。

“這得看王爺想讓我聽到什麽,我也不說,我自然是什麽都聽不到。”

燼攬月也不是啥聖母。

“真的假的?”燼攬月指著地上的人皮,明知故問。

“當然是真的。”

“噢——”燼攬月意味深長。

“王爺打算在這兒待多久?”

“快了。”

燼攬月若有所思,難道那個黑衣人是季顧辭的人,一樣的中蠱毒,應該不是夏國所為,他們沒必要讓自己故意知道這個消息,給自己找個攔路虎。

“昭昭姑娘,這探親的時間可不短了。”

“這與王爺無關吧。”

“只是我在此地探親發現一個奇怪現象”,燼攬月看似無意的訴說。

“哦?什麽現象?”季顧辭也順著她的話問。

“這裏男人和地上的人皮一樣壯實,倒是不像餓了很久的”。

燼攬月想看看季顧辭的反應,看他是否知道,又或者本就是這場計劃的主謀。

“是嗎?”

“王爺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又如何?這又不是我一個懶散王爺能夠去調查的?”

“也是,王爺忙著殺人哪有時間?”

“你是在威脅我?”季顧辭勾唇。

“不敢,可惜了,這銀子恐怕要到他人之手了。”

燼攬月看到了季顧辭的反應,就知道,他知情,但不是他做的,也不想管,或者是根本不用管,等著事情自然鬧大,好坐收漁翁之利。

燼攬月知道季顧辭不是啥好人,來這不為權,便是為財。

“昭昭姑娘還知此事,這可是官府之事,民不議政,是國律。”

“只要王爺也不說,雖然沒有人知道”。

“我不說對我有什麽好處?想要的……”季顧辭頓了頓,繼續說:“姑娘恐怕給不了?”

燼攬月看著地上的人皮,突然想起長安城中的那幾起命案,昭陽早就把朝中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訴自己,遠離朝堂也不可閉耳。

“聽說王爺還插手了地下錢莊的事?”

燼攬月能確定兇手是否是季顧辭,但是地下錢莊季顧辭絕對有牽扯,昭陽作為地下錢莊的其中股東之一,初期也參與了一些政務決策,推行了現代的股東大會,黑衣鬥篷之下,看到一塊羊脂玉佩,只有王府有。

這是先皇在世之時,特意賞賜的,世間僅有一塊兒,季陽因為此事,把季顧辭往死裏整,這是原文中所描寫的。

季顧辭可能不會自己去,但是玉佩就是通行證,手下沒藏好身份象征,那也沒辦法。

“民女在京城也是有些人脈,恐怕陛下知道此事,王爺的計劃可就白費了。”

季顧辭輕聲一笑,“看樣子昭昭姑娘也有參與地下錢莊的事,就不怕我也把此事告發嗎?”

“當然可以,我們可以同歸於盡。”

季顧辭:………

“好吧,昭昭姑娘做的任何事我不會管,也希望姑娘……”

“放心。”

兩人就在此達成了相互防備的合作。

“昭昭姑娘有什麽看法?”

“我的看法不重要,主要是看王爺下一步是想幹什麽?”

燼攬月知道自己如今勢單力薄,白茆的兵目前還不能用,自己只能去尋找盟友,能在這裏有用且有野心,有錢的。

“姑娘就這樣和本王一起出去,孤男寡女的,恐怕是要被浸豬籠的。”

“沒關系,我們一起,讓他建個大一點兒的。”

燼攬月雖這樣說著,但也帶起了面具,銀色的面具遮住了整張臉,冬季厚重的棉衣,瞧不出女子的身形,歪頭示意。

“哈哈哈,昭昭姑娘還真是有備而來。”

話音剛落,門外就有人來收拾人/皮,多久進來一個與張猛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季顧辭揮手讓他下去。

“王爺有如此之計,為何還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燼攬月聲音變得粗獷,不仔細辨別,還真以為是個男人。

“有弊端。”

近來幾日都沒有下雪,雪災有所緩解,但由於受災程度和受災面積較大,米糧最多也不過堅持一月餘,為今之計最好的方法就是向其他地買糧。

街上的大漢確實只是端著粥碗,沒有往嘴裏送的。

“昭昭姑娘知道易容術嗎?”季顧辭湊到她耳邊,低聲說。

燼攬月沒有回答,只是說:“他們不重要,重要的是幕後主使,目前此地的男性目測有72人,不排除其他隱藏的,他們應該是想占領巴術,此地易守難攻,如果一點點侵蝕,比打仗來的快。”

“看來還是得去找一找幕後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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