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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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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頭來見

白日,冷風橫掃,妙雪蔓延,昭陽打開屋門,衣袖一角翻飛作響,寒氣逼人。

昭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古時的冬天是真的冷啊。

好在自己有錢,把房子弄得暖暖的,那小朋友的傷才好的那麽快,不過他身體的修覆能力確實強,這麽快就愈合的七七八八了。

昨日,簪花閣開了一夜的門,終究是在這萬裏風雪中少了一封信。

“姐姐,啊~”小影打著哈欠,推門而出。

“楚影小朋友,你醒的真早。”

昨夜,昭陽對楚影的大致了解了一些。

濟州城的普通人家,那裏有富豪鄉紳,文人雅客,還有楚影一家賣烈酒。

天降雪災,多凍害,米糧價高不降,百姓我還能堅持朝廷救濟糧下發之時,令昭陽沒想到,竟是官兵屠了滿城。

就知道這段歷史不太平,怕是不久就會發生政變。

長安城熱鬧一如往常,繁榮奢華是楚影是在濟州看不到的。

“阿姐~”

“叫姐姐。”昭陽綁好最後一根繩子,拍拍手。

“姐姐,如此之計,是否可行?”楚影看著手裏的腰牌。

“必然可行,不然你姐姐我這些年在京城就白混了。”

官商在京城形成一個巨大的關系互利網,每一分錢才流出,有多少人洗不幹凈。

只要銀兩出的足,什麽東西拿不到。

安樂至死,奢靡享樂,從未居安思危過。

昭陽換上宮女服,遮住面容,宮女外出也是要腌面的,讓楚影換上太監服,進宮門時,守衛也只是看看令牌。

例行公事問道:“看這小太監面生啊?”

昭陽湊近熟練的塞錢,低聲道:“奴婢是汪公公的人,旁邊這小太監是汪公公的新寵~。”

昭陽說的隱晦,守衛秒懂,嫌棄的瞥了楚影一眼,直接放了行。

“姐姐,我們現在就去找皇帝陛下吧。”楚影小聲說。

“不行,除非你想死,那個皇後倒是能找一找。”

昭陽想起那天那一抹紅衣飄香,眼尾上挑,睫毛奇長,帶著幾分英姿颯爽。

“那皇後娘娘在哪啊?”楚影很信任昭陽。

“鳳鸞宮,在哪兒啊?狗皇帝的皇宮怎麽這麽大?”昭陽小聲嘟囔。

一女子與他們擦身而過,穿著妖媚明艷,屁股都扭飛了,昭陽心想這誰呀?

身上的料子並非普通人穿的起,難道是後宮的妃子?

昭陽拽著楚影拉開與那女子一定的距離,不近不遠的跟著。

若真是後宮妃子,正好也可把自己帶過去。

宮院紅梅盛放,昭陽就知道來對了。

京城酒樓不少畫本子,哪個不是在傳頌帝後深情,紅梅盛嫁。

燼攬月獨自在漫天白雪中賞美,清雪落進她的睫毛,染上一點潔白。

燼攬月沒有想出方法,她自己腦子不好,常年吃治療精神病的藥,精神就更不好了。

或許,這只是本小說,萬物的發聲,不過是執筆人隨手勾勒罷了,或許躺平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說不定在哪一個時間,這個世界就會崩塌了,自己還能再次見到爺爺。

燼攬月想著,一顆心毫無波動。

“娘娘,民女昭昭看見皇後娘娘。”

昭陽禮數周到的跪在地上,楚影也有樣學樣:“參見皇後娘娘。”

燼攬月平靜的心,猛然一驚,似有微微加快的趨勢,第二次有如此奇怪的感覺。

燼攬月轉身,昭陽接著說:“民女私自入宮,罪該萬死,請娘娘責罰。”

昭陽心中在賭,希望這位一國之母明事理,不會視人命如草芥。

“簪花閣掌櫃。”

昭陽心下松了口氣,她賭對了。

“娘娘,民女思念家妹心切,只是昨日應當收到家妹的來信,不知是否臨近冬至,宮內事務繁忙,家妹來不及寫信?”

燼攬月望著那張清秀的臉,良久:“我有東西要給你。”

聽到這句話,昭陽感覺自己的心被一塊巨石狠狠擊中,被砸的血肉模糊,停滯一瞬,又劇烈的跳動起來。

這是昭陽心中最壞的結果,偏偏就是這個結果。

楚影不知發生了什麽,只是默默的跟著進了宮殿。

燼攬月把那支白綠茉莉絨花保存的很好,上面的血點已經幹涸。

昭陽看著手中沾血的絨花,突然笑出了聲,笑的聲音直抖:“哈哈哈,昭小星你是不是蠢吶?當初不讓你進宮,你非要進宮,宮裏這種吃人的地方,自己就不會長點兒心眼兒?你離開了,我在這裏就再也沒有親人。”

昭陽緊握住絨花,一只手捂住臉,溫熱的淚水浸過指縫,身體抖動著,壓抑的哭聲從唇間溢出。

燼攬月心在跳動,親人的死會讓人這麽痛苦嗎?可是自己的親人要殺死自己啊?

是爺爺帶自己走出來的。

燼攬月鬼使神差的走過去,輕輕環住極致痛苦的昭陽,在她耳邊輕聲說:“對不起。”

對不起,或許,我早來幾天就好了。

楚影知道昭昭姐姐的沒有有親人了,自己也沒有了。

“自己一定要找皇上你自己,也為昭昭姐姐討回公道。”楚影暗暗下決心。

外面的雪愈下愈大,宮人昨日掃幹凈的宮門,已是滿地銀白。

昭陽胡亂抹了抹眼淚,絨花已經被攥的不成樣子,聲音帶著哭泣後的沙啞:“娘娘,小星的死亡與您無關,您無需愧疚。”

在近百封的來信中,昭陽了解到皇後稱得上是宅心仁厚,對下人也是多多照拂,早已沒有戰場上的戾氣,只有母儀天下的端莊。

“你要報仇嗎?”燼攬月問。

燼攬月從不會讓自己吃虧,在現代時,開始燼攬月也是睚眥必報的性格,完美的利己主義者。

她不認為睚眥必報是貶義詞,畢竟誰都不是聖母。

“報仇,我可沒有治國才能。”在這宮裏死個宮人無足輕重,但如此安靜,這個好猜的兇手想必只有皇帝了。

昭陽之所以敢在燼攬月面前,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是確定她已經不是原先的那個皇後,應該和自己一樣是穿越而來,畢竟帝後情深,“報仇”二字何出於此啊。

對不起,三字也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

昭陽盯著燼攬月的眼睛,堅定的說:“但是家妹絕不會白死。”

需要把這個國家安頓好,在進行自己的私事。

報仇,十年不晚。

“小星已厚葬,我可今日帶你去見她。”

昭陽搖頭,姐姐去接妹妹怎麽能不帶禮物呢,那就仇人的頭吧。

只是這風景萬千,小星終究是無法見到了。

“娘娘從何處而來?”昭陽問。

燼攬月知道昭陽也是穿越的,不知道是不是這年頭流行穿越,自己還沒走出京城,就遇到兩個。

“娘娘來自未來?”昭陽又接著說。

燼攬月歪頭,未來?

難道昭陽不是穿書嗎?這書中的故事,竟然是真的歷史?

“也算,我從小腦子有病,也沒咋上過學,這段歷史的結局是什麽?”燼攬月真誠的問,真的很真誠。

歷史的結局是既定的,如果是好結局,自是皆大歡喜的。

燼攬月沒有提這是本小說的事,既然世界真實存在,就不會再是別人的故事,那是鮮活的生命活出的精彩。

昭陽有些難評,說自己腦子有病的不多啊。

“歷史並未太多記錄,只是記載元明十五年,整個大盛王朝覆滅。”昭陽如實說。

燼攬月閉了閉眼,如此天下從未太平。

“就是……”昭陽欲言又止,“就是,你別看那皇帝長得還行,玩兒的可花了,歷史上,燼往後戀愛腦,最後死在冷宮下場很慘的,戀愛腦嚇死人,連狗都喜歡,這裏的男人哪有好東西。”

燼攬月跳動的心歸於平靜,在昭陽面前不需要演,聲音淡淡道:“並不太過註重樣貌,如今世道女子地位低下,男子不過是他們表面的倚仗,讓自己少受非議罷了。”

這是爺爺教自己的道理。

亂世將現,燼攬月何必救一個亡國之君?之後定有新帝登基,或許不需要自己出手,燼攬月又動了躺平的心思。

小影被凍的又紅又腫的小手扯扯昭陽的衣服,他敢打擾大人說話,可是他還要找皇上呢,還有,自己是個好東西。

昭陽自然沒忘小影的事,只是如今皇帝怕是也沒有作為。

昭陽簡單和燼攬月說了一下楚影的情況,燼攬月微微蹙眉,看來外面早已變天。

濟州已被屠城,消息竟未傳到皇城,背後的勢力到底有多大?

燼攬月驀然想起,那個榮親王正是是要去濟州賑災,還有他身上莫名的異香,燼攬月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燼攬月看了一眼楚影的手,揮手讓叫來宮人,讓人去取藥,楚影看到燼攬月的斷指,眼中充滿驚訝,直接跪在地上,聲音有些結巴:“娘娘……你……你是燼將軍!”

燼攬月眼眉一挑,勾起唇角:“哦?你認識我?”

“我……我……”楚影半天沒說出來。

“起身,月桂上藥。”月桂是燼攬月的心腹之一,從始至終忠心耿耿。

就算鳳鸞殿來了無數個男人,皇帝只要不進後宮就不會知道。

楚影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上藥的時候動來動去,被月桂敲了一下腦袋,老實了。

“燼將軍,我爹說您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我爹說做人要知恩圖報,可是都沒來得及報恩,您就離開了,燼將軍,我總算找到您了。”

燼攬月認真回憶小說內容,救人?小說並未描寫。

“燼將軍,我該怎麽報答您呢?鄰居家阿姐說報恩要以身相許呢,燼將軍,您願意嗎?”

燼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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