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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體還在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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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體還在愛他

在被學姐戳穿的瞬間,許安然正要去拉開車門的手都停滯了一下。

停車場這個點已經沒什麽人了,不過他的心跳還是止不住地加快了速度。

但明面上,許安然還是一副毫無破綻的樣子。

“啊,那是我記錯了吧?”

可錢學姐壓根就沒給他繼續做縮頭烏龜的機會,她直接就拉開自己駕駛座的車門,朝對面的已經不再青澀稚嫩的男生道:“許安然,據我所知,物院裏就只有一個龜毛棘手的家夥愛喝石榴汁這麽麻煩的東西。”

毫無疑問,那個人就是路城。

許安然:“……”

不過最後,他還是乖乖地上了學姐的車。

剛剛在小學妹那裏找來的囂張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整個人看起來跟當年似乎完全沒有區別,只有偶爾不經意地一瞬擡眸,才從眼底流露出一絲經年積攢下來的鋒芒。

人總是會變的。

或者說,成長。

本來許安然還等著學姐吃飯的時候繼續跟自己提這件事的,誰成想學姐竟然就真的一點都不提了,話題轉到了這些年他都去幹了點什麽,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

“啊?學姐你結婚了?!”

許安然頓時就從所有關於路城跟過去的回憶裏脫離了出來。

錢學姐笑了笑:“對啊,我給你發消息了,本來還想請你來參加我的喜宴的,結果誰知道你一走就是真的一點消息都不看了?”

其實她還有很多的話想說。

畢竟,當初她為了能好好地邀請許安然來參加自己的喜宴,都特意跟路家姑姑說明了情況,請她壓著消息別告訴路城的,可最後卻是路城來參加了她的喜宴,而許安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還是很喜歡這個學弟的。

許安然身上有種她特別欣賞的正氣跟堅韌,行事也很有分寸,就算知道了她家裏有關系背景,也從來沒有對她過分地諂媚。

偌大一個青協,大概也就許安然一個人是真的很純粹地加入進來,只是想做點力所能及的志願者工作的。

可是路城那天在她的喜宴上喝酒喝成那個樣子,錢學姐也沒辦法狠心完全站在許安然的這一邊。

他們的交情雖好,但也還沒到那種能隨意幹涉對方感情的份上。

所以,錢學姐只能選擇盡量不去觸碰這些事。

許安然當即手忙腳亂地想要翻閱消息,不過他沒翻兩下,學姐就坦然地含笑對他說:“不要翻了,都過去了。”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萬一我以後生了小孩,你可不能不來看一眼喝杯喜酒了。”

這麽說著,許安然連忙應是。

他當年還在學校裏的時候,學姐就照顧了他很多,就連他的休學手續能那麽快速完成都是學姐幫了點忙指點迷津的。

今天之後,他覆學了,應該也有很多要學姐照顧的地方。

這是他欠的人情,以後都得慢慢地還上才行。

當著學姐的面,許安然直接給自己滿上了一杯白酒,舉杯——

“姐,你以後就是我親姐,有事喊我,我保準出人出力,這一杯敬姐姐。”

錢學姐倒也沒攔。

她確實不怎麽耐煩酒桌上的這些事,也不耐煩別人攀關系,但許安然不一樣。

這是個有事真能上的主。

與其說是許安然攀她的關系,倒不如說是她心有不安,想著多少交兩個靠譜的朋友,日後真有什麽意外,許安然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她家就她這麽一個不算成器的寶貝女兒。

而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許安然一共敬了三杯酒。

他以前確實是幾乎完全滴酒不沾的,但是有必要的時候,他還是會喝點的。

雖然學姐沒說,可許安然也能猜出自己能走得那麽幹脆,錢家應該多少還是幫了點忙的。

否則以路城那個什麽都要跟進控制一下的精神狀況,許安然覺得他不可能在那次搶險救災的時候都沒認出自己。

曬黑了是曬黑了!

他又沒去整容!

但凡註意了,路城怎麽可能認不出他啊!

懷揣著格外覆雜的心思,許安然在敬酒跟學姐表完自己的感謝以後,就默默地把瓶子裏剩下的那點兒也喝光了。

主要是光瓶不能浪費。

而且,他也有點沒來由的愁。

明明在回來之前,他還想好了,要麽偷偷套路城的麻袋,要麽勉為其難地原諒路城一回,具體得看路城的表現。

可是事到臨頭,他卻手足無措起來了。

算了,反正他現在才大一呢,有什麽事等他修夠學分拿到畢業證書了再說。

只不過想是這麽想的,許安然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自找的困難會來得這麽快。

他是休學又覆學的,所以申請提前畢業的話,選課上一般會更自由一些,而只要學分修夠,能拿出差不多的畢業論文的話,就能比較容易地拿到畢業證跟學位證。

何況他還可以免修一部分體育之類的課程。

所以,許安然覺得自己完全能夠申請提前畢業了。

在混了一個學期適應大學的校園生活之後,他就主動地在新學期裏多選了好幾門要卡學分的專業課。

其中就包括——群論。

授課講師:路城。

許安然對天發誓,自己在選課的時候真的沒有註意到老師是誰。

不過,就算明知道老師是誰,他應該也不會放棄這門課程。

畢竟,這是為數不多比較容易選上的專業學分課程了。

而很快,許安然就明白了,這個專業課的選課人少是有原因的。

他第一節課還專門搶了最後一排角落的位置。

結果就是這樣,他聽著路城講課毫無感情跟激情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就睡著了。

邊睡還邊在腦子裏維持著一個僅剩的飄渺念頭——真不愧是出國速成的天才路城,五年光速幹完本碩博,這講得是人該學的東西嗎……

只是睡著睡著,許安然就不記得自己現在的狀況了。

在感覺到有人碰了碰自己脊梁骨的瞬間,他甚至還默默地皺起眉頭,熟練地一邊睡一邊伸手把人推開。

“別鬧……”

站在旁邊挺拔的路講師:“呵。”

全場的學生:“……”

壞了,路老師人是長得挺美的,但他人長得有多美,心就有多黑,手就有多狠。

這個臉生的學長第一節課就敢睡覺,他完蛋了!

但所有人屏住呼吸預料之中的冰山西裝暴徒並沒有出現,路城只是稍作猶豫,就脫下了自己的風衣外套,直接蓋在了許安然的身上,並且朝周圍眼睛雪亮的學生們豎起了一根手指,抵在唇畔——“噓。”

群論課的學生們:?

路老師轉性子了?!

這不合適吧?!

誰說他去年差點掛人掛到教學事故的?!

這麽溫柔的美人帥哥老師怎麽可能做出那麽殘暴的事啊?!

不過很快,頭一回上群論課的大學生們就遭受了來自路老師的暴擊。

這個老師確實不點名。

但他每節課講課都精準把控時間,最後給所有人限時十五分鐘隨堂測驗。

並且這些測驗最終將匯總成為他們這些家夥的平時成績。

“分開坐,作弊本次成績直接清零。”話音未落,路城推了推眼鏡,擡眸冷淡地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學生,繼續道,“我帶了監控。”

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世面的大學生們:“……”

正經老師誰帶監控上班啊?!

雖然這似乎也並不能難到當代大學生,畢竟等會往前傳隨堂測驗卷的時候,坐前排的還能參考一下坐後排的同學的答案。

可是——

“顏叔,帶人進來監考吧。”

路城閑庭信步單手插兜地走到了還在睡的許安然身邊,輕輕捏了捏右耳的耳機,緊接著就直接借著最後一排的椅背,幹脆利落地翻越,都沒等心不在焉的大學生們看清這邊的情況,他就氣定神閑地坐在了許安然的旁邊,從衣兜裏掏出了一個懷表,微微舉高朝學生們展示了一下,然後就按了下去。

“隨堂測驗十五分鐘,計時開始。”

測試的卷子恰好就在路城按下的瞬間從前往後傳到最後一個學生的手裏。

傳給許安然的測試卷路城伸手替他接了。

坐許安然前面一位的學生:“……”

路老師!大學生坐最後一排是什麽意思你不知道嗎?!

我們是學渣啊!是最純正的學渣啊!!!

您這麽在我背後坐著,我背後陰風陣陣的,筆都要拿不穩了啊!!!

這名學生在轉過頭的時候,還格外同情地瞥了被路城親自監考的“昏睡學長”一眼。

學長帥是也挺帥的,課前還很爽朗地給他們分小零食吃,就是好像不大聰明的樣子,居然在“路西法”上的第一節課就敢睡大覺。

這可是帶著保鏢來負責“監考”的史詩級惡魔啊!!!

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快速榮獲“昏睡學長”稱號的許安然睡得迷迷糊糊的,而在這迷迷糊糊之間,他就嗅到了讓自己熟悉安心的冷香。

不僅沒醒,還睡得更紮實了。

嗯,沒有任務,旁邊也沒有缺大德的臭戰友,香香的,好舒服……

路城就眼睜睜地看著許安然仿佛自動巡航地拱進了自己的懷裏。

他的心軟了一剎那,然後決定封這個小笨蛋做課代表。

並且在腦子裏已經清晰地規劃好了要怎麽給小笨蛋開小竈補課。

他的人,他的課,絕不允許掛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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