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抓捕石小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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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抓捕石小軍
在把自己的“算命”能力告訴安全局的時候, 唐柚就想到了，安全局早晚有一天要找自己幫忙。
但唐柚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距離報案也就過了……三天吧？
一大早, 季飛就找上門來。
“季隊長, 這麽一大早過來，難不成……又是要找我算卦？”
唐柚打開門站在門口沒讓季飛進去, 開口一句話, 就讓季飛被噎了一下。
張了張嘴, 季飛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因為他確實是來找唐柚算卦的。
“唐小姐……”
好不容易重新組織了語言季飛準備開口, 唐柚的身後冒出一顆腦袋。
頂著雞窩頭的唐森一看到季飛就炸毛了，“姐，誰啊？我去, 你來幹嘛？！我跟你說啊，我姐她雖然有那麽一點點特殊能力, 但她有身份證，是種花國的公民，可不是你們隨便來個人就能抓走的！”
唐森上前一步擋到唐柚前面——用一種老母雞保護小雞的姿勢。
emm……雖然唐森的話聽著有些奇怪, 但冤種弟弟還知道要保護姐姐了, 唐柚想想還有點小感動呢！
季飛的嘴角抽了抽, 顯然是沒想到唐森有如此出色的腦補能力，趕緊解釋, “我今天是來請唐小姐幫忙協助調查的。”
哦, 請人幫忙啊。
唐森仔細打量了一下季飛的態度，然後看向唐柚。
唐柚沈吟片刻, 從門口讓開, “有什麽話，先進來再說吧。”
季飛在唐柚家的沙發上坐下。
唐森很懂待客之道的給人家倒了杯水。
然後習慣性晚起的姐弟倆就一人端著一個裝了包子、油條的盤子坐到旁邊的空沙發上, 看著季飛，吃起了早飯。
季飛無聲的嘆了口氣，“唐小姐，我可以說了嗎？”
唐柚吃著包子，一點兒也沒在意什麽形象，“你說唄！我聽著呢！”
唐森附和著，“對！我也聽著呢，事先說好，你要是想找我姐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我可不會答應！”
“唐先生想多了。”季飛道，“我們就是想請唐小姐幫忙算一算，你們報案的那樁兇殺案的犯罪嫌疑人逃到哪裏去了？”
“哈？”唐森拿起茶幾上的豆漿牛飲一口順了順氣氣，轉頭找唐柚，“姐，你剛剛聽到了嗎？安全局居然找你算卦找兇手的位置？！”
唐柚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姐弟倆齊刷刷的看向季飛，“你們安全局……現在都這麽不講究了？”
——別誤會啊！
姐弟倆心裏，安全局還是很有能力的，像在阿蔡報案之後，短時間裏就趕到現場，發現命案後又迅速控制了現場。像唐柚會算命這種事，雖然被迫主動坦白讓她不太高興，但僅僅憑借幾件根本沒什麽聯系的事情就發現唐柚的異常，側面也證明了安全局的實力。
但是事關玄學，姐弟倆沒想到安全局居然這麽快就能接受，並且還想要借助玄學的力量找到兇犯？
說實話，這種行為太不符合核心價值觀了吧？
唐森表示不理解。
唐柚想了想，倒是有所猜測，“你們……很著急？”
季飛點頭承認，“情況很緊急，我們需要盡快找到他。”
“季隊長。”唐柚倒是不排斥幫忙，但是有些話得提前說，“我即使幫你算，也沒辦法算出你說的犯罪嫌疑人的具體位置，這你知道吧？”
季飛點了點頭，就像陳家傑，唐柚能算到他在星星公寓，但不能算他在幾棟幾零幾；孫強那一次距離更遠，就只能算出省份。
“我們只想讓你幫你確認，對方是不是還在省內。”
“當然了，如果能有更精確一點的位置，不管是大致的方向還是具體的某個地區，都是很重要的線索。”季飛認真的說道。
要說為什麽安全局會急到要尋求特殊能力的幫助來找人，還得從阿菜樓上兇殺案的受害者說起。
受害者的名字叫做趙琪琪，是一名房產銷售。
被發現時，趙琪琪被掐死在阿菜的樓上、也就是犯罪嫌疑人石小軍的出租屋內的浴缸裏。
據調查，趙琪琪和石小軍是男女朋友關系，兩人交往了大約三年，從幾個月前開始有爭吵，基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據一些朋友和鄰居表示，石小軍的脾氣比較好，情侶倆吵架都是趙琪琪在罵石小軍，而石小軍在哄趙琪琪。
趙琪琪和石小軍當年是高中同學，但兩人成績都不好，都沒考上大學，高中畢業之後就各奔東西，並沒有什麽交集。
沒想到隔了幾年，兩人在一家酒吧裏重逢了。
當時趙琪琪是一家酒吧的服務生，送一個醉酒的客人出來打車的時候，被客人抓著不放占便宜。正當趙琪琪求助無門哭出來的時候，石小軍下車阻止了對方。
石小軍當時開出租車，酒吧一條街這邊晚上人來人往的生意比較多，石小軍晚上基本都會來這邊。
本來就認識，見面的次數多了，一來二去的，石小軍就和趙琪琪好上了。
石小軍也是真的對趙琪琪好，覺得酒吧的工作不穩定還有危險，就替她付錢讓她讀了個夜校，後來又幫著給趙琪琪找了個銷售的工作，這對情侶也曾經如膠似漆。
只可惜，時間一長，感情容易變質。
等趙琪琪銷售做的越來越好，錢賺的越來越多之後，她轉頭卻嫌棄起了石小軍開出租沒出息。
而後，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但石小軍挺會哄人，經常給趙琪琪買項鏈買包包，帶她去吃好吃的。所以盡管吵架，兩人倒是一直沒分手。
原本季飛他們以為，這是一樁相對簡單的兇殺案。畢竟從現有的線索看來，石小軍更像是……激情殺人！
可是等他們搜查過石小軍的房子。
卻從石小軍的一雙球鞋的邊緣找到了——另一樁兇殺案受害者的血跡。
這下子，整個安全局都轟動了。
因為檢查到的血跡，正是季飛帶隊的刑偵一隊忙碌了半個多月還沒破獲的連環兇殺案的其中一名受害者的血跡——這意味著什麽？石小軍很有可能接觸過受害者？到過某個案發現場？甚至他可能就是連環兇殺案的犯人！
前頭提到過，這樁連環兇殺案的兇手專門針對那些年輕但喜歡混跡酒吧的女人。
先是受害者突然失蹤，幾天後再被兇手拋屍。
石小軍出租車司機的身份，確實很符合兇手的側寫。
但有一點疑惑。
如果他真是連環兇殺案的犯人，手上又多起命案至今還沒安全局抓住。
那為什麽那麽多起殺人案都沒被逮住，卻把自己的女朋友殺了之後，堂而皇之的仍在自家的浴缸？
這一點，季飛他們還無從得知。
當務之急，是據他們得到消息，石小軍在逃跑途中，疑似還綁架了一名少女！
女孩名叫江月，是名剛畢業的大學生。
她外省讀的大學，剛剛回到南都沒多久，正在找工作。
兩天前和長時間沒見的幾個朋友在酒吧聚會，而後就失蹤了。
她父母第二天就來安全局報案了。
一起聚會的朋友稱，看到了江月離開的時候上了一輛出租車，對司機的描述和石小軍的相貌很相似。
雖然江月現在失蹤了三天。但石小軍在逃跑中仍然要綁了江月，肯定是有重要的原因，她現在很可能還活著！
這，就是安全局急著向唐柚尋求協助的原因。
**
“唐小姐，你願意協助調查嗎？”季飛道。
唐柚鄭重的點了點頭。
安全局能拋開成見，主動找自己算卦，顯然比起結案報告上寫上靠著玄學占蔔找到犯罪嫌疑人，他們認為一條人命更加重要。
唐柚也這樣想的。
聽完了季飛大致描述的案情，現在唐柚和唐森都感覺十分沈重。
他們完全沒想到，意外發現一件兇殺案，報案之後，居然又牽扯出那麽大一樁連環兇殺案。
現實中，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麽殘忍的事件，而且還離他們這麽近！
這個時候唐柚不由的有些後怕，又有些慶幸，自己當時有a4紙能占蔔出整棟樓當時沒有危險，要不然換個時間點，手裏沒有a4紙，說不定他們……
唐柚拿出a4紙，坐了個深呼吸，想要緩和緊張的心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季隊長，話說如果我幫你們，到時抓到人。你們不會回過頭來又說我搞封建迷信，把我抓進去吧？”
季飛卻認真回答，“當然不會。”
這張冷臉一瞧，唐柚更、更緊張了怎麽辦？！
唐柚再次深呼吸，一筆一劃的把石小軍的名字寫了上去。
詢問石小軍現在在哪裏。
顯現字跡漆黑如墨，粘稠、渾濁，像是沼澤裏的汙泥。
這種情況唐柚還是第一次見到——所以殺了人、身上有孽債的人，算命的時候字跡就是漆黑的？
隨即，看到的內容也讓唐柚皺起了眉頭。
【東北方，***】
該死！這個時候居然又來屏蔽？難不成殺人殺多了還能讓人算不了命？！
唐柚咬了咬牙，對著季飛說道，“算不清楚，只能確定人在東北方向。”
但很快唐柚想到了新的方向，她著急的問季飛，“季隊長，你們確定是石小軍帶走了江月？石小軍會把江月一直帶在身邊嗎？”
季飛也聽明白了唐柚的意思：算不清楚石小軍，可以算江月啊！
他沈吟著回答，“據我們推測，趙琪琪的死亡很可能是一個意外。石小軍之前綁架殺人，都是有一個過程的，他應該是想要借由受害者完成他的幻想，但是等到幻想破滅的一瞬間，他就會殺死受害者。”
“江月失蹤三天，石小軍需要時間逃跑，我們估計他的幻想還沒有到破滅的時候。但是我們也不能排除，趙琪琪的意外死亡有沒有刺激到他。”
唐柚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然後重新在紙上寫下了江月的名字。
這一次很幸運，有了具體的位置。
“也在東北方向，一個叫盧高村的地方。”唐柚急忙道。
得到了關鍵信息，事不宜遲，季飛立刻站起來跟唐柚二人告別，然後打電話聯系讓人查探盧高村的情況，以及調查石小軍和盧高村的相關信息。
“等等！”
季飛已經快步走到門口的時候，唐柚叫住了季飛，臉上帶著猶豫。
但很快就化為堅定，“季隊長，我想我能幫忙。“
”我是說，如果我去了盧高村，能近距離鎖定石小軍的位置，但是需要目標人物的貼身物品……”
——這就要提到唐柚這兩天新研究出來的成果了。
那個供桌……研究了好些天，唐柚也沒敢拆。
但是唐柚在翻找自己這麽些年收集的各種材料的時候，忽然發現，裏面有一顆藍水晶和一塊翡翠原石，都有淡淡的白光閃過，跟供桌的情況很相似。
當下唐柚就來了精神，準備拿藍水晶試試水。
做成什麽呢唐柚也有了想法。
因為“特殊能力”，唐柚近期對玄學起了濃厚的興趣，國內國外的都了解了一番。
前幾天看到毛熊國的《靈降》，是一個通靈綜藝節目，號稱的是邀請全世界各地的通靈人士來到這裏，通過解決各種靈異事件對決出最強通靈者，每年都有一季，已經舉辦了二十多季了。
唐柚看著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雖然網上也有說這是綜藝節目都是假的是有劇本的，但唐柚自己本身都已經“不科學”了，對此還是覺得還是有真有假吧。
不過別的不說，唐柚對很多通靈師手裏都有的“靈擺”，很有興趣。
小巧、精致，平時可以當作手鏈或者項鏈，相比於占蔔、感知，唐柚覺得拿來尋人尋物的功能更讓人心動。
——主要是吧，唐柚也發現了a4紙的局限性，找人只能占蔔出大致範圍，有時甚至直接屏蔽。
像之前唐柚找趙夢蕓，給出的範圍是蛋糕店所在的那條街，還是唐柚問了附近好幾個店家才找到人的。
靈擺就不一樣了。
雖然只能小範圍（大概五百平方以內）感知，但只要人帶著靈擺走動，感知到了，就能直接把人帶到要找的人所在的位置。
這也是唐柚猶豫的原因。
靈擺的特性，意味著如果唐柚想幫忙，就必須跟著一起去一趟盧高村，並且甚至可能需要直面一個連環殺人犯。
但思考過後，唐柚還是決定去。
這樣的犯罪分子，留他在外面自由一秒鐘都是對這個世界的不尊重！
季飛聽唐柚簡單介紹了一下靈擺的使用，也不耽擱，“先回一趟局裏再說。”
***
帶著唐柚回到安全局之後，季飛火速下達了任務。
首先，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最好先派人喬裝進入盧高村查探一下情況。
也是石小軍的運氣到頭了。
正巧，他們安全局裏有一個小夥子，他女朋友就是盧高村人，並且雙方已經見過家長了，小夥子這段時間隔三岔五都會跟女朋友一起去盧高村看望一下未來岳父岳母。
派他過去查探，正合適。
由於唐柚靈擺使用的範圍限制，到時候唐柚可以扮成小夥子的妹妹，就說……高中畢業放假，想出來玩兒，就跟著哥哥來認認門。
emmm……唐柚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這張臉想扮成高中生，應該不成問題……吧？
當然，除了唐柚和小夥子能正大光明的進村，肯定還要安排其他人偷偷潛伏進去的——讓唐柚這麽個普通市民參與到抓捕行動中，安全局上上下下也很有壓力。
此外。
季飛還在考慮，盧高村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地方？為什麽石小軍逃跑躲起來，會選擇盧高村呢？
他看了看地圖，在盧高村上面畫了個圈，盧高村不遠處的石田村又畫了一個圈——這是石小軍的老家。
“綁架、失蹤、酒吧、盧高村、石田村、女人……”
季飛忽然感覺到有什麽信息從自己腦海裏閃過，“我記起來了！”
和盧高村相關的，有過一樁懸案。
十五年前，新風鎮中學的女教師，二十八歲的女子梁某，被發現吊死在出租屋內。
經法醫檢驗，死者頸部傷痕是人為勒死之後，再偽裝成自殺。死前，死者曾經有過xing經歷，留下了DNA。
安全局調查之後懷疑是情殺，他們在死者的出租屋內發現了不屬於死者的男性存在的痕跡——並且不止一個。
同時發現了求愛信件，內容大致是表達自己的愛意並希望死者接受自己，和自己在一起——很多信，都是打印出來的，差不多隔一段時間一封。
信封上沒貼郵票，想來是直接送到受害者身邊的。
當時經過多方排查，安全局依然沒有找到犯罪嫌疑人。只能推測對方認識死者，很了解、並且暗戀死者。
然而，當他發現死者和他想象的不一樣，是一個小資、喜歡泡酒吧、勾引不同的男人的女人之後，他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強迫和死者發生關系，並在過程中錯手將其殺害。
安全局排查和所有能找到的和梁某有關系的男性，只可惜，DNA不能匹配，兇手至今沒有抓到。
而這位女教師梁某，她的老家就在盧高村。
當時新風鎮附近村裏的孩子，包括盧高村和石田村，基本都是來鎮上念的同一所初中、高中。
以石小軍的年紀，當時他很可能是梁某的學生。
難不成，當年那個遍尋不到的暗戀梁某的兇手，會是當初還沒成年的石小軍？
季飛陷入了沈思。
**
有關十五年前的懸案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還無從得知。
唐柚這邊已經經過了“專業人士”的偽裝，跟著自己新上任的“表哥”，準備去她表嫂家玩上幾天。
盧高村並不大，整個村子有三十多戶人家，村裏人少，相互之間都很了解，一有事兒，芝麻大小的事兒都能弄的人盡皆知，更何況這一回，老勝叔家的女兒女婿過來，還帶了個漂亮的小姑娘。
這不，一路走來碰上的人，看見唐柚都會露出好奇的眼神。
唐柚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紮著馬尾辮留著齊劉海，背上背著一個畫架，好奇的向四周張望，碰到和村裏人的眼神對上了，就靦腆的笑笑趕緊看向其他地方——活脫脫一個青春洋溢但怕生的好學生的模樣。
唐柚的“表哥”周恒，幫她提著行李，一路都很小心的護著唐柚。
碰到有村裏人問，“周小子，你和淑麗回來，怎麽帶了個小姑娘？這是誰啊？”
周恒就笑著回答，“這是我表妹柚柚，今年剛剛高中畢業考上大學，學畫畫的。這不趁著還沒開學想要出來找地方玩兒，又想找風景好的地方畫畫，我就想到咱們村了嘛！”
“小姑娘年輕，家裏人怕她一個人出門不安全，我安排她到淑麗這邊，也有人照應著。”
“那倒是，小周想的很周到。”
“你放心，我們都幫你看著你妹妹。”
“對對對，學畫畫的是吧？我們村有好幾個地方很漂亮，待會告訴你哈。”
旁邊站著的唐柚靦腆的笑了笑，往周恒身後躲——完全沒看出來他倆認識到現在不到三小時。
周恒的眼角抽了抽，又趕緊恢覆滿臉笑容。
喬裝進村查探這事兒吧，周恒肯定是知道的。但他女朋友吳淑麗和她家裏人都不知道，真以為周恒是帶表妹過來玩兒的——也是怕他們知道多了反而容易露餡，還不如真把唐柚當表妹呢！
吳家一家子相當熱情，突然知道唐柚要來，也沒有任何不高興，反而早早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吃飯的時候更是一個個的勸她說吃點兒別客氣。
一頓飯吃完，唐柚就迫不及待的說想先到處看看。
自然不好讓長輩作陪，就讓吳淑麗帶著周恒和唐柚四處走走。
也就一頓飯的功夫，老勝叔，也就是吳勝（吳淑麗的爸爸）的未來女婿帶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說是表妹過來畫畫這件事，已經在周圍都傳開了。
所以他們一出門，隱隱都感覺附近都在好奇的看著他們——不過也沒人湊上來，就是在遠處好奇的看看，討論幾句。
“柚柚，你過來就把這裏當成是自己家，千萬別客氣。我們這兒要說漂亮的地方倒是不少，就是大部分都有些偏僻，我這兩天都帶你到處轉轉。”
吳淑麗是真把唐柚當成小姑子了，這“未來表嫂”是在太熱情，弄的唐柚都有些心虛不好意思了。
只不過還是正事要緊。
這會兒只是出來先看看地方，唐柚也沒背畫架，一只垂著的右手上掛著藍水晶靈擺，隨著走動微微晃動；另一只插在口袋裏的手，握著從安全局帶出來的屬於石小軍的打火機和江月出事前一天戴的頭繩。
——因為a4紙屏蔽過石小軍的具體位置，唐柚就把石小軍和江月的東西都帶著，能感應到哪個算哪個。
不過時。
唐柚幾人走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唐柚臉色微微一變，她感覺到靈擺正給她一陣輕微的拉扯力，把她往某個方向帶。
唐柚沒有立刻按照靈擺的指示走，而是跟著往前再走了一段，好奇似的左顧右盼，然後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驚喜一般指著靈擺指示方向的一座山，“嫂子，你們那邊那座山看著好有意思哦！仔細看看發現有點像貓爪！”
吳淑麗聞言就笑，“我們這邊都說像虎爪，貓虎一家嘛，這山就叫虎爪山。”
“那山上有什麽好看、好玩的嗎？”唐柚繼續好奇的問，“你們會上山抓兔子、野雞？會去抓野豬嗎？”
周恒眼神一凝，他已經聽出了唐柚話裏的暗示：人就在虎爪山的方向。
但這還不夠，還需要更精確的位置。
周恒皺著眉看著周圍的山，這要是躲進了山裏，那就麻煩了！
但很快又配合唐柚說起了話，“柚柚，你這讀書的怎麽會不知道現在不允許捕殺、食用野生動物？可得註意一點兒，哥可不想哪一天把親表妹給抓了。”
說完，周恒的腹部就受到吳淑麗的一個肘擊。
“不會說話就少說。”吳淑麗跟他咬耳朵，“那是你親表妹，這種玩笑哪兒能亂開啊！”
然後轉頭，吳淑麗朝著唐柚露出溫和的笑容，“柚柚，你這個時間段過來正好。市區還熱著，我們這邊到山上溫度就很舒服，虎爪山也算是我們這邊的特色了，別的不說，山上有幾棵野柿子樹，長得不好看但味道很不錯，前兩天還看到有幾顆已經有點紅了，我帶你去找找。”
說著就帶著唐柚往虎爪山那邊走。
走著走著到了山腳下，靈擺就又有動靜了。
吳淑麗帶著唐柚走的是他們這邊村裏人走慣了的上山的路。
可繞著山腳靠西邊，唐柚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破敗的院子——靈擺指示的正是那個方向。
正當唐柚想問問吳淑麗那邊院子的情況時。
一陣突兀的風吹了過來。
唐柚似乎感應到了什麽，順勢閉上眼睛。
隨著手中靈擺規律的晃動，她的腦海中隱隱出現了一幅畫面：破敗的院子裏雜草叢生，一顆橘子樹上掛著半青半黃的果實。山間的風吹過，破敗的木門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隱隱的似乎還能聽到奇怪的聲響……
石小軍在哪兒？
唐柚閉著眼睛皺著眉，繼續感知，腦海裏的畫面繼續前進，進了廚房，聲音似乎就是從這個方向傳出來的。越走近，奇怪的聲音就越明顯。
忽然，唐柚看到水缸旁邊，一只手……猛的從地底下伸了出來！
唐柚被嚇得回過神。
剛剛是……怎麽回事？
唐柚皺起了眉頭，她之前靈擺做出來之後就找唐森一起做過實驗，唐森藏東西唐柚來找，或者唐森隨便到外頭去唐柚等十分鐘去找他，都是靠著靈擺隱隱約約的拉扯力來指引方向的。
像剛剛那樣，閉上眼睛仿佛親身經歷一樣的畫面，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
難不成是……？唐柚不由的回想起了報案之後自己曾經在案發現場看到的白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表嫂，那邊的院子是什麽情況呀？”唐柚問道。
“這個……”吳淑麗想了想，“我也不記得是誰家的了，不過已經廢棄好多年了。我小的時候那裏就沒人住，還和小夥伴們去裏面躲貓貓、摘橘子吃。不過後來也不知道誰說的，那院子的主人一家子死絕了，很不吉利，好像還有說鬧鬼的，漸漸的也就沒人過去了。”
橘子！唐柚剛剛閉眼感應的時候也看到了橘子。
唐柚給周恒使了個眼色，周恒會意的把淑麗拉到一旁說幾句悄悄話。
唐柚趁機拿手機給季飛發了短信——這個時候季飛正帶人埋伏在附近的山上，隨時準備出擊。
季飛很快收到了消息——
「人就在我現在定位的這座山旁邊廢棄的房子裏，就院子裏有棵橘子樹的。那房子左邊是廚房，廚房裏有地窖，人就躲在裏面！」
「哦，屋子有後門，從後門可以直接跑上山，你們行動的時候註意一下」
“隊長？”李旭趴在季飛旁邊，“我們現在……行動嗎？”
也難怪李旭會忍不住這麽問，唐柚給出的位置過於精確，連人在地窖、房子有後門能去後山都知道——明明他們從望遠鏡裏看到，唐柚根本沒靠近過那個院子。
有些可惜的是，唐柚沒有感應到江月的情況。也不知道是江月這個時候情況不太妙，還是江月本身並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從而沒法感應。
季飛沈住氣，“先等等，等唐柚他們走開，再確認一下周圍沒有其他人，我們再過去。”
這一點，兩邊是有默契的。
季飛一早就跟周恒布置了命令，只要唐柚確定好石小軍的所在地把消息發給他，周恒就把唐柚盡快帶離，避免唐柚會在抓捕行動中受傷。
周恒順勢就拉著吳淑麗說今天先不吃柿子了，先帶唐柚到其他地方看看，拉著兩人就往其他方向走去。
而季飛這邊。
確認唐柚他們走遠了之後，正準備行動——“哎哎哎！這個人是怎麽哪裏來的？！”
拿著望遠鏡的李旭郁悶的看到，不遠處一個青年背著背包慢悠悠的往虎爪山的方向走去。
青年穿著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背著的卻是一個超大的登山包（占身高一半的那種）。不知道是頭發太長還是怎麽的，綁了一個啾啾，看著有些怪怪的。不過從背影看，李旭覺得這人長相肯定不比自家老大差。
這、難不成還真的來了個登山黨？
真是麻煩了。
李旭繼續拿著望遠鏡觀察，卻突然發現，那個青年突然之間轉身，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講真，李旭都被那眼神嚇了一跳，就仿佛對方知道距離那麽遠的山上有人在看他一樣。
然而等李旭重新拿起望遠鏡再看過去，卻發現原本視線裏的青年在做了幾個奇怪的手勢之後，突然之間就不見了？
就是那種，“嗖”的一下不見了，跟變戲法似的。
“隊、隊長，那個人不見了。”李旭慌忙報告。
“怎麽回事？”季飛皺著眉拿過望遠鏡親自確認，確實找不找人了。
“就在離那座院子不遠的地方，周圍也沒有任何可以隱藏的地方，眨眼間人就、就不見了。”李旭說道。
季飛來不及多想，無論剛剛那個人是怎麽消失的，是敵是友，為了避免出現更多的意外打草驚蛇，他現在只有一個選擇，“立即行動！”
“是！！！”
一行人迅速往虎爪山的方向行進。
***
從沖下山到跑到石小軍躲藏的院子，也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季飛等人已經用了最快的時間跑過去。
讓人完全沒有想到的是。
當季飛帶人趕到，還沒走進院子。
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陣求饒，“大哥、兄弟，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我不知道哪裏得罪你了，我跟你道歉行吧？我、我手裏還有一筆錢，我把銀行卡和密碼都給你，你給我一條活路行嗎？”
“你沒有得罪我。”清朗的聲音如同被雪水浸泡過一樣幹凈清澈，“只是正好碰上了，就先把你抓了，免得再給我增加工作量罷了。”
而後也不知道屋子裏發生了什麽，就聽到裏“唔唔唔”的聲音，似乎被堵住了嘴巴。
季飛一揮手帶人進去，槍指著裏面，“不許動！”
只見屋子裏，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蹲著。
站著的那個赫然就是李旭在望遠鏡裏看到又忽然消失不見了的青年。對方似乎對季飛他們的到來一點兒都不感到驚訝，還朝著季飛點了點頭。
這會兒，他正一邊從地上的背包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打開喝了幾口，一邊把拿在手裏的“木劍”往包裏塞。那輕松閑適的模樣，仿佛他剛剛面對的不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而是拿刀切了個西瓜。
至於蹲著的那位，自然就是安全局調查多日的連環殺人犯石小軍了。
只不過他這會兒鼻青臉腫，明明沒缺胳膊斷腿，卻不知道怎麽了，嘴巴說不出話只能“唔唔唔”的叫，齜牙咧嘴頭上冒著冷汗，似乎疼的不行。
“被你綁走的那個姑娘呢？！”
季飛一把拎起石小軍的領口問道。
“唔唔唔，唔唔唔！”石小軍只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還在喝水的青年倒是一幅想起來了的模樣，指了指廚房，“那邊地窖裏好像還有個人。”
地窖，正是唐柚之前短信裏說的。
季飛帶人下去，沒過多久，從地窖裏擡出一個滿身傷痕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姑娘。
好消息是，人還活著。
**
除了江月被緊急送往醫院救治。
石小軍和某還不知道姓名的青年一起被帶到了安全局。
哦，唐柚知道人已經抓住了就急著跑過來，想看看石小軍到底什麽樣，以及——他身邊有沒有鬼。
沒想到季飛除了石小軍，還抓著一個人。
唐柚好奇的看著青年頭頂的小啾啾，這是同夥？看著不像啊！
青年卻是盯著唐柚看了好一會兒，等季飛拉著他往警車裏塞，這才沒有繼續看。
唐柚為了避免到時候真相揭穿的尷尬以及吳淑麗家豐盛的晚飯，也跟車一起回安全局了——至於“表嫂”一家那邊，來采風的表妹怎麽突然就說要回去了，就讓“表哥”周恒來解釋，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等到了安全局。
唐柚聽李旭說，才知道今天看到頭上紮著小啾啾的青年居然是個亂入的，還比他們先一步把石小軍打趴下了？！
聽李旭的意思，對方似乎是專門沖著石小軍去的，並且還毫不費力的制服了對方？
等聽到對方神奇的消失，打人手裏還拿了把木劍的時候。
誒？
唐柚眼睛一亮。
“這個人現在在做口供嗎？”唐柚問道，她想去看看是個什麽情況。
李旭臉上帶著古怪的神色，“不，我們隊長正在對他進行問詢。”
嗯？
又是一個奇怪之處，抓捕石小軍之後不馬上進行審訊嗎？難不成是想晾晾他？唐柚不明白。
“那能帶我去看看那個青年嗎？”
一般情況來講，不管是問詢還是審訊，普通人肯定是不能看的。但唐柚這回不是協助調查了嘛，而且李旭估摸著自家老大的意思，可能之後和唐柚還會有合作，就把唐柚帶去了觀察室。
問詢室。
季飛和青年面對面坐著。
一個悠閑自在的喝茶，一個皺著眉頭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子。
這畫面，唐柚莫名覺得有一點眼熟。
“陸先生 ，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季飛到現在，只問出了青年的名字叫做陸旬，其他的有關於“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為什麽去找石小軍”“怎麽知道人在那裏”等等問題，都以“現在還不能說”回答。
只是在剛開始的時候，陸旬就把一本疑似證件的東西，讓季飛交給了安全局的局長。
“季隊長，我也在完成我的工作。”陸旬很認真的道歉，“我現在還什麽都不能說。”
收回看向季飛的視線時，陸旬朝他身後看了一眼，又迅速轉頭看向茶杯。
季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陸旬雖然態度一直很誠懇，但他隱瞞的內容可能是個大麻煩。
隔壁觀察室。
唐柚驚訝的問李旭，“剛剛那個陸旬，是不是朝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個瞬間，唐柚都覺得他倆對視了。
但眼前的單面鏡的存在，證明了陸旬應該看不到這邊的情況。
想到山上從望遠鏡裏看到的那一眼，李旭也不確定，“應該是錯覺……吧？”
但事實很快就告訴唐柚，不是錯覺。
安全局的局長廖局親自來到問詢室。
“陸顧問，好久不見。”廖局對著陸旬問道。
陸旬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事情轉變的有些太快，快到唐柚都沒時間反應，“李旭，這是你們安全局的顧問？”
李旭滿頭霧水，他撓著後腦勺，“我、我不知道，我沒見過他啊！不過我們局長都那麽說了，應該是真的吧……”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輕，顯然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不知李旭，身為刑偵大隊隊長的季飛，居然也不知道陸旬的存在，“顧問？”
他看了看局長又看了看陸旬，眼裏的懷疑一點兒都沒遮掩。
局長自然知道季飛的疑惑，對著他的耳邊說了幾句，季飛臉上的表情反而越發疑惑，“……這是特事局的顧問，有關於特事局……等案子結束了你來找我，我再和你細說。”
行吧。
領導都這麽說了，季飛就先把這茬放下。
石小軍那邊也已經等候多時。
審訊石小軍，唐柚原本是沒打算旁觀的——能讓她來看陸旬，已經是李旭幫著開後門了。
只是沒想到。
唐柚跟著李旭從旁邊觀察室出來的時候，正好局長帶著季飛和陸旬從問詢室出來，準備去審訊石小軍。
咱就先不說陸旬怎麽就從一個普通青年到安全局顧問，現在甚至都被局長拉去一起審訊嫌疑人了。
可為啥這位神奇的陸旬。
在看到唐柚之後，居然直直的朝著唐柚走了過來，然後開口。
“這位道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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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自己的“算命”能力告訴安全局的時候, 唐柚就想到了，安全局早晚有一天要找自己幫忙。
但唐柚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距離報案也就過了……三天吧？
一大早, 季飛就找上門來。
“季隊長, 這麽一大早過來，難不成……又是要找我算卦？”
唐柚打開門站在門口沒讓季飛進去, 開口一句話, 就讓季飛被噎了一下。
張了張嘴, 季飛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因為他確實是來找唐柚算卦的。
“唐小姐……”
好不容易重新組織了語言季飛準備開口, 唐柚的身後冒出一顆腦袋。
頂著雞窩頭的唐森一看到季飛就炸毛了，“姐，誰啊？我去, 你來幹嘛？！我跟你說啊，我姐她雖然有那麽一點點特殊能力, 但她有身份證，是種花國的公民，可不是你們隨便來個人就能抓走的！”
唐森上前一步擋到唐柚前面——用一種老母雞保護小雞的姿勢。
emm……雖然唐森的話聽著有些奇怪, 但冤種弟弟還知道要保護姐姐了, 唐柚想想還有點小感動呢！
季飛的嘴角抽了抽, 顯然是沒想到唐森有如此出色的腦補能力，趕緊解釋, “我今天是來請唐小姐幫忙協助調查的。”
哦, 請人幫忙啊。
唐森仔細打量了一下季飛的態度，然後看向唐柚。
唐柚沈吟片刻, 從門口讓開, “有什麽話，先進來再說吧。”
季飛在唐柚家的沙發上坐下。
唐森很懂待客之道的給人家倒了杯水。
然後習慣性晚起的姐弟倆就一人端著一個裝了包子、油條的盤子坐到旁邊的空沙發上, 看著季飛，吃起了早飯。
季飛無聲的嘆了口氣，“唐小姐，我可以說了嗎？”
唐柚吃著包子，一點兒也沒在意什麽形象，“你說唄！我聽著呢！”
唐森附和著，“對！我也聽著呢，事先說好，你要是想找我姐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我可不會答應！”
“唐先生想多了。”季飛道，“我們就是想請唐小姐幫忙算一算，你們報案的那樁兇殺案的犯罪嫌疑人逃到哪裏去了？”
“哈？”唐森拿起茶幾上的豆漿牛飲一口順了順氣氣，轉頭找唐柚，“姐，你剛剛聽到了嗎？安全局居然找你算卦找兇手的位置？！”
唐柚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姐弟倆齊刷刷的看向季飛，“你們安全局……現在都這麽不講究了？”
——別誤會啊！
姐弟倆心裏，安全局還是很有能力的，像在阿蔡報案之後，短時間裏就趕到現場，發現命案後又迅速控制了現場。像唐柚會算命這種事，雖然被迫主動坦白讓她不太高興，但僅僅憑借幾件根本沒什麽聯系的事情就發現唐柚的異常，側面也證明了安全局的實力。
但是事關玄學，姐弟倆沒想到安全局居然這麽快就能接受，並且還想要借助玄學的力量找到兇犯？
說實話，這種行為太不符合核心價值觀了吧？
唐森表示不理解。
唐柚想了想，倒是有所猜測，“你們……很著急？”
季飛點頭承認，“情況很緊急，我們需要盡快找到他。”
“季隊長。”唐柚倒是不排斥幫忙，但是有些話得提前說，“我即使幫你算，也沒辦法算出你說的犯罪嫌疑人的具體位置，這你知道吧？”
季飛點了點頭，就像陳家傑，唐柚能算到他在星星公寓，但不能算他在幾棟幾零幾；孫強那一次距離更遠，就只能算出省份。
“我們只想讓你幫你確認，對方是不是還在省內。”
“當然了，如果能有更精確一點的位置，不管是大致的方向還是具體的某個地區，都是很重要的線索。”季飛認真的說道。
要說為什麽安全局會急到要尋求特殊能力的幫助來找人，還得從阿菜樓上兇殺案的受害者說起。
受害者的名字叫做趙琪琪，是一名房產銷售。
被發現時，趙琪琪被掐死在阿菜的樓上、也就是犯罪嫌疑人石小軍的出租屋內的浴缸裏。
據調查，趙琪琪和石小軍是男女朋友關系，兩人交往了大約三年，從幾個月前開始有爭吵，基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據一些朋友和鄰居表示，石小軍的脾氣比較好，情侶倆吵架都是趙琪琪在罵石小軍，而石小軍在哄趙琪琪。
趙琪琪和石小軍當年是高中同學，但兩人成績都不好，都沒考上大學，高中畢業之後就各奔東西，並沒有什麽交集。
沒想到隔了幾年，兩人在一家酒吧裏重逢了。
當時趙琪琪是一家酒吧的服務生，送一個醉酒的客人出來打車的時候，被客人抓著不放占便宜。正當趙琪琪求助無門哭出來的時候，石小軍下車阻止了對方。
石小軍當時開出租車，酒吧一條街這邊晚上人來人往的生意比較多，石小軍晚上基本都會來這邊。
本來就認識，見面的次數多了，一來二去的，石小軍就和趙琪琪好上了。
石小軍也是真的對趙琪琪好，覺得酒吧的工作不穩定還有危險，就替她付錢讓她讀了個夜校，後來又幫著給趙琪琪找了個銷售的工作，這對情侶也曾經如膠似漆。
只可惜，時間一長，感情容易變質。
等趙琪琪銷售做的越來越好，錢賺的越來越多之後，她轉頭卻嫌棄起了石小軍開出租沒出息。
而後，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但石小軍挺會哄人，經常給趙琪琪買項鏈買包包，帶她去吃好吃的。所以盡管吵架，兩人倒是一直沒分手。
原本季飛他們以為，這是一樁相對簡單的兇殺案。畢竟從現有的線索看來，石小軍更像是……激情殺人！
可是等他們搜查過石小軍的房子。
卻從石小軍的一雙球鞋的邊緣找到了——另一樁兇殺案受害者的血跡。
這下子，整個安全局都轟動了。
因為檢查到的血跡，正是季飛帶隊的刑偵一隊忙碌了半個多月還沒破獲的連環兇殺案的其中一名受害者的血跡——這意味著什麽？石小軍很有可能接觸過受害者？到過某個案發現場？甚至他可能就是連環兇殺案的犯人！
前頭提到過，這樁連環兇殺案的兇手專門針對那些年輕但喜歡混跡酒吧的女人。
先是受害者突然失蹤，幾天後再被兇手拋屍。
石小軍出租車司機的身份，確實很符合兇手的側寫。
但有一點疑惑。
如果他真是連環兇殺案的犯人，手上又多起命案至今還沒安全局抓住。
那為什麽那麽多起殺人案都沒被逮住，卻把自己的女朋友殺了之後，堂而皇之的仍在自家的浴缸？
這一點，季飛他們還無從得知。
當務之急，是據他們得到消息，石小軍在逃跑途中，疑似還綁架了一名少女！
女孩名叫江月，是名剛畢業的大學生。
她外省讀的大學，剛剛回到南都沒多久，正在找工作。
兩天前和長時間沒見的幾個朋友在酒吧聚會，而後就失蹤了。
她父母第二天就來安全局報案了。
一起聚會的朋友稱，看到了江月離開的時候上了一輛出租車，對司機的描述和石小軍的相貌很相似。
雖然江月現在失蹤了三天。但石小軍在逃跑中仍然要綁了江月，肯定是有重要的原因，她現在很可能還活著！
這，就是安全局急著向唐柚尋求協助的原因。
**
“唐小姐，你願意協助調查嗎？”季飛道。
唐柚鄭重的點了點頭。
安全局能拋開成見，主動找自己算卦，顯然比起結案報告上寫上靠著玄學占蔔找到犯罪嫌疑人，他們認為一條人命更加重要。
唐柚也這樣想的。
聽完了季飛大致描述的案情，現在唐柚和唐森都感覺十分沈重。
他們完全沒想到，意外發現一件兇殺案，報案之後，居然又牽扯出那麽大一樁連環兇殺案。
現實中，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麽殘忍的事件，而且還離他們這麽近！
這個時候唐柚不由的有些後怕，又有些慶幸，自己當時有a4紙能占蔔出整棟樓當時沒有危險，要不然換個時間點，手裏沒有a4紙，說不定他們……
唐柚拿出a4紙，坐了個深呼吸，想要緩和緊張的心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季隊長，話說如果我幫你們，到時抓到人。你們不會回過頭來又說我搞封建迷信，把我抓進去吧？”
季飛卻認真回答，“當然不會。”
這張冷臉一瞧，唐柚更、更緊張了怎麽辦？！
唐柚再次深呼吸，一筆一劃的把石小軍的名字寫了上去。
詢問石小軍現在在哪裏。
顯現字跡漆黑如墨，粘稠、渾濁，像是沼澤裏的汙泥。
這種情況唐柚還是第一次見到——所以殺了人、身上有孽債的人，算命的時候字跡就是漆黑的？
隨即，看到的內容也讓唐柚皺起了眉頭。
【東北方，***】
該死！這個時候居然又來屏蔽？難不成殺人殺多了還能讓人算不了命？！
唐柚咬了咬牙，對著季飛說道，“算不清楚，只能確定人在東北方向。”
但很快唐柚想到了新的方向，她著急的問季飛，“季隊長，你們確定是石小軍帶走了江月？石小軍會把江月一直帶在身邊嗎？”
季飛也聽明白了唐柚的意思：算不清楚石小軍，可以算江月啊！
他沈吟著回答，“據我們推測，趙琪琪的死亡很可能是一個意外。石小軍之前綁架殺人，都是有一個過程的，他應該是想要借由受害者完成他的幻想，但是等到幻想破滅的一瞬間，他就會殺死受害者。”
“江月失蹤三天，石小軍需要時間逃跑，我們估計他的幻想還沒有到破滅的時候。但是我們也不能排除，趙琪琪的意外死亡有沒有刺激到他。”
唐柚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然後重新在紙上寫下了江月的名字。
這一次很幸運，有了具體的位置。
“也在東北方向，一個叫盧高村的地方。”唐柚急忙道。
得到了關鍵信息，事不宜遲，季飛立刻站起來跟唐柚二人告別，然後打電話聯系讓人查探盧高村的情況，以及調查石小軍和盧高村的相關信息。
“等等！”
季飛已經快步走到門口的時候，唐柚叫住了季飛，臉上帶著猶豫。
但很快就化為堅定，“季隊長，我想我能幫忙。“
”我是說，如果我去了盧高村，能近距離鎖定石小軍的位置，但是需要目標人物的貼身物品……”
——這就要提到唐柚這兩天新研究出來的成果了。
那個供桌……研究了好些天，唐柚也沒敢拆。
但是唐柚在翻找自己這麽些年收集的各種材料的時候，忽然發現，裏面有一顆藍水晶和一塊翡翠原石，都有淡淡的白光閃過，跟供桌的情況很相似。
當下唐柚就來了精神，準備拿藍水晶試試水。
做成什麽呢唐柚也有了想法。
因為“特殊能力”，唐柚近期對玄學起了濃厚的興趣，國內國外的都了解了一番。
前幾天看到毛熊國的《靈降》，是一個通靈綜藝節目，號稱的是邀請全世界各地的通靈人士來到這裏，通過解決各種靈異事件對決出最強通靈者，每年都有一季，已經舉辦了二十多季了。
唐柚看著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雖然網上也有說這是綜藝節目都是假的是有劇本的，但唐柚自己本身都已經“不科學”了，對此還是覺得還是有真有假吧。
不過別的不說，唐柚對很多通靈師手裏都有的“靈擺”，很有興趣。
小巧、精致，平時可以當作手鏈或者項鏈，相比於占蔔、感知，唐柚覺得拿來尋人尋物的功能更讓人心動。
——主要是吧，唐柚也發現了a4紙的局限性，找人只能占蔔出大致範圍，有時甚至直接屏蔽。
像之前唐柚找趙夢蕓，給出的範圍是蛋糕店所在的那條街，還是唐柚問了附近好幾個店家才找到人的。
靈擺就不一樣了。
雖然只能小範圍（大概五百平方以內）感知，但只要人帶著靈擺走動，感知到了，就能直接把人帶到要找的人所在的位置。
這也是唐柚猶豫的原因。
靈擺的特性，意味著如果唐柚想幫忙，就必須跟著一起去一趟盧高村，並且甚至可能需要直面一個連環殺人犯。
但思考過後，唐柚還是決定去。
這樣的犯罪分子，留他在外面自由一秒鐘都是對這個世界的不尊重！
季飛聽唐柚簡單介紹了一下靈擺的使用，也不耽擱，“先回一趟局裏再說。”
***
帶著唐柚回到安全局之後，季飛火速下達了任務。
首先，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最好先派人喬裝進入盧高村查探一下情況。
也是石小軍的運氣到頭了。
正巧，他們安全局裏有一個小夥子，他女朋友就是盧高村人，並且雙方已經見過家長了，小夥子這段時間隔三岔五都會跟女朋友一起去盧高村看望一下未來岳父岳母。
派他過去查探，正合適。
由於唐柚靈擺使用的範圍限制，到時候唐柚可以扮成小夥子的妹妹，就說……高中畢業放假，想出來玩兒，就跟著哥哥來認認門。
emmm……唐柚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這張臉想扮成高中生，應該不成問題……吧？
當然，除了唐柚和小夥子能正大光明的進村，肯定還要安排其他人偷偷潛伏進去的——讓唐柚這麽個普通市民參與到抓捕行動中，安全局上上下下也很有壓力。
此外。
季飛還在考慮，盧高村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地方？為什麽石小軍逃跑躲起來，會選擇盧高村呢？
他看了看地圖，在盧高村上面畫了個圈，盧高村不遠處的石田村又畫了一個圈——這是石小軍的老家。
“綁架、失蹤、酒吧、盧高村、石田村、女人……”
季飛忽然感覺到有什麽信息從自己腦海裏閃過，“我記起來了！”
和盧高村相關的，有過一樁懸案。
十五年前，新風鎮中學的女教師，二十八歲的女子梁某，被發現吊死在出租屋內。
經法醫檢驗，死者頸部傷痕是人為勒死之後，再偽裝成自殺。死前，死者曾經有過xing經歷，留下了DNA。
安全局調查之後懷疑是情殺，他們在死者的出租屋內發現了不屬於死者的男性存在的痕跡——並且不止一個。
同時發現了求愛信件，內容大致是表達自己的愛意並希望死者接受自己，和自己在一起——很多信，都是打印出來的，差不多隔一段時間一封。
信封上沒貼郵票，想來是直接送到受害者身邊的。
當時經過多方排查，安全局依然沒有找到犯罪嫌疑人。只能推測對方認識死者，很了解、並且暗戀死者。
然而，當他發現死者和他想象的不一樣，是一個小資、喜歡泡酒吧、勾引不同的男人的女人之後，他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強迫和死者發生關系，並在過程中錯手將其殺害。
安全局排查和所有能找到的和梁某有關系的男性，只可惜，DNA不能匹配，兇手至今沒有抓到。
而這位女教師梁某，她的老家就在盧高村。
當時新風鎮附近村裏的孩子，包括盧高村和石田村，基本都是來鎮上念的同一所初中、高中。
以石小軍的年紀，當時他很可能是梁某的學生。
難不成，當年那個遍尋不到的暗戀梁某的兇手，會是當初還沒成年的石小軍？
季飛陷入了沈思。
**
有關十五年前的懸案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還無從得知。
唐柚這邊已經經過了“專業人士”的偽裝，跟著自己新上任的“表哥”，準備去她表嫂家玩上幾天。
盧高村並不大，整個村子有三十多戶人家，村裏人少，相互之間都很了解，一有事兒，芝麻大小的事兒都能弄的人盡皆知，更何況這一回，老勝叔家的女兒女婿過來，還帶了個漂亮的小姑娘。
這不，一路走來碰上的人，看見唐柚都會露出好奇的眼神。
唐柚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紮著馬尾辮留著齊劉海，背上背著一個畫架，好奇的向四周張望，碰到和村裏人的眼神對上了，就靦腆的笑笑趕緊看向其他地方——活脫脫一個青春洋溢但怕生的好學生的模樣。
唐柚的“表哥”周恒，幫她提著行李，一路都很小心的護著唐柚。
碰到有村裏人問，“周小子，你和淑麗回來，怎麽帶了個小姑娘？這是誰啊？”
周恒就笑著回答，“這是我表妹柚柚，今年剛剛高中畢業考上大學，學畫畫的。這不趁著還沒開學想要出來找地方玩兒，又想找風景好的地方畫畫，我就想到咱們村了嘛！”
“小姑娘年輕，家裏人怕她一個人出門不安全，我安排她到淑麗這邊，也有人照應著。”
“那倒是，小周想的很周到。”
“你放心，我們都幫你看著你妹妹。”
“對對對，學畫畫的是吧？我們村有好幾個地方很漂亮，待會告訴你哈。”
旁邊站著的唐柚靦腆的笑了笑，往周恒身後躲——完全沒看出來他倆認識到現在不到三小時。
周恒的眼角抽了抽，又趕緊恢覆滿臉笑容。
喬裝進村查探這事兒吧，周恒肯定是知道的。但他女朋友吳淑麗和她家裏人都不知道，真以為周恒是帶表妹過來玩兒的——也是怕他們知道多了反而容易露餡，還不如真把唐柚當表妹呢！
吳家一家子相當熱情，突然知道唐柚要來，也沒有任何不高興，反而早早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吃飯的時候更是一個個的勸她說吃點兒別客氣。
一頓飯吃完，唐柚就迫不及待的說想先到處看看。
自然不好讓長輩作陪，就讓吳淑麗帶著周恒和唐柚四處走走。
也就一頓飯的功夫，老勝叔，也就是吳勝（吳淑麗的爸爸）的未來女婿帶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說是表妹過來畫畫這件事，已經在周圍都傳開了。
所以他們一出門，隱隱都感覺附近都在好奇的看著他們——不過也沒人湊上來，就是在遠處好奇的看看，討論幾句。
“柚柚，你過來就把這裏當成是自己家，千萬別客氣。我們這兒要說漂亮的地方倒是不少，就是大部分都有些偏僻，我這兩天都帶你到處轉轉。”
吳淑麗是真把唐柚當成小姑子了，這“未來表嫂”是在太熱情，弄的唐柚都有些心虛不好意思了。
只不過還是正事要緊。
這會兒只是出來先看看地方，唐柚也沒背畫架，一只垂著的右手上掛著藍水晶靈擺，隨著走動微微晃動；另一只插在口袋裏的手，握著從安全局帶出來的屬於石小軍的打火機和江月出事前一天戴的頭繩。
——因為a4紙屏蔽過石小軍的具體位置，唐柚就把石小軍和江月的東西都帶著，能感應到哪個算哪個。
不過時。
唐柚幾人走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唐柚臉色微微一變，她感覺到靈擺正給她一陣輕微的拉扯力，把她往某個方向帶。
唐柚沒有立刻按照靈擺的指示走，而是跟著往前再走了一段，好奇似的左顧右盼，然後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驚喜一般指著靈擺指示方向的一座山，“嫂子，你們那邊那座山看著好有意思哦！仔細看看發現有點像貓爪！”
吳淑麗聞言就笑，“我們這邊都說像虎爪，貓虎一家嘛，這山就叫虎爪山。”
“那山上有什麽好看、好玩的嗎？”唐柚繼續好奇的問，“你們會上山抓兔子、野雞？會去抓野豬嗎？”
周恒眼神一凝，他已經聽出了唐柚話裏的暗示：人就在虎爪山的方向。
但這還不夠，還需要更精確的位置。
周恒皺著眉看著周圍的山，這要是躲進了山裏，那就麻煩了！
但很快又配合唐柚說起了話，“柚柚，你這讀書的怎麽會不知道現在不允許捕殺、食用野生動物？可得註意一點兒，哥可不想哪一天把親表妹給抓了。”
說完，周恒的腹部就受到吳淑麗的一個肘擊。
“不會說話就少說。”吳淑麗跟他咬耳朵，“那是你親表妹，這種玩笑哪兒能亂開啊！”
然後轉頭，吳淑麗朝著唐柚露出溫和的笑容，“柚柚，你這個時間段過來正好。市區還熱著，我們這邊到山上溫度就很舒服，虎爪山也算是我們這邊的特色了，別的不說，山上有幾棵野柿子樹，長得不好看但味道很不錯，前兩天還看到有幾顆已經有點紅了，我帶你去找找。”
說著就帶著唐柚往虎爪山那邊走。
走著走著到了山腳下，靈擺就又有動靜了。
吳淑麗帶著唐柚走的是他們這邊村裏人走慣了的上山的路。
可繞著山腳靠西邊，唐柚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破敗的院子——靈擺指示的正是那個方向。
正當唐柚想問問吳淑麗那邊院子的情況時。
一陣突兀的風吹了過來。
唐柚似乎感應到了什麽，順勢閉上眼睛。
隨著手中靈擺規律的晃動，她的腦海中隱隱出現了一幅畫面：破敗的院子裏雜草叢生，一顆橘子樹上掛著半青半黃的果實。山間的風吹過，破敗的木門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隱隱的似乎還能聽到奇怪的聲響……
石小軍在哪兒？
唐柚閉著眼睛皺著眉，繼續感知，腦海裏的畫面繼續前進，進了廚房，聲音似乎就是從這個方向傳出來的。越走近，奇怪的聲音就越明顯。
忽然，唐柚看到水缸旁邊，一只手……猛的從地底下伸了出來！
唐柚被嚇得回過神。
剛剛是……怎麽回事？
唐柚皺起了眉頭，她之前靈擺做出來之後就找唐森一起做過實驗，唐森藏東西唐柚來找，或者唐森隨便到外頭去唐柚等十分鐘去找他，都是靠著靈擺隱隱約約的拉扯力來指引方向的。
像剛剛那樣，閉上眼睛仿佛親身經歷一樣的畫面，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
難不成是……？唐柚不由的回想起了報案之後自己曾經在案發現場看到的白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表嫂，那邊的院子是什麽情況呀？”唐柚問道。
“這個……”吳淑麗想了想，“我也不記得是誰家的了，不過已經廢棄好多年了。我小的時候那裏就沒人住，還和小夥伴們去裏面躲貓貓、摘橘子吃。不過後來也不知道誰說的，那院子的主人一家子死絕了，很不吉利，好像還有說鬧鬼的，漸漸的也就沒人過去了。”
橘子！唐柚剛剛閉眼感應的時候也看到了橘子。
唐柚給周恒使了個眼色，周恒會意的把淑麗拉到一旁說幾句悄悄話。
唐柚趁機拿手機給季飛發了短信——這個時候季飛正帶人埋伏在附近的山上，隨時準備出擊。
季飛很快收到了消息——
「人就在我現在定位的這座山旁邊廢棄的房子裏，就院子裏有棵橘子樹的。那房子左邊是廚房，廚房裏有地窖，人就躲在裏面！」
「哦，屋子有後門，從後門可以直接跑上山，你們行動的時候註意一下」
“隊長？”李旭趴在季飛旁邊，“我們現在……行動嗎？”
也難怪李旭會忍不住這麽問，唐柚給出的位置過於精確，連人在地窖、房子有後門能去後山都知道——明明他們從望遠鏡裏看到，唐柚根本沒靠近過那個院子。
有些可惜的是，唐柚沒有感應到江月的情況。也不知道是江月這個時候情況不太妙，還是江月本身並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從而沒法感應。
季飛沈住氣，“先等等，等唐柚他們走開，再確認一下周圍沒有其他人，我們再過去。”
這一點，兩邊是有默契的。
季飛一早就跟周恒布置了命令，只要唐柚確定好石小軍的所在地把消息發給他，周恒就把唐柚盡快帶離，避免唐柚會在抓捕行動中受傷。
周恒順勢就拉著吳淑麗說今天先不吃柿子了，先帶唐柚到其他地方看看，拉著兩人就往其他方向走去。
而季飛這邊。
確認唐柚他們走遠了之後，正準備行動——“哎哎哎！這個人是怎麽哪裏來的？！”
拿著望遠鏡的李旭郁悶的看到，不遠處一個青年背著背包慢悠悠的往虎爪山的方向走去。
青年穿著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背著的卻是一個超大的登山包（占身高一半的那種）。不知道是頭發太長還是怎麽的，綁了一個啾啾，看著有些怪怪的。不過從背影看，李旭覺得這人長相肯定不比自家老大差。
這、難不成還真的來了個登山黨？
真是麻煩了。
李旭繼續拿著望遠鏡觀察，卻突然發現，那個青年突然之間轉身，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講真，李旭都被那眼神嚇了一跳，就仿佛對方知道距離那麽遠的山上有人在看他一樣。
然而等李旭重新拿起望遠鏡再看過去，卻發現原本視線裏的青年在做了幾個奇怪的手勢之後，突然之間就不見了？
就是那種，“嗖”的一下不見了，跟變戲法似的。
“隊、隊長，那個人不見了。”李旭慌忙報告。
“怎麽回事？”季飛皺著眉拿過望遠鏡親自確認，確實找不找人了。
“就在離那座院子不遠的地方，周圍也沒有任何可以隱藏的地方，眨眼間人就、就不見了。”李旭說道。
季飛來不及多想，無論剛剛那個人是怎麽消失的，是敵是友，為了避免出現更多的意外打草驚蛇，他現在只有一個選擇，“立即行動！”
“是！！！”
一行人迅速往虎爪山的方向行進。
***
從沖下山到跑到石小軍躲藏的院子，也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季飛等人已經用了最快的時間跑過去。
讓人完全沒有想到的是。
當季飛帶人趕到，還沒走進院子。
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陣求饒，“大哥、兄弟，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我不知道哪裏得罪你了，我跟你道歉行吧？我、我手裏還有一筆錢，我把銀行卡和密碼都給你，你給我一條活路行嗎？”
“你沒有得罪我。”清朗的聲音如同被雪水浸泡過一樣幹凈清澈，“只是正好碰上了，就先把你抓了，免得再給我增加工作量罷了。”
而後也不知道屋子裏發生了什麽，就聽到裏“唔唔唔”的聲音，似乎被堵住了嘴巴。
季飛一揮手帶人進去，槍指著裏面，“不許動！”
只見屋子裏，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蹲著。
站著的那個赫然就是李旭在望遠鏡裏看到又忽然消失不見了的青年。對方似乎對季飛他們的到來一點兒都不感到驚訝，還朝著季飛點了點頭。
這會兒，他正一邊從地上的背包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打開喝了幾口，一邊把拿在手裏的“木劍”往包裏塞。那輕松閑適的模樣，仿佛他剛剛面對的不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而是拿刀切了個西瓜。
至於蹲著的那位，自然就是安全局調查多日的連環殺人犯石小軍了。
只不過他這會兒鼻青臉腫，明明沒缺胳膊斷腿，卻不知道怎麽了，嘴巴說不出話只能“唔唔唔”的叫，齜牙咧嘴頭上冒著冷汗，似乎疼的不行。
“被你綁走的那個姑娘呢？！”
季飛一把拎起石小軍的領口問道。
“唔唔唔，唔唔唔！”石小軍只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還在喝水的青年倒是一幅想起來了的模樣，指了指廚房，“那邊地窖裏好像還有個人。”
地窖，正是唐柚之前短信裏說的。
季飛帶人下去，沒過多久，從地窖裏擡出一個滿身傷痕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姑娘。
好消息是，人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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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江月被緊急送往醫院救治。
石小軍和某還不知道姓名的青年一起被帶到了安全局。
哦，唐柚知道人已經抓住了就急著跑過來，想看看石小軍到底什麽樣，以及——他身邊有沒有鬼。
沒想到季飛除了石小軍，還抓著一個人。
唐柚好奇的看著青年頭頂的小啾啾，這是同夥？看著不像啊！
青年卻是盯著唐柚看了好一會兒，等季飛拉著他往警車裏塞，這才沒有繼續看。
唐柚為了避免到時候真相揭穿的尷尬以及吳淑麗家豐盛的晚飯，也跟車一起回安全局了——至於“表嫂”一家那邊，來采風的表妹怎麽突然就說要回去了，就讓“表哥”周恒來解釋，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等到了安全局。
唐柚聽李旭說，才知道今天看到頭上紮著小啾啾的青年居然是個亂入的，還比他們先一步把石小軍打趴下了？！
聽李旭的意思，對方似乎是專門沖著石小軍去的，並且還毫不費力的制服了對方？
等聽到對方神奇的消失，打人手裏還拿了把木劍的時候。
誒？
唐柚眼睛一亮。
“這個人現在在做口供嗎？”唐柚問道，她想去看看是個什麽情況。
李旭臉上帶著古怪的神色，“不，我們隊長正在對他進行問詢。”
嗯？
又是一個奇怪之處，抓捕石小軍之後不馬上進行審訊嗎？難不成是想晾晾他？唐柚不明白。
“那能帶我去看看那個青年嗎？”
一般情況來講，不管是問詢還是審訊，普通人肯定是不能看的。但唐柚這回不是協助調查了嘛，而且李旭估摸著自家老大的意思，可能之後和唐柚還會有合作，就把唐柚帶去了觀察室。
問詢室。
季飛和青年面對面坐著。
一個悠閑自在的喝茶，一個皺著眉頭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子。
這畫面，唐柚莫名覺得有一點眼熟。
“陸先生 ，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季飛到現在，只問出了青年的名字叫做陸旬，其他的有關於“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為什麽去找石小軍”“怎麽知道人在那裏”等等問題，都以“現在還不能說”回答。
只是在剛開始的時候，陸旬就把一本疑似證件的東西，讓季飛交給了安全局的局長。
“季隊長，我也在完成我的工作。”陸旬很認真的道歉，“我現在還什麽都不能說。”
收回看向季飛的視線時，陸旬朝他身後看了一眼，又迅速轉頭看向茶杯。
季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陸旬雖然態度一直很誠懇，但他隱瞞的內容可能是個大麻煩。
隔壁觀察室。
唐柚驚訝的問李旭，“剛剛那個陸旬，是不是朝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個瞬間，唐柚都覺得他倆對視了。
但眼前的單面鏡的存在，證明了陸旬應該看不到這邊的情況。
想到山上從望遠鏡裏看到的那一眼，李旭也不確定，“應該是錯覺……吧？”
但事實很快就告訴唐柚，不是錯覺。
安全局的局長廖局親自來到問詢室。
“陸顧問，好久不見。”廖局對著陸旬問道。
陸旬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事情轉變的有些太快，快到唐柚都沒時間反應，“李旭，這是你們安全局的顧問？”
李旭滿頭霧水，他撓著後腦勺，“我、我不知道，我沒見過他啊！不過我們局長都那麽說了，應該是真的吧……”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輕，顯然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不知李旭，身為刑偵大隊隊長的季飛，居然也不知道陸旬的存在，“顧問？”
他看了看局長又看了看陸旬，眼裏的懷疑一點兒都沒遮掩。
局長自然知道季飛的疑惑，對著他的耳邊說了幾句，季飛臉上的表情反而越發疑惑，“……這是特事局的顧問，有關於特事局……等案子結束了你來找我，我再和你細說。”
行吧。
領導都這麽說了，季飛就先把這茬放下。
石小軍那邊也已經等候多時。
審訊石小軍，唐柚原本是沒打算旁觀的——能讓她來看陸旬，已經是李旭幫著開後門了。
只是沒想到。
唐柚跟著李旭從旁邊觀察室出來的時候，正好局長帶著季飛和陸旬從問詢室出來，準備去審訊石小軍。
咱就先不說陸旬怎麽就從一個普通青年到安全局顧問，現在甚至都被局長拉去一起審訊嫌疑人了。
可為啥這位神奇的陸旬。
在看到唐柚之後，居然直直的朝著唐柚走了過來，然後開口。
“這位道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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